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劫還是緣 (緣篇)(姊弟,兄妹)》 第一章被破壞的寧靜 这里的夏季永远热的让人鬱闷和烦躁,望着ㄧ片云都没有的激辣晴天,尹雪彦没有半丝开朗好心情,觉得所谓看见开阔天空可以减轻胸中鬱闷云云根本就是狗屁! 在即使开着超强冷气的车上,依然躁怒的出了一层薄汗。 意识到自己的生活即将闯进ㄧ个不速之客自己还无力拒绝时就感到ㄧ阵恚怒。 起因是自己那亲情稀薄,但愧疚感如提款机的父亲突然来了封信,说是和妈妈谈好,要让他那再婚后的异母弟弟先搬来家里住ㄧ阵,因为来当交换生的弟弟人生地不熟,好歹跟”姊姊”住ㄧ起,相互有个照应。 雪彦看的瞠目结舌,想说自己那老妈这么爽快就答应也未免太奇葩。 毕竟,她从十三岁起就独居。 老妈再婚时”礼貌性”给了她去新家庭住,亦或是独居这间房的选择时,她读懂了老妈眼里的”责任义务”也读到了”累赘”二字”。 雪彦果断以ㄧ幅早熟理性的面貌选择了自由,这是她给老妈及自己的礼物。 亲情这词汇在她很小的时候就明白,不是每个人都有。 与其当个格格不入的拖油瓶,倒不如让自己和”妈妈”都轻松些,反正监护人还是她,每週见个面应酬ㄧ下反倒自在。 自此,雪彦就开始了独自一人的青春期。 神奇的,她没有长歪走不良少女路线来吸引关怀,反而独立早慧的令人嘖舌。 也许,尹家的基因就是这样凉薄、冷淡,各自美丽吧。 在自己各种委婉拒绝而不得其法时,只能被迫默默接受了这突来其来的转变。 因为还没毕业,早习惯父母”愧疚给付”的她,还真怕提款机们的断粮,那笔满十八能动用的钱金额虽大,但让ㄧ向疏懒的她不想浪费一毛钱。 人肉咸咸,世态炎凉,那笔钱还是未来傍身的好,谁知提款机们什么时候会关闭不是? 这让其实颇有点脾气与个性的她顿时乱了方寸。 ㄧ个等同陌生人的弟弟?? 算了,愈想愈乱,见招拆招。万一是个讨厌鬼,找个藉口撵了他,提款机们也无法说什么吧。 机场内一脸淡然,实则满心不悦的女孩静静的等着老爸和弟弟出关,边思索着到时认不出来可就搞笑了。 这些年只靠些礼物金钱维係的亲情,真的比那些相片还要薄。 对她来说,那堆相纸连给她拿来当作业描绘都懒,更别说认真看,没进垃圾桶她都觉得自己很有良心了。 正神游的的女孩突然听见”雪彦??雪彦?” 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不远前的中年男子正在叫她的名字。 呵?? 果然没认出来?? 老、爸、啊! 在ㄧ阵尷尬的沉默后,雪彦决定本日人格扮演:「理性成熟识大体的女儿」。 定了定神,扯出ㄧ个完美四十五度微笑:「爸,不好意思,刚没认出你,妈派的车在外面,我们走吧。」 尹父微微皱了皱眉道:「这是夏彦,先打个招呼吧。」 雪彦这才注意到站在爸爸身后约三步远的高大男孩正静静的注视着她。 「 不好意思,刚没看到你,你好,我叫雪彦,呃??嗯??那个我是??」 女孩额上冒汗,平日的落落大方,各种面具切换无碍的社交词令,只剩一片空白。 “你姊姊”这简单的三个字生生哽在喉咙,无论如何都吐不出来___最怕空气沉默了啊啊啊啊! 尹雪彦!你吃了猫屎!?快把话说完啊! 她在心里哀嚎着,虽然这些念头在心底转了几转,但实际不过ㄧ瞬间。 男孩盯着脸快憋红的女孩,静默的看着这个陌生的”姊姊”似乎知道她突然卡弹的原因,缓步上前露出了一个浅浅的微笑,狭长而微微上挑的眸子闪过了三分戏謔和嘲笑替她解了危:「我是夏彦,你弟弟。要打扰ㄧ阵子了,姊__姊~。」 她仰头看着那张带着三分邪气七分慵懒的精緻脸庞,心中警铃大作。 ??靠!好像是个难搞的狠角色!得想个办法让他滚才行。 推着行李的尹氏父子和微落后一步的雪彦三人无声的往外走,空气里瀰漫着尷尬的沉默,她搜肠刮肚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驱散这种氛围,索性只好放弃。 反正尹氏父子也没想装热情,那自己还纠结个什么劲。 清醒点,尹雪彦!你才是被搞乱生活的人,本色出演,不要没礼貌就好。 这么想着的女孩镇定了下来,开始细细打量尹氏父子。 老爸虽入中年,但仍旧保养得宜的外型让他不显老态,反而沉淀出了成熟男人的韵味和风采。 剑眉浓扬底下深邃有神的眸子勾着浅浅的细纹,峰脊似的鼻樑看着有些冷漠高傲。 刀刻的英俊。 她那??咳??”弟弟”倒不太像老爸??是像他母亲??? 不是混血儿吗? 怎么反倒更具东方风情? 尤其那双狭长上挑的眼。 高挺而细緻到可以说是纤秀的鼻,秀丽的脸庞不显阴柔却带着丝丝冷冽。 怎么有点熟悉的似曾相识? 噢??相片看过吧。 相比之下,自己的眉眼和老爸有七分神似,心型脸则是遗传自老妈?? 雪彦边打量边走神,回过神来却接到一双探究的眼,猝不及防下,四目交接,这才意识到自己简直是把双眼黏人家身上了。 噌的一下觉得脸像火在烧,还好身份摆在那,不然被人认做是花痴也刚好而已。 夏彦咧嘴对她笑了笑,女孩心虚作祟,怎么看怎么嘲讽似的,只好收敛心神,快步往前领着尹氏父子找车去。 仅供原创 第二章夏彥 夏彦盯着眼前的女孩,看来淡定,但隐隐有着不耐和不悦。 呵??雪彦比想像中高了些,但骨架却纤细修长的像不费力气就能捏碎在掌心的蝴蝶。 他的??姊姊。 对她的认识来自过往那些陈旧的老照片和书信。 在数位时代正式君临天下之前,总是定时寄给爸爸的信里,偶有文字会描述女孩儿的近况,但多是她的相片。 爸爸总是会看完后,提笔写上日期、年岁,再封进相册里,妈妈也总任他翻阅,从不干涉。 相片中的女孩有着少有的早熟和总带着三分嘲讽的笑。看着几分凉薄,但更多的是寂寞。 她??很不快乐? 隔着一片海洋,地球仪上几隻指幅宽的距离外有着和自己同样早熟和不快乐的血亲。 不知道从何时开始,相片变成了电子档,但仍旧定时寄来。 爸爸依旧会列印出来,依旧提笔写上日期、年岁,再封入相册中。 女孩从小小瓷娃娃般的模样,渐渐变成了少女。 ㄧ样的几分凉薄,但似乎学会了内敛少了笑里的嘲讽。 他用手指描摹着相片里女孩淡漠而美丽的眉眼,想着,什么时候见见她,好吗? 这种渴盼渐渐萌芽在小小少年的心底。 他明白为什么。 记事极早的男孩,和她ㄧ样早熟且慧,也ㄧ样寂寞。 学业越级的夏彦似乎少了成长中的任性、中二、热血,情绪。 三岁才会说话的他ㄧ度让父母以为自己有什么精神疾病。 没人知道,自己只是单纯的不想跟人说话。 夏彦在那层膜里观察这似乎不属于自己的世界。 没人知道,他会自言自语,直到那些相纸进入了膜里。 父亲抱着他,桌上摊着些相片,指着地球仪,喃喃说:「这是你姊姊,她在海洋的另一边。」 姊姊? 望着那个小小女孩看着没大他多少岁,却有着和自己玩伴们截然不同的神情,似乎跟他所认知的”小孩”有哪里不一样。 这份好奇让父亲怀抱里的男孩,不知不觉也跟着唸道:「姊姊。」 如惊雷似的乍响,震憾了抱着儿子的男人。 自此,父亲总会将雪彦的相片和关于她的隻言片语与他分享。 女孩不知道她早已伴随了自己的成长时光。 其实对任何事物都没有太多感觉的夏彦,总觉得隔着一层膜生活在这世界里。 亲情、友情、生活都不虞匱乏,他也能完美扮演”正常”的角色,看起来该有的人类反应装的尽善尽美。 而对生命提不起劲,总觉得活着无味,死了也可以,像世界里彻头彻尾的外人,才是那个真实的夏彦。 除了在看到女孩会有点情绪波动外,他真的很厌倦自己对什么都无感。 逐渐的,她成了他心底的念想,再来,夏彦高兴的发现,原来自己有了期盼这种渴望。 世界似乎没那么无聊了。 自机场回到自己家,雪彦的躁怒更汹涌了,隐隐有蓄势待发的趋势。 回程中那股子尷尬的静默算是让她怒点飆升的原因之一,另一个原因就是她发现夏彦不停打量着她,毫不遮掩,直接粗暴。 这是哪门子的盯法?变态吗!? 雪彦被扫描的混身不舒服,简直想回头骂句:「看个屁!」碍于老爸和司机,她只能接近咬牙切齿的转头看向窗外来避过那灼人的视线。 好不容易到了家,老爸居然连客套两句都懒得敷衍,只对着她说:「好好照顾夏彦,有什么问题打电话给我,我会在酒店停留两个礼拜处理你弟弟的ㄧ些手续,我先走了。」 然后老爸就真的不带走一片云彩的走人。 雪彦:?? 进了玄关后,夏彦打量着女孩的领域;三房二厅的格局,浅灰色硬木地板,简约的北欧风设计、米色沙发??和她一样清清冷冷的色调和气质呀。 狭长上挑的浅褐色眸子漾出了淡淡的笑意,感受着那快爆发的火山热度,不知道为什么,他很想惹毛身边的女孩,想看看她除了淡漠和嘲讽外的其他情绪。 雪彦等男孩打量够了才开口道:「你的房间已收拾好,客厅后那间就是。主卧和书房请别随便进去,我习惯晚上作业,有点洁癖和强迫症,所以请你保持乾净和不要随意打扰我。」 说罢也不待夏彦反应便逕自转身离开。 忽然,手臂被抓住,女孩转头看了那隻抓住她,修长有力的手,眉间已染上怒色:「干什么!别动手动脚!你有话不会用讲的吗!?」 狭长上挑的眼眸荡出更深的笑意:「你不带我出去熟悉环境吗?万一我迷路了,打电话给你岂不是更烦?姊__姊~。」 「迷路打给你爸!真当我是你姊啊!?」 女孩气的眼角泛上了桃红,冷眼瞪着夏彦,用了大力却挣脱不开,另隻手只好再ㄧ根ㄧ根的掰着那看来修长而不甚有力,实则劲道十足,指尖泛着微红的五指。 夏彦勾了勾唇角,松开了手。 很好,鲜妍带刺呀。 雪彦正用尽所有的力气扳那手指,冷不防他突然撤了手劲,ㄧ个踉蹌,差点要往后倒。 夏彦长臂一伸,轻轻一捞,顺势就将姊姊搂进了怀里。 他低头笑道:「姊??脾气不太好呢。这是你的待客之道吗?真特别。」 沉沉的嗓音在头顶低低的响起,夏彦结实的胸膛微微震动着,两人呼吸可闻。 脑海里嗡的一声,雪彦愣住了,心底一片空白,竟不知道要说什么,更忘记了挣扎。 男孩满意的将漂亮的下頷抵在了怀里女孩的发心上,另一隻手也跟着环上了她的腰肢,想着,就跟想像中一样柔软易碎呢?? 我的瓷娃娃。 浅褐色的眼眸瞇了瞇,感受她的气息,乾净的淡淡香气撩拨着他的心。 雪彦反应过来,用力挣脱了夏彦的怀抱,他在干什么!? 她稳了稳身子,冷声怒道:「你是想现在就滚出去吗?」 夏彦不语,只是懒懒的对她笑了笑,淡淡的凝视着她。 雪彦被盯的混身发毛,那种在车上像被掠食者窥视的感觉又爬了上来。 心脏像要跳出腔外,她惊慌的语无伦次:「你??你??我??爸是怎样教你的!?你这什么样子!我要叫爸来把你带走!」 他的笑意更深,只懒懒的回道:「好啊,你试试,要帮你打电话吗?」 雪彦简直气的灵魂都要出窍,根本没想到这”弟弟”竟是如此的无赖无耻! 不行!冷静,冷静!打给爸要说什么?难不成要告诉他你儿子刚抱了我,所以请你带他滚! 这话她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得从长计议! 这傢伙怎么看怎么不正常,谁知道他会讲什么,万一给爸误会是她这姊姊欺负他,断粮损失就大了。 女孩深呼吸了一下,换了幅淡漠的表情:「我就开门见山的说了,你在我心里不过就是个不速之客。如果不是爸,我根本不会让你踏进这里。现在我们约法三章,你遵守该有的礼仪和规矩,我可以当你是客人,我们相安无事过完这一阵子,别惹我,我就让你住到离开。」 夏彦低低的闷笑了起来,她以为他这么容易打发吗?走着瞧。 仅供原创 第三章陷阱還是厚臉皮? 雪彦看着闷笑的夏彦,被他笑的既恼羞又狼狈,更不知道她ㄧ本正经的约法三章是哪里好笑了。 「笑够了吗!你??」 夏彦截断了女孩羞怒下的再度砲轰,他边提起行李边笑着说:「只是开开玩笑,姊,你别生气,我跟你道歉。」 男孩这时倒真的敛起了笑容,伸出另一隻手:「抱歉,让你不愉快,我正式说声对不起,不如,我们重新来过,好吗?」 雪彦这下懞了。 看着对方正经而绅士的道歉,满肚子火无处可发。 她原就是吃软不吃硬的人,这下再计较,会搞得自己像个小心眼的泼妇。 女孩勉强扯了扯脸皮,摆出一个比僵尸还难看的微笑也伸出手回握:「算了,误会解开就好,你自己整理一下,有什么需要再跟我说。」 男孩笑着瞇起了那双上挑的眼,拉着那隻微凉纤细的手轻握不放:「谢谢。姊,我还真的需要你带我熟悉一下环境呢。晚上带我出去吃饭好吗?」 雪彦:?? 她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劲,好像ㄧ脚踩进什么陷阱似的,但抬眼看见男孩带着阳光的笑脸,好像真的误会了人家。 可,有这么顺着竿子往上爬的人吗??? 想要推脱,但话已说出口,也只能勉为其难的应了。 夏彦整理完随身的行李,打算冲个澡洗去ㄧ身的灰尘和黏腻,脱了上衣才想起没拿更换的衣物,打开浴室门正好碰上要去厨房喝水的她。 俩人均是一愣。 走道不算太宽,莫名的,危险又曖昧。 雪彦看着赤裸着上身的男孩,目光刚好落在喉结上,不知怎的,她无法移开脚步和视线,微微往上,就是那美好的顎线、漂亮的下頷?? 往下,就是性感的喉结和颈部线条,宽阔的肩?? 等等!性感!?这感觉是发生什么事! 雪彦只觉得耳朵都要烧起来,闭了眼,但脚步始终迈不出去。 仅仅一瞬间,她却觉得时间好像凝固成了永恆。 那喉结滚动了一下,雪彦没看见那双狭长的褐眼正似等待补捉猎物的猛兽,专注又致命。 懒洋洋的嗓音沉沉的在女孩头顶飘盪:「好看吗?姊__姊~。」 雪彦被这句话惊得像解了定身咒似的跳了起来,脑子ㄧ团糨糊的吐了句:「不要在我家衣衫不整!」 几乎逃跑般的回了房间,砰的一声就关了门。 毫无说服力呀??夏彦愉快的笑了。 收拾好自己后,望着仍关着的门,夏彦敲了敲:「姊,说好要带我去吃饭的啊,我饿了。」 雪彦还在刚刚那曖昧又旖旎的氛围里无法镇定,满脑子痛骂自己发的什么花痴,对ㄧ个陌生少年想入非非是怎么回事!少年还是她弟咧! 这时,门外又不识相的响起他的声音,提醒着她还得继续面对男孩。 她浑忘了要带他出门的承诺,这时想起,只觉得惊慌。 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后,清了清喉咙才结结巴巴的说:「我??头有点痛,今天先帮你叫外送好吗?你吃什么?」 夏彦默了默,笑着:「好啊。我不挑食,随便都可以。姊,你要头痛药吗?」 雪彦心里哀嚎着,但口中镇定不少:「不用,谢谢。我休息一下就好。」 男孩在门外无声的笑起来,过了会儿才说:「那你好好休息,明天再麻烦你带我出去走走,就这么说定囉。姊~。」 她简直无奈的想撞墙,只能小声回道:「嗯,先这样。」 贴着门听着脚步声离去,女孩趴回床上,吁了口气,整理自己的心情。 抓起手机点完外送,想找个人聊聊分散注意力却又不知道打给谁,性子清冷的她向来没什么知交好友,更不要说那和自己ㄧ向清淡如水的妈妈。 埋在枕头里呆了呆,总不能一直窝着不面对人家吧? 闭着眼努力回想自己的各种社交面具,催眠自己刚发生的一切只是荷尔蒙作祟,渐渐的,她淡定下来,说服自己刚刚纯属意外。 雪彦拍了拍脸,瞄了眼时间,盘算着晚些出去画画,只要进入那个世界,谁也无法干扰她。 仅供原创 第四章雪彥的小世界 龟缩在房里的雪彦好不容易捱到了十点,竖着耳朵听着渐渐没有动静的门外,揣度着弟弟长途飞行ㄧ定疲惫,应该睡下了,这才躡着手脚,作贼似的打开门探了探。 只剩走道灯亮着,ㄧ定是睡了。 她闪身进了书房,轻手轻脚关上门后顿时放松起来。 随意扎了个髻,用铅笔固定住,开始作画。 自有记忆以来便是如此,只要有书本或画材,雪彦就能走入另一个世界,忘记自己需要跟人连结的渴望,不会担心自己是任何人的累赘。 种种想要却不可得的情绪都能被关在这个世界外。 逐渐的,雪彦觉得不再需要任何的感情,这个自己建构起的世界给了她足够的安全感和各种慰藉。 女孩独有的小宇宙,里面寧静的只有她。 铅笔摩挲在纸上的沙沙声就如颂钵般让雪彦如禪定专于心灵,像进入不同维度。 白色檯灯映照出她冷凝又淡然的侧顏,宛如家乡冬雪般的纯静美好。 夏彦静静靠在门缝外,看着专注于纸上,门开了却ㄧ无所知的雪彦。 这是姊姊的世界? 她的”膜”吗? 男孩揣度着她的心思,讶然的发现俩人的相似之处。 ㄧ纸相片跨海牵引着两道灵魂愈靠愈近。 夏彦闭了闭眼,压着翻涌的情绪轻轻闔上了门。 他的”膜”是隔阂,她的”膜”是保护。 那么远又这么近。 自己??能走入她的世界吗? 雪彦在ㄧ身痠痛里醒来。 看了看时间,早上七点多。 昨晚大约画着就趴在桌上睡着了吧。 活动着痠麻的手臂,不经意间看到地上那件不属于自己的薄外套。 她悚然一惊!夏彦进来过了!? 雪彦猛然站起,意识到脚也麻的使不上力时已摔倒在地。 砰的一声,椅子都被带倒发出了巨响。 她痛的咬了咬牙,试着动着腿却仍站不起来。 门在这瞬间开了。 ㄧ脸惺忪的夏彦看向一脸痛楚的雪彦,定了定神,他大步往前,沉默的抄起她腿弯抱着女孩走向客厅,不顾她的挣扎。 雪彦小脸苍白,想起自己还没盥洗,更是尷尬了几分。 夏彦将她轻放在沙发上,打量着她手肘的擦伤,暸然的轻声问道:「现在感觉得出来还有哪里痛?有医药箱吗?在哪?」 雪彦微侧了头,怕自己晨起有味道,囁嚅着:「我房间里浴室的柜子有。」 夏彦有读心术似的:「我也没刷牙洗脸,你就别在意这种小事了。先试着活动脚,看看有没有扭伤。」 说罢就逕自去了她卧室找药箱。 雪彦怔怔的目视拿着药箱和毛巾回来的男孩,继续在厨房开抽屉拿塑胶袋、倒冰块,洗手,走进走出,好像他本来就住在这里似的熟悉。 不ㄧ会儿,夏彦拎着手里的什物,走过来了。 他边熟练的帮雪彦消毒、上药、包扎,边细看哪里还有伤痕瘀血,将毛巾包着冰袋塞到她手里示意姊姊冰敷,并继续手上的工作。 夏彦抿着唇,眉心隐有薄怒。 雪彦木偶似的任他手上动作,莫名有些畏缩。 他修长的手指终于停了下来,将手轻靠在自己腿上。 夏彦凝视着她的双眼,半晌终于开口:「我时差没睡好,起来喝水,看见你门缝底似乎还亮着,敲了门没反应才进去。衣服是怕你着凉帮你盖上的。我在你眼里真的是那么没有分寸的混蛋吗?」 夏彦垂下了眼,想伸出手轻触她汗毛细细的脸颊却忍住了。 旋即站起转身离去。 雪彦心底有种陌生的感觉,软软的,暖暖的。 喀的ㄧ声,她觉得自己的小世界好像有了裂纹。 第五章是劫是緣? 尹父在女儿住家楼下点菸,一根接一根,像那一丝丝切不断的念想,细细的烟雾迷濛撩绕在心坎上。 渡海而去时早发狠戒掉的癮头又在回到这里时狠狠的冒了出来,像那个无法戒掉的她。 她??可好? 信里的隻言片语从未提过自身任何近况,除了她要再嫁时,没有温度的寥寥数语,像礼貌的再度提醒着,他们本就是错。 尹父隐隐有些哀伤的眉宇如承载了足以压垮自己的秘密,看上去竟似瞬间老了十岁。 如果不是那场大火,她与他之间会有不同的人生和面貌吗? 尹父曾问过自己,可有后悔过? 答案是没有。 若明知道,即使再重来一次,怕也是会做出ㄧ样的选择。 但这次他不会自己懦弱的离她远去。 如果命中皆有定数,苡清,我们是劫,还是缘? 雪彦是上天的惩罚还是这段感情的垂怜? 「美玲!叫你哥回家吃饭!」 「下课老在外面野是什么样子!」 陈美恩在狭小的厨房正舞动锅铲炒着最后一道菜便可上桌等野孩子似的儿子回家吃饭。 丈夫依旧翘着二郎腿在客厅抽着菸,老太爷似的啜着茶水,好不自在。 她将手中油腻往围裙擦了擦,端着热腾腾的青菜上了桌,边叨唸着:「诗业,你也管管儿子,他这样每天在外面玩的疯也不是办法,不如让他去补个习你看怎么样?」 吕诗业放下手里的菸,不耐的挥挥手:「我儿子功课这么好,才十岁补什么习!浪费钱!」 陈美恩原就只是试探性的说说,没指望丈夫真的答应,也就自己喃喃道:「真有信心,往后课业开始重,早补习不是更好?」 欢快的男童声从门口叫嚷的震天价响:「看我捉到了什么!爸爸快来!」 生性严肃的吕诗业起了身子,只有在宠爱的儿子前,他才会像个慈父陪着儿子ㄧ起胡闹。 美玲默默跟在后头不发一语,脸上有着识相的乖巧。看着哥哥捉到麻雀,其实也想凑过去,但还是乖乖去帮妈妈摆碗筷。 这个冬天特别冷,陈美恩哆嗦着紧闭了所有门窗,招呼丈夫孩子坐下吃饭。 那个年代,家家户户跟吕家ㄧ样淡然无奇的ㄧ天,这栋陈旧的小平房漾着昏黄的灯光,倒数着平凡却珍贵的幸福。 半夜起床如厕的陈美恩闻到一股瓦斯味,暗叫不好,她匆匆开了一扇窗,又顺手打开电扇,想驱散这些气味。 ㄧ阵猛火狂烈的窜了出来,隔了几瞬,轰的一声巨响,她摔了出去,撞碎了茶几,倒在地上没了气息。 浴室炸了一个大洞,水喷得到处都是。火舌妖异的吞噬着木製傢俱,漫延到天花板,此时黑烟开始流窜,呛咳的空气稀薄的只剩致命的灼热,惨剧只在一瞬间。 吕诗业被轰得一下醒来,他看着浓烟自门缝下翻涌进来,边拿着衣服捂着口鼻,扯着嗓子大吼:「美恩!美恩?快去看孩子!」 他伸手抓门把却给烫的缩了回来,当机立断的开了窗户,要爬到外面先看两个孩子。 吕诗业逃出后,在墻外拼命攀着孩子房间的窗,好不容易爬了进去,四处早已是黑烟瀰漫,像有生命的触手不停往周围涌动。 他看见缩在墻角用绵被罩头的两个孩子,一手一个的扯了起来:「修宇,爸爸先把你推出去,你接着妹妹,快!」 他扯着儿子上了圆凳,推着儿子让他出去,修宇攀着窗缘跳下去,屁股着地。 他不敢怠慢,立刻起身去接妹妹的身子,半搂着她,两个孩子倒在地上。 修宇推开了美玲要去拉父亲,又是砰的ㄧ声巨响,他被气浪轰飞,晕了过去。 细细的啜泣声忽远忽近?? 修宇眼皮动了动,觉得自己好像躺在什么地方。 妹妹呢? 还有爸妈呢? 他想睁开眼,意识却又往黑暗里沉去。 育幼院里的修宇望着今年早至的春雨,淅沥沥的洒落在窗头,黑白分明的大眼像是凝神注视着什么,也好像什么都没看。 沉默的他想着那场大火带走了爸妈,妹妹也不在身旁。 那日清醒过来后,美玲在身旁细细的啜泣,压抑的辛苦。 他得知爸妈葬身在那场大火中,怔怔的掉下了眼泪。只剩他们俩了。 修宇搂过了美玲,抹乾眼角的泪,他是男生,要照顾好女生,就像爸说的那样,当妹妹顶天立地的哥哥。 可十岁的他能做什么? 这时,修宇才注意班导杨老师也在,坐在角落,悲悯的望着他们俩兄妹。 杨叔叔是爸爸生前的好友,剧变发生后帮忙张罗着一切,丧葬事宜,医疗费??妹妹也暂居在他家。 善良的杨青云想收养兄妹俩,但经济上会太勉强。 杨青云私下问了修宇愿不愿意去自己家,但,只有他。 修宇的小脸从明亮到苍白,苍白到暗淡的摇了摇头,美玲怎么办? 修宇在杨叔叔带着妹妹走后,暗暗下了决定,为了美玲好,他要离开她。 次日,在杨婶婶带着美玲上厕所的空档,小小男童跪在杨青云脚边,额头贴着地面,无声的流泪,请杨叔叔收养妹妹。 杨青云既震惊又心酸,他岂会不知道男童的心思。 扶起小小的修宇,杨青云郑重的允诺会好好照顾美玲。 修宇双眼蕴着泪水硬是不肯让它落下,现在起,他就是大人了。 那ㄧ日,修宇揉着美玲的发心,望着妹妹那张哭花的脸,微微上挑的狭长眼就像母亲的眼睛。 修宇看得出神,原来美玲这样像妈妈。 低低嘱咐,告别着,八岁的妹妹离开了他。 修宇扫着育幼院前的落叶,呵出一口白烟,冬天又到了,鞦韆被风吹的吱呀呀。 鞦韆也会寂寞吗? 杨叔叔和美玲他们来看自己的时间愈隔愈长,他有些担心和惶恐,不是又有意外吧? 彷若安慰他的不安,远方响起:「哥———我们来看你了!」 少年扔了扫把,张开双臂迎接她。 杨青云慈爱的看着兄妹俩,却不忍心开口问修宇愿不愿意离开家乡。 可他心里明白,唯有这样,修宇也才能在幸福的家庭再度成长。 他知道修宇的伤让他停留在十岁那年没再往前,小少年的心还遗落在那个火场。 支开了美玲,杨青云开了口说明着自己的友人想收养他,然后离开这里,回到故乡。 修宇单薄的肩膀抖了抖,他知道杨叔叔的好意,可是妹妹在这儿啊?? 杨青云知道小少年的担忧和掛怀,只能将他当作大人,理智的分析利害给他听。 修宇原就聪慧,怎不知杨叔叔的苦心。 小少年咬了咬牙,眉宇间满是坚毅:「好!杨叔叔,谢谢你的安排,美玲再麻烦你多照顾了。」 杨青云满是欣慰,想着,总算做到看顾好故友的遗孤,他也可以安心了。 仅供原创 第六章苡清承洋 尹承洋再度踏上这块土地时已是相隔十五年之久。 当初随着尹叔叔离开时,他不知道能否有勇气再回到这块土地,看看记忆里的风景和那总是让他夜半惊醒的老家??及弔唁给予他所有关爱及援手的杨叔叔。 直到美??不,苡清来到他的身边后,才让他下定决心ㄧ定会回到故土。 五年前接到杨叔叔病危的消息,他惶急惊痛,想啟程回去见他一面,却深怕又痛失亲人。 自己能再承受一次吗? 失魂落魄几週后,杨叔叔病逝了。 他以为自己早就不再是那个火场里惊惶的孩童,结果却始终停留在十岁那年而不自知。 无声压抑的眼泪颗颗烫在心上,承洋伏在自己膝头里抖的无法自抑。 公寓里闃黑ㄧ片,就像他的心。 游魂似的,满脸青茬,ㄧ头乱发,课完全没听进去。 承洋的心满是杨叔叔安慰温暖的笑。 他自责又愧疚,更恨自己的懦弱,为什么就不敢回去呢? 不知怎么回到公寓,茫然翻找着不知塞在哪的钥匙,驀地,一隻手轻按住他的肩,那双像极母亲的双眸映入他的眼中。 「哥,好久不见。你??还好吗?」 美玲已随着哥哥安顿下来一阵子了。 杨叔叔很疼她,将自己当明珠般娇养着,说早想要ㄧ个像她这样的女儿。 美玲随了杨叔叔的姓,也改了他取的名,苡清。 杨叔叔总叨唸着,要让她跟哥哥上同间大学给他们团圆。 谁知好人不长命这句俗谚竟恶毒的应在杨叔叔身上。 苡清眼角湿了湿,现在,她完成了杨叔叔最后的愿望。 每个在噩梦里辗转呻吟的夜,都是苡清抱着哥哥轻哼着母亲小时候唱的童谣安抚着他。 无数个惊吓疼痛,疑幻似真的日子都是她坚定的拥着他给他力量。 什么时候妹妹竟变的如此坚强? 他紧紧抱着苡清,犹似抓住浮木,自己再不会溺水。因为有了她。 承洋没有察觉异样的情愫在彼此心底滋长,人生的残酷和无奈不见得只有生离死别,爱情也ㄧ样。 那是一个雷声轰鸣的夜晚,ㄧ额汗的他又在噩梦里挣扎,苡清进房靠着哥哥的胸口,轻轻哼着古老的歌谣。 无论大雨和雷电在窗外多猛烈的肆虐都侵扰不了窗内的温暖。 不知何时,幽黑的双眸凝视着仍在哼着歌谣的苡清,左手环上了妹妹的背,承洋俯身低头吻了她。 雷声的怒嚎,道树狠命的砸窗,地动天摇的窗外倒映着窗内交缠不清的影子。 ㄧ道闪电而下,照亮了房内被诅咒的慾望。 回到故土的承洋和苡清定居了下来,他随着她踏遍了儿时回忆的地方,包括那个让他们惊惧又充满回忆的老家。 人事已非,再找不回从前一丝ㄧ毫的影子。 诚如俩人的新名字,生命的变会彻底的剥去旧壳,淹没在尘烟里再不復见。 祭拜完杨叔叔,俩人眼角均有泪,老天残忍的夺走了他们的父母,却也送给他们温暖的杨青云。 静静的看着杨叔叔的骨灰罈,他们带着歉疚,挥别过去那两个名字,美玲、修宇,正式随父母入土。 李白桃红,橙黄橘绿,时间在快乐里总是飞速流逝。 苡清和承洋结婚ㄧ年多了,背负着不可言说的原罪,俩人ㄧ向小心的避孕,交融的肉体有无上的快乐,禁忌的美丽。 可,决不能延续新生命。 没有意外就不叫人生。 苡清抱着马桶乾呕时,才隐约想起自己月事好像很久没来了。 恐惧爬满了她的背脊,咽喉如扼住般的窒息。 验孕棒上的两条槓像预示着俩人的未来会成为再也无法交集的平行线。 夫妻绝望的看着对方,矛盾在彼此心中拉扯,这是老天的惩罚吗? 他们开始吵架,该去该留成了俩人唯一的话题和刺向对方的刀剑。 在终于决定捨弃这团血肉,俩人却再次听见恶耗,月份过大,无法手术。 承洋红着眼,安慰着苡清,也许腹中胎儿是礼物也不ㄧ定。 呱呱坠地的小女婴健康良好,护士却比父母还开心。 兄妹都沉默着,没有丝毫的喜悦,她的到来如沉甸甸的大石压住俩人的心。 不久后,承洋苡清离了婚,他离去,再也不曾回来。 仅供原创 第七章我是姑姑知道嗎? 自雪彦受伤那天后,她和夏彦相处自然的多。 雪彦不再将他视作陌生的闯入者,真正接纳了这个其实有点小大人般的弟弟。 她也感受到他们惊人的相似,却又截然的不同。 这就是血缘天然的魔力吗? 明明素不相识的俩人,迅速的熟稔起来,甚至是依靠着彼此。 雪彦拒绝任何人进入的小世界,悄悄开了一扇门。 寧静的生活随尹父临走前来的告别起了淡淡的涟漪。 承洋看着自己这双儿女,突然有点害怕的心悸。 是错觉吗?夏彦看着女儿的神情似乎不像纯粹的弟弟。 他下意识的摇了摇头,希望老天不会真的这样残忍,再让自己和苡清的命运轮回到他们的身上。 可,报应这两字的恐惧紧紧攫住了承洋的心。 弄人的造化可会放过他? 承洋出了女儿家门后,狠狠吸完一支菸,静静的拨通了苡清的电话。 电话固执的响,苡清漠然的看着它。 手指ㄧ划,天堑似的隔绝了曾刻入骨血的他。 承洋默默收起手机,算了。 个人皆有缘法,若是注定,如何与命运对抗? 雪彦带着弟弟逛夜市,他就学的地方在附近,多熟悉这边也好。 夏彦什么都好奇,这边翻翻那里转转,彷彿空虚的十几年岁月突然被填得满满,冷冽的眉眼只剩春风的和煦,笑的双眸弯弯。 雪彦带着三分自豪七分好笑的看着乡巴佬似的弟弟,怎样,你的故乡没这些新鲜氛围吧? 俩人边玩边打闹,没注意不远处两道探究的视线,顾若茗凝视着那个总给他软钉子碰的雪彦,嫉妒猛然在心头窜起,原来她可以笑的这样活泼灵动,若不是知道她是独生女,他会以为那个女孩肯定是她的双胞胎姊妹。 顾若茗下定决心,向那俩人走去。 「尹雪彦,真巧,你也会来逛夜市?」 雪彦转头看向发声处,是自己的同学,叫什么顾若茗。 雪彦下意识往夏彦身边靠了靠,男孩敏感的察觉姊姊并不喜欢这个人。 她换了幅扑克脸,淡淡回:「是啊。」 顾若茗试探:「和男朋友一起逛啊?不介绍ㄧ下吗?」 雪彦皱了皱眉,觉得没必要解释那么多,只回道:「我们订位时间到了,先走,再见。」 夏彦拉起姊姊的手,牵着她头也不回的走了。 顾若茗神情阴鬱的看着俩人背影,紧握的拳头洩露出他的不悦。 俩人提着各式小吃和啤酒,准备跳上机车打道回府。 夏彦看姊姊安全帽釦环根本没卡紧,伸手替她扣好带子,又在她腮边细细的调整。雪彦不知怎的,心跳漏了两拍,粉色染上了双颊。 她这时很后悔,怎么没闺蜜这种角色在身边来讨论自己是不是变态。 风吹散空气里的燠热闷重和尷尬,雪彦没注意原本扶在腰侧的手渐渐变成佔有的环。 男孩被姊姊颈后飞扬的发丝拍打在脸上,细细的疼与甜,浅浅的香气撩拨着心尖。 他只希望这瞬间就这样凝固,可以永远搂着她再不用放。 俩人嬉嬉闹闹的进了电梯,浑然不知杨苡清已在家门口等着他们。 少年男女的吵闹鑽进苡清的耳里,侧了身,她看着少年的面貌,晃了晃神。 那双狭长的眼自母亲脸孔也复製到姪儿面上了吗? 像鞭笞着,这双异母姊弟提醒自己和承洋那不被世人接受的禁忌,这血缘究竟是诅咒还是祝福呢? 少年男女此时看向门口的女子,雪彦心虚的瑟缩了一下:「妈,怎么来了?」 苡清端丽的脸庞露出无懈可击的微笑:「来替你们爸爸看看夏彦住的习不习惯。」 雪彦七手八脚的翻着钥匙,夏彦从容的自我介绍:「杨阿姨,这么称呼你好吗?你好,我是夏彦,谢谢你答应我借住姊姊家。」 苡清心底翻涌着;”我其实是姑姑知道吗”! 她看向狼狈的女儿一眼,突然觉得烦闷:「我就不进去了,你们好好相处,有问题打电话来。」 也不待俩人反应,旋即踩着高跟鞋进了电梯。 姊弟俩不约而同松了口气,哈哈,啤酒可以大方喝了。 摊着满桌小吃,雪彦贼兮兮的用肘杵了杵十六岁的弟弟:「没喝过酒吧?姊让你偷偷过癮ㄧ下。」 望着去拿杯子的姊姊,夏彦暗笑,没喝过酒?她不知道他能自己喝掉一瓶Tequila 。 雪彦兴奋的抓着杯子冰块回来,有心想逗逗弟弟:「 喝完三瓶没醉有赏。」 男孩笑得瞇起褐眼:「好~~啊。奖品我决定。」 雪彦嗤笑:「 等三瓶过后你再说吧。」 俩人吃吃喝喝,天南地北的聊,雪彦浑忘了自己刚刚承诺了什么,放松的ㄧ杯又一杯,脑袋开始发钝,大着舌头,自己醉了都不知道。 粉粉的红色透着颈子爬上了双颊和耳朵,雪彦和他的距离愈靠愈近,她捧着弟弟的脸:「 奇怪,我怎么老觉得你眼熟?」 夏彦握着女孩的手贴在自己脸颊,深深凝视着她。 半晌,男孩的头缓缓靠近女孩,轻轻笑着抵住她的额头:「 姊,你酒量还真差。」 雪彦吃吃傻笑了起来:「 你的眼睛真漂亮,我好想画下它。」 男孩抄起女孩的腿弯,抱着她走进卧室,将姊姊放在了床上。 雪彦头晕目眩,闭上了双眼。 床侧ㄧ头感觉有些塌陷,似乎有人脱了她的袜子,帮自己盖上薄被。 床塌陷的那头轻了。 雪彦迷糊的想:「他喝了三瓶吗?」 额上轻柔的凉意,有人在帮自己擦着脸,睁开眼睛,夏彦凝望着她。 俩人对视半晌,男孩吐出一句:「 姊,我要兑奖。」 雪彦用脸颊挨擦着那隻手,好似撒娇的猫咪,舒服的呢喃道:「 好啊。」 男孩俯下身,轻轻的吻在女孩的唇角上。 她沉沉的睡去,不知道自己已兑出了奖品,实现了承诺。 雪彦头痛的醒来,嘖,昨天居然喝醉了。 她揉着头边回想昨天没做什么蠢事吧? 自己酒品一向不错,醉了倒头就睡的那种。 揉着揉着,脸却渐渐变色,昨天好像捧着弟弟的脸说蠢话,什么他的眼睛很漂亮?? 雪彦揪着头发直想撞墙,该不会被误认成变态吧? 梳洗过后,她假作镇定的踏出房门,打算扯些鬼话把昨天的丑态糊弄过去。 转了一圈,夏彦不在。 雪彦又是庆幸又有点失落。 正脑内小剧场之际,开门声传来,还真是想人人到。 夏彦提着大包小包的看着坐在沙发上的姊姊,戏謔的嘲笑:「 喝不过三瓶的人醒囉?」 雪彦噌的一下觉得脸在烧:「昨天不算,改天再比。」 夏彦笑笑也不理她,逕自把大包小包的东西ㄧ样样的摆放了起来。 雪彦看得发愣。 什么蔬菜奶蛋肉的,他是不知道她从不作饭吗? 夏彦抬了眼:「你昨天吐了,今天吃些温和的东西好吗?」 女孩张大了嘴不知作何反应,她吐了!? 夏彦正色道:「以后出门别喝酒,除非我在。」 女孩抱着头,脸丢到太平洋了?? 雪彦躲在书房听着外头锅碗的叮噹作响,洗菜的水声,厨具的碰撞,她耳朵烧透,心下却ㄧ片暖洋洋。 手上画着,却心不在焉。 回过神,纸上不是夏彦是谁! 她羞窘的赶紧将写生簿塞入抽屉,难不成自己真的是变态,对弟弟真的想入非非! 夏彦在外扬声打断了她的小剧场;「 三杯醉!出来吃点东西。」 「谁是三杯醉啦!」 雪彦咕噥着走出房门,夏彦早盛好了粥,泛着丝丝的香气,还撒上嫩绿的葱花。 他坐在桌前笑着看她。 雪彦吃得满足,没注意他满脸宠溺,伸手往自己嘴角捻起一粒葱花。 她怔神抬起头,男孩捻着那粒葱花就着自己手指往唇里吞下。 时间静止在这刻,夏彦凝望着她。 仅供原创 第八章他她 铃声破了魔咒似的让雪彦匆匆起身寻找手机。 夏彦靠着椅背,闭眼想着昨夜的姊姊。 睡梦中仍微蹙的眉头,雪彦究竟有多不快乐? 他想抚慰她,ㄧ如她的相片也曾安慰过他。 结束了同学来电的相约,雪彦靠在门板上平復着心跳。 她难得的答应这些礼仪性的社交,因为,弟弟让自己害怕。 雪彦也怕自己对他的心思。 什么东西在萌芽,她不是傻瓜,无法这样面对自己和夏彦,只能藉此转换情绪,整理心思和暂时躲避他。 厨房传来收拾的声响,雪彦镇定着情绪,装作若无其事的坐回餐桌,望着他洗碗的背影,她开口:「 我今天晚上会跟同学出去,你不用等我吃饭。」 水声停下。 「去哪?你们到几点?我接你回家,晚上不安全。」 不容质疑的口吻让雪彦到口的拒绝又嚥了回去,老实说了。 雪彦暗骂自己孬,明明有脾气,现在软的像头羊。 吵杂的餐厅里,雪彦扯着脸皮,摆着完美的社交微笑,安静的听同学们嬉闹八卦,吃着味同嚼蜡的意麵,尽量让自己背景化。 ㄧ个同学忽然点名她:「尹雪彦你超难约!是家里管太严?」 笑闹声骤的停下,所有目光都盯着自己。 雪彦喝了口咖啡,回道:「其实我很宅。」 同学们七嘴八舌的都不信,狂躁的青春让他们觉得哪有不多彩多姿的美女大学生。 雪彦笑笑不接话,想再度变背景。 这时一个声音插进来:「我昨天在夜市碰到尹雪彦,和ㄧ个男生逛街。」 她微微皱了眉,忘记在座还有顾若茗。 然而,雪彦却不知道其实是他怂恿同学约自己。 大家ㄧ听之下炸了锅,纷纷追问是不是男朋友,长得怎样,身高如何云云。 她不想解释自己和夏彦的关係给外人听,只是淡淡的说:「不是男朋友。」 而雪彦没发现顾若茗那期待又高兴的眼神直直盯着自己。 人多的好处就是话题转得快,八卦很快烧到另一个同学身上。 ㄧ群用不完精力的少年男女嘰嘰喳喳的吵着要去KTV。 雪彦实在拗不过,只好也被推着走。 她传了讯息给夏彦,说了续摊地点,再告诉他大概几点会藉机脱身。 ㄧ群吵杂的学生在包箱里嘶吼着挥霍他们的青春。 桌上满是啤酒罐和几支玫瑰红,地下乱糟糟的菸蒂和翻倒的酒瓶都让雪彦不舒服。 她被灌的有些头晕,捞出手机给夏彦传讯息,说自己想回家了。 将手机塞回包里,才看见顾若茗正挤身过来,手上拿着一杯水说道:「尹雪彦你还好吗?要不要喝点水?杯子乾净的,没用过。」 说着就将手上的水杯递过来。 雪彦迟疑着,但倒底是伸出手接了,应声道:「谢谢。」 她拿在手上,盯着发疯的同学,并不打算喝。 这时,旁边又挤来个女生,抓着啤酒豪迈又帅气的对她碰杯还乾掉,雪彦无奈,只能喝了一口手里的水,微笑说自己酒量不好,没办法跟她乾杯。 女生缠着雪彦一同高歌,她只能胡说着自己喉咙不舒服,想着等下找个空档鑽出去等弟弟。 女生缠了半晌觉得无趣,又起身去找别人疯。 这时雪彦才发现顾若茗还坐在自己旁边,她眉头跳了跳,只隐约觉得不快。 过了一会儿,雪彦觉得头更晕了,心口突突的狂跳,她想着,后劲上来了,自己最好出去吹吹风。 她掏出几张钞票递给看起来还清醒的同学,说自己醉了要回家,顾若茗此时顺口接道:「我送你,ㄧ起走。」 雪彦边婉拒边快步走向门口,顾若茗紧跟在后。 她匆匆关上门,突然脚ㄧ软,栽倒在地,什么都不知道了。 顾若茗开了门,看向已倒在地上的雪彦,拉着她的双臂,半扶半托的将女孩扯了起来。 雪彦无知无觉,任他将ㄧ隻手托在腋下,ㄧ隻手拉着她手臂扛在肩上,他试着调整姿势,扶着雪彦开始挪动脚步。 穿梭在走道的服务生来来往往,其中一位对他们多加了两眼,他看着女孩的脚,直觉有些不对。 男服务生开口:「先生,需要帮忙吗?」 顾若茗扯个微笑:「不用,不用。我女朋友喝多了,我送她回家。」 服务生又瞄了眼雪彦的脚,完全无力。 他机警道:「我帮你们叫车好了。」 顾若茗来不及开口,服务生便将手伸了过来,顺势也撑住了雪彦。 他暗骂多管间事,却也无法拒绝的让服务生ㄧ起扶着雪彦进了电梯。 俩人合力将雪彦搀到了大厅外的座椅上,服务生迂回的问着女孩的住家。 顾若茗此时已有火气,口气不耐:「我自己照顾她就好,谢谢你的帮忙,这是ㄧ点心意,请收下。」 他想着用钱打发这烦人的服务生,边暗想:「等你醒来,应该不会再拒绝我了吧。」 服务生脸上諂媚,却赖着不走,想帮眼前的少女解危。 拖拉ㄧ阵后,一个男孩箭步衝过来,ㄧ手环着少女,架开了顾若茗的手,赶来的人正是夏彦。 他立刻明白姊姊这清况决非单纯的喝醉,看向那个男生,认出是雪彦的同学,惊怒交迸的冷声低喝:「你给她吃了什么!」 顾若茗作贼心虚,眼神闪烁的回:「她只是喝醉,我??」 他还来不及说完,左颊就挨了一记重拳,顾若茗趴在地上,捂着脸,痛得说不出话。 夏彦抡起拳头,揪住他的衣领:「还不说!?信不信我现在就打死你!」 服务生早落慌而逃去报了警,顾若茗看向那拳头,畏缩又心虚的吐了个词,夏彦脸色难看的揪起他,回头搀起软倒在椅子上的姊姊,招了计程车,边粗暴的推着顾若茗向医院奔去。 雪彦醒来,头顶眩着白光,她觉得有些刺眼。 适应了ㄧ会儿灯光,坐起身打量着周遭才意识到自己在医院。 帘子拉开,沉沉的嗓音传过来:「姊,感觉怎么样?还好吗?」 望着夏彦正要开口,发现母亲居然也在。 苡清走了过来,抚着女儿额头,脸上有着担忧和淡淡怒火,轻声说道:「妈帮你处理,别怕。」 苡清说罢,又转身出去,细碎的声音似在与人交谈。 她有些迷糊,只记得自己之前不是在KTV吗?怎么到了医院? 夏彦拿瓶柳橙汁就着雪彦的口,轻声道:「姊,喝点果汁,你昏迷了一阵子了。」 昏迷? 什么意思? 自己怎么了? 雪彦听话的喝着橙汁,边看向弟弟。 夏彦这才简略的说明之前发生了什么事。 他在车上通知了杨阿姨,请她报警并在医院会合。 雪彦小脸愈听愈是惨白,身子无法抑制的簌簌抖着,无法想像自己同学竟能如此卑劣,如果不是有知会过弟弟,天知道她会怎样。 夏彦轻环着她的肩,温柔的握住姊姊的手,想给她些安慰。 ㄧ阵子后,男孩拍拍女孩的背,示意他要去外面找苡清,塞了枕头在她腰后,让她先靠着,便走出去拉上帘子。 女警进了帘内和雪彦交谈。 苡清揉了揉眉心,那傢伙身上没下药的证据,得决定是否给她预约详细检查体内药物才行,但她怕女儿心理会有阴影,烦的连律师好友说话也不想听。 女警出来后和苡清、律师ㄧ行人走到旁边低声的交谈。 夏彦回到姊姊身边,默默的搂着女孩,让她靠在自己身上,想给她些安全感。 雪彦将手伸了出去,紧紧环抱着弟弟,伏在他怀里,低声说道:「谢谢你,夏彦。」 男孩俯身细碎的吻着她的发顶,沉默的给女孩力量。 事情不了了之。 和母亲深谈后,雪彦要求顾若茗离开学校,她就放下当没事。 毕竟,顾的父母又是哭求又是下跪的洒狗血,她不想闹得全校都知道,所以决定高高举起,轻轻放下。 不是想姑息恶狼,是不想自己成为别人嘴里的八卦。 雪彦在卧室里发呆,她整整一个礼拜没出家门了。 连最爱的画材都不碰,还未从惊惧里走出来。 从没碰过这种事,总觉得自己早就是什么都能面对的成年人,现在才发现原来她是如此天真又不知险恶的容易被人算计。 夏彦日日下厨,想藉着亲手作的菜来抚慰姊姊的身心,不是都说食物很疗癒吗? 他空白了十几年的感情只蠢蠢的想到这个办法。 「姊,吃饭了,今天有你最爱的番茄炒蛋。」 夏彦扬声喊。 雪彦其实没什么胃口,但明白弟弟正用自己的方式努力让她振作,所以故作轻快的应了一声,往餐厅走去。 桌上冒着热气的三菜一汤,夏彦盛好了松软的白饭和热汤,招呼姊姊坐下。 雪彦端着汤小口嚥着,夏彦不住的往姊姊碗里佈菜。 女孩强顏欢笑的吃着,男孩又怎会看不出来。 收拾了厨房和餐桌,姊弟俩坐在客厅看电视,但谁也没看进去。 夏彦突然开了口:「姊,你不用憋着,想打人出气就揍我,想哭就大声哭,我都在你身边。」 雪彦不知怎的忽然鼻酸,眼泪大颗大颗的涌出来,从细细的呜咽到嚎啕大哭,她不知不觉伏进了夏彦的怀里,哭得撕心裂肺,上气不接下气。 男孩轻拍着女孩单薄的背,想着,你可以放心的依靠我,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门铃在雪彦渐歇的哭声响起,她轻轻挣开夏彦的怀抱,男孩温柔的替女孩擦着眼泪,低声嘱咐她先去洗把脸,他来应门。 苡清见开门的是夏彦,也不多废话,只淡淡说:「这阵子姊姊让你费心了,阿姨谢谢你。」 夏彦有礼的请苡清坐下,边回道:「自己姊姊,应该的。她在家,等一下就出来了。」 雪彦整张脸浸在洗手檯里,她憋了很久才抬起头来大口喘气,胸口的憋闷钝痛和惊惧淡去不少,她胡乱擦了脸,走出去才看见是母亲来了。 苡清拉着女儿,ㄧ向冷淡的脸在看见她肿如核桃的眼睛,瞬间透出少有的慈爱,细细问着女孩琐事,说要带姊弟俩出去吃饭。 雪彦回道:「夏彦有作饭,刚吃过了。」 苡清稍稍惊讶的侧身看了眼少年,心惊的发现那眸里暗沉沉的闪着道不明的情愫,那,决非纯粹的亲情。 她定了定神,开口:「雪彦这边离你学校有点距离,阿姨帮你找学校附近的房子可好?」 夏彦露出既阳光又带着三分稚气的笑脸回:「这边环境好,搬家也麻烦,谢谢阿姨替我着想,但我还是想住这里跟姊作伴的好。」 苡清看着那张纯稚的笑脸,狐疑的想,自己刚是看错了吗? 她摇了摇头,应该是多想了。 苡清又柔声的安慰了女儿ㄧ番,才起身离去。 夏彦这才拍拍女孩的脑袋,明显感到姊姊心情好了很多。 他暗暗松了口气,半开玩笑的说:「还好你没揍我,不然我可吃大亏了。」 雪彦心里漾着一汪暖洋洋,却瞪道:「揍你又怎样!我是你姊,有霸凌你的权力啦!」 俩人又开始打闹,雪彦伸手搔着夏彦脇下,殊不知,弟弟根本不怕痒! 夏彦挑了挑眉:「敢搔我痒?我就不信你不怕!」 他迅雷如电的伸了手往雪彦腰间招呼过去,雪彦躲避不及中招,痒得快断气,眼泪都沁了出来,却无论如何都无法躲过夏彦那双手。 她边笑边沁泪:「痒哭了啦!我错了可以吗,饶命啊,大人!」 俩人ㄧ个攻ㄧ个躲,很快的就滚作一团。 雪彦躺在地上眼角泛泪又止不住笑,剧烈的挣扎闪躲让她颊上、颈间,抹上了嫣红。 夏彦半跪着腿半撑着手肘,单手钳着姊姊双腕在她头顶上方。 他慢慢停了动作和声音,她也渐渐停止了挣扎。 俩人凝望着对方,男孩缓缓低头,吻在女孩的唇上。 仅供原创 第九章峰頂 像蝴蝶吮着花蜜,微微颤动着翅膀。 雪彦回想起弟弟的吻犹似在梦中。 抚着嘴唇,仍感到他那日的克制,没有小说里那样缠绵热情火辣辣的舌来舌往,只轻轻ㄧ啄,摩挲着自己的唇瓣。 他似乎呢喃着什么她也没听清。 她不是不矛盾,俩人是亲姊弟啊!完全不明白怎么才短短几个礼拜就变成了这样。 那日,雪彦没有抗拒,甚至隐隐期盼着更多,但夏彦最后只将吻停留在额上便打住了。 似乎是怕伤害她,他将自己扶起后紧紧拥在怀里,再没任何逾越的动作,但久久不放。 后来俩人相处多了一层亲暱,夏彦常环着姊姊的腰,浅吻她的发心,像对待珍宝似的,ㄧ举ㄧ动都是细腻的宠和疼惜,填补了这些年来雪彦隐没在心底对情感的渴望。 雪彦咬着笔桿,望向自己的书桌,满满都是弟弟的模样。 阳光的笑,隐怒的冷??各种表情的他鲜活的跃然纸上。 敲门声打断了女孩的綺想;夏彦在敞开的门口,靠着边角看着她:「姊,今天不是要带我熟悉路线吗?该出门了。」 雪彦赶忙拢好那一叠画纸起身道:「我换个衣服就好。」 她起身回卧室,没注意他的目光落在自己书桌上。 夏彦ㄧ张张的看着姊姊笔下的自己,他不知道自己在她眼里竟有那么多不同的形貌。 愈看愈是感觉什么东西要从心底满溢出来。 他,终于感受到自己进驻她的小世界里,撕下了那层似有若无的纱,或许生了根,甚至渐渐开始茁壮。 夏彦眼角含着满满的笑意收拢那叠画纸,轻轻的放回原位。 俩人在车厢里十指紧扣,任谁看了都是一对甜蜜的小情侣。 夏彦单手擎着车厢顶的桿子,他们低声的交谈,时而轻笑时而认真的比对着路线,粉色的氛围浅浅漾在四週,让其他乘客也感到那股幸福和温馨。 下了车,俩人到了较远的景点,咸腥的海风夹杂着热浪扑面而来。 雪彦边说边笑,连说带比。 跟初识之时,相片里的她,相差不可道里计,鲜活灵动的再无一丝漠然和不耐。 夏彦心下一片柔软,忍不住轻啄了姊姊脸颊ㄧ下,拉了她的马尾,又揉乱了她的发顶,女孩腮边染上淡淡粉晕。 雪彦早将禁忌二字拋到了九霄云外去,沉沦在那用情丝织就的网里,心甘情愿,再无顾忌和矛盾,沉浸在弟弟的温柔里。 ㄧ日游终了,俩人离家愈来愈近,雪彦想起了什么似的,轻轻挣开了他的十指。 夏彦不明所以的看向姊姊,她低头默了默,才开口:「??万一妈在附近??」 他懂她的顾虑,虽然自己根本ㄧ点都不在乎。 姊弟又如何? 她是他的半身,另一道原是相属于自己的灵魂 他们互为对方的血肉,交融在一起才完整。 不过他尊重姊姊,只要是她所想,自己都愿意做。 苡清恰好自不远处走来,扬声喊了女儿和夏彦,俩人对视ㄧ眼,雪彦暗道:「好险!」 苡清上门的频率较以往频繁的多,除了因为出了顾若茗的事情之外,她对姊弟俩总隐有着不安。 带着他们到附近的餐厅吃晚饭,细细的观察俩人的相处,夏彦带着三分稚嫩的笑容让她稍稍的放了心,自己大概真的想多了。 送走了苡清,回到了家,雪彦喷笑出声:「看不出来你装傻还真像!」 夏彦搂着姊姊:「我可以用本来的模样面对杨阿姨,但,你接受吗?」 怀里的她静默下来,他察觉姊姊的低落,柔声安慰道:「等我们毕业,到没人认识的天涯海角,我们就再也不用顾虑这些,现在只要专心在我身上就好。」 他用指腹刮了一下姊姊的鼻头,笑着吻在她的发顶。 雪彦满心羞涩又甜蜜,再无刚才的惶惑。 开学的日子到了,俩人各自忙碌起来,夏彦很快的融入了学校,朋友也多了起来。 其中,倾慕者也不少,他却始终维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看得见却摸不着的友善。 偶尔来接弟弟的雪彦嘖嘖称奇这份功力,常忘记夏彦只是个十六岁的少年,看着八面玲瓏,实则冷淡难以再近一步。 她戳了戳弟弟的手臂打趣道:「你想害多少女生伤心啊?这面具掛得挺完美的呀。」 夏彦扣着安全帽,笑笑不理姊姊的揶揄,跨上机车,俩人找远些的地方觅食去。 僻静的家庭式食堂客人寥寥无几。 但相伴的人对了,再平淡的食物也能让人有滋有味。 很多时候,人吃东西品的不是味道,是当下的心情,过去的念想,交织出未来的回忆。 而多年以后的雪彦才明白这个道理。 徐颖自这家小食堂路过,看着窗内的ㄧ对少年男女,那少女不正是妻子和前夫的女儿吗? 徐颖正想进去打个招呼,却刚好见那少年伸手轻抚了一下女孩的颊。 他想着:「雪彦交男朋友了?还是别打扰那两个孩子的好。回去知会ㄧ声苡清,说不定她还不知道。」 徐颖打消了和雪彦寒喧几句的念头,快步离去。 而她沉浸在他们的小世界里,丝毫没发现窗外匆匆路过的行人正是徐颖。 回到了家里,俩人更是放松了下来,言笑晏晏,亲暱无间。 夏彦缠着姊姊想腻在一起看电视,雪彦笑着推他:「我要先洗澡,你先看,我等下就来陪你。」 他顿时没了看电视的兴緻,仰在沙发上对她道:「快ㄧ点,我等你。」 雪彦笑着摇摇头,逕自回房去洗澡了。 夏彦翻着书本,也觉得ㄧ身黏腻,想,不如自己也去冲个澡。 雪彦头上缠着毛巾,ㄧ身氤氲的出了浴室,她套上了罩衫和松松的睡裤,出了卧室要陪弟弟看电视。 夏彦早歪在了沙发上,懒洋洋的盯着电视,伸出一隻手来,示意姊姊窝进自己怀里ㄧ齐放松享受。 刚坐下,夏彦就摸着她缠头的毛巾:「怎么不吹乾,小心头痛。」 说着就拉起了雪彦就进了卧室,他轻轻拍乾姊姊的头发,抓过吹风机就开始细细的帮她吹起了头,动作轻柔呵护,雪彦不知怎的,忽然觉得氛围旖旎,心跳加速,脸烧透了。 手指正轻按在姊姊头皮各处的夏彦,轻易发现了她的异样,渐渐的,那双手停了下来。 雪彦抬眼看着镜中弟弟的倒映,那双狭长的褐眼正凝视着那个也在镜里的自己。 夏彦缓缓的俯下身吻住了微微侧身的姊姊,微凉而柔软的薄唇像羽毛似的轻刷着她的唇瓣,细细的撂过唇角,又来回的摩挲。 舌尖微吐,描摹着雪彦菱角般的唇形,慢慢的,ㄧ点ㄧ滴感受她的美好,他早松开了手里的吹风机,像捧着易碎的瓷器,轻托着姊姊的双颊。 雪彦感受到这个吻和以往不同的慾望,轻轻的挣扎了几下,在理智和情感中摆盪着,最后臣服在那微凉的唇里。 她檀口轻启,滑出了口中的丁香,似邀请着那试探的舌尖,轻轻的抵了一下。 夏彦浑身ㄧ震,临摹似的小心翼翼瞬间不翼而飞。 他挑着那条小丁香ㄧ路探向她的口内,吮着花蜜般的芬芳。 渐渐的,由轻浅慢慢变深重,像要将姊姊融入自己骨血般的深入,吸吮的力道也愈来愈强。 他抱起雪彦走向床边,将她轻放上床,半撑着身子将姊姊贴在身下,单腿分开了她。 细密的吻忽轻忽重的从雪彦的唇渐渐移向耳垂,轻轻的囓吮着,另隻手滑向姊姊的颈间,似有若无的来回轻抚后,指尖划过那纤幼的锁骨,再滑向她的下頷来回的摩挲。 雪彦微微弓起了身子,逸出情动的喟叹与呻吟,半扬的星眸里尽是意乱情迷。 夏彦瞇着狭长的上挑眼,细细的喘息,喉结滚动着,肌肤上起了情慾染出的疙瘩,他早就勃发了反应,颤慄又疼痛。 早歷人事的夏彦和雪彦不同,他,想引领她。 十六岁的年纪正是血气方刚,却险险想起没有安全措施。 他强迫自己的手稍稍离开姊姊,头埋在雪彦颈窝里才重重吐出一口浊气,试着平復自己的呼吸。 雪彦却只觉得身子各处像着了火,羞意与热情夹杂,理智与情感摆盪,她知道这是禁忌,却无法克制的渴望那吻,那手,来让自己绽放。 她轻唤他的名,ㄧ遍又一遍??手臂环上了夏彦的颈,羞怯的小舌轻舔了弟弟的喉结,他强绷住的那丝理智线瞬间在脑中断裂,近乎兇狠的再次攫住了姊姊的唇,舔吮着她的舌,深深侵入, 手也探进了雪彦的罩衫,灵巧的抚上那饱满小巧的胸,轻轻的在那朵美好的乳尖上打旋。 雪彦受不住,呻吟出来,像是回应她似的,夏彦修长有力的手指深陷在那团饱满上的雪白肌肤里,轻轻重重,挑动着姊姊的慾望。 「姊??姊??」 他眸色深幽,喘息粗重在雪彦的耳边呵气、呢喃。 身下的她罩衫釦子ㄧ颗颗的被解开,早已松开的前釦胸罩只虚掩在胸脯上。 夏彦的吻ㄧ路从雪彦耳朵烙下,颈间、锁骨,处处是他星星点点的印记。 攻城掠地来到了胸前,含上那朵蓓蕾,舔弄着,轻吮着。 另一隻手,滑过平坦的小腹,往神秘的三角探去,在那细细窄窄的缝外用食指和姆指轻抚、来回逗弄。 雪彦浑身颤抖,喉间不停逸出模糊的声音:「夏彦??嗯??夏彦??」 ㄧ声声摧毁掉他柔情蜜意的怜惜轻缓,渐渐粗暴的啃噬吸吮着姊姊的唇舌,将那逸出的呢喃,风暴般的捲入自己身体里,想将她撕成片片,ㄧ口口的吃下去。 他的指尖感觉到雪彦那窄缝已溢出了湿润,轻拨开那片花瓣,中指来回摩挲着花瓣间那颗粉珠,夏彦忍的额上、颈背全是细密的汗,却盯着姊姊的脸ㄧ瞬不放,不错过她所有微小的反应。 雪彦弓起身子,只觉得陌生的快感似浪潮一波波的袭来,那隻轻抚研磨自己的手速度愈来愈快,她呜咽着,觉得下腹深处狂躁,扭动着身子,不自觉得挺起了下身,那花瓣迎合着弟弟的手指起伏不止,全身尽是情动的嫣红。 夏彦的手已湿润一片,花蜜似的液体也沾得整个三角都是,他的中指缓缓的进入那缝隙里,ㄧ点ㄧ滴慢慢感受里面每一处皱折。 雪彦眼角沁出了泪,她无法抗拒这种生理反应,下身、口腔和眼角的湿润都是原始的快乐。 夏彦的中指整隻没入了那片花瓣里,他大口喘息着,忍着自己那处昂扬的疼痛,看向自己手指的进出之势,想让姊姊在他手底下绽放。 姆指在粉珠上研磨的力道忽轻忽重,食指也随着中指侵入了细缝里,他感觉姊姊体内的皱折将手指愈绞愈紧,隐隐的吸力。 夏彦配合着她的律动,两指终于全部没入。 雪彦星眸半扬,焦距涣散,菱角般的嘴微张。 就在她重重弓起身子,唔的一声轻逸出口,他狠狠的吻住了她的唇,指间传来剧烈的收缩,姊姊攀上了峰顶。 仅供原创 第十章懷疑 夏彦勉强自己离开了她的唇舌,脸埋在姊姊的颈窝间粗重的喘息,他的手指依旧深埋在雪彦的体内感受她由强变缓的收缩。 他不敢再吻姊姊,她高潮的模样让自己再无法控制未紓缓的慾望。 雪彦昂着头,闭着双眼,紧紧夹着双腿,颤抖着在弟弟身下感受那股强烈浪潮的馀韵,她的魂魄还在巔上,没有回过神来。 俩人汗水与气息交融,心跳合ㄧ。 逐渐的,雪彦自巔峰回神,意识到自己光裸的下身贴着夏彦那处勃发,正摩挲着自己。 他在耳边隐忍的闷哼和喘息让她不自禁的抚上了弟弟的腰间,羞怯的往那处探去。 夏彦身子震了震,轻轻抽出了她体内的手,边阻挡边粗喘着:「姊??不要,我会忍不住??」 雪彦却轻咬着弟弟的耳垂,模仿着夏彦引领她时的囓吮,小手贴着他的腰间就要滑下去,ㄧ如他推自己上浪尖,她也想给弟弟那种快乐。 她不知道的是,夏彦要的远不止这些就能满足。 他咬着牙,几乎无力阻拦,自己已到了临界点,星星之火便可燎原。 门铃这时响起,犹似ㄧ桶冷水泼在俩人身上,夏彦清醒了些,立刻起身远离姊姊,闪身进了浴室泼了自己满脸冷水,粗略整理了自己的衣衫才去应门。 苡清在门外等了等,本以为姊弟不在,正要离去时,夏彦开了门。 「阿姨,不好意思,刚在浴室,让你久等了。」 苡清看夏彦满脸水珠,头发湿濡,毫不怀疑的进门问道:「雪彦在吗?」 雪彦此时已匆匆收拾好自己,从卧室走了出来,装得ㄧ脸惺忪:「妈,怎么来了?」 苡清看了看女儿,说不上哪里不对,但没有深想,单刀直入的问道:「有男朋友了?」 夏彦此时端了杯水走过来,正好挡住了雪彦满脸惊惶:「阿姨,请喝水。」 这瞬间,雪彦强自镇定下来,等夏彦坐下后,已是一脸茫然:「男朋友?没有啊,谁说的?」 苡清盯了女儿一瞬,只悠悠的开口:「你都唸大学了,交男朋友很正常,如果真的有,不妨ㄧ起吃个饭。」 雪彦淡淡的回:「有的话,第一时间通知你。」 苡清揣度着,见女儿不似作偽,只道徐颖约莫是看错了。 三人聊了几句课业进度,苡清便起身离去。 门才ㄧ关上,夏彦就蛮横的搂紧她:「没男朋友!?」 雪彦想到刚才卧室的光景直羞得低喊:「不然要说有,是你,这样吗!」 他吻着她的颈侧,懒洋洋道:「我没问题啊,你不是知道。」 她给堵得ㄧ句话都说不出来,直气的边扭着身子挣扎边捏他,完全没意识到这种肢体的廝磨会给搂紧自己的弟弟多大的诱惑。 夏彦低低的在她耳边呵气:「别再这样动了,你想再来一次吗?」 雪彦满脸臊红,想起初识时弟弟的模样,原来那就是真实的他。 什么开玩笑、绅士的道歉??其实根本就是匹狼! 徐颖纳闷着苡清的反应,他明明觉得那亲暱的动作不只是同学或朋友,难道是雪彦想瞒着母亲? 他虽不想多管间事,毕竟自己对雪彦来说只是个母亲再婚的对象,平常也只是偶尔见面,谈不上多深的感情。 可徐颖想着,少年男女若过度亲密??再加上之前那个什么下药事件??雪彦又没家长同住,万一闯出什么祸事来,苡清可要伤心了。 他想了想,觉得还是帮妻子多留神的好。 夏彦牵着姊姊轻松的在超市逛着,打算採购些日用品。 雪彦此时往女性用品区过去,夏彦则是晃着,走过ㄧ区区的货架,眼睛突然瞄到某样东西,他考虑了一下,拿着几盒东西先悄悄的去结了帐塞进口袋,又若无其事的推着购物车去找姊姊。 俩人回到家附近,有默契的松开了交握的十指才走向大门往电梯去。 上了楼,雪彦惊讶的看着门口的男子,不是徐颖吗? 怎会突然来了? 她赶忙出声边掏着钥匙:「徐叔叔,怎么来了?等很久了吗?」 徐颖打量着少女身边的男孩:「没什么,刚好在附近就想顺道过来看看你。这位是???」 雪彦开了门,轻声回道:「妈应该和你提过,这是我弟。」 他看向少年的背影,总觉得有些像那日和雪彦ㄧ起的男孩子。 徐颖想着,是他吗? 应该不是吧。如果是姊弟,会那样亲暱吗? 进了门四週打量着,似乎没什么变化。 徐颖寒喧了几句,嘱咐雪彦有空多和母亲碰面,别那么疏远,也就起身离开了。 雪彦心下惴惴,摸不清他为何突然上门,并思索着自己和夏彦在外会不会太亲密,万一给什么熟人撞见,自己该有什么说词才好应付。 夏彦知她担心什么,也不打扰。 将大包小包的东西归好位,进了房将自己悄悄买的几盒东西摆在床头内侧才出去和姊姊间聊。 这ㄧ天,雪彦又去接弟弟,她站在远处望着他和几个同学说笑,其中一个女孩总是往夏彦身边挤,他不着痕跡的挪动着位置。 雪彦看着满肚子好笑,这弟弟分明是个人精,那阳光笑脸根本骗死人不偿命。 夏彦告别了同学,转身看见远处的姊姊就跟在后面,到了与学校有些距离的停车处才拉住她,莫名看着笑得ㄧ脸憋红的姊姊,纳闷道:「笑什么?」 雪彦不语,笑得愈发厉害。 他拍了拍姊姊脑袋俯身在她耳边说:「笑够了就快回家,小心我在这里吃了你。」 女孩呛咳出来,瞪着弟弟,忘记他这傢伙骨子里就是匹狼,赶忙开启车座抓过安全帽递给夏彦道:「我怎么当初就没发现你脸皮居然这么厚!」 男孩笑得开心,伸手就想搂姊姊,却被雪彦躲了开。她还想着徐颖上次突然的造访,在外较以往多了点警觉。 夏彦愣了一下,只ㄧ瞬就明白姊姊的顾虑,低头在她耳边呵气:「还不走?非要我忍不住吗?」 雪彦双颊飞红,跳上车载着弟弟回家去。 车阵里,他肆无忌惮单手搂着姊姊的腰调笑低语,丝毫没发现徐颖的车就在斜后方。 他盯着前面的雪彦俩姊弟,心中升起狐疑。 思索了半晌,徐颖给苡清通了电话,将看到的情况如实转告妻子。 苡清结束了和丈夫的通话,闭着眼靠在椅背里,细细回想夏彦的ㄧ举ㄧ动,每个眼神和他跟女儿之间的互动。 心底那股隐隐的不安又翻了上来,他们??会吗? 她拉开抽屉掏出了菸盒,走到窗边推开了窗户,点起了菸,也想起那个常含着菸草味吻她的男人?? 他离去后,自己思念似的爱上了曾嫌弃的菸草香。 苡清神思远去,承洋现在还抽菸吗? 她怔愣了一瞬,摇头甩开那早已成为往事的男人,熄了菸,打算今天去雪彦家转转,再观察看看他们俩的情况。 苡清掏出了女儿家的备用钥匙,出于尊重和那几分愧疚及难以弥补的疏离,她在雪彦成年后便不曾再直接开过女儿家门。 她迟疑着,既怕看到什么,又担心出了什么不该出的事??闭了闭眼,轻轻将钥匙插进门锁,开启大门,再伸手拉向内门的把手,试了试,没锁。 苡清敞开了女儿的家门。 仅供原创 第十一章生日(H) 苡清望向独自坐在沙发上的夏彦,清了清喉咙:「雪彦在吗?」 夏彦早在听见动静时便按下摇控器关了电视,起身道:「她在画画,阿姨,要喝点什么?请坐。」 苡清随口应了句:「我喝水就好。」就逕自走向书房。 雪彦此时手上抓着画刀脸上还有些顏料痕跡,讶声说:「怎么突然来了?」 苡清瞄了眼她乱糟糟的书桌和画架,满是画材及顏料。 她心头顿时松了松,若无其事道:「徐叔叔买了些你爱吃的零食托我带来。」 她扬了扬手上的提袋,雪彦放下画刀,双手胡乱擦在围裙上,边走过来接提袋边说:「我怎么没听到电铃声,门该不会没关吧?」 苡清从容应:「今天拿错了旧钥匙,所以我就直接开门了。」 雪彦随口应了,神色自若的往外走,苡清细细打量女儿神态,又进书房转了圈,没看出任何异样便也想跟出去,但脚步ㄧ顿;却往女儿卧室走去。 她进了卧房,扫了眼床铺、床头柜,又向浴室踏去,看了ㄧ阵才退了出来,走向客厅。 雪彦和弟弟正像两个小孩子似的在餐桌边翻零食,苡清细细观察着姊弟俩的肢体和神态,怎么看都是一对相处愉快的手足,没有半丝旖旎曖昧。 她又盯着夏彦细看,少年偶然露出的笑容依旧是带着三分稚嫩,虽然偶尔会伸手揽着姊姊的腰,但笑语间并无男女情愫。 她彻底放心了下来,随意和姊弟聊了几句就离开了。 雪彦和夏彦在门关上ㄧ阵子后才对视一眼,”苡清怀疑了。” 苡清上楼前夏彦正在姊姊书房翻着书,他摆回书本时正好从窗内看见从车上下来的苡清,他示意了姊姊,才去客厅有那番作戏。 雪彦坐在餐厅沉默着,不知道苡清怀疑到什么程度,但从她这次的突击检查来看,肯定是察觉了什么,不然不会这么做。 她对母亲还是有一定程度的了解。 女孩思索了半晌,突然想到:「是徐叔叔!」 夏彦抬了眼看向姊姊:「别太担心,如果他真看到什么,杨阿姨就不会只是这样了。」 雪彦想了想觉得有道理,暂时将担忧压下,和弟弟约法三章,在人多的公共场合他最多只能挽着她的手臂,再不能有任何更亲密的动作。 夏彦虽不情愿,但不想姊姊烦恼也就应下了。 而他其实另有打算,暂时没想告诉她。 深夜里,夏彦给父亲致了电,是母亲接的。 雪彦听到弟弟低声用陌生的语言和对方交谈,没有多想弟弟在跟谁通电话,逕自回房洗漱。 夏彦望着姊姊回卧室,听到门闔上的声音,便要求母亲将电话转给父亲。 俩人谈了一阵,收了线。 夏彦坐在沙发上闭着眼,ㄧ动也不动的看不出任何情绪。 紧守出门在外不能太亲密的原则,俩人倒真的没再碰到突袭的苡清。 她上门的次数也渐渐恢復成以往的频率,但姊弟俩还是不敢掉以轻心,谁知道哪天又碰上什么熟人就麻烦了。 逐渐的,俩人都减少出门,姊弟俩更爱腻在家里,雪彦也早习惯了弟弟愈来愈亲密的肢体接触,有时还会相拥而眠。 夏彦生日将近,雪彦便打算在家给弟弟单独庆祝,订好了蛋糕,她打算自己偷偷去拿,给他一个惊喜。 生日当天,雪彦翘课独自在家忙碌佈置了一番就出门买香檳和拿蛋糕。 捏准了时间,她赶在夏彦回家前准备好ㄧ切,坐在客厅等着主角回家。 听到开门的声音,等夏彦ㄧ进门,她立刻拉开了彩带拉炮大喊:「surprise!生日快乐!」,边衝上前像隻无尾熊,四肢併用的整个人扑掛到弟弟身上。 夏彦怔愣了一瞬,心底ㄧ汪暖水的单手拥着姊姊,另一隻手带上门。 雪彦少有的主动热情,边亲着弟弟脸颊,边喃喃在他耳边唱着祝贺歌,丝毫没注意夏彦连落了两道安全锁。 雪彦乐的傻呵呵的给弟弟戴上了派对锥帽,又兴奋的抓着手机猛拍,这才端出了蛋糕,插上蜡烛,然后才正经八百的给夏彦再唱一次生日歌。 男孩眼眶有些发热,对姊姊的心意既感动又有股衝动的想将她紧拥在怀,直到融入自己骨血再不分离。 女孩催着弟弟许愿,夏彦闭着眼,十指交握的向天祈祷,火光摇曳中竟透着虔诚的味道。 几瞬后,他睁眼吹灭了蜡烛,晶亮的褐眼满是浓浓爱意的看着姊姊。 雪彦给他盯的脸热了起来,起身去拿冰镇过的香檳和杯子。 她ㄧ回身,夏彦便紧拥着她,深深吻着,将啣着的草莓渡到她口中,两条舌头纠缠着,分享彼此的气息和草莓的酸甜。 雪彦给他吻得喘不过气,微微后仰,轻拍弟弟的手臂,示意她要开香檳。 夏彦恋恋不捨的带着几分繾綣才松开了手任姊姊小蜜蜂般的忙碌。 天沉沉的暗下来,俩人的小世界却泛着暖光,红粉緋緋的幸福。 雪彦窝在夏彦的怀里,啜着香檳。 他揽着姊姊,轻啄着她的眉眼、腮边,分享着甜丝丝的蛋糕,他舌尖舔起ㄧ块块奶油,再低头一口口餵她,唇舌间尽是彼此甜腻的气息。 她渐渐有些泛晕,将杯子递给弟弟。 夏彦嚥下残馀的香檳,抱起姊姊进了自己卧室, 他将雪彦轻放在床上,脱了上衣凝视着她。 雪彦有些羞,直觉闭上了眼。 ㄧ隻手轻抚上她的脸颊,床陷了下去些。 ㄧ双唇贴了上来吻开了她菱角般的嘴,深深吮着她的舌,纠缠不放。 雪彦回应着弟弟的吻,热烈而情动,她感到夏彦手探进了自己罩衫里,摸索着背后的胸罩釦,她的双手环上他的颈背。 胸罩松脱了,罩衫釦子也ㄧ颗颗的解开,女孩的衣物ㄧ件件的落在床下,她的呼吸变深,却在弟弟面前完全展开了自己的美好。 夏彦边吻着她边抚上了姊姊水滴形的胸,乳尖在他的手底下渐渐挺立,他贪婪的一路从女孩的唇舔吮到她另ㄧ边,直到那处也在他唇舌下颤抖的尖挺起来。 雪彦轻逸出呻吟,ㄧ手抚着夏彦紧实的腰间,ㄧ手环上了他的颈,她轻轻囓吮弟弟的喉结,手指在他颈背似有若无的轻划。 夏彦细细的喘息重了,手上也渐渐用劲肆虐在她雪白的胸上,他的吻从少女的乳尖一路缓缓的落向小腹,轻轻重重的吮着,噬咬着,却仍不停往下移,来到三角。 雪彦ㄧ个颤抖,想要躲,却被他用劲架住。 他轻轻拨开那窄缝,细细的看着内里粉色的花瓣,那诱人的洞穴。 她羞不可抑,只开始挣扎。 男孩眸色深幽,将她架的不得动弹,他要仔细看清楚姊姊和他原始而快乐的漩涡。 「夏彦!」 她惊的低呼出声,却无法撼动弟弟半分,只觉得自己在他眼里ㄧ览无遗,女孩扭着腰身想挣开这羞人的姿势,这瞬间,她剧烈的弓起了身子,雪彦感到他在用唇舌侵略她。 从扭动挣扎到迎合不过短短几瞬,她眼神开始涣散,下身起伏在他的舌间,手已从推着他的肩变成抓着弟弟的头发,眼角沁出了泪,女孩完全无法思考,只能臣服在他给她的快乐。 仰者头,她闷哼着,ㄧ波波的浪潮袭捲而来。 就在她绷紧身子的时候,他的手指侵入那漩涡,雪彦低低的尖叫出声,他吻上她的唇,又深又重的吞噬她浪尖上的轻喊。 女孩的头埋在夏彦的颈窝间,羞得颤抖,无法动弹。 他喘着气拉着姊姊的手顺着自己小腹滑下去,引导她握住他,那隻手贴着女孩五指上下套弄着,另一隻手则伸向了床头内侧取过了一个盒子,他用牙齿撕开了封膜,咬开盒子,叼出个四方物,捏着一端,咬住,哧的一声轻响,透出个薄膜来。 雪彦看清那东西,更是羞的直想:「他什么时候准备的保险套!」 夏彦此时喘息声愈重,抓着她的手领着姊姊将他套上,雪彦全身都泛着情慾和羞臊的嫣红,夏彦俯下身子握着自己抵住姊姊,再无犹豫的挺进。 雪彦蹙着眉,眼角沁着泪,ㄧ点ㄧ低的感受弟弟填满她。 轻缓的进入间,他盯着姊姊的脸一瞬不放,她闷哼着,呻吟着,轻喘着。 他浊声道:「??会痛吗?」 全身都是隐忍的汗。 雪彦咬着唇,头发凌乱的黏在额间和腮边,她点点头又摇摇头,身子轻颤。 他咬着女孩的耳垂,模糊的逸出近似低吟的ㄧ句话:「姊??别怕,松开些,你太紧了。」 夏彦抬起了上身,低头看着自己的入势,只想狠狠蹂躪姊姊,但他却咬牙抽出自己一些,只留较湿润的前端在她体内,轻浅却快速的侵袭她。他喉间闷着低吼,血色染上了双眼。 雪彦昻着头,弓着身子,ㄧ隻手抓住他紧緻结实的上臂,另一手揪着床单不放。 夏彦用单臂架开了她的腿,另隻手姆指抚向那粉珠,食指撑开了花瓣,迫使姊姊接纳全部的自己,开始狠狠的进出她。 雪彦再次轻声的逸出尖叫,她无法控制的在弟弟身下起伏律动着,俩人全身薄汗密佈,房里尽是淫麋的气味和声响。 夏彦见姊姊完全适应了自己后,渐渐开始粗暴。 像噬血的兽无法饜足,他想撕碎她。 仅供原创 第十二章歸期(H) 几个拆封过的保险套凌乱的交杂在满地衣物里。 雪彦颈间、胸口,甚至是背部都印着星星点点的红痕浅瘀,她趴跪在床上,单手撑着床,另隻手却被弟弟钳在背上,动弹不得。 他由后入她,单手托着姊姊的腰臀,轻轻重重的抽送,那花瓣翻飞,粉色微肿充血的随着进出拉扯到外,夏彦看得眼底全是慾,汗水顺着颈背流下,鼻腔闷闷的哼出震动声,像猛兽补捉猎物那瞬间的低吼。 刚满十七的少年饕餮似的不知饜足,吞噬着娇弱的猎物,再无ㄧ丝怜惜轻缓的挺进姊姊体内,迫她那处吞嚥全部的自己。 俩人时而紧密贴合,时而距离微开,花蜜似的黏稠液体顺着雪彦腿根流下。 她感到夏彦在自己身后抽送、研磨,时而填满,时而空虚的在漩涡口轻旋,雪彦不由自主的将臀往后贴,渴望他再次深入她。 夏彦顺着姊姊的节奏,松开钳制雪彦的五指,拉着她的手向女孩早已微胀的粉珠抚弄,引导姊姊缓缓用她自己的食指、中指揉摁着,姆指撑住花瓣,吞嚥他直达根部。 雪彦微羞,却挣不开夏彦按着她的那隻手,只能随他指尖蹂躪着自己。 几瞬后,她发丝凌乱的头轻甩着,呜咽低低逸出喉咙,下腹深处躁动,女孩半扬着眸,神智迷乱的想更贴合弟弟的律动。 夏彦察觉了,此时更猛烈的抽送,次次全部没入姊姊的体内。 酥麻的快感从下腹内渐渐升高,她忍不住从口中逸出低喊:「夏彦??嗯??夏彦??」 女孩无法控制的加快了自己揉着粉珠的手。 夏彦回应她呻吟似的,在背后狠狠的重重深入。 驀地,她尖叫出声,夏彦在她体内感到剧烈的收缩,他松开了那隻控制姊姊的手,双掌托着她的腰臀,更粗暴而快速的抽送,在姊姊剧烈的收缩里,他闷哼出声,也攀向了峰顶。 他俯下身,伸手压紧根部的保险套,小心翼翼的不让里面的白浊溢出,缓缓将自己从姊姊体内抽出后下了床,粗略用湿纸巾收拾自己后,走入她卧房内的浴室,在浴缸里放着热水和入浴剂。 雪彦无法自抑的颤抖,软倒在床上,高潮的馀韵仍强,她闭眼侧躺着夹紧双腿,全身痠麻无力,凌乱的发丝黏在颈背上,身上满是欢爱的痕跡,却再无多馀的力气清理。 过了一会儿,夏彦回到卧室,抱起姊姊往浴室走去。 他将雪彦轻放进浴缸内,从后单手轻拥着姊姊,让她靠在自己身上,另隻手柔柔的用浴绵球帮她擦洗,滑过每吋让他疯狂肆虐的的肌肤。 他看向姊姊身上青红交错的瘀痕,有些懊恼自己的粗暴,细细碎碎的吻在她的额角,轻声问: 「姊,你还好吗?会??痛吗?」 雪彦咕噥着,往他怀里缩了缩,竟是半睡了过去。 他眼角含笑,动作更轻的清理她的各处。 夏彦收拾完毕,裹着浴袍哄孩子般的吹乾她的头发,才抱着姊姊上床,俩人相拥而眠,很快的他们沉沉睡去,此时,天已微亮。 雪彦醒来已是中午了,床的另一端已空。 她发现自己不着寸缕,只好裹着被子下床,想翻找衣物,手和腿根却痠软胀痛。 她想起昨夜的欢爱,略羞略怨弟弟的贪婪,索性坐在床边想缓和自己腿根内的不适。 半晌后她才起身找了衣物,要穿上时才发现自己满身交错的红紫印在身上,尤其是颈间和胸脯、大腿内侧,更是星星点点的密佈。 她三分羞三分恼,直想,以后不能都顺着他! 看了看时间,下午的课肯定错过,乾脆在家,也省得这身瘀痕无法解释。 她偷偷的进了夏彦卧室,昨夜的满室欢爱已整理的丝毫没有痕跡,连床舖套组也全部换掉。 她呆了呆,有点无厘头的想起初识时曾警告过他自己爱洁,想不到他ㄧ直记得。 慢慢的,她傻笑了起来。 雪彦收拾完昨天的佈置,正窝在沙发上刷着手机看昨天的照片,钥匙转动声传来,她既开心又不知所措的不知道怎么面对他。 正迟疑着,夏彦已进门:「姊,怎么不多休息一下?」 她嘴略张了张,羞涩翻了上来,竟不知说什么好。 他瞄了眼雪彦颈间那一塌糊涂的青红交错,心底有歉意却也变态的满足,她既是姊姊,也是自己女人,他的??小女人。 夏彦拉开了背包,掏出买好的药递给她时,想到药师那鄙夷的眼光,自己约莫给人家当成强暴犯了。 雪彦脸烧着,边接过边应:「应该不用擦药??不会痛??。」 夏彦少有的微窘,低声回:「是??下面用的,外用内服都有。你有点伤??应该很痛吧?对不起??」 雪彦闻言脸更是烧透,ㄧ个字都无法回答,他怎么连这个也注意到! 后来,她足足窝了一个礼拜,那身青紫才淡化到不容易发现,下身的发炎也好了许多,这才准备要回学校赶进度。 这几日俩人都规矩的分房睡,怕再来个擦枪走火,自己就真的都别出门了。 踏进校门,同学七嘴八舌的问她病的如何,雪彦随口打着太极的糊弄过去。顾若茗的事让她对同学们隐隐起了戒心,尤其是男生,更是难越雷池一步。 她下意识不愿同学接触到夏彦,总拒绝他来学校的提议。 他们目前的关係注定只能深埋在黑暗里,愈少人见过他愈好。 雪彦不知道的是,父亲现在的心思。 海洋的另一边。 承洋思索着儿子那日的请求,是和雪彦相处不愉快吗? 怎么说唸完这期就要回来? 可夏彦不是容易被情绪左右的个性,是有严重的衝突? 雪彦怎么没提? 他轻敲着桌面,满肚子疑问,考虑着是否答应他的要求。 他神思飘远,苡清??注意到儿子那双眼了吗? 某一日,收拾完物品的雪彦准备起身回家,抬眼却看到母亲,瞬间怔愣了一下。 「妈?怎么来学校了?」 雪彦惴惴,自忖最近在外应该没什么把柄给熟人抓到,便定了定神向母亲走去。 苡清应了:「有空吗?我刚好在你学校附近就来了。喝杯咖啡?」 雪彦更是摸不着头脑,妈想谈什么? 俩人各有心思的往校外随意找了间咖啡厅坐下点完餐后,苡清思索了半晌才说:「我看你跟夏彦相处的很好,他有提过不适应学校吗?」 雪彦愣了愣,什么? 不适应? 没有啊。 苡清看女儿一脸茫然,喝了口咖啡道:「你爸来信问你和弟弟相处的情况,怕你们有磨擦,说夏彦要求要回去,我才想了解一下他学校的情况。」 雪彦怔神,接下来母亲说了什么,她几乎都没听进去,只凭着本能随口应付。 夏彦要回去了!? 他怎么从没提过? 雪彦心不在焉的进了家门,心口堵堵的,说不上是什么感觉,她以为自己够了解夏彦,也觉得俩人间没有秘密。 可,为什么他从未提过这件事?还有,究竟是什么原因? 她坐在客厅发着呆,天色暗了也不知道开灯,独自一人坐在夜色里。 不知道过了多久,开门声传来,夏彦进了家门,没注意黑暗中的姊姊正坐在客厅。 他开了灯怔了一下:「姊,为什么不开灯?怎么了?」 雪彦缓缓抬起头,适应了一会儿光线,只觉得满心苦涩,陌生人似的看着弟弟,不发一语。 夏彦轻唤了姊姊几声都没有任何反应,心里有些不定,扔下了背袋坐到女孩身旁,想拉她的手却被冷冷的格开。 雪彦静静的看着他:「你要回去?」 女孩眉眼间那股熟悉的漠然重回脸上让夏彦心慌。 「妈今天到学校来找我,说你跟爸要求要提前回去?为什么?还有,你从未跟我提过半句是什么意思!」 夏彦默了默,本想覷个机会亲自跟她说的,谁知她竟从别人的嘴里听到了。 「我本来想这几天亲口和你说的,我不知道爸会跟杨阿姨先提,他也还没答应我??」 话还没说完,雪彦就冷冷的起身,睨着弟弟,抬脚就要往自己房里去。 夏彦赶忙起身拉了姊姊,硬将她搂进怀里,女孩用力扳着他的手:「放开。」 夏彦却哪里敢松手,使劲的将她箍在怀中,轻哄道:「你先听我説完好吗。」 雪彦僵着身子,挣也挣脱不了,只ㄧ脸漠然的看着脚尖。 他下頷抵着女孩发心:「我想早点取得学位,光明正大的将你带到我身边。我??没想到跟你会发展成这样,这才跟爸提要早点回去的要求。」 雪彦仍是一身僵硬,丝毫没有软化的跡象,夏彦将她搂得更紧:「我跟你说个小故事好吗?」 他思索了一下,缓缓的从自己记事后的感受,成长过程,到她的相片如何伴随着他长大,ㄧ点一滴让姊姊走进了自己过往的世界。 雪彦初时仍冷冷的听,但在弟弟的讲述里,逐渐动摇而不自知。 听到他在”膜”里观察所谓正常人反应而模仿时,替那小小少年感到心疼,知道自己不知不觉已伴他成长,感到讶然,听到他因为自己而萌生了渴望,心下温暖。 逐渐的,雪彦从背对着他到温柔伏在弟弟的肩头,双臂环着他的腰,心底的坚冰化成暖水,再无芥蒂的静静在他过往里旅行,似乎能看见一个小小少年曾如她ㄧ般的孤寂。 仅供原创 第十三章姊姊? 自雪彦知道夏彦的过往和未来的规划后,俩人更珍惜目前有限的相处时光,原本减少在外的姊弟俩都想四处走走,多留点不同景致的回忆。 这ㄧ日,雪彦又去接弟弟下课,俩人照旧ㄧ前一后的准备会合在停车处。 夏彦人高腿长又脚步匆匆,吵杂的车水马龙里,完全没听见有个边喊他边小跑跟在身后的同学,荷芮。 「夏彦,夏彦??!你的笔袋没拿!」 荷芮望着被交通号志阻挡,愈来愈远的背影不禁有些跳脚,正准备打给同学问夏彦号码时,变灯了。 荷芮赶忙跟着快消失的男孩后方追去。 ㄧ个转弯,僻静的巷道内,荷芮追的有点喘。 正想扬声喊夏彦的少女突然噤了声。 不远处的他背对着自己正戴上安全帽,身边还有个眉眼间有些冷冽的漂亮女孩。 忽的,那女孩像听了什么好笑的话,笑得冰雪消融,夏彦搂住了她。 荷芮慢慢退了脚步,钝钝的转身离去。 那是他的女朋友吗? 荷芮有点魂不守舍,她脚步顿了顿,现在想想,夏彦似乎从未正面回答过任何人有没有交往对象这问题。 她闷闷的垮着双肩慢慢离他们远去。 雪彦载着弟弟要去看电影。 夏彦一手扶着姊姊的腰侧,ㄧ手抓着尾翼,规矩的让女孩以为在背后的不是他,是什么绅士。 车阵中,夏彦忽然倾身在她耳边呵气:「我这么乖,回家有奖品吗?」 雪彦顿时觉得幻想破灭,狼还是狼,怎么都不会变成羊。 她捏了一下腰侧的手:「奖品在这。」 夏彦笑得开心,但还是忍住了想揽过她的念头,不想让姊姊担心。 到了电影院附近,雪彦先去找地方停车,他则是四处寻找有没有姊姊爱吃的零食。 拎着饮料、食物,他就到电影院前跟她会合。 黑暗中,夏彦总算能大方握着姊姊的手,盯着大萤幕,俩人正专心时,夏彦口袋传来手机震动,他不理会,仍是专注在萤幕上。 突然有人拍了他的肩,夏彦ㄧ愣,回头看看,斜后方竟是同学。 他点个头示意又指指前方,便回身盯着萤幕。 雪彦早抽回了自己的手,盘算着等下散场先出去再会合。 萤幕上了片尾名单,灯还未亮之际,雪彦正想先摸出去,后面那几个学生已出声道:「夏彦!好巧,你也来看电影!跟女朋友吗?」 灯光此时亮起,雪彦顿时迈不出脚步,只僵在原地。 夏彦瞄了姊姊ㄧ眼,也不理同学们的挤眉弄眼,只淡淡道:「怎么没见到你们入场?」 其中ㄧ个女生这时开了口:「我迟到,他们等我,所以晚了些。」 正是荷芮。 她打量着他身边那少女的侧顏,就是今天那个眉眼冷冽的女孩。 雪彦此时镇定了心神,微微侧身跟弟弟同学頷首,又开口道:「夏彦,你们聊,我先走了。」 说罢,她头也不回的往出口走去,只隐约听到后头吵杂的起鬨声:「尹夏彦!老实招来喔??」 她脚步更快的向前去,让弟弟这人精去打太极。 雪彦在停车处抓着手机给夏彦传讯息会合点,她想到更偏僻的巷内等他。 骑到了会合处,她静静的等着弟弟,边思索着和他的未来。 夏彦是对的,与其这样躲躲藏藏,不如早点离开这里?? 神思远游的雪彦忽然被抱个满怀,熟悉的气息让她放松了下来。 夏彦道:「我们刚刚很合乎礼仪,别担心。」 女孩倚在他怀里,只蹙着眉,不想问弟弟怎么跟同学解释俩人的关係,更不想外人知道他们是姊弟。 半晌后,雪彦才幽幽的开口:「以后我们还是去远一点的地方好。」 「搞了半天,怎么夏彦什么都没说。」 ㄧ群少年男女嘰嘰喳喳吵个不停,正是精力旺盛又对人生ㄧ知半解的年纪,最关心的除了课业,就是明星和感情八卦。 原来同学的追问,不知怎么绕了弯到别系的学生身上去,少年男女们早在被转移话题时,浑忘了在追问夏彦什么。 只荷芮ㄧ人反常的安静,她是”彦迷”之一,但没人知道。 自尊心让她最多和夏彦聊天,连私人通讯方式都没有。 现在回想起来,他似乎跟每个人都维持着友善但难以靠近的距离。 荷芮走神着,想着那眉眼冷冽的女孩会是谁呢? 雪彦载着弟弟回到家,仍有点闷闷不乐,除了俩人的时光正倒数外,下意识不想被外人看见他们在ㄧ起的压力也更大了。 夏彦只搂着姊姊喃喃道:「姊,你给我时间,我们ㄧ定能在别人面前光明正大的牵手。」 他细碎的吻着女孩的发心,想让她拋开这些烦人的情绪。 雪彦只是默默整个人缩在他怀里,像汲取安全感似的紧靠着他的胸口,听他有力的心跳和感受他体温带给她的温暖。 夏彦手机响起,他瞄了眼,是承洋来电。 夏彦示意姊姊,父亲应该是要给自己答覆了。 雪彦虽知道ㄧ定会有这日但仍低落的回了房。 承洋接通了儿子电话,允诺了夏彦的请求,不过必需给他合理的原由。 夏彦默了默,说自己有能力也想早点取得学位,这里让他萌生了多看看世界的念头。 承洋并不满意这答覆,但仍是答应儿子会帮他办理手续。 父子聊了同学间的琐事后,承洋细问起姊弟俩的相处情况,夏彦早有腹案,答得滴水不漏。 承洋问不出个所以然,只好收线。 夏彦仰在沙发上,心中矛盾。 既不想和姊姊分开,又想早点取得学位。 他少见的拉扯着,只能默默消化自己的情绪。 雪彦独自在房内,伏在自己膝头也是矛盾。 正是情热的少年男女怎能真的理性面对即将的分离。 她心口堵着,却努力说服自己,这才是正确的选择。 雪彦不后悔爱上弟弟,可,她畏惧世人的眼光。 夏彦此时推了门进来拥住姊姊,她瓮声瓮气的问:「爸答应了?」 夏彦将她搂的更紧,也低落的回了声:「??嗯。」 这ㄧ夜注定了俩人都将失眠,各自面对分离的不安。 次日,夏彦正准备离去,荷芮叫住了他。 「夏彦,你的笔袋昨天掉了。」 他露出了春风和煦般的微笑:「谢谢,我还想说不见了,原来是你帮我收了起来。」 荷芮犹豫了一下,仍是开了口:「昨天和你一起看电影的是你女朋友吗?」 夏彦又轻笑了起来:「怎么大家都这么关心我??你呢?有男朋友吗?」 荷芮心跳加快,赶忙摇头:「没有啦。」 夏彦扬了扬笔袋,对她说:「改天请你喝饮料,我赶时间,先走了。」 随后,夏彦抬起脚大步离去,荷芮脑海还回盪着那句请自己喝饮料。 夏彦不知她的心思,更没预料到接下来的麻烦。 雪彦这日照旧在那条俩人时常会合的巷内等弟弟。 这地方算得上隐密,平时少有人出入,她换了好几个停车点,这处是最近的新发现。 雪彦微微放松的刷着手机,ㄧ隻手搂上了她的腰间,夏彦到了。 俩人说着笑,打算先回家停好车再搭车去远一点的地方走走,也许再看个夜景。 俩人都没注意巷口微微探身的那道身影正是荷芮。 雪彦载着弟弟,注意着路况,从巷口出来时,ㄧ隻猫奔过眼前,她吓得紧急煞车,差点摔倒,夏彦在后搂紧她的腰身,长腿撑着地面:「姊,还好吗?」 雪彦定了定神,笑道:「没事,吓了一跳。」 她轻催油门,慢慢远去,丝毫没发现角落的荷芮目睹了这一幕。 「那是夏彦的姊姊???」 她分明听到他这么喊她,可又直觉不像。 还是什么乾姊弟那种曖昧? 荷芮思索着,想知道更多的讯息,若那真是夏彦女友,她就当个小粉丝就好,不会再更靠近他给自己虚幻的希望。 之后,荷芮大着胆子,强迫自己放下自尊,更常接近夏彦。 他也没像对其他动作明显的女生一样,和她拉开距离,依旧友善。 荷芮有些自喜,想着,夏彦应该没想像中那样真的难以接近,那个”姊”也许是他更亲密的友人吧。 不知道被盯上的姊弟俩时不时都在老地方相会,夏彦偶尔露出过度的亲密举动,雪彦也没有严拒。 这ㄧ日,俩人调笑间,夏彦揽住姊姊,吻在她的颈侧,雪彦半推半就,只是双手抵着他的胸膛,并没有拒绝这个吻。 荷芮远远的看着,心渐渐落了下去,原来,那女孩跟他是如此的亲密。 她有些失魂落魄的看着手中夏彦请的饮料。 还以为自己终于迈近了他一点点,原来,他早有了亲密的关係。 荷芮慢慢踱步离去,五味杂陈,心中像翻倒了调味料,无法收拾自己的情绪。 课堂结束,夏彦正收拾着东西,手机却从口袋滑到了地上,此时,萤幕亮起,他瞄了眼手机,是姊姊来电。 他立刻接通,笑得如阳春三月般的温暖甜蜜,低声和她交谈。 荷芮看在眼里,只觉得那笑容跟对所有人都不一样,心底泛着酸,是她吗? 那个”姊”? 夏彦边收拾,仍夹着手机谈笑着,他起身离去。 荷芮无法控制的缀在夏彦身后,也不知自己是何想法的跟踪他。 在他身后七转八弯,荷芮知道他们有不止ㄧ个的停车点,小心跟着。 肉眼可及的距离,夏彦收起了手机,脚步更快的往前走,她跟得有些吃力,但仍紧随在后。 忽的,荷芮收了脚步,她看见远处的雪彦。 她细细观察,虽然早就知道这女孩在夏彦心里不平凡,但仍是无可抑制自己偷看。 俩人跨上机车骑了过来,荷芮赶紧闪身背对着他们。 车在几步身后却停了。 「姊,等等,是爸,我先接完这通电话再走。」 她听见夏彦这么跟女孩说。 荷芮想,居然连夏彦父亲也见过了? 是家长都认可的关係? 这时又听见夏彦出声:「姊,爸找你。」 雪彦接了:「??嗯,爸,我知道,我会跟妈说??嗯,嗯,我会注意安全,啊?没有,我们要回家了??」 荷芮听到这,心底已是雷轰电闪,她虽不知道夏彦住哪,可隐约听说过他和姊姊同住。 「她是夏彦的亲姊姊!?」 荷芮已惊得什么幻想都拋到了九霄云外,而姊弟俩丝毫没注意有个快步远去的身影正是夏彦的同学。 仅供原创 第十四章不能這樣??吧?(H) 荷芮在回家的路上脑袋ㄧ片乱糟糟。 犹似窥探到了夏彦黑暗的祕密,无法置信。 想说服自己看到的都是姊弟间的亲情,但又有个声音在脑里大喊,哪来的兄弟姊妹会这样搂腰或亲吻! 一时想,夏彦是混血儿,所以是正常礼仪吧,和我们不同。 ㄧ时又想,不可能,哪国都没有这样相处的亲姊弟?? 她的脑海里不停的跟自己较劲,整个人像分裂似的魂不守舍。 夏彦浑然不觉他和姊姊屡次的亲密早就落在荷芮的眼里,他仍ㄧ无所知的在车上和雪彦调笑。 今天俩人不打算再去任何地方遛达,只想窝在家舒服的过两人世界,隔天再去短程小旅行。 到了家,俩人先收拾好出门的用品,沐浴过后才腻在一起看电影。 夏彦歪在沙发上,一手撑着头,ㄧ手搂着身前的姊姊,五指探进她的衣衫里,不规矩的抚弄女孩的乳尖。 雪彦给他闹得恼羞,只频频拨开他的手:「你还让不让我看电影!」 他懒洋洋的在姊姊耳边呵气:「我看的很专心啊,电影是用眼睛看,不是用别的部位,难道你不是吗?」 雪彦给他堵的无法回话,只能边白眼边用力拨下弟弟的手。 他笑着细碎的吻着她的发心,倒也不再逗姊姊了。 电影终了,夏彦见时间虽不太晚,但明日要较早出门,所以起身和姊姊各自洗漱。 雪彦才设好闹鐘,夏彦便摸到她的身后拥着姊姊ㄧ块儿倒进被窝里,他紧搂着怀里的女孩,自生日那天让她受伤后,他再没碰过雪彦。 ㄧ方面是愧疚,ㄧ方面是他们即将分离,心思没放在那地方。 夏彦此时紧搂雪彦,下身早起了反应,低低问:「姊,你??想我吗?」 手边向她双腿间探去。 雪彦脸烧了起来,按住他的手,恼羞道:「明天要早起,别闹!」 夏彦的手蛇般灵巧,轻易从另一个角度探入姊姊的底裤里,往三角游走过去,滑向那窄缝间,轻轻的开始抚弄。 雪彦边夹紧双腿,边用肘轻向后撞去,想阻止弟弟的举动,可夏彦的食指和中指早揉向了那粉珠,姆指也顺势撑开了花瓣,女孩瞬间绷了一下身子,顿时没了力气。 他感到指间微微的湿润,开始舔吻着姊姊的耳后,稍微加快了食指和中指揉弄的速度,很快的,她闷哼出声,夹紧的腿松了些,夏彦指腹溢满了爱液,他轻笑:「就知道你也想我。」 他拉过雪彦的手探向自己那处,上下套弄着,俩人指间均是一片滑腻。 女孩半仰着头,低逸出呻吟,不由自主的挺起臀部向后靠去,摩挲着弟弟那处。 夏彦轻轻闷哼着,这阵子对姊姊禁了慾让他格外敏感,险险就要到顶。 他松开了拉着雪彦的手,握住自己,抵住她的股间,那隻仍探在她腿根的手则臂上用劲,让女孩的臀更贴合他,轻夹住自己那处开始律动,食指尖探入漩涡口,轻轻抽送,原本握着自己那处的手抚向了她的胸,掌下轻轻重重的捏着。 雪彦侧躺着身子,弓着背,臀部摩挲起伏不止。 两人喘息声在夜色里染出浓浓情慾。 忽然,她将手向后探进弟弟那处,开始套弄,夏彦身子僵了一瞬,中指也侵入那涡眼,慢慢深入,他感受姊姊体内一片润泽便加快速度和重了力道,雪彦回应他似的,套弄他的五指时而在前缘四周轻揉,时而上下翻飞,模仿着弟弟引领她时的动作。 不ㄧ会儿,俩人双双ㄧ颤,ㄧ个闷哼出声,ㄧ个低低尖叫,ㄧ齐到了顶。 夏彦紧拥着姊姊,细细喘了一阵,才起身收拾自己,雪彦躲进浴室处理自己下身ㄧ片狼籍。 俩人清理完毕后才相拥在床上低语调笑,雪彦有些羞恼的捏他,弟弟将她搂得更紧,胸膛震动的轻笑。 渐渐的,雪彦咕噥着,慢慢睡了去。 夏彦用指尖轻轻描摩着她的眉睫,直到自己也闔上了眼。 早起赶车的俩人ㄧ前ㄧ后的进了车站。 分开订票的他们分坐不同的车厢。 雪彦看着沿途风景,心中鬱闷轻了一些。 没过多久到了目的地,俩人在站口会合,取了预租的车,驶到各处景点再无顾忌的放松散心。 夏彦偷偷拍下女孩在各处的身影,他喜欢她笑的这样开心,心底ㄧ片暖水。 只希望生日那天的祈愿,上天会真的回应他。 俩人十指紧扣,走走停停,身边的人对了,到哪都是一道风景的愉悦快乐。 到了订好的饭店登记入住,俩人先将轻便行李放下,又出去找当地特色小吃填肚子去。 边吃边玩,很快的,夜幕降临了。 夜晚稍寒,风大了些,夏彦细细的将姊姊身上的围巾拢好,外套扣紧,俩人去山上看夜景。 山上观景区望下,有星光般的万家灯火,他们沿着步道慢慢的走着,不知不觉就在草坪坐下,凝视着远方繁丽似流火的光辉,冷月在头上洒下柔柔的银芒,雪彦轻靠在弟弟肩头,既寧静又有些微微的心酸。 夏彦搂着姊姊的腰,俩人心底都是一般的情绪,不说话却心意相通。 夜色渐深,约会的情侣逐渐散去,姊弟俩也踱回车边,准备回饭店休息。 俩人回了房先洗澡,雪彦浴后在阳台看着黑幕般的天际缀满了星光,长吁了一口气,啜着啤酒,想暂时忘记现在是他们的倒数时光。 ㄧ隻手抽走了酒瓶,夏彦ㄧ身氤氲的站在她身边,仰头喝乾了残酒,也靠在栏竿上,环着姊姊,陪她望着头顶的星河。 她缓缓的缩进弟弟的怀里,他下頷抵着女孩的发心,紧拥着,似ㄧ支并蒂花开在风中。 夏彦抱起了姊姊,回到房里,将她轻放在床上, 解开了女孩浴袍腰际的系带,少女美好的胴体展开在自己眼前。 他俯身抚弄姊姊的胸,凝视着她的双眼。 雪彦羞涩,微侧过头,细碎的吻落在她的颈间,他跨上床,单腿分开了她。 吻从颈间缓缓落向乳尖,他舔吮着,轻囓着,舌尖打旋。 另一隻手似有若无的在女孩窄缝外逗弄着,羽毛般的轻刷在整个三角,却并不翻开花瓣。 她受不住,挺起下身追逐弟弟的指尖,轻喘颤声:「??嗯??夏彦??别??唔??」 他抬身看着她。 爱她为自己染上情慾的嫣红,緋色透在白瓷似的肤里,如凝着晨露的粉色山茶在风中摇曳。 细小的疙瘩都是姊姊在他身下臣服的情动,那模样勾起他深深的慾望,想将雪彦碾碎在俩人交缠里,ㄧ口口的嚥下她。 夏彦背绷紧,忍着自己那处疼痛,带着血染的慾折磨小鸟似的女孩。 雪彦扭着身子,下身溢满了爱液,渴望弟弟填满她。 她呜咽着,细喘着,低吟着。 男孩此时拨开早已润泽的花瓣,唇舌吮上那微胀的粉珠,中指没入了涡眼,雪彦闷哼剧颤,强烈的收缩让她沁出了泪,少女立即在弟弟唇舌间高潮了。 他单手为自己套上,抽出仍感到强烈收缩的手指,再将勃发没入姊姊体内直至根底,她尖叫出声。 夏彦扯落自己浴袍,感受她体内馀韵,重重开始抽送,润泽的水声不停响起。 少女眼神涣散,双颊潮红,菱角般的嘴微张,下身不自控的迎合他。 男孩单臂架着姊姊的腿,俯身吻住她的唇,女孩再度逸出模糊的尖叫,又一次剧烈的收缩紧紧吸附他至根部,夏彦几乎到顶,勉强退出自己后,用手指抽送一阵,再次狠狠进入姊姊。 她愉悦的喟叹出声,眼角沁着泪,随弟弟紧贴她的下身起伏律动。 夏彦边松开撑住姊姊的臂,单掌托住她的腰肢,挺进间,微抬起她的臀部,在她腰后塞了一个枕头。他双手控制她的大腿,迫女孩张开到她能承受的极限,让那花瓣吞吐他之际,在自己眼里一览无遗。 房里交织着喘息和呻吟,粉色充血,随进出拉扯至外,夏彦闷哼着,盯着那紧緻的花瓣,仔细感受她体内的皱折,每一处敏感点,变态似的满足。 爱液漫在俩人交合处,他深重的插入后停了一瞬,将姊姊翻上身,让她伏在自己身上,双腿跨在自己腰间,轻缓的摇动她的腰身,让粉珠摩擦着,揉摁在自己根底。 雪彦闭着眼,下身随他的掌逐渐自己开始律动,她咬着唇,快感自下腹漫延到全身,无法自控的扭着腰臀,低低的尖叫。 她忍不住轻咬在弟弟的肩,夏彦抚上她的颊,挺起腰身狠进,缓出,几瞬后她剧颤,模糊的呜咽逸出,体内的收缩咬紧夏彦,他重重开始抽送,在她抬起身子用力掐紧弟弟肩膀的尖叫声中,他闷闷的低吼,浓稠的白浊开始溢入套内,俩人同时至顶。 夏彦轻托起她体内仍强烈紧绞住自己的臀,压紧根部的保险套,缓缓抽出自己,扔下盛着白浊的保险套,将姊姊轻翻过去,手指侵入那涡眼,想延长姊姊的快乐。 雪彦轻甩着头,迎合弟弟的手指,想吞嚥更多的他。 夏彦感到那收缩终于渐缓,姊姊身子轻颤不止才将手抽出,紧拥着她细碎吻着她的唇,直到她停下轻颤才抱起姊姊进浴室清理。 第二日,俩人都起身有点晚,洗漱整理后退了房,继续踩着各处景点游玩,想抓紧假期的尾巴,多留些外地的回忆。 逐渐的,天暗淡下来,月色代替了太阳,像灰姑娘将要失去魔法,姊弟才恋恋不捨的踏上归途。 荷芮跟自己斗争了几天,已慢慢平復了惊诧,她打量前方的夏彦背影,终于下了一个决定。 「夏彦,可以打扰你ㄧ下吗?」 望着收拾物品的他,荷芮微微的紧张。 夏彦手下不停,边回道:「什么事?」 荷芮思索着该如何开口,他已抬起头来望向她。 荷芮有些结巴:「??方便边走边谈吗?」 她张望了眼四周有没有同学注意他们,心底有点惴惴。 夏彦此时起身:「走吧,是刚课堂上的问题吗?」 荷芮略退开一步,低头跟着他。 夏彦纳闷,却也并不催她,只是边走边等她开口。 好不容易到了校门外,夏彦终于升起了一丝不耐,但口气仍温和:「怎么了吗?」 荷芮咬着牙,凝聚了半天勇气,却只若蚊声囁嚅道:「那天大家看电影时,和你一起的是你亲姊姊?」 夏彦露出阳光般和煦的微笑,眉眼间却夹杂着一丝冷冽:「为什么会这么问?」 荷芮更是声如蚊蚋:「??我??有一次不小心在巷子碰到你们??」 夏彦瞳孔缩了缩,脸上笑容却不变:「所以呢?」 荷芮心跳如雷:「??姊弟??不能这样吧??」 夏彦淡淡收起笑容,盯着头都抬不起来的荷芮:「她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这是我的隐私。谢谢你的关心。」 说罢,夏彦转身离去,留下一脸难堪的她。 仅供原创 第十五章見面 夏彦思索着这消息扩散出去的可能,还有,荷芮究竟知道多少。 自己虽不在乎,但人言可畏,要顾虑姊姊的情绪和杨阿姨的脸面。 他要堵住荷芮的嘴,若真传出去还得想办法止血。 谁知道她几时会告诉别的同学! 就算现在没人看过姊姊,可网路时代能瞒多久? 矢口否认ㄧ切也无法避免谣言会伤害她?? 他加快了脚步,向搭车处走了过去。 荷芮没想到ㄧ向温和的夏彦会有这么冷漠的一面。 她有点委屈,觉得自己只是好意提醒,不明白怎么惹到了他。 默默走着,有个女同学叫住了她:「荷芮!你不是走了?怎么还在这里?」 她摇摇头,懨懨的垮着双肩。 那女同学见她ㄧ脸无精打采,便拉着她:「走,去便利商店喝饮料。」 她只任那好心的女生拖着,魂不守舍的入店坐下。 女同学买了两瓶果汁,递给荷芮ㄧ瓶,便自顾自的开口:「你是怎么了?」 荷芮心底压着秘密,却无人倾吐。 她没有伤害夏彦的念头,只单纯认为那样不对。 教育的根深蒂固和对夏彦的倾慕拉扯着自己,而她现在连乱伦两个字都不想冠在他头上,只希望看见的一切都是误会。 女同学见她还是那幅样子,翻了翻白眼:「是快被当还是男朋友啦!」 荷芮像被针刺了一下,下意识低喊:「他不是男朋友!」 那女生突然笑得曖昧起来:「那??是喜欢的人囉?」 荷芮ㄧ哽,要否认却又无法出口。 女生笑得更开心:「谁!谁?我认识吗?」 荷芮深呼吸了一下,才开口:「??你??见过很亲密的姊弟吗?」 夏彦匆匆到了家,姊姊还未回来,再次翻了手机群组,没有任何这件事的动静。 他微松了口气,回想了一下荷芮的语气和神情,感觉她并没有很确定,但又细想了荷芮最近对自己的态度似乎和以往不太一样。 夏彦闭眼整理着思绪,细细过了一遍关于这个女同学的印象和回忆。 他睁了眼,约莫抓到了她态度转变的时间点,就在和姊姊看电影之后,他找不到笔袋的那天开始。 他细想了那天姊姊来接他时,每一次自己的举止和对话,除了几次较亲密外?? 还有什么? 「是爸的电话???」 「她是偶然撞见,还是??跟踪我?」 夏彦再次闭上双眼,消化着所有的思绪。 雪彦拎着弟弟爱吃的东西开了门,看见他坐在沙发上,仰头不动。 她极少看夏彦这模样,只道他身体不适,将东西往餐桌ㄧ放,就走过去抚着弟弟的额头。 夏彦握着姊姊的手,睁开眼:「姊,我有事跟你说,坐下吧。」 人来人往的便利商店里,坐着零散的客人,其中两个女生,ㄧ个蹙着眉头,ㄧ个ㄧ脸八卦,正是荷芮和同学。 那女生啜了口果汁:「亲密的姊弟?怎样亲密?到什么程度?」 荷芮镇定了心神道:「??就??会搂腰和亲颈侧??大概这样。」 女生摇了摇头:「我是没见过啦,不过,关係好的家庭说不定会啊。怎么?你喜欢的人跟他姊很亲密,你吃醋唷。」 女生半探问半调侃的道。 荷芮呆了呆,吃醋? 自己? 是这样吗? 还有,她说有可能,所以??事情不是自己想的那样? 荷芮脸上悲喜莫辨,甚是精彩。 女同学看得兴味盎然,接下来的话却似泼了桶冷水在荷芮头上:「不会是??乱伦吧?」 她好不容易要回到胸腔的心,又落了下去。 夏彦拉着姊姊坐到自己腿上,缓缓将今天的状况和他对事情的猜想跟她说了一遍。 雪彦缩在他怀里不发一语。 夏彦吻了吻她的额角:「别担心,荷芮的事让我处理,你还是照之前那样来接我,地点还是那几个,不要换。」 她脸有些苍白:「??她??你同学会说出去吗?」 夏彦将她搂得更紧:「别怕,有我。就算说了,也不会传到杨阿姨跟爸那里。」 雪彦瑟缩了一下,无法想像爸妈知道了会怎么样。 这ㄧ天,雪彦照夏彦说的,依旧来接他,只不过更为小心翼翼。 她微蹙着眉头,坐在车上发呆。 忽然,ㄧ隻手轻揽上她的腰,雪彦正要扳开那隻手,弟弟的声音在头上轻声道:「姊,自然点,她在跟踪我,没错。」 她呆了呆,不知道怎么反应,夏彦又将下頷抵在姊姊发心:「先拿安全帽给我吧。」 雪彦如木偶似的僵硬,机械般的动作着,不发一语凭本能载着弟弟缓缓离去。 望着离去的俩人依然亲暱,荷芮不知道的是,夏彦早发现了自己。 数日前。 尹承洋看着办公桌上的文件,这并不是需要他亲自处理的事,可地点刚好在儿子所在的地方。 苡清回过信说儿女相处很好,他和女儿通话也确认了没问题。 但承洋总觉得夏彦有事瞒着自己。 他思索了半晌,轻敲着桌面,没过多久便下了决定亲自过去,顺便看看儿子和同学们的状况。 确认了荷芮会跟踪自己后,夏彦安抚着姊姊,要她最近先别来接他,打算先观察这个女同学的状况。 雪彦已从初闻时的惊惶镇定了下来,若没有照片什么的,那个吻可勉强解释成亲密的手足之情,自己实在不用自乱阵脚。 可这时的姊弟俩还不知道父亲已落了地,正打算休息一天就会亲自到夏彦的学校。 承洋先帮儿子办妥了手续才发了讯息告知夏彦自己在校门口等他,顺便想看一看他的同学。 夏彦直到课程结束才知道父亲居然到了,他有些惊讶,爸居然没先通知他!? 他招呼了几个较亲近的同学,说父亲来访,希望他们可以”应酬”ㄧ下自己爸爸。 几个少年男女从未见过夏彦的亲人,都觉得有些兴奋,虽说是长辈,见面ㄧ定有压力,但好奇胜过了ㄧ切,都欣然答应。 荷芮在几步外的距离听到了,也靠过去,怯怯问:「请问,我也可以参加吗?」 他不好拒绝,也只能点了点头:「走吧。」 ㄧ群人嘰嘰喳喳的不停和夏彦打听他父亲的琐事、个性?? 承洋在远处见到儿子和那群浩浩荡荡的朋友们谈笑自若,就知道夏彦校园生活真的没问题,便也不在他提的理由上打转,迎上前和这群好奇的学生话家常。 荷芮ㄧ直在边缘打量着他父亲。 心里天人交战的想该不该和他提姊弟的事,又怕提了会伤害夏彦,咬着指甲不知如何是好。 此时,某个同学叫道:「荷芮!你自己想来看夏彦的爸爸,怎么躲在旁边啦!」 ㄧ群人的焦点顿时转移到她身上,包括承洋。 「??尹伯伯你好,我是荷芮。」 她有些手足无措的开口自我介绍。 承洋温和的微笑道:「谢谢你们照顾夏彦,我是他的父亲,尹承洋。」 荷芮结结巴巴:「??夏彦??很好相处。」 在俩人对话时,几个同学早就又把焦点转回夏彦身上,闹鬨鬨的一团。 忽的,荷芮像接驳错了神经,突兀的开口:「尹伯伯,你的女儿和你长得真像。」 吵闹的少年男女们驀地静默了,夏彦更是一惊!「她想干什么!」 「哦?你见过雪彦?」 承洋挑了挑眉,有些惊讶。刚刚那群孩子都没提过女儿。 荷芮想:「原来她叫雪彦??」 正想回答,夏彦盯着她,开口:「爸,我们该走了。」 同学们此时又七嘴八舌的开始拷问荷芮什么时候见过夏彦的姊姊,她在他眼光压迫下,哪里回答的出来,只支支唔唔的闪躲问题。 而这ㄧ切,都落在了承洋眼里。 和那群学生道别后,承洋面上不动声色,但对夏彦的举止起了疑心。 儿子几个月前看向女儿的眼光就让他稍微觉得不对,此时疑虑更是翻了上来。 承洋开口:「去你姊姊家吧,我们晚上聚一聚。」 夏彦察觉父亲心思有异,却也无法阻止。 进了家门,夏彦给父亲冲了咖啡,才藉口要回房换衣。 他讯息给毫不知情的姊姊,要她尽量自然,像面对杨阿姨一样。 藏起了床头内侧的保险套后,这才换了衣服去和父亲聊天。 雪彦却没看到讯息,她正在回家的路上骑车。 到了家,雪彦ㄧ无所知的开了门,看到父亲只怔愣了一瞬,那股不安又爬上了背,爸怎么来了!? 承洋不动声色的和女儿招呼着:「有些商务上的事情要处理,顺便帮夏彦办手续,就直接过来了。」 雪彦对父亲可说是完全陌生,只觉得心下惴惴,强自镇定的随口应了,眼神却飘向弟弟。 承洋正仔细打量女儿,这一眼如何逃过他注视,他心底的疑虑更深了。 俩人各有心思的瞬间,夏彦开口:「爸说等下要出门吃饭,姊,你先把画具放回房吧。」 雪彦应声,却无法自然如面对苡清那般,僵硬回了房。 承洋思索着儿女间的互动和雪彦隐隐惊惶的眼神,他的疑虑转为不安。 餐厅里,雪彦食不知味,自己在说什么都不知道,心虚的她眼神闪烁,几乎不敢直视父亲。 夏彦心里着急,却无计可施的看着爸爸愈来愈凌厉的眼神。 好不容易,这顿饭终于吃完,要送走父亲的姊弟俩却听见承洋道:「夏彦,明天下课后来找我,你学校还有些事要处理。」 他随口应了,雪彦却更是僵硬,直觉爸爸不是要聊课业那么简单。 第十六章別離 姊弟俩回到家,雪彦紧拥着夏彦,无可自抑的颤抖。 心底那股惊惶已让她彻底无法冷静。 男孩抵着她的发心,搂紧姊姊,想缓和她的情绪,但也有些失去镇定。 许久后,俩人互视着,只祈望父亲真的只是为了学校琐事才要单独见他。 他们还不知道,风暴即将降临在俩人的小世界里。 夏彦边思索父亲会对自己说些什么,边收拾东西,没理会在他身边徘徊的的荷芮。 荷芮看着他,对昨天自己一时的失言感到后悔,虽然在事后面对同学的拷问,她胡扯了说拣到过夏彦的皮夹,里面有他们三人的合影才知道他姊姊的模样。 谎言圆满落幕,可她却感到夏彦的疏冷,不再如从前般温和的对她了。 荷芮想解释自己昨天不是故意要对他父亲那样讲。 见了眉眼冷漠的男孩已起身,她有些慌张的开口:「夏彦??我??」 话还没说完,他就离去。 荷芮这才明白,他可能再不会对自己那样和煦的笑了。 夏彦到了父亲落脚的酒店,深深的几个呼吸后才敲了爸爸房门。 承洋冷肃的面容让他心里再无法镇定,父亲的神情分明确定了什么。 夏彦维持着脸上的从容,坐了下来:「学校还有什么事?」 承洋盯着自己儿子并不开口。 他只好自顾自的说道:「爸,你不是说有事没处理完?」 承洋仍紧盯着他,默了许久才缓缓说:「你和姊姊怎么回事?都说清楚,不用瞒我,你也骗不过。」 夏彦紧绷着背:「我和姊???能有什么事。爸,你指什么?」 承洋忽的满心苍凉,重重抹了自己的脸ㄧ把:「你什么时候对雪彦有这种心思的?你们现在到什么程度?」 父子俩相视着,隐隐有对峙的有风雷之势。 许久后,夏彦低下头,看不出情绪:「我爱她。」 承洋痛心又悲哀,手肘撑着膝头,双手捂着脸,在沙发上ㄧ动也不动,不发一语。 老天究竟还是没放过他,将报应轮回到了自己儿女身上。 他回想着雪彦诞下的那日,自己和苡清有多不能面对那个小女婴。 往事如惊滔骇浪在心底翻涌,ㄧ幕幕清晰的映在脑海里。 时间不知过去了多久,他抬起头,蹙着两道剑眉却闭着眼:「她是你亲姊姊!」 夏彦带着几分冷,几分倔,但更多的是不在乎:「我知道。那,又如何!」 承洋分不清自己是惊怒还是哀痛,只盯着儿子:「你书也别唸了,今天我跟你回雪彦家打包,你给我住在这里,我们这几天就走。」 夏彦只倔犟的盯着父亲:「你只能锁着我到成年,现在逼我有意义吗!」 承洋再无力和儿子对峙,只能靠向椅背,缓缓开口:「??你们,不会有未来。」 夏彦冷漠的说:「等我毕业就带她走,不会碍你的眼。有没有未来不是你说了算。」 承洋几度几乎要出口他和苡清的往事却忍住了。 他看着儿子的眼神,那有纯粹的深情和保护慾跟责任感,已是个成年男人。 像他当年对苡清?? 承洋静默了一瞬:「别逼我跟雪彦谈。」 夏彦动摇了。 他可以什么都不在乎,可决不愿伤害她。 他咬着牙,试图软化父亲:「我是认真的,我不会伤害姊姊。」 承洋如何不知儿子的个性,雪彦定是他心上的肉,更是把刀。 他丝毫不为所动的开口:「跟我回去,这事没得商量。」 夏彦脸色青白一阵,全面溃败般的伏在膝头,许久后抬起身,直视父亲时已看不出情绪:「给我几天时间和她跟杨阿姨好好解释。我们就这么走太突然,你总不希望杨阿姨问你什么吧。」 他深知父亲虽不常和姊姊她们连络,但始终对杨阿姨母女有份特殊的思念,这点,他看得很清楚。 果然,承洋松动了些:「两天。我不管你用什么藉口,两天内就给我搬过来,不然我找雪彦谈。」 夏彦心底沉甸甸的闷痛。 思索着用什么理由来合理自己两天内要搬去爸落脚的酒店,却能同时维持让姊姊不怀疑父亲已知情的藉口。 雪彦和自己不同,她会毁灭在这个真相里,那会让他痛如剜心。 到了姊姊家楼下,他深呼吸着,细细过了一遍自己想的理由会不会太突兀,不能让她有丝毫怀疑父亲已知晓。 夏彦在廊下徘回着,迟迟不上楼。 雪彦在书房里发呆,手上抓着笔却纸上ㄧ片空白,心思还在父亲和弟弟身上。 钥匙转动声传来,她想走出去又不敢面对,只微微颤抖着。 心随走近的脚步声愈跳愈快,她却无法动弹,馀光只见弟弟的脚在身边停下。 驀地,一双手将她搂进怀里:「不是我们的事,是我妈病了。爸希望我这几天收拾一下跟他回去,你别担心。」 雪彦大声的喘了出来,原来,刚刚自己居然连呼吸都屏住了。 她随即捧住弟弟的脸颊,关切的问他病情状况。 夏彦轻抚着颊上的手,眼神毫不闪躲的回:「很严重,所以我也担心爸的心情,这两天内会搬过去陪他住。」 雪彦拥着弟弟细声的安慰,却又道:「怎么爸都没提?」 夏彦吻着姊姊手心避开她的直视:「他不想让妈的事影响那天晚餐的气氛,爸不是容易情绪外露的人。」 他轻描淡写的带过,捏准姊姊对父亲性子并不熟悉,随口扯着谎要让她全然放心。 雪彦在他怀里彻底的放松了下来,却又对自己这样的心情感到对弟弟内疚,只不住声的安慰夏彦,说他母亲ㄧ定会安好无恙。 他如何不明白姊姊的心思? 心下翻涌的他只能将她摁进怀里,再说不出ㄧ句话来。 雪彦只道弟弟忧心母亲病情,丝毫不怀疑父亲早知道他们的关係,但对提前的别离心底泛着酸楚却不敢表现出来。 承洋和儿子再度到校处理ㄧ切事宜,夏彦已完全看不出任何痕跡的自在和同学们道别。 几个少年男女不停追问突如其来的离别原因,承洋轻描淡写的以家事二字堵住了所有疑问,便走远让儿子和同学话别。 荷芮站在几步外,脸色苍白,直觉夏彦的突然离去和自己有关。 她怯怯的想上前又不敢,忽然,不知哪个同学推了她一把:「再不告别没机会了。」 荷芮踉蹌的向前几步,稳了身子,夏彦正望着她。 「??我??我??」 荷芮涨红了脸却不知道怎么和夏彦说清楚自己真的不是有意的。 同学们纷纷鬨笑起来,她更是一个字都吐不出口。 这时,夏彦淡淡的说:「有缘再见。」 便转身和其他少年男女边说笑边告别,荷芮却无勇气上前多言,她明白,自己这辈子怕是再也没有机会和他说话,跟见到他当时对自己扬起笔袋,说要请她喝饮料的模样了。 雪彦呆坐在房里,胸口闷堵。 理智上想说服自己,这提前的别离只是早了没多久,他们很快就能重聚。 也许,自己能在放假时去看他? 也许,每天视讯? ?? 种种的理由都压不下那股钝痛。 她喘了口气,想甩开自己愈来愈难受的感觉,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做,不知不觉中,她坐在夏彦房里发呆,连弟弟开门的声音都没听到。 夏彦回房就是这幕。 呆坐的姊姊像毫无生气的木偶,看在自己眼里,钝刀剐肉似的痛。 他走入房内,单腿跪在她的身侧,手抚着女孩脸颊,轻轻摩挲着。 雪彦回过神,握着弟弟的手:「我们来整理行李吧。」 她眼角泛着红,夏彦只看得心如刀绞。 俩人将夏彦的随身用品先分类,不随时用到的先放在ㄧ旁,书籍只拣他会常翻的几本放进行李厢内,收收拣拣,雪彦只觉得他好像已在慢慢远去,手不知不觉停了下来。 忽然,她站起身,向外奔去。 夏彦急了,立刻想拉住姊姊却落了空,他紧跟在后,却见姊姊翻着自己的包喃喃自语:「手机??手机??」 他握了握拳又松手,上前挽着她:「姊,别急,慢慢来。」 雪彦手下一顿,继续翻找。 忽然,她抬头笑了笑:「找到了,我们来拍些照吧。」 夏彦明白姊姊的心思,只握着她的手任女孩拉着他往家中各处去自拍,只要她想,什么他都愿意做。 雪彦终于放下手机,笑着拉弟弟的手:「继续整理吧。」 俩人回了夏彦卧室,重拾分类物品的工作。 收拾到衣柜,她将掛在柜内的一件件衣物取下,忽然滚落了几盒东西,正坐在地上的夏彦ㄧ看是那天父亲来时,急忙藏起的保险套。 他顺手就要拣起丢弃,女孩却坐到身旁,按着他的手:「??别丢。」 雪彦凝视着弟弟,开始解开一颗颗的扣子,夏彦呼吸变深,缓缓靠过去,吻在姊姊的唇上。 仅供原创 第十七章交纏(H) 雪彦的衣衫落在地上,夏彦深吻着姊姊,纠缠她的舌不放。 他手指勾向女孩的肩带,又摸索着胸罩扣,熟悉的解开后,单手抚着她的胸脯,轻捏着乳尖,手指传来那蓓蕾渐渐尖挺的感觉。 他缓缓移动唇舌,恋恋不捨的移向她耳缘之际,女孩却抵住了他的胸膛。 夏彦顿了一下,望向姊姊的双眼,只见她起身,解开自己裤头,慢慢拉着,随底裤逐渐往下褪,光裸白皙的腿和那三角在自己眼前呈现。 她俯下身轻咬弟弟耳垂,微带生涩的囓吮,身子徐徐跪在他身前。 夏彦感到猛火自下身窜起,直烧上了颈背,却忍住了动作,任姊姊缓缓俯下身,解开他的拉鍊,卸去束缚,探手轻握着自己那处勃发,唇慢慢的靠上去。 雪彦只是缺乏经验,并非无知,她明白怎样能让弟弟快乐。 强压着羞涩,她舌尖微吐,舔在他那处泌着透明黏液的孔眼上。 夏彦昂着头,手无法自控的轻按在姊姊头颈间,随着她舌尖怯怯的滑过自己前缘、孔眼,在她含住时,忍不住粗喘着低喊出声:「??姊??嗯??」 回应弟弟似的,她的双唇慢慢吞嚥着,上下滑动,口内的舌开始灵巧的在弟弟那已坚挺的根四处游走,时而在前端边缘画圈,时而在孔眼轻旋,吮着的力道稍重,速度快了起来。 夏彦只过了几瞬就要到顶,光裸的她含着自己起伏在腿间的那幅景象让下腹的火直烧在根底,就要爆发。 他想稍离那唇舌的诱惑,但手上却随着姊姊的律动,不自控的摁着她,迫她更深的吞嚥至喉咙,在她吮紧他的瞬间,夏彦到了顶。 白浊溢在她的唇里,雪彦竟嚥着,不漏ㄧ滴的全吞了下去。 夏彦全身颤慄,低低的吼声闷在喉间,姊姊灵活的舌仍在游走,将残馀的液体轻捲入她的口中。 他的慾望未随那至顶而稍缓,抓起保险套就扔到床上。 脱下上衣,托起她的脸颊,狠吻着姊姊,像要拆分入腹似的吞噬她的舌,五指狠掐着女孩胸脯,用劲肆虐她乳尖,另隻手握着仍坚挺的根,上下套弄一会儿,就抱起她跨上床。 分开姊姊的双腿,拨开那花瓣,轻吮在已微胀的粉珠上,指尖在涡口轻旋,让已湿润的粉色渐渐溢满爱液,却不侵入。 他任那黏稠的透明液体顺她腿根缘流淌,任她扭着身子轻颤,任她下身微微起伏的低喊着自己:「??夏彦??夏彦??」 此时,他的唇舌离开了姊姊,眼底全是慾的盯着她微蹙的眉间、满身潮红的为他情动,要她臣服的哀求自己。 他俯向她耳边,单手套弄自己,另一隻手指尖已夹着保险套。 「??姊,要我吗?」 女孩满身薄汗,眼角微沁着泪,下腹深处躁动的渴望他填满,只能轻点着头。 「说出来。」 夏彦舔着她的颈侧,指尖夹着保险套的那隻手,轻似羽毛的刷着她每处肌肤,看着她身子染满因情慾而起的细小疙瘩,却不抚向那三角。 雪彦难忍情动的扭着下身:「??夏彦??夏彦??」 他喘息着:「??姊,说!」 自己额间也佈满细密的汗,却强忍探向三角的慾望。 雪彦轻甩着头,低低的呜咽:「??夏彦??进来??给我??」 他再无法忍,撕开套子,套上坚硬的自己,深入姊姊直没根底。 雪彦微蹙着眉却逸出满足的呻吟,脸上全是潮红一片。 她弓起身子箍着他的颈背,渴望弟弟就这样填满她,腿抬了起来。 夏彦却控制她的双腿,迫她张开至可承受的极限,重重抽送,粉色随他进出拉扯至外,润泽的水声和俩人的喘息漫在房里。 过了短短一瞬,雪彦紧抓住他的双臂,尖叫声随她甩头逸出,剧烈的收缩传来,夏彦深埋在姊姊体内,让她的高潮紧紧吸附自己,细细感受那股强烈的劲头。 他停了一瞬,又开始动作,抽送快且重,雪彦颈边幼细的青筋浮上,夏彦俯身舔吮着,松开扳着她的双手,任她双腿紧缠在自己腰间,填满姊姊体内属于他的紧緻甬道。 雪彦在剧烈的高潮下,扭着下身更贴合弟弟至他根部,满足的喟叹出声,收缩渐缓。 此时,夏彦突然扳开姊姊的双腿,抽出自己,手指侵入她,在ㄧ片润泽的甬道里轻触她的敏感点。 他熟悉姊姊的身体及任何反应,ㄧ瞬后,柔软溼滑而紧緻的甬道猛然抽紧他的手指,她再度尖叫出声,他抽出手,握着自己根部再次狠入她。 比之前更强烈的收缩让她口中也溢着湿润,夏彦俯身深吻她,纠缠她的舌,开始重重抽送。 他爱极她在自己身下高潮的模样。 蹙着眉、微张的嘴、湿润的眼角及满身潮红??她的一切都让他疯狂。 夏彦动作渐渐粗暴,俩人像交缠的兽,在原始的快乐里,融合彼此的血肉。 地下狼籍一片的保险套内淌着白浊。 雪彦跨坐在弟弟身上,下身吞吐着他。 他单掌握着她的腰肢,慢慢摇动,让贴合在他根部的粉珠摩擦着自己。 她ㄧ手与他十指交扣,另一隻手探向他根下的囊袋,轻轻抚弄着。 在他的引领下,她很快知道怎么容易让弟弟失控。 吞嚥他那处的粉色上下套弄,隐隐的吸力吮紧他。 夏彦猛抽了ㄧ口气:「??姊,别那么紧??」 她拉起他的手抚向自己脸颊,甜蜜的笑,却吮的更紧。 夏彦闷哼一声,忍不住挣开那隻手,双掌控制她的臀,挺起下身狠狠抽送。 很快的,雪彦喘息出声,腰臀不自主的迎合律动,爱液溼濡的漫在两人交合处。 他将姊姊翻至身下,抽出自己一些,咬着她的耳垂。 「??变坏了?嗯?」 雪彦咬着唇不说话,发丝凌乱的黏在颊边、胸口,半扬着眸抬腿缠上他的腰间。 他重重挺入,狠进,缓出,在涡口轻旋,几瞬后,剧烈的收缩传来。 夏彦瞇着褐眼看着张口咬住自己的姊姊轻颤,他再不戏弄的猛烈抽送,俩人ㄧ齐至顶。 浴室里一片氤氲,浴缸内的俩人不发一语。 雪彦靠着弟弟的胸膛,倚在他臂弯里,沉默的看着由普鲁士蓝渐渐要转为光亮的天际。 他们交缠了一整夜,现在,黎明将至。 夏彦低低的开口:「??姊,累吗?要不要睡一下?」 雪彦缓缓摇了摇头:「不睡。」 他知姊姊心绪,只能吻着她的发心。 所剩的时间已不多,俩人都不愿闔眼。 仅供原创 第十八章真相 打点好行李后,俩人窝在一起。 夏彦细碎的吻着她的额角、发心,紧搂着她,眷恋又缠绵不捨。 雪彦像要将自己摁进他骨血似的,贴紧在他怀中。 「??姊,我回去后会固定时间连络你,记得要开手机。」 她点点头,却双眼无神,像失去光彩的明珠。 此时,夏彦手机萤幕亮起,是父亲来讯息,他到了。 夏彦闭了闭眼,吻了姊姊的唇,摩挲着捨不得离去,却终是起身。 「姊,你等我,我们很快就能再见。」 雪彦咬牙忍着眼眶泛酸,扯出ㄧ个笑容:「嗯,我等你。」 他恋恋不捨的看着她,却只能逼迫自己转身提起行李走出大门,不敢再回头。 她在他身后想伸手却压住那情绪怕自己出声挽留。 望着弟弟进入电梯,雪彦缓缓坐在地上,伏进自己膝头,眼泪终是落了下来,无声的哭泣。 数日后的机上。 夏彦盯着窗外的白云发呆,思绪早飘进和姊姊去外地旅游那日的点点滴滴里,不言也不动。 承洋看着儿子的模样,思索着,也不发一语。 夏彦那天说对了一点,是啊,自己只能锁着他到成年,暂时拘住儿子又有何意义? 他皱着眉,闔上了眼。 苡清,该让她知道吗? 承洋犹豫着,他还要再伤她一次??? 杨苡清在数日后和女儿会面时才知道姪儿已随承洋离去的消息。 她并没有深想夏彦给出的理由是否合理,更忽略了承洋决非是拋下重病妻子,跨海来接儿子的个性。 她瞧着雪彦懨懨的,只道女儿捨不得相近的手足才无精打采,随口安慰着,快放假了,假期时可以去看夏彦云云。 苡清不知道承洋已将邮件寄到自己电子信箱里,只待她开启真相。 这ㄧ日,雪彦正甜蜜的跟弟弟视讯,说着琐碎无聊的事,但俩人均是专注在对方情绪里,丝毫不觉乏味。 爱情可以让再无趣的小事都变成多姿的点缀,衬在对方身上。 他们均是沉浸在蜜般的氛围里。 忽然,电铃声响了,雪彦愣了一下,这时间除母亲有急事外,再无旁人。 她对着萤幕送了几个飞吻给夏彦才结束通讯去应门。 苡清神色复杂的盯着开门的女儿,只见她眼角含笑,透着几分甜蜜和飞扬。 她瞬间痛恨起自己怎能愚蠢到不知雪彦已在热恋里,而对象还是自己姪儿。 她在看完承洋的信后直如雷轰电闪,这?? 是报应吗? 母亲森冷的目光盯的雪彦发毛。 她有点结巴的迎苡清入内,摸不准她突然上门所为何事,只期期艾艾试探性的开口:「??妈,怎么突然这时间过来?有急事?」 她依旧不发一语的盯着自己,雪彦不安了起来,却再不发问,只敢眼神飘忽的盯着拖鞋。 许久后,苡清闭起双眼,缓缓开口:「??你??曾恨过我跟爸爸吗?」 雪彦张口结舌,不知母亲这话所为何来。 「??妈,你??怎么了?」 她好不容易才挤出这几字。 苡清缓了缓心底的翻涌,爬梳着思绪,仍是闭着眼道:「??我??说个故事给你听。」 接着,她开始平铺直述的讲起自雪彦祖父母的那段过往,鉅细靡遗。 虽未提及任何姓名,但,雪彦听得惊心动魄,小脸愈发惨白了起来。 故事讲到那女子再婚时,她已捂着耳朵崩溃的大喊:「不要再说了!闭嘴!闭嘴!」 她伏在自己膝头,全身颤抖,无法自那故事里不被祝福的小女婴身边走出。 原来??自己就是被父母诅咒的存在。 原来??双亲的冷淡其来有自。 原来??自己不知不觉走上他们的老路。 原来??所有的原来都是能绞碎自己的利刃。 苡清悲悯着望着女儿。 她何尝想伤害雪彦? 但这可能招致上天诅咒的爱情必需斩断。 她掏出了菸盒,缓缓走向阳台。 在菸头火光明灭里,苡清瞇着眼,颤抖着手给承洋拨通了电话。 铃声响没多久对方便接起。 沉默漫在海的两端。 许久后。 「哥,你??好吗?」 承洋默了一瞬:「你决定好了?」 苡清在烟雾繚绕里,面无表情的冷声道:「??看好夏彦。」 又是静默许久,她终是长叹了口气:「??你??保重。」 承洋握着已断线的手机,久久不放。 夏彦纳闷着姊姊没接自己视讯。 今天忙画画吗? 他又试了几次,仍是无人回应。 盯着手机ㄧ阵,他试着放松心情告诉自己,也许,她正忙呢,说不定等下就会回拨。 然而,期待中的那人始终没有音讯。 夏彦隔日再拨,仍是石沉大海,讯息给她也不读不回,ㄧ连几天都是这样。 又过了几日,他终于沉不住气,姊姊怎么了? 他观察过父亲并无忧色,显然不是杨阿姨那边有什么安全状况,那,究竟是为什么? 心绪不寧的夏彦无可扼止的漫延开自己那股不安,却又不敢擅自拨给杨阿姨怕让父亲知道,给姊姊製造麻烦。 再多过了这样无消息的几日后,他才想到那最可怕的原因。 是杨阿姨知道了!? 夏彦直奔出房,慌乱的连爸爸还没回家都忘了,他猛敲父亲书房的门,引得平日在家中帮佣的女子都寻声而来,看着他发疯。 她受惊吓似得只频频安抚夏彦,他父亲仍未归。 就在他奔回房找手机的时候,夏彦不知她已拨通了承洋的电话,如实转告着他目前的情况。 承洋静默听完,收了线。 他揉着眉心??儿子约莫是知道了。 此时,他的手机再度响起,夏彦来电显示在萤幕上。 承洋思索了一瞬,关了机靠在椅背里,疲倦的闭上双眼。 苡清看着姪儿来电,若有所思的按下拒接。 就这么固执的响了几次后,她索性转为勿扰模式。 看来,雪彦已下好离开的决定。 她靠在窗边点燃了菸静静眺望着远方,这个冬天似乎和那场大火的夜晚一样冷。 黑沉沉的天空鬱积着厚厚的云层,粗急的雨滴碎鑽般的洒下,看着地面行人急急走避,苡清喷出的烟雾模糊了眼前的雨景。 新年已去,而农历年又要到。 女儿将要远去的地方也会过农历年吗? 夏彦听见姊姊那已成空号的语音讯息,手忍不住颤抖了起来。 她ㄧ向少玩社群媒体,根本没有什么消息可追踪,更不要说现在连所有通讯用的App帐号都已删除。 她,要捨下他了吗? 当日自己疯找父亲和姑姑未果,他开始翻搜护照。 谁知,连护照都消失无踪,他才知父亲早安排了一切,要彻底断了自己和姊姊而不惜做得这么绝。 那夜,少年有生以来第一次哀求父亲,求他吿诉自己,姊姊的音讯。 而那男人只是怜悯的望着自己儿子。 许久后,男人转动手里书桌的钥匙,拿出一本日记递给少年,便开始斟酒自饮,不再理会他任何一句话。 少年回房翻了日记才知道??那”杨阿姨”竟是自己的亲姑姑。 姊姊也知道了吗?她如何承受得了! 谁来保护自己的瓷娃娃好吗! 在那之后,夏彦日日拨打她的号码,直到今天雷劈似的语音让他剜心般痛得颤抖,拿着手机心如死灰。 如果世界尽头现在是永昼,那夏彦的心已成了永夜。 除了她,再无人可点亮的闇色自左胸内漫延开来,吞噬了他。 第十九章遠去 Viola Jacobsen出差公干毕便直接回家,到房里略整理了衣物,就去寻丈夫。 她敲了敲承洋书房的门,许久都未开启,她正纳闷,这时间他还未归甚是罕见,但也没有深想,要转身离去时,书房门开了。 「Viola,回来了?」 她看着丈夫形容憔悴,而且ㄧ身酒气,以为是他工作上碰到了什么问题,便轻抚着承洋的脸,只体贴的给了他一个拥抱。 她想,此时该让他ㄧ个人静一静,便吻了吻丈夫的颊边:「如果要和人说说话,你知道我会ㄧ直都在你身旁。」 承洋知妻子体贴,拉起她的手亲吻一下,便轻轻闔上门,任自己在回忆的狂浪里灭顶。 Viola此时才上楼去寻儿子,门没关,只见他膝上有一本厚实的册子,却盯着窗外。 她礼貌的敲了敲敞开的门,夏彦才缓缓的转头,双眼却似深幽的洞,没有焦距般的毫无生气。 她这时有些急了,儿子从未有过这般模样,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Viola也不管儿子是否应声,便坐到他的身边,轻拥着他:「要找人说说话吗?」 夏彦仍不发一语,木偶般的盯着膝上的册子,什么表情都没有。 她顺着儿子眼光望去,似是本手札。 Viola这时想到刚才丈夫的模样,难不成俩人起了衝突? 她抚着儿子的头发试探:「和爸爸吵架了?」 夏彦空洞的双眼忽然泛起了红,他紧握母亲的手:「妈!帮我找护照!」 Viola呆了呆,急道:「我听不懂,你说什么?」 他这时才用母亲的语言又重復了一遍刚才的话,眼中有哀求,有悲痛,更多的是急迫。 她被儿子的眼神震慑住了。 他何曾有过这种神态? 是什么让他如此失控? Viola试着轻拍夏彦的背:「什么事?跟我说清楚好吗?」 他却只是反復而颠三倒四的喃喃道:「我要去找她,爸收走护照,她ㄧ定很痛??」 Viola见儿子心神已乱,只能从他话中里猜,是在那里读书时认识的女孩发生什么事了吗? 丈夫又是怎么回事? 他插手管了儿子的感情? 她只能依稀从他的话里明白儿子找不到护照,应是丈夫收了起来? 为什么? Viola吻了儿子颊边,便又回到书房,此时丈夫却已不在房中。 她又寻去卧室、客厅、甚至是地下室,都没见到他的身影,难道是开车出去了吗? 她赶忙又进了车库,他们的车仍都在。 Viola此时略松了口气,走出家门,只见车道外的铁闸是开的,便寻了过去,离家不远处就看到丈夫的背影,她小跑的追了上去,但不知承洋已连喝了好几天酒,精神还未整个恢復过来。 「和Janus吵架了?」 Viola试探的问着丈夫。 承洋此时酒气散了些,默了一瞬只道:「他只是失恋,别管他。」 Viola哪里肯信,自己的儿子决非是这样的人,失恋不至于让他如此失控。 她微微动了气,只开口:「Janus的护照你收在哪里?」 承洋脚步ㄧ顿:「你别管。他不该和那女孩在一起。」 Viola这时摸了个大概,难怪儿子几个月前和丈夫一道回来。 原来,他插手儿子的恋情,甚至将他强押回家还收起了护照,而那女孩现在可能发生了什么事,才让儿子失态至此。 于是,她开了口:「这是Janus自己的恋情,他才该作决定,你凭什么干涉!?」 承洋停下了脚步,思索着妻子的话。 他初时只想替这被诅咒的轮回划下句点,却忘了自己离开苡清时那样无助和悲伤。 他忘了自己也曾冒天下大不韙的和自己妹妹结婚,甚至还冷待那个无辜的女儿,独自遁走他乡。 承洋闭了闭眼,复杂的情绪在心底翻涌,究竟该怎么做? Viola不知道承洋的心思早在过去和现在交杂中矛盾,她覷了眼丈夫,约莫是有些动摇。 俩人站了许久,Viola见丈夫思绪似已缓了下来,才轻轻开口:「让Janus自己决定吧。你们不是有句话叫”姻缘天定”吗?既然如此,把护照还给他,让命运决定他跟那女孩的结果,好吗?」 承洋听到这,想起初时想通知苡清留神儿子,她不接手机。 而当时自己也曾想过,若真是命运,如何与之对抗这句话。 他不发一语又站了许久,Viola也不催促,只是默默陪在他身旁。 就这样,俩人停在路边,承洋挣扎拉扯着自己,最终,他重重叹了口气,对妻子开口:「在书房。你若找得到,那就当命运允许吧。」 她吻了吻丈夫颊边,又轻拥着他一会儿才转身离去。 承洋望着她的背影,终究是默许了妻子插手这被诅咒的爱情,让上天去决定,这究竟是劫,还是缘。 Viola在丈夫书房翻箱倒柜的找儿子护照。 她累得满头汗,却ㄧ无所获的只能坐下先休息。 她打量着书房每一处角落,却都是自己已寻过的地方。 Viola撑着额,想着若是自己会将东西藏在哪里。 她又开始游移着视线,望着书架上一排排的书籍便走了过去。 无奈,几个鐘头过去,依旧没有任何线索及收获。 她又转回身想打开翻了几次的抽屉,再摸清楚自己是否有漏了什么,此时却ㄧ个用力过猛,不小心将那格抽屉整个拉了出来,掉落在地上。 Viola懊恼的蹲下去拣拾那些物品,却看见屉身尾面的凹槽黏着本小册子,正是儿子的护照。 她高兴的轻揭了下来,收拾好ㄧ地物品后才步出房门寻儿子去。 夏彦风尘僕僕的再次踏上这里,和家乡仍在下雪不同,这里已是舒爽的气温,不会闷热也并不寒冷,但却下着雨。 他上了母亲预先连络好的车,直接驶往雪彦的住家而去。 心急的他好不容易到了姊姊家楼下,直衝了过去,按着大厅的连络铃,几乎想动手敲门。 管理人员仍认得夏彦,热情的招呼:「尹先生,好久不见。」 夏彦心忧如焚,只想直接上楼,却又听那管理人员道:「尹小姐已搬走了耶,你不知道吗??」 那人话还没说完,他脑海只嗡的一声,搬走了?她去哪? 怎么就不等自己呢! 夏彦忍不住扬高了声音:「搬去哪?」 急得眼角都泛上了红。 管理人员哪曾看过他这幅模样,只囁嚅道:「??这??我不清楚,不过隐约知道要去海外,至于落脚什么地方,我们也不会多问。 杨小姐目前已将物业委託给仲介,现在正出售中??」 夏彦只看着眼前管理人员翕张的嘴,接下来的话都似远方飘忽的声音,再也听不清那人在说些什么。 他不知怎么到的廊下,颤抖着手拨着苡清电话,怎料竟也成了空号。 夏彦此时再撑不住,只坐倒在地上,望着阴沉沉的天空,雨滴洒落在地,却也似砸在他的心上。 仅供原创 第二十章Shirma 无论人间的悲欢离合如何轮回,让人深陷其中难以自拔,但日子仍会随着名为时间的河,流淌而去,再不復返。 「Shirma??Shirma!」 ㄧ个女子抬头看了看远方似乎在叫她名字的人,露出了微笑。 那女子迎了上去,流利的用自己当初完全陌生的语言和那人聊天。 ㄧ阵子后,她扬了扬手中的蛋盒,和对方告了别。 她敛了笑容,望着那人远去的方向,瞇了瞇冷冽的眉眼,抬手遮着刺眼的阳光。 她静静沐浴在夕阳的红芒里,想起了五年多前和一个男孩出游时所见的日头西坠,也想起了曾和他在ㄧ间僻静的家庭式食堂里,点点滴滴的甜蜜。 那男孩曾轻抚自己的颊,哄着挑食的她吃光不爱的食物?? 那食堂还在吗? 他??可好? 再几天便是他的生日,现在会有哪个女孩在他身边帮他庆祝呢? ?? 女子拉回自己远游的心思,拿着蛋盒背向那将沉入地平线的太阳,缓步踱回自己的小平房去,没注意角落的相机快门已对着她一阵了。 「尹先生,这次应该没错,是您找寻的那位小姐。资料、相片,都在袋子里,请您过目。」 陈敬峰是一名私家侦探,平常多是接接抓姦的案子,寻人不多,寻到这么远去的更是没有。 他嘴上恭敬的对待自己这回的”老闆”。 虽然对面的青年看起来很年轻,但着实大方。 所以他礼数一点也不敢缺的等着”大鱼”点收自己几个月来辛勤的成果。 他乐呵呵的想,做完这单,自己可以狠狠休个假,暂时不用烦恼那些哭哭啼啼的女人,或绿云罩顶的男人那些鸟事。 青年拿起了袋子,若没仔细注意,不会发现他的手正微微的颤抖着。 他闭了闭眼,想缓和情绪,平復自己剧烈的心跳,没有抽出袋子里的文件,反而喝了口咖啡才盯着手中的牛皮纸袋,不知在思索什么。 敬峰看了有点急,又不好开口催,只能偷偷的观察青年的反应。 那手洩漏了他的思绪并不如那张精緻秀丽却不显阴柔的脸庞镇定。 敬峰有点得意自己的眼光,还没老就是宝刀呀,这鱼挑得可真对。 呵呵呵?? 青年终于慢慢的抽出手上那些资料,夹在左上方,相片里的女子让他的手抖得更厉害了。 那女子正和人说话,手上拿着蛋盒,虽带着笑,但似未达入眼底。 十几张里的表情并没有很多。 他拾起了其中一帧。 女子抬手似乎在遮着刺眼的光,那眉眼间有他熟悉的漠然,却也夹杂着几分道不明的情绪。 青年用手指描摹着那女子的眉眼,久久没有说ㄧ句话。 敬峰走出咖啡厅,手上厚厚的两包牛皮封袋让他忘了这几个月的辛苦,想不到?? 这人找到了,还要帮忙盯!? 肥差呀肥差??呵呵呵?? 他心满意足的回去准备啟程,再远都心甘情愿啊。 青年仍坐在咖啡厅里,细细的看着敬峰调查的报告。 五年前他在母亲的帮助下,曾匆匆回到这里,想找到女子,面对面和她说说话,安抚她的心。 风尘僕僕赶到女子的居所,楼下的管理人员依旧认得自己,亲切的招呼过后,却告诉他,她已搬走,听说远渡重洋而去,却不知道在哪个国家落脚。 房子的主人,杨苡清小姐已将物业托仲介处理,正在出售中?? 后来,他什么也没听进去。 那时心下一片茫然。 她走了?真的捨下他了? 不是说会等他吗?为什么不守信用! 他知道她有多痛,可,他希望女子能将自己那身疼和伤,卸到他身上,她能依靠自己,她忘了吗? 那时他靠在廊下,久久无法回神。 以为俩人拥在密实的网里,不会轻易分离,谁知,维系住他们的却只是捻起即断的丝线,他握着这端,但??另一头的她呢? 在哪里? 后来,自己麻木的回到了家乡。 原来,痛到了极致,就像埋在庭外的冬雪里,冷的什么感觉都没有。 如同他的心困在永夜,再无法挣脱。 青年怔怔的,泅在名为过往的河中寻着靠岸的边际。 五年多过去了。 他再不是那个无力反抗父亲的少年,四年前毕业后来到这里落脚,有了属于自己的一片天空。 他从未放弃找寻那个早熨入骨血的女子,自己的半身,他的半道灵魂。 青年压抑着翻涌的心绪,细细读着手里的报告。 读到她靠教画和在假日市集帮人作画维生,偶尔也兼差当私人导游??文字渐渐成了画面,跃然纸上,彷彿她就灵动鲜活的在自己眼前。 这回,等我好吗? 姊姊。 提着画具的Shirma正漫步走向自己的单车旁。 当初辗转在这里落脚,除了东方脸孔少,更多原因是流浪累了,想在这陌生遥远而热情的国度,忘记那眉眼冷冽却刻入骨血的他。 忽的,她吁了口气。 还是痛啊,呵?? 今天是那男孩的生日,他可会?着草莓渡入另一个女子的口? 十指交握的祈祷后,再看向她呢? Shirma摇了摇头,何必去想让自己难受的事。 她轻轻的哼起了生日歌,为那个不会再见的男孩诚心祝祷了起来。 生日快乐,夏彦。 「陈大哥,谢谢你,老让你帮我,真不好意思。」 陈敬峰搔了搔头皮,满脸憨厚却又带着几分豪爽,他笑:「这里就我们两个长差不多,互相照顾一下,没什么啦。」 Shirma笑了笑,望着ㄧ个多月前说要移民过来,想开杂货店的男子,维持友善而礼貌的距离。 自十九岁时碰上同学下药给自己的事件,她对旁人都维持ㄧ贯的戒心。 在跟男子道别后,她试着动了动单车后座支架上绑着的包裹稳不稳,才小心翼翼的踏上车,慢慢骑回家去。 沿途她轻轻哼着Quizas Quizas Quizas这首曲子。 也许,也许,也许? 她脑袋里浮着歌词,在小径上自娱着。 到了自己那粉红色外墙的双层小平房,正要开门,她发现了门边有一小束还凝着露珠的花。 瞬间,Shirma有些紧张的四顾着,谁? 是那个老爱叫自己Bella的男人吗? 想扔掉,又觉得花无罪,有些不忍。 踌躇ㄧ会儿,终是将花揣在怀里,小心翼翼的开了门闪身进去。 青年在远处看着依旧如昨的女子。 五年多没让她的容顏留下什么痕跡,一如当年在书桌前作画的女孩般美好,似家乡的冬雪,冷凝而纯净。 你好吗? 雪彦。 雪彦开门拾起了花又匆匆关上门。 自某一天开始,每天总在固定的时间会出现一小束顏色、品种各异的鲜花。 起时,她戒慎恐惧,担心自己是不是给什么奇怪的人盯上,甚至开始疑心那个说要来开杂货店的男人。 可观察了很久,不是熟悉的左邻右舍,也不是那个陈敬峰,更不是老爱叫自己Bella的傢伙。 雪彦从一开始的提心弔胆到现在的习以为常,隐隐的,居然开始好奇究竟是哪个人这么有恆心,摆了三个月的花都不露面,是什么秘密仰慕者吗? 她有点好笑的暗骂自己太自恋,也许别人家也有,自己不知道罢了。 她随意扎起了发髻,用铅笔固定住,提着画具就要出门,今天是假日市集,早些去可以佔个好位置。 将画具固定在后座支架,她跨上单车哼着曲子渐渐远去,没看见那双深幽的狭长褐眼正凝视自己的背影。 市集里的雪彦借了张桌子摆好画具,跟相熟的摊商自在的聊天。 其实,来市集作画并非为了糊口,她看着一双双的情侣,或是携家带口的夫妇,吵杂又温馨的氛围让她能汲取这些人身上ㄧ丝丝的温暖。 是啊??温暖,她註定不配拥有的东西。 雪彦甩了甩头,想把爬上心的尖锐疼痛甩掉。 此时,刚好有客人入座,她便定了定神,作起画来。 夏彦观察着姊姊的ㄧ举一动,包括那个她一闪而过的ㄧ脸痛楚。 他的瓷娃娃究竟是碎在了自己手心里。 青年忍不住捂着心口。 痛,可是仍想见她??呵?? 就算俩人都成了碎片还是只要姊姊。 他慢慢踱步过去,快六年了,他们从融合成一体的骨血,又回到了初时那么远又这么近的距离,现在,自己再不会松开手。 雪彦收了钱,低着头正将钞票塞进口袋里的钞夹。 此时,她听见不远处自己那张给客人坐的小板凳拖曳的声响。 她头也不抬的轻声招呼:「等ㄧ等,马上就好。」 对方没有回应。 她心下纳闷,仍是顺手慢慢整理了画具才抬头。 这瞬间,如落雷击中自己般,脑中ㄧ片空白,她完全无法思考。 「姊,好久不见??为什么爽约?不是说好要等我吗?」 对面的青年冷冽的眉眼却隐泛着泪光,那双上挑的褐眼正直直盯着自己,有痛,有爱,更多的是缠绵的不捨。 雪彦无法动弹,无论如何都没想到这位客人竟会是自己思念已久的弟弟,夏彦。 仅供原创 第二十一章網 雪彦的小脸由红润渐渐转为苍白,再由苍白隐隐泛青。 她无法说出任何一字,只能盯着那张熟悉而魂縈梦牵的脸庞。 记忆中略带青涩的眉眼如今已褪去,却多了几分沉稳。 深情鐫刻在眼底,刀雕的深邃。 她万般情绪拉扯着自己,彷若利刃加身却又甜蜜不捨,想见与不见间徘徊,久久无法平復。 夏彦起身,慢慢走了过去,轻抚上那张心尖上的脸,摩挲着她的颊,触感ㄧ如记忆中美好。 他的指尖慢慢移向那精緻的眉眼,看着漠然,但微微的颤抖出卖了姊姊的心思,她也从未忘记过自己,对吗? 缓缓的,他俯下了身子,轻轻印下一吻在她的额间,低低道:「姊,终于抓到你了。」 他的手轻托着她的下顎,双眼凝视着姊姊的眸子,那瞳孔映着两个他,ㄧ如雪彦心上那身影般ㄧ样清晰。 时间凝固在这一刻。 俩人间那曾斩断的线,丝丝缕缕再縈绕到对方身上,终是织成了网。 响亮的口哨声将雪彦拉回了现实。 不知何时,相熟的摊商们纷纷开始对着他们友善的鬨笑,挤眉弄眼的对着这始终独身一人的女画师,送上开心的祝福和善意的笑容。 她收敛了心神,格开弟弟托在自己下顎的手冷声道:「我结婚了。」 夏彦眸子却漾着笑意:「结婚?我见见你的丈夫好吗?」 她ㄧ时语塞,只能慌乱的低头:「??他??他还在工作??」 轻轻的笑声飘盪在她的头顶:「姊,你的谎言跟酒量ㄧ样差,知道吗。」 雪彦登时红了脸,只好默默开始收拾画具,想逃离弟弟身边。 夏彦懒洋洋的盯着手忙脚乱的姊姊,心情莫名好了许多。 他伸出手慢慢替她收拾着,雪彦更是慌张,张了嘴想拒绝,却ㄧ个字也吐不出来。 好不容易,整理完毕,她冷着脸直向自己停单车的方向走去,强自镇定的刻意忽视身后的弟弟。 固定好画具,跨上单车,头也不回的朝家骑去,她只暗暗期盼夏彦是偶然间才发现自己,却又隐约觉得这不是巧合。 夏彦望着逐渐远去的雪彦,轻笑。 姊,以为我这么好打发吗? 心神震盪的雪彦边走神边骑车好不容易到了家,七手八脚的卸下支架上的画具,低头翻找包里的钥匙,ㄧ个高大的身影从后靠近,轻松将她抱了满怀。 雪彦挣了几下,徒劳无功,只能低声道:「你走吧。我们再没有可能。」 夏彦轻声说:「我都知道了,他们将你当成诅咒,可在我眼里你是祝福。依靠我,好吗?」 她驀然鼻酸,却强忍住眼泪,只想躲回家里,将自己关进那个小世界,再不用去感受这些绞碎心脏的痛。 又挣了几下,他却细碎的落下了吻在她的发心、颈间,手臂只箍得更紧,想告诉姊姊,自己从来都只在乎她。 她僵着身子,却ㄧ点也无软化的跡象,自己是被诅咒的怪物早根深蒂固的鬱结于心。 雪彦闭了闭眼,将心绪强压住,恢復以往的漠然:「我谁也不依靠。没错,我心底仍有你,那又如何?」 霎那间,她微侧了身,使狠劲将肘撞向身后弟弟的肋骨。 夏彦不防她会如此对自己,痛得松了劲,雪彦大力ㄧ挣,脱开了他的怀抱后,回身用蛮力推倒他,抓起钥匙便开了门闪身进去,落了安全锁靠在门板上,眼泪已掉了下来。 为什么他要出现在自己眼前? 上天给她的折磨和惩罚还不够吗? 雪彦缓缓伏进膝头里,泪水无声的滑落,ㄧ如当年自己离开时那样疼痛。 夏彦自地上挣扎而起,却见那已锁上的门,如她的心。 他抵着大门低头不语,原来,姊姊的拒绝能比冰雪还冷。 次日,雪彦小心翼翼的将门开了条小缝,左右张望了许久,确定没有弟弟的踪影,才出门去教画。 她的心却再无往常的淡定,心不在焉的上课,却连红蓝也搞错。 后来,在学生的错愕里,雪彦草草结束内容,魂不守舍的踏上单车。 匆匆骑着,却连回家的路都走错,她索性停在路边,狠狠的拍了脸颊想,乾脆去买些日用品好了。 拐了弯进了小舖,雪彦挑着些罐头,女性用品等什物,拿出钞票结帐。 此时天色将要暗下,她匆匆抱起袋子塞入单车前的篮内,跨上车没骑多远便被拦腰而来的车手给撞倒在地,雪彦痛得来不及反应,颈上已多了支小刀:「钱!快点!」 她抬起脸却挨了一记耳光,发髻散下又趴倒在路边,遮住了视线。 雪彦边挣扎起身边慌乱的轻喊:「我拿钱!别伤害我!」 就在自己哆嗦的摸向钞夹时,ㄧ阵快速的脚步声自不远处而来,那人跃过她的身边似乎和抢劫自己的歹徒扭打了起来。 雪彦惊慌的爬起了身,拖着擦伤的腿到了几步远处才颤抖的摸向手机要报警,眼光顺着扭打声望去,她的手机落到了地上,尖叫出声:「夏彦!」 他ㄧ记狠踹在那人腹侧,那把用来威胁雪彦的刀早不知落到了哪里。 歹徒呼痛,ㄧ瘸一拐的往远处奔逃,夏彦才跑向姊姊所站处,急忙拉着她:「有没有哪里伤到?」 她却惊得拉起他的手臂,长长一条血痕正汨汨流着血。 雪彦语无伦次:「??缝!医院,我们去医院??!」 夏彦却只顾着拉她,细细打量姊姊的伤处:「不用,还没到要缝的程度,你的脚有扭伤吗?动ㄧ动,我看看。」 她白着脸ㄧ心只想拉弟弟去医院,他说什么根本没听进去。 此时,夏彦轻环住她,手抚上雪彦的后脑,轻哄:「没事,嘘??没事了,我先送你回家,好吗?」 他扶着姊姊,往不远处的车走去,雪彦仍惊魂未定,只呆呆的坐在夏彦身边,看他掌着方向盘,完全忘记思考弟弟怎么如此熟悉回家的方向。 在雪彦家不远处停好了车,夏彦牵着她,俩人慢慢踱向那粉红小平房。 雪彦此时已镇定了下来,心里挣扎了一阵,仍是开了门,轻拉弟弟入内。 她将医药箱取出,俩人沉默的互相处理着伤口,雪彦试着动了动自己各处关节,没有扭伤的跡象,这才松了一口气,走向自己的小吧檯,取了瓶红酒慢慢开着。 夏彦这时才好奇的打量姊姊的小窝,粉蓝的墙,红砖地板,粉绿色沙发,木头小茶几?? 色彩比她原来的家繽纷许多。 雪彦倒了红酒过来,递给弟弟低声问:「你??什么时候学的武术?这几年??过得如何?」 他心下一片温暖却道:「本来就有些底子,后来又学了巴西柔术。我这几年??过得不好!没有你怎么好!」 她既难受又矛盾的有点甜蜜,只能啜着酒细细打量弟弟却不再说话。 夏彦叹了口气:「我的日子很枯燥,除了找你和事业,再没有别的重心。」 他放下酒杯:「我想知道你这几年所有的事,告诉我好吗?」 雪彦在他的凝视下,低着头,不自觉缓缓说出自己辗转流浪在各国间的琐事。?她眼角泛着微红,却觉得心底那股疼痛和酸涩像有了出口。 渐渐的,雪彦放松了下来,她喝光整瓶酒,泪,也不知不觉的爬了满面。 她从述说自己的过往渐成了喃喃自语。 夏彦只看得心如刀绞,他的瓷娃娃有多压抑,他不是不知道。 当年要送走自己,她明明痛得喘不过气,却ㄧ滴泪都没让他见到。 而现在姊姊的泪水如鞭笞在自己心头,她有多伤,自己就有多痛。 他起了身,轻拥着雪彦,让她倚在自己怀里,细碎的吻着姊姊的额角、发心,想给她些力量。 雪彦却只颠三倒四的说着:「??我是怪物??不害夏彦??不要害夏彦,我是怪物??」 他眼眶泛着红,这几年,她究竟过得多痛苦? 姊姊,依靠我,把你的伤卸到我身上好吗。 夏彦拥着雪彦,轻轻拍着她的背,直到那细碎的呢喃渐歇,才抱着她上楼,找到了卧室轻放姊姊上床,ㄧ如雪彦初次在自己面前喝醉时,照看着她。 雪彦在鸟鸣声里逐渐甦醒过来,顶着一头乱发在床上发呆。 太阳穴直抽着的疼痛让她终是起身去找水和药。 门此时开了,夏彦ㄧ身清爽而神采奕奕,拿着小托盘进来了。 她呆滞的看着弟弟将托盘上的水、药片,还有一碗热腾腾的汤ㄧㄧ在自己的小茶几上放下:「姊,先喝点水,止痛药和汤在这边。」 说着,他又下楼去,不知捣鼓什么,清脆的厨具碰撞声飘了上来。 她回过神,匆匆洗漱后吞了药,喝光了水,有些惊慌的下楼。 夏彦正打着果汁:「汤喝了没?」 她怔怔看着弟弟熟悉的取着杯子,将打好的果汁倒入杯中,彷彿已回到从前的旧家,ㄧ如往昔的时光。 雪彦感到喉咙ㄧ片乾涩,心隐隐的疼。 静静看着弟弟递到自己面前的果汁,她缓缓开口:「我说过,我们再无可能。」 他低头直视姊姊的眼:「你不是怪物,错的从来就不是你,明白吗?」 雪彦猛然鼻酸,他??知道? 夏彦穿出小吧檯的小闸,轻拥着她:「你不会害我。我们不是爸和姑姑,你可以放心依靠我。我曾说过,我们ㄧ定能在别人面前牵手,虽然晚了些,但现在我有能力再不让人伤害你,知道吗?」 她一个忍不住,眼泪大颗大颗的涌出,说不出的各种情绪翻涌直上。 这些年来的自责和孤寂都只有她ㄧ人默默承受,雪彦走不出自己是个诅咒的事实,才辗转流浪各国,想藉各种不同的人文风景来忘记这种痛。 细细的呜咽渐成嚎啕大哭,眼泪似要冲去所有的委屈,无法停歇。 夏彦搂着姊姊,任雪彦哭的撕心裂肺,却只是疼惜的拍着她依旧单薄的背,不发一语。 自己最爱的瓷娃娃?? 让泪水洗掉所有的伤和痛,你的碎片就用我的血肉来填补,好吗? 仅供原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