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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3b6С˵ > ԽС˵ > 陛下就是躺赢� > �95� 一纸书�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文训前脚将文若和韩意接走,后脚又派人把临颍三巨头还有崔赦都喊走了�
    再后来,陈啸也回去了�
    乔迁宴便就此结束,众友归家,只剩下吕齐一个人�
    后院的青柠也送别了女友们,又叫吕齐回家去喊世容,提议一同去金水河上泛舟游湖,要单独与他们夫妻俩说说话�
    凌晨也是这个意思�
    贵族之间也是有圈子的,世容的家族在普通百姓眼里已经是一方巨擘了,但在一砖头扔下去能砸死好几个公侯大官的汴京,着实不够看,她也不想自讨没趣儿�
    先前是她无知无畏,后来才知晓蝉鸣宴上认识的那几位,每一个人的背后,都是能单手拿捏整个吕家的存在�
    但新府落成后的采买调办,她都出力不少。不跟她亲近亲近,青柠和凌晨都有些过意不去�
    金水河就在府墙边上,没叫别人跟着,凌晨重温了一下当年去安庆府救周元昭时,无师自通的撑船技术,一叶乌蓬离岸而去,泛舟湖上�
    “姐姐何必多此一举,小妹寒门微末,不能与那几位姐姐同坐,本是常情……�
    世容有些不好意思的拨弄着手中的团扇,流苏从她的指尖滑落,柔顺飘逸�
    青柠并肩与她坐在船尾,摇头说道:“我原本也是农家浣衣女,只不过相公在战场上拼命,才得来富贵。妹妹与她们待着不自在,我们就单独说说话,定然不能厚着她们薄了你。�
    “穷通前定,何用苦张罗……我们夫妻又何尝不是?身为旁支,本就该放下身段,为家族做下九流的商贾。是相公不甘平庸,数度犯险、刀口舔血才换来今日,每每想起……�
    说着说着,世容便委屈的哽咽起来,低头拭泪�
    小船不大,她的话自然也传到了凌晨和吕齐的耳中。吕齐坐在乌篷的另一边,叹了口气后,握着拳头说道�
    “自古嫡庶有别,我爹是庶出,从小大房的人就欺负我,不肯正眼视之,我也认命。可吕侑的女人也夫唱妇随的欺负容儿,拿她当丫鬟呼来喝去,我却不能容忍。�
    凌晨将船篙放在甲板上,也在吕齐身边坐了下来,拍着他的肩膀对小舟另一边的世荣说道�
    “弟妹不必哀伤,往日种种,已经散如尘烟。如今平云执掌印刷坊,又主刊汴京时报,等到天下一统后,活字印刷之术公布于世,就是大房求着他回家祭祖了。�
    世容擦去眼角的泪痕,吸着鼻子调整好心绪后,破涕为笑:“我也不求他扬名立万,只要我们夫妻能不受制于人,开开心心做自己喜欢做的事,就很好了。�
    凌晨看着身边的吕齐,脑海里泛起了王臣鹤的背影。比起王臣鹤当年的迷茫和困惑,吕齐要面对的压力更大——本就难觅的功名和来自大房的关爱,超级加倍�
    孤身一人前往邺城求见孙煦,为家族与虎谋皮;鸡城酒肆群敌环伺,舍生忘死拔刀一试;即使泼天的功劳被人顶替,也不见颓丧懈怠,仍旧来到汴京寻找契机�
    邺城楼台,于角落艳羡别人意气风发;幽州庭院,坐窗前静观案上烛灯明灭;冀州道野,冷雨中冰针拍脸泥染足靴�
    俱往矣!
    活字现,时报出,夺回所有曾经失去的一切�
    “弟妹往后见了她们,大可不必妄自菲薄。自从郑王那日召平云进府夜宿后,你已无需仰视吕家的任何人。�
    世容听的面露疑惑,吕齐瞪大眼睛望向凌晨:“郑王跟哥哥允诺什么了?�
    “没有,不过我对我们正在做的事业很了解。�
    凌晨左手搂着吕齐的肩膀,右手手心向上指着他,对坐在对面的青柠和世容一本正经的说道�
    “相信我,千百年后,人们或许会想不起今天的皇帝叫什么,但一定会记得他。�
    青柠跟世容听的愣住了,齐齐将目光投向吕齐,说不出话来�
    船行绿水间,芙蓉盛开在倒斗般的绿荷叶丛。远处画舫在湖上游曳,隐约可见舞女展袖,裙袂飘扬,丝竹声荡�
    岸边树梢绿叶盛浓,几颗歪树石榴花开,春日孕育在巢中的幼鸟已经破壳长大,张着嘴巴叽叽喳喳等待老燕投喂,池亭水阁下,大鸭子领着一群小鸭子,在水面上留下道道波纹�
    一团阴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汇聚,不一会就将原本晴朗的天空笼罩,骤雨急至,雨点噼里啪啦的打落下来。四人连忙钻进蓬里,青柠和世容抱在一起,互相挽着彼此的胳膊,指着船外大呼小叫�
    新荷落雨,水珠在菏叶上跳溅如珠,船上的酒壶空了,凌晨就跟吕齐卷起袖子,举着酒觞伸出蓬外接雨水喝,还附庸风雅取了个“无根水”的名,吕齐掐了一朵满是水珠的荷花,清新的水汽混杂着草植的淡香,萦绕在船蓬中�
    漂至河心汀洲时,一只白鹭抬起纤细的腿脚,长长的喙嘴表面也挂着雨水,羽毛湿漉漉的。在见到凌晨他们的小舟靠近后,猛的一甩头上水珠,张开翅膀冒着大雨飞向远方�
    这雨来得急,去的也快,原本像是快要沸腾的水面渐渐息缓,已经能看到水下的鱼儿游荡。凌晨也顾不得衣服,整个人很不雅观的趴在湿漉漉的船板上,握着一节干竹想要把水里那只偶然发现的绿壳王八捞上来�
    吕齐这个人妙就妙在,没有世家公子的儒雅和矜持,更像是魏晋风流的那种放浪形骸�
    他叫凌晨不要拨水惊了水龟,去撑着篙把船微微靠近些,瞅准机会直接徒手入水,在一片水花中将那王八揪着后腿拽了上来�
    这只双面龟还不服气,伸长脖子就要转头往后咬,吓得吕齐连忙松手将它扔在了船板上,凌晨眼疾手快,一脚踩住了它的龟背�
    “哈哈哈哈!今晚有的食了~�
    “哈哈哈~�
    青柠和世容望着两个衣湿发乱、跟小孩子一样胡闹的男人,互相对视一眼,皆是捂嘴偷笑�
    几人一直玩到岸上炊烟升起,天还未暗、空中却挂上一轮明月后,这才兴尽晚归舟�
    玩的时候只顾着爽了,离岸之后随它漂泊,看到新奇的地方是有趣的东西就划拉两下,漫无目的的东横西摆,可回去的时候就遭老罪了…�
    凌晨和吕齐互相换着撑篙,两个人都撑的胳膊酸痛,最后实在不行了,青柠也挽起袖子接过竹篙,这才合力将小舟划回岸边�
    解二早已在岸边等着了�
    “侯爷,有你的信,关中来的。�
    肱二头肌酸到抬不起来的凌晨只好使劲甩了甩双手,走在吕齐青柠他们身后,将信封拆了,掏出里面的信笺来�
    看着看着,凌晨的脚步就停了下来�
    经营关陇将近二十年,三秦大地的最高行政长官,十万关中军的军事统帅,关中王韩珏,逝世了�
    比这则消息更令人震惊的是,冯翎留后韩临指责是世子韩登逼宫弑父,谋权篡位,在冯翎太守、蓝田侯韩珑的支持下,率五万大军进攻长安�
    韩登立刻率众组织反击,本来以长安的城防,是完全不用担心的。但城内的裴家趁夜杀害北城守军,打开城门引韩临大军攻入了城内�
    韩登被迫退出城,撤到华阴整顿人马,集结各地勤王之师,准备再战�
    就在这个时候,更离谱的来了—�
    韩珑不知道从哪查出了真相,原来韩珏是正常死亡的,韩临是为了关中王的宝座才权欲熏心、兄弟阋墙,是关中百姓的罪人�
    所以他软禁了韩临,请韩登重新回到长安,主持大局�
    关中百姓懵了,这是要闹哪样?你们在玩什么新奇的把戏�
    韩登在信里告诉凌晨,他的好叔叔先是撺掇有继承资格的笨弟弟诬陷他,串通叛徒夺下长安。目的达成后,又翻脸不认人软禁了韩临。现在想把他也骗去长安,再将他们兄弟一网打尽�
    这样一来,子承父业没有子,就只能兄终弟及了�
    没错,韩珑是韩珏的亲弟弟,关中军一直以来的二号人物�
    天家无情,韩珏戎马一生、虎步关右,怕是也想不到自己才刚去世,弟弟和儿子们就为了权力争的头破血流吧�
    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威望最高的韩珏已经去世了,实力仅次于他的韩临被人利用完后给软禁了,其他人也就有想法了�
    关陇地区被韩家统治了这么多年,也该换个姓了�
    韩登告诉凌晨,最近他手底下原本忠于父亲的将领们不是中毒暴毙就是突然消失,他已经感受到了浓浓的危机,怕是自己也快成别人的提线木偶了。所以趁着还有人身自由,派心腹给凌晨送出了这封信,向凌晨求救�
    皱着眉将信看完后,凌晨朝着解二招了招手�
    “通知刘廷让,集合全部护庄队。�
    解二听后点了点头,转身就走了�
    前面的三人见凌晨不走了,都停下脚步等他,待凌晨跟上来后,青柠好奇的问道:“是登兄弟的信吗?�
    “嗯……”凌晨脸色平静的说道�
    “他爹去世了,我得去趟关中。当初给咱爹归葬祭祖时,他亲自来拜谒过,现在轮到咱家还人情了。�
    听到这个消息,青柠不禁皱起了眉梢,吕齐夫妇也露出了一脸肃容�
    “那是该去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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