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下江湾【GL纯百】》 社死现场偷拍照片发给本人 例行的公司会议上，顾明帆正心不在焉，她看着斜对角的下属，始终无法专注。 台上请来的主讲人还在滔滔不绝，可是大家都没什么兴致，努力撑着不要睡着。 顾明帆时不时往鹿千风那边瞥，她今天真好看啊——不对，每一天都很好看。她穿着卡其色的西装，蓝色的领带搭配的很合适。她单手撑着头，还在认真地听。顾明帆看着她的侧脸，轮廓很好看，秀气挺翘的鼻子是她五官的点睛之笔，眉眼也生的很漂亮，浓眉杏眼，眼神自带楚楚可怜的感觉，让人不禁生出保护欲。 收！顾明帆试图让自己不要这么花痴了，但是她今天实在美的让人移不开眼，她悄悄立起手机拍了一张她的侧脸，打算和姬友李时安诉一诉自己的单相思之苦。 好不容易熬到休息时间，她噼里啪啦地打字想把自己的花痴一吐为快 。 “她今天这身打扮太好看了，颜色搭配也太合适了。太姐了，我好心动，尤其是那条领带，她扯领带的时候性张力拉满！要是也这么扯我就好了！” “啊啊啊啊啊啊她好漂亮，怎么穿都好看！手指也好修长，好适合做1！” “呜呜呜呜，什么时候可以追到她让她当我老婆，我为爱做1，为爱做0都可以的！” 发疯文学打完以后，她静静等待着姬友回消息，可是五分钟过去了姬友还没回复，她觉得奇怪，平时她几乎都是秒回的，怎么回事？ 顾明帆解开锁屏，打开置顶的对话框——自己根本没发送任何消息？怎么回事？她往上滑，发现一个更可怕的事情——刚才的发疯文学她发错人了，她发给了自己单相思的下属——鹿千风。顾明帆感觉自己身上所有的血液都往脑子冲，她深吸一口气，试图想出一个解决方法——往公司大楼天台跑。 顾总匆匆一去不回头，她的突然暴起众人已经习以为常，只有鹿千风看着她远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好不容易气喘吁吁地跑到了天台，她勉强可以呼吸了。 注意看，天台上有一个色若死灰的女同，她刚才把自己对心上人的花痴文学一股脑发给本人了。现在她打算直接跳下去了结自己。但是一想到自己还没交代遗言，她又给自己的好姬友打了个电话。 “时安！是我。”顾明帆的声音冷到了12°。 “怎么了？今天和你的小可爱有什么新进展吗？” “你知道什么方法自杀最快吗！” “别闹，说正事。” “我把今天偷拍她的照片和一些对她犯花痴的话发错人了，我发给她本人了。” “要不然还是自杀吧！这我整不了。”时安的语气里没有一丝挽留。 “ 所以说，根本不会有办法！”顾明帆绝望了。 “不过，这个事情你得这么想，以前吧，你那么怂，一直不敢表白，但是现在她知道你喜欢她了，那么如果她也喜欢你的话，你就可以接着冲了呀！” “可是问题是我根本不知道她喜不喜欢我啊！我都不知道她是不是女同！” “你之前不是感受到姬达了吗？还有偶然在商场碰到她时看到的五色戒指，应该就是吧。你先不要转移话题，你下一步打算怎么办？” “我还是打算去死。” “说点有用的。” “这么丢脸的事情让我怎么和她说啊！她肯定觉得我是变态想赶紧离职吧！”顾明帆要哭出来了。 “如果她对你有意思，应该不会避开你。如果人家的确没意思的话，那你就找个机会给人道个歉，要不然被你吓得离职就不好了。” “别别别，该离职的人应该是我。” “你冷静一点，老实讲，如果她不打算离职的话，你一直当她上司对她来说也是一件好事，你不会欺负她，PUA她，也不会性骚扰她，你要是真走了，万一来个别人，保不准会欺负她，你忍心吗？”时安努力安抚她，真怕她一个激动就去提离职了。 “你说的好有道理。我不忍心。” “所以啊，你先不要慌，以你对她品性的了解，你觉得她是什么样的人？” “她是个很善良的人，所以应该也不会让我难堪，但是我怕她离职。” “你再躲在天台装死，她可能已经在写离职信了。” 李时安的提醒让顾明帆不得不直面现实，她深呼吸几次，做好心理建设，回到会议室。她的目光在找寻鹿千风，只见鹿千风刚从洗手间回来，和她礼貌性点点头，还是一脸平静的样子。 后面的会议到底讲了什么，顾明帆更没心思听了，也不敢抬头看鹿千风了，总算熬到了下班，她急的收拾电脑准备跑路。 路过的同事看见平时几乎住在办公室的顾总今天这么反常，都有点不敢相信。 顾总病了什么时候来不好说 虽然昨天答应李时安的时候，顾明帆说的一副言出必行的样子，但是晚上，她又不禁想起自己今天的窘态，记忆一遍又一遍的回放，像铲车一样在她的自尊上来回碾压。 嘴上的行动派，实际的躺平派。直到下班她也没敢去问鹿千风。她睡不着，夜深人静时分那些尴尬的记忆反而更加清晰，那种丢脸的情绪也会加倍地折磨自己，她脸上红得厉害，像被扔进蒸拿房一样，顾明帆实在忍不了了，她披了件线衣去阳台。 拖鞋的码数大了一号，穿起来有点松，要不是懒得换运动鞋她简直想在这里跑一跑。 她快速地在这里踱步，冷风往她脚底灌，她一边哆嗦一边接着走。但这种强度的运动还是不够，不够缓解她此刻无法排解的复杂心情。 她退一万步想，鹿千风会喜欢自己吗？如果喜欢自己，那么看到自己这种程度的发癫，她会觉得自己恶心变态吗？也有可能她会觉得这样的自己可爱吗？像那些最后he的姬圈投稿一样。顾明帆被自己的想法逗笑，自己未免也太乐观了。 冷风呼啸之劲更盛，顾明帆的羞愧终究敌不过自然的力量，她无奈裹紧衣服，又躺回床上了。还没睡多久，她感觉浑身发冷，然后一个接一个打喷嚏。没一会儿，床头柜的抽纸全被她用完了。 顾明帆知道自己应该是感冒了，她感觉自己的头越来越沉，趁着自己还有一点思考的能力，她给大老总发去了消息：我发烧了，趁我现在意识还清醒，明天先请个假。 请完假顾明帆突然觉得如释重负，这样也好，像得到死缓的重刑犯，获得了片刻喘息的时间。 她跌跌撞撞地下床找体温计和退烧药，开灯一量体温，好家伙，已经快38°了。 顾明帆胃不好，吃药不能空腹 。她挣扎着把冰箱里的三明治拿出来加热，草草塞进嘴里吞了，才把退烧药吃了。 完成一系列任务，她像是耗尽最后一格电的机器人，一下子没了力气，一头栽进卧室的大床。 此时卧室的电子时钟指向凌晨三点。 早上九点，公司里的众人像往常一样上班，大老总来的更早，大家不约而同地多灌了几口黑咖啡。当然，大老总突然出现也是有原因的——顾总病了，一些重要的事情她需要过来处理。、 鹿千风照常工作，中午休息的时候，她看着手机发呆。而此时的顾总还没醒。 也许是因为逃避心理作祟，顾明帆睡了很久，即使已经迷迷糊糊睁开眼，又逼自己睡着。反复几次，顾明帆觉得已经睡累了，她睁开眼，茫然地看着天花板，好白啊，好纯洁的白色，不像自己的脑子，装了那么多黄色废料，装就装吧，还一股脑发给心上人了。 顾明帆欲哭无泪，她觉得头疼欲裂，昨晚吹冷风的代价来了。 她打开手机，大老总发来一条消息：“上次存项目文件的U盘是不是在你那里？” 顾明帆没多想，回了句：“是啊，我拿回家了。” “我让千风去拿，顺便去看看你。” “还有，明天宣讲会的一些活动细节，需要千风和你再核对一下，辛苦你一个小时。” 顾明帆看着这条消息，头更疼了。想拒绝，但是她的手不听话，还回复了：“好的。” 可恶，帮她制造机会也不是这样来的，顾明帆把顶头上司晋云衡在心里狠狠骂了几遍。 “哇，我这是帮你唉！一句谢谢都没有的吗？” “谢谢。” 很紧急的事情顾总开个门 当你越想逃避什么的时候，越会事与愿违。 比如现在，鹿千风会出现在顾明帆家门口，虽然不是来求婚的，是来处理工作的。 鹿千风整了整衣领，犹豫了几秒，才按下了门铃。她打开手机，给顾明帆发了条消息，然后在门口踱步。 而此时的顾明帆，已经从屋内的可视对讲全都看见了。虽然她也知道鹿千风来是为了公事，但还是不禁报一丝幻想——有没有可能，她是来和自己确定恋爱关系的呢？ 抱着这样的乐观心态，顾明帆戴上口罩，把门打开了。四目相对，空气中都弥漫着尴尬。 “抱歉我发烧了，怕传染给你，戴口罩保险一点，进来吧。”顾明帆侧身示意她进来，鞋柜旁有她早就准备好的拖鞋。 “好。”鹿千风咬了下唇，低头换拖鞋，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忘记问候顾明帆了。 “顾总，你现在好点了吗？” “嗯，已经退烧了。”顾明帆嗓子还有点不舒服，声音沙哑。她终于敢抬头看鹿千风，这时才发现鹿千风手里提了一大袋吃的。 “晋董说你发烧了，还说你家里平时没什么吃的，我就买了点方便煮的，还有一份外卖快到了，不知道合不合你的胃口。”鹿千风把食材放到餐台上。 “谢谢，我不挑食的，什么都吃。”顾明帆被她的体贴戳中，疯狂抑制自己上扬的嘴角，但是她同时也在心里不断告诉自己：她只是人好她只是人好！ 她让鹿千风到客厅坐，转身去倒水。落座后，顾明帆还有点害羞。 鹿千风人很善良，她一直知道的，她不擅长表达，但是几乎公司的女孩子都被她帮过，帮她们快速熟悉工作，偶尔还会帮她们找房子，教她们怎么办社保卡。又或者说，她比其他人更早发现她的善良。 善良是一种选择吗？还是一种本能？对鹿千风来说，应该是本能，顾明帆一直是这样想的。 可能是顾明帆神游太久了，她忽略了此刻自己的表情有多么搞笑，鹿千风看着不太正常的顾总，艰难地开口：“顾总，我们先对一下宣讲会的流程还是等吃完饭再说？你看起来有点不舒服。” 顾明帆被鹿千风的提醒拉回现实，下意识抖了一下。“我没事，现在就可以的。” 顾明帆强忍着大脑缺氧的不适感，和她快速过了一下明天的重点事项。 “这是晋董要的U盘。”顾明帆把东西递给鹿千风，发现自己又没话讲了。 “好。那我不打扰顾总休息了，先走了。”鹿千风也没有再说什么，让顾明帆相信她的确只是为了公事而来，带吃的来也只是社交礼貌。 “我送你。”顾明帆蹙眉，为着快要炸掉的头，为着她的自作多情。 两人几乎同时站起来，突然门铃声响起，“外卖到了！开下门！” 鹿千风跑到前面帮她拿，也许是走的太急了，她没有看到顾明帆的失落。 鹿千风接过外卖放到餐台，叮嘱她：“发烧不能吃发热的食物，我买了点粥，这几天不要吃鸡蛋，顾总你赶紧吃饭吧，我先走了。” 鹿千风礼貌性地笑笑，转身去换鞋了，一套动作利索不拖沓，像是不愿意在这里多留一秒 。 顾明帆有点挫败，多好的姬会，她在自己家里，自己大可以鼓起勇气问问她，看到自己的那些发疯消息以后怎么想？她对自己有没有一点好感？自己什么时候这么胆小了？ 眼看鹿千风的手已经搭在了门把手上，顾明帆感觉自己胀痛的喉咙应该试图做点什么。 你不问我不说就当一切没发生过 “等一下，千风。”顾明帆说完就开始猛的咳嗽。 鹿千风看她不舒服，把她的水杯拿过来递给她。“先喝一口润润嗓子。” 顾明帆灌了一口，握了握拳，严肃地看着她。 “关于上次开会时我发你的疯言疯语，我和你道歉，冒犯到你了。我承认，我喜欢你，暗恋你很久了，不过不是面试你的时候有的，是你来工作一段时间之后才喜欢上你的，你千万不要以为你进这个公司和我对你的感情有什么联系，你的工作能力是最出色的这一点所有人都毋庸置疑，请不要因为我的原因离职，是我让你困扰的，如果你觉得没有办法面对我，现在直接和我说就好，我会去离职的，在离职之前我也会控制好我的感情，对不起，实在对不起。”顾明帆说的很真诚，下垂的嘴角衬得她更委屈巴巴了，像个闯祸的小狗，乞求主人原谅，让人不忍苛责。 鹿千风看着平时雷厉风行的上司，突然一口气说了这么一大段话，语速之快，差点没完全消化。老实讲，她的确考虑过离职，但也只是考虑，鹿千风对这个公司已经有点依赖了，她职业生涯目前所有的高光都发生在这里，她是念旧的人，也是感恩的人，大老总和顾明帆对她有知遇之恩，平时工作也都明里暗里护着她，于情于理她都不能在这种时候走。 再加上，顾明帆这种表情她更没有办法拒绝——颜狗的软弱性是这样的，对着撒娇御姐无能为力的女同性恋鹿千风如是说道。 她注视着顾明帆，像是安抚，也像是回应她的感情：“我不会离职，也不存在没有办法面对你，我们还可以像从前一样做同事，就当之前的事没有发生过，可以吗？” 没有回应自己的心意，也没有打算离开自己，顾明帆觉得某种程度上，她应该庆幸目前这种局面。 顾明帆愣了几秒，点了点头，才说出一句，“你路上注意安全。” 鹿千风点头，神色如常，轻轻关上门，只留顾明帆一个人站在原地发呆。 是拒绝自己了吧，顾明帆又确认了一遍。说不上有多失落，她坐到餐台处，摘掉口罩，打开鹿千风给自己买的粥还有汤，大口大口吃了起来，仿佛这样就能得到她的爱。 吃完午饭，她瘫在沙发上，想着要请几天假才能平复好自己的心情，手机突然震动——“你们俩怎么样了？亲了吗？现在方便回消息吗？” 李时安的消息在这个时候显得特别不合时宜，顾明帆烦躁地打字，手机都要被她戳烂了。 “她委婉地拒绝了，说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惨，太惨了家人。”李时安发过来 一个“抱抱”的猫猫表情包，试图安慰。 “有没有可能她只是暂时有点不好意思？” “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李时安努力配合她。 “我要不要试着再追求一下？” “你想的话。” “你怎么不支持我一下？”顾明帆有点破防。 “我也没有经验，都是别的女孩子追我。”李时安很真诚地和她说。 “拉黑了。” ------------------------------------------------------------------------------------------------------ 顾明帆：老婆不爱我 心死了 鹿千风：她好漂亮，好难拒绝 危机解除顾总又病了 宣讲会如期开展，晋云衡坐镇，鹿千风全程把控，一切都很顺利，结束之后二人坐上了回公司的车。 车里，晋云衡接了个电话，眉头逐渐紧锁。鹿千风顿觉不好，正想开口问问。 “高姐，稍微快一点。”晋云衡提醒司机。 “怎么了，晋董？” “公司门口有人闹事，等会儿下车小心。” 鹿千风倒是不怵，只希望闹事的人不要砸东西就好。 高姐也很专业地加速赶了回去，等晋云衡和鹿千风下车时，只见闹事的人还在不依不饶。 顾明帆和带头的人正在交涉，鹿千风也想过去帮忙，谁想她后面的人突然从口袋里掏了一个东西拿在手里，慢慢逼近鹿千风。 顾明帆余光瞥见后面的人要偷袭鹿千风，快步跑过去把人踢开，下意识把鹿千风拽到自己身后。 “保安把她们赶走！”顾明帆大喊一声，刚才还闹事的人似乎更得理不饶人了。 “有什么事情找我，别在这里撒泼。”晋云衡站到人群中心，声音不怒自威。 带头的人似乎是认识晋云衡，朝手下使眼色，刚才作乱的人群瞬间安静下来。 “有什么诉求明明可以邮件沟通，也可以面谈，吴总监，你带来的人刚才差点打了我的下属，这笔账我们怎么算？” 吴总监本来就不占理，被晋云衡这么一训，更是没脸。 “刚才他也是一时冲动，我们马上走，马上走。”吴总监打了个手势，和周围一群人溜得干干净净。 “高姐，报警说一下今天的事情，然后约一下吴总监公司的郑董事。” 顾明帆脸色苍白，喘着粗气。 “明帆，你没事吧？不是说让你先休息几天吗？赶紧回家，我送你。”晋云衡还没说完，身边的人已经快站不住了。 “千风，搭把手，她站不住了。” 鹿千风赶忙上前，一手揽住顾明帆。感知到熟悉的人在搀着自己，顾明帆突然忍不住想心机一把，她身子一软，栽进鹿千风怀里。她索性闭上了眼装晕倒，她闻到鹿千风身上清新的果香，还没来得及再多暗爽一会儿，她真的晕过去了。 顾明帆再次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医院。她的余光瞥到输液的药瓶，然后眼前出现了她朝思暮想的人。 “别动，你手上还扎着针。”鹿千安摁住她的左手腕，怕她走针。 好温暖的手啊，这是她第一次握她的手吧，顾明帆还有点满足。她好像有点明白以前读书的时候，为什么她的同学喜欢装病了。当她们说到自己生病妈妈会给她们做自己爱吃的东西时，顾明帆一直觉得没有办法理解，喜欢吃什么自己买不也是一样的吗？她妈妈从来不会做饭，她也没有这种期望。 她这个人对亲情淡漠，妈妈对她提供优质的教育资源，也给她留下丰厚的物质资产，她衣食不缺，从读书到工作家里都提供最好的，她是天之骄女，但是妈妈和女儿之间那种温情的相处，她没体会过，妈妈只顾着赚钱。 她现在懂了，只不过她需要的那种温暖，只有鹿千风能给，如果她愿意给自然是好上加好。 “谢谢你送我过来，打扰你工作了。”顾明帆扭捏地道谢。 “不着急谢我，我还要再和你待几天。” 顾明帆觉得自己在做梦，什么？ 看她一脸不解，鹿千风好心提醒道：“你胳膊和腿上的伤口不能沾水，你自己怎么照顾自己？” 顾明帆脑子里模糊的记忆逐渐清晰，今天下午去公司阻止闹事的人的时候好像的确被他们划伤了。 “晋董报警了，顾总，这帮闹事的不是什么善茬儿，你下次不可以一个人逞强了。” “好。“顾明帆像个做错事的小学生。 “不过是晋董让你照顾我的吗？其实不用的，我......”顾明帆试图装无辜，这晋云衡，助攻也不要太明显啊，让鹿千风怎么想啊？ “没有啊，晋董什么都没说，她还有事情要处理，是我送你来医院的，也是我在征求你的意见需不需要照顾你。” 顾明帆猜不透她的心思，也不敢再说些什么。 “所以你同意吗？”鹿千风还是一副淡然的神情，似乎是在告诉她，自己真的没有私心。 “同意，只不过，为什么你愿意主动照顾我？你会不会觉得很尴尬？毕竟我对你......”顾明帆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干脆低头不看她。 “今天你救了我，于情于理我照顾你也是应该的吧。” 顾明帆被她的回答噎住，虽然做不成女朋友，至少可以近距离在一起几天，也挺好的。 她给晋云衡发去消息：“你是不是和千风说过什么？” “没有啊，我只是给你们俩放个长假休息一下，之前这个项目你们一直连轴转很辛苦。” “你和她说过关于我的事情吗？” “我只是说你在申城没什么亲人朋友。” “我就知道是这样。” “怎么了？小鹿要照顾你吗？” “嗯。这才是你给她放假的目的吧。” “别把我说的那么卑鄙，我是看你生病可怜有感而发，真没打算助攻到这个程度。” “但还是要谢谢你喽。” 晋云衡没有继续回，大老总还有一堆事情要处理。 ----------------------------------------------------------------------------------------- 晋云衡：忙得要死还要兼职姬圈红娘，还没有报酬，我亏死 顾明帆：老婆要和我同居了，好激动 鹿千风：和漂亮姐姐一起住，好难拒绝哦 感谢这几日的照料请你吃饭 烧已经退了，身上的伤口没有化脓，顾明帆就这样被鹿千风带着出院了。 看着鹿千风和出租车司机熟练地报出自己家的住址时，她真的有一种错觉，这是自己的女朋友。 车窗外的阳光正好，打在鹿千风的脸上，衬得她像带来光明的女神。人会对喜欢的人一次又一次地心动吗？是的，顾明帆就是这样的。她克制着没有一直盯着她看，想着说点什么打破尴尬。 “今天天气不错，等会儿一起在我家附近逛逛吗？” “你腿上有伤，不能走太久的，等会儿回家你最好乖乖坐着或者躺着。”鹿千风表情严肃，不像是开玩笑。 “好。” “而且你最近养伤，吃的东西尽量清淡，除了喜欢吃的水果蔬菜其他的吃什么你要听医生的话。” 顾明帆对鹿千风突如其来的叮嘱很是受用，像个听话的小朋友一样连连点头。 “你们是小两口吗？”司机姐姐突然自来熟地问到。 顾明帆和鹿千风面面相觑，鹿千风先开口：“不是。” 顾明帆苦笑了一下，“阿姐，你猜我们两个女生是小两口？同道中人喽？” “自然是的呀！”司机姐姐笑得轻松。 现在轮到鹿千风和顾明帆吃惊了，顾明帆继续问：“阿姐一定有老婆了！” “有咯，我们俩都退休了，我是闲不住，出来开出租再拉拉活。我看你们俩还蛮有妻妻相的，看来我这眼光不准。” 鹿千风瞥了一眼顾明帆，侧头看向窗外。 顾明帆在心里给司机姐姐点了个赞，她很想说，您眼光很准，我争取早日实现。越想越激动，眼看已经到了小区门口，顾明帆掏出手机，“阿姐，您方不方便接私活啊？以后我有什么事情提前找您方便不？” “方便的，好说，你存我电话，有什么直接给我打就好了，微信有时候看不到。”司机姐姐人也爽快，马上和顾明帆加了联系方式。 鹿千风靠近右侧，先一步下车提东西，等着顾明帆。 顾总被司机的一句“小两口”说的美上天一样，正找不着北，直到司机姐姐朝车外鹿千风的方向努努嘴，她才意识到自己还没下车。 “姐，回见啊，我先走了！” 顾明帆朝鹿千风不好意思地笑笑，伸手想接走她提着的东西，鹿千风躲开，示意她开门。 顾明帆赶紧开门，一边拿拖鞋一边问。“你最喜欢吃什么水果？” “我吗？草莓和芒果。” “那这几天你爱吃的水果，还有这几天吃饭的费用我包了，算是报答你这几天的照顾吧。” “这几天的饭我做，算是报答你付的伙食费。” 顾明帆看着她的眼睛，双瞳含水，下垂的狗狗眼楚楚可怜，她突然生出一种冲动，她想照顾眼前的人一辈子。她好像明白了为什么大多数人渴望有个伴侣，有人照顾有人关心自己很幸福，不是吗。 她在心里许了个愿：希望鹿千风可以喜欢自己，当然了，最好是爱上自己。 ----------------------------------------------------------------------------------------------------------- 顾明帆：她照顾我，她心里有我！ 晋云衡：我们女同是擅长脑补的。 李时安：原来舔狗每天是这样自我攻略的 --------------------------------------------------- 如果看得开心可以给作者君打赏一下，这一本全文免费 和爱的人一起吃饭还挺浪漫的 两人在手机上选好了这几天要吃的食材，不到半小时，所有东西都送过来了。鹿千风轻车熟路地往厨房走，把食材都分类清洗干净放进冰箱。 “下午想吃什么？” “你定吧，都行。”顾明帆还不习惯这种同居的幸福感，但是鹿千风接下来的话让她意识到她想多了。 “医生说你的伤口一周不可以碰水，洗澡的时候我会提前帮你放好水，放好凳子，我帮你洗头，等你洗完澡我就回去了。 ” “太晚了你还要来回跑也不安全，你可以住这里的，楼上有客房，我等会儿帮你拿被子。本来就是因为照顾我你才这么麻烦的，不回去了吧。”顾明帆有些急了，赶紧站到鹿千风面前，挽留的态度显得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 “是我觉得有些不自在。”老实讲，鹿千风真的不习惯和别人住一起。 “我不会打扰你的，尊重你需要独处的时间，太晚了真的不安全，你留下好不好？” 顾明帆抿唇，一米七四的大个子委屈巴巴地看着鹿千风，像一只温柔的大型犬求主人不要丢下她。 “好吧，我去买一下换洗的贴身衣服。” 鹿千风从来没发现自己是这么容易心软的人，或许是因为性取向的原因，她总是对女孩子下意识多照顾一点，再加上，顾明帆在公司一早就公开了自己是女同，让鹿千风对她一开始就好感度倍增，她欣赏坦坦荡荡勇敢的人。是欣赏，不是喜欢。 本来顾明帆又想说她来买，考虑到这是很私人的东西她识相地闭嘴了。 看鹿千风放下手机，她主动和她搭话：“其实我之前逛街碰到你的时候，就知道你是女同了。” 鹿千风挑眉：“因为戒指？” “对。但我感觉你不喜欢在工作场合谈这个，就没问过你。” “职场中的人对同性恋的态度不一，不想无端面临他们对我的恶意揣测，我觉得没必要在职场出柜，运气不好，还会遭遇异性恋的催婚自说自话大礼包，想想就算了。” 许是聊的话题比较轻松，顾明帆觉得鹿千风没有工作时那种紧绷的状态，她想延长这一刻。 “你有没有发现，我们公司现在都是女同了。”顾明帆笑得很开心。 “老实讲，有感受到我们公司浓郁的萨福气息，但是我又不好意思挑明，还有就是，有些人喜欢装姬，懒得问了。再说了，就算我们公司的女孩子都是，对接的客户公司也还是会有崆峒人士，替人出柜不好，所以我不会主动问。”鹿千风也笑了，眼角眉梢都染上了明媚的样子，顾明帆很少见她这样，痴痴地看着。 “顾总怎么知道她们是？” “热拉一打开，100米之内全都是，私聊发现的。而且，是不是真女同，还是很好鉴别的。”顾明帆眨了眨眼，收敛起她的痴迷。 “别叫我顾总了，叫我名字就好。” “我去做饭了。” 她还是没有开口叫她的名字，借口离开。感受到她的逃避，顾明帆没有追去厨房，转身上楼帮她收拾客房。 她把柜子里的冬被拿出来，放进烘干机，把沉积多年的樟脑丸的味道烘散，打开窗户通了半小时的风，她找出一套新的四件套，铺好床铺，接着把自己房间的香薰机拿进来，换上她最喜欢的香薰精油，让她的屋子满室馥郁。 布置的差不多了，顾明帆转身下楼，看见在餐厅忙活的鹿千风，她带着围裙，乌黑的秀发都扎起，露出光洁的额头，在橘色的灯光下衬得更加温柔，灯下看人美三分，顾明帆觉得，不止，三十分都够。 “我去盛饭，辛苦你了。”顾明帆拉开椅子让她先坐。自己转身去端还没端完的饭菜。她拿出两个份量中等的碗，盛了满满两碗饭，端到饭桌上。 “我吃不了这么多，你盛太满了吧。” 听到她没有叫自己顾总，顾明帆很开心。 “那我帮你夹到我碗里就好。”顾明帆很享受这种暧昧，从她碗里夹过来的米饭都感觉更香了。 “这样差不多了吗？”顾明帆玩味地看她。 差不多了。鹿千风拿了三双筷子，其中一双是公筷，她拿起空的汤碗，盛了满满一碗蹄花，递到顾明帆的位置。“这是你的。” “我也觉得太多了，我吃不完。”顾明帆开始撒娇。 “反正这一碗都是你的。今天吃不完明天还能接着吃。”鹿千风幸灾乐祸地回道。 顾明帆只得认栽，乖乖地大口扒饭，试图就着米饭消灭蹄花。 “你煮的米饭好好吃，软软的，这蹄花好香，竟然没有那种油腻的味道，好厉害！”她吃的开心，连连夸赞鹿千风。 “蹄花用绿茶煮可以去掉猪肉的腥臭。你如果以后有空做饭可以试试，煮米饭很简单，你夸的我不好意思了，会让我怀疑我的厨艺。” “那我做给你吃。”顾明帆笑得像个孩子，用公筷给鹿千风夹了一筷子肉。“我记得你喜欢吃这个。” “你今晚多吃点。”鹿千风把顾明帆夹过来的肉吃下，继续细嚼慢咽。 这一刻的感觉太不真实，顾明帆突然感觉自己好像也有家了。她想，和对面这个人吃一辈子的饭，一定是一件很浪漫而且不会厌烦的事情。 拉布拉多今天不开心 “我今晚洗碗，有洗碗机，你不要推辞了。”顾明帆吃完碗里最后一口米饭，主动站起来收拾碗筷。 鹿千风没拒绝，把餐厅的椅子推回去，看着她洗。 “你需要洗头的时候叫我就好。” 顾明帆放碗的动作抖了一下，她很想告诉自己，不要自作多情，不要想歪不要想歪，但是，只是同事，鹿千风真的有必要做到这份上吗？有没有可能，她也馋自己身子呢？她脸上发红，看着餐台上倒映出的自己，耳朵尤其红，顾明帆打开冷水冲手，试图让自己清心寡欲一点。 “你会不会觉得很尴尬？毕竟我喜欢你。”顾明帆转身和她对视，希望鹿千风给她一点期待，一点点就好。 “你胳膊上有伤，这是没有办法的事。” 理由合理，眼神丝毫不慌，顾明帆怎么也没办法说服自己她喜欢自己。她没有继续问，转身回去看洗碗机工作。 “不急，你住的卧室我帮你收拾好了，楼上左拐第一间，书房就在隔壁，你想看书或者是休息一下都可以。” “谢谢。” “当然你想和我一起睡也可以。”顾明帆还是没忍住犯了一把贱。 “不是特别想，我先上楼了。”鹿千风知道她在开玩笑，所以并没有生气。 鹿千风转身上楼，还没进卧室，就闻到一阵熟悉的香味。她打开门，看见顾明帆铺好的床品，连浴袍都挂出来了，床头柜上的香薰味道和自己平时喷的香水气味很相似，她有些意外，觉得自己想多了 ，可能只是巧合吧，可是她都明白地告诉自己她的心意了，因为喜欢，所以留心自己的香水也很正常吧。鹿千风心头突然涌上一阵满足，她不知道因为什么，因为被喜欢而与有荣焉吗？ 可能是香薰的缘故，她心情很好，鹿千风犹豫了一会儿，给顾明帆发消息：“九点了，要洗头吗？” 消息刚发出去，就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在朝鹿千风靠近。 “你可以下楼问我的。”顾明帆跑的气喘吁吁，靠在门框上大口踹气。 “顾明帆，你有伤，不要乱跑。”鹿千风嗔怪，站起来平视她。 “你叫我名字了。” “你要现在洗头吗？” “我不要”现在”给我洗头，我要鹿千风给我洗头。”顾明帆往前靠近一步。 “浴室在哪里？” “你往前再走几步就到。”顾明帆像个小狗一样在她身后跟着。 鹿千风不想继续理睬她，“麻烦帮我找一个这么高的凳子，适合你坐下来就可以。干发帽在浴室吗？” “我去拿。”顾明帆又欢快地跑了起来，没几分钟就带着凳子和干发帽回来了，活像个寻回犬，鹿千风突然觉得，她有点像拉布拉多。 被自己的想法逗笑，鹿千风咬住下唇，低头接过凳子，在洗手台那里比划了一下，放在靠近水龙头的位置，招呼这只拉布拉多坐下。 “你面朝我坐下，然后把头往后仰，看看高度合不合适。” 顾明帆很听话地坐下，这个高度，她的头可能会碰到鹿千风胸口，顾明帆脸红了，以前不敢太细看，她的胸好大。顾明帆祈祷自己千万不要流鼻血，要不然就太丢人了。 “合适吗？”鹿千风一脸纯洁地问她。 顾明帆捣蒜似的点头，羞得说不出话来。 “那我就开始调水温了。” 鹿千风摘下花洒，在顾明帆身后的洗手池上开始放水，而顾明帆，感觉自己的内裤好像湿的厉害，她的脸更红了。可是鹿千风根本没打算给她缓冲的机会，拿着花洒朝她靠的更近，“你试试水温合不合适？” 温吞的水流浇在她的头上，鹿千风浑圆的胸也出现在她眼前，胸型圆又挺，她很没出息地咽了咽口水，任凭水流在她头上浇。、 “那我洗喽？”鹿千风看她不说话，还以为她害羞。 “嗯嗯嗯，你洗吧，合适。”顾明帆羞得连眼睛都不敢睁开，生怕自己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可是脑海里又不禁勾勒她的胸型，应该是半球型，很圆但是形状又不是扁平的那种，如果能摸一摸那就，当然可以尝一下...... 顾明帆疯狂唾弃自己，她应该不是唯一一个这么好色的女同吧。 正在认真洗头的鹿千风对此一无所知，她的动作轻柔，生怕弄疼她。 顾明帆试图封闭自己的视觉，但嗅觉和听觉被迫变得更加灵敏，她听到鹿千风的手指在她头皮处轻轻的摩挲声，听到洗发水起泡，泡沫的摩擦声，听到鹿千风轻微的咳嗽声，一切仿佛都静止了，只剩她们俩个在浴室的一方小天地。 “好了，慢慢坐起来。”鹿千风帮她把头包好。 顾明帆如蒙大赦，捂住头站起来，抬眼看到鹿千风在憋笑，“你想起什么好笑的事情了吗？” “我觉得你有点像拉布拉多。” 顾明帆被她的想法可爱到，她狗塑自己，肯定喜欢自己。 “拉布拉多说谢谢你帮她洗头，我自己可以洗澡了，你不用操心。你住的那间房间有配套浴室，累了的话早点休息。” 顾明帆迫不及待地想回房间冷静一下。 “顾明帆，晚安。” “晚安。” 我可以不要公平的 顾明帆做了一个梦，梦里，鹿千风依旧是温柔的摸样，只是她会叫她宝宝，会主动亲她抱她，顾明帆惊讶于鹿千风的主动，她埋在她胸口不抬头，任凭鹿千风怎么喊。因为即使是在梦里，顾明帆也知道，这是假的。 她埋在梦中的人胸口，小声啜泣，直到她被手机的消息音吵醒。看了看时间——早上六点。 睡意全无，顾明帆索性坐起来。鹿千风的房间就在她隔壁，她们之间隔得那么近，心的距离却好远，或者说，是她单方面的主动推远了自己。 同居的第二天，顾明帆难得沉默，除了吃完饭主动要求洗碗收拾家里，很少再说一些没有边际的话打趣鹿千风了。 她在厨房洗草莓，纠结要不要这么直白地问出口，水龙头哗哗不停，眼看着草莓都要被冲烂了，顾明帆总算停手了，她把草莓端到鹿千风面前。 “千风，你对我，完全没有一点感觉吗？一点点动心都没有过吗？” 鹿千风看着草莓，叹了口气，斟酌了片刻，开口道：“顾明帆，老实讲，我是从没往恋爱那个方向考虑过我和你。我本人很讨厌办公室恋情，所以我默认我所有的同事都只能是我的同事，这和你好不好完全没什么关系。我工作的时候不掺杂个人情绪，就是这样。” 顾明帆有点被打击到，鹿千风的表情没有出现一丝松动，她期望看到一点纠结，无奈或者是烦躁的神情，可是都没有，她永远都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这比不爱更让人难过。 爱和恨不是反义词，是近义词，有爱才会恨，爱的反义词是不在乎。 “对我这么好，竟然也只是把我当朋友，鹿千风你真可怕。”顾明帆的眼眸逐渐黯然。 “我对所有同事，都是这样的，你明明知道。”鹿千风叹了口气。“而且，对一个人好不足以称之为喜欢。” “那为什么愿意来我家照顾我？” “这个事情我已经解释过了，你那天救了我。如果这样会让你误会，那我以后会保持距离。” “我没有误会啊，我只是自作多情而已。”顾明帆脸上还挂着笑容，好像完全没被打击到。 “顾明帆，你不会觉得不公平吗？” “什么意思？”顾明帆挑眉，有些不解地看着她。 “你先喜欢我的，你喜欢我这么久了，可我对你根本没有这种感觉，动心的时间点不一样，不公平。” “我又不是法官，我不要公平。”顾明帆定神看她，笑容消失。 “顾明帆，不要喜欢我。”鹿千风说的很严肃， 之后的几日，鹿千风都很少和她说话，除了叫她吃饭，催她洗澡洗头。顾明帆的两次尝试都吃了瘪，把她搞得不敢再主动了，于是如鹿千风希望的一般，扮演一个哑巴，过完剩下的几天。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 同时心动这种事可遇不可求 上次的谈话结束的太过不愉快，顾明帆觉得有点挫败，她尽量避免见到鹿千风，索性一直泡在办公室。 晋云衡实在看不下去，决定关心一下这个傻妹妹。 晚上八点，晋云衡看见顾明帆办公室的灯还亮着，敲了敲门。 “请进。” “顾总，打算什么时候下班？”晋云衡靠着门框看着她，语气里都是阴阳怪气。 “干嘛？员工这么辛苦你还不满意吗？”顾明帆趴在桌子上，一副累趴的样子。 “不太满意，你这么辛苦我也不付你加班费，赶紧回家比较好。”晋云衡坐到她对面。 “那晋董怎么还不走？你的小心肝儿又把你赶出来了？” 本着我难受不如一起难受的原则，顾明帆对着晋云衡的心口也插了一刀。 “别乱说，我夫人和我最近好着呢。倒是你，别以为我看不出来，是不是表白失败了？” “甚至还没开口表白呢，就被拒绝了。”顾明帆索性不装了，“云衡姐，两个人同时动心的那种恋情是不是会更幸福一点？” “可能吧，毕竟可遇不可求。”晋云衡被说的也陷入回忆。 “你和你夫人不是这种吗？” “不算吧，我先喜欢她的，也是我主动表白的，她之前只把我当朋友。” “那你怎么成功的啊？” “你和我不一样，我们俩当时本来就住一起，然后我一直主动撩她，等到她对我也有感觉了我才表白的。然后就顺理成章在一起了。”晋云衡提起爱人，露出笑容，还有些羞涩。 “你会不会有点不甘心？”顾明帆想起几天前鹿千风问她的话。 “什么不甘心？” “就是，你先喜欢她的，可是她是后知后觉才喜欢你的，到底是因为什么喜欢你，是因为你喜欢她所以她才喜欢你，还是她只是单纯喜欢你，你会介意吗？” “老实讲，一开始在一起我的确没想那么多，会觉得她能喜欢我就很好了，在一起之后，会介意这个问题，所以我们爆发了争吵，我主动和她分开，让她想清楚她对我的感情到底是怎么样的。” “那最后你得到满意的答案了吗？” “如果没得到我们也不会结婚了。” 顾明帆一时语塞，那她自己呢？她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了吗？ “千风从明天开始休年假，你要不也？”晋云衡看她失落的样子，本意是希望她好好休息。 “什么时候的事？”顾明帆发出2G上网的声音。 “顾总现在已经不看钉钉的请假申请了吗？这种事以前都不用我提醒你的呀！是不敢看吗？”晋云衡发出很轻的气笑声。 “我先回去了，回见。”顾明帆把电脑装进包里，一溜烟跑了，快的晋云衡以为刚才的顾明帆是送外卖快要超时的外卖员。 不发疯不是女同 顾明帆去停车场开车，虽不是下班高峰期，但是路上还是很堵，她时不时看向左手的腕表，但是秒针并没有因为她的急躁跑的飞快。不知等了多久，好不容易才回了家。 她没得到想要的答案，她只知道她很喜欢鹿千风，她愿意等她心动，虽然她也不知道怎么让一个人心动，可是她不愿意坐以待毙。 她回家放好电脑，瘫在沙发上，不知道该做什么，工作都处理完了，甚至明后两天的计划都写完了，她不想让自己闲下来，要不然脑子里都是鹿千风的脸。她去餐台，把摆好的玻璃杯子一个接一个拿来重新洗，洗到第六个的时候，她手一滑，杯子掉进洗手池，有了裂缝，但没碎开。顾明帆犹豫了几分钟，拿来垃圾袋把玻璃杯装好，下楼扔掉。 连杯子都和自己作对，顾明帆有点无奈。外面的冷风吹得她发抖，她裹紧外套回去。顾明帆跑上楼，突然有了一个很反人类的想法——她换了一身运动装，下楼跑步。 今晚的夜空颜色极深，一点星子都看不到。仿佛也在告诉她，她的喜欢会无疾而终，埋藏于这一片墨色的夜空。 她胸腔里积着数不清的苦闷，她想释放出来。她绕着楼下的居民楼一圈一圈地跑，可是这一圈太小，怎么跑都不能让她的大脑放空。外面遛狗的人很多，有只柯基正在和一只边牧吵架，顾明帆觉得吵闹，她往外跑，不知不觉就跑到了鹿千风住的小区。 她看着近在眼前那个大大的“9”，生出退缩之意。她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九点半。 “我这样好像变态。”顾明帆自嘲。 爱上一个人，会变得疯狂。顾明帆现在信了，以前看那么多姬圈drama投稿，她总以为是偶然事件，可能是营销号为了吸引眼球编的稿子，但是现在深夜坐在心上人楼下的顾明帆本人，觉得自己应该也可以去投个稿。 一口气跑了这么远，她才后知后觉，她的鼻头好疼，但是她心里很平静，靠近她，会让自己舒服一点。 现在进去太唐突了，但是什么时候进去，顾明帆还没想好。 她就在这样在鹿千风小区的长椅上坐着，坐累了就站起来踱步，一待就是十个小时。 早上七点，鹿千风下来买早饭，往回走的路上，她觉得长椅上的人有点熟悉，多看了一眼。这一眼看得她差点把手里的三明治扔了。 “顾明帆？” 熟悉的声音把顾明帆从发呆中唤回，“啊！怪巧的，我出来跑步，不知道怎么就跑到这里来了。”她无措地站起来，把手背到身后，像个被老师揪住小辫子的坏孩子。 “吃早饭了吗？”鹿千风试图保持冷静，但是面前这个人的憔悴与疲惫让她生出恻隐之心。 “鹿经理过年要去哪里玩？我昨天忘了问了。”顾明帆对着她傻笑，红红的鼻头尤其瞩目。 “我不出去玩，就在申城过年。”鹿千风把手里的三明治递给她，“你手很冷，先暖暖，和我出去吃早饭吧。” “对不起，我是不是吓到你了。是我不好，我不该昨天大晚上跑过来，可昨天我还没想好怎么和你说，我不敢找你，我怕你觉得我是个变态，我就一直待到现在，但是我还是没想好要怎么和你说，我喜欢你，我想追你， 我想和你一起休年假，出去玩在申城都可以，我想约你，但是我不知道怎么开口比较好，虽然我极力避免像个神经病，但现在的我还是像个神经病，对不起，我以前也不是这样的，我失态了，你当没见过我，不要去姬圈投稿骂我，我先走了。”顾明帆说着说着眼泪就大颗大颗地掉，那双桃花眼染了委屈，底色变成红色。 顾明帆走的跌跌撞撞的，鹿千风给自己找了个借口——她这样一个人回去不安全，她拉住顾明帆。 “顾明帆，过年有什么安排吗？” “和鹿经理一起过年，但是我不知道鹿经理需不需要陪家人。” “我没有家人。” 顾明帆惊得转过头来，即使一夜没睡，智商情商都下线的她也意识到刚才自己问了一个多么不合时宜的问题。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我并没有觉得这很冒犯。”鹿千风神色如常，“你需要休息了，是先吃饭还是直接回去睡觉？我送你。” 顾明帆分不清此刻是现实还是做梦，“你是为了安慰我骗我的吗？” “不是。” 今天是我生日 等顾明帆回过神来，她已经在车上了。熟悉的HelloKitty挂饰，车的主人是谁一目了然。 “困的话就睡一会儿吧，还有半个小时。”鹿千风看着前面， 车里的热风暖烘烘的，再加上刚才吃的小馄饨和油条，顾明帆更困了，直接睡过去了。 鹿千风的车速很慢，本来半小时的路程被她开成了四十分钟，总算到了顾明帆小区。 “顾明帆，你到家了。” 鹿千风转头看见她睡得正香，她睫毛很长，像洋娃娃一样。她的唇型很好看，是花瓣唇，让人还挺想亲一下的，鹿千风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念头，她咳嗽了一声，试图吵醒她。 可是顾明帆依旧呼吸平稳，没办法，她伸手拍拍她的肩膀，“到家了，醒醒。” 顾明帆睡得浅，听到声音就醒了。 “顾明帆，好好睡一觉，下午你愿意的话，一起去吃晚饭，有什么想吃的吗？” “都行，谢谢你送我回来，那下午见。”顾明帆睡了一会儿，精神恢复了一些，和精神同时恢复的还有她的羞耻心。 怎么就会大晚上跑到鹿千风住的小区，还把这件事说出来了？真要命，她飞也似的逃下车去开门。 顾明帆回家洗了个澡，她对着花洒使劲揉搓头发，恨不得把自己头都揉掉，这样世界上就少了一个疯子女同。一想到下午还要赴约，顾明帆更绝望了，前方是一条没有办法回头的单行道，而这条路还是自己挖出来的。 她不想再想下去了，关掉花洒，套好浴袍转身上楼进了卧室。她拿起吹风机胡乱吹了十几分钟，就这么穿着浴袍闭上眼睛睡下了。五分钟过后，顾明帆又突然睁开眼，拿起手机定了闹钟，这才放心的睡下。 外面的阳光正好，里面的人正酣睡。 窗外映进来的光变成了橘色，顾明帆才醒。她伸手看了眼手机的时间，还没到闹钟要响的时间，但是她没了睡意，起来梳妆打扮了。 平时盘起来的长卷发，今天被顾明帆全部放下来，她用梳子梳了好几遍，确定没有打结的地方才停下。 她看看镜中的自己——不错，很可爱。 发型搞定了，她打开衣帽间的门，仔细挑选今晚的衣服。“该穿的御姐一点还是？”顾明帆习惯性地想挠挠头，但是刚才才梳好头，左手尴尬地停在半空，又放了下来。犹豫来犹豫去，她选了第一天见到鹿千风穿得那套衣服，巧了，那时也是冬天。 她站在穿衣镜前整理衣领，里面的内搭all black，外面的驼色大衣剪裁十分合身，顾明帆对着镜子笑笑，似乎恢复了以往从容的样子，她希望以最好的状态去赴心上人的约。 “叮！”手机的消息音响起，顾明帆低头解锁手机，“我在你楼下，穿好衣服就可以下来了，我开车来的。” 顾明帆看着这短短的一行字，感觉自己全身的细胞都被激活了，她抓着手机对着镜子手舞足蹈，还转了几个圈圈，要不是怕鹿千风等急了她还可以再蹦五分钟。 顾明帆对着镜子最后一次整理衣领，长吐一口气，转身下楼。 她打开车门坐进去，看向心爱的人，“谢谢你愿意和我一起过年。”顾明帆眼神里带着悲切，她想装的快乐一点的，但是觉得两个人没有未来，她的失落怎么藏都藏不住。 “顾明帆，今天是我的生日。”鹿千风的手放在方向盘上轻轻叩击，转头和她笑笑。 顾明帆觉得今天自己经历了太多突发情况，她有点处理不过来，“你现在才告诉我，我来不及买蛋糕了。”顾明帆更难过了，她着急地打开手机，想看看还来不来得及买个蛋糕。 “我都买好了，你今天准备好等着吃就好，怎么还怨上我了？”鹿千风露出无奈的笑容，像个对小朋友无可奈何的老师。 “我不是那个意思，对不起对不起，我是有点不好意思，今天是农历生日吗？我以为你过公历的。”顾明帆低头不敢和她对视。 “是农历生日。”鹿千风顿了顿，“其实我每年都是这样过得，买蛋糕，出去下馆子，本来我还在纠结那家心仪的饭馆一个人去吃不完，要不是你今天突然出现在我家楼下，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是你帮了我的忙，我要感谢你。” 顾明帆听她说完，才发现自己其实不够了解她。她不知道工作之外的她这么独来独往，甚至生日也是一个人过，她不知道她没有家人，她也不知道她过生日爱吃什么，就算今天有机会给她买蛋糕，自己根本不知道她喜欢吃什么。 “鹿千风，你真的太照顾别人的感受了吧。”顾明帆低估了她的温柔。 “我说的是实话，和你一起过生日，还挺不错的。”鹿千风发动了车子，车里放着于贞的《飞奔向你》，她刚才咽下了一句话——顾明帆你不是别人，但对于我来说到底是什么人，我暂时还没想好。 顾明帆又开心了，先动心的那个人，情绪总是容易被心上人影响，一会儿酸涩一会儿甜腻。 鹿经理只预定明年吗 两人在餐厅落座，鹿千风看上去和店员很熟，两人聊了几句。 “今天带了朋友来？”店员姐姐有点意外。 鹿千风和她笑笑没说话，“你先点吧，想吃什么?”鹿千风把菜单递给顾明帆。 顾明帆选了几个清淡的小菜，又递了回去，“今天你想吃什么都点一遍，有我抄底，我请客。” “我也的确是这么想的，你记得你对海鲜不过敏，点这个生蚝煲可以吗？” “你还记得啊，可以可以，要个大一点的吧！”顾明帆眼睛亮了起来。 “以前我一个人来，没办法点这个生蚝煲，实在是吃不完，一直想等个合适的机会找朋友一起来，但我的朋友几乎都海鲜过敏，就做罢了。今天托了你的福，谢谢啦！”鹿千风也笑得开怀。 顾明帆看着她如此明媚的样子，突然庆幸自己大晚上出去发的那顿疯，要不然自己也不会阴差阳错地赶上了她的生日。顾明帆感谢自己，也感谢了上天。 她们点的冻柠茶端了上来，顾明帆把杯子端起来，“鹿千风，生日快乐！”不掺杂我对你的爱，我也希望你真的快乐，每天都快乐。 “谢谢！我今天很开心。”鹿千风和她碰了碰杯。 “或许你的下个生日，我还可以和你一起过吗?还去你最喜欢的馆子。”顾明帆试探她，问的小心翼翼，露怯的眼神像一只希望心软的女孩收留的流浪小狗。 这不是鹿千风第一次对着她的乞求生出恻隐之心，但是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她看她这个样子，竟然冒出一个很恶趣味的想法——她很喜欢她这副摇尾乞怜的可怜模样。 鹿千风晃晃脑袋，想把这个罪恶的想法甩出脑海，但是偏偏她变成执念怎么也不离开。 “好啊，你要说到做到。” 鹿千风答应她了，虽然她不想承认，但是和顾明帆一起过生日，好像很开心，最好明年还能这么开心，还能有个人和她一起吃生蚝煲。 菜上的很快，鹿千风体贴地给她夹了鲜嫩的生蚝，“多吃一点。” 顾明帆高兴地顾不上说话，点了点头，看着她傻乐。 “要凉了，顾明帆，快吃，怎么光看我？”鹿千风侧头，看着对面几乎呈痴呆状的小可怜有些不解。 “你这样偏头，无敌可爱！想多看一会儿。”顾明帆被说的低下了头。 一边害羞，却又一边说出了撩拨人心弦的情话，鹿千风的耳朵红了，脸也红了，这个煲的确太烫了，让她整个人都热了起来。 “明年还能和我一起吃生蚝煲的对吧？” “鹿经理只预定明年吗？” 我想帮你点蜡烛 “计划赶不上变化，不敢预定不确定的行程。”鹿千风挑了挑眉，表情淡然。 “怎么会？任何事情在我这里有优先级的。”顾明帆舀了碗汤递给她，像是在暗示，像是希望她接着自己的话问下去。 鹿千风接过汤碗，喝了一半，“今天的汤挺鲜的。”她听懂了顾明帆的弦外之音，她愿意相信顾明帆此刻说出这句话的真诚，但是未来太遥远了，没有什么公式能测算之后的结局，也不能通过什么来控制她的走向，她不敢去相信。她相信顾明帆，但不相信人类。 “一年和几十年其实没什么区别。”顾明帆又看着她说。 “是吧。”鹿千风夹起一片鲜嫩的生蚝肉，放进嘴里，慢慢咀嚼。 “今天谢谢你，顾明帆。我很开心”她对着顾明帆笑。 “你刚才说过了。” “那我还想再说一遍。”；鹿千风搅了几下汤锅，撇去浮沫，盛了一碗清澈的汤递给顾明帆。“你过生日的话和谁一起？” 顾明帆拿勺子搅了搅汤碗，抬头看她，“我不过生日，但是明年的生日鹿经理陪我一起过吧，你应该不会拒绝我吧？” “不会。” 炉子的热气在二人之间升腾，一股别样的情愫悄然在鹿千风心里生长，只是在很久以后，她才迟钝地发现那叫心动。 一顿饭吃完，二人在街上散步。 “今天人好多啊，我还以为大部分打工人回家以后，这里会变空城呢。”顾明帆有些好奇。 “也有过来玩的，申城总不会空着。”鹿千风每年都留守上海，很有经验地说道。“对了，蛋糕还在我家，过去一起吃吗？” 顾明帆停下看她，现在很晚了，两个女同，邀请她晚上去家里，她可以多想一些吗？“会不会太晚了？” “我忘记你昨天没睡了，那我等会儿先送你回去吧。”鹿千风脸上闪过一丝情绪，又很快恢复平常。 “不是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早上回去睡了很久了，我不困，我去！”顾明帆不想失去着来之不易的机会，着急挽回。“今天是你生日，我想帮你点蜡烛。” 鹿千风别过头，不让眼泪掉下来，一个人太久了，她原来，也是期望有个爱人陪伴她吗？她的眼泪告诉她她不能再继续逃避她对爱情的渴望，但是她不想这么快妥协。 “走吧，我们开车回去。” 回去，和她回去，好浪漫的字眼，顾明帆今天被她哄得太幸福了。 被烫伤也没关系的 路上有些堵，顾明帆和鹿千风在路上堵了很久。 “好像快十点了，抱歉，今天该提前送你回家的。”鹿千风失算了，可能是太久不和别人一起出来吃饭，她对晚上的堵车高峰期不是特别敏感 。 “其实，我也可以不回去的。只要鹿经理愿意收留。”顾明帆今天被鹿千风的温柔哄得又不知道天高地厚了，开始厚脸皮地求收留。 “我家里只有一张床。”鹿千风盯着前方，神色如常。 “我挺瘦的，不太占地方。”顾明帆说的的很小声，不知道是底气不足还是怕她生气。 “我睡沙发。”前面的车流动起来了，鹿千风的心好像也动摇了。 “我开玩笑的，申城又不是什么偏僻的地方，我打车回去。” “你原来随口说说啊，但我可没有开玩笑，有点可惜。”车里视线很暗，看不清鹿千风的表情，要不然顾明帆就能看到她弯起的嘴角。 “我撤回！三分钟只内我的话还可以撤回，我愿意，你也不要睡沙发，我睡沙发好了。” “到了，下车吧。” 两人聊着聊着，丝毫没有发觉已经到达目的地了。顾明帆着急地往下跑，生怕跑得慢了鹿千风变卦不留她了。 “跑这么快你也没钥匙啊。”鹿千风笑得开怀，心情很好的样子。 她进门拿出一双看着很新的拖鞋递给顾明帆，“穿这个可以吗？” “可以！好可爱哦，我喜欢。”顾明帆乖乖过去换上，像新年穿上新衣服的孩子一样开心。 “大衣给我就好。”鹿千风把左手伸过去，示意她脱外套。 顾明帆脱得扭捏，被心上人看的更脸红了，一件大衣脱了三分钟才递给鹿千风。 “你先坐，我去拿蛋糕。” 顾明帆坐到沙发上，环顾四周。鹿千风家里很整洁，客厅茶几上摆了六个杯子，但是她一个人住——她几乎是很快就否定了有女朋友和她同居的可能性，她只是喜欢买杯子而已。 “好了，我插一下蜡烛。” 鹿千风把蛋糕端到她面前，把27的数字蜡烛插在正中央。 “生日帽呢？”顾明帆下意识地问。 “我一个人过不要这个。”鹿千风抬头笑笑。 “也好，那我给你唱生日歌。”顾明帆拿过打火机，点亮了那个27，“准备好了吗？我要开嗓了。” 鹿千风笑出声，点头示意她开始。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顾明帆声音柔和又温暖，鹿千风在烛火中感受到新的一年中最珍贵的暖意，在这一刻她生出了一些对顾明帆的眷恋，她把自己此刻快乐的权利交给了顾明帆，虽然危险但是她无暇再追究。 “寿星赶紧许愿！”顾明帆挺直身子，激动地拍手。 鹿千风很听话地闭上眼睛，她没有许愿，而是对着远方的神灵询问：“我也可以祈求有一个永远不离开我的爱人吗？” 她的问题暂时还没有被回应，就被顾明帆催促的声音打断，“蜡烛要烧完了，快点快点！” 她吓得睁开眼，赶紧吹灭蜡烛。 “好险！火苗差点烧到奶油了！”顾明帆煞有介事地长出一口气。 “烧到也没关系啊！”鹿千风被她的孩子气可爱到，但又只想纵容她。 “奶油会被烫伤的，而且蛋糕就不好看了，也不好吃了。” “我想奶油不介意被烫到的。”鹿千风定定地看着顾明帆。 汹涌的爱意如炽热的火焰，浓烈却又长久，即使被带着温度的爱意灼伤，也没关系。 扯平了 卧室的灯光亮起，顾明帆的脸在她的世界里逐渐清晰。鹿千风看着顾明帆，觉得她熟悉又陌生。曾经的顾明帆，只是她的上司，一个不错的上司，一个很优秀的女同，但是现在的顾明帆，就只是顾明帆。 “祝你许的愿望都成真。”顾明帆笑得很开心，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看着心上人，她很享受这一刻。 鹿千风笑笑没说话，其实她没有许愿望，自己的人生似乎没有特别大的对未来的期许，曾经热爱的东西也没有在最好的时候追逐到，今年顾明帆的陪伴也像是上天偶然的慈悲心发作，像天空中的彩虹，不是每天都有，是瞬时的美好罢了。 “虽然我们女同有时候有点幼稚，但是我还是不往你脸上抹蛋糕了。”顾明帆率先开口。 “当然不要，我来切。”鹿千风拿起刀子，“你喜欢吃草莓吗？” “还好，你先切自己的。” 鹿千风挑了一块有草莓的，切了一大块递给她，“谢谢你陪我过生日，吃块大的吧。” 顾明帆没有推辞，就这么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看着她切完两人的份，看着她和自己一起吃了蛋糕。 “要喝一杯吗？酒精过敏吗？”鹿千风家里实在没什么吃的招待她了，突然想起前几天买的酒。 “可以，我酒量还不错。”顾明帆没拒绝，“鹿经理，我今晚睡哪？”顾明帆很想忍住等会儿问 ，但是她现在实在有点按耐不住。 “睡我的床，睡衣和换洗衣服我这里有。”鹿千风起身去冰箱拿酒。 “真的会觉得是特意给我准备的。”顾明帆伸了个懒腰。 “只是我和你体型差不多，你又开始不着调了。” 鹿千风从柜橱里拿出两个高脚杯，看着是一对的样子，倒好酒，又添了点其他的，放在餐盘端了上来。 “我照着之前调酒师的配方加了点柠檬汁还有点糖浆，你试试。” “这杯子是朋友送的吗？”顾明帆看着一对杯子，不禁猜测起鹿千风之前会不会有一起喝酒的前女友，莫名的醋了。 “只是怕买一个万一摔了以后再买不到这么合适的，就买了两个。”鹿千风眼底有笑意，不知是不是看穿了顾明帆的小心思。 “你调的酒很好喝。”顾明帆脸颊微红，刚才的酒量很好似乎是吹牛。 “你头晕吗？”鹿千风看她眼神迷离，怕她真有点醉了，伸手摸了一下她的脸。 “你摸了我要负责的！”顾明帆一边说一边朝她靠近。 鹿千风抓住她肩膀，阻止她进一步的靠近。“你好像真的醉了，我扶你去睡觉。” “你很讨厌我吗？为什么我稍微离你近一点你就躲我？”顾明帆的眼睛湿漉漉的，又露出那种楚楚可怜的表情。 “我不是，我没有躲你。”鹿千风把她抱起来，让她靠在沙发上。两个人的头靠的很近，顾明帆看着心上人的唇瓣离自己这么近，下意识亲了上去。 鹿千风呆住了，就着这种姿势僵住一动不动。罪魁祸首亲完就靠着抱枕睡过去了，只留下鹿千风怀疑人生。她越想越乱，对着顾明帆又亲了一下。 “扯平了。”鹿千风自我欺骗道。 鹿千风给她盖上毯子，把顾明帆整个人裹得像个粽子。看她睡得香甜，她伸手摸了摸她的头。 “要是你喜欢别人，肯定会更幸福。” 你和我尝的奶油的味道有什么不一样 房子好安静，只剩下顾明帆的呼吸声，还有鹿千风的心跳声。四周都是奶油蛋糕的味道，甜丝丝的，鹿千风坐在地毯上，对着顾明帆的睡颜发呆。 自己的初吻竟然是以这种形式发生，有点出乎她的意料。她还以为自己的初吻会和自己的恋人，但是她和顾明帆，到底是什么关系，她想不通。她觉得任何人和顾明帆在一起一定都会很幸福，可是如果那个人是自己，她想象不出来，或者说，她不愿意想。 越看顾明帆她越心乱，索性坐起来收拾没吃完的蛋糕和酒杯。虽然顾明帆睡得已经很熟了，但是她还是轻手轻脚地，生怕发出超过10分贝的声音。 收拾完昨晚的残局，回沙发处又看了看顾明帆，确认她没摔下来，鹿千风去浴室洗澡了。 惦记着家里还有一个人，她洗的很快，习惯性裹着浴巾出来，鹿千风炒客厅处探头，顾明帆已经睡得四仰八叉了，被子被踢掉了。 鹿千风回卧室换上睡衣，折返回客厅帮她盖被子。刚捡起被子，顾明帆就醒了，睡眼惺忪地看她。 “不好意思啊！” “不好意思的点在于？”鹿千风看着睡醒的醉鬼，一边把被子迭了迭往沙发上放。 “喝多了，然后不确定刚才做了什么冒犯你的事情。”顾明帆挠挠头，下意识打了个寒颤。 “你是不是冷啊？我看看不会感冒了吧，这个客厅离门口比较近，有点冷。”鹿千风下意识伸手摸她的头。 顾明帆乖乖挨着她的手，像个要主人摸摸的小猫，乖巧得很。“应该没有。” “怎么会没有？前天在楼下吹了一晚上冷风，今天又睡在门口。”鹿千风的语气有些责备，这是她没见过的鹿千风，她以前和任何人说话要么淡淡的没有情绪要么很商务式的礼貌，不会带有很强的攻击性。 “进卧室睡觉吧，去洗个热水澡，我等会儿会把换洗的一次性内裤和新浴巾放在浴室门外的凳子上。”鹿千风抱着被子离开了。 顾明帆在原地愣神，心想，刚才鹿千风突然说话有点凶，这是把自己当女朋友了吧。她很高兴会有这样的进展，恨不得现在就给李时安发消息，说着就摸到手机，正要打开对话框，“顾明帆，浴室我打扫干净了，你去洗吧。” “好，我马上来！”顾明帆心虚地把手机掉了，罢了，她安慰自己，等今晚要是亲了抱了明天一并报喜。 顾明帆像个准备拉雪橇的傻狍子，颠颠的跑到浴室门口。 “浴巾和换洗的衣服我都放在这里了，睡衣在旁边这里，看到没？” 顾明帆点头，激动地连话都说不出来，就滑进浴室了。鹿千风好心帮她把浴室门关上，看着她欢快的样子，不由得笑了，她想，顾明帆真的很像拉布拉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