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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逸低下头薄唇微抿,双眸轻阖,深吸口气,薄唇轻启,淡淡道,“顾淮,失踪了。”

    “什么?”顾瑾汐闻言顿时就急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上,转头看着顾子骞眼底带着浓浓的不敢置信,“爹他身上还有伤呢,他不会这么没有分寸的。”

    顾子骞同样薄唇紧抿,眉宇颦蹙着,却是什么话都没有说。

    “什么时候的事情?”顾瑾汐面色凝重,“城南别院呢?爹会不会是回去了?”纵然现在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可爹太过重情,当年那个人与他的事情虽然自己知道得并不多,可这么多年也或多或少的了解一些。

    “今天早上发现的,该找的,能去的地方都已经找过了,没有。”顾子骞低下头语气淡淡,“算了妹妹,我会派人继续寻找爹的,你不用担心。”

    顾瑾汐闭上眼沉沉地吐出口浊气,有些颓然地拉耸着脑袋,“今天早上,昨天晚上有没有人看到过我爹?”如果她没有记错,昨天晚上他的伤口应该换药的。

    被顾子骞遣去给顾瑾汐熬药的半夏捧着托盘进来的时候,看到倚在床头的顾瑾汐,惊喜得险些连手中的托盘都掉到了地上,好在顾子骞眼疾手快地将那托盘给接了过来,“小姐,小姐,您总算是醒了,您可是吓死奴婢了。”

    她眼中盈着热泪,薄唇微微抿着,抓着顾瑾汐的手,“如果下次再有什么事情您让奴婢去吧,您不能再以身犯险了,呜……呜呜……宋院正说,您的身子可是真的再也经不起任何的折腾了。”

    “哪儿有宋爷爷说的那么严重。”顾瑾汐嘴角微勾,带着浅淡的笑意,她轻笑着反手握着半夏的手,“傻丫头,你家小姐我的命可硬着呢。”老天爷自然赐予了她重活一次的机会,自然是不会轻易收回去的,她也不会容许自己就这样轻易的死去;层层抽丝剥茧,可是谜团却越来越大,那个人,所谓的元帝宝藏,所谓的守护八将,所谓的元帝女儿,还有当初自己所见到的那个普济,面容慈祥的老人,全身上下无处不透着禅意的老者,真的会是传闻中的守护八将之后吗?

    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想到丹青山的皇家别院,想到秦氏皇族的面对,普济大师之所以要隐居在那样的地方好像一切就都能说得通了。

    半夏看着顾瑾汐苍白的脸,就算是笑着,可那笑容都怎么看怎么让人觉得苦涩和单薄,她死死地咬着下唇,凝着顾瑾汐。

    “好了这般看着我做什么,好像我脸上能开朵花儿出来似的。”顾瑾汐看着半夏,抬手揉了揉自己干瘪的小腹。顾子骞适时地将已经温热的药递过来,“该喝药了。”

    顾瑾汐顿时眉头紧紧地皱起,对喝药她并不排斥,但宋院正所开的那些药,其实也就无非是些补身养气的,她自己的身子她自己还能不知道吗?心里耗损如果真的是药能够补起来的,那当初的药家就不会陷入那样悲惨的境地了,她眉宇微微颦蹙着,“能不能不喝啊?”

    “嗯?”顾子骞双眼半眯着,凝着顾瑾汐。

    “……”顾瑾汐有些无力地吐了吐舌头,薄唇微微嘟着,只看着那碗黑乎乎的药汁就觉得自己连舌根子都透着苦涩。

    瞧着这样的顾瑾汐,谢逸语气轻飘飘的,“喝药,还是再多喝一碗,你自己看着办吧!”

    “喝就喝,哼!”顾瑾汐在心里将宋院正给腹诽了千万遍,心里大抵也知道,开这些药其实也不过是为了安抚那些人的心罢了。

    眼看着顾瑾汐将药喝了,半夏这才破涕为笑,“小姐您想吃什么,奴婢亲自去给您做。”这些天来,看着顾瑾汐那日益瘦削的脸,她就只觉得心疼至极,之前自己好不容易才将小姐给养得稍微丰腴了些,现在又都瘦回去了。

    “没胃口。”顾瑾汐无力地摇了摇头,转头看着顾子骞,“对了,三哥,爹的事情抽空你问问杜若,看昨天晚上有没有人帮爹换药,对了娘呢?娘知道爹失踪了吗?”

    顾子骞摇摇头,“没敢让娘知道。”

    苏怡的性格实在是太怯懦,跟顾淮之前一波三折,如今好不容易才和好,更何况顾淮身上可是带着伤呢,就算之前苏怡问起也被他给糊弄过去了,可这一两日的容易,再久怕是就要露馅儿了。这也是之前他为什么会愁眉苦脸的。

    “老爷?”半夏闻言,似乎这才猛然回想起来,“啊——”她猛的惊呼一声;感受到屋内三双眼睛齐刷刷地看着她,她赶紧抬手捂着唇。

    顾瑾汐深凝着半夏,“你是不是知道我爹去哪儿了?”

    “……唔!”半夏不断地摇头,顾淮去哪儿了她这个小丫鬟怎么知道。

    “那你是不是想到什么了?”顾瑾汐眉宇颦蹙,面色沉凝。

    半夏薄唇微微嚅了嚅,低着头,“好像是小姐和少爷从谢家回来的那天,对,就是在小姐昏迷之前,老爷来过,不过不知道为什么他在门外站了一会儿就说有事,然后就走了。后来小姐晕倒,然后奴婢……奴婢就将这件事情给忘了。”

    “那天?”顾瑾汐闻言,和顾子骞对视一眼,两人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震惊和担忧;顾子骞更是反手狠狠地拍了下脑门,起身,“遭了!”

    第168章 若不专一,宁可不要!

    阳光和煦,悠悠地透过窗户洒向房间。

    “爹素来极有分寸,应该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顾瑾汐面色苍白,抬手轻轻地理了理额前的碎发,艰难地吞了口唾沫道,“我想爹或许只是有其他什么事情……”毕竟顾淮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就算曾经在顾国公府是他也曾突然消失个两三日的,都已经习惯成自然,这也是为什么苏怡没有怀疑的原因之一。

    顾子骞薄唇微微抿着,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听闻以前顾淮跟那个人的关系很好。”身着一袭月牙色锦服华袍,端坐轮椅之上;连日来的焦心忧虑,原本就清秀的脸显得越发单瘦,就那么静静地坐在床榻不远处可却好似周遭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一般,静若处子,点尘不惊。那突如其来的话,空渺浩远,又好似透着无尽的清幽,又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惑色。

    “是不错。”顾子骞转头瞧着谢逸,眉头紧皱,连语气都染上几分疑惑,“难道有什么问题?”

    顾淮跟那个人的关系,虽然不是说人尽皆知,但知道的人也不算少;至少胆敢跟那个人在御书房堂而皇之的大吵大闹之后还能完整的走出皇宫的人,只有顾淮这么一个。高处不胜寒,有时候其实他们心中比谁都要明白,在那个人心目中,或许曾经真的将顾淮当成过朋友,当成过兄弟,但终究只是走了那么一段路之后就分道扬镳的路人;这些年对顾淮的放纵,其实何尝又不是一种利用,说来说去,棋子罢了。

    瞧着这样的顾子骞和谢逸,顾瑾汐薄唇微微抿了抿,转头看向半夏,“你仔细想想,我爹还说了什么,或者有没有什么反常的地方?”

    “这……”半夏闻言眉宇微微颦蹙着,似乎有着片刻的迟疑。不过很快,她两眼发亮看向顾瑾汐,贝齿死死地咬着下唇,“对了,老爷在走的时候好像特地嘱咐了我不让我告诉您们的。小姐,我……”

    “……”房间中的其他三个人闻言,顿时都有些挫败。

    “行了我知道了,你先退下吧。”顾瑾汐有些无力地罢了罢手,语气颓然。

    “时辰不早了,小姐您想吃点什么奴婢亲自去做。”半夏低着头,心里也有一些忐忑,难道老爷出事了?可三少爷不是说老爷有事出门了么,还有那天老爷真的没有说什么不该说的,自己也没有说什么不该说的话啊。

    瞧着她那副忐忑不安的模样,顾瑾汐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跟在自己身边这么多年的人,她怎么会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只是拉着她的手,轻轻地拍了拍淡淡道,“你别乱想,其实也没什么事情,我想吃你做的嫩豆腐了。”说着转头凝着顾子骞和谢逸,“他们今天中午留在浅阁用膳,你亲自去厨房看看,别让旁人觉得我们失了礼数。”

    “是,小姐奴婢这就去。”半夏单纯,对顾瑾汐的话更是言听计从,奉为圣旨般。

    眼睁睁的瞧着刚才还愁眉苦脸,忐忑不安的小丫鬟立刻就眉开眼笑,好似蝴蝶般翩然离开;顾子骞转头朝着床上的小人儿竖起了大拇指,这转移话题的能力那可真不是盖的。

    “好了言归正传。”顾瑾汐有些没好气地瞪了顾子骞一眼,“看来昨天晚上爹应该是听到我们的对话了。”她的语气有些沉凝,面色也泛着微微的苍白色。

    原本心里还有些侥幸的顾子骞,心顿时也悬到了嗓子眼儿上,喉头滑动间艰难地吞了口唾沫,沉沉地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其实昨天夜里,他们所说的虽然只是猜测,不过也八九不离十了,但却从来没有想过会被顾淮听到,其实很多事情,关于顾家、关于谢家都是他们兄妹自己在处理的。

    “对了你刚才是不是想到了什么问题?”顾瑾汐想是想到了什么,转头看着谢逸,眉宇颦蹙,眼神灼灼。

    谢逸抬起眼皮凝着顾瑾汐,轻轻地摇了摇头,嘴角微勾,笑意清浅,“果然是什么都瞒不过你。”

    “嗯哼。”顾瑾汐眉梢浅扬,一副洗耳恭听的架势。不仅是她,旁边的顾子骞同样眉宇颦蹙,盯着谢逸眼神灼灼。到底是谢逸,不管是年纪还是阅历都比他们要来得丰富得多,想得自然也比他们要来得更为全面些。

    谢逸低下头,嘴角浅淡的笑意未褪,只是眸间却不自觉地浮上了一抹凝重,“我还记得当初汐儿跟七皇子秦襄退婚的时候,顾淮曾经跟那个人在御书房大吵大闹,险些大打出手,这才成公地解除了婚约。”虽然后来,皇帝转眼又将顾瑾汐赐婚给了睿王,不过顾淮跟那个人在御书房大吵大闹的事情倒是很多人都知道的。

    “……有什么问题?”顾瑾汐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