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的女人》 关于风荷 关于风荷。睢宁想,这不是一件很容易说清楚的事。 哦,风荷是床上的女人。她原来不叫风荷,她叫苏盼娣。 是个很烂俗的故事,烂和俗都是指苏盼娣的父母。 有次在床上动作着的时候,睢宁一边搅动着春水一边吐槽:“你那对烂爹破妈为什么没有给你起名字叫苏你为什么不去死啊我求求老天快给我一个带几把的金娃吧。哈哈哈。明明苏这个姓很好听。你叫风荷可以吗?我觉得可以。反正你跟着我也不用回去了,妈咪给你起个新名字,你爱不爱?亲亲妈咪可以吗宝贝?风荷宝贝。宝贝贝。” 苏盼娣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她只是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睢宁一把送上了太空里,大脑空空荡荡,如同她的全心里一般空无。但是这次回荡着那些带着玩笑和调侃的声音:亲亲,可以吗宝贝,宝贝。 第二天一早苏盼娣就爬下床四处翻找证件,她很少这样吵。睢宁睁开眼把床头的玩偶扔向苏盼娣,她深吸一口气,带着无奈的沙哑:“苏盼娣,你一大早上折腾什么。当烧火丫头没当够么?”苏盼娣拿着找出来的证件低着头往睢宁跟前凑,她不知道怎么让睢宁消消气,只能蹲到睢宁床边,把下巴放到睢宁随意摊开的手心。想了想又把头歪了歪,把脸整个贴进睢宁的手掌。她说:“我想叫风荷,妈咪。” 睢宁另一只手四指抚住苏盼娣的耳后,拇指好像随意玩一样一下一下按着苏盼娣的嘴角。她玩了一会儿,松开了手,轻轻拍了两下苏盼娣的脸,说:“不要在床下附和我的性癖,这很怪。风荷。” 那天之后,苏盼娣不再是苏盼娣,只是苏风荷。 睢宁是鼓励风荷恋爱的。说真的,她不愿意让风荷什么都没见过就一直和自己在一起。另一种方面来说,睢宁不希望风荷是因为报恩才和自己在一起。 风荷总是说:“我真的爱您。” “你看,她怎么能在说爱的时候用尊称啊!她在用尊称啊!”睢宁和朋友小聚的时候这样吐槽,“我有感情洁癖,比如我不能和不爱我的人一直在一起,尽管她还没学会怎样爱人。不过可以浅睡多次。爱和性同等。我可以当性爱导师,耶” “你是个性感流氓。” “可是我身体不美啊?” “你的大脑极度性感。” “你不要爱上我,我会很困扰。我不太能接受不吃香菜。” “滚啊!哈哈哈!” 回家路上睢宁还在为自己的幽默而振奋,你可真幽默啊睢宁,哈哈。回去讲给风荷听。 风荷不知道从什么古早偶像剧里学会了等睢宁回家,睢宁不回家她就等睢宁回来后一起吃饭。睢宁说过无数次别演偶像剧,超可怕。风荷都低着头不说话。下次还是这样做。 这次也是一样,风荷像个小蜜蜂一样转来转去把睢宁安置到了沙发上,睢宁眯着眼说着聚餐时侯的交谈。风荷捧着热牛奶,眼睫毛扑朔扑朔,很认真在听。 待睢宁说完后,睢宁哈哈大笑,风荷也跟着笑。笑了一会止住以后,风荷把牛奶递给了睢宁并看着她喝完后准备回房睡觉了。她突然起身骑坐到了睢宁的腿上,风荷盯着睢宁那朦胧醉眼,认真而坚定,她说:“我爱你,睢宁。我懂爱。我说您,是因为怕你觉得我不够尊敬,毕竟我们之间还有那么些金钱关系。我不希望你的体验感不强烈。而且,你不是喜欢被我叫妈咪嘛,所以我才说您的。我是真的爱你。我懂什么是爱。真的。” 睢宁呆楞着盯着风荷的嘴巴张张合合,风荷的话在睢宁的空空脑壳里转啊转啊,但是睢宁就是听不懂了,因为她只看到那张嘴巴看起来弹弹的,想嘬一口。 睢宁克制了一下说:“啊,是吗,所以你也很为我的大脑着迷吧?” 这下变成风荷呆愣,睢宁看着她呆住的样子,手掌覆上风荷后脑勺搂近,她啄吻了一下风荷的嘴唇,问:“难道你不觉得我的大脑很性感吗?”风荷这才反应过来,主动往睢宁的耳边贴,一边说着性感,一边含住了睢宁的耳垂。发出了小兽的嘤咛。她知道睢宁就吃这套。果然,一晚上过去,睢宁腱鞘炎犯了。 风荷是真的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会和睢宁在一起的。她才二十一岁,还是一个会轻易说出永远的年纪。这两个字轻飘飘从风荷嘴里滑出,偏偏她又是认真的。但是这件事让睢宁觉得荒谬而可爱。因为风荷说:“睢宁,只要你还要我,我会永远在你身边。”睢宁笑嘻嘻回:“宝贝,少看点偶像剧,瞅瞅这破片子,把我家这第二性感的大脑都给毒麻了。啧啧。” 怎么扯了这么久,只说明了风荷的名字啊!都怪风荷。关于她的事情在我心里太多了。 睢宁想。但是不能这么说。 她还是知道面对新女友,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的。 对的,那位女性,成了睢宁的新女友。在一周前。 现在她在被现女友拷问关于前女友的事情。 她是冷焰 睢宁按照自己的决定去进行了搭讪,敲响那位女性的门的时候,睢宁有一些紧张。睢宁承认自己是一个冒失而卑劣的不安好心的用真诚伪装自己的坏女人,但是,对面楼这位女性,她就一点错都没有吗?比如:怪她过分美丽。 算了,食色性也,睢宁愿意用自己的道德去给自己的情欲兜底。 但是不愿意用变得油腻的情话来换一位女性的青睐!这句话要深藏海底不能再出现了。 打开门的瞬间,睢宁在之后的很多次与朋友交谈描述里都很想用例如:宏大,绚烂,绮丽,之类的词来描述她所见到的场景。但是她最终都偏向写实:“你是不知道,她那两个大奶撅得要喂到我嘴边了!我那一瞬间就完了,我坠入爱河了,我看到了世界上最美丽的奶子!” 实际上睢宁是有所保留的,当时那位女性打开门以后,睢宁觉得时间空间在一声尖锐的哨响后,凝滞了。那位女性的头发干燥而浓黑,面部如同玉盘。这并不是什么恶意的形容,睢宁只觉得这脸如同温玉,温而不娇,柔而不媚。再往下便是脖颈,胸乳。她脖颈上有细细密密的汗珠,在阳光撒过来的时候反着金色散着一些光亮。鼓起的胸脯大半都裸露在外,在那所剩不多的衣物下,睢宁感觉热气喧腾,不是空气里的热气,而是这位女性两乳之间禁锢的微弱气息,在她的体温交互下糅杂了些她的香味。那是纯粹的肉香,女人香。睢宁只想贴近去睁大眼睛看一看,去深深吸一口气,去舔舐中间沟壑,去拨弄两尖小粒。 睢宁激动到脸色发红,她装作支支吾吾说着:“我是,我是来提醒你,在家的时候最好拉上窗帘,因为你在家的行为会被看到。我那天不小心看到了。就想,嗯,就想来提醒你。” 那位女性有些惊讶,不过很快眼睛弯弯,她笑眯眯看着睢宁赞叹:“谢谢你啊,你真好。我想和你交朋友!我叫露露,你叫什么?来我家喝杯茶吧!”说完没等到睢宁拒绝便让开了门自顾自走进了房间找出杯子开始泡茶。做好以后转头看到睢宁还在门口自我介绍,小声说着自己叫睢宁,露露的眼里笑意更加明显:“好的睢宁!快进来呀!茶泡好了哦!” 睢宁一边觉得主动权被露露拿去有些不爽,一边又为飞速进展喜不自胜。她装作一个局促地女生缓缓走进去坐下,低着头等着露露发问。毕竟露露一看就是那种喜欢撑着一张体贴的脸的同时自以为掌控话语权的人,这一点让睢宁不太满意,但是考虑到露露的身体,睢宁还是按捺住了烦躁,一种类似面对群体画像东亚母亲的烦躁。 果然,露露先开口了,却不是睢宁以为的平淡交友宣言,而是。。。 “你不要害怕哈,我是独居,我家里没有人来,也不会对你做什么。不过,你看到的就是我想给你看到的。我这个人喜欢展示自己的肉体,我坚持健身就是觉得这样健康而美丽。我不喜欢用所谓的展示自己获取目光而装扮自己出门,所以一般选择舒适而自然的衣物出门。以至于很多男性认为我是一个合适的结婚对象,然而。”露露定定得看着睢宁,继续说着:“然而我喜欢女性。我希望我美丽的身体被我喜欢的人看到,那天晚上我就是故意的,因为我看到了你。我在路上,在超市,在洗衣店,在各种地方,都曾见过你。我希望给你看,但是我不希望我是浪荡的,强迫的,厚颜无耻的。所以被你偷窥,是我给自己的裸露找的坚硬外壳,不错吧?” 睢宁一时间不太清楚要怎么回复,但是她的大脑里有一个声音:你再不做点什么,你可就被她拿捏得死死的啦! 睢宁头脑一热,张嘴问了一句:“啊,所以我是自投罗网了是吗?没话讲,我们互相在假装?那你今天能不能和我做爱啊?不行的话我求求你。” 露露也笑了,扶着睢宁的手塞进了自己裙底,让她手掌托住自己的阴部,说:“在你敲门的时候,我刚刚中断了一场自慰,就在你坐着的位置,你要陪我继续吗?” 观察者 睢宁对于这突然的艳遇有些被馅饼砸中的惊喜,她并非不解风情的木头,所以伸出手压在了露露的裙底,另一只手扶着沙发背,倾身向前,整个人贴近露露的胸脯。睢宁笑着说:“做爱要从接吻开始。”说完便吻上了露露的脖颈侧面,她轻轻吮吸着这天鹅般的脖颈,后又顺着侧颈滑吻到了露露昂起的下颌,睢宁伸出舌尖如羽毛一样搔了一下露露的下颌,在露露发出呻吟之际又吻上前去。整个上身也随之纵起,睢宁的小半重心都贴落在了露露的身体上。两人胸乳相贴后又磨又蹭,两人都全心里带着满意的喟叹。睢宁如同侵占一般耸起肩膀,吸吮露露的口舌越发用力。 睢宁很自然将裙上的手指滑进露露的裙底,摸索着贴近了那散发着热气与欲气的小口,睢宁知道露露已经湿哒哒的了,却不肯将手送进去。她要给露露一段前戏,情感接触已经不再拥有主动权,那其他方面总得拿过话柄。睢宁的口舌带着露露一起搅动,发出了一些淫靡的情色之音,手下用自己干燥温暖的手掌捂住了露露的外阴不动,躁得露露上下扭动自己的腰,试图获得一点垂怜与抚慰,在露露尝试多次未果,嘴巴里的动作也带了一些急切的时候,睢宁终于将手掌动了起来,却只是前后的挪动,为露露抚慰一时焦躁而又馋的她更加渴望。 睢宁将唇部与露露分开,她饶有兴趣看着露露此时被自己玩弄得不知所以得样子。睢宁一直认为,沉浸在情欲中的女人,带着一些隐忍,同时那欲望从她所受教育的最底层娇嫩而坚不可摧完成一场无人知晓无人注意的破土。睢宁,喜欢成为那个见证者。睢宁狂热得追求掌控别人的欲望,或者是追求旁观这个人经自己引导去掌控自己的欲望。 此时露露微微张着嘴迅疾喘着气,紧闭着眼睛皱着眉,那圆润如玉的手指一根一根紧紧攥着睢宁的衬衫衣领,不肯再出声。睢宁见此有些惊讶,她以为露露这样的性格会直接邀自己帮她缓解,一时也更有了兴味。睢宁寻到露露的阴蒂,几根手指开始打着圈或轻或重揉着,同时观察着露露的神色,既不让她到底,又不对此过于温和,使得露露多次临界即将被抛起到云端时却又缓缓落下,这被囚困于半空的感觉实在是不太美妙。露露终是忍不住,睁开眼睛。露露在这情事中沉浸了良久,两眼刚刚睁开时还带了一些迷蒙,这如烟似雾的欲色直勾的睢宁一时不稳。露露定了定眼神焦点,正要开口哀求,睢宁却是又俯身吻上了露露的眼睛,露露只能又闭上了眼睛。睢宁吻了露露的眼睛后没等露露再次睁开眼睛,就又把舌面伸出舔舐了一次,舌面上的缓慢和手下的动作又成了鲜明的对比,露露享受着睢宁的温柔小意,却也承受着她指下的狂风骤雨。 待睢宁的舌离开后,露露开口道:“睢宁,你要操我吗?” 呸!晦气! 睢宁这时才明白自己为什么被露露吸引。 露露愿意做一个荡妇,而这个前提是做睢宁的荡妇。为她撕破了一些枷锁,毫不掩饰自己的需求与野望。 但是睢宁犹不满意,正如她不想因为是风荷的唯一所以成为风荷的唯一一样,她热爱每一个荡妇,需求只是对方阅遍千帆后停驻在了自己这一叶扁舟上。唯一性,不可替代性,优越性。这是属于睢宁的傲慢。 但是太扫兴了,谈情说爱什么时候都可以,这种时刻恢复理智却不是一件很优秀的事。睢宁在随手而为可有可无的事情面前,一般不会选择扫兴。 睢宁没有回答,只是微笑。她试图覆上去做一些实际性的东西,这时却被露露推开了。 露露抬着眼眸盯着睢宁的嘴唇,问她:“睢宁,你想不想操我?我要你告诉我。” “不想操你的话,你以为我来做什么?拿好人好事大锦旗回家光宗耀祖吗?” “说出那几个字很难吗?我是说,为什么不说?” “露露,你实话告诉我。你是不是喜欢露出。喜欢被粗暴对待。喜欢被玩弄。喜欢被侮辱。比起喜欢我,更喜欢这些?” 一阵短暂的沉默以后,露露张开口说:“我承认,你说的这些有一部分是我的性癖。但是我是喜欢你对我做。不是性爱狂。” “露露呀,不用这样。你的性爱有所筛选,我只是通过了你或简陋或细密的筛子孔的其中一人。你对通过这个孔的每一个人都能做出这样的真情。为什么非要逼迫我说出这句话呢?我的欲望,我的肯定,我的渴求,我的祈祷,对于你自己吸引力的肯定,自我价值的肯定,那么重要吗?你的吸引力毋庸置疑,难道因为你的不确定,就要性爱对象一次一次一遍一遍一声一声长长久久的祈求吗?如果这是和你做爱之必须,要不要我录一遍重复播放,作为每一次做爱的BGM?哈哈不好意思,我这人有点幽默。 总之呢,我这个人喜欢对我的人生做主导,当然对于性爱也是。你要么被我主导,要么自己主导自己。不要试图主导我的情欲。 顺便说一下,如果你选择主导自己,却依旧没办法对自己的美好进行如同太阳东升西落一般的肯定,那你对于我来说,味同嚼蜡。我先走啦,想好了联系我哦宝贝。 我觉得我们都值得一场酣畅淋漓的性爱。” 睢宁说完,就把衬衫整理好,离开了。 露露没有再说什么,也没有起身。她怔怔地躺在那里闭着眼睛,像一个美丽的瓷器。 桌子上那杯茶还没凉。氤氲着热气。 把门关好离开的睢宁却紧皱着眉头,一路下去都不见展颜。 直到走到自家单元门前才感慨了一句:“又因为讲课没脱成裤子,他妈的睢宁老师你这张破嘴啊!” 回到房间后睢宁遮遮掩掩看了一下对面楼的窗户,窗帘拉着密不透风。 “得,肉渣都不给闻了。我就说不能讲课不能讲课!谁他妈做爱做一半上价值啊!睢宁啊睢宁!”睢宁说完后又颠颠跑去找了几张纸,写上了自己的账号一张一张贴在了自己窗户上。 “耶!计划通!睡觉去了!” 青天白日里睢宁就开始了一场大梦。 贱如磐石 一场大梦醒来,睢宁一时有点不知今夕何夕。睢宁蹙着眉头,长长叹息。 梦里风荷还是最初那个怯怯的样子,她很黑,干巴瘦,十几岁的小姑娘,头发黄稀黄稀的,显得眼睛又大又圆。那时候她还叫招娣,她踌躇着走上前来问:“姐姐,这次助学能选我吗?我学习好的很,却要被安排嫁人。我恨这里。我一定能考出去。我一定能当最厉害的大学生。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睢宁还没回话,一转场又成了风荷扶着每次喝多了的她躺下,然后蹲在她床边说:“妈咪啊,我爱你,我只爱你,我永远爱你。” 睢宁想问:“真的吗?”可是又转场到了睢宁刚上大学那年,在睢宁家里跪着,哭着问:“为什么我不行?为什么别人都可以?为什么不可以是我?你在伪善!” 睢宁想这次可不应该和她再发展这样的关系了,拒绝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转场到了风荷给她口,风荷的脸一会儿是那个满是恨意的高中女孩,一会儿是那个哭着求她爱她的大学生,一会儿又是她床头蹲着的那个安静的脸,睢宁一边爽着一边一巴掌拍了过去:“给我变成成年人的脸!别整那套!” 一下子,睢宁醒了。没到高潮。唉。这都什么事儿呀。 正当睢宁躺着放空的时候,门铃响了。 风荷是有钥匙的,那么。 睢宁一骨碌爬起来,收拾了一下自己的形象,颠儿颠儿跑去开门了。 打开门见是自己的好友,于是反手关上了门。无视好友的敲门,拿起手机拨打了她的电话。 睢宁:“喂?石头。现在诈骗真的太吓人了。你知道吗?刚刚我门口有个人,和你长得一模一样。我差点都信了。” 张磊:“神经病,开门。” 睢宁:“喂?石头。现在诈骗真的太吓人了。你知道吗?刚刚我门口有个人,和你长得一模一样。我差点都信了。” 张磊:“真的吗?现代诈骗都上新科技了?你先开门把她骗进去,等我去找你处理。不过得麻烦你帮我开门了,因为我把钥匙丢了。” 睢宁:“废物。” 说完睢宁就把门打开让张磊进去了,用眼神示意张磊解释一下有什么事非要晚上来,毕竟一般情况下大家都有丰富的夜生活,不会在没有提前告知的情况下上门。 张磊坐在沙发上长吸一口气,很同情地看着睢宁说:“你小妈回来了。还谈了个女的。”睢宁听了仍是不解,也就直接问了:“回来就回来呗,我又不搞小妈文学,而且老爸没了那么多年了,我也不去代父管小妈啊。你管人家这事儿干嘛?”张磊看睢宁这实在不解的语气,同情里又带了一些幸灾乐祸,说道:“小宁啊,我和你小妈这么一处,也就浅浅升了一个辈分,你就叫我二妈吧。” “张石头你想死是吧!搞谁不好你搞我小妈!你是不是从四年级那次以后就盘算着当我妈!” “君子报仇!十七年不晚!谁让你当时拉着一堆小朋友按着我给你喊妈喊了半年!” “所以你真的喜欢她是吗”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对成熟女人没有抵抗力” “你前些天不还说喜欢我性感的大脑吗?石头你对我的爱都是假的吗?” “怪我没出息啊宁宁!我不行!我废物!我吃不下香菜!呜呜呜!只能得不到你就当你二妈!呜呜呜!” “滚滚滚滚滚,真的,说实话,你家同意吗?” “为什么不同意啊?就你小妈那手段,早把我家那些人全搞定了啊。所以我俩在一起唯一的阻碍,只有你而已。” “我没有不同意啊,你们随意。” “不是的,我说的阻碍就是,我们想得到你真诚的祝福。” “滚啊!别让我说第二遍!” “这已经是第二遍了。。。” “滚!!!” “好嘞!” 她来了 送走张磊以后,睢宁没办法再继续入睡。她有太多的混乱的思绪充盈着这个空间。 睢宁的母亲离开的时候,她只有十三岁。她说真正的爱不是这样的,铺天盖地的责任和无趣的生活。她还说,妈妈并不勇敢,所以要和骑士离开了。公主和骑士应该在一起。而你,我亲爱的宁宁,你可以成为女王。因为你今天会答应妈妈勇敢一生,对不对? 睢宁说:“对。” 睢宁还说:“我也可以成为骑士。” 这是睢宁最后一次示弱,她认为妈妈并没有懂。睢宁觉得妈妈只是以为女儿在选择一个人格,实际上是睢宁在哭泣:我可以成为你的骑士,永远拥护热爱你,你可以不要离开我吗? 妈妈笑了笑没有说什么。 后来睢宁才懂,妈妈并不是不懂,她只是选择了另一个答案。 睢宁抓了抓自己的头发,不知道怎么就想到了这件事。然后思绪又拉扯到了风荷那里,天可怜见,睢宁一开始只是想和风荷抱团取暖。睢宁是被抛弃的孩子,风荷也是。鬼晓得怎么混到了床上去。 睢宁一直在想,我和她不一样的。我拥有爱的能力,我可以爱风荷。她甚至可以叫我妈咪,因为我是一个很负责任的人。而我和她分开,也是希望她在看了各种各样的爱以后,还能坚定选择我。可是,可是。 风荷真的放下了。而我不肯承认。 我再一次被放弃了。 睢宁突然觉得自己好像依旧十三岁,固执着不肯说出那句话:我可以做你的骑士。甚至因为曾经不被选择而故作大方把风荷推开了。就像在用一种很烂的方式来证明自己值得被爱。 可是风荷,她远比自己成熟。她跟着自己走出来的那天,她就知道什么是爱。 睢宁想,其实也还好啦,至少风荷可以更爱她自己了。风起时,有些人要乘着风飞翔,有些人要像石头一样滚来滚去。抓着石头的鸟很累的。 睢宁又想:露露真的很大。 有点后悔。 自己已经是个浑人了,竟然还不肯接受没有爱的爱情。 今晚吃点什么呢?点个外卖吧。 刚刚下完单十来分钟,门口响起了敲门声。睢宁一边烦躁一边气冲冲往门口走:“我备注了放到门口放到门口,你为什么还一直敲门!你别的单不着急吗!” 打开门,露露笑意盈盈站在门口说:“嗨,女朋友。” 她一颗一颗把风衣扣子解开,里面是戴着可爱红色绳结的白。睢宁把露露拉近,留下一声:“我全程只看着你微笑的眼睛,你说我是不是完蛋了。” 关门声和这句话随着风吹到了躲在角落的风荷耳朵里。 她想:也好,来迟了也好。 有些东西并不是合适,匹配,时间,爱意就可以让感情越发浓厚的。因缘巧合下,也不是不能就这样一起过下去。陪伴的时长里,感情风发,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有时候会感慨,欸,我真的遇到过很想付出自己的人呢。但是轻轻笑一下又想,少不更事没什么好后悔的了。 我这一辈子啊,从来不信命,但是我拿到手里的东西,却总是愿意承认这就是我应该得到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