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你在错误的时间,遇到了错误的我》 楔子 【楔子】 儘管事隔多年,但那一天的傍晚,许暮生永远记得他所看到的夕阳景色,以及眼前那一个叫做唐欣晚的年轻女人是多么的美丽。 这里是国立n大的某栋教学大楼的顶楼之上,立身在夕阳西下的暗淡阳光中,唐欣晚穿了一身有些紧贴的白色衬衫和蓝色牛仔裤,一副略显高瘦而不失是前凸后翘的好身材,彷彿比远处天边几分残存的阳光更耀眼,也一如往常地抓住了许暮生的眼睛、有如到了是目不转睛的地步— 而唐欣晚拨了拨头发,从发鬓下露了出来的两边耳朵上,都戴了的红色鋯石耳针,这是许暮生和她不久前逛夜市时送的礼物,正在夕阳残光的一片橙红中、隐约给散发着一点一点的红光。 这时候,许暮生对自己眼里对映出的这个女人身影是欣赏、是喜欢,更是美不可言的慾望—对的,慾望,无论是身体、还是感情上都是,因为他是他的直属学弟之外,也是她未曾真正公开过给别人知道的男朋友,但却没阻碍过许暮生对她投注下去的情与爱,以及属于年少轻狂的彼此、所会拥有过的许多次激情性爱经歷。 而侧过脸看着夕阳西下的唐欣晚没有说话,人,正紧靠在半身高度所及的顶楼边墙之上,在她随手撩拨了、一头随风飘乱当中的黝黑细长发丝之际,也在她回神的弯眸一对之间,许暮生见着了一言不发里带出的那双淡漠眼神,也看见了一丝含怨带悲的无奈情绪,或许,就藏着了她现在之所以会对自己不发一言的原因吧! 「学弟,我说...我们交往多久了?」 「学姊,怎么了?为什么这样问?等等,等一下...我们不是还要一起去吃学校附近的淡江炒饭当晚餐...要不要到时候...」 终于,唐欣晚说话了,并且顶楼上的风势也跟着一停,只见她任由凌乱发丝给盖住了大半的脸蛋是白里参红,加上带点忧鬱的神情是像极了《红楼梦》里走出来的林黛玉、隐约透着一种一碰即碎的病态柔美。 「学弟,认真回答我,拜託了!」 「怎...怎么了吗?学姊?你要说认真的话...如果从你回应我的告白来算,学姊,我们之间...大概是半年多前开始在一起的吧?也就是...6个月又17天吗?」 邀他上来顶楼这里见面的人就是唐欣晚,但许暮生对于她的提问、却有些quot;丈二金刚摸不着脑袋quot;的疑惑,同时,心里也涌出了一些莫名以对的不安与不耐。 「很好,你还记得很清楚呢!学弟...」 「所以...学姊,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们分手吧!学弟!而且...你不觉得6个月又17天,这是一个很棒的数字吗?」 「什么很棒的数字?不对,学姊,你在说什么?什么棒不棒的?我听不懂,为什么?why?今天不是什么该死的4月1号愚人节啊!你说分手...这个玩笑不好笑啊!」 面对疑问,或者更多的是毫无心理准备下的错乱,一来一往的几句对话中,许暮生被突来的心痛和错愕给揪了胸口好几下,他不明白、也没机会明白自己还爱着的学姊...她到底想跟自己表达些什么? 「学弟,我没开玩笑,真的,就像跟你在一起的这几个月的日子里,我真的也很开心...」 「那...那为什么?」 渐渐地,许暮生阻止不了心里的疑问和不甘心给转变成了愤怒,就在愤而举足几个大步向前、直往唐欣晚的身边给靠近之中,他则看到了唐欣晚给予自己的最后一弯浅浅微笑,以及来不及顺着脸庞流下给滴落到顶楼地板上的两行清泪... 「喝啊...呵呵...很抱歉,你在错误的时间,遇到了错误的我,学弟...」 「学姊,不可以!不可以...别这样!!不~不要~唐欣晚!!」 就这样,在许暮生发出了接近狂嚎的凄声叫喊中,突然爬上了边墙墙头和面对自己给往后一倒而直坠摔下的唐欣晚,明明只仅相差了一根手指不到的距离,却还是和许暮生急忙伸出的那隻救命右手,如此毫釐之差地留下了...一个遗憾,一段感情,还有一道道未曾解明过的谜题。 为什么要分手?为什么要跳下去?为什么...来不及让自己的思绪整理出一个明白,许暮生只能跟着眼下心情的本能给纵声叫了出来。 「学姊!!啊—啊呃—」,不知所措地让整个人贴在了顶楼边墙之上的许暮生,在那短短的几秒鐘里,就在那个头上天色转暗为夜晚的这一瞬间过后,低头往下看着什么景象的他,随之而来是双手紧抓着脑袋两侧和无法克制住自己地又哭又叫了起来。 「许暮生?」,然后,在自己理智快到接近崩溃的那条底线之前,许暮生听到了一个声音叫着自己,一个中年男生的声音,也是一个自己再熟悉不过的声音… 第一章:兄与弟 【第一章:兄与弟】 「许暮生?」,听到一个中年男生叫着自己的叫唤声,许暮生微微地张开了眼睛,顶着满头大汗、一边从梦境中坐起身子和醒了过来的他,则在对面所在的另一张鲜红色的顶级绒布长沙发之上,循声望去给看到的人是李夕长—另一个自己...或者是说长得和自己没什么两样、只晚了几分鐘看到这个世界的双胞胎弟弟,也是昨晚收留自己在自家外头住了一晚的大恩人。 「怎样啦!叫我那么大声是要死了喔?嘶...头痛死了...」 「呿!这么兇?又做恶梦了啊?喏,热咖啡...要一杯吗?我刚刚有多泡了一杯...」 「嘶嘶...我的头...好吧!咖啡我要了,那...你今天是不用上班吗?李夕长?」 quot;耳旁轻语音犹在,悠悠醒转是梦中quot;—这话说得没错,等回过神来,许暮生在悠悠转醒的片刻间,他回想起了刚刚做的那场梦,还有因此想起了一个女人,或者该说是一个名字。 而接过杯子和吸啜了几口热咖啡入喉,身体也好像跟着多了几些温暖和水份的滋润后,许暮生才发现手里的白色陶瓷杯子上、有个被一个圆圈圈起来的大树和小孩子在里头玩耍的图案mark—这是他工作的美国新黎暉国际医药及生化科技集团、特地做来送给一些大医院医生的几样赠品之一吧? 「今天早上我调班没看诊,还有...许暮生,别用那种眼神看我!我跟你有心电感应喔!上次你来我家住,就有多带了几个这种杯子给我,我可不是那种会偷带医院公物回家的那种人!你可别想歪楼了囉!」 「呿!李夕长,我有多说了什么吗?根本是你自己做贼心虚在自爆吧?我还心电感应咧!跟你当双胞胎兄弟还真衰!」 「衰什么衰?衰到晚上还要让你在我家供你吃、供你睡?喔~这样子说来,跟你当双胞胎兄弟...确实还真的是我很衰呢!」 「呵,你这张嘴喔!哈哈...哈哈...」 「呵呵...哈哈...」 这就是兄弟吧!虽然姓氏不一样—哥哥的许暮生从了父姓给姓许,当弟弟的李夕长从的是妈妈这边的母姓,但两个男人,却犹如共享着一个脸蛋轮廓和身材,分别坐在两张相同的鲜红色顶级绒布长沙发之上和相互斗嘴之馀,一个不约而同的相视一笑,在两个人之间,就已经足够和对方想法是短暂的彼此心领神会。 除此之外,其实兄弟俩的职业也有些不浅的关联—许暮生本身,就是刚刚说到的美国新黎暉国际医药及生化科技集团的员工,他是在这个国家的营运代表的特别助理,而他唯一的顶头上司,就是那个担任这个国家的分公司营运代表的美国人?麦格辉,一个金发蓄鬍的中年壮汉,年纪大概约略50出头吧! 至于...李夕长,他则是这座首都市的市立第一大眾医院的精神科主治医生,从某个角度上来说,两个人,还有着一丝丝生意往来互动的厂商和客户关係。 「对了,你还要再多睡一下吗?许暮生,还是...需要我这个好兄弟...嗯,好好兄弟帮你准备个早餐吗?」 「不了,谢谢,昨天一晚窝在你家客厅这里、跟帕斯蒙参议员的特别助理,硬是给视讯了一整晚,好不容易才乔好了所有的事情,今天还得赶着回去给那个quot;鸡巴毛quot;的麦格辉打一份报告呢!」 「喔?帕斯蒙?美国的帕斯蒙参议员?手机上的网路新闻有看到...就是这次和美国卫生及公共服务部部长?艾萨克来访的两名同行的美国参议员之一,他也是你们新黎暉那边的人喔?该不会...他们这次来访我们国家,还跟政府这次的5000万剂疫苗採购案有关吧?」 「嘶...我说李夕长,你是政论节目上、那些靠讲八卦消息在爆料维生的名嘴啊?你管这么多干嘛?」 接着,兄弟俩又瞎吵了一会儿,但也一起吃了顿培根煎蛋配吐司的早餐和喝了杯冰凉的匈牙利淡啤酒;而在许暮生洗了个澡、才打算准备离开这里回公司时,他则留心到李夕长家的客厅里、满是红砖裸露在外的工业风墙壁装潢上,又再次看到了曾经看过好几次的一张照片— 那是一张属于一个年轻女人的全身独照:照片中,那个年轻女人的装扮是蓝色短袖连身洋装、黑色腰带、头上戴的白色头箍左侧给绑了个红色蝴蝶结,还穿了一双亮红色圆头鞋和白短袜,关于她的名字…许暮生想了好久才有答案,毕竟...照片中的这个年轻女人,也已经默默地过世了好几年。 而这张照片,正被裱框在一个黄褐色的木头相框里,还刻意地掛在了一面红砖墙壁的正中央之上,好不显眼的抢眼位置,也意味着李夕长对这张照片的重视。 「那个是刘莎莎吧?你...还想念着她啊?李夕长,刘莎莎的那件事情都过去了多少年了啊?」 「哈!许暮生,这样说的话...那你呢?刚刚你做的恶梦里,你又看到了谁?我猜是唐欣晚,你说对吧?」 「......」 李夕长用一句直戳心里的真心话,换来了两人一阵尷尬的沉默以对;但在过了几秒鐘后,叹了一口气的许暮生,则伸手摸了摸下巴的几许鬍渣给接着说了话。 「唉,也许...我们俩都应该去学会怎样放下一个人呢!」 「呵,说的好听,这句话要是给王向晨听到...她应该会有多高兴啊!」 「别...我和她又分手了,暂时...别提她!」 「又?那你们这次打算分手多久?上次...我记得是分手了三天!」 「那就够久了,让我可以暂时远离那个女人三天,我就彷彿在夏威夷度假过了三年...」 「噗~这句话好笑,许暮生,但认真的说,王向晨...她真的很爱你...」 虽然每隔一阵子就会来这里住上一晚,但是许暮生依然看不习惯弟弟家里,这一面面满是红砖裸露在外的所谓工业风的墙壁装潢,加上直接见樑的头上空间之下,就是那几盏led灯泡的灯罩吊灯是要掉不掉的,简直就跟他听到的这最后一句话、一样地令他是浑身感到不自在。 「我知道、我知道,但是...」,一想起昨晚没回家里,那个分手后、说是自己还有东西没有整理带走,而硬待在他家里等他的王向晨...唉,许暮生对于他手机里的line上头,隔天一早就多了17通未接来电和84则讯息,不由得感觉到一阵头皮发麻和不知所措。 但他知道她爱他,唐欣晚离开他之后,也是王向晨陪伴着他走出了、一度自我沉沦的那段既心痛又茫然的荒废岁月,再到后来的大学毕业和当兵、找工作,王向晨和他两个人一路走来的分分合合之间,也悄悄地一起度过了快16次的冬去春来又一年。 那是16年啊!几乎消磨掉一个女人的青春岁月了,如果说她不爱他,那么,许暮生自认他这一辈子里,大概就找不到其他所谓爱他的女人了。 「那要帮你叫计程车吗?你常开的那台车子,不是坏掉了在送修当中?」 「不用了!刚有连络上公司,公司等一下会派辆车子过来接我!」 整理好西装衣裤、穿好鞋子和别上疫苗证,相当注意仪容的许暮生,还是在玄关的鞋柜旁待了一下,犹豫地想着要怎么回覆讯息给王向晨时,对方却心有灵犀地先传了一则讯息给他。 「我搬走了,但我等了你一整晚,你这个没良心的人,我讨厌你!」 呵,许暮生低头看着手机给嗤笑了一声,直觉觉得王向晨应该又是搬去和她的学校同事兼当了称职闺蜜七八年有的叶子老师家给一起住了吧? 「那我先走了,李夕长!」,放下了压在心里的一块大石头之后,许暮生踩着鞋子跺地的声音也轻快许多,并且准备拿着笔电袋子和公事包给开门而出。 「小心点,老哥!」 「呵,除了王向晨,我还能有什么事要小心的?」 「装傻吗?你的工作...新黎暉不是什么有良心的好人好事代表的国际大企业,你知我知,你如果坚持当一个好人的理念做下去,你知道会有什么下场的!」 「......」 回头往客厅里看了一眼,许暮生看见留着长发和戴着眼镜的自己...喔,是李夕长正坐在红色长沙发的位置上,背对自己举起了一个高脚杯示意和做着送别。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发型长短和有无戴着眼镜的差别,也渐渐地不再让他们这对双胞胎兄弟难以被做出区分,相较于李夕长的模样,短发和戴着隐形眼镜的许暮生,看起来是神清气爽了许多。 只是,一大早,就窝在客厅沙发上,一边开着音响给听着交响乐和一边喝着香檳酒做一天的开始,许暮生心里想着、这个李夕长真的越来越会享受人生了。 但他的关心...他收下了,离开他家之前,许暮生也回给了弟弟一个点头致意。 「再见!」,然后,许暮生和李夕长,两个人都没说出来的这两个字,却是彼此都能了然于心的不言可喻。 这就是所谓的兄弟吧!以及...他们之间难以言喻的兄弟情啊! 第二章:小林与小陈 【第二章:小林与小陈】 早上,等回到了首都市湖内区的长胜路上的分公司商办大楼,许暮生是直按电梯上了14楼和快步走进了个人专属办公室—虽然营运代表的特别助理,在公司里的地位,表面上看似并不高,但因为他是能可quot;直达天听quot;、而且只对那位最高boss的麦格辉一个人负责的quot;特权份子quot;,所以公司还是为他准备了一间10坪大小的专属办公室,以及给了他指挥调度其他小助理为他办事的权力,在他的桌子上,甚至还有一台找人过来用的专线电话。 而趁着昨晚和美国人那边熬夜开视频会议的记忆尚未消退,松开了脖子上的领带束缚后,许暮生在自己的黑色牛皮旋转椅上一坐定,立马就是一边打电话叫人找了两个能信任的小助理过来,另一边在打完了一份4张a4纸的英文报告之后,就在等人过来的空档之馀,已经做完了一遍校正和修改文句的动作。 「小林、小陈,你们在做什么?为什么要让我等这么久?」 连头都没抬的颐指气使气态中,许暮生一边再次把英文报告re过一遍,一边则对眼前一高一矮、一胖一瘦的两个年轻人小助理提出了疑问,语气中满是不以为然的不耐烦。 「暮生哥…你也帮帮忙,我们刚从业务部经理那边被叫过来,今天早上9点一上班,我们就开始忙着…」 「好了!好了!小陈,小陈...嘘!嘘!听暮生哥说话…」 「嗯…嗯…」 工作上,许暮生倒是一板一眼的保守官僚型的那种人—他讨厌藉口和理由,他尊重一个人的标准、永远是看他能扛多少责任和做多少事,比如眼前这两个都是20几岁的年轻人是小林和小陈,如果刚刚相对多话的小陈,能够学会什么时候该闭嘴安静,他或许就能跟小林一样、得到他给予他们最基本的尊重。 而小林就是颇諳此种和人相处门道的年轻人,当他出声示意完、身边情绪有点激动和身材较为高瘦的小陈该保持安静之后,许暮生也看见相对矮胖的他马上给了自己、一个不亢不卑的客套微笑,并一边暗自多看了小林几眼,又一边接着咳了几声、顺着小林给的下台阶给把话说了下去。 「就是这样,小陈!明白了吗?多跟小林学学…」 「我…暮生哥…」 「嗯哼!然后,废话我就不多说了,你们两个手上的事情都先搁一下,郑经理那边我会打声招呼的;对了,等一下的早上,立法院要召开临时会来讨论政府这次有关新型线状病毒出血热、最新一批5000万剂疫苗的採购案,你们都知道吧?」 「嗯…我们知道…」 「是啊!这是很大的一条新闻,我们国家应该没有人不知道吧?」 听到这里,小陈和小林对看了一眼和简短做了回应之中,两人并且露出了一脸狐疑的神情—而看了他们反应的许暮生,也很快地就把重点带了出来。 「拿去!这里有我们新黎暉集团掌握住的39位立法委员的名单和资料—不管执政党的,还是反对党的都有,一人一份,记得戴上我们新黎暉的识别证进去里面旁听,即使...你们这种事不是第一次做了,但这次...我要你们确实全程盯场给他们适度的压力,提醒这些立委诸公他们拿了多少好处,就要替我们新黎暉做多少事!」 「那为什么你不自己亲自去?我是说…暮生哥,我们都知道…他们那群人啊!每个都是鼻子长得比眼睛高、直觉是用鼻孔看着我们这种小咖在说话的人,哪里是...啊!我是说...你亲自去的话,不是效果会比较好吗?」 「暮生哥,小陈这次说的话挺有道理的,他们都是你直接做quot;连络quot;和掌握住的人,而且这次又是个超级大案子…」 「好了,够了!」 工作上,许暮生就是一板一眼的保守官僚型的那种人—他讨厌藉口和理由,只是小陈刚刚说的那番话也有些道理,也使得他难得开口解释给了个理由。 「你们说的没错,但有可靠的消息告诉我、廉政署那边已经有人盯上我了,我再这么明目张胆地去议场盯场,不就自己想不开地要去送人头?而这里就说白了吧!你们是nobody,要查什么也不会查到你们身上,所以…你们就放心去吧!」 「可是,暮生哥,我们还是觉得…小林,你说话啊!」 「不是,暮生哥,这次…真的要不要再考虑一下?」 「嗯哼!」,听到小林和小陈是一大堆意见没完没了,简直跟王向晨对自己的嘮嘮叨叨有的比,许暮生微微一慍地是动了气,「那么,你们可以不去也行,只要告诉我…连这么简单的一件小事都做不到,你们…到底还有什么理由,可以在新黎暉这里工作下去…」 「这个…我们不是这个意思...」,终于,小林和小陈终于是安静了下来,他们也明瞭许暮生虽然名义上、只是他们这一群小助理的头子吧!但实际上,他能直接影响到最高boss的麦格辉的不少决定—包括可以让他们这两个小助理、随时就打包东西回家去吃自己,就某个程度上来说,许暮生,他甚至比这家分公司各部门顶头上司的经理们、都还要来得更有权力。 如果用成语来说,许暮生或许就是这句「狐假虎威」里的那头狐狸吧?只是,他还是一头能够掌握住老虎心思的能干狐狸,可说是骑在老虎身上的狐狸了。 「现在的年轻人啊!真是越来越不像样了啊!意见真多…比能做的事多更多啊!」,等小陈和小林两个人一走和把自己办公室的白色木框玻璃门给带上,许暮生是立马有些疲累地往背后的黑色牛皮旋转椅上给一个放倒躺下,他累坏了,一边用双手掩住脸给磨蹭了好几下,一边照着自己弟弟李夕长的建议、反覆用鼻子吸气和嘴巴吐气给来上20回后,才又恢復了点精神地在皮椅上坐起身来。 「暮生哥吗?麦格辉先生找你!请你到他的办公室一趟!」,是麦格辉的老秘书?顾姐打来的电话—早上10点15分,看了办公室墙上掛鐘一眼和掛掉电话后,许暮生先起身把自己乱丢的黑色西装外套掛好在衣帽架上,才拿着刚修正完又印了一份的纸本英文报告给走出了办公室。 「早安!小球!」,在关上办公室的白色木框玻璃门之前,许暮生也不忘跟一小盆放在门后木头柜子上的球状仙人掌打着招呼—如果没记错的话,这是一盆quot;g属仙人掌quot;的緋花玉,而每年开一次花的花开景緻,总是让许暮生忍不住拿起手机给多拍了几张照片和贴上去fb和ig。 「学弟,我们叫它quot;小球quot;好不好?」,许暮生想起了小球的名字故事由来—十几年前的这一小盆球状仙人掌,也是许暮生和唐欣晚、所一起种的第一棵植物。 只是,十几年后,那个唐欣晚已经不在了,许暮生却仍旧照顾着小球,并期待着它每一年一次的红花绽放景象。 「匡噹!」一声,当许暮生把白色木框玻璃门一关上,他的办公室也跟着安静了下来,透过百叶窗微微敞开的缝隙中,一道道穿透进来的早晨阳光落下,则格外显出了孤单一盆的小球,它所呈现出那一种孤芳自赏的寧静。 第三章:麦格辉 【第三章:麦格辉】 上电梯到了15楼,许暮生花了快1分鐘的时间,才从电梯口走到了、麦格辉他那号称有100坪大的办公室门口外—那里有两扇雕刻华丽的暗红色沉重木板门守候着,听说好像是用桃花心木的高级木材做成的样子,但比起安全考量,这两扇木门的存在,许暮生更相信是出自于麦格辉对自己身份的彰显和矜持。 听说麦格辉是最早到北美开垦拓荒的那一批英国贵族的后裔,他的某一个军官祖先还领兵跟美国国父?华盛顿打过仗;几经时代流转,说起麦格辉的血缘关係,还是新黎暉集团创办者?罗彻斯特家族的远亲。 而跟门口外的木头桌子后方坐着的蓝色制服警卫?老鲍给打过招呼后,老鲍继续低头看着他手上摊开的报纸,许暮生则选了两扇门上的各自一只金辉色狮头门环中的右边那一只,稍微用力地给抓着门环扣了几下,就像是按了电门铃那样的效果。 许暮生又再等了几秒鐘过后,两扇木门才缓慢地打开,站在门外的他也跟着走了进去,而两扇木门,也又缓慢地自己给闔了起来。 「goodmorning!我亲爱的小助理先生,你今天好吗?」 「我很好,你也好,麦格辉先生...你现在...方便吗?」 走在办公室内、一地黑白方格相间的灿亮地砖上,许暮生还是忍不住多瞧了几眼、那一对左右一公一母的黄铜鎏金狮子雕像的迎宾摆饰;而才走到了数公尺长的百花图案屏风挡着的办公室正厅里,只见头上的那副水晶吊灯好不富丽堂皇,简直就像是从某家欧式豪华大饭店给拆下来再装上的一样。 而许暮生会这样问的原因,则是看见麦格辉的人,则正待在一大片落地窗前在玩着高尔夫球的推桿—只见麦格辉站在一条人工草皮球道的一端,仔细地两手握着铁桿给轻轻一推之后,一颗小白球则飞快地滚过了人工草皮球道,一路往另一端的洞口给直奔而去,并且在洞口周围盘旋了几趟后,才渐渐地停在了洞口外的几公分不远处。 「goodshot!你有看到吗?小助理先生?」 「有,麦格辉先生的推桿技术又进步了,但是...我现在想跟你讲别的事情...」 「喔?是我想知道的那件事吗?」 发出一句问句后,麦格辉停下了手中的铁桿和动作,而看着金发蓄鬍和身材壮硕的他,穿了一身夏威夷衫和白色短裤的装扮,并且站在了一大片落地窗给透进的灿烂阳光照耀下,真的是有别于现在10月秋天景象的一身夏天气息,直让许暮生想订上一张机票飞去泰国普吉岛,还是帛琉之类的热带小岛地方给度假去。 「嗯,你这次猜的没有错,而这不就是你找我过来的原因吗?麦格辉先生?」,许暮生讨厌回答对方明知故问的问题,但可惜麦格辉正好是他顶头上司,他也只得陪他玩上一回问答游戏。 但即使性急地想和麦格辉直接切入正题给说起话,许暮生却仍然不自主地分心看向了、跟在麦格辉身边的两朵充满异国之美的quot;美人花quot;身上— 「jennifer、kate,youcangoin...now!please!」,这间偌大的办公室正厅里,可不是只有他们两个大男人待在这里—就在水晶吊灯下的玻璃茶几边,许暮生看见了jennifer、kate,这两个赤身裸体的年轻外国女人,则正坐躺在用海南黄花梨木做成的高贵木头长椅上,舒服地晒着从整片落地窗外照射下来的白灼阳光,就像是做着室内版的日光浴一样。 jennifer这名字,许暮生记得是属于其中那个黑发绿眼的拉丁美洲裔美女,她,应该来自美国的纽奥良吧? 而kate...标准的金发蓝眼美女一枚,听说是从美国洛杉磯来的年轻白人女孩。 「ok!baby...」,听了麦格辉的要求,jennifer一起身,一身漂亮的古铜色肌肤和凹凸有致的c罩杯好身材,不由得让许暮生为之侧目地看呆了一会儿。 「fine!wego!」,而胸前一双d罩杯大奶子的kate,也是不惶多让的白人美女体态和有着一张五官立体的标緻脸蛋,在她毫不在意地全裸走过了许暮生的身边时,许暮生还闻见了一股淡淡的香水味,一种可以让男人大脑暂时停下来思考的香水味,简直就是天生有的一种无形的...魅惑? 而许暮生的身高是178cm,在这个国家的成年男人中,身材算是瘦高结实的,但在175cm的jennifer、172cm的kate给走过身边和进到里头的小房间时,许暮生却还是有了略显变矮了一些的错觉,并有点吃惊于她们后来轮流往自己脸上是送上咸湿一吻的挑逗,不管她们是有意、还是无意之间。 「哈囉?小助理先生?这两个女人...你喜欢吗?」 「呵,别开玩笑了,她们俩...不是我能碰的女人吧!但麦格辉先生,比起聊到你那两位美丽又热情的女朋友,现在...我们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说吧!」 收敛起神色和一语带过的面红脸赤,重新把心思从两个美女身上找回来的许暮生,则是把手上拿着的英文报告给递了过去。 「你是说...你们的立法院正在开临时会的事情吗?你应该有什么安排吧?」 「当然是有的,但是...另外一件事,才是要跟你报告的重点...」 伸手递出了手里拿着的纸本英文报告后,许暮生则跟着拿了报告的麦格辉脚步,两人坐在同一张海南黄花梨木的木头长椅两端上给说起话来。 他们说起了这个国家政府这次的新型线状病毒出血热、新一批5000万剂疫苗的採购案,新黎暉已经是势在必得的一切如何佈局。 再来是说到美国政府高层的艾萨克部长和两位参议员一起来访的安排—有了帕斯蒙参议员的暗中相挺,也许能让新黎暉集团和这个国家政府达成更多有利于己的交易或协议? 「goodjob!小助理先生,说实话,我在外面有听说、你收拢执政党那三个难搞的重量级立法委员的手段,连me...也要甘拜下风了!」 「没什么,交朋友嘛!不外乎是投其所好和供其所需而已,一点都不难,只要你有心先做好情报战的打算...」 「喔?那我呢?小助理先生,你又觉得...目标换成是我呢!你又会怎么收拢我麦格辉呢?或者是该说...我现在有什么需要和慾望是弱点呢?me...很好奇呢!」 「这个问题...我该认真地回答你吗?麦格辉先生?」 比起许暮生常有的谨慎深沉,老是轻浮地开着玩笑的麦格辉,总是让人无法判断、他藏在言语中的心意是孰真孰假?但这也显出麦格辉意在言外的另一种城府深沉… 只是,机不可失,过去几年的相处中,许暮生也明白让自己一个小助理大权在握的麦格辉,或多或少是对自己有所怀疑的—那么,这个稍纵即逝的机会里,许暮生是否该顺水推舟、一把让麦格辉对自己是刮目相看和更加地信任有加? 不过,要是失败了呢?麦格辉...又会怎样看待自己呢?许暮生的心里,也不禁因为这一个问题、而选择多想了好几秒鐘的沉默。 「那...既然麦格辉先生有兴趣听,我可就明说了...你要的是我们新黎暉集团的总裁?罗彻斯特先生的另眼相看—比起在我们国家,或是一样到日本和欧洲的分公司给身居高位,你更想去的地方,其实应该是...我们新黎暉集团在美国纽约总部里的一席之地吧!」 「喔?真的吗?所以...我现在最想要的...又该是什么呢?」 「呵,不是什么,而是该做的事—第一步是拿下这笔5000万剂疫苗的採购案;如果真的水到渠成给成功了之后,再来就是btas-520和sm-987、有关这两样新药的后续秘密试验...」 「嗯...我有点渴了,你...要一起来一杯威士忌?ok?」 话说到一半,起身倒了两杯美国的波本威士忌和交给许暮生其中一杯酒后,坐回木头长椅上的麦格辉,则是一脸若有所思地看着许暮生接下来的回应。 「howdoyouknow?我是说...你凭什么觉得我会这么想的?」 「很简单,帕斯蒙参议员,你曾经说过自己和他的亲戚关係...」,摇了摇酒杯里的浑圆冰球给带着酒水滚了几圈后,许暮生才喝下了第一口威士忌,「以他和现任美国总统的多年老友交情和连任多年累积下来的政治份量,你会想打出帕斯蒙参议员这一张好牌到檯面上,绝对是想透过政治层面来稳稳妥妥地拿下这笔5000万剂疫苗採购案之外,也隐晦地告诉了大家:你可不打算在我们国家...就是什么都不做地养老到退休...」 抿着嘴,麦格辉放下了酒杯和躺回了椅背上,改而一脸严肃地看着许暮生,接着再提出了一个问题— 「你真聪明,小助理先生,那你觉得...我会成功吗?」 「有我在,成功机率有87%吧?」 在这个国家待久了,麦格辉也能听出了quot;87%quot;的数字涵义—这是一种讥讽,也是半带委婉的提醒吧? 「但前提还是...你不是曹操或是朱元璋,你有听过歷史上的这两个人吗?麦格辉先生?」 「iknow...曹操或是朱元璋,很会猜忌多疑、又讨厌属下的人比自己聪明和厉害的皇帝主子嘛!那么,你知道得那么多,那你会担心我有想要...找人替我杀人灭口的考虑吗?」 「说真的,我有想过,所以...我会好好珍惜你动手之前的每一天的!」 玩笑般地自嘲,却是一种令人认真以对的勇气,麦格辉也是在商场上打滚多年的一隻老狐狸,但他却是第一次感受到...什么叫做看错人的心生大意。 而最后一口给喝乾了杯子中的威士忌后,带着一点酒意的许暮生,用力地把空酒杯给放回了玻璃茶几上,并且将微醺的眼神看向了一脸冷峻的麦格辉。 他知道、眼前这个穿着夏威夷衫在上班时候玩推桿的金发蓄鬍老头,可不是个花花公子的笨蛋而已,他有野心,也有实力,而他需要自己,同时,自己也需要他,彼此就像是相依相生的海葵跟小丑鱼。 「虽然对你有过疑问好几次,但直到今天,我才总算是第一次真正地认识你呢!许...暮生先生?我的小助理先生,哈!你要再喝一杯威士忌吗?」 「彼此彼此,麦格辉先生,但威士忌...就不用了吧!如果大家都真正瞭解了对方,那能不能给我一点...你相信我的诚意呢?比如...你保险箱里的那一张quot;东西quot;?」 「喔?什么意思?难道你是说...从美国纽约总部传过来的那份文件影本?你的消息...是从哪里来的?」 于是,一个疑问盖过了一个疑问,各自怀有心思的两个人,却不约而同地把话题焦点摆在了一个牛皮纸袋—里头只放着一份文件影本,但后来则被许暮生带走,并且当成了之后和位高权重的卢部长见面时,他聊表心意的一份贵重见面礼… 至于...这次的坦诚相对之后,许暮生和麦格辉,他们俩的内心里在想什么?那又是另外一件事情了。 第四章:卢部长 【第四章:卢部长】 卢汉生,卫生福利部部长,在这个新型线状病毒出血热疫情大爆发的当下,身居举国以对的防疫第一线事务的指挥调度者,又是一切对应决策措施的决断者来说,简单地说他是quot;位高权重quot;的一语概括,倒是一点也不为过— 他一句话,能可撤掉了地方县市自行规定的强制快筛法规和罚则,理由是统一事权为中央决策层级,地方要是自行其政,只是徒增错误讯息来困扰防疫判断,更重要的这叫做「违法」行为—违反「重大传染病紧急应对及防治法」,暗批县市长是在带头犯法和扰民而已。 他一句话,就让国内某富商牵线引入捐赠的200万剂欧洲的dnrt疫苗到不了,理由是少了欧洲原厂的一张授权同意书,无法让政府确认引入捐赠的疫苗品质和数量;但没多久,却能看见政府接受从日本引入捐赠的10万剂简森疫苗,不但未曾明说品质来源,也一样少了一张授权同意书,唯一不同的是多了好几个、可以让老百姓们感恩戴德的政府官员名单。 他一句话,更又重新定义了「校正回归」的用法,可以把政府每天公佈的防疫数字,通通当作成语「朝三暮四」里的餵猴子食物份量那样不说,更一脸诚恳地让老百姓们要多体会、政府如何避免大家心理恐慌的用心。 但是…bullshit!所谓的「官大学问大」,应该就是指这样子的意思吧!而相对于一般老百姓们可能会厌恶和痛批的官僚作风及评价,许暮生却比意料中地喜欢这个卢汉生、这个卫生福利部部长,也是等一下要见上一面的对象。 毕竟,比起没有能力又做事畏畏缩缩的二三流政客,许暮生看多了;但卢部长这样出色的人才,有这个能力和胆量去做出「指鹿为马」这种事的他,不愧他有个「顺我者生」部长的称号,也才是许暮生他和新黎暉集团所该投资的政治对象。 于是,在接到了卢部长的司机给拨来的电话后,出面前,许暮生还慎重其事地检查了、一起带上要给卢部长的两份quot;见面礼quot;。 而早上10点50几分,许暮生叫了一部计程车到了约定好见面的motel,先行一步到了202号房的房间里之后,他才后怕地回想起刚刚和麦格辉之间的剑拔弩张。 虽然有点带着酒意的衝动,但刚才出乎意外的摊牌以对和惊喜收穫,却也许能让接下来和卢部长的见面给变得有趣多了—如此在心里想着的许暮生一边打开了冰箱,一边则扭开了里头的一瓶矿泉水瓶盖,咕嚕咕嚕地猛灌了好几口矿泉水入喉的压压惊。 不管如何卢部长是怎样的角色,他等一下都必须拿下卢部长,如果有卢部长的暗中支持,利用这个时间点,他可以让新黎暉集团在这个国家做到更多事,这样子,他这个小助理和大boss?麦格辉的结盟,也才能走得更久更长远。 只是,在那之前,早上刚刚一直忙着工作、而被许暮生忽略掉的手机里,line上才过一阵子累积下来的一堆待回讯息之多,简直多到了是不忍直视的地步。 没多久,根据卢部长的司机最新传来的line讯息,许暮生还有大概5分鐘的空档时间,可以处理一些手上待回的讯息或未接来电。 像这样出门后,彼此才随机决定要见面的motel,就算让人跟随给找到了见面的地方,但来不及让人做下监听或是偷拍见面情形的佈置,甚至可以直接找人在门口做留意外,也是许暮生和卢部长等重要人士找到共识、一个相对安全的见面方法。 而坐在房间的床舖上,随便用房间的廉价茶包给泡了一杯热茶,放在嘴边喝着解渴后,许暮生很快地把未读待回的讯息和未接电话给看了一遍。 现在,还有3分多鐘吧!刚刚听见202号房的电话、突然在响了三声后自己掛掉是个暗号,想必...卢部长应该已经到了隔壁的204号房了吧? 「许暮生,晚上要不要一起吃个饭?」,第一则让许暮生在意的讯息是李夕长传来的—好吧!因为看在兄弟一场的份上,许暮生只有删掉了李夕长的这则讯息而已,谁叫他是完全让人不感兴趣的一对一吃饭对象呢?说真的,又有谁想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吃饭啊?抱歉囉!无缘共度晚饭的复製人兄弟。 「你在做什么?怎么一点都不关心我?」,然后,一看见一连传了20几则半带质问的讯息,许暮生想也知道绝对是王向晨本人传的无误,而看她火力四射的讯息攻击,好吧!感觉她的身体是健康无碍之外,许暮生也立马决定是假装无视过去的已读不回。 「学长,今天下午约好了,不见不散喔!」,还好有叫学妹?孙晓安她记得传讯息提醒自己,要不然许暮生大概就忘了、下午和她约好要出去跑步的事—而许暮生想了一下之后,他简单地回了个「ok」和补上了个爱心图案的贴图,也逐渐想起了几天前、自己和这个大学学妹约好了要见面的事。 「好吧!该走了!」,大概看过了所有未读讯息和未接来电一遍,自言自语的许暮生把手机留在房间充电后,就一个人离开房间到了二楼走廊上,并且伸手敲了敲隔壁的204号房、位在二楼走廊上的逃生门后,便站在门外等着对方开门的回应。 然后,在一两分鐘的等待结束后,许暮生就消失在二楼走廊上,同时,只见有一道门是开了又赶快地被关上... ****** 「小兄弟,虽然我们是第二次见面了,但我还是不习惯和一个大男人约在motel开房间见面,但…好吧!你说话吧!今天见面想谈些什么?你大概还有15分鐘的时间,等一下...我也得出席参加这次立法院的临时会...」 关上门,回头坐在床铺边缘上的卢部长,虽然是医生出身的背景,但却没有印象中的医生的斯文气质,直接了当的豪迈直爽和有些粗旷的中年男人外型,反倒像是许暮生比较少接触到、那种黑道老大给人的江湖气息。 而房间里,不见卢部长的随扈和司机,应该都是被叫下去在车库里候着了吧? 「卢部长,那我就直说了,关于政府这次5000万剂疫苗的採购案,我们新黎暉这边是要定了!」 「喔?小兄弟,你能代表新黎暉说这种话吗?那就代表上次你开出来的条件...现在是有了可以超越欧洲的dnrt、简森和qz这几家大厂疫苗的新改变?」 「有的,卢部长,我们新黎暉集团的莫奈莱二代疫苗的品质之好,算是全世界都有目共睹之外,我们...还愿意给予我们国家政府...一个别人都做不到的承诺!不管是欧洲的dnrt、简森和qz,还是巴西新出来的威克猛疫苗都是...」 搬了张椅子坐到了卢部长面前,许暮生打开了房间里的电视当作背景音,以免真的有什么监听装置的话,还能够混淆一下监听到的谈话内容。 而落在50几台频道的一家新闻台画面上,一个留着捲发和上着大浓妆的女主播正好也在报导着、今天早上才刚开始的立法院临时会的新闻。 但两个人的目光,却都聚焦到了许暮生拿的一个牛皮纸袋上,里头则是装了一份纸本文件的影本,单薄不过的几张纸,却可能影响到一笔多达几十亿美元起跳的疫苗採购案的未来。 「这是...疫苗製作的授权同意书?」 「没错,我们新黎暉集团的美国纽约总部...前几天悄悄传来的秘密文件影本,本来...麦格辉并不打算这么快就亮出底牌的,但与其再拖下去的夜长梦多,我们还是决定要儘快拿下这笔5000万剂疫苗採购案...」 「但…你知道这代表什么意思吗?小兄弟?」 「我知道,如果没有原厂的疫苗现货可以给你们,我们新黎暉集团将同意你们指定本国药厂来配合生產供货,以及从美国那边派出专门团队指导你们製作出、每一剂都合乎我们原厂品质标准的莫奈莱二代疫苗,好来对抗新型线状病毒出血热的大流行疫情...」 「是啊!好消息啊!这样一来,不但少了跟美国原厂那边、得要有冷链控管需求的往来运输成本和时间,这对于我们国家的国產疫苗製造技术...也绝对是种获得成长的机会啊!但...你知道的,共和国那边...」 「共和国?当他们打算自己开发出第五家的国產疫苗时,我们新黎暉集团就已经明白共和国那边、将会是一个看得到而吃不到的市场了!」 虽然再过一两年,与这个国家始终保持隐形敌对的共和国的人口数,可能会被同样已有19亿多人人口的印度给超车赢过,但人销平均逐渐上抬到追上欧美大国水平的共和国,却无损于已经跃居世界第二经济大国该有的同等消费市场,也是现下各家欧美药商都梦寐以求的一处新战场、也是一块新的特大号滴油肥肉来。 「说真的,小兄弟,我还真的很难相信你说的话,为了我们国家…你们甘愿冒着得罪共和国这个庞大市场的风险?」 「总之,卢部长,我们有我们的考量…两天后的晚上,带着这份合作备忘录,在广陵路上的帝国皇冠大饭店里,我都有安排好了,帕斯蒙参议员,很乐意亲口告诉你和你背后的老闆…我们新黎暉集团暗地盘算的考量是什么?」 「是吗?连那个帕斯蒙参议员也…」,收下了许暮生另外给的一只牛皮纸袋,卢部长好奇地抽出了里头的一份文件看完后,只见他左边眉头微微一挑地把话说了下去,「但是…我很难相信你,你…是怎样做到一手遮天的?还是…这一切,其实都是麦格辉的主意?」 面对卢部长的疑问,许暮生笑而不答地往后伸了个大懒腰和吐了一口大气;此时,在他背后的电视萤幕上,则报导着一起有关中东库德族的起义战争的国际新闻。 「但是,卢部长,说到你很难相信我这件事,其实…我也是呢!」 「嗯,你说什么?小兄弟?」 而重新坐挺了身子在椅子上,许暮生嘴里突然窜出的这句话,一下子是让卢部长给愣了一下。 「不明白是正常的,位高权重的人,十之八九都是开记者会用的读稿机而已,真正在做事和解决问题的人,通常不是这种人...而你也是吗?卢部长?」 「你...你想说什么?小兄弟?」 许暮生的疑问,其实更像是一种挑衅;但可能出自于好奇心吧!这也让脾气一向好斗易怒的卢部长,难得地保持心情平静来等待许暮生的下一个问题。 「没什么,就一个问题,卢部长,请你告诉我...什么是新型线状病毒出血热?」 「哈啊?你是认真的?剩下不到10分鐘的时间,你要听我帮你科普一下、什么是新型线状病毒出血热?」 「是的,我是认真的!」,弯下身子,把两手手肘枕在两脚的膝盖上后,许暮生双手十指交叉给撑着下巴地注视着卢部长,眼神里是一点笑意都没有的认真与严肃,「我要确保新黎暉将来会长久合作的对象,不是一个没了部下和网路,脑袋里就一无所知的空心草包—最好能...清楚明白和有能力平息这场新型线状病毒出血热的混乱,我和新黎暉...真正需要的是这样子的国家英雄!」 「这就是你...或者是说新黎暉给我卢汉生的一个考试?即使答案是google一下就有?」 卢部长伸手搔了搔自己黑白参半的平头短发,露出一脸不可置信的神情回应着许暮生的同时,则有别于许暮生的正经八百,反倒跟着双手往后撑住床铺地放松了自己的坐姿。 「是的,卢部长,而且...你只有一次机会!」 「......」 然后,房间里,两个人之间,出现了大约有几秒鐘的沉默。 第五章:新型线状病毒出血热 【第五章:新型线状病毒出血热】 「是的,卢部长,而且...你只有一次机会!」 「......」 许暮生的话一说,房间里,两个人之间,出现了大约有几秒鐘的沉默。 「真是严格呢!让我想起了读大学时候、曾经当过我一科的顏教授呢!」,打破沉默,先开口说话的人是卢部长,「但我也很怀念以前、那种一直战战兢兢的心情在应付考试的感觉呢!」 「.......」,但许暮生的一言不发,则让卢部长有点自讨无趣地抿了抿嘴巴。 然后,接下来的这段、有关新型线状病毒出血热的科普知识,则在卢部长的嘴里给流利而又无趣地说了下去。 简单地说,新型线状病毒出血热的病毒体,可以透过水、空气、体液交换和动物媒介—比如蝙蝠、狗、老鼠和猴子等动物带原传染,两年多前开始疫情大爆发的起源地,who和大多数学者专家们,都认定是位于南美洲?哥伦比亚的东南部热带丛林地区。 因此,最原始的病毒体,一般认为是哥伦比亚的r1和r2病毒,但随着时间过去的脚步,其他的变异种病毒株,也不断开始出现,比如较早一点出现的有:英国的c3、美国的c4、印度的z5、共和国的z6、日本的s7、韩国的s8等几种变异种病毒株之外,光今年出现的,还有俄罗斯的w9、莫三比克的w10、澳洲的e11、摩洛哥的e12、爱尔兰的e13和e14,最后,还有沙乌地阿拉伯的g15和墨西哥的g16。 至于常见的发病症状有:第一期—容易破皮出血、鼻孔渗血、肌肉痠痛、头晕;第二期—流鼻血、常见微血管爆裂、容易疲倦、嗜睡、噁心、食慾不振、眼球充血;第三期—发烧、剧烈盗汗、咳血、上吐下泻、呼吸困难、出现幻觉;第四期—持续性高烧、七孔流血、全身抽搐、出现攻击性,最后併发多重器官衰竭死亡,整体来说,最快曾有发病1天内死亡者案例,但大部份发病死亡者、则是在发病后15-27天内死亡居多。 然后,卢部长说到了目前的国内疫情:我们国家的感染者已有153万4600多人,并且造成了10万2800多人死亡,整体发病后致死率大约为6.7%,病患大多是感染美国c4、共和国z6、日本s7、韩国s8等四种异变种病毒株,约佔了全国患者人数的91%以上。 「卢部长,你背得很不错,至少...有60分及格,只可惜少了疫苗和治疗特效药那部份!」 「特效药和疫苗?这不是你们新黎暉的人该懂的本门本科?」 「所以,卢部长,你承认自己对这方面一无所知?」 「当然不是,小兄弟...」,看了电视萤幕上的赌博机台的手机游戏广告一眼,可能觉得吵吧!卢部长起身拿了遥控器关掉电视后,觉得口渴地喝了几口冰箱里摆着的运动饮料,「目前还不见有效的特效药,对吧?小兄弟?但说起疫苗的话,你们新黎暉的莫奈莱第二代疫苗,可说是当今世界上数一数二的优质疫苗吧?」 卢部长说这话不是巴结,现今全世界已知共有19种上市疫苗,首推一指的是美国新黎暉集团的莫奈莱第二代疫苗,也是普遍公认最有效的疫苗,其保护力一年内可以达到97%以上,两年内仍然可以有81%以上;相对保护力效能最接近的其他疫苗,则是共和国的清康n-5号疫苗,一年内可以达到93%以上,两年内仍然可以有76%以上,至于几家欧洲医药大厂的dnrt、简森和qz等疫苗,也依然是立法院正在讨论政府採购新一批疫苗一事中,所要讨论的主要採购方向之一。 而看着卢部长在9分鐘内、依约说完了他对新型线状病毒出血热的一切认知,许暮生则是露出微笑地给了他几个稀稀落落的掌声,听起来竟有点嘲讽的意味。 「说得还行,我给你有90分吧!卢部长,那问一个题外话...你对我们国產疫苗有什么看法?」 「你问我?小兄弟,同是业者的一员,你知道的内幕应该更多吧?不妨由你告诉我这个卫生福利部部长吧?」 「呵,这样啊!那听说...尖端联合的最后一期临床试验数据,现在是10月的话,大概要到今年12月中才会解盲,而成功和失败的机率...大概是一半一半吧?」 「嘖嘖...那跟我掌握到的讯息差不多呢!看样子...尖端联合那边是没办法期待了吧!」 尖端联合是国内最新一家冒出头的医药及生化科技公司,也是目前国内推动国產疫苗的最大力量,市场上普遍谣传的消息里,尖端联合据说投注了多达10亿元上下的资金在疫苗研究之中,那是可以换算成3000多万美元的一个庞大数字。 而如果新黎暉拿下了政府这次的5000万剂疫苗採购案,尖端联合即使后来12月中的最后一期临床试验数据解盲成功,但也恐怕得面临疫苗有望之后,仍旧是血本无归的一场空。 「卢部长,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这次见面是相谈甚欢,因此,我有为你准备好今天的另一个quot;见面礼quot;,请你看一下床上的枕头下面吧?」 「什么东西?这么神秘?」 「古巴雪茄,cohibamuduro5的顶级货,外头一盒要价840美元,希望你还喜欢...」 「......」 没多久,卢部长果然在床上的枕头下、找到了一盒cohibamuduro5的古巴雪茄,查看了一下盒子里的东西是顶级货无误后,但卢部长却一点也开心不起来— 他喜欢抽古巴雪茄的事,身边也没几个人知道;而今天的见面的结果,应该连他自己心里也没一个底,但许暮生却在事前、就已经为他准备好了这份quot;见面礼quot;,显然已经掌握住他自己的心思和事先就确定了见面相谈的结论。 「小兄弟,谢谢了!」,卢部长压住心里的诧异地看着对方这个年轻人,他终于明白了、许暮生之所以能代表麦格辉这隻老狐狸,出面跟他在这里见面,自然有他令人折服的自信和能力。 「那再见了,卢部长,你的随扈也差不多该上来找你了!」 「等等,你是叫...许暮生吧?我想问你一件事!」 「喔?好吧!如果没耽误到卢部长你的时间的话,我也会尽量回答你的问题!」 从椅子上起身,一边整理衣装仪容、一边往这房间的二楼逃生门离开的许暮生,却意外听到了卢部长叫住自己和紧接提出了一个问题— 「小兄弟,你的双手替新黎暉做了那么多的骯脏事,黑的、白的都有份,但凭你的能力要去坐一个待遇更高、环境更安全的位子也不困难,那你...为什么要为新黎暉做到这样?是因为钱吗?」 「不是吧?我不缺钱...」,突如其来的问题,许暮生倒也依约给认真思索过后地做着回答,「这几年,我私下靠买卖股票和基金,自己也赚了不只一桶金—我说我几个银行户头里的钱,加起来有超过3000万元,你相信吗?卢部长?」 「我相信,你应该有这样的赚钱能力和门道消息,那你...到底又是为了什么?或者是说...你想要的是什么?」 「我吗?我...到底又是为了什么?我想要的是什么?」 忽然,许暮生的脑袋彷彿是被人用砖块砸了一下的感觉,在一阵晕眩感的衝击中,他好久没有过地开始整理着自己大脑里的想法,只因为这一个不曾有人问过他的问题。 他...到底又是为了什么理由,或是他想要什么,所以才让他自己变成了现在的这个许暮生? 16年前,一个他认识的女人告诉他、一个男人之所以伟大的地方,就在于他能扛多少责任和做多少事,她的话语,也使他第一次想成为一个伟大的男人。 12年前,另一个他认识的女人的悲伤和眼泪,彻底让他明白了这个国家最缺少的、就是救人一命的医生与药品,那也是用钱买、也不见得买得到的一件事物。 8年前,又一个他认识的女人目睹了他的无能为力,并且点破迷津地告诉他、借用别人的力量,也可以成为是自己的力量,让力量就是单纯的力量,不再区分所谓的善与恶、对与错。 然后呢?到头来,自己又是为了什么给做了这一切?又是想要什么而成为了现在的自己? 「小兄弟?小兄弟?」 「喔!抱歉,卢部长,我在想事情...只是啊!我是个贪心的人,想要的东西太多了,甚至多到连我自己...也许都不知道当初最想要的是什么了!」 刻意别过去和低下头的面容上,许暮生不由自主地露出了一个苦笑,但他没有让卢部长看到,对于一个流于表面之交的对象,许暮生并没有让他了解自己心思的打算。 「好吧!真心话时间也该结束了,小兄弟,那我...」 「等一下,你问了我,那我也想问你—卢部长,你又是为了什么...」 难得一见的疑问得不了解答,许暮生不禁好奇问起了别人、想知道别人面对相同题目时的答案会是什么?而卢部长,正好就是一个可以就近参考的好对象。 「名声、钱和更高的官位吧!」,但还没等许暮生把问题说完,卢部长一边让随扈帮自己穿好西装外套,一边则开口说出了自己的答案,「最后,我没当医生一辈子,而选择加入政党和当了官,那你还能觉得...我有什么清高又伟大的理由呢?造福国人?改变世界?别傻了吧!小兄弟...你不是也早就知道答案了吗?」 至少,卢部长是一个诚实面对自己的人,也有着朝向自己目标给毫无疑问走下去的自信—儘管支持他这么做的理由或想要的东西,看起来有点俗庸和平凡,却无疑也是大多数人为此奋斗的目标吧! 于是,许暮生目送随扈护送卢部长走下去了一楼车库,并且站在原地和弯下身子给了他一个45度的鞠躬致意,算是感谢他刚刚对自己的真心坦白和一个参考的意见。 「我...到底想要什么呢?」,最终,许暮生一时没有得到答案的问题,就这样被记在了他的心底,并在许久之后才得到了答案。 而打开了二楼逃生门给走出了204号房,重新回到了二楼走廊上的许暮生,一下子被接近午间的刺眼秋天阳光、顿时给弄得睁不开眼睛和感到一阵的不舒服。 光明与黑暗,我也成了不容见于光明之下的人了吗?不习惯中午出来和太阳面对面的许暮生,他不禁自嘲了自己有了这么一个的想法。 于是,卢部长坐上座车和赶去了立法院的临时会,许暮生则在几分鐘后,也坐上一台计程车离开了这家motel和赶赴中午的一场约会,一场和某个女人临时说好的午餐约会。 第六章:叶子老师 【第六章:叶子老师】 计程车上,许暮生低头找时间回覆了一堆手机上的讯息后,抬头一看,却发现戴着口罩的计程车司机,正在从前面的后视镜中给一直盯着没戴口罩的自己。 「司机大哥,没事的,我有这个...」,许暮生从西装裤子口袋中掏出了疫苗证, 重新又别在了胸口上之后,又在证件上头敲了敲几下,他才看见司机大哥把脸别了过去,并把车上的radio广播频道给转到了一个新闻台上。 「有钱人就是不一样啊!哪像我们都打不到疫苗啊!」,虽然有车上的radio广播的声音做掩盖,但许暮生还是听到了、司机大哥小声地说的这一句自言自语。 但司机大哥也没说错,他胸口别上的疫苗证,可以证明自己是美国莫奈莱第二代疫苗的三剂次施打完毕者的识别证,不但可以不戴口罩地搭乘大眾交通工具、公开饮食、户外运动之外,还能和其他人进行室内聚会等日常活动。 至于代价是每剂200美元的花费之外,更重要的是要找得到门道、能排上优先施打疫苗的次序行列,也因此这个国家中,目前也只有10万多人拥有这张疫苗证—在白色做底的证件上,放上这些清楚可见的条码、qr-code和一张大头照,却就是将这个国家人口一分为二的简单标志。 「对于政府昨天又继续发佈了、为期两週的第三级疫情警戒状态,目前已传出由不满群眾引发的多起暴动和非理性抗议行为,并造成1个人死亡,14个人受伤,卫生福利部的卢汉生部长得知后,在昨天的记者会中呼吁全体国人...」,车子停在一个街口等着红灯,听着车上的radio广播的新闻内容,许暮生是心情一沉地看向了车窗窗外,并且看见了两个警察正在不远处的人行道上、忙着合力制伏一个没戴口罩的中年壮硕男人,双方接着是展开了一场拳打脚踢的流血衝突。 如果有了足够的疫苗做施打的话,他现在看到的画面会不会不一样?许暮生如此心想,也回想起自己一直操心的这件疫苗採购案。 这或许就是许暮生之所以这么认真、就想让新黎暉拿下政府这次5000万剂疫苗採购案的最大原因吧!几经考量权衡下,他认为新黎暉也是目前世界上、唯一能快速提供一个国家这么大量优质疫苗的合法对象吧! 「...你如果坚持当一个好人的理念做下去,你知道会有什么下场的!」,这时候,他想起了双胞胎弟弟?李夕长对他说过的话,但也是来不及了。 红灯转绿,计程车上的许暮生用手机打了一通电话给约好见面的那个女人后,他又看了一下手机上的讯息:除了人在立法院的小林和小陈即时回报的讯息外,业务部经理的郑经理,他也传了几个quot;有趣quot;的讯息给了许暮生— 「恭喜了,听说你和我们的卢部长相谈甚欢!」 「但小心一点,廉政署盯上你之外,还有其他人也在注意你!」 「比如...你听过尖端联合吗?小心点!」 郑经理是他在分公司里的有力盟友之一,当年他能坐上这个业务部经理的位子,许暮生也是为了他跟麦格辉说了不少好话,因此,他没理由发这样的讯息吓唬自己和寻自己开心。 但他也明白尖端联合盯上他的事,要想安坐在他这个位子上,最不能少的就是眼观四面、耳听八方的情报网吧!只是,现在肚子饿了的许暮生,更想去做思考的、则是等一下要在quot;站着吃麵quot;吃些什么东西当午餐。 是的,quot;站着吃麵quot;是个店名之外,就真的是告诉客人在这间店里,你就是得站着吃麵的情形,有人称之为quot;立食quot;;而这一间不到20个位子空间的小麵店,也是许暮生和那位叶子老师、约好中午见面和一起吃午餐的地点来。 「许暮生,我在这边!」,站在背对着柜檯的墙边木头桌檯的位置上,许暮生看见一个留着红棕色梨花头的可爱发型的娇小女生在对着他挥手—她,穿着一身粉红色毛衣和红色裤裙的轻熟女老师,齐眉剪平的瀏海和戴着的白色口罩之下,她还有张看不出真实年纪的稚气脸蛋,这就是今天临时约了许暮生出来吃午饭的叶子老师。 而叶子老师和王向晨,都是这附近的理和国小的小学老师:叶子老师在中年级带班、王向晨则是自然科科任老师,今天则因为学校停课停班,而让叶子有了在中午出来和许暮生吃饭的时间。 原来,一个老游民在前几天大清早,突然被刚上班的警卫发现、暴毙在这间学校玄关的边边角角里,并且经查是死了有一个晚上,还确认生前是新型线状病毒出血热的患者后,学校马上是有如惊弓之鸟、随即停班停课三天的校园净空和大消毒,而今天刚好是第二天。 「每次说到吃饭,你就特别准时啊!」,叶子老师姓叶,她是王向晨她的学校同事,又兼当了她的称职闺蜜有七八年,这样的好交情之下,叶子老师家甚至成了、王向晨每次和许暮生分手后的临时收容所。 也因为和王向晨是这种孽缘般的交情,又时常负责收容王向晨的大恩大德,最后,许暮生也和叶子老师成为了好朋友,并且帮她在和她的德国人未婚夫结婚前,特地安排到了、下一次优先施打莫奈莱第二代疫苗的次序行列当作回报,时间大概是订在一个月之后的11月中吧! 「你嘴真臭呢!传说中的花心大萝卜!」 「臭叶子!什么是传说中的花心大萝卜?你是吃到了王向晨的口水啦!」 「嘿!说到王向晨的口水,和她在一起分分合合了16年的许暮生,你才是吃到她最多口水的那个人啦!」 「......」 quot;站着吃麵quot;在中午时段,曾经是现场排队要等上一个多小时的人气名店,但因为第三级疫情警戒状态的影响吧!一进来见到面的吵嘴,就被叶子老师回顶得哑口无言的许暮生,在用右手抓了抓自己脸颊表示尷尬的同时,他看了一下店里四周,就只看见自己和叶子老师的这两个客人而已。 「算了!那个...服务生,两碗炸酱麵、两碗关东煮加汤、两份芝麻牛蒡丝和两杯淡啤酒,还有滷大肠也来一份;对了,溏心蛋也顺便来两颗!」 「等一下!我还要一份烤明太子鸡翅,一样是算在他的帐单上!」 「好好好!没问题,你说的都好!服务生,那就先这样!」 许暮生饿了,直觉地点完了午餐要吃的东西后,便将菜单交给了一个年轻男生模样的服务生,自己则忙着把西装外套和领带脱下,再一起放在了空荡荡的左边木桌上。 比起用手机提早在网路上就点好要吃什么的科技化,许暮生还是习惯面对面跟服务生说着点餐内容的感觉,因为这种面对面才有的人的温度、就是他每次到馆子和餐厅吃饭的一种动力。 「怎么了?许暮生,今天怎么这么慷慨?是遇到什么好事啦?花心大萝卜!」 「呿!臭叶子,换个词可以吗?你是被王向晨上身附体了喔!来,先祝你结婚快乐!下个月…终于要和你未婚夫…舒什么的结婚了!恭喜!」 10月是秋天的季节,但在首都市这座城市里,午间仍然徘徊在摄氏30度上下的高热气温,依然让许暮生想举杯大口大口地喝起服务生送上的冰水来,并且是一乾为净的豪迈大气。 「舒什么的?人家有名字的好吗?他叫舒伯特啦!还有…德国的斯图加特听过吗?一个月后打了疫苗、拿到了疫苗护照,本姑娘就要去德国那边、找我家舒伯特办一场浪漫的古堡婚礼了,李暮生,你可别太羡慕啊!」 而有别于许暮生的喝水方式,有点像小猫喝水的叶子老师,一边说着话,一边是分成几口地才把一杯冰水喝个乾净见底。 「羡慕什么?不懂?人家不是说结婚就是爱情的坟墓?那就恭喜你和舒伯特先生,终于要一起入土为安了!阿们!」 「呿—乱讲话,你家王向晨要是听到你这样说,她可要哭死了,谁叫她这一辈子的最大梦想,就是像你说的那样、跟你一起quot;入土为安quot;!阿们…」 「……」 面对许暮生的调侃,叶子老师没好气地又回顶了一句,只见又是一击毙命地掐住了许暮生的喉咙、让他当下是一阵子的哑口无言 quot;还真是那壶不开提那壶呢!quot;,许暮生心里这样想,这个叶子果然是王向晨的死忠闺蜜无误,就连说话时的伶牙俐齿,也丝毫不见逊色的如出一辙。 「怎么了?良心不安不敢吭声啊!许暮生,16年了啊!跟着你过了16年的王向晨,又不是路边摊放过头卖不出去的发臭排骨便当,要你把她追回去和给她一个体面的婚礼做交代,你还觉得委屈啊?」 「臭叶子,什么交代?我还胶带咧?看你要宽版、还是细版的?说真话,我看是你怕了王向晨、这几天又要跟你抢你家里的那张大床吧?」 「是是是!那也是理由之一,每次和王向晨一起睡,我就会隔天腰酸背痛,唉…花心大萝卜,我说你就让她一点是会死喔!」 「唔嗯...可能会喔!」 间聊中,刚刚帮忙点餐的年轻男生服务生,也手脚俐落地送上了两个人的餐点,还额外端上了招待的两杯冰冰凉凉的香茅绿茶给了他们。 而喝着香茅绿茶的他们,也把话题转向了、刚端上桌的一桌子吃吃喝喝来, 「听说...几年前的上次那波新冠肺炎的第三级疫情警戒状态时,有规定店家是不提供客人内用的…」,拿下了口罩,叶子老师是两手夹住筷子一个低头嘀咕了什么,才拿起筷子和吃起东西来。 「所以,我们应该感恩我们身处在这个时代,至少…还能一起在人家店里吃顿饭呢!」 「没想到...你会这么说呢!还是你根本就是在反讽?你看起来不像是个会相信、世界一切都很美好的那种人!?」 「臭叶子!我看起来有那么愤世恨俗的反社会人格吗?啊…好吃,这家的炸酱麵真是经典,你要不要再叫一份天妇罗?老闆,再一份海大虾和山菜天妇罗!」 这个中午,许暮生真的肚子饿了和渴了,又再出声加点了两杯可乐后,一左一右的一男一女,就各自站在狭窄的墙边木桌长檯边上,兀自大快朵颐起了、桌上摆满的一桌吃吃喝喝;而两人之间在檯子上、隔了一块透明的压克力板做分隔的景象,也是这个时代下、身处在第三级疫情警戒状态中的一个民生写照。 而看着许暮生把手里捧着的一碗炸酱面吃得很香,同样吃着炸酱麵的叶子老师,忍不住是问了他一个问题— 「许暮生,你一个月月入少说15万元,应该很常吃高级餐厅吧?但真没想到...你其实...还真的很爱吃普通小店的东西?」 「怎么?不行啊?月入15万元,就不能喜欢吃quot;站着吃麵quot;,那我月入30万元的话,就只能靠呼吸吸收微粒子过活,要是到了月入50万元的话,我就可以靠光合作用来转换太阳能维生了吗?叶子老师,你有看到我身上长出了叶子吗?」 「噗~这个好笑...哈哈...哈哈...」,意外被戳中笑点的叶子老师是笑得花枝乱颤,她很喜欢和许暮生吃饭的这种感觉—轻松自在的两个人,这是她和德国银行家出身的未婚夫、一个稳重安静的中年白人,彼此之间不曾有过的相处景象。 而笑声稍歇,叶子老师看着一脸无奈给继续嗑完一碗炸酱麵的许暮生,无意间仔细端倪了他一下:白色衬衫下,178cm的瘦高精壮身材,金黄色短发和只在左耳掛上耳环的装扮、很是带了点年轻新潮的感觉,配上一脸鬍渣微长的五官轮廓是清秀分明,可以说是叶子老师身边看过、最好看的30几岁男人。 「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吗?」,看见叶子老师突然是一脸发愣地看着自己,许暮生狐疑地转头一看中,他却看到了一个吸引他注意的东西 「喂!你要做什么?许暮生?」,突然,叶子老师看见许暮生伸出右手往自己嘴边靠了过来,「等...等一下!」,但她不知所措地僵住身体时,只见许暮生是抓起了、掛在她自己嘴边的一根炸酱麵麵条,然后,就往嘴里塞了进去,跟着嘴里是嚼了又嚼。 「你脸上有麵条,不要浪费食物!」,看见许暮生是把她脸上沾着的麵条给吃了进去后,不知怎么,叶子老师是大叫了一声,紧接的是迟来一脸害羞的面红耳赤。 「变...变态!」 「什么变态?哪里有变态?在哪里?啊?啊?」 就在这两个人、不知道在演哪一齣搞笑小剧场时,叶子老师的左手手肘一挥,却不小心打到了、刚刚也是他送餐上来的年轻服务生小哥,导致他一个重心不稳、就把手上餐盘放着的两杯可乐是溢翻了出来,也弄湿了叶子老师的粉红色毛衣,在她后背上拓出了一片清楚可见的水渍痕跡。 「抱、抱歉!」 「没关係,是我自己的手...不小心打到你的问题...」 年轻的服务生小哥,儘管连忙拿了一些卫生纸擦了又擦,但留在叶子老师后背上的可乐水渍痕跡,仍旧是溼了一片的清楚可见,就连店家的老闆大叔、也出来帮腔道歉时,叶子老师看起来是有点不知所措的狼狈。 「没事的,就这样了!」,站起了身,许暮生拿起了自己的西装外套给叶子老师披上,直接了当地盖住了那片水渍痕跡,「反正...按照惯例,今天晚上也会去你家一趟,这件外套就先借你穿回去吧!」 「可是...」,许暮生一边伸出右手挥了挥、向年轻服务生小哥和老闆大叔示意没事了的手势里,一边则用左手帮叶子老师穿好了自己的西装外套,「这件西装外套不是要价一两万元?要是沾到了可乐的话...」 「要是沾到了可乐怎么样?不就一件义大利进口的西装外套,虽然一件要4万5000元是不便宜啦!但衣服脏了就拿去洗,不就是很正常的一件事?」 「我…许暮生…」,听完许暮生的话,叶子老师是一脸欲言又止的复杂表情。 「来!趁热吃!是海大虾天妇罗欸!哇!你看...超抖的炸虾肉呀!他们的萝卜泥醋酱也很有味道呢!嗯呣...quot;欧伊系quot;...下次也叫我弟一起过来吃好了!」,儘管许暮生表示没事,但年轻的服务生小哥,在送上了一篮子油纸铺底的天妇罗炸物里,除了原本叫的海大虾和山菜天妇罗之外,店里还懂得待客之道、刻意多附上了一些炸舞菇和炸茄子的天妇罗做赔礼;当然,许暮生也很捧场地给吃将起来。 「对了,许暮生...我都忘了最重要的一件事—王向晨说她没带睡觉穿的衣服过来我家,你...今天晚上过来的时候,可别忘了...」 「嗯?就这件事?我还以为王向晨...又会交代你转告什么大事呢?」 「笨蛋!对女生来说,这种小事就是大事了,明白吗?」 「好,我知道了,咦?臭叶子!你现在又在生气什么啊?」 然后,重又恢復说说笑笑和斗嘴的两个人,在分着吃完这一篮子的天妇罗炸物后,各自点的餐点也吃得差不多了,最后,也喝乾了冰凉解渴的那一杯淡啤酒。 下午一点多吧!吃饱一顿的许暮生是先走一步地离开后,穿着他的西装外套,叶子老师是独自一个人、站在了quot;站着吃麵quot;的店门口,若有所思地看着许暮生、脚步轻快地走向了不远处的捷运站出入口。 「许暮生,其实...我知道王向晨喜欢你的原因...」 「因为...你是一个温柔的人...」 「但是...许暮生呀!我也知道王向晨讨厌你的原因...」 「因为…你的温柔...从来不是只属于王向晨...她一个人的...」 叶子老师抬起了右脚上的黄褐色毛靴,一脚把脚边的一颗小石头给踢个老远之后,许暮生也消失在了她的视线里。 「如果...我比王向晨更早认识你的话...」,摇了摇头,叶子老师彷彿也想摇散掉、刚刚存在脑子里的某一种想法;等再一次抬起头和隔着口罩给深呼吸了一口气后,她则往人行道的另一边方向给漫步走去,目的地是附近街上新开的一家旧书店。 第七章:有种生物叫做学妹 【第七章:有种生物叫做学妹】 传说中,有种生物叫做学妹,但如果要许暮生解释、什么叫做是学妹的这种生物的话,相信他的答案、只会有一个名字—那就是叫「孙晓安」吧! 「许暮生,我说你啊!你真的不知道quot;学妹quot;这种生物的杀伤力吗?」 「李夕长,你不是精神科主治医生吗?怎么?现在还兼职当男女感情专家啊?」 告别了叶子老师,李暮生坐上市里捷运往南向的红线车班,因为第三级疫情警戒状态、而显得空荡荡的车厢中,难得有空位子可坐的许暮生,正在和双胞胎弟弟的李夕长给讲着手机。 「哈!认真地跟你说啊!别打马虎眼...自从12年前、你和她一起经歷过的quot;那些事quot;发生之后,王向晨就成了一个超没安全感的女人,这个...你是知道的吧?」 「然后呢?没了吗?还是可以直接告诉我重点?」 「16年啦!好不容易等你把那个大学姊?唐欣晚给忘了差不多,现在,又多了一个小学妹在缠着你,哪个女人受得了啊!劝你一句话喔!人要善良不容易,但要聪明是不能等,别再跟孙晓安纠缠不清了!我...还在等着你和王向晨的结婚喜帖呢!」 「李夕长,你真的是吃饱间着没事做啊!当医生有那么间吗?那我就给你一件事情做...你,听过btas-520吗?」,停顿了一下,许暮生盖住了手机,跟着是把车厢内四周给巡看了一遍,「对,传说中的美国军方实验性精神控制药品,我有跟你们胡院长提过一两次,没错...有关btas-520这个新药的秘密人体试验...你有兴趣吗?喔?你说什么...alice游戏?」 话锋一转,许暮生和李夕长说起了、一件未曾公开过的商业机密,也是一桩和美国军方的秘密交易,更是攸关了一个世界大国的暗地利益。 听着捷运车厢发出「喀啦!喀啦!」的声响地飞驰在铁轨上,顺着洁白如镜的车厢地板尽头方向看去,许暮生也把眼神看向了、这节空阔车厢另一端塑胶椅子上坐着的中年男人,一个坐在位子上看着报纸的中年男人,却完全没发现到手里报纸是上下颠倒地拿在面前,直到许暮生对他给了一个点头致意后,他才手忙脚乱地把报纸重又拿好地看着。 「是菜鸟吧?」,许暮生的自言自语中,他也多做打量了、对方那个中年男人的模样—不像是廉政署派来跟监的人马,难道是和尖端联合那边有关? 「南寧站到了,要下车的乘客,请在右侧车门下车...」,下了车,看见那个中年男人没有跟上,放轻松了的许暮生,在深呼吸了一口气之后,才又趋步放缓地走向了2号出入口,等出了捷运站,大约不到100公尺,便是位在南寧东路上的许暮生家。 ※※※※※※ 回到家,收拾了一下家里环境后,许暮生还是顺着王向晨委託叶子老师的交代,特地在衣柜里挑了几件、她平常睡觉穿的衣服后,许暮生顺手把这些衣服摺好放进了、一个黑色手提运动袋中—袋子两头绣着的是白羽菊图案,还有袋子两个侧边上有着「山研社」的白色文字,这个袋子,则是属于许暮生和王向晨共有的一个记忆。 偶尔,许暮生会用起这一个袋子,但今天的用途、则是用来装了一些女人睡觉穿的衣服而已。 而冲个温水澡和换上运动穿的黑色短袖上衣和轻薄长裤,许暮生斜背起了黑色袋子出门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多的事情了。 「吁吁...呼呼...」,迈起小跑步步伐和调整呼吸的韵律,许暮生决定跑到孙晓安家当作热身,才刚流了点汗的他,不知不觉,就在人行道上给跑过了3公里多的距离,隻身来到了首都市西南边的新生埔这个地方。 「这位先生,你的口罩呢?啊...抱歉,没看到你的疫苗证是别在腰间上,那...介意我扫描一下吗?」,说话的人是一个警察,他拦下了停下脚步的许暮生后,就拿着公务手机和开了app扫过了疫苗证上的qr-code,「是许暮生先生吗?麻烦请你在册子这里签一下名字做确认...」 「吁吁...呼呼...没问题,警察先生,你们也辛苦了...」 比约好的时间早了一两分鐘,许暮生来到了大学学妹?孙晓安的家门外—那是一栋五层楼的中古公寓,一扇漆着鲜红顏色的铁门外,许暮生摘下了耳里播着自然音乐的蓝芽耳机后,就在人行道上的一株不算高大的花水木旁边,跟找上自己检查口罩和开了张配戴口罩劝导单的两个警察聊了起来。 大学毕业后,喜欢运动的孙晓安,最后找到了一份在健身房当教练的工作,还参加了好几次国内的铁人三项比赛,并且也遇上了、一个也是分分合合好几年的男朋友的罗锦旭,而他,则是一家小型食品饮料公司的小主管的组长样子。 「够了!我们已经分手了!别再跟我谈学长的事...嗨?学长!你已经来了啊?」 「孙晓安、孙晓安,别这样,我们可以好好谈谈...你?又是你?许暮生,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出现?」 「嗯,你猜不出来吗?运动,跑步,学妹约我一起跑步,你要一起陪跑吗?学妹的...前男友?」 比约好的时间晚了五分鐘,许暮生刚目送方才聊天的两个警察离开时,学妹家的鲜红色铁门被大力推了开来,一前一后走出来的一女一男,正好就是学妹和令她讨厌的罗锦旭。 而孙晓安套着黑色头带,绑了一束马尾发型扎在脑后,一身露出腰间马甲线线条的灰色运动内衣和黑色韵律裤的装扮,明显就是打算出门运动跑步时,才被罗锦旭给堵到人的。 上次和学妹的连络中,许暮生也得知了两个人又分手的事,对于罗锦旭,他有着像是狗和猫碰面、就会彼此张牙舞爪在示威一样的自带敌意。 「原来如此,孙晓安,你把话说清楚,今天不想和我见面,就是你又约了他见面是吗?告诉我实话...」 「好!告诉你实话,你、很、烦!」,看着眼前对自己横眉竖目问着话的前男友,孙晓安是一脸不耐烦地把话说下去,「然后,你可以滚了!可以滚回去你最爱的那间狗屁公司!」 听过学妹跟自己倾吐的抱怨中,罗锦旭总是三天两头、就说要在他待的食品饮料公司加班和出去应酬,别说花上一整晚的约会了,就连假日要他抽空出来陪学妹运动和跑个步,也总是推三拖四的,这一点就和许暮生有很大的不同— 许暮生下午可是请了特休假出来的,除了在床上滚床单这件事没有过以外,这么愿意花时间陪伴自己做其他事这一点来看,许暮生就比罗锦旭更像是一个合格的男朋友。 只是,许暮生并不是,这么多年来,孙晓安的男朋友换了好几任,但罗锦旭却是和她能撑过一年以上的唯一一任...嗯,参考了分手次数的话,应该说是好几任才对。 「你!你!我...」,但这样直白的话语,却也激怒了罗锦旭!尤其被他视为潜在情敌的许暮生就在眼前,一下子更觉得是面子掛不住的自信心受损来。 于是,动怒之下是动手,在又一阵的争吵中,罗锦旭右手一抓、一把抓住了孙晓安的左手手腕,也让孙晓安在试图挣脱之中,跟着露出了一脸吃痛的表情来。 「够了!罗锦旭!吵归吵,但男人对女人动手就是不对!是男人的,就把你当男人的风度拿出来...」 「靠!关你什么事?什么风度?要你管啊?好啊!看不惯就来单挑啊!看我这次怎样揍扁你...」 许暮生出手了,在把孙晓安的左手手腕、帮忙抽出了罗锦旭的掌控之中后,183cm的罗锦旭比178cm的许暮生高了一个额头,眼睛有神的短发外型,也算是人高马大的彪形壮汉一个,更比许暮生年轻上几岁,显然想用身体原始条件上的优势,想要透过肢体接触的武力,好让自己的潜在情敌得到一个教训。 只是,许暮生一脸轻松地看了孙晓安一眼,传说中的气定神间,显然也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 「又要打?打过几次了,要打趴你很难吗?学妹,你觉得他这次能撑多久?」 「10...15秒好了,赌输的人改天请客吃晚餐一顿,你呢?」 「10秒,超过15秒,你就赚到牛排和龙虾双主菜晚餐一顿...」 「喂!听到没?罗锦旭,你可要加油啊!请你至少撑过15秒喔!」 听了被单方面分手的前女友说的话,忍着毫无疑问的羞辱和藐视,则让罗锦旭更加的怒火攻心,脱下了西装外套往旁边一丢后,便是举起一双拳头护住下巴的拳击手姿态。 时间正值下午三点多,马路上经过的车子少之又少,秋天午后的烈阳高照,加上又是第三级疫情警戒状态当中,这条人行道,几乎覆盖在一株株花水木随风摇曳的树荫下,呈现一片的人声杳然,只有一对好事的老夫妇,正挤在孙晓安家公寓二楼的窗台上,等着眼下这一齣动作戏的好戏开锣! 而随地放下了身上背的黑色袋子,许暮生脸上一派轻松之馀,身体倒也诚实地摆出了、一套学过的家传武术的起手式?quot;先礼后兵quot;—左手立掌在前,右手握拳拉弓在后,脚步是往下一沉的马步一踏,微笑中,隐约带着一股肃杀冷意的斗志扬起。 「现在,要我请你开始打我吗?罗锦旭?」 「你...许—暮生!」 许暮生一直不知道、罗锦旭开打前的咆哮有什么意义?重点,还是只有他挥出来的那一个右直拳,不是吗? 而左手旋掌轻轻一拨地带过全力打来的拳头,许暮生随即右脚一踏给身子进前,跟着将右手手肘塞进了、罗锦旭身体的横膈膜位置后,等他身体吃痛一缩,许暮生左手托住右手的一记托掌,也往上击中了罗锦旭的下巴— 「噗噁...」的一声,罗锦旭的口水往上喷了出来,等他的头一个往下放回,再来就看见许暮生接下来的一个转身身形和挥出一个左手的手背拳,再把罗锦旭的意识是打掉个七八分、直接呆若木鸡地站在原地。 最后是收尾的左脚一记回旋踢,紧接着给结实地砸在了罗锦旭的左脸脸颊上,感觉到人类颧骨和牙齿抵住脚后根的触感中,罗锦旭是挨了许暮生一脚后的意识不清,人给转了半圈后是撞上了路边花水木的树干,接着,就是坐躺在花水木树下的一动也不动,大概维持了这副模样有一两分鐘。 「打完了?那个年轻人太弱了吧?叫他起来再给你打一次!」,许暮生抬起头看了公寓二楼窗台上一眼,那位激动的老太婆的反应有点让他是啼笑皆非。 「可恶,真废的罗锦旭,害我又输了一顿晚餐…唉!6.7秒,就一个男人来说,学长,你真的快得有点噁心...」,看了左手手腕上的智慧手錶一眼后,孙晓安抬头给了许暮生一个微笑。 「什么叫quot;快得有点噁心quot;?讲清楚!没有男人希望被女人这样子叫快的!」,许暮生故作生气地开了一个小黄腔的玩笑,也逗得孙晓安忍俊不住地笑了出来。 其实,许暮生也知道罗锦旭不是想要伤害孙晓安,方才的失手动粗,全然出自于这年纪年轻人的血气方刚,以及想要留住自己女人的自尊心作祟。 在一起分分合合好几次的孽缘,许暮生和王向晨也是这样子,他也明白罗锦旭对自己的敌意和其来有因;于是,他在罗锦旭旁边蹲下了身子,担心地伸手拍了拍他的脸给查看着他的意识。 「噗噁...」的一声,只见从左边嘴角流出血渍的伤势不算重,但肿了起来的左脸脸颊和左边鼻孔流下的一行鼻血,还拖了把鼻涕一起给滑过嘴巴...这样子来说,罗锦旭的伤势好像有点严重? 「学长,其实你不用帮我的...我也可以自己搞定罗锦旭的!」,伸手往后整理了脑袋后的马尾发型,孙晓安弯起了自己左手手臂,对许暮生展现起了自己锻鍊多年后的手臂肌肉,「学长,看看我的二头肌和三头肌...我在quot;动滋动滋俱乐部quot;当健身教练的努力,可不是白费工夫的喔!」 「我知道...不过,学妹,有时候动动大脑,也许可以解决更多问题!」 「什么意思?啊...警察!对了,疫苗证...」 许暮生伸手压下了、孙晓安高举弯起的左手手臂后,也不忘提醒她戴上了疫苗证:一样施打的是美国莫奈莱第二代疫苗,也是许暮生利用了一点quot;关係quot;,所为她做的安排。 「怎么了?喔!许先生还在啊!问一下,刚有人通报这里...新生埔区永华路二段157号外面、这边有人在聚眾斗殴,请问你们有看到什么吗?」,又是刚刚给许暮生开了配戴口罩劝导单的那两个警察—柯警员和蔡警员,而讲话的蔡警员在瞄了一眼、孙晓安刚别上自己韵律裤裤头的疫苗证后,则也注意到了一旁坐躺在一株花水木树下的罗锦旭。 「警察先生,就那个人在惹事囉!明明只是劝他在户外要记得戴上口罩而已,就被他突然出手攻击,结果,我出于无奈,也只好动手自卫还击囉!还好,这位小姐也有看到、可以帮忙我作证...」 「是这样吗?这位小姐...孙小姐吗?许先生的话,你也同意?」 「嗯...算是吧!」 「那就是这样了,谢谢你们说明,先把他带走吧!老柯!」 就这样子,脑袋还处于昏昏沉沉和流着鼻血的罗锦旭,因为是违反quot;重大传染病紧急应对及防治法quot;和quot;公共秩序维护法quot;的现行犯,而被他们两个警察戴上了手銬和带走到了附近不远处的派出所,大约距离100多公尺外的样子。 「不是...我是个那绑马尾女生的男朋友,对,我确实没戴口罩...但我没有...听我说...你们两个警察可以听我讲话吗?喂...」 看见左右两个警察的架持下,罗锦旭脚步蹣跚地被人拖拉走着,嘴巴也不曾停下为自己辩驳的挣扎模样,许暮生看着是既有点好笑、又有一点于心不忍。 这里附近刚好没有装设监视器,光靠刚刚许暮生和孙晓安的话,罗锦旭应该因为没戴口罩被开张罚单后,就会很快地没事被放出派出所了吧! 而孙晓安看着穿了一身黑色轻薄运动衣裤、站在自己前头的许暮生,顶着秋天午后的烈阳高照下的背影,除了瀟洒帅气的形容之外,孙晓安还感受到一股熟悉的安心感和心跳加快—她脚步立在了人行道的灰色花纹地砖上,两眼视线却是始终捨不得离开许暮生身上。 因为他,她想要成为一个自己拥有力量保护自己的女人,但体内藏着的一颗少女心,却始终憧憬着答应会永远保护自己的这个男人。 「学长,你做了什么?」,再一次看见许暮生为自己挺身而出,又是轻松打倒了罗锦旭的这个男人,也一如往常地依然让自己无法克制地为他心跳加快。 「嗯...刚刚你不在的时候,我掏了两张千元大钞给两位警察先生买咖啡喝;我说了,以后每个月见到面的时候,我都会请他们喝咖啡…」 「啊?喝一杯咖啡能要多少钱啊?学长,这叫做quot;贿赂quot;吧...」 「什么贿赂?这叫做quot;警民友好quot;!现在是防疫期间,人家特别辛苦…再说了,你以为这里是哪里?新生埔区,这地方一向是龙蛇杂处的治安纷杂,帮你多认识一些警察,绝对是有好没坏!」 「帮我认识?什么意思?」 两人走到了花水木树下给躲着树荫,提出疑问的孙晓安,却看见智慧手錶上、许暮生传给了她手机的一则讯息里的电话号码,并要她住在这里有发生什么危险事,可以直接打这个电话、就能找到刚刚的那位蔡警员帮忙。 这也算是另一种的quot;警民合作quot;吗?这些年下来,孙晓安也逐渐习惯、许暮生这样游走黑白两道之间的为人处世之道,或许,这跟自己在8年前、对他说过的那些话有关吧! 而抬起头,又叫做quot;大花四照花quot;的花水木,在头上的一树枝叶是随风摇曳,这条人行道上的花水木,常被误认成花瓣的花苞苞片是桃红色的,每年四五月的春天季节,总是花开灿烂地把这些花水木妆点得是美不胜收。 而现在是10月了,虽然花水木少了花开灿烂的美艳,但随着天气转冷、而渐趋红黄的叶子,以及结满一树的纍纍果实,除了吸引小鸟过来群聚觅食之外,也是这条人行道上的一幅美景如画。 「走吧!今天我们去跑枫红谷公园吧!」 「枫红谷公园,中间那个人工池塘跑一圈是980公尺左右,学长,你要跑几圈?」 「嗯...今天状况不错,那就跑10圈吧!」 「10圈就10圈!谁怕谁?走吧!学长!跑慢的是乌龟!」 下午三点多,秋天午后的烈阳高照依旧,顶着秋阳烈烈的许暮生和孙晓安,从一株花水木树下给跑将起来,目的地是距离两三条街口外的枫红谷公园。 而许暮生带来的黑色手提运动袋,则被他放在了一株花水木树下、一处公车候车亭的木头长椅上,孤伶伶的,就像后来坐在袋子旁边、衣衫襤褸的长发女人,一个人独坐着休息和两眼无神地看着、马路上的人车来来往往。 同时,她也随手放下了一个黑色手提运动袋,袋子上头也有着一模一样的白羽菊图案和「山研社」的白色文字。 「咳咳!咳咳...」,咳嗽中,这个长发女人没有戴上口罩,一脸脸色是面如槁灰的无精打采,她在用右手手心擦去了、忽然间从鼻子里渗出的鼻血后,没坐多久,一看见两个警察步行巡逻过来,长发女人就急忙拎着其中一个黑色手提运动袋离开了。 于是,木头长椅上,又剩下了一个袋子继续孤伶伶地待着,等着许暮生跑步回来将它带走为止。 第八章:追逐背影和被追逐背影的人 【第八章:追逐背影和被追逐背影的人】 传说中,有种生物叫做学妹,但如果要许暮生解释、什么叫做是学妹的这种生物的话,相信他的答案、只会有一个名字—那就是叫「孙晓安」吧! 而事过境迁,现在,许暮生也许会给孙晓安加上一个备註:孙晓安,大学学妹,一个跑起步来,绝对让每个男人都会看得目不转睛的学妹。 不管是飆着汗珠的古铜色肤色下,两隻手臂上的二头肌、三头肌,或是x字肩带的灰色运动内衣下方,清楚可见的腰间马甲线线条和四大块腹肌,又或者是辛苦锻鍊出的后背斜方肌是有稜有角地做着展现,现在这样洋溢着健康和性感气息的好身材,很难想像吧!十几年前的孙晓安,曾经是留着一个可爱的波波头发型的年轻柔弱女生,光是跑步,就有如比美嫦娥奔月般虚幻的一段神话故事。 「吁吁...呼呼...」,跟着步伐快慢调整呼吸韵律,许暮生转头看了一眼孙晓安,始终和自己维持了两个半大步距离、安静地在身后跑着的她,天生就偏红棕色头发给扎起的马尾,也随着身体晃动、而兀自在她脑后晃啊晃个不停。 曾经,孙晓安以她自己那天生偏红棕色的头发而自卑,因为与别人的纯黑色发色的与眾不同;但如今,当年那个163cm的年轻柔弱女生长大了、成长了,就像她的c罩杯胸部...啊,不是,是一种叫做自信的美丽,伴随着她的健康体态,也让枫红谷公园里的每一个男人,都忍不住是多看了她几眼— 尤其是在那件黑色韵律裤下,深深被紧身布料给托衬出的双腿曲线,比美那些170cm以上的长腿小模的腿长比例,更让孙晓安跑起步来,就像是一隻羚羊般的轻灵俐落。 但...除了许暮生是例外吧!因为孙晓安始终和他保持距离地跑在他身后,想转头看她久一点,也得担心脖子会扭到的运动伤害。 「学长,跑了第5圈了,看你的样子...工作是忙归忙,但你的体力...可一点儿都没有退步呢!」 「还好吧!哪比得上你...都快成为铁人三项的职业选手了!拿了11次国内比赛的业馀女子组冠军,看看你在fb和ig上、累积的有两三万个粉丝了,quot;陆上的巧克力美人鱼quot;,不就是你在铁人三项世界里的响亮外号...」 「说到这,学长,12月在共和国的京海市,有办一场国际的铁人三项比赛,最大奖是国际男子组冠军的4万美元,大概就是120万元,我们都有疫苗护照,要不要一起去参加呢!」 「那...罗锦旭呢!他最讨厌你出国参加这些东西和跟我一起出去玩了,这样做,你真的要跟他断得一乾二净?」 「我,我不知道...」 一边跑着又跑完了第5圈枫红谷的人工池塘后,一边两个人开始聊起了、关于罗锦旭这个人的事。 其实,孙晓安并不讨厌罗锦旭,除了没时间陪她和爱吃醋、偶尔会情绪失控的暴怒外,他一直对孙晓安还算是不错的,否则,孙晓安也不会在自己手上、还留着他送的那只智慧手錶。 只是,作为自己亲密的另一半,只有不讨厌和勉强接受对方的感觉,这样子...就够了吗?对于孙晓安来说,曾经当过业馀男模拍过网拍衣服目录和平面广告的罗锦旭,儘管有着人模人样的一表人才,却让孙晓安找不到、一种特别想要这个男人陪在身边的感觉。 「学妹,你说罗锦旭...到底给你少了什么感觉?」,逐渐跑完第6圈的许暮生,头也没回地问了身后的孙晓安。 「......」,但孙晓安没有出声回答,因为她想到的答案,就在刚刚发问这个问题的人身上,她假装没听到一般,悄悄地避开了这个问题。 也许是一种温柔中、又带着强悍到可以保护自己的安心感吧!孙晓安想起了、她第一次看到许暮生的景象—首都市里的一处地下黑市格斗技比赛场地,当时参加比赛的许暮生,刚累积的战绩是2战2胜2ko,2场比赛都打得对方是满脸是血的倒地不起,有如是渴望着血和肉的一头飢饿老虎模样。 时间也来到了下午四点多,秋天午后的烈阳高照也有点缓和起来,也使得来到枫红谷公园里逛逛和运动的人一变多,四周围也跟着热闹了起来。 「学妹?学妹?」 「我在听!」 「人变多了呢!」 「是啊!」 有一搭没一搭的间聊中,两个人在枫红谷公园里的人工池塘水畔,不知不觉,也先后给跑上了第7圈。 「学长,你还记得...我第一次遇见你的事吗?」 「有点忘了,你那时候是高中生吧!是在我大一、还在打地下黑市格斗技比赛拿奖金的事了,对吧?」 「是啊!我可是你的第一个粉丝呢!4战4胜4ko,如果不是欣晚学姊把你拉出来那里的话,后来那次比赛的冠军的quot;鱸鰻quot;,他的战绩是11胜1败,而唯一输掉的比赛,就是输给了学长呢!」 「你是想说...我有机会拿到那次比赛最后的冠军吗?呵呵,那都是过去的事了,学妹,我并不后悔当初会答应学姊离开那里的事!」 小时候,每年寒暑假回外公家的时候,许暮生和李夕长,都会在外公的严厉教导下、从早到晚锻鍊身体和修习家传武术。 长大后,许暮生也没忘了对武术的兴趣,高中那三年,他也连续三年给拿下了、全国武术大赛的青年组对打冠军;到了大一那年,他也打过几场地下黑市格斗技比赛,不但在那里遇见了、后来成了学妹的孙晓安,也遇到了把他从那里拉进了山研社的唐欣晚,也就是孙晓安所说的「欣晚学姊」。 「第8圈了!学妹,你真的不打算跟我跑在一起吗?我这样子...讲话都看不到你呢!」 「没关係,我就喜欢跑在学长后面...只要看到有学长在前面跑着,我心里就有种感觉...」 「什么感觉?便祕的感觉?」 「噗~不是啦!学长真没水准!是...一种感觉,只要有学长带着我,我就能跟着学长...去到任何我想去的地方!」 「......」 又是突然一阵的哑口无言,原来,孙晓安还是跟以前一样,都还在追逐着自己的背影在前进呢!许暮生如此心里想着。 而她,如果是追逐着自己的背影那个人,那许暮生自己呢?也有一个让自己不断想追上那道背影的人吗? 如果有,又会是谁呢?许暮生即将跑完了第8圈,在经过枫红谷里的那一座歌剧院所在的草皮缓坡下时,一个似曾相识的女人身影,却骤然在许暮生的脑海中一闪而逝—他想起来了,她是唐欣晚,17年前的唐欣晚... ※※※※※※ 17年前的一个秋天假日下午,山研社的这一次山地研究活动、目的地是学校?国立n大附近最有名难爬的一座大山,十里大山,儘管标高才海拔1600多公尺的十里大山,比不上国内动輒3000公尺以上的百岳高峰,但还是有不少人称它是「会吃人的黑色山峰」。 山研社这次是早上6点多、就从山脚下出发的,儘管走的是几支登山队先前合力开拓出的官方登山步道,但过了中午吃饭的半山腰上的观景平台,整个山研社还能继续往山上走下去的社员,就只剩下了四个人—当时是社长的唐欣晚,还有许暮生、王向晨和一年级新生刚入社的孙晓安。 而他们这次想找的、想研究的主要东西,则是这个国家的特有种植物—南方白羽菊,也是后来被许暮生称之为quot;大一号的大花咸丰草quot;quot;的一种草本植物。 一路上,穿着同样一件的白色t恤社服的他们—t恤前面画了一个黑色大圈给圈住的quot;山研quot;两个红色大字,左下角还有一座q版小山的图案,也让这四个人,可以清楚地看见彼此的存在。 但因为这四个人的脚步步伐是有快有慢,四个人之间的距离,也逐渐拉长成了一条长蛇般的纵形小队。 山风一吹,登山步道两旁的长草草丛,也开始像浪潮般不断地涌动起来。 那天午后的天上是多云转晴的蓝天白云,但根据唐欣晚之前几次爬十里大山的经验,哪怕就算是晴空万里的大晴天,但今天下午三点多前,如果还找不到南方白羽菊的话,赶着及时下山,就是唯一要做的事,否则,就会像那一年不久前才失踪的某支登山小队4个人,等着一起被这座「会吃人的黑色山峰」给吞噬乾净。 伸手不见五指的昏暗天色,还有会令人迷失方向和失温的大雾和突然降雨,加上当时候、大多都没有护栏围着的陡坡和山崖地形,十里大山,可说是名符其实的一座「会吃人的黑色山峰」。 「学长,等等我啦!我的脚...快不行了!阿弥陀佛喔!学长...」,说这话的人是孙晓安,上气不接下气的气喘吁吁,留着一头可爱的波波头的她,天生偏红棕色的发色,则在这一整山的青天白日之下,让她有如一朵小红花开着的显目。 停下脚步,拉了学妹一把、帮她爬上一个登山步道上的急陡坡后,他笑着对孙晓安这样说:「学妹,加油喔!听学姊说快要到了,真的!」 「大学姊说的话,你还真的信啊?白痴!」,走过许暮生身边,顶着一头微微捲起的波浪捲发的王向晨,一边喘着气说话,一边是伸手给许暮生的手臂上打了一拳。 「走吧!就算知道大学姊、只是在安慰我们,但我也想看看...那个南方白羽菊到底是长什么样子?」,停佇了一下,伸手抹去了流到嘴巴和嘴边一颗黑痣的成片汗珠后,王向晨是追上和跟着超过了许暮生停下来的位置。 「学弟,学妹,快跟上来!真的...快到了!」,走在最前头的唐欣晚说话了,一头长发随风飘逸的清艷美女,没想到,却是比许暮生体力更好的一个女中豪杰。 一瞬间,许暮生对唐欣晚站在登山步道的急陡坡尽头上的背影,竟然是如此地令人怦然心动—他喜欢她,或许还多了一点倾慕和崇拜的感觉,但这是第一次,许暮生第一次对女人有了这样跃然心动的感觉。 「学姊,等等我们!」,然后,许暮生跟着追上了王向晨,一起并步走在了急陡坡上行的登山步道上,也听见孙晓安继续在他们背后的哀号连连。 于是,我们看到了这样的一幕风景— 走在前头,让人追逐着背影的唐欣晚。 肩并肩的齐步行走,一起追着唐欣晚背影的许暮生、王向晨。 还有,在最后看着许暮生背影和想要努力追上他的孙晓安。 多年之前和多年之后,同样似曾相识的一幕风景,却正要在这座首都市的现在与未来,重新地又再次轮回般给上演一次。 然后,追逐背影和被追逐背影的人,也终于一起跑完了这第10圈的距离。 「学长,呼啊—呼啊—」 「别说话了,学妹—你看!」 秋天的太阳下山得早,下午四点与五点之交,两个人也一起看着枫红谷公园外的街道是华灯初上;而将暗未暗前的傍晚天色,也是别有一番景緻地令人多做欣赏、日与夜擦肩而过的这一幕瞬间。 第九章:南方白羽菊 【第九章:南方白羽菊】 在枫红谷公园流了一身汗完,再陪孙晓安散步回家、顺路找回了差点给遗忘掉的那一个黑色手提运动袋后,许暮生又坐上了往东北向走的黄线捷运车班,打算一路带着袋子赶去叶子老师家—从新生埔站到城市东边的莱阳门站下车,前后要经过九个站的车程,约莫要个快40分鐘吧! 而坐上车厢里的位子,因为第三级疫情警戒状态的缘故,而显得有些空荡荡的车厢中,也在接下来的电子科技园区站、涌进了为数十几个刚下班的新乘客。 虽说如此,但位子还算充裕的车厢中,一个突然在许暮生旁边坐下的陌生中年男人,显然有些刻意,也引起了许暮生对他的注意。 「卢部长要我转告几件事:第一,你送的古巴雪茄是个好东西!」 「第二,卢部长他和他背后的那位boss...对你的提议很感兴趣,不过,还有一些地方需要进行安排和疏通...」 「最后的话,拿去!你应该知道怎么做,卢部长有说...你应该知道需要多少数字才够...」 一两分鐘后,都市公园站到了,那个陌生的中年男人,也随即头也不回地下车和消失掉,只留下一张纸条给了许暮生—儘管上头只写着一些英文字母和数字的组合,但对长年和这些党政官员打交道的许暮生来说,这也是一个不算难猜的秘密。 「这是...澳洲金砖银行的网路银行帐号?」,透过经验法则的分析,许暮生很快地判断出了、他拿到了一个临时的网路银行帐号。 于是,他改变了主意,他得在火车总站的那一站转车回家,许暮生如此心里想到。 他有点累了,除了刚跑步完的精疲力尽,还有的是精神上的厌烦;他转头看着车厢外的单调景色,触目所及只看到了、捷运地下隧道的枯燥水泥墙面和广告看板,一成不变地如同他每天遇到的骯脏事—钱与权,还有牵扯其中的百姓人命。 ※※※※※※ 在捷运南寧站下车,许暮生又走了快100公尺、才回到了南寧东路上的自己家。 许暮生家是第三代的科技宅,一个月20万元的房租比他的薪水还高,但全由公司给买单支付,也看得出许暮生在公司里、是佔了何等地位的一席之地。 2030年代了,科技宅本来该是大行其道的趋势,却因为房地產市场崩盘和几年前的又一波金融风暴,而重击了科技宅的潮流推进;时至今日,科技宅仍然是少数人才住得起的房子,也等同是一种尊贵身份的象徵。 拿着手机刷过了大门门禁和解锁了上楼到五楼的电梯,许暮生还得经过右手手掌掌纹、左眼虹膜和说出关键句的声纹辨识,才得以打开进到家里的那两扇铁栅门和铁门。 「开灯,全开,亮度正常,冷气开通风,james,帮我筛选今天重要的电视新闻;对了,下午我不在的时候,有人送东西来吗?」 「sir,您有一件待收物件在管理室,刚刚已经帮您做联络了,五分鐘后,请到取物电梯口拿取!」 现在,正在和许暮生说话的是james,他家里的ai智慧管家,设定是北部腔调的中年男子声音。 「已帮您筛选出两则电视新闻录影重播!」,同时,家里的宽屏液晶萤幕电视自动打开了电源,随之开始播起了一则关于今天立法院临时会的新闻。 「帮我打开e-mail信箱!喔!james,今天有人打电话给我吗?」 「sir,有的,您有三通未接来电,来电联络人资料是编号001,对方姓名是王向晨,请问现在要帮您回拨吗?」 「不用了!james!」,人在厨房打开冰箱的许暮生,在回覆了james的建议后,他看了一眼冰箱门板萤幕显示的自己体温、心跳和血压数字,然后,跟着冰箱系统的电子语音建议,选了里头的一瓶运动饮料给喝了起来。 回到客厅,充目盈盈的耀眼灯光下,许暮生家和李夕长家有很大的不同—白色为底的现代感和简朴风的装潢佈置,空敞又明亮,也呼应了许暮生的做事风格的简单、直接;而他让james连通了麦格辉的手机号码后,等待麦格辉接起手机的时间,他也同时把几个帐号的e-mail信箱内容给看了一遍。 「晚安,麦格辉先生,雪茄先生那边有回覆了,是,他背后的那位空心草包boss也点头了,但还有一些地方需要做安排和疏通...」 「嗯,目前大概需要50万美元,对,用网路银行转帐,你是说小谢会处理吗?」 「好的,那我等一下联络小谢!什么?直接给100万美元?不,这样做很容易让对方得寸进尺,让他们觉得我们...有他们可以更多予取予求的空间!」 然后,讲完和麦格辉的语音通话,手机通联一掛断,许暮生也注意到了取物电梯口给亮起的灯光提示和响了有好几秒的通知铃声。 那是前几天晚上,许暮生拜託了一个叫老刘的人帮忙,才终于有了一些眉目给找到的一盆植物;以前,他总是叫这一种草本植物是quot;大一号的大花咸丰草quot;quot;。 打开取物电梯口和关上,许暮生把送上来的一盆植物盆栽放在了、客厅靠窗的一个木头柜子上—白色的花瓣,带着清香的黄色花蕊,就跟当年只看过一两次的印象是相去不远。 忘了多久以前开始的,或许是因为学姊?唐欣晚喜欢植物,也连带自己跟着她给喜欢上照养植物的,但对于这一盆植物,许暮生却不是单纯的喜欢而已,而是因为...那也是他一直想找回的一段记忆— 南方白羽菊,一种只在十里大山上看过一两次的稀有植物,却也是深记在许暮生心里的一段回忆。 而放好了只仅一棵南方白羽菊的小小盆栽,许暮生有点开心地笑了,他拿起一旁咖啡色木头相框里的照片看着,自言自语地对着照片数起了名字。 唐欣晚、王向晨、孙晓安,还有许暮生...我自己。 「james,帮我打开浴室灯光和通风,两分鐘后,我要洗个温水澡,水温先设定在38度好了...」 放下了相框,许暮生忍了一个下午的汗臭味,自己也想得到一个解决和轻松,接着,他便脱下衣服和走进了浴室。 而陪伴着南方白羽菊盆栽的那一张照片,则是17年前、他们四个人在十里大山上拍的—就在他们终于找到了南方白羽菊的时候,四个人围着一株南方白羽菊给一起入镜的合拍照片,照片里,四个人都是一脸开心地在笑着。 第十章:王向晨 (本章含18限内容,请斟酌慎入 【第十章:王向晨】(本章含18限内容,请斟酌慎入!) 洗完澡,换上一件白色休间衬衫和黑色宽松长裤,今天已经坐了好几次捷运东来西往的许暮生,决定晚上是开着黑色宾士轿车—2012cl-classcl600的经典车款出门,「james,关灯和关冷气,我走了立刻设定保全!」,声控指令一下, 许暮生看着客厅的灯光一暗后,便关上了铁门和铁栅门,然后,用手机一刷解锁了下楼的电梯,跟着就是直下地下停车场拿车。 这台黑色宾士轿车—2012cl-classcl600的復刻版经典车款,现在市面上的新车卖价起码是800万元以上,也是去年年底、许暮生犒劳自己一年辛苦工作的奖励品。 2030年代了,大多数车子都内建有自动驾驶功能,但许暮生还喜欢自己手动开车的乐趣,尤其开车到东城区青岛路那边的叶子老师家,一路上的红绿灯不算多,也过了下班的交通尖峰期时间,使得差不多半小时内结束的车程里,许暮生很是享受开车的乐趣。 「开啟自动停车模式!」,不过,许暮生的停车技术一向没什么长进,听着车子ai系统的电子语音的说明,许暮生双手把方向盘一放,任由车子ai系统接管了车子和平稳地将车子停进了、青岛路路边的收费停车格里,一气呵成地只花了9秒鐘左右,这技术...简直比自己手动停车还来得更高竿。 然后,许暮生一下车、就接到了手机上的讯息—由于时间点抓得刚刚好,一个穿着粉红色制服上衣的foodpass的外送员,也跟着是骑着摩托车刚到了叶子老师家门外—两个粉红色塑胶袋分别装好的食物,就馀温尚存地从保温箱中交到了许暮生手上。 带给叶子老师的是蒸饺、香菇肉羹麵、韭菜盒子、烫空心菜之外,许暮生还帮她挑了海带丝、凉拌小黄瓜的小菜和一杯珍珠奶茶。 而王向晨身为吃肉民族的代表性人物,许暮生帮她准备的有蒸饺、香菇肉羹麵、韭菜盒子、烫空心菜之外,还切上一大盘红糟肉、嘴边肉和脆管,更没忘了她特别爱吃的剔骨鸡爪冻;而知道她还有着咖啡因嗜好成癮的症状,许暮生也特地多叫了一杯冰咖啡给她。 于是,许暮生勉强腾出一隻手按了门铃,出来开门的叶子老师,伸手接过了其中一只沉甸甸的粉红色塑胶袋后,脸上笑容有些僵硬地告诉许暮生、王向晨正在她房间里的浴室在洗着澡。 「袋子别忘了拿...还有,你的西装外套,我放在我房间,中午的时候...谢谢你了!」,叶子老师提醒了许暮生、被他搁在地上的那一只黑色手提运动袋的存在,里头放着是给王向晨睡觉时穿的几件衣服,以及说起了西装外套的事。 而叶子老师这回没跟许暮生多抬槓,放下吃的东西在桌子上后,就兀自坐在客厅的米黄色布沙发上,戴上了眼镜继续开着笔电和某个人做着视讯通话。 但许暮生听着叶子老师说了几句瘪脚的德语和大量英语交杂地和对方交谈,笔电萤幕另一端的人,应该就是他的德国人未婚夫的那位舒伯特吧! ※※※※※※ 「淅沥淅沥...」的水声响彻了叶子老师的房间,许暮生把黑色袋子和吃的东西放好了以后,他走近了充满热水雾气瀰漫的玻璃帷幕淋浴间外,人在里头哼着歌洗澡的王向晨,似乎还没有发现许暮生靠近的样子。 而隔着一层玻璃帷幕和热水雾气的模糊不清中,王向晨那一对隐约可见的胸部轮廓和耻丘上的一小撮黝黑阴毛,则更多添了几分若隐若现的性感诱人。 记忆中,许暮生和王向晨相爱相怨地一起度过了16年,分分合合的次数再多,唯一不变的、大概就是王向晨的脸蛋和身材吧! 一头黑色蓬松捲发的她,体肤有如一块羊脂白玉般的白皙剔透,胸前还有着一双相当傲人的大e小f罩杯的大奶子;而她那副身高160cm的身体体态、偏向于是珠圆玉润的丰满,伸手往她身上一抓一握的滑嫩肉感在手...对这种触感再熟悉不过的许暮生,也不禁让胯下的那根肉棒子、随着视觉有了兴奋的反应。 然后,许暮生脱下了衣服和裤子后,忍不住是打开了淋浴间的玻璃门给走了进去。 「谁?你是谁?你要做什么?」,没有出声,许暮生从王向晨的背后一把侵上和紧贴靠近后,他抢走了王向晨手中的莲蓬头,先给王向晨淋了一整脸的水花四溅,再伸出左手紧压住、无法张开双眼的王向晨的脑袋在玻璃帷幕上,许暮生用尽全力的力道之大,吓得惊慌失措的王向晨是连忙惊声大叫。 莲蓬头掉在了浴室地板上和仍然喷着水花,只见「淅沥淅沥...」响个不停的水声,很快地就吞没掉了王向晨的又喊又叫。 「啪!啪!啪!」的声响中,许暮生空下的右手也没间着—不停使劲来回拍打着王向晨、那一对肥满又有弹性的翘臀,跟着「啊!啊!」一声声拍打下的痛楚,随之而来的是听见了、王向晨有点娇羞的叫声,并且任由背后的男人,一掌一掌地在自己屁股上留下了、一个个又红又肿的巴掌印子。 而许暮生的肉棒子,也呈现了完美的勃起状态—17cm长、5cm宽的充血肉棒子,在一般男人中,也算是一副傲人的quot;庞然大物quot;了!而它,正在王向晨裸露在外的肥满阴阜肉缝上来回磨蹭,随时一不小心就能一举顶开了、王向晨又湿又滑的肉穴穴口—而那外头又湿又滑的水份来源,分不清楚是四处喷溅的洗澡水、还是从肉穴穴口里给流出来的...淫液来。 然后,没有等王向晨反应过来,许暮生松开了左手的压制,右手接着扳过了它湿漉漉的脸蛋,并且给了她一个激烈又深入的舌吻,最后,又亲了她位在嘴边的那一颗黑痣一下。 「是我,宝贝!」,分开了交缠中的双唇,许暮生的左手,也拨开了遮住王向晨脸上的那一片波浪捲发和一脸水珠,接着又开口叫唤了一声、他对王向晨的暱称。 原来是许暮生啊!放下了又紧张又慌乱的心情,勉强睁开眼睛的王向晨,也伸出了右手抚摸起许暮生的脸庞,并且也突然给了他一巴掌。 「你这个臭烂人!又在欺负我了!昨天...还让我在家里枯等了一整晚,你这个王八蛋!啊嗯...你在做什么?啊嗯...」 其实,当许暮生亲吻自己嘴边的黑痣时,王向晨就猜出了他的身份—在她这30几岁人生里,所有交往过的6个男人之中,也只有许暮生会这样做。 但当许暮生莫名其妙地挨了一巴掌后,却只见让他的肉慾更加的高涨,一个将肉棒子往王向晨的肉穴穴口一顶,猛烈地撑开了她的肉穴穴口的两片阴唇肉瓣和让下半身紧贴在她的肥满阴阜上后,许暮生便开始抽插起了她的肉穴腔道来,一如这16年来和她发生过的每一次性爱时的用尽全力。 同时,许暮生右手抓住了王向晨的右手,左手更掐住了她的喉咙,呼吸困难的王向晨、整个人被男人抽干的力道给衝撞得花枝乱颤,最后,只能全身紧贴在了玻璃帷幕上;而嘴巴的叫喊、在空气中使力挥舞和试着推开许暮生的左手,就是她仅剩还能由意识掌控住的自己身体了。 「不行!不要!不可以!我们分手了...你这样子是...强姦...」 「强姦?什么强姦?宝贝,我听不懂...」 「你在强姦我...臭烂人在强姦...王向晨,啊嗯...」 「然后呢?宝贝?」 「不可以,我有老公了,你不可以这样子干我...喔!oh~mygod!」 「宝贝,那就告诉他啊!快!我想看看你老公...啊...现场看到我干你的反应!」 「啊嗯...你好坏....快高潮了!啊嗯...许暮生,有个臭烂人在干你老婆王向晨,还快把你老婆...干到高潮了!啊嗯...嗯呀—」 这就是许暮生和王向晨之间的性爱情趣吧!看似个性强悍和喜欢争强好胜的王向晨,私底下,却有一点点那样偏爱受虐的抖m体质。 她和孙晓安一样、都喜欢温柔中又带有几分强悍的许暮生,但不同于孙晓安盼望的是保护自己、引导自己的英雄和护花骑士,王向晨渴望的自己男人,则是一个能打败自己和支配自己的国王,而那个看入眼的男人,就是这个许暮生。 金黄色短发、178cm下的精瘦健壮身材,儘管没有刻意保持,但仍能清楚看得见的胸肌和六块腹肌的线条分明...王向晨回头看了几眼、她认定的这个男人后,便接着刻意用淫声浪语给挑逗起许暮生来... 刚认识他时,许暮生还只是个纯情和有点憨厚老实的年轻大男生,是自己花了好多年、才把他调教成这样子的成果—王向晨闭上了眼睛,用享受着身体迎来的第一次高潮、作为她表示最高程度的满意。 当年,王向晨陪着许暮生一起走出了、唐欣晚带给他的情伤时,其实她自己还有个交往中的第5个男朋友—现在,他应该是执政党安插在某个部会里的一个高官了,但...王向晨却没感到后悔和他分手,而跟着许暮生度过了这16年。 终于,自己先高潮了三次后,王向晨等到了许暮生的低吼一声和中出内射时的全身抽搐—他射进来的精液又多又温热,那种温暖了自己子宫和阴道的满足感,也让王向晨双膝一软,跟着双手一摊地趴倒在了浴室的地板上。 完全把自己私密处的肉穴和屁眼洞、一览无遗地给对着身后男人的姿势,应该是说不出的淫荡吧!但侧脸贴着地板水面的王向晨是一点也不以为意,恍神中,还克制不住地从嘴角流下了口水来。 同时,王向晨趴着翘起屁股的肉穴穴口,也滴下了新鲜的男人精液,一点一滴地往下落入了、一股股通往排水孔的地板水流里。 「嗯...嗯...」的亲嘴声中,许暮生伸手捞起了全身无力的王向晨,并且在给了他一个深情而温柔的长吻后,又再亲了一下她嘴边的黑痣、用以作为这一场激烈性爱的完美结尾。 「呼啊...」,王向晨顶着达到性爱愉悦顶峰后的一脸涨红给深呼吸了一口气,她又再次被自己认定的这个男人给打败和征服了,并且连在她子宫播种生育子女的权力,也亲自交给了许暮生—只要她还爱着他,他也爱着她,她就愿意一直臣服在这种爱的关係下。 而12年前,她们也曾有过一个孩子、怀在了王向晨的肚子里,但因为突如其来的一场变故,使她们失去了这个孩子,也失去了为人父母的第一次机会。 也在这件事之后,许暮生体认到了这个国家最缺少的事物,就是能够救人一命的药品和医生,因此,许暮生也才后来决定进到了、新黎暉集团的这一家公司。 第十一章:学姊,真的...是你吗? 【第十一章:学姊,真的...是你吗?】 走出了浴室后,围上一条白色大浴巾,王向晨两脚交叉地坐在了房间的化妆台前,等着许暮生拿吹风机替自己吹乾湿漉漉的头发。 这是两人相处16年下来的老习惯了,也是许暮生的温柔一面;而当许暮生穿回衣服和拿着吹风机、认真吹起王向晨的一头深黑色波浪捲发时,她则舒服地露出笑意和打开了台子上的粉红色塑胶袋,一一拿出了许暮生精心为她准备的爱心晚餐。 「你不一起吃吗?老公?」 「我还不饿,等一下回去的路上会找东西吃!」 「喔!那...今天晚上有我爱吃的剔骨鸡爪冻吗?」,王向晨翻找了一下后,她开心地品尝起了找到的一根剔骨鸡爪冻,「好吃,老公啊!这是我们家那条路上的quot;老周记quot;吗?」 「嗯,是也不是,我这次外卖叫的是quot;老周记quot;、开在捷运莱阳门站附近的二号分店,你还喜欢吃吗?」 「嗯,吃起来味道差不多,都很好吃...那叶子呢?你也有买她的那一份吧?」 「当然有,连她中午在quot;站着吃麵quot;的午餐钱,也是你老公我一起买单的...」 王向晨啃完了一根剔骨鸡爪冻之后,吸了吸手指上的鸡爪冻酱料,便把目光和胃口瞄准上了、担当这次晚餐主档的香菇肉羹麵和蒸饺,又随口咬了一口韭菜盒子。 听老一辈的人说、她嘴边的黑痣是颗贪吃痣,所以王向晨从小就很认命地接受了、天生自己是个吃货的命运和努力做到身为一个吃货的本份— 比如嗑完最后一口香菇肉羹麵和蒸饺后,王向晨马上接着夹起了一口淋上肉酱酱末的烫空心菜给吞进嘴里,跟着是露出了一个满意的笑容。 而许暮生也把王向晨的头发吹得差不多乾了,稍微伸手抓了抓给顺开王向晨的头发后,许暮生也关掉了吹风机,稍微和她提到了叶子老师和她的德国人未婚夫、好像为了婚礼的事,而在视讯通话里给讨论得有些不愉快。 「也难为叶子了,那个舒伯特的个性一板一眼的,有时候真不好沟通;对了,那你呢?今天晚上来,有想要和我復合...然后,带我一起回家吗?」 「不了,过几天再谈復合的事吧!宝贝!」 「什么?许暮生,你在说什么?」 听见许暮生的回覆有点出乎意料,在令王向晨大叫了一声表示有异议之后,只见她又夹了一口嘴边肉和沾了点酱油膏给吃了嘴里,看起来真的是吃得津津有味。 「听我说,宝贝,今天立法院临时会开完了,我想,我们新黎暉应该十之八九会拿下、这次政府的5000万剂疫苗的採购案!」 「喔!很好啊!但那又跟你和我復合有什么关係?」 「呵,你说呢?我上头老闆的那个麦格辉、十分重视这个案子,明天或后天...应该就会正式叫我带着其他人一起负责这个案子;说实话,我又会有好一阵子没时间理你,要是復合了,我又实在不想因为这样再跟你分手一次,你了解吗?宝贝?」 「所以...要暂时把我寄放在叶子家养吗?等一下,许暮生,你们那么大一间公司是一人公司吗?少你一个会垮掉吗?你会忙成那样...也是太夸张了!」 收拾好吹风机,许暮生想起了什么地、转身把带来的黑色袋子给拿了过来。 「宝贝,你应该替我和我们高兴!我啊!又离我们的愿望更近了一步!」,突然,许暮生语调一个转而严肃低沉,并且用两手从后头抱住了王向晨,「12年前,因为新型冠状病毒肺炎的第二次疫情大爆发,我们失去了你的父母、我们的孩子,还有...好多个亲人和好朋友!」 「嗯,我记得...」 「8年前,学妹点醒了我,让我明白...我需要的不只是我的力量!」 「我明白,老公,辛苦你了!决心要和那些蛇鼠一窝的贪官污吏、黑心企业绑在一起的同流合污,目的就是为了、不再让12年前的事情一再发生—想要让我们国家得到全世界最新的特效药、疫苗,还有其他新的医疗技术和器材,只有成为了新黎暉的quot;大脑quot;一部份,你才能做到这件事...」 「呵,宝贝,你知道就好!还有,晚上睡觉的时候,别再死命抱着叶子老师了!你会害她隔天起床后是腰痠背痛的...」 「可恶的臭叶子!连这个都跟你抱怨...好啦!我知道了,我也会乖乖等你和我復合的...啊—你嘴巴张开!」,夹起了一口自己爱吃的红糟肉,王向晨却是一脸带笑地把肉送进了、人在背后的许暮生的嘴巴里—要是有人瞧见这种放闪到会造成视力伤害的程度,绝对不会相信她们、居然是昨天才大吵一架和刚分手了的情侣。 只是,12年前的那一桩桩悲剧和遗憾,确实一直都留在了许暮生和王向晨的心底最深处,也是支撑着许暮生周旋在这一群贪官污吏、黑心企业之间的一股坚信愿念。 「好了,不说这种事了,然后...这是你要穿的、晚上睡觉的衣服,我有帮你从你衣柜里挑了9件,打开袋子,你自己看一下...」 「谢谢你,老公最棒了!嗯...亲一个!」 但接下来,当停下了筷子的王向晨、一打开了黑色手提运动袋给看到的画面,却让她们两个人是同时的一阵目瞪口呆… 没有看到许暮生所说的、那9件给王向晨睡觉穿的衣服不说,里头最显目的是一堆五花八门的情趣用品—橘红色肛塞、紫色拉珠、粉红色跳蛋、金属情趣手銬、大红眼罩,还有一根超过30cm长的橡胶假阳具—俗称是quot;双头龙quot;的大根假肉棒。 「老公,这一根又是什么鬼东西啊?」,但最让王向晨好奇的、应该是里头一根白色的七段变速自慰按摩棒,她一打开开关,只看到像根鹿角分叉开来的按摩棒本体,立刻是高速震动起来的又转又扭的,让她看得忍不住是一脸的脸红尷尬。 一对男女维持了性爱关係有16年、而依旧热情似火的像刚刚的那场浴室大战,主要也是王向晨可不是什么言情小说中的纯情女老师,带着许暮生勇于尝试各种性爱花样的她,自然也玩过了一些情趣用品来助兴—但她没想到...心目中那个0.5版呆头鹅的许暮生会这么闷骚,竟然偷偷地给她带来了、一整袋琳瑯满目的情趣用品来… 而王向晨继续在袋子里翻找了一下,除了这些情趣用品外,就是两三件缀饰着蕾丝边的性感薄纱内衣—虽然王向晨也有类似样式的情趣睡衣,但显然有人穿过了的这些衣服上,隐约可闻的是和自己身上不一样的体味和香水味。 「还有一罐没用完的润滑液和一两排保险套?我说许暮生,你是不是该跟我解释一下啊?我看到的...到底都是什么鬼啊?」,但许暮生也看出了王向晨眼里的曖昧和误会、正在逐渐转变成了不明所以的怒气时,他也开始有点慌张了起来。 「天晓得...这是怎么一回事啊?救命啊!」,天杀的有口难言!就连上次裤子的拉鍊没拉上、还在公司上了一整天班都没发现的惨状,相信都没现在的状况来得难堪! 只见许暮生用手抓了抓自己的脸还不够,又伸手搔了搔自己的金黄色短发,完全是处于一头雾水的难以理解和强忍尷尬。 而这明显是个职业应召女郎会有的随身袋子吧!从这些东西的蛛丝马跡来看,她可以和客人玩的尺度还真不小呢! 「还有这张名片...新生埔区...永华路一段...金海泉大旅社?背面写着208...是房间号码吗?许暮生,你什么时候去了这种破烂的小旅社和找了个女人约会?然后,还不小心把那女人的东西给装进去了这个袋子里?」,而把袋子里翻找到的线索串在一起,王向晨暂时能想到的结论,还确实有几分合情合理。 「拜託!怎么可能?不过,今天下午,我确实有把这个袋子忘在过一个地方一阵子,该不会是有人把袋子搞混了?拿错了?」 「可能吗?拿错袋子?看一下袋子上面有白羽菊图案,还有quot;山研社quot;这三个字,可不是一模一样吗?」 好问题,许暮生把这个袋子又仔细看了一遍,还真看不出来、哪里不是原本自己拿的那个袋子了? 「没错,一模一样,这是学姊当山研社社长的时候,自己用打工钱订做来送给我们山研社社员的,一人一个,全世界也才有12个这种袋子!」 「对啊!就像你自己刚说的那样、当年那12个袋子,我们知道的、就只剩下这一个了,那又怎么可能有人会搞混?会拿错?」 「对,除了一个人以外,其他的社员手上,大概只剩下我们的这一个袋子了,除了那一个人以外...」 「什么除了那一个人?大学时代的山研社社员,唯一和我们没联络的人,不就是只有那个大学姊的唐欣晚吗?」 然后,王向晨马上是后悔说出了这一个名字—大学姊,唐欣晚,儘管过了16年,但自己心爱的这个男人内心里,却始终不曾真正放下过的一个名字,而她,却亲自让他又想起了这个名字来... 「对,没错,学姊,是学姊...把名片给我,金海泉大旅社是吗?抱歉,我...我想起有事要先去忙一下!」,抽走了王向晨手中的名片,许暮生也顺手带走了、那件掛在椅背上的自己西装外套,然后,行色匆匆地赶着前往名片上的那间金海泉大旅社。 于是,分别的两个人,各有心思的两颗心,也有着只对自己说起的自言自语。 「原本,等一下要跟你说这件事的,许暮生...」,看着许暮生离开房间后,王向晨打开了化妆台底下的其中一只抽屉,里头放的一支用过的白色验孕棒,检视窗上的两条线结果是清楚可见。 「学姊,真的...是你吗?」,坐上黑色宾士轿车的驾驶座,想起了拿错袋子的那个人、可能会是什么身份时,许暮生的思绪是一团混乱,脑袋中,也只有一个想得到答案的念头。 而随着许暮生开着黑色宾士轿车离开,这一晚的故事,却才正要开始而已。 第十二章:好久不见了,学姊! 【第十二章:好久不见了,学姊!】 和学姊?唐欣晚分手后,这16年来,许暮生总是三不五时地会做起同一个梦—梦境中,学姊和自己单方面分手后,并没有像现实中的那样落寞离开,而是直接从教学大楼的顶楼上给一跃而下,然后,学姊就死状悽惨的死于非命。 几个月前,一直困扰着许暮生的这个梦境,他终于开口跟他双胞胎弟弟?李夕长说了个大概,而李夕长是首都市里的市立第一大眾医院的精神科主治医生。 「说真的,心病需有心药医,比起问精神科医生的意见,许暮生,你更需要去看一下心理医生—或者是说心理諮商师吧!」 「我就有认识一个不错的心理諮商师,她姓邵,女的,也满漂亮的,可惜年纪有点大,要我帮你介绍吗?」 医院的看诊间中,李夕长识破了、许暮生想要用请他喝一杯咖啡来解决掉这个梦魘的吝嗇打算;但许暮生也否决了、李夕长想介绍心理諮商师给他的破费攻势,而两人算计的一来一往之间,却还是没能解决掉这个梦魘、这个偶尔会让许暮生在夜里惊醒的心病问题。 毕竟,许暮生也不想让其他人多去窥探自己的心,这件事,就连睡在自己身旁有16年之久的王向晨,许暮生也没有真正完整地告诉过她。 不过,李夕长也不是毫无兄弟之情的冷血傢伙,他说这场梦魘、也许是出自许暮生内心里的防卫心态—对于学姊背叛了自己和分手,而选择琵琶别抱的下场,对方的死亡之于许暮生,也是映衬了自己内心所受到的痛苦和伤害,有如是让自己也死过了一次一样。 她死了,他死了,两个重叠在一起的身影,李夕长只能感叹地说是:「爱有多深,恨就有多深」吧! 而在唐欣晚大学毕业后,两个人也就断了连络,只有偶尔会听到转了好几手的消息—比如她和某人结婚了、婚后的生活没有过得很幸福,最近的消息,则是学姊在半年多前给离家出走,至今是下落不明的一个状态。 「喝啊...呵呵...很抱歉,你在错误的时间,遇到了错误的我,学弟...」,但他一直无法理解学姐说的这句话的意思,也记不得说这话时的学姊是什么表情,当年留下来的疑问和答案,只有一个人能为他做个了结。 那就是学姊,唐欣晚自己,离家出走的她,现在过得怎样?又为什么会有这样一个、里面装满了情趣用品和情趣内衣的袋子?他要找到她和问个清楚才行。 「...最近刚推出个人第2张音乐专辑quot;myhoneyquot;的姜慧儿,可以说是在我们国内发展最好、也是人气最火热的韩国女艺人,对于日前和已婚的首都市市议员?赵午烈传出的緋闻,她在上午金嗓奖的记者会中表示...」,而听完了车上的radio广播中、一个从韩国来我们国内发展的女艺人的緋闻八卦消息后,许暮生也开车到了市里新生埔区的某一条马路上。 只是,开车到了金海泉大旅社,守在柜台的老闆娘大婶,却给了许暮生一个当头泼了盆冷水般的答案。 「有啊!住在208号房的那个长发女人喔!一看就是卖屁股的妓女嘛!每天都有好几个不同的男人来找她...嗯,住了一个礼拜、也不给我房间钱,当然,就被我赶走了啊!然后...那个,帅哥,你要不要帮她付个房间钱啊?」 听见老闆娘说的不可置信的描述,却可能是现在的学姊过的日子,许暮生按捺住心中快要沸腾开来的疑问和焦急,仍然是一脸保持镇定地帮忙付了房间钱,一天890元的廉价房间,一个礼拜的房间钱,许暮生直接了当地付了7张千元大钞的7000元。 「帅哥,看你这么quot;阿莎力quot;,我也不好意思不提醒你一件事—我怀疑啊!你要找的那个长发女人是确诊了!」 「确诊了?什么意思?」 「还有什么好确诊的?就那个新型线状病毒出血热啊!这件事,你可不要说出去,否则,卫生局一找上门,我们就得关门了!我们这间小旅社啊!还想要多做几天生意呢!」 这个年头了,没想到,还有没用电脑系统登记住客资料的老旧旅社;请老闆娘翻找了一下柜台的住宿客人登记簿,住宿208号房的长发女人,显然留下来的是虚应故事用的假姓名和假资料。 而和学姊有关的这笔线索到这里,显然就是断掉了!许暮生有点失望地准备要离开时,老闆娘的丈夫,也就是这间金泉海大旅社的老闆大爷,年过60的秃头老伯一个,却从自动门外进来和带来了一个好消息。 他刚去不远处的柳州街那边的一间小药房买了几盒口罩,在他散步走回来的路上,好像在途中经过的行人天桥上、看到过许暮生所描述的那个长发女人,也就是之前住宿208号房的登记房客,一个留了假名叫quot;素兰娇quot;的职业应召女郎。 「谢谢!谢谢你的消息,老闆谢谢!」,说不出的喜出望外,许暮生想起了老闆大叔说的那座人行天桥,他下午跑步前往枫红谷公园时,就有经过底下和看了那座人行天桥一眼,那里和金海大旅社的直线距离、相距是不到1公里吧! 比起开车到了那里是不好停车的浪费时间,离开了小旅社门口,许暮生解开了衬衫上衣的几颗釦子好透气后,他又检查了腰间上的疫苗证,才开始就地跑将起来,目的地就是老闆大叔刚刚说到的那座人行天桥。 「学姊?唐欣晚?学姊?」,流着汗、喘着气,用尽全速奔跑的许暮生,在走上了那座人行天桥的阶梯、一步一阶的往上脚步中,许暮生也放开声地叫着唐欣晚的名字和做着找寻。 然而,他想看到的景象,是否就是眼前的这一幕?终于,走上了人行天桥,但许暮生往前走了几步后,却迟疑地站在人行天桥的一边桥头上,默默地注视着、呈现了ㄤ字形姿势给坐躺在行人天桥中间的一个长发女人,而那女人似乎还是昏迷过去的不省人事。 「干!得病了,就别出来赚!浪费我的时间...呸!」,一个戴着眼镜的中年大叔,不知道在和她讲了些什么之后,突然是拉下口罩和吐了一口口水在那个长发女人脸上。 错愕间,许暮生却更错愕的是那个长发女人、居然就这样维持原状地坐躺着,完全一点都没有想擦去那口口水、或是想开口回击臭骂那个失控的寻芳客的样子。 晚上六七点了,太阳西下后的暗淡蓝天天色下,桥下大马路纷纷亮起的一盏盏橘黄色路灯灯光,却照不着人行天桥中间的那段阴暗处,以及那个坐躺在阴影处上的那个长发女人。 她,真的是他一心想找寻的学姊吗?许暮生观察了、另外的七八个匆匆路过的路人,有男有女的学生或上班族,却是连多瞧上一眼看她都没有的视若无睹,彷彿这个长发女人,只是一件被丢弃在这座桥上的大型垃圾而已—儘管她还有呼吸、还有心跳,还有作为一个活人存在的温暖体温。 然而,继续往前走了几步之后,许暮生找到了他遗失的那只黑色手提运动袋,就在那个长发女人的身边—袋子上的白羽菊图案和「山研社」的三个白色大字,就跟被他拿错、而留在叶子老师家的另外一只袋子是一模一样,只是差别在里头装了些什么。 「学姊,真的...是你吗?」,最终,许暮生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他还是蹲了下来看着这个长发女人和问了她这句话。 而这个长发女人,穿着不合时节和身材的宽松绿色无袖上衣和牛仔短裤,浑身散发一股淡淡可闻的恶臭体味,感觉已有一阵子没有好好打理过自己的清洁卫生;在看着她一脸面如槁灰的无精打采和无神双眼时,那却是一张许暮生似曾相识的熟悉面容,如今,却是失去了以往曾经有过的炯亮眼神和意气风发。 「学弟,学妹,快跟上来!真的...快到了!」,那一年,大家一起寻找南方白羽菊的路程上,永远走在险峻山路最前头的唐欣晚,可是一头长发随风飘逸的清艷美女,体力之好和那份带领眾人的胆识,更曾经是连许暮生、都得望其项背的的一个女中豪杰。 「学弟...」,但如今...这个病懨懨的样子、在破旧小旅社卖屁股的职业应召女郎是谁?许暮生既不解、也不捨,更是无奈,一切情过境迁的人是物非,都在这个长发女人的一声回应中,一下子都化成了、许暮生内心情绪的波涛汹涌。 他伸手用几千块钱一件的白色衬衫袖子擦去了、刚刚那个中年大叔吐在了她的眼睛上的那一口口水痕跡后,他忍不住伸出手来摸了摸、这个长发女人的脸庞。 她耳垂上的红色鋯石耳针,那是一起去逛夜市时,许暮生挑给她的小礼物。 右手手腕上,那串七彩繽纷的琉璃珠手串,则是一次大家去长幕山做山研活动时,当地一个原住民部落长老送给她的礼物,而且由许暮生亲手为她戴上的。 又比如她胸口戴的那一串黄金细项鍊,更是许暮生存了一个月打工钱才买下来和送给她的生日礼物—尤其项鍊上的那个小坠子花样,更是像极了十里大山上、两个人一起见到过的那株南方白羽菊。 许暮生不懂,同样是相隔了16年,但比起金庸大师笔下、杨过再次见到小龙女的兴奋和惊喜之情,许暮生再次见到了学姊的唐欣晚,过往情绪一个涌上,却是忍不住的热泪盈眶。 「好久不见了,学姊!」,10月15日,他终于找到了、离开自己有16年之久的学姊,许暮生身体往前一跪和双手用力地给了她一个迟来好久的拥抱。 「学弟...是你啊!」,在怀抱里,半睡半醒的长发女人也有了回应,哪怕是再有气无力的一声叫唤,此时此刻,都深深地震撼在了许暮生的心里给回盪着。 「学姊...」,不顾桥上其他几个行人路过时的侧目以对和指指点点,许暮生毫不在乎地用力抱住了唐欣晚,也紧紧地靠着她的脸颊给哭了出来。 原来,16年了,他还是没能忘了唐欣晚,也还是忘不了爱着她的感觉。 心跳不会骗人的,眼泪也是,无论是十几年前的过去和现在,许暮生一直相信着这件事和自己对唐欣晚的感情。 第十三章:勇士的告白 【第十三章:勇士的告白】 「ok!拍完了,呼啊...还不错,回去再洗成照片给大家!」,结束了自拍,许暮生把手机一个放下后,回头看了放在身边后头三个年轻女生手中的一株南方白羽菊,看起来是清新脱俗之外,还真的有几分像似quot;大一号的大花咸丰草quot;quot;。 这是17年前的那一天午后,走在十里大山的登山步道上的四个人,终于在一个较为平缓的山崖平台上、找到了少见的南方白羽菊,一种属于这个国家才有的特有种植物,就像是动物界中的樱花鉤吻鮭和菊池氏龟壳花一样。 那时候,应该是下午三点多吧!从标高是海拔1200多公尺的山崖平台上看出去,山里的天气,还是一片晴朗多云的舒适宜人,但唐欣晚却说、休息个十分鐘以后,大家就得赶紧在傍晚前下山,这座「会吃人的黑色山峰」的十里大山,从来没有给予登山客太多的仁慈和宽容。 而站在山崖平台的边缘上,唐欣晚对着阳光玩起了quot;竹蜻蜓quot;—一株根茎离土的南方白羽菊飞了起来,像是在空中飞舞的一株蒲公英,又像是一朵盛开在空中的白色莲花,别有一番于原本佇立在山崖上的冷傲美感,空灵而又清逸。 「学姊,你确定我们国家的特有种植物,可以让你当成quot;竹蜻蜓quot;的这样玩?」 「学弟,你太严肃了!」,转过了身,唐欣晚把一株拔离了土壤的南方白羽菊,煞有其事地把它插在许暮生的左耳耳际上,「好吧!那现在你也是我的共犯了!我的勇士,鲁卡恰尼!哈洽依波卡恰!」 「抱、抱歉!学姊,你现在是在讲什么话?」 「这是十里大山这里的原住民族语—鲁卡恰尼,是说我的勇士...」,看着许暮生一脸困惑的表情,唐欣晚是有意捉弄地说了下去,「哈洽依波卡恰的话...就是说...你真的很棒!」 看见一旁不远处休息的孙晓安和王向晨听了、是一起跟着笑了出来后,感觉出来唐欣晚捉弄他的意图,许暮生是脸色一变地表示了抗议。 「学姊,我个人真的以为...你是在呼弄我咧!」 「有吗?两个学妹,登登登!掌声欢迎一下,我们山研社的第一护花勇士!许、暮、生!」,儘管表示了抗议,但感觉是抗议无用的样子,许暮生也只好配合地两手一摊,露出了一个无奈的苦笑作陪到底。 「对对对,学长最棒了!我们山研社的第一护花勇士,许、暮、生!」,配合唐欣晚营造出的捉弄气氛,学妹?孙晓安很是捧场,坐在一块大岩石上休息的她,高兴地高举双手为许暮生出声喝采。 「白痴!不过...山研社多一个什么花痴勇士的话,感觉也满可爱的!对吧?许、暮、生!」,感觉到唐欣晚营造出的捉弄气氛,另外坐在一段倒地枯树树干上休息的王向晨,则是双手围着嘴巴、对许暮生做着揶揄似的喊话。 而看着三个同行女生是笑得一片花枝乱颤、笑语如铃,有点无奈的许暮生,也只好配合地加码给翻起白眼和搞笑起来。 然后,休息时间的十分鐘也快结束中,许暮生却是别有所思地看向了唐欣晚。 「好吧!搞笑完了,那...报告我的大酋长学姊,你的勇士...可以跟你提出一个请求当作奖励吗?」,许暮生深呼吸了一口气后,随着一阵山风吹过的微凉寒意,山上的天气,也似乎让人有点闻到了要转冷变凉的气息。 「好,我知道了,山研社的头号护花勇士啊!你要跟学姊我...提出什么请求当奖励呢!」,听完许暮生的话,唐欣晚又是露出一脸捉弄意图的夸张表情来。 「学姊,虽然我知道我还不够好,但是...我还是想问你...你愿意跟我在一起吗?也就是...可以当我的女朋友吗?」 「学弟,你这个玩笑开错时间囉!今天又不是4月1日愚人节,谁给你勇气开这种玩笑的?梁静茹吗?」 「呵啊...学姊...我没有在开玩笑呢!」 「......」 听见许暮生突如其来的告白,坐在大岩石上的孙晓安,随即是惊讶得伸手摀住了自己的嘴巴;而在一段倒地枯树树干上给坐着的王向晨,则是张大嘴巴地看向了许暮生和唐欣晚,但有那么短短的几秒鐘之间,四个人是不约而同地陷入了、一阵等待当中的沉默无言。 「学弟...」,看见许暮生认真又诚恳的表情,当时刚和同校读研究所的男朋友分手没多久的唐欣晚,突然感受到令自己呼吸一紧的紧张和动摇。 「学姊,如果你需要时间考虑也没关係,你刚和读研究所的男朋友分手,我可以等,还是说...」 「还是说什么?我的勇士...」 「就是...等你考虑清楚...再说...嗯...嗯...」 最后,代替有声的回答,不再犹豫的唐欣晚、走近过来和当面给了许暮生一个长吻—亲在嘴巴上的那种,又热又湿的唾液交换,也是回应了许暮生心意的一个答案。 「我的勇士,以后还请多多指教囉!鲁卡恰尼!哈洽依波卡恰!」 「哈!学姊,呵呵...呵哈哈...也请你多多指教囉!」 就在两个人互相抱住对方的欢笑声中,许暮生和唐欣晚,学弟和学姊,两人之间的关係,也开始有了新的一个註记。 「学长...」,这个结果,让孙晓安惊讶地叫了一声。 「许暮生,你这个笨蛋!」,看见两人又亲又抱的亲热,王向晨在心中暗自骂了许暮生一句。 然后,标高是海拔1200多公尺的山上、兀自开始颳起了大风,带起几片单薄的白云是四处游走的风起云涌;此时此刻,天气的骤然乍变,也有如四个人各有心思的心情那样、再也回不去了原本的风停云清和友谊如旧,山是如此,人也是如此。 而一个多小时后,还是来不及赶路下山的四个人,则被困在了骤然而起的一场狂风大雨里,并且待在一间荒废的山林小屋中,各怀心思地度过了后来的一晚漫漫长夜... 第十六章:早安送来的修罗场! 【第十六章:早安送来的修罗场!】 早上七点多,起床观察完唐欣晚的状况,许暮生在小木桌上留了一杯水和一颗退烧药,就关上门到浴室刷牙洗脸和冲了个澡,接着,人便转身到了厨房、想要简单地煎个蛋和培根,再搭配吐司和冰箱里的柳橙汁,这就是他和唐欣晚的一顿早餐。 只是,人生之中,永远多的是让人觉得计画赶不上变化的quot;惊叹号quot;! 「早安!」,才刚煎好蛋和培根、草草地端了盘子给摆了盘,从门口影像萤幕对讲机响起的女人声音,却让许暮生有了不祥的预感,「老公,你在吗?我和叶子一起进来囉!」 是王向晨和叶子老师,在许暮生听见声音、还在犹豫是否开门时,只见王向晨却打开了大门,躡手躡脚地和叶子老师一起走了进来。 走出了厨房的许暮生,跟着是从后背到头顶感到一阵冰凉,因为两个人之间分分合合太多次,许暮生就乾脆把王向晨的生理辨识资料给留在保全系统没动过,她也和楼下几个管理员都是熟识,也就能自由地上了楼和只要右手手掌掌纹、左眼虹膜和关键字声纹一个确认无误,王向晨跟他一样能打开家里的大门。 「早安,老公?昨晚怎么没回我电话和讯息,怎么了吗?」,当许暮生本能性地往和室房间走过去时,却刚好在门外被王向晨给追上了脚步。 「哈囉!许暮生!」,看见了一头招牌的红棕色梨花头发型,只见是叶子老师在客厅向许暮生出声和挥手打着招呼,并帮忙放好了一个黑色手提运动袋和一个像是装着早餐的粉红色塑胶袋。 今天,10月16日,好像是她们学校停课做大消毒的最后一天,难怪两个姊妹淘有这个时间一起回来家里找他。 「老公?老公?哈囉!许暮生?」,惨了,面对突然站在眼前的王向晨,天生的求生慾急速翻转了脑袋的同时,却也让许暮生的身体是呈现了、一个呆若木鸡的当机状态。 「嗯啊!我在听,今天怎会想回来家里?我是说...有什么事找我吗?」 「许暮生,你干嘛紧张兮兮的?算了,我昨晚本来要跟你说一件事的,但你忽然跑掉了也没回来;后来,我跟叶子讨论过了,还是早一点告诉你这件事会比较好,也顺便带早餐给你吃!」 「是啊!许暮生,你应该要感谢我喔!我和向晨她啊!一致觉得这个好消息、你一定听了会开心死的!」,说着话,自己从厨房倒了一杯水喝着的叶子老师,一边喝着水,一边则走到了王向晨的身边,一副完全就是在自己家里间逛的感觉,好不悠然自在。 「嗯...什么好消息?中了统一发票特奖2000万元?」 「不是,跟钱无关,老公,我想跟你说的是?」 这件事,就跟王向晨昨晚打开了化妆台的抽屉、里头出现的那支用过的验孕棒有关—检视窗里显现的两条线结果,对一个女人来说、可以是满心雀跃,或是愁眉不展的两个极端反应。 突然,时间像是被某个恶作剧之神给放慢成了0.5倍速那样的一个凝滞中,和室房间的和式木头格子门一个打开,只见一个穿了宽松的绿色短袖上衣和牛仔短裤的长发女人走到了门口,还一脸睡眼惺忪地看了许暮生一眼… 「惨了!」,看见唐欣晚睡醒了的模样,许暮生暗自在心中惨叫了一声。 「学弟,早啊!你有客人啊?那我...先去洗澡了!」,完了,除非会时间魔法的异世界魔法师出现,否则,应该没有人可以阻止、唐欣晚自顾自走下来到许暮生和王向晨中间时,接下来会发生的一齣quot;修罗场quot;惨剧... 「呼啊...你、你是谁?怎么会从这个房间里面出来?等等,你是...大、大学姊?」,一声惊呼和不自主地往后退了几步的踉蹌之中,王向晨很快地想起了一个名字和一个女人的面容。 唐欣晚!这个一直躲藏在许暮生的脑袋里、而让自己感到为难和苦恼了16年的女人,怎么会出现在自己和许暮生的家里?王向晨没说出口的自问自答中,她心里也闪过了、昨晚那个黑色手提运动袋的事,果然,那不只是一个巧合而已。 「嗨?学妹?你是...王向晨没错吧?好久不见了,学妹!」 「我...这是怎么一回事?不对,这个家里...这是我家,我和许暮生的家,你...不应该在这里,对吧?许暮生...」 「呃...学弟,你不打算说点什么吗?」 「我...」 许暮生深呼吸了一口气,脑袋里的思绪翻转了好几次,却都没有一个自觉可靠的说词能说出来,这种传说中的quot;修罗场quot;场景,全然不在他能料想得到的应对范围内。 但和许暮生有着16年的感情和相伴相随,以及唐欣晚当年琵琶别抱的选择了赵午烈的辜负在先,都使得内心感到震惊的王向晨是胆量一抖,展现了丝毫不想退让的咄咄逼人气焰来。 quot;许暮生这个男人是我的男人,你凭什么回来找他?quot;,王向晨如此在心里想着。 「那现在是怎么样?唐欣晚,你离家出走这半年多,目的就是在最后装可怜,然后勾引许暮生重新接受你、这个当年拋弃他的贱婊子?」 「学妹,你在说什么?我不喜欢你话中猜想的意思...和你说这些话的语气跟用词,当年的事,我确实有错在先,但这次和学弟能够再相遇,我...我确实之前没有想过这个打算!」 「哼!骗人,那怎么会这样刚刚好相遇?明明断了联络16年,却在你离家出走的时间内再相遇,怎么样?贱婊子,你忘了你是有老公的女人了?现在是家庭没温暖?还是赵午烈没餵饱你是吗?所以,你才会...」 或许,是身体欠安和因为当年的事的内疚与自觉亏欠,印象中,过去那个一向习惯和别人争吵上是不甘示弱的唐欣晚,今晚,却有点被动地遭到了、牙尖嘴利的王向晨接连不断的穷追猛打。 「够了,宝贝,别这样对学姊说话,嗯...有话好好说,可以吗?」,眼见情况越演越烈到了快要失控边缘,许暮生语调一个转而严肃低沉,并且放下姿态和双手合十地拜託起了王向晨,「...就看在我的面子上,我们...可以先到客厅坐下来谈吗?」 「谈什么?有什么好谈的?许暮生,你都忘了这个贱婊子当年拋弃你、到底让你变成怎样子行尸走肉的样子?你自己忘了没关係,但一路陪你走出来那段日子的我...忘不掉!」 「我...我知道!」 「那你还要维护她什么?叫她马上滚出去!这里是我们家,我和你的家,这个贱婊子没有资格在这里...」 「够了!王向晨!」 然后,四周突然是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因为「啪」的一声的一个耳光,刚刚打在了王向晨的左脸上,而动手打她的人正是许暮生,也让在场眾人是呆上了一阵的面面相覷。 「你打我?为了她?在一起16年的第一次动手打我,居然是为了她、这个深深伤害过你的贱婊子?好啊!许暮生,你这个臭烂人,就和拋弃过你的这个贱婊子、重新好好地在一起相干好了,她妈的!干!」 「......」 忽然挨了这一个耳光,王向晨是惊愕了好几秒鐘,才勉强回过神来地开口臭骂了一整段长篇大论;并且头一甩、激动得让一头波浪捲发都散乱开来的模样中,她也脚步急凑地掉头往客厅方向给夺门而出。 「没想到,许暮生你这个花心大萝卜,到底还是让向晨、让我都失望了!」 「抱歉,让你和她失望了!不过,我现在不想再多说什么了,就这样子吧!」 「所以,你连追上去跟向晨再多做解释都不想?」 「呵,有用吗?叶子,你认识她这么多年,你觉得现在...我和她解释再多会有用吗?」 「嗯...也是...」 留着一头红棕色梨花头的孙晓安、低头深思了几秒鐘后,却没有一点想反驳许暮生的意思;在对许暮生和唐欣晚、露出了一个若有所思的表情做示意后,她便又再戴上了口罩和顶了顶红框眼镜,接着,也是快步离开了许暮生家里。 「唉...我刚刚到底做了什么啊?」,许暮生慢步走回了客厅内,一边看着自己刚动手打人的右手手掌,一边自问自地问了一个问题。 「你动手打了她,你打了王向晨一个巴掌!」,唐欣晚也帮许暮生做了一次quot;前情提要quot;的复习,也让许暮声是一脸尷尬,「抱歉了,学弟,我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还有...你真的不打算追上去找王向晨说个清楚吗?」 「嗯,算了吧!至少...现在不想;跟她在一起16年了,几乎每天都要在意她的想法、小心翼翼地照顾好她的情绪,20几岁时,还觉得可以忍受,但现在...我也累了,不工作在家里时,男人不需要再多一处战场来消耗自己的生命!」 「学弟,你心里真的是这样子想的吗?」 许暮生家里四周又安静了下来,而他是一脸倦容地点了点头和看着唐欣晚。 「放心吧!学姊,你就安心留下来吧!至少...等你的身体状况好一些再说了!」 「真的...可以吗?学弟?」 「还用问吗?学姊?所以,我有时候会怀念起、以前和学姊在一起的那段日子,至少…待在学姊身边,我的心情是轻松自在的,不会什么时候都要绷紧神经!」 「这样说的话,也是呢!学弟!」 话说完,许暮生把左手牵上了唐欣晚的右手,只见稍微迟疑了一下后,唐欣晚的右手手指一个扣上,两人是相视无语之中的十指紧扣。 「学弟,你说的末班车真的会来吗?没有的话,我们今天晚上就得在这条山路路边睡觉和餵蚊子了!」 「放心吧!学姊,下午四点半快到了,等一下坐车离开长幕山之后,我想,我们还能先去金滨市的闹区逛夜市呢!」 唐欣晚想起了、也是16年前的一段往事—某次再去拜访东部的长幕山原住民部落后,她和许暮生两个人,一起等着末班车的公车、好下山回去附近金滨市的旅馆住下时,最后,她就是这样子被许暮生牵着手,另外,也让他用着诚恳的语气、在安抚自己的焦虑和不安。 后来,那一班下山会经过金滨市的末班车公车来了;而如今,她打从离家出走后、一直不敢妄想会接走自己的另一班quot;末班车的公车quot;,现在也来了,虽然要去的目的地、还不清楚会是哪里。 「学姊,我要去上班了,我会给你我的信用卡附卡和一些钱—想吃什么或想买什么,就上网去订或者叫外送吧!千万千万...可别自己一个人出去啊!」 「嗯,我知道,我会在家里好好待着的!」 唐欣晚把头歪一边给靠上了许暮生的肩膀,就像多年前的习惯那样、一股让自己可以放下心来的安心感,终于,让自己可以露出一个真心诚意的微笑来。 虽然对王向晨有点罪恶感,但现在的许暮生对唐欣晚来说...也许,已经是让自己想要再活下去的一个念想了。 后来,两个人,一起在饭厅吃了煎蛋培根和柳橙汁当早餐才互相告别,离开前,许暮生将自己的信用卡附卡和两张千元大钞、是亲手交给了唐欣晚。 「再见!学弟!」,目送了许暮生出门和关上门前的告别,唐欣晚是发自内心的依依不捨,也注定了许暮生和几个女人之间的感情红线,将会开始是越来越难理清的一团混乱... 第十七章:让人猜不透的聪明奸臣 【第十七章:让人猜不透的聪明奸臣】 10月16日,对许暮生来说又是个忙碌的一天。 早上,刚开着黑色宾士轿车到了、长胜路上分公司所在的商办大楼,停好车的许暮生,人就先到了7楼的化验室,亲手把唐欣晚给他抽的两管血、交给管事的曹博士做检查化验后,他才又上楼到了14楼自己的办公室。 而进到了自己的办公室,许暮生今天的工作,就从打电话找人和一开始被他叫来的菜鸟新助理?小魏做开始-和小魏对了一次、有关这次政府的5000万剂疫苗採购案的专案负责团队规划名单和工作职掌后,小魏就先走一步回去、开始与他的桌上型电脑开始做奋斗。 接下来,又有六个小助理被找来了许暮生的办公室,许暮生也很快地把工作交待了一遍— 「小陈,这次麻烦你去一趟泰国,因为泰国军方又介入国内政局的动乱,那里据说有50万剂即期疫苗还没有施打,你去那里处理这批即期疫苗的调度!」 「小林,那你就去一趟马来西亚吧!最近,他们一个华人反对党领袖被逮捕入狱和引发的暴动,导致那里据说有20万剂即期疫苗没办法施打,这批即期疫苗就麻烦你安排、怎样调度回来我们这里!」 泰国和马来西亚的政治动盪,也使得和这个国家邻近的东南亚地区,一下子是多了将近70万剂疫苗的调度空间,前天刚掌握到消息的许暮生,自然没打算放过机会—一切顺利的话,希望在日本、韩国两边的分公司有反应之前,自己派出去的人,就能先quot;拦胡quot;到这两批、合计快70万剂的即期疫苗到这个国家。 「小谢,昨晚交待给你的澳洲金砖银行的quot;那件事quot;,你处理得很好,那…这次也给你一次出去外面做实调的机会—帮公司查一查、除了尖端联合以外,国内还有哪几家本国药商有能力和设备,可以承接我们莫奈莱第二代疫苗的代工?」 毕竟,5000万剂疫苗不是小数目,就算是美国?亚特兰大原厂的產能全开,也不见得能在几个月内,除了应付欧美大国的订单之外,还能同时供应这么大一批疫苗给这个国家;而找到能信任和具备能力与设备的本国药厂,就是超前佈署好、万一临时需要代工合作时的这个第一备案。 「小何,你去美国纽约吧!等明天上面的人和我们中央政府的合作备忘录一签完,我要你亲自注意和随时回报、美国纽约总部后续的行政流程跑得如何!」 「小松,我把美国?亚特兰大原厂那边交给你了!有关原厂疫苗生產情形的情报,务必要一五一十地即时传回来我们公司!」 「最后是你了,小齐,美国的加州?圣地牙哥听过吧?那里的医院有个约翰森医生团队,我需要你亲自查清楚做确认一件事,就是他们…」 即使把事情交待完了一遍后,心里还是有点不太踏实的许暮生,拿出了给这几个人一人一个的牛皮纸袋—里面装了有前天就准备好的工作提要清单、有关的公文和内部签呈,以及先预支给所有人各自的差旅费。 「大家都是小助理出身的,但相信你们也不想只当个小助理过一辈子,对吗?看看我现在坐的位子,我以前也是个小助理啊!那…你们就只想看着我做羡慕而已吗?」 「大家这次分担的事,对公司很重要,如果做得好,我会打报告上去替大家争取工作奖金,最多有2000美元…不,3000美元好了,一个人最多可以领到3000美元的奖励的话,应该会让大家更想完成…自己被交待到的工作吧?」 掛在驴子面前的胡萝卜,永远是驱使驴子往前走的最好动力!而在许暮生刻意无视下的眾人窃窃私语之间,方才说的言语似乎有了效用,他也看见了那几个年轻助理眼中,所闪烁过的无形火焰正在燃烧—不管是想要升官发财的物慾野心,还是想要出人头地的求胜斗志,对许暮生来说,那都是只属于这年纪年轻人才会有的绝世美景来。 贪婪与理想,信念和动力,曾经,许暮生也是依靠了这样子的念想、才让自己从基层一路爬上来现在的这个位子的。 「boss好!」,而听见了一个个走出去的小助理、嘴里先后响起的这声打招呼来看,看样子,应该是麦格辉先生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carrotandstick,你们的国语怎么说?quot;胡萝卜和大棒子quot;?我亲爱的小助理先生,你刚刚那个像说演讲的台词…让我想起了、我们美国的teddy老总统呢!」 「麦格辉先生,你想说的是老罗斯福总统和他的quot;巨棒外交quot;吧?」,看见麦格辉推开了办公室的白色木框玻璃门走了进来,许暮生也识趣地起身让出了、自己坐的这张黑色牛皮旋转椅位子,「麦格辉先生请坐,还有…这是我规划好的一份名单,已经请小魏在做后天要用的简报档了!」 又是一身夸张的花色夏威夷衫和白色短裤,这个戴着墨镜的金发蓄鬍中年壮汉,只差一顶遮阳草帽,就活像刚从某个南太平洋小岛度假回来的麦格辉,当他把两条毛绒绒的美国飞毛腿穿着凉鞋、一搁上了许暮生的办公桌时,拉了张木头椅子在对面坐下的许暮生,跟着是眉头一翘地深呼吸了一口气。 这里可是间国际大企业的分公司,作为一个顶头上司,这傢伙…还真是有多么不注重形象啊!嘖嘖!这傢伙…无聊的话,真的不打算去应徵一下路边的街友吗?许暮生在心里如此想着。 「我看了,这真是一份无趣的名单呢!」,拉下墨镜和看过了许暮生给的名单后,一脸显得无趣的麦格辉,只见把名单随手一丢,又把墨镜给戴了上去和放松地躺在了皮椅上。 「无趣?那对你来说,这份名单,就是我们不得不打的安全牌了!」 「至少…我不反对,对了,明天和你们国家的中央政府、在那家饭店的会议厅签订合作备忘录的记者会,你也一起出席吧!」 「出席?我只是个特别助理,要说资格的话,由朱总经理和你一起代表公司出席,会不会比较适合呢?」 「适合?适合个屁!你们国语是这样子讲的吧?那个人,以为跟我一样是个美国公民和有点身份,就妄想着要替代我的位子,比起他,你可是可爱多了!我可爱的小助理先生...」 朱总经理的事,许暮生也听说过,他在美国有个庞大的家族、作为人脉和金脉的后盾,比如就有个在美国是国会眾议员的叔叔,靠着在美国有钱有势的背景当靠山,因此,来到了这个国家当个分公司老总的他,在眾人眼中并不满足,朱总也一直在和麦格辉做着对峙和斗争,只是一直居于下风而已。 「可爱多了?怎么说?」,许暮生起身走近了办公室里的咖啡机,并为自己和麦格辉倒了两杯热咖啡和这样问。 「是啊!虽然看起来你是个quot;狐假虎威quot;、quot;拿着鸡毛当令箭quot;的那种聪明奸臣,个性还让人猜不透,但你至少很守本份、确实还是个对我忠诚的部下和盟友啊!」 「呵!让人猜不透的聪明奸臣?麦格辉先生,那对你来说,我还真是抱歉啊!喏!给!」 只见伸手递过了一杯热咖啡后,许暮生对麦格辉露出了个苦笑和坐回了木头椅子上。 「我接受你的道歉,还有...这咖啡机泡的咖啡...真难喝!」,但麦格辉显然不喜欢喝这种东西,「中午,一起吃个饭吧!如何?小助理先生!」,麦格辉随手放下了咖啡杯后,突然把身体坐正和放下了长满金黄腿毛的两隻粗腿,继续着和许暮生说起话来。 「不行!你的奸臣手下,还要去帝国皇冠大饭店一趟、得先安排好美国纽约总部的特派代表?史宾赛伯爵的事—比如...在他回去前的住食交通和休间娱乐的这些事...」 「这次来的人是他啊!嘖嘖!当年,就是他在董事会中起头发难,我才会被赶出了董事会和外放到美国本土海外的几家分公司...」,拿下了墨镜,一脸显得无趣的麦格辉,似乎想起了什么往事,「这个人令我厌恶,他根本就是像个从19世纪末、维多利亚女王时代活下来的英国没落贵族老殭尸...」 「呵!他是老殭尸吗?这一点,我不知道,但他确实是个英国古老家族出身的名门贵族,也是总裁?罗彻斯特先生信得过的身边红人,所以...我们可不能怠慢了招待他!」 「ok,那晚上呢?陪我喝杯酒吧!偶尔...你这个奸臣手下,也做一点奸臣没在做的事吧?」、 「呵,什么叫奸臣没在做的事?」,喝完了最后一口热咖啡,许暮生没好气地回着话,「晚上,我有事和人约好了...誒?怎么了?麦格辉先生转性了?你不是有两个漂亮的女朋友—jennifer、kate可以陪你做任何事,怎么...」 「呿!偶尔,我也想和是男人的朋友做点事...」,抬头看了天花板一眼,一脸显得无趣的麦格辉,似乎想起了有什么事要做,「在这个国家里,你算是我最亲近的朋友了,所以...我想送你个quot;礼物quot;...」 然后,不待许暮生有反应,麦格辉直接打开了、许暮生在办公桌右手边的一个抽屉,并且直接了当地塞进了、他所说那一份quot;礼物quot;。 但令许暮生微微一个诧异过后,许暮生又抬头问起了麦格辉一些事— 「一把9mm手枪和两个装满子弹的弹匣...这种东西,可不是什么好礼物啊!」,起身找地方放下了咖啡杯的同时,许暮生多疑地看向了、靠走廊侧窗子外的办公室好几眼,并且随手放下了、百叶窗设计的塑胶片窗帘。 「怎么回事?麦格辉先生,这次...请你说实话!」 「这是我听说的事情啦!但...小助理先生,外面有人想要教训你...或者是乾脆想要除掉你这个聪明奸臣呢!给你一把枪做自卫...但我衷心希望你不会用到啊!」 难得对自己是严肃以对态度的麦格辉,让许暮生是有点不知所措地僵住身体时,只见他跟着是呆茫了一阵子后,接着,脸上就又恢復了一如往常的冷静。 郑经理先前的警告、麦格辉现在的直接说白,外面...那个想要做掉自己的人会是谁?尖端联合吗?还是...朱总经理?许暮生心里也是感到一阵没有头绪的纳闷。 「那么,这把枪...我就先收下了,感恩!而且...既然你提到喝酒的事,我这里有个你会感兴趣的约喝酒对象,请你先空下明天晚上11点以后的时间,麦格辉先生...」 「喔?你说的人是谁?这么大牌...居然要我去找他?」 「呵!我已经帮你约好了,明天晚上11点,帝国皇冠大饭店25楼的空中景观酒吧见面,我帮你约好的人...他是布洛肯参议员,这次一同来访我们国家的两个美国国会参议员之一,也是对我们集团总裁?罗彻斯特先生影响力很大的一个老朋友...」 听到布洛肯参议员的名字,这个人在美国的政治份量、并不亚于另一位帕斯蒙参议员,就连以前在美国、也算混得风生水起的麦格辉,也不禁是微微给吃了一惊之外,他也惊讶于许暮生在暗中如何穿针引线的本事。 「布洛肯参议员啊!你这么努力在帮我...到底希望我为你做什么?小助理先生?」 「呵,很多事—比如美国加州?圣地牙哥的约翰森医生团队,我希望他们能来我们国家、开始进行最新的特效药临床人体治疗试验,而且是越快越好...」 「你是说...sm-987的新药临床人体治疗试验是吗?这对你,到底有什么好处?」 「好处...有什么好处?」,面对麦格辉再次提出的疑问,许暮生没有正面答覆,只是转身去伸手摸了摸、自己养在木头柜子上的几个仙人掌盆栽,比如那盆叫quot;小球quot;的緋花玉品种仙人掌。 贪婪与理想,信念和动力,曾经,许暮生也是依靠了这样子的念想、才让自己从基层一路爬上来现在的这个位子的。 但现在的他,又靠什么来支撑自己走下去呢?这一点,恐怕连许暮生自己、也不再是那么清楚了。 第十八章:和孙晓安的午餐 【第十八章:和孙晓安的午餐】 中午,许暮生去了一趟、广陵路上的帝国皇冠大饭店—不光是处理他向麦格辉说的那些工作的事,他也想在那里好好打一顿牙祭再说! 同时,他也约了学妹孙晓安见面,想谈谈有关一份契约的正经事。 「学妹...嗨...啊!很抱歉撞到你!你是...喂!喂!」,一走进帝国皇冠大饭店的挑高大厅,才打算向左转给走进到和孙晓安约好的住客餐厅时,一个梳着侧分油头的年轻西装男人,却突然没头没脑地从里头出来给撞上了许暮生,「这个人是谁?真是个没礼貌的傢伙!」,对于来人撞到自己的未做问闻,许暮生有些恼怒地瞪了那个人好几眼。 由于还处在新型线状病毒出血热的第三级疫情警戒状态中,自然这家饭店的住客餐厅,也不例外地是一片空位子的空荡荡,也使得许暮生一转头、一下子就找着了先到一步的孙晓安— 如果没有疫苗证做证明的话,依照quot;重大传染病紧急应对及防治法quot;的规定,就算是这家饭店的住客,也不能光明正大地坐在这种大型餐厅里头和公开聚在一起做着饮食。 而一样绑着红棕色发色的俏丽马尾,但穿上了一身合身的铁灰色西装裤装的孙晓安,格外显得多了几分中性的帅气俊朗,但身上白色衬衫快被紧逼到极限的胸部曲线,却仍让人不得不注意到、她另外属于女人一面的性感之美。 这就是孙晓安,印象中,一种叫做quot;学妹quot;的生物,也是这座首都市里、一家叫做quot;动滋动滋俱乐部quot;的连锁健身房中的一位教练,也是那家加盟分店的合伙人。 「学长,我在这里!」 「学妹,你来得真早!离约好的中午12点...还有5分鐘吧!」 「呵,跟学长见面,我不想迟到,所以就提早来了!」 「这样啊!今天...怎会想穿这样?」 她,又是一如往常的兴高采烈,印象中,孙晓安和自己每次单独见面时,总是会这样的开开心心。 孙晓安挑了一个住客餐厅最底边和靠窗的两人小桌位子,许暮生走了过来和找了位子坐下后,一个年轻男生服务生、跟着也送上了柠檬水和午餐菜单,两个人便翻着菜单和开始聊了起来。 原来,刚刚出去餐厅撞到许暮生的年轻人,居然是这家饭店的年轻少东,听说他还自称是客房部的经理—感觉是恼羞成怒地拂袖而去的他,似乎是个让孙晓安最讨厌的那种、随机会找漂亮女人搭訕的登徒子。 另外,孙晓安之所以会穿西装裤装赴约,也是因为许暮生在讯息中说到了、要谈到一份契约的正经事,这才让孙晓安难得一回地有了用正装赴约的念头。 「好了,来说正事吧!学妹」,点完餐,许暮生礼貌地请服务生收走菜单后,还不忘提醒他帮自己和孙晓安给多加点柠檬水,「我之前有吃过这家饭店的餐厅,味道还行,希望学妹你也会喜欢...」 「那就好,我一直都很相信学长的眼光和味蕾!」 「哈!说话真会巴结,看来我们家学妹也长大了呢!好吧!话说回正事,你打开契约书看着,如何?一个礼拜上班日五天,希望你们健身房能每天来我们公司开课六班—下午三点到五点两班、下班后的五点到七点四班,每班参加的人是十到十五人,开课内容不限,但别让他们累到隔天上不了班就好!」 「每天上课,请你们派过来四到五个教练,唯一的要求是帅哥美女为优先,当然...也包括你!」,看见孙晓安是捧场地低头笑了一声的反应,许暮生又继续说了下去,「看看我们给的鐘点费,应该是疫情爆发前的行情价加一成;另外,你们每个人会额外给当天的交通费500元,这是为期一年的合约,要是对这份契约书内容有问题,你可以带回去跟你的其他合伙人看看!」 虽然,明的这是许暮生跟麦格辉争取到的一个公司员工福利,但事实上,何尝也不是他想照顾到孙晓安生活的一个小小心意... 因为第三级疫情警戒状态、已经持续了好一段时间,就算孙晓安和几个朋友出资开的加盟分店,可是quot;动滋动滋俱乐部quot;的这样大型连锁健身房,但仍然难免地受到了影响—来店上门健身的客人少了快八成之下,久而久之,孙晓安她们也不禁动起了、想要裁掉几个新来教练给节省开销的想法。 所以,当孙晓安一看完这份契约书后,彷彿乾旱多时给遇到了一阵及时雨般的心情—又惊又喜,虽然这一阵及时雨下得不算太大,但也足够让孙晓安她们可以是稍微喘上一口气。 「学长,谢谢你!」,孙晓安并没有对许暮生提出求援的事,因此,她对眼前这个男人对自己的这份心意,可说是发自内心的感动和随之起身向前抱住了许暮生。 「抱、抱歉!」,但过了几秒鐘,才感觉到自己过于激动,孙晓安是有点羞赧地红着脸给坐回原位;但刚刚贴在许暮生脸上、那种属于女人胸部脂肪特有的柔软触感还未散去,也让许暮生跟着是一脸有点不好意思地别过头去。 后来,两个人点的餐食也跟着上菜了—奉行健康饮食之道的孙晓安,只点了一份水煮鸡胸肉沙拉加水煮蛋和一杯蔓越莓果汁;至于...本来就想来这里大吃一顿的许暮生,则是叫了一份五分熟的美国纽约客牛排、一整隻奶油焗烤的美国波士顿螯虾,还有再配上一杯伯爵奶茶,不但全是高胆固醇的罪恶料理,也是一般人偶尔才会吃上一次的奢侈午餐来。 「学长,再次谢谢你了,契约书我就先带回去,那我...应该要怎样感谢你啊?」,用着叉子叉了一口鸡胸肉吃进嘴里,孙晓安这样问了许暮生。 「他们的纽约客牛排真好吃,不过有点太油腻...所以,作为报答吧!你就给我喝一口、你的蔓越莓果汁啦!」 「学长,等一下,我去拿根新吸管,学长...」 故意抢过了蔓越莓果汁喝了一大口,许暮生却是有点后悔挑战这种健康饮食风格的新鲜果汁,在放下了杯子后,他眉头一皱地盯着杯子边上的自己嘴巴痕跡。 「好了,这样子...你就没欠我什么了!不过,学妹...这种蔓越莓果汁能喝得下去,我也算是佩服了你啊!」 「哈!没那么夸张啦!学长...不过,等一下吃过饭,你下午还要上班吗?」 吃着各自的午餐,两个人又聊起了其他事,比如聊起了一本封面写着「kungfu」这个英文字词的功夫杂志,尤其这一期的封面人物,正好就是许暮生的外公、也是国内李家诸形拳一派拳法的第6代掌门人,更是门派里的第一高手。 孙晓安喜欢许暮生的温柔又强悍,尤其当年在地下黑市格斗技比赛上的杀气腾腾和威风凛凛,就让她第一眼是对他有了莫名的好感。 崇拜也好,倾慕也好,连带也使得孙晓安、对于许暮生会的这一套李家诸形拳拳法,也有了油然而生的一个兴趣。 「学长,可以请你教我...你会的那一套李家诸形拳吗?」 「不行,不可以!」 「为什么?学长?」 「因为…你太聪明了!我怕教你才没几天,你就可以出师和换我叫你师父了,万一变成这样子...怎么办?」 虽然只是说笑,但听见许暮生拐个弯子在夸讚自己,孙晓安仍然是脸上一红地开心笑着。 许暮生吃东西吃得很快,所以吃到会有胃胀气和胃食道逆流的问题;但只用了几分鐘、就解决了还算丰盛的一餐后,许暮生还是起身跟孙晓安做了告别和付了帐单,他还得去找这家饭店的黄总经理,想要好好确认一下、有关明天那两位美国参议员和史宾赛伯爵的一切安排云云。 「学长...」,孙晓安从来没在掩饰自己喜欢许暮生的心意,只是,许暮生却从来没有表明接受她或是拒绝她,也让孙晓安一直只能在远处看着许暮生和叫着她对他的称呼。 吃完了鸡肉沙拉,她转过了蔓越莓果汁的杯子,将嘴巴对准了许暮生刚在杯口上留下的嘴巴痕跡后,她拿起杯子给喝完了最后一口的蔓越莓果汁。 这算是和许暮生的quot;间接接吻quot;吧?即使只能如此的自我意淫,她却仍然渴望着这个吻,更渴望着许暮生将来会给她一个真正的吻。 放下了杯子,她摸了摸自己的嘴唇,看着窗边对面的一家小花店,她犹豫着等一下、要不要买束玫瑰花送给许暮生当作感谢,儘管在感谢的心情里,也不仅仅只有存在着感谢而已。 第十九章:暗光鸟的窝 【第十九章:暗光鸟的窝】 10月16日下午,比预期中花了更多的时间,许暮生才总算和帝国皇冠大饭店的黄总经理、大致底定了需要确认的一些安排事宜。 除了艾萨克部长是以美国政府的官方身份来访,其馀以个人名义来访的两位参议员和史宾赛伯爵,都是外交部不便以官方管道多做安排的对象,但许暮生和新黎暉、却也很快地乐意接手了这项工作。 商谈的中途,许暮生还接到了、百忙之中的卢部长给亲自打到饭店的一通电话,说是要修改一些明天签订的合作备忘录内容—比如再追加1000万剂疫苗的数量,这一笔总共6000万剂疫苗的採购案,以上次政府和新黎暉谈判出的价格?单剂200美元做计算,这可是一笔高达120亿美元的惊人交易大案。 只是,当许暮生走出饭店时,第一个掛念的事情,却是手机上传给王向晨的每则讯息,都是已读不回的尷尬,于是,他走进了饭店旁边的一家小花店,要看起来和蔼可亲的老闆娘、帮他挑一束15朵的玫瑰花束,并在明天早上送到理和国小给王向晨。 「给宝贝: 学姊的状况不太好,我想照顾她一阵子,如果造成了你的误会,我很抱歉! —知名不具」 15朵玫瑰花的花语是quot;抱歉quot;,写完了附在花束上的卡片后,许暮生和老闆娘间聊了一下,听她抱怨起最近的生意真是一落千丈,像是今天下午到晚上,店里只有进帐了、许暮生和另一笔16朵玫瑰花束的两笔外送订单。 16朵玫瑰花的花语是quot;敬祝一切顺利quot;,老闆娘说是一个穿着西装裤装的马尾女生下的订单。 许暮生对她说的这个女人的描述有些熟悉,但是,现在都晚上七点多了,肚子又饿了起来的许暮生,还是决定先把注意力花在了开车上? quot;暗光鸟的窝quot;,一家位在不远处的济南路上的庭园音乐酒吧,很少看到酒吧外面,还有一片属于店面的小庭园的景緻,但或许是因为第三级疫情警戒状态尚未解除之下,酒吧里外倒是没有过往人声鼎沸的那副热闹景象。 而quot;暗光鸟quot;是一种夜行性鸟类,在地方方言里的借喻中,指的是习惯过着夜生活的那种人,所以,quot;暗光鸟的窝quot;过往最为人来人往的热闹时刻,也通常是晚上十一点以后到凌晨之间的深夜时分。 「老刘,我来了!」,推开了两扇木框玻璃门、激起门上悬掛着的贝壳风铃是一阵清亮响声,许暮生和酒保模样的男人打了声招呼,自己就往坐习惯了的老位子一个坐下,双手跟着撑在了前头的木头吧檯上,等着酒保送上今晚的第一杯酒水。 「一样...是波本威士忌吗?」,老刘,也就是酒保,开口问了问许暮生后,就送上了一杯滚着冰球的八分满美国波本威士忌,「今天,你回去不用开车吗?小许?」 「呵,不用担心,我的那辆宾士2012cl-classcl600的经典车款,可是有内建自动驾驶功能,都2030年代了,喝酒完开自驾不算酒驾的,老刘!」 「喔?这样啊?看样子,我也得买一辆来开开呢!多少钱一台啊?小许...」 「不贵不贵,我去年买的时候是花了920万元,但你是谁?老刘呢!以前叫出quot;鬍鬚仔quot;的外号,整个首都市的黑白两道、谁敢不买你的帐啊!」 老刘的本名叫刘易扬,三年多前开了这家庭园音乐酒吧—quot;暗光鸟的窝quot;的老闆兼酒保,曾经是全国数一数二的黑道帮派—胜联帮的重量级老大?鬍鬚仔,因为杀了人的样子,而坐牢了七年后假释出狱,身材和模样,都很像一部日本老动漫:「钢之鍊金术师」里的大反派的金格?布拉德雷,一张坚毅粗獷的脸庞和留在嘴巴上的一撇鬍子,脑袋后绑着一綹短马尾的他,自然有着一股不怒自威的黑道大哥风范,很难想像他会这样平易近人地和客人聊着天。 同时,打过了三剂次欧洲的dnrt疫苗,胸口也别了一张疫苗证的他,也是一样没戴着口罩地说着话。 而店里,并没有太多铺张显目的装潢摆设,几盏还算明亮的吊灯和几副缓缓转动的吊扇下,酒吧里摆放着一台自动演奏钢琴和一台黑胶唱片点唱机,勉强算是最符合音乐酒吧这个意象的摆设了! 「报告蔡委员,关于这次我们买了欧洲dnrt的100万剂疫苗,却一直没办法到货的事,我想跟蔡委员打个比方好了—你去夜市排队买香鸡排,付了钱、店家却不给香鸡排,你会因此觉得是自己的错吗?」 「什么?我说院长、邱院长,你这个比喻有点奇怪吧?你把全国人民等着救命的疫苗、当成夜市里的香鸡排来比喻,我有没有听错啊?」 而吧檯上,一台吊掛着的宽屏液晶电视里,晚间新闻报导的、是今天的立法院临时会中,行政院院长的邱光头...啊!是邱光復,他在回答反对党一位立法委员、有关欧洲dnrt的100万剂疫苗,为什么迟迟未能到货时的一个说词。 而邱光头...嗯,头上风光是一片童山濯濯的邱光復院长、他刚刚在电视上说的这些话,大概又会是明天各家报纸的头条新闻了吧! 「小许,你觉得邱光头说得怎样?」 「很好啊!很符合逻辑!」 「符合逻辑?符合什么逻辑?」 「符合外星人的逻辑!」 「噗~哈哈!小许,这个好笑,你的这一杯波本威士忌,就当敬你的外星人逻辑好了,免费!」 接下来的新闻报导,大多是对现今政府的防疫作为做着歌功颂德的内容,感觉到无趣给关掉了电视后,老刘则转身做起了许暮生点的一桌晚餐菜色。 垫胃的芝麻白饭一碗,小菜居多的梅子薯条、鸡米花、盐酥毛豆、五香滷豆乾、凉拌小黄瓜、烤飞鱼卵香肠切片的菜色,很快地是一一给俐落上了木头吧檯,而老刘他的拿手菜—酱烧乌贼,则按例留在了最后的压轴登场。 许暮生常觉得、老刘是被黑道生涯给耽误的大厨师,看着他刀声霍霍、鼎声沸沸地煮着菜是一种享受,就像等着酱烧乌贼上菜时,许暮生咬着吃饭的筷子,一边分神给看着的那位quot;薛丁格小姐quot;,则就是另一种视觉上的美的享受。 而quot;薛丁格小姐quot;,本名记得是叫quot;谢家佳quot;吧!不过,不喜欢别人叫她本名的她,168cm身高、配上c罩杯的凹凸有致好身材,更在一身酒红色的开v低胸露背连身洋装的包裹下,显得格外令人注目的摇曳生姿—儘管她只是坐在桌子边、陪着两个年轻酒客说着话,哪怕一顰一笑,都可以逗得那两个年轻酒客是看得心花怒放。 尤其薛丁格小姐新剪了一个新发型—两侧头发是一高一低的咖啡色沙宣头,很是适合她的冷高又冶艳的脸型和气质,就像她拨开了左侧略短的头发、露出了耳垂下的珍珠耳坠时,就别有一种在有意或无意间散发出的挑逗意味。 不过,这三个人都没戴上口罩,如果有警察看到,少不了又是收到各自一张劝导单和罚单了。 而薛丁格小姐,还是搞衣服网拍和一家成衣店店面的老闆娘,衣食无虞的她,也是这里的常客,因为有次跟许暮生讲过quot;薛丁格的猫quot;的故事,而被许暮生戏称为了quot;薛丁格小姐quot;。 「薛丁格的猫」,简单的说、就是由物理学家?薛丁格提出的一种思想争辩:在你打开一个密闭、装有毒气的箱子之前,里面的猫有多种生存状态,可能是死、也可能是活,只有打开箱子的瞬间能得到答案,这同时,也是在说明什么有关ooxx的不可预测性... 「小许,酱烧乌贼来了!」,说话的人是老刘,上完菜的他,也不忘递给了许暮生一杯白开水解解油腻,「你在看曼妮啊!那两个小伙子真有耐心,都陪她讲话讲了快一个小时了...」 quot;曼妮quot;是薛丁格小姐的花名,许暮生有时候也会叫她quot;曼妮姊quot;,年轻时候的酒国名花,曾经是名满长林北路的quot;风化一条通quot;上的quot;四大女帝quot;之一,被叫做quot;金莎酒店的曼妮姊quot;的她,如今,依然是风韵犹存的quot;女人四十一枝花quot;。 「我真不懂啊!老刘,quot;薛丁格小姐quot;这样的天生尤物跟你做告白时,你当初...怎么能拒绝她?你是性无能、还是性无感啊?又或者是...你根本喜欢的是男人?」 「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喂,小许,说好了...这话题不要再出现的啊!」 「好,我知道了;对了,老刘,这次谢谢你了,关于那盆南方白羽菊盆栽...」 「谢什么?都认识了三年多的交情了,再说了,我也不是平白帮忙你...一盆价值几万元的小盆栽,没想到、会是看起来这么普通的一株东西呢!」 亲口感谢替自己找来南方白羽菊的恩情,也是许暮生今天来这里吃饭喝酒的一个目的之一;而另外一个目的,则跟眼前正缓缓走了过来的quot;薛丁格小姐quot;有关。 「嗯...小许今天叫的菜有意思,喂,刘大哥,你也给我一副筷子和一杯酒吧!哦!还有我喜欢吃的酱烧乌贼啊!小许哥哥...今天就不好意思让你请吃一顿了!」 「ok,我是没问题啦!只是...那两个傢伙怎么办?我可不想帮你打发走他们!」 「那两个啊!不过...就是自以为讲话幽默的炫富仔罢了!什么年代了,还在我面前炫耀跑车的车钥匙?呵,不过...吃晚餐前,拿来打发时间用的工具人,我不会要求太多,你会吗?小许...」 接过了老刘递给她的一杯西班牙红酒后,喝了一口就浅嚐輒止的她,随即用了一套流利的应酬客套话和招牌笑容,就轻松地送走了、迎面而来的那两个衣装毕挺的年轻酒客—而从他们俩的衣装打扮和修整过的外表来看,似乎也是非富即贵的x二代少爷的那一类人物。 而quot;薛丁格小姐quot;,就是这样习惯游戏于男人之间的交际花,虽说如此,许暮生倒也不讨厌她的长袖善舞,并且还成了可以偶尔约出来见面和吃个饭的女生朋友之一。 「好吧!该说重点了,亲爱的quot;薛丁格小姐quot;,你今天又要问我什么事?」,许暮生这样问,一边是吃了一口、滑润顺口又带着嚼劲口感的酱烧乌贼到了嘴里。 「嗯,那...小许,你做你那一行很久了,那你听过...克乐沙辛疫苗吗?我最近找好门路、可以儘快打到这个克乐沙辛疫苗,可是心里有一点不放心!」,放下了酒杯,薛丁格小姐是转头看了老刘一眼,眼里是读不出什么情绪的眼神。 而许暮生则花时间替她科普了一下、有关这个克乐沙辛疫苗:它是现今全世界已知获得普遍认可的19种上市疫苗之一,英国和印度的药厂技术合作下的两剂次產品,其保护力一年内差不多是83%,两年内仍然可以有64%以上。 因为比起莫奈莱第二代疫苗的单剂200美元价格,克乐沙辛疫苗以单剂20到30美元之间的价格、成功杀出了自己的一片天;在印度、东南亚和非洲国家之间,甚至还有quot;穷人版本的莫奈莱第二代疫苗quot;之称。 「只是,克乐沙辛疫苗的不良反应也不少,除非赶时间打疫苗,否则...我个人不建议你打这个克乐沙辛疫苗...如果可以等的话,下个月...也就是11月底的时候,上次政府买的142万剂莫奈莱第二代疫苗会到货,我可以帮你安排...」 「我没办法等了...」,薛丁格小姐摇了摇头,「我在金莎酒店工作时的一个姊妹淘,下个月底就要在韩国和她的韩国人老公办婚礼了,拖太晚的话,我会拿不到出国要用的疫苗护照...」 薛丁格小姐的话,使得许暮生想起了、类似状况的叶子老师;同时,许暮生也不忘多提醒了、有关施打克乐沙辛疫苗完的后遗症,有点担心地对她是提醒再三。 而喝了一下小酒、肚子里的五脏庙也给祭过了一遍,酒酣耳热的许暮生是话锋一转,并且将十张千元大钞一掏、用空酒杯压着给放在了老刘的面前。 「啊...这是介绍费1万元,老刘,帮我个忙,我想找人帮我查一个人...」 「想找人查人?对象是谁啊?」 「赵午烈,你有听过吗?我想知道这个人的一切...」 「赵午烈?我有听过,也不是什么大人物—他仗着是赵氏集团二公子的财力和人脉,上次给选上了市议员,这次有打算出来选立法委员...嗯,其他的...就是一些他和几个女人之间的八卦緋闻了!」 而许暮生想找人查一查赵午烈,唯一的原因,自然是和家里的唐欣晚有关了。 于是,老刘收下了空酒杯和那一叠钞票,而听见两个人的话题、开始变得正经又严肃起来之后,只见quot;薛丁格小姐quot;是喝完了、最后一口的西班牙红酒,就突然起身给站了起来。 「嗯,小许哥哥...你们爷们在聊正经事情,我就不好打扰了!刘大哥,你那台钢琴借我一下!」,儘管喝了三杯西班牙红酒下肚,但她曾经是酒国名花的酒量不是假的,踩着一双鲜红色高跟鞋的脚步依旧轻盈平稳、没几步就走到了一个木头台子上的自动演奏钢琴旁,她关掉了钢琴的自动演奏模式和坐了下来,跟着手指一个伸展开来和按下了琴键,便是听见了钢琴乐音的一连串流泻出来,熟练的琴技发挥,全然是不输给职业钢琴家的水准。 「老刘啊!为什么每次听她弹琴,我都会觉得很惊讶啊?」 「呵,惊讶什么?这是李斯特的quot;爱之梦quot;,小许,你也不是第一次听曼妮弹这首曲子了吧!」 薛丁格小姐弹了一手悠扬的钢琴乐音中,老刘和许暮生,都一度闭上了眼睛给专心沉浸在曲子中的情绪洋溢,甚至跟着踏起脚步的节拍来。 而听完一曲过后,老刘和许暮生,也不吝于送上一阵鼓掌掌声给了面露微笑的quot;薛丁格小姐quot;。 但老刘没有因此忘记了许暮生的请託,他介绍了一个叫崔老大的老朋友给了许暮生,并且交给了他一张崔老大的名片,还说会替他约好明天晚上的见面。 然后,许暮生离开了quot;暗光鸟的窝quot;,家里,还有唐欣晚正在等着他回去。 第二十章:辗转难眠的一夜 (本章含18限内容, 【第二十章:辗转难眠的一夜】(本章含18限内容,请斟酌慎入!) 让黑色宾士轿车给开着自驾模式、顺利地回到了自家大楼的地下停车场后,带着醉意坐上电梯回家的许暮生,却被打开家门给看到的第一幕景象、吓得是一点醉意也没有地衝进了客厅里,并且双手急忙扶起了、刚刚还在客厅地板上给打滚着的唐欣晚。 「学姊!学姊!你怎么了?学姊!」,唐欣晚全身飆着冷汗和微微地抽搐着,顶着一脸面如槁灰的虚弱脸色的她,身上穿的是许暮生的大件棉t和一件黑色的真理裤。 「第二期—流鼻血、常见微血管爆裂、容易疲倦、嗜睡、噁心、食慾不振、眼球充血...」 「第三期—发烧、剧烈盗汗、咳血、上吐下泻、呼吸困难、出现幻觉...」 许暮生很快地把唐欣晚的状况看了一遍,却理不清楚到底是否和新型线状病毒出血热的病症有关?在摸了摸她的额头是处于微烫的温度下,心里没个准的许暮生,只好起身又一次打开了暗墙,跟着拿出了一个药水罐子和一支自动注射器—手上的这一罐sm-987的特效药实验剂,也是许暮生现在唯一能想到的救急良方。 「我没事,学弟别紧张...我只是...毒癮发作了,哦啊?我会撑过去的!」,终于,唐欣晚是恢復了意识地说着话,并且把两隻手向前一个板直、毫不掩饰地露出了两手手上的针孔是斑驳点点,「学弟,你应该也有发现了,对吗?」 迟疑了几秒鐘后,许暮生点了点头,同时,也将拿出的药水罐子和自动注射器给放回了原位,再又关上了暗墙后,他伸着左手扶着墙上的观音图掛轴,接着是闭上两眼和深呼吸了一口气。 面对唐欣晚的坦诚相告,许暮生一时是反应不来的思绪一团混乱。 「james,开灯,全开,亮度正常,冷气开通风,再帮我...算了,没事了!」,然后,传下声控指令给了家里的ai智慧管家后,许暮生听从了唐欣晚的解释,为她倒了杯温开水回来,接着是坐在客厅地板上陪着她,直到她一连喘了几个大气后,才又能坐起身子和双手吃力地接过了、许暮生递给她的那杯水为止。 「慢慢喝!学姊...」,许暮生担心地伸手在她背上轻轻拍着给顺着气。 「哈啊...抱歉,让你吓到了,学弟...」,喝过了水,唐欣晚有点恢復精神的姿态,显示了她努力靠自己撑过毒癮发作的决心。 离家出走后,生活越过越不如意的唐欣晚,不但成了卖屁股的职业应召女郎,更在一次性交易中,接受了某个付不出钱的嫖客、交给她作为抵偿的毒品后,她也开始让自己沉溺在了、施打毒品所製造出来的迷幻幻觉里和不可自拔。 但现在,她意外地和许暮生重逢后,她想要留在他家生活一阵子和有了活下去的一点念想,也明白要是不戒掉自身毒癮的话,自己也只会是带给许暮生困扰和麻烦的一个拖油瓶! 而她做到了第一步,只靠一个人给撑过了、第一波毒品戒断症状下的折磨,却也找回了、她对许暮生真心露出的笑容。 许暮生有点难过地皱起了眉头,不管是唐欣晚刚刚说的故事、还是亲眼看到了唐欣晚的痛苦难耐,许暮生唯一能做的,就只有抱住了她和轻轻拍着她的后背、为她加油打气。 「学姊,你真的不想跟我多说一些...有关你离家出走的事?我可以帮你...」 「学弟,我现在不想说,可以吗?等我...真的有了心理准备面对你、面对过去的恶梦时,我...或许才能跟你说清楚、任何你想知道的这一切...」 关心,也是揪心,唐欣晚踌躇于打开心扉前的那一步,而面临了举步维艰的困宥—秘密,也是说不出的恶梦,只能让回抱着许暮生的她,难以自己地从左眼给流下了一行眼泪。 许暮生没说什么,只有温柔地伸手擦去了、唐欣晚流下的眼泪;但他直觉唐欣晚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肯定和她老公的赵午烈、会是十之八九地脱不了关係。 「刚刚你拿的那是什么?上次...是不是靠它、才让我的状况给稳定下来?」 「嗯,学姊没说错,这是sm-987,新黎暉集团开发出来治疗新型线状病毒出血热的最新特效药的试验剂,扣掉了之前给学姊用掉的那一罐...我手上刚好还有六罐...」 说起了sm-987的间聊中,许暮生也让唐欣晚喝着水给吃了颗退烧药,缓和她现在发病时的症状,也是许暮生现下唯一能做的事。 而点了外卖、叫了两盘香草咖哩鸡饭和一份纸包鸡,当作唐欣晚的晚餐和自己的宵夜后,许暮生有点疲倦地到了浴室冲了澡,而吩咐唐欣晚留在客厅里给好好地多做休息。 ※※※※※※ 浴室里,「淅沥淅沥」的水声中,许暮生低下头地待在了莲蓬头下,任由倾盆大雨般流下的水幕、盖住了自己的视线,并藉由热水暖和着自己的体温和精神。 「谁...是学姊吗?」,突然,许暮生从后面感受到了、一阵既紧张又兴奋的怦然心跳给紧紧靠上了自己;而从背后的那一双胸前乳房的柔软触感、靠近自己时的触碰高度和乳房大小,许暮生直觉是猜出了、背后之人是唐欣晚的身份。 160cm和167cm的身高差别,e罩杯和d罩杯的胸围尺寸不同,对于两副女人身体的熟悉不过,更是分出王向晨和唐欣晚的天差地别。 「学弟,别说话,让我...帮你舒服一下!」,说着话,一双女人的纤细手指、从后头按上了许暮生的胸部,又揉又摸着乳头和胸肌的轻柔手法中,唐欣晚则用舌头舔舐着许暮生的后颈和耳根,配上了故意微微吐着热气的吹气如兰...这是唐欣晚过去半年多的时间里,从好几个男人身上学会了的挑逗与勾引方法,也一样对许暮生给起了很大的作用。 他胯下的肉棒子,很快地在唐欣晚的手中、得到了完全的解放—又硬又粗壮的触感和视觉观感,也让兴奋起来的唐欣晚、连眼神也变得有些迷濛起来。 「学弟,你也让我爽一下吧!我好久...没有跟我喜欢的人做爱了!」 「学姊...啊...啊...」 喘气声中,许暮生也给了唐欣晚一个又湿又长的热吻;而唐欣晚飢渴的性慾、更是直接了当的爆发出来—吐了一口口水在手上后,接着,指间的口水,在许暮生变得硕大鲜红的龟头肉冠上给抹开,只见滴下口水在嘴边的唐欣晚、跟着打开了自己的双腿之间和双手扶在了墙上,呈现一个弯腰翘臀的姿势之中,频频用着一双无辜又飢渴的眼神、勾引着身后的这个前男友,无声地暗示他可以尽情享受起、自己这个已婚人妻的肉体来。 「学姊,不...我不行...我还没有做好准备...」 「准备...准备什么?学弟?」 但出乎意外地、许暮生并没有更进一步下去的打算,只是伸手扳过了唐欣晚的身体后,再又给了她一个又湿又热的深吻来。 「你不喜欢我了吗?学弟?」,回过神来,淋着莲蓬头当头浇下的一片水幕,难以理解眼前这一切的唐欣晚,不由得开口问了这个问题。 而唐欣晚,一头黑长直发的冷高清秀依旧不减当年,许暮生摸了摸、她刺在左边腰间上的青黑色文字刺青时,这副167cm身高、d罩杯大奶子,体态偏为高瘦的女人身体,在大学时代里,曾经是让他爱恋到了是魂牵梦縈的地步。 「我不知道...我爱你,真的,但我也爱王向晨;过去的这16年来,我只和她一个女人有过性关係,而现在...我不知道和你这样子做...真的是可以的吗?」 「嗯?你在犹豫什么?学弟,你们不是分手了吗?」 「我不知道...你可以再继续诱惑我,跟以前一样让我对你投降,可是这样子的我,真的是你想要做爱的对象吗?学姊?」 「学弟...」 最终,两个人在水花四溅的水幕下给抱在了一起,她爱他,他也爱她,只是,中间有了16年时间的物换星移下的改变,王向晨的存在,已经让许暮生和唐欣晚、他们两个人之间的爱,不再只是爱或不爱的关係而已。 ※※※※※※ 晚上,首都市的另一头,在叶子老师家,王向晨和叶子两个人,又挤在一起地睡在了同一张床上。 「叶子,早上的事...我那样子做对吗?会不会...太让许暮生感到难堪了?」 「喔!会吗?对付一颗花心大萝卜,你这样子做、算是和蔼可亲了,要是我...我就会把他直接削开做成醃萝卜、或是萝卜乾了!」 「哈!叶子,我不知道,你也听我说过我和许暮生的事;老实说,我不觉得唐欣晚当年是真心想要拋弃许暮生的,而我...则是很可能在那种误会没解开之下,我...抢走了许暮生...」 「哇靠!这是我认识的王向晨老师吗?没想到,你也会跟别的女人认输呢!」 说到激动处,叶子老师是直接从床上一个坐起身子;而王向晨则转身面向了墙边,不想让叶子老师可以看见、自己脸上现在的表情。 「对于大学姊,我没自信是正常的,毕竟...许暮生爱她在先,而且...还是很爱、很爱的那样爱过她...」 「喔!凭什么你会这样子觉得呢?如果照我的看法来说啊!我认为爱情没有先来后到的事,也没有对与错,只有爱或不爱而已—你爱许暮生,我也相信...他也爱你!」 「谢谢你,叶子,你真的是个单纯的人呢!睡觉了吧!明天还要去学校上班呢!晚安...」 后来,叶子老师听见了微弱的哭声,那是王向晨的哭声;印象中,上课教书、开会讨论,还是撰写什么计画都得心应手的她,永远都是别人眼中的一颗耀眼星星,从来没想过、她也会因为一个男人,而展现出了自己感到畏惧和欠缺自信的那一面。 但不知为何、叶子老师却也能感同身受的一阵落寞,她在王向晨的身边重新躺了下来,并且想起了一些事... 在quot;站着吃麵quot;里,为自己披上西装外套遮丑的许暮生。 在自己房间的浴室里,那个和王向晨疯狂做爱的许暮生。 在自己房间的化妆台前,温柔地为王向晨吹乾头发的许暮生。 叶子老师也明白自己心里、一直嫉妒着王向晨和喜欢着许暮生,但也对自己的这种心情、感到由衷的陌生和厌恶,尤其明白自己还有个德国人的未婚夫。 「...我认为爱情没有先来后到的事,也没有对与错,只有爱或不爱而已—你爱许暮生,我也相信...他也爱你!」,其实这段话,叶子老师也是想说给自己听的吧!但某种程度上,不禁也是一种自欺欺人的幻想吧! 于是,王向晨和叶子老师,两个人,两种心情和心思,却同样一起度过了、辗转难眠的一夜... ※※※※※※ 许暮生洗完澡出来,刚刚外叫点的东西也送到了—许暮生和唐欣晚一起吃了顿饭之后,唐欣晚留下来收拾餐桌,许暮生则先回到了房间给睡去了。 只是,没多久,有人敲门,穿着一身单薄睡裙的唐欣晚,也推开了门和走进了许暮生的房间内,并且一路是最后给爬上了、许暮生现下睡着的双人床。 「学弟,你睡了吗?」 「不说话,那我就当你睡着了!」 「我常在想...如果当年...我能够再勇敢一点跟你说实话,也没选择和你分手,现在的我和你...会不会有着不一样的人生呢?」 「不过...那都只是quot;如果quot;了吧?哈哈!学弟,晚安...」 看见侧身睡着的许暮生、对自己的话是一点反应也没有,唐欣晚也只能躺了下来和转身靠着他的后背、安静地让自己闭上眼睛和试着入睡。 而许暮生呢?他却微微张开了眼睛,房间外,从窗内往外看到的下弦月月色,不知怎么,竟然是那样的亮眼,彷彿是迎头照进了一阵刺眼的白光、让他无法就这样子给沉沉睡去— 他想着唐欣晚刚刚说的话,也想着王向晨早上说的话,骤然,不自主地在心里有了一团混乱的心思是难解难分。 于是,许暮生和唐欣晚,两个人,两种心情和心思,却同样一起度过了、辗转难眠的一夜… 第二十一章:原谅的选择 【第二十一章:原谅的选择】 10月17日早上,一晚没睡好的许暮生、依然是准时地起了床和刷牙洗脸、吃过早餐,最后,是选择开着黑色宾士轿车上班去。 一到14楼办公室,7楼化验室管事的曹博士,可是巴结地亲自送上了、有关唐欣晚的那两管血的检验报告— 她感染的是英国的c3变异病毒株,虽然确诊了新型线状病毒出血热的结果没变,但至少没染上性病或是什么怪病,又或者是因为滥用毒品、而有了什么后遗症都没有,根据曹博士的说法,除了感染新型线状病毒出血热和些许营养不良的状况之外,许暮生对这份血液检验报告是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而答应帮忙曹博士、调高公司给化验室的设备维修和採购预算,当作帮忙一场的回报后,许暮生送走了曹博士和收好了血液检验报告书,并且又亲自打了通电话给15楼的麦格辉办公室。 一想到麦格辉的花色夏威夷衫和白色短裤,他还特地交待了jennifer、kate的那两朵异国美人花,务必帮忙麦格辉修整过仪容,以及挑件体面好看的西装和搭配好的领带、皮鞋,下午才好让他出门参加、这次政府和新黎暉的合作备忘录的签署记者会。 由于早上一到这个国家,下了飞机的艾萨克部长一行人,还有官方排定的会面行程要走,时间算一算,许暮生预估记者会要到下午四五点才会开始吧! 然后,用手机传给了麦格辉、今天下午的那场记者会流程和安排事项后,许暮生又打开了笔电,开始在位子上和那几个、昨天有交代了任务的小助理们,一起给开了一场简短的视讯会议。 有人还卡在国内没有出发到目的地,许暮生对于这个进度、是有些微妙的不满和忧虑,但他没有显露出来这份心情,反而用提高工作奖金到一人最多4000美元的激励手段,试图加促这些年轻人、积极想要达成目标的动力和信心。 「你变了呢!现在使唤那些年轻人的手法,你也变得柔软多了呢!」,开完视讯会议,才刚闔上有些发热当中的笔电,业务部的郑经理就走了进来,一个有点话癆的中年型男,手上则拿了帮忙签收的一束玫瑰花束和一封掛号信。 而玫瑰花束有16朵玫瑰花,这个数量的花语是quot;敬祝一切顺利quot;,许暮生像是想起了什么,打开花束上附的卡片一看,果然是学妹?孙晓安送给他的感谢心意。 至于...掛号信,则是李夕长寄给他的—里头是只写了一句话在上面的纸条一张, quot;alice游戏开始了!quot;,短短的一句话,也只有他们兄弟俩可以彼此心领神会。 「好吧!花和信都帮你送到了,接着,你有什么想跟我说的吗?」,自己在许暮生的办公室里、自动自发地给自己倒了一杯热咖啡后,郑经理这样问。 而郑经理,他是许暮生在这间分公司里的有力盟友之一,地位和实力兼具,之前也是他提醒了许暮生、有人想要给他一些quot;教训quot;的不利风声。 「quot;alice游戏开始了!quot;,在市立第一大眾医院!」 许暮生记得alice是刘莎莎—他弟弟?李夕长的前女友,一个已经不幸死去多年的年轻女孩的英文名字;而替这次的新药秘密人体试验取名叫quot;alice游戏quot;...李夕长是不是别有用心呢? 「你应该是在说quot;btas-520quot;的新药秘密人体实验开始了吧?你交给你弟?李夕长医生负责对吗?」,许暮生看似没头没脑的一句话,郑经理却是一副瞭然于胸地给予回应;离开前,还不忘又提醒了许暮生、要再注意和朱总经理之间的距离。 没比较、没伤害,朱总说了一千句话的指示和承诺,都不如麦格辉后来一句话的全盘否定,这也是许暮生选择了、当个麦格辉身边的quot;奸臣quot;的缘故;但对朱总来说、一个quot;狐假虎威quot;到了影响力快要大过自己的小助理,何尝不是妨碍自己继续往上爬的一块大石头? 想到这里,许暮生打开了右手边的抽屉,拿起和仔细端详着那一把9mm手枪,郑经理的话语、麦格辉的心意,正在许暮生的心底、泛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 中午,离下午四五点召开的记者会、还有一段时间,许暮生开车离开了公司,并且到了quot;老周记quot;、位在捷运莱阳门站的第二分店打打牙祭,也不忘为王向晨带了一碗她最喜欢吃的海鲜粥和一份炸鱼卵沾美乃滋给她。 「戴孜盈、成语霏,今天下午你们两个没留下来打羽毛球的话,就赶快回家啊!口罩戴好!别在中间路上又跑去买鯛鱼烧了啊!」 「林芸茹,功课要写啊!下次再让老师我看到你没写功课,我就要跟你桌球队教练告状了啊!」 只是,在路边下了车之后的许暮生,却看到王向晨似乎没有发现他的样子—她忙着做她导护老师、在学生中午放学时出校门的交通引导工作,身上还穿了件红色导护背心和掛着一张疫苗证在胸口,除了手上拿着根红色导护旗和吹着哨子的认真工作姿态之馀,也不忘对她认识的每一个学生、不曾厌倦地发挥她当老师擅长的碎嘴嘮叨本事,即使是每个学生听完之后,都对她露出了一脸无奈的厌世表情。 但许暮生知道、她是真心喜欢小孩子的,也才会在大学毕业之后,即使家里有人可以安排她去某家电视台当个新秀主播的出路,她却依然心无旁鶩地选择了、每天可以和小孩子相处的这份工作。 所以..12年前,因为新型冠状病毒肺炎的第二次疫情大爆发,导致他们失去了共同有过的第一个孩子时,他看见了王向晨是几近理智线崩溃的难过大哭。 但他陪着她走了出来,一如当年她也陪着他走出了、唐欣晚曾经带给他的椎心之痛;看着现在的王向晨,一头黑色蓬松捲发和脸上掛在嘴边的一颗黑痣依旧没变,就跟当年一样、看起来总是神采奕奕又不失丰腴性感的她,至今仍然会让许暮生偶尔感到一丝的由衷心动。 「宝贝,你辛苦了!」,终于,许暮生走上前去、从后头伸出右手点了点王向晨的肩膀的同时,也开口说了这样的一句话。 「你...」,等王向晨反射性地往右边转回头时,一张等待着凑上她右边脸颊的男人嘴巴,就这样吻上了她的脸庞,「我...你在做什么啦?许暮生!」,但反应过来的第一个瞬间,一看见昨晚让她失眠了一整夜的许暮生就站在眼前,王向晨却是克制不了本能的一阵面红耳赤,跟着是直接了当的一句质问之中,她却看见许暮生是带来了她爱吃的午餐菜色。 「别生气了,好吗?这是quot;老周记quot;的海鲜粥和炸鱼卵沾美乃滋...拜託你了!拜託、拜託!」,看着许暮生将装着食物的一个粉红色塑胶袋、一交到了自己空着的右手手上后,她也看见了、许暮生惯有的向她认输投降的那一张求和笑脸,还有摆出了双手合十的求和手势。 「呵!」,王向晨在内心里偷笑了一声,她已经在考虑许暮生他的求和条件,但她是什么时候软下心来的?今天早上收到那一束玫瑰花的时候?还是昨晚终于勉强闔上眼睛睡着的时候?又或者是她现在看见他的这张求和笑脸的时候? 「白痴!这里大家都在看啦!还有...别以为我原谅你了,你这个臭烂人!」 「喔~老师说脏话!要罚写quot;口说好话quot;300遍!」 「什么?李志愷!你把刚才听到的东西给忘掉!听到了没?马上!还有...体操队教练叫你明天下午去找他,喂!有听到了吗?李志愷?」 王向晨才一个分心别过头回应着、一个高年级学生对自己的调侃时,只见许暮生人已经走远,而待在校门口另一边的人行步道上,双手虎口弯成c字型地合在一起给比出了一个爱心送给她,虽然这个手势有点过时和老气,却让王向晨想起了年轻时候的某个过往记忆,一个她记得他第一次跟她说他爱她的记忆。 「哎哟!王老师,你的男朋友真帅呢!真的是那个quot;郎才女貌quot;喔!啊...什么时候要结婚啊?记得寄给我喜帖喔!我一定会包一个大红包给你们的喔!」 「郭、郭爸爸,你别取笑我了啦!来!台明,赶快跟你爸爸一起过马路来!」 等王向晨从那个回忆中给回过神来,一个她认识的有钱人家长正带着他的儿子、准备一起穿越斑马线到对面的路边和坐上他家司机开的黑色宾士轿车;当然,还在一脸傻笑当中的王向晨,也免不了被这位刚在旁边看好戏的热情家长、开了一个关于两人好事将近的玩笑话。 等带着这对郭家父子走过了斑马线和回来校门口时,许暮生也走了,王向晨叹了一口气地收起了笑容,并且若有所思地看向了、最后一眼看到许暮生的位置。 终究,她还是原谅了许暮生,这些年,两个人一起经歷过的每一刻喜怒哀乐,已经让她离不开许暮生的身边,即使他将来要是开口要让大学姊和她一起分享他的爱,她大概也无法坚持反对的想法到最后吧! 这样的爱很卑微吗?她不知道,只知道她对他的爱,恐怕已经超出了她对自己心理的想像了。 而叶子老师正在学校校舍的二楼上、自己班级的一个窗户里看到了这一切,她心中的羡慕和嫉妒,就像现下这个秋天中午烈阳般的一目瞭然和炽烈。 ※※※※※※ 好久没到理和国小看王向晨在工作的许暮生,一离开了学校,脑袋里却突然想到了、叶子老师上次在quot;站着吃麵quot;吃午饭给聊到的一家旧书店—一些在网路商城上找不到的二手旧书,都是这家旧书店才有的卖点之外,听说旧书店里也在兼卖的点心小物和手摇饮料,可说是让上门光顾的一眾女生们、个个为之风靡的可口好物,也意外成了这家旧书店的另一个引人入胜之处。 于是,许暮生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后,他决定改道开车到这家旧书店和找时间逛上一趟,也顺便找几本已经绝版的日本av女优写真集。 是的,日本av女优写真集,这是许暮生听了他弟弟?李夕长—也就是在市立第一大眾医院当精神科医生的那个弟弟的建议,而在几年前养成的一个收藏习惯,也是一种透过阅读来疗癒自己心灵和得到平静心境的自我疗程。 当然,作为许暮生交往多年的女朋友,王向晨对许暮生的这个说法,直觉就是他在quot;画虎烂quot;地在掩饰自己精虫冲脑下的衝动消费行为而已,除此之外,更是一种有意无意地在暗示、王向晨她身材还不够好的弦外之音。 只是,日子久了,许暮生也懒得跟王向晨解释、他在看这些写真集时,自己居然可以从中感受到怎么样的心灵平静;不过,就跟叶子老师说的一样、才在旧书店里给逛过了几个书架,许暮生就已经找到了、3本还算不错的日本av女优写真集。 儘管都是些二手旧书了,但每一本的书价却可都不便宜,也让许暮生从书架上给拿下这几本写真集时,心里还是闪过了几秒鐘的犹豫。 「呵哈!有眼光,2015年篠田步美、北川爱莉香一起来我们首都市拍的写真集...还有2019年园都的这一本都不错,看不出来...许暮生,你其实也是一个识货的老司机呢!」 「嗯?你是...罗锦旭?」 当手里抱着3本写真集二手旧书,人才刚要离开书架前和走去柜台结帐时,突然,一个年轻男人站在了许暮生的面前—左脸上的外伤敷料,清楚可见地覆盖在了、十字交叉的两条医疗胶带底下,眼前这个微微吸着鼻子做呼吸的罗锦旭,还是一脸明显看得出来的鼻青脸肿,而兇手...自然就是许暮生了! 第二十二章:罗锦旭的真心话 【第二十二章:罗锦旭的真心话】 「你还好吧?前天的事...嗯,但不管怎样,我都不会跟你道歉的!因为都是你先对学妹动手造成的...」 「哈啊!没关係,后来...我自己也想了一遍—也是,都怪自己管不住衝动惹的祸...明明上次找了3个朋友一起围殴你,结果,都被你打趴在地上了,这次...我居然还敢一个人单挑你,这就是我自己不用脑袋做思考的下场...」 「哈!你后悔的点是这个啊?真有你的!罗锦旭...」 「你认真了?我只是认真地...在跟你开个玩笑而已...」 「.......」 坐在quot;嘎吱嘎吱quot;响个不停的老旧木叶吊扇底下,存在两个人之间的一阵尷尬沉默之后,许暮生无奈地拿起木头桌子上的瓷器杯子,接着是安静地喝了一口旧书店里卖的招牌鲜奶茶。 结果,这家旧书店的招牌鲜奶茶不难喝;而抬头看了看、眼前坐在木头桌子对面的罗锦旭,则是喝了一口他叫的抹茶欧蕾。 quot;原来,他也有疫苗证啊!quot;,许暮生在心里嘀咕了一句之中,罗锦旭穿在身上的那件动漫人物图案的绿色宽松t恤上,许暮生有点意外地看见掛了一张疫苗证:如果这张疫苗证是真货,那他就是打完了三剂次的欧洲qz疫苗无误。 话说回头,这场偶然的不期而遇,刚刚好又碰上了罗锦旭意外的喝茶邀约,一个犹豫不决之间,许暮生是半推半就地答应坐了下来,以及来一场一杯饮料喝完时间的man'stalk,儘管前两天的午后,许暮生才刚因为孙晓安、而痛扁了罗锦旭一顿。 还好,罗锦旭的伤势,并没有想像中的严重,他还自嘲因此有理由请了两天病假给自己偷懒休息;但两个人的话题该从哪里开始呢?许暮生看了看罗锦辉几眼,他注意到罗锦旭买的那一本、2019年藤崎里菜的性感写真集...这也许是一个不错的开场点? 只是,没想到这个开场点,还真是直中网袋的一颗luckyball!只见在一杯饮料喝完之间,他们是从对日本av女优写真集的喜好,一路谈到了实体书的过去、现在与未来不说,还意外得知了、罗锦旭参加的这家旧书店办的每週一次读书会,他们几个成员的召集人...居然还是他认识的叶子老师的巧妙缘份。 「这年头,喜欢看实体书和愿意花钱买实体书的人不多了呢!如果不是因为晓安的关係,我和你...也许可以当个朋友也说不定!」,一杯绿茶欧蕾喝完后,这句话是罗锦旭对这场man'stalk所下的结论,并且跟着吃掉了最后一块的炸鸡块。 而许暮生也不否认这个结论,但却不是因为同是爱书人的原因—偶尔几次故意穿插进来有关孙晓安的话题中,罗锦旭的回答,则是让许暮生感受到了、他对她的爱意和关心,并且可以感受到是发自内心说出的真心诚意。 对同样一个女生抱持好感和善意的两个男人,除了是潜在的情敌之外,其实也有着成为朋友的可能性...相信至少不是0%的这个机率吧! 「抱歉,两位先生,你们的薯条和炸鸡块都吃完了,可以方便先帮你们做整理吗?」,这时候,一个年轻女生的服务生走了过来,打完招呼和收拾走了油纸铺底、用来装呈薯条和炸鸡块的竹篮子后,这一个年轻女生的出现,却也让他们这两个男人,终于有了把话题绕回到、一心掛念的同一个女人身上的共识。 「许暮生,我想问你一个问题...请你说实话可以吗?你...到底是怎样看待晓安的?」 「嗯...一个很棒的女生,你不觉得吗?」 「晓安,她当然是一个很棒的女生,但这个...并不是我想要听到的答案!」 「那么,你想听到的是什么?」,许暮生停顿了一下,在喝了一口随着炸物篮子附上的柠檬水之后,他抿了抿正要开口说话的嘴巴,「我喜欢她?还是我不喜欢她?男人和女人之间的关係,难道就只有这两个选择吗?」 「不是吗?」,听见了许暮生在回应里的避重就轻,罗锦旭则是棉中带刺地补上了这么的一段话,「别再逃避现实了!说实话,你跟我应该都知道的一件事...呼啊...晓安,她是喜欢你的,我说的对吗?学长?」 「喝啊...你...呼啊...」,就像站在打击区上的打击者,忽然看到投手往自己身上招呼了、一颗球速有100哩的快速直球近在眼前一样的慌乱,只见张口吞吐了几口气后,许暮生是浑身不自在地看向了罗锦旭。 而孙晓安喜欢自己,这并不是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秘密,但真的听到一个把自己当成情敌的男人、认真地对自己说出这件事时,不知怎么,许暮生却感到一阵不知所措的心烦意乱。 「你喜欢她,还是你不喜欢她很重要,孙老爹跟我抱怨过你的事...你知道的,因为你的关係,当年在大学毕业后,晓安没有照孙老爹的意给当了小学老师,而最后成了现在的健身房教练;因此,你成了支持晓安做出这个决定的英雄和保护她一路走来的骑士,而她,也以为她会是你心中、所爱慕和疼惜的那一个公主...」 「嗯...说到孙老爹,他还好吗?很多年没见过他了,他大概还是很讨厌我吧?」 「呵,这件事会让你很意外吗?你给了晓安一个梦,一个有一天会成为你心爱的那个公主的梦,但事实上,这么多年过去了,你却一直和另外一个女人在一起...」,说到心情激动处,罗锦旭不由得把声量放大了起来,「...而你用一个不愿意给个答案的梦来困住了晓安,甚至让她放弃了真正去爱上别的男人的机会,如果你是孙老爹,你不会讨厌你自己、讨厌许暮生这一个男人吗?你啊!可是让她女儿自愿等待、而浪费了这么多年青春的男人啊!」 「我...哼哈!光说我...那你呢?明明知道这样的事实,你又为什么还要鍥而不捨地爱着学妹...你又能告诉我原因吗?是因为她漂亮?还是因为她身材好?why?」 许暮生和罗锦旭两个人、一来一往的一番针锋相对,惹得旧书店柜台那边站着的两个年轻女生店员,一边假装盯着对方的蓝色制服围裙的同时,一边是侧过脸给窃窃私语地偷瞄了几眼过来— 其中一个年轻女生,就是刚刚帮忙过来上菜加水和收拾掉炸物篮子的那个服务生,她们彼此正在偷偷讲着的悄悄话是什么?许暮生低头嗤笑了一声,不用多想都能略知一二。 但...说是男人为了女人的争风吃醋吗?许暮生却又不觉得自己对学妹?孙晓安有那样男女情爱的心思;而听了许暮生的问题后,安静了一会儿的罗锦旭,却言不及义地说起了、一个和自己人生相关的故事。 罗锦旭出身在小渔村里的一个单亲家庭,小时候没有了爸爸的他,一直和他的单亲妈妈相依为命;后来,他妈妈认识和爱上了一个新的男人,一个隔壁家新邻居的有妇之夫,一个罗锦旭要叫他quot;叔叔quot;的中年男人,对年幼的他来说,那个quot;叔叔quot;等同是他第二个爸爸的存在。 但他妈妈始终没有得以和那个quot;叔叔quot;长相廝守,几年后,那个男人的老婆发现了这一切,quot;叔叔quot;终究向家庭压力屈服和选择搬家离开去了远方,而他妈妈...却未再认识和爱上其他的男人,直到她因为太过思念那个quot;叔叔quot;造成的精神错乱、而一个人走进了大海里和就此失去了踪影为止。 在错误的时间遇到了错误的人,却仍然是產生了一段令人忘不了的真情挚爱,罗锦旭说的故事,并没有正面回答了许暮生的问题,但却让许暮生心头一震地若有所思—她想起了当年深爱着的学姊?唐欣晚,以及...一直存在于他们两个男人谈论之中的学妹?孙晓安。 「所以...嗯,你想说的是什么?你把学妹当成了你妈妈,我就是你说的那个quot;叔叔quot;的翻版?这算是一种...移情作用?」 「哈啊!你听完故事做出结论的点是这个啊?真有你的!许暮生...」 「你认真了?我只是认真地...在跟你开个玩笑而已...」 「....哈哈...」 一段似曾相识的对话后,罗锦旭先一步地笑了出来,但他两边眼角却微微噙着几点的泪光闪闪—好久了,本来该被罗锦旭自己永远遗忘掉的这段故事,不知怎么,他却是对着自己的潜在情敌的许暮生给说了出来。 虽然他没想过得到许暮生的理解和认同,但看见了许暮生居然是愁眉不展地反思着什么的模样,罗锦旭在有点松了一口气的感觉之馀,眼前的许暮生,也不再那么看不顺眼了。 「喏,送给你吧!」,突然,罗锦旭把手边搁在木头桌子上的那本写真集二手旧书,一把推过去到了许暮生的面前,「我很喜欢这一本书、这本2019年藤崎里菜的写真集;但你呢?如果有一天,你真的发现自己不喜欢晓安了,你也可以把她送给我吗?」 「哼!说什么呢!女人不是男人的东西,学妹她想爱谁、想跟谁在一起,并不是我和你说了就算的事情!」 「哈!你认真了!我可以当成...你还是把晓安放在心上的吗?呵,你说的这个道理,我当然知道...那么,我先走了...学!长!」 许暮生接过了那本写真集和翻了几页看过,罗锦旭对美女裸裎身体之美的喜好,果然和自己是相去不远,也难怪一样会对学妹?孙晓安有了喜欢的感觉。 「...也难怪一样会对学妹?孙晓安有了喜欢的感觉...」,剎那间,自言自语的许暮生愣了一下,原来,罗锦旭刚刚问了自己的问题,其实自己也有一个清楚不过的明确答案。 「我...也喜欢学妹啊!哈哈!」,闔上了那本写真集,许暮生又是低头暗笑了一声,后,他在木头椅子上把身体一个坐直,不由得让右手摸上了自己的脸颊,并且是来回的摸了又摸。 每次无法理解自己的心思和想法时,许暮生就会对自己做出这个动作来;然后,他把两个手肘搁在了木头桌子上,眼睛一闭地仔细听着、旧书店里正在放着的一首英文老歌— 「iknowyourinside,you'refeelingsohollow...」 「andit'sahardpillforyoutoswallow...」 「butififallforyou,i'llneverrecover...」 这首好听的英文老歌是谁唱的去了?听完歌后,许暮生用手机上网找到了这首歌的歌名:《lovesomebody》,中文翻译过来的话,那就是quot;爱一场quot;了。 听了一首好听的英文老歌,买了几本好看的日本av女优写真集,又喝了一杯好喝的鲜奶茶,许暮生对于这家旧书店的第一印象,可远比自己当初预估的给来得好上太多。 第二十三章: 与崔老大的会面 【第二十三章:与崔老大的会面】 离开旧书店前,许暮生还跟柜台刷了一笔5万块钱的新书,指定要捐给了王向晨和叶子老师待的那间理和国小图书室;除此之外,他还赞助了叶子老师和罗锦旭参加的读书会一笔饮料钱,并留言要柜台的年轻小女生转告叶子老师、有个人想要参加她们的读书会,也留下了他在公司的办公室电话和一个假名。 叶子老师应该会喜欢这个惊喜吧?而自认算是个喜欢看书的人来说,许暮生上次认真追书过的是一系列的恐怖小说—由恐怖小说女王?苓菁写的什么《诅咒?青木原树海》、《猛鬼烂楼404号房》、《返校日?遇鬼》...等等几本书,每一本都是让许暮生看过了两三遍的回味再三。 「也许,她们的读书会...会喜欢苓菁的恐怖小说?」,特意交代柜台这边要用她留的假名和叶子老师做联络之后,刻意埋下一个惊喜给叶子老师的许暮生,便接起了一通手机和走出了旧书店。 时间是下午三点多,伴随公司那边打来这一通手机的提醒,许暮生便又开车赶往了广陵路上的帝国皇冠大饭店,而在那里等着他的、则是下午才要开始的合作备忘录签订仪式和事后的记者会。 ※※※※※※ 下午四五点之交,帝国皇冠大饭店的2楼会议厅里,已经挤满了几十个有、分别来自国内外各家网路或传统媒体的记者们给坐在了铁椅子上。 同样待在人声鼎沸的会议厅中,在耳边掛上了蓝芽耳麦,许暮生是从容不迫地和所有人确认完了一切的安排无误后,随之便是等着今天下午这场大秀的主角们登场— 代表这个国家的政府高层签约者,毫不意外的是卫生福利部部长的卢汉生、行政院院长的邱光头...啊!是邱光復。 另一方面,许暮生的顶头上司?麦格辉之外,那位由美国纽约总部派来的史宾赛伯爵,自然就是两个人一起代表了新黎暉集团、打算签约和这个国家达成一笔关于6000万剂疫苗的庞大交易案。 那是值上多少钱的一笔大案子啊!许暮生自己保守估计有120亿美元起跳的惊人数字,肯定会是明天国内各家报纸或网路新闻的头条新闻吧! 但儘管当下如此的忙碌,许暮生倒也没忘了、这天晚上约好和某人的见面—打了通手机给准备赶来会场帮忙的小谢,许暮生也请他顺便帮忙给自己换好了、一些在黑白两道都容易脱手的千元大钞。 「weareveryhappytoconcludethistransaction...」,然后,在合作备忘录的签约仪式完之后的记者会上,许暮生也被麦格暉临时要求、粉墨登场地充当了一回得要即时翻译的口译员,而和麦格辉他们一起坐在了同一张木头长桌的位子上。 但看着其实能够听得懂和说着一口流利国语的麦格辉和史宾赛伯爵,许暮生还是忍住了想要翻起白眼的衝动,尽量保持微笑和多此一举地为卢汉生、即时翻译起了他代表政府高层说的一段客套话。 同时,他也看见了会场底下的座位上,梳着中分油头、一身西装毕挺的朱总经理正在抬头看着他,眼神是冷漠中又带着恶狠狠的敌意,看来...今晚大出风头的许暮生、也是刻意被麦格辉安排夺走他总经理风采的一枚棋子,肯定免不了是成了他的眼中钉、肉中刺了! 只是,比起这次的签约仪式和记者会,最后安排好的联谊酒会,则才是许暮生他最为quot;苦手quot;和感到不耐的一个场合了,更何况这天晚上,他还有约好和某人的见面等着赶去赴约。 「goodjob!我可靠的小助理先生,你今天的表现...真棒!来!一起喝个一杯做庆祝吧!」,酒会中,刚和美国的帕斯蒙参议员讲完话,对于这种场合反倒是如鱼得水的麦格辉,则是走近了许暮生,一脸喜孜孜地将手中的一杯香檳酒递给了他。 「麦格辉先生,请你控制喝酒的酒量,晚上和布洛肯参议员的quot;不期而遇quot;,相信你还会需要一颗保持清醒的大脑...」,看着麦格辉是难得一见的西装上身和掛上领带的正装模样,许暮生心里却涌上了一丝感到滑稽的笑意。 而说起了许暮生在晚上的安排,明明已经喝了好几杯黄汤下肚,只见麦格辉却又是立马一脸正经的不见丝毫醉意下,一边脚步缓慢地把许暮生带到了、这个酒会现场的一个角落边继续着对话。 「麦格辉先生,等一下,小谢会过来替我接手这场联谊酒会的事,你可以放心,但你只要吃点东西垫垫胃就够了,记得保持大脑的清醒,好好想一下怎样应对布洛肯参议员吧!」 「嗯...也是...那你有什么好idea?我这位...quot;聪明的奸臣quot;啊!」 「quot;聪明的奸臣quot;?我真不喜欢你的这个说法...」,许暮生慢步跟上麦格辉和一起走到了一个角落后,他看了看四周围的状况,然后是拿出了手机和滑开了几张照片给麦格辉看过—照片里的景象,不约而同的、都是岁数60好几的布洛肯参议员和不同女人之间的亲近合照。 「帕斯蒙参议员喜欢钱,但钱...却吸引不了布洛肯参议员...」,许暮生收回了手机,并压小声量地给说了下去,「只是,布洛肯也不是什么清高的圣人—他喜欢玩女人,尤其是穿着旗袍的女人、对他有加分的吸引力,特别还是身材好的女人的话...相信看过我手机里的那些照片,麦格辉先生,你应该会跟着想起了jennifer和kate...」 「吁呼...你是认真的?把这件事还扯到了jennifer和kate的身上...」 「那么,你捨不得jennifer和kate吗?麦格辉先生,即使是成功拉拢了布洛肯参议员、让他可以在罗彻斯特先生面前替你说尽好话,你也不打算考虑吗?」 「嗯...那旗袍呢?」,维持了几秒鐘的迟疑过后,重新认真考虑起了许暮生的建议的麦格辉,相信才是许暮生所认识的那个、为了做事结果可以不计任何牺牲为代价的麦格辉。 只是,就得在床上委屈和糟蹋了jennifer和kate、这两朵漂亮的异国美人花了吧!毕竟,岁数都60好几了的布洛肯参议员,一头沧桑白发和显目可见的大肚腩,绝对和什么型男或帅哥的形容词有什么关係。 「旗袍...我准备好了,要是你下了决心,等一下,你找小谢要就是—一件是黑底金色凤凰图案的给jennifer,kate可以穿的是另一件蓝底白色梅花图案的...」 而jennifer和kate,许暮生心里想...其实她们也不是麦格辉会真心对待的女朋友吧?但比起钱,这种把脑筋动到女人身上的拉拢手段,却让许暮生在内心里感到有些不自在。 「旗袍是紧身穿才好看的东西,我可靠的小助理先生,你又是怎么确定这两件旗袍、会是她们能穿的东西?」 「很简单...」,许暮生喝完了最后一口香檳酒后,他把空杯子握在了右手手里给把玩起来,「你忘了吗?麦格辉先生,你每次吩咐陪她们出去逛街和买东西的人是谁?不就是我吗?比基尼泳装、睡衣和贴身的内衣裤之外,我甚至连卫生棉,都陪她们一起去屈臣氏买过呢!」 当然,许暮生对旗袍合身与否的这份自信是其来有自,但却也让他对自己和麦格辉为了共同利益、所对她们俩做出的决定,更因此多了一份胸口为之一闷的感慨! 这就是让男人用金钱和物质、所供养着的女人的无可奈何吧?如果拒绝了麦格辉刚刚好不容易做下的决定,jennifer和kate的下场会是什么?许暮生自己是完全一点都不想去多想的念头。 「对了,小助理先生,我现在才觉得...你终于是...变得越来越邪恶了呢!」,面对麦格辉说的这一句调侃,许暮生是没有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之后,却也是无话可说的默认了。 他变了,却也没变—许暮生在内心里的自我解嘲之中,他只是懂得更多把事情完成得更接近预期目标的方法而已,儘管有些方法...看起来不是那么的光明磊落。 ※※※※※※ 晚上,许暮生还有约好和某一个人的见面要赶着赴约,当刚才联谊酒会里的人们是酒酣耳热之际,他却是行色匆匆地走出了帝国皇冠大饭店,并且向大门口的泊车小弟拿了车钥匙后,他的脚步却突然一个停下,然后跟着接起了手机,接起了一通没有显示号码的陌生来电。 「大忙人,我在对面的7-11等你!」,只见对方只讲了一句话就掛掉了手机,许暮生拿着手机给东张西望了一番,才发现饭店斜对面的大街上,确实有一间7-11是隔了一条马路在对面遥遥相望。 于是,许暮生改变了要拿车离开的念头,他紧接走到了饭店斜对面大街上的那间7-11,并且一路到柜台买了2杯美式热咖啡。 「嗯,老刘说的人就是你吗?喏,热咖啡要吗?」,许暮生走到了7-11靠路边一侧的落地窗前,一个身形魁梧的中年男人,就一个人坐在一排内用长桌的位子上,看似在发呆的冷漠表情中,一点儿也没打算搭理许暮生的样子。 而他身上也掛了一张疫苗证,看起来...应该是打过了三剂次欧洲的dnrt疫苗。 再来,许暮生把其中一杯热咖啡放在了、那个中年男人的手边桌上后,却也自顾自地在相隔一个空位的右边位子坐了下来,同时,两手也放下了一杯热咖啡、一件刚脱下的西装外套和一个装着东西的公事包。 「哼!大忙人,你居然知道要见面的人是我?」,然后,那个发色是黑白参半的中年男人、一把接过了热咖啡给喝了几口,一脸横眉竖目、面肉横生的凶狠模样,隐约自带了一股不怒自威的慑人气场,就和许暮生所认识的老刘一样。 「崔老大,江湖上又叫做是quot;崔大槌quot;—习惯用槌子敲碎别人的手指指骨、膝盖骨,或者是打烂别人一嘴牙齿的兇恶人物,以前也是和老刘平起平坐、都是胜联帮里的四大重量级老大之一;现在呢?如果没错,你应该已经金盆洗手和开了一家徵信社...」 「有意思,你的消息也算灵通,难怪那么大一间跨国企业的新黎暉、会这么看重你一个小助理...比如今天晚上的各家电视台和每个人手机的新闻画面上,你可是出现了不少次...」 「没什么,我相信老刘的推荐,但更相信自己掌握到的消息和判断...」,然后,许暮生打开了手边放的公事包,从里头拿出了一个鼓胀了起来的牛皮纸袋—看起来就是装满东西的一副沉甸甸模样,并且把它推给了那位崔老大。 「大忙人,你这是什么意思?」 「这是行情价...前订的50万元现金,千元大钞100张一叠,一共5叠,全都是不连号旧钞,你可以亲自点一下...」 只见崔老大轻轻笑了一下,从牛皮纸袋中掏出的一叠纸钞、飞快地滑过他右手大拇指间的点过一遍后,他,终于转过头来看向了许暮生。 「我quot;崔大槌quot;喜欢做事乾脆的人,但是50万啊...就只是查一个小牌c咖的赵午烈,值得吗?」 「我觉得值得,就看崔老大你能查出什么东西给我,越多、越详细越好,别忘了...这件委託还有后谢要给你呢!」 「喔!连一句废话都没有,看样子...这个赵午烈是哪里得罪了你吗?还是得罪了新黎暉?」 沉默中,许暮生摇了摇头的没有明白回应,但让他肯花大钱来查清楚一个赵午烈的原因,他并不想让和自己是半生不熟的崔老大知道太多。 「对了,崔老大,今天不是约好在老刘的quot;暗光鸟的窝quot;那里见面?你怎么会想临时改地方见我呢?」 「嗯?你不知道吗?quot;暗光鸟的窝quot;今天晚上没开,刘易扬...今天陪曼妮那个女人去给她老公?quot;铁钉仔quot;扫墓了,最快明天才会回来吧?」 「扫墓,今天又不是清明节...等一下,曼妮姊有老公?」 刘易扬就是老刘,quot;暗光鸟的窝quot;这家音乐酒吧的老闆兼酒保;而曼妮姊,也就是quot;薛丁格小姐quot;,一个曾经和许暮生说过quot;薛丁格的猫quot;的故事的美艳女人,也是一朵风华犹在的昔日酒国名花。 「你不是他们两个人的朋友吗?看来交情还不够深啊!不过,曼妮这个女人还真是一滩红顏祸水呢!她老公?quot;铁钉仔quot;和刘易扬...也算是栽在同一个女人身上了啊!」 和他们俩彼此认识三年多,许暮生只知道老刘和quot;薛丁格小姐quot;是朋友以上、情人未满的关係,也听说过quot;薛丁格小姐quot;曾经向老刘告白过的一段八卦往事。 「不说了,有消息我会联络你的,大忙人!我先走了啊!」,说完话,崔老大一个起身,只见两个戴着口罩的年轻手下,随即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并且为他披上了一件西装外套和拿开了搁在脚边的铁椅子,态度可说是比侍奉家里长辈、还要来得毕恭毕敬。 而看见那两个年轻手下对他的态度,不难想见崔老大在以前是多么的显赫风光,即使现在是金盆洗手了,依然是广得年轻手下忠心的一个大人物。 「呼...七点多了,也该回去了!」,等崔老大一走,算是结束了和崔老大的会面后,看了看手机时间的许暮生,也把热咖啡一个端在手里、开始慢条斯理的一个喝完。 「好吧!那你只要点头或摇头就好—你离家出走...跟赵午烈有关吗?」,许暮生想起了、这段他对唐欣晚说过的问话,他期待着刚刚离去的崔老大,能够带给他足够的线索、可以找出唐欣晚一直不愿意对他明说的那些秘密。 第二十四章:学妹的诱惑 (本章含18限内容,请 【第二十四章:学妹的诱惑】(本章含18限内容,请斟酌慎入!) 传说中,有种生物叫做学妹,但如果要许暮生解释、什么叫做是学妹的这种生物的话,相信他的答案、只会有一个名字—那就是叫「孙晓安」吧! 10月17日,对许暮生来说,这天绝对是个忙碌的一天,但他没想到的、晚上回家时给遇到的学妹?孙晓安,却才是他忙碌的这一天的最后一关挑战。 「嗨!学弟你回来了啊!」,一打开自家大门的两道铁栅门和铁门、走进了客厅里的许暮生,他看见气色回復一些了的唐欣晚是一脸灿笑,身上则穿了上网新买的白色宽松t恤和一件黑色的真理裤。 而她,并不是一个人待在家里—正与她坐在客厅中、一套成对的绿色皮革长沙发上的人是学妹?孙晓安,两个人还是一副相谈甚欢的模样。 从唐欣晚大学毕业后,她们有多少年没有见面了?许暮生的印象中,唐欣晚和孙晓安、应该不是交情好到这般地步的朋友关係。 「学弟,本来要打电话告诉你这件事的...晓安学妹来到了家里找你,我自作主张让她进来了,抱歉!」 「学姊,没事的,学妹她本来就偶尔会过来我家找我,嗨!学妹!」 和孙晓安打过招呼,许暮生兀自找地方放下了西装外套和公事包,再一脸疲倦地在她们俩邻近的另一张沙发位子上给坐躺了下来。 「学妹,你很少会这么晚来我家找我,怎么了吗?」,扯下了系在脖子上的黑色领带后,许暮生把注意力放在了孙晓安身上。 「呃,学长,我...」,但孙晓安没有马上回答许暮生,反而有些犹豫的欲言又止之中,她微微转头看向了唐欣晚。 而唐欣晚也看到了孙晓安的反应吧!「学弟,回来前晚饭吃了吗?如果没有...难得有学妹这样的客人来,我去弄一点东西给你们一起吃吧!」,意识到了孙晓安的尷尬神情,唐欣晚识趣地起了身、随之找了个理由去了厨房,而留下了孙晓安和许暮生在客厅里的两人独处。 「呵哈!有什么事不能在学姊面前说的?你们不是刚刚还聊得很开心吗?今天的你...有点怪怪的喔!学妹!」 「学长,我有吗?哪里怪怪的?」 「没有吗?早上才刚收到你送的玫瑰花,晚上又遇到你来我家找我,还穿得...这么漂亮!嗯,我猜...你应该有什么事要告诉我吧?」 「呵!学长的直觉真准!只是,我今天穿这样子,真的让学长觉得漂亮吗?」 回头看了一眼厨房方向,像似在确认唐欣晚消失在自己的视线后,孙晓安一个起身和原地转了一个圆圈,一脸开心地向许暮生笑着的她,就像是新拿到一件漂亮衣服的年轻小女生、在向心爱的对象炫耀着新衣服一样。 而在脑袋后扎了起来的红棕色马尾发型依旧,但换上了一身水蓝色长版大衣给绑了黑色宽版腰带和两腿拉上了黑色厚丝袜的孙晓安,别有一种属于都会年轻女性的俐落清爽的性感之美。 「你这样子说不漂亮是骗人的,不过...你有什么事要说吗?学妹?」 「嗯,学长...我听说了,你又和王向晨学姊分手了,对吗?」 伸出一手半拉起了沙发上的许暮生,深呼吸了一口气的孙晓安,把脚步停在了许暮生面前距离一两个小步远,两个人站在了沙发旁的客厅地板上。 「你也知道的,我和她是分分合合的老症状,这应该也不是什么新鲜事了吧?」 「但是,对我来说是一个机会—打手机给我时,罗锦旭说了今天下午和你见过面的事,他还说了...你应该至少有一点点喜欢我,对吗?学长...」 「学妹,我...」,说着话,孙晓安用她那一双女人的纤细手指、开始解开了自己腰间的黑色宽版腰带;腰带一个落地后,认真看着许暮生的她,眼神既炽热又迷濛地继续解开了、紫色长版大衣上的一排六颗钮扣,直到大衣衣襟一个敞开,竟是完全露出了大衣底下、她那一丝不掛的古铜色躯体来。 平坦而又结实的腹肌曲线之外,一双属于女性特徵的c罩杯美胸,顿时,也映入了许暮生的眼帘里;在他忍不住跟着往下一看的视线中,许暮生还看见了、孙晓安那处刻意修剪过的一小撮阴毛,犹如是覆盖在她那饱满耻丘上的一小片黑色森林。 「学妹...啊...啊...不,我...」 「学长,这次你帮忙我的事,我没什么能用来报答你的!既然你和王向晨学姊分手了,唐欣晚学姊又是人妻的身份,我的以身相许...你能不能考虑一下呢!」 「那...罗锦旭怎么办?你不打算和他復合了?」 「为什么要提到他?学长,我喜欢的人是你...」 爱,终究是现实和残酷的,也让孙晓安是选择放下了、对罗锦旭的掛意;鼓起勇气告白之后,孙晓安踮起脚尖和双手环住了许暮生的脖子,接着是给了许暮生一个又湿又热的深吻来。 16年了,这是一个迟到了16年的热吻,等待许暮生对自己会是唯一的爱的女人,并不是只有王向晨一个;虽然不知道罗锦旭的心思是什么,但却在他的鼓励下,孙晓安今天是第一次大胆地挑逗起一个男人来。 「啊...学长...」,回过神来,孙晓安的左手抓上了许暮生的右手,半带勾引的拉扯中,许暮生的手,也摸上了孙晓安的一双乳房上;另一手也没间着,也是被孙晓安带上了自己锻鍊多年的翘臀,一瞬间燃烧起来的多年慾望,彷彿有如让孙晓安拋弃了理智,现下回归到了、一隻雌性动物般单纯又原始的肉慾中。 她爱他,她也想要他—感情也好,身体也是,许暮生是他的英雄和骑士,如今,更是让她想要和她自己肉体缠绵相拥的激情对象。 但相对于放开了身心的孙晓安,许暮生却正在陷入了挣扎和犹豫之中—他并不是不喜欢孙晓安,只是,现在的他和她彼此之间,却似乎还缺少了一些什么的火花...或者是说让他想要打破现在关係的衝动吧! 「学妹,停下来吧!」,即使左手手指上沾满了、从孙晓安肉穴穴口分泌出来的湿滑淫液,但许暮生仍旧把心一横,脑袋里,一下子是只有浮现出了一段话。 「嗯?你怎么了?学长...」 「我不知道...我还没有...抱歉,你在错误的时间,遇到了错误的我,学妹...」 「学长...」 「可以的话,我也想喜欢上你,但是...不是现在,抱、抱歉...」 「学长,你说的是...quot;但是...不是现在quot;是吗?所以,我还有希望吗?对吗?」 缓缓地推开了孙晓安,似曾相似的一段话一说出口,就连许暮生自己心里也是为之一愣,同时,也是感到了既讽刺又可笑,因为多年前的他,也曾经听过某人对他说过类似的一段话。 至于孙晓安对自己问的最后一个问题,还来不及做出什么回应,只见quot;叩quot;的一声中,双手捧了一盘热腾腾的水饺出来厨房的唐欣晚,走路的左脚膝盖是撞上了、位在客厅转角的一根柱子边上。 而唐欣晚就是对他说过那段话的人,16年前和16年后的现在,一切彷彿都是那么巧合的相似。 「没事了,学长,明天见...」,看见了唐欣晚的出现,一脸错愕和失望表情的孙晓安,在重新扣上大衣钮扣和捡起了地上的腰带后,只能带上瘪着嘴的委屈模样和快步离开了客厅,也离开了许暮生的家门。 明天,两个人还会再见上面,因为之前谈到过、孙晓安的健身房要到新黎暉那边开课的签约事宜。 只是,等孙晓安一走,独自一人回应着、唐欣晚投注过来的凝视眼神和隐藏不住的惊讶表情,许暮生则是向前迈步试着靠近了唐欣晚。 而唐欣晚,一头黑长直发的冷高清秀外表之下,一时也难掩微微受到了震惊的吃味;忽然间,有点落寞的神清中,她捧着手中的一盘水饺给往后退开了几步,跟着是一个双膝跪地和往前倒了下来。 短暂的一两秒鐘里,一张瓷器盘子是碎了一地,而四散掉落的水饺还冒着热气;但唐欣晚却不是全然受到心理打击而倒了下来,因为许暮生摸了摸她微烫的额头后,一脸潮红的唐欣晚、一阵猛然弓起身体的剧烈咳嗽之中,竟还从嘴边喷出了几滴血珠来。 「第三期—发烧、剧烈盗汗、咳血、上吐下泻、呼吸困难、出现幻觉...」,许暮生想起了、新型线状病毒出血热的各期程发病症状,便立马站起身来、难掩慌乱地转身快步走向了某处。 「学姊,你会没事的...」,拿起找到的一支自动注射器、用力地往唐欣晚的右边大腿上一扎,眼下出现了呼吸困难情形的唐欣晚,逐渐开始是一脸的嘴唇发白和满头大汗… 第二十五章:五味杂陈的火锅餐会 【第二十五章:五味杂陈的火锅餐会】 10月18日,早上出门前,许暮生又餵了唐欣晚吃下退烧药后,才算放下心地外出坐上了、公司派来的车子去上班。 昨天特别累地过了一天,使得今天他没打算花精神开车或是走路去坐捷运上班,而想起了家中的药品冷藏柜里、还剩下5罐而已的sm-987实验剂,他不禁担忧起光靠这种新药的实验剂、还能压制住唐欣晚的病情有多久。 车子到了分公司的商办大楼外停下,行人步道上的公车候车亭里,一个不算陌生的中年男人身影,突然是吸引了许暮生的目光。 秋天多雨,算是首都市这座城市的一幕应时景象,撑了把红伞给下了车,许暮生快步地走到了不远处的公车候车亭。 「嗨!布莱恩!布莱克!早上好,史宾赛伯爵...」,公车候车亭内的木头长椅上,只坐着一个中年男人—顶着一颗比电灯泡还要光亮的光头发型,戴着细框圆片眼镜和穿着黑色合身西装在身的史宾赛伯爵,手里正翻着一本英文短篇小说,看起来别有一种斯文儒雅的高贵气质。 而史宾赛,他确实也是货真价实的英国老派贵族出身—他们家族开宗立门的最早祖先,据说可以追溯到英法百年战争期间、那位赫赫有名的黑太子?爱德华;但即使现在成了在美国发跡起家的商界名人,他却依然守着家族过往的古堡和头衔,以及保持着自认不凡的气势与态度。 「你来上班了啊!mr.许,记性不错,明明只见过一次面,你却记得布莱恩和布莱克!」,布莱恩和布莱克的两个名字,指的是他身旁站着的两个穿着黑色西装的贴身保鑣—同是190几公分的两个高大壮汉,肤色一黑一白的搭档,许暮生去年出差到美国纽约总部时,曾经和他们见过一次面。 「过奖了!还不错的记忆力,算是老天爷赏给我一碗饭吃!」 「谦虚是一种美德,过分谦虚是一种虚偽...比如你帮麦格辉那个傢伙、搞定了好色的布洛肯参议员,就别说那只是你的举手之劳了!」 「呵呵!史宾赛伯爵,你说话还真是直接了当啊!」 然后,史宾赛伯爵闔上了手中的英文短篇小说,再一个右手抬起的扬了扬手势,只见布莱恩和布莱克这两个高大壮汉,便是各自撑起黑色雨伞给走出了公车候车亭外,而留下了史宾赛伯爵和许暮生的两人独处。 「那个女歌手是谁?你们国家的新明星?」,顺着史宾赛伯爵的眼光尽处看去,公车候车亭的两侧边上、对称地直挺立着两块数位影音广告看板里,同时出现一个漂亮的年轻女歌手,正在用甜美的嗓音和轻快的舞步,载歌载舞地演唱着一首叫quot;myhoneyquot;的当红人气口水歌。 「不是,也算是...」,许暮生也欣赏起了、这个女歌手的新歌mv,然后是想起了什么,「她叫姜慧儿,一个从韩国来我们国家发展的女艺人,她会唱歌、会跳舞,也会演戏,最近还拿下了金嗓奖的最佳新人女歌手奖...」,他想起了她和赵午烈传出的八卦緋闻;而赵午烈,就是学姊?唐欣晚的那个有钱人老公和现任的首都市市议员。 「直说了吧!史宾赛伯爵,你特地来找我,应该是有什么事想跟我说清楚吧?」 「瞧你一点都不意外的表情,但你能猜出来...我想跟你说什么吗?」 「一个提议吧!」,等姜慧儿的新歌mv播映完,那两块数位影音广告看板上,则是换上了一则bmw的最新电动车广告,「我猜的对吗?史宾赛伯爵?」 史宾赛伯爵没有直接回应许暮生的这个问题,反倒兀自说起了、许暮生才到过美国三趟,却已经和好几个国会眾议员和参议员给打好交道的本事;甚至还因为送给了罗彻斯特先生、一隻漂亮的红狐狸标本的特别礼物,也让喜好打猎和收集猎物战利品的他,第一次对史宾赛讲起了许暮生的名字。 「至于我,mr.许,昨天晚上,你安排的夜访故宫博物院,还有去到这个首都市的猫坑山上喝茶看夜景的行程,我很意外、也感到十分满意,就不难理解罗彻斯特先生、他为什么对你感兴趣了...」 「你知道吗?mr.许,我们新黎暉集团卖的不只是药品和医疗设备,还是什么最新的医疗技术专利权而已,说白了,我们...也在经营檯面下的人脉和金流...」,随后,史宾赛一个单刀直入、也挑明地说起了自己的来意,「你不觉得你的聪明才能,不该让你只是麦格辉那傢伙手下的一个小助理而已...」 于是,史宾赛提出了两个提议,或者是说两个地点和新工作—一个是去美国纽约总部,补上集团总裁?罗彻斯特先生的一个贴身助理空缺;另一个选择,则是到共和国东部港口大城的京海市,一家新的分公司总经理大位,正等着新黎暉安排一个可信任的衝锋大将坐上去,为他们打开重返共和国这个广大市场的一扇大门。 美国纽约总部派来的高层代表亲自邀约,职权和待遇都诱人到吓人程度的两份新工作,本来该是让每个人都会深思上一阵子后的回答,但许暮生却省略掉了深思的时间,立马微微一笑地当场给了史宾赛一个回覆。 「谢谢你转达的好意,史宾赛伯爵,但我答应过了麦格辉,在他对我翻脸不认人之前,我就会一直是他的盟友,也是他的手下,这是我们这个国家的人,所看重的一种叫quot;义气quot;的人际关係...」 「但是...mr.许,这不是我所预期会听到的答案,你确定吗?」 「确定,再说了,我之所以会进到新黎暉、所想要去追求的那些东西,并不存在于美国,也不在海峡对面的共和国那里,再见了,史宾赛伯爵,也祝你中午有个愉快的一餐...」 带着意料之外的错愕之中,史宾赛是目送着许暮生撑起红伞、一个人走回了分公司上班去。 但不知怎么,他手边却多了一张quot;滑铁卢小厨房quot;的餐厅名片,好喝的伯爵红茶,还是道地的血肠、鱼薯条、烤牛肉、牧羊人咸肉派,又或者是威灵顿牛排和查佛蛋糕、约克夏布丁,全是让这家小餐厅名扬首都市业界的一道道传统英国料理来。 史宾赛翻了翻名片看着,才明白许暮生似乎帮他订好了、今天在这家小餐厅的一桌午餐菜色,像是有意让他回忆起家乡菜美味的一个安排。 「...你很聪明和观察入微,我确实好久没吃到好吃的英国菜了!」,史宾赛伯爵叹了一口气,「但是...很可惜的一件事,mr.许,你的聪明...也太自以为是了!」 收起了小餐厅的名片,史宾赛伯爵也拿起了、刚才看着的一本英文短篇小说和站了起来;一眼望去,天空和街景,宛如都沉浸在一片多雨霪霪的雨幕之中,也让他不禁想起了、远在大西洋彼端的英国家乡,一样是个时常下雨的灰暗都市。 ※※※※※※ 上午,在麦格辉的授意下,许暮生越俎代庖地主持了、公司内部负责这次6000万剂疫苗的专案小组的筹组会议,再配上了小魏用心製作的简报档,这场会议是一整个进行得顺利流畅,完全没有让朱总经理一派的人马,有什么借题发挥的机会。 下午,许暮生更被麦格辉授权代表了分公司、找了分公司合作的法律顾问的萧律师,正式和学妹?孙晓安的quot;动滋动滋俱乐部quot;签下了一纸为期一年的合约。 但三番两次给逾越了自己当家作主权限的作为,许暮生的大出风头,却也因此彻底惹怒了朱总经理,激得他带着自己手下的几个小主管,一票人直接衝到了许暮生的办公室和对他做着呛声示威的反击。 「要记得...你只是麦格辉手下的一条走狗而已,别以为quot;狐假虎威quot;的日子能持续太久,那句你们的地方方言的俗语是怎么说的?quot;嚣张没落魄的久quot;,我警告你,你别以为...」 「别以为怎么样?朱总经理,或许你说的俗语没说错,但可惜的是...你看得见我嚣张的样子,但我却只有看见你落魄的样子,好可怜啊!朱总经理...完全没有被麦格辉先生看在眼里,你一定难过得想回家咬着棉被哭了吧?」 「你、你、你以为你是谁啊?我可是谁?你竟然敢这样子跟我说话?」 「我是营运代表?麦格辉先生的特别助理,你是总经理,如果连自己坐的位子都记不住,我建议你去找医生看看、是不是有早发性失智症的问题?」 「你.......」 面对许暮生刻意为之的气场压制,本该是一人之下、眾人之上的朱总经理,竟然只能一时气结的哑口无言,一目瞭然的结果下,他全然不是扛得住许暮生高张气焰的对手。 「你这样做好吗?刚才那一场口水战的佔了上风,你也等同于和他开战了!」,等朱总经理的一派人马悻悻然地离开,第一个走进许暮生的办公室里的人,则是自动自发地给自己倒了一杯热咖啡的郑经理。 而业务部的郑经理,他是许暮生在这间分公司里的有力盟友之一,地位和实力兼具,之前也是他提醒了许暮生、有人想要给他一些quot;教训quot;的不利风声。 「放心吧!朱总经理那种人,标准欺善怕恶的一群势利眼傢伙,古代人教的quot;温良恭俭让quot;,从来不适用于这种人,忍气吞声的退让与期待和平相处的妄想,只会让他们有了...可以一口吃掉你的错觉...」 「希望你说的是对的,作为你的盟友和朋友,我知道被当作是麦格辉的代理人,你和朱总经理刚刚的那一场口水战交锋,就注定只是时间上的早晚而已...」 但许暮生说的没错,郑经理的推测也对,今天这一场办公室里的争吵胜败,很快地就传遍了整个分公司,也慢慢地在公司内部起了化学变化。 拿下政府这次6000万剂疫苗採购案的一战成名,又有了正面槓上朱总经理的胆量和实力,一个属于许暮生的新绰号开始传了开来,有人开始叫他是「新黎暉的助理宰相」! ※※※※※※ 晚上,许暮生一回到家里,算好时间的他,很快地跟着收到了、foodpass及时送上门来给这晚火锅餐会用的新鲜食材。 今晚办在家里的火锅餐会,除了唐欣晚、王向晨和学妹?孙晓安之外,叶子老师和他弟弟的李夕长医生,也被许暮生一起邀了过来家里凑热闹—毕竟,火锅这种料理,就是要一群人吃才会够味道! 而或许是想要弥补、昨天和麦格辉做下那个决定的内疚感,许暮生这晚也邀了jennifer和kate一起过来吃火锅,也算是一种不用言明的赔罪;而她们俩也照时间坐了计程车过来,并且也是一脸自在如昔的表情,似乎对昨天被要求陪上布洛肯参议员一晚的事,就像是一点儿都不介意的样子。 「那么,就开动了!吃!吃!别客气,大家今天一定要吃得开心、吃得爽才能回去,来!杯子装满,大家一起喝一杯!乾杯!」,晚上八点多,一张大圆桌上,经过处理的新鲜食材,开始一一进到了火锅的锅子里给煮熟着,许暮生站着带头邀了大家举起杯子和喝上一杯酒或饮料,也为今晚的火锅晚会给掀起了序幕。 澳洲的锦绣龙虾,日本宫崎的5a和牛肉、瀨户内海的真鯛、北海道的干贝和牡丹虾,南非的六头鲍鲍鱼,西班牙的伊比利猪肉、韩国济州岛的黑毛猪肉,以及菲律宾的大沙公螃蟹...一桌子满满的山珍海味食材,就算是一个月收入十几万元的许暮生来说,这也绝对是相当奢侈又丰盛的一顿火锅晚餐。 另外,许暮生还准备了日本清酒、西班牙红酒、法国白酒和国内原住民部落私酿的小米酒,有酒有菜的大快朵颐之中,只见却也上演了、一场暗涛汹涌的女人战争。 「james,阳台灯打开,亮度全亮!」,下了声控指令给家里的ai智慧管家后,只见几盏带着昏黄色调的阳台灯是跟着亮了起来。 晚上九点多,走到5楼户外的阳台上,吃到了七八分饱的许暮生,手里拿着一只黑底白菊花图案的粗陶酒壶和一只素黑色粗陶酒盅,一个人走着摇晃的脚步和脸露微醺的醉意,兀自趴在了铁栏杆上做着放空。 「你在这啊?quot;暮生quot;对映着quot;夕长quot;,你不觉得老爸帮我们取名的原因,还真的有点有趣吗?」,这时候,一个人走了过来,他是他弟弟的李夕长医生。 「会吗?我不觉得,来!你也陪我喝一杯!」,只见李夕长也拿了、一个素黑色粗陶酒盅在了手里,随即是酒壶一个倾倒和酒盅斟满,两个人是对视一眼后的一饮而尽。 「好喝,确实是好酒!许暮生,你挑酒喝的眼光不算差!」,粗陶酒壶里装的是祭獭二割三分的纯米大吟酿,西日本最负盛名的一款日本清酒,适合冷饮,冷冽入口的甘醇口感和依稀扑鼻可闻的饱满酒香,确实不失为酒中逸品的一个美誉。 「...就像你挑女人一样,今晚,我看到的...每个都是各有特色的一号美女呢!不是前女友,就是对你有意思,你啊!真的把人帅又有钱的优势给发挥得淋漓尽致,果然让你成了传说中的quot;会走路的费洛蒙quot;呢!」 「李夕长,你喝醉了!别胡说八道了!什么前女友和对我有意思...至少叶子老师,还有jennifer和kate...」 「还有她们怎么样?她们只是把你当成朋友而已?别自欺欺人了,我当了精神科医生那么多年,看多了上门看诊的病人和送来找我做精神鑑定的各种罪犯,唯一的真理是人的眼神骗不了人的—比如喜欢或不喜欢...只要是旁观的明眼人,没有一个是看不出来...她们看着你的眼神中的殷殷切切...」 「就算你说的对,那又怎样?」 「不怎么样,只是很钦佩你有这个勇气,居然想把这一群女人聚在一起吃饭!你不知道什么叫quot;修罗场quot;吗?像刚刚的一个小时里,你一言、我一语的酸言酸语,加上她们眉来眼去之间的火花四溅—喔!那是满满的醋酸味和烟硝味啊!都让我觉得刺激到胃在痛了,都忍不住想帮自己开个止痛药来吃了!」 许暮生看了李夕长一眼,这个留着长发和戴起眼镜的另一个自己,果然也是观察入微的明眼旁观人,就连刚刚吃火锅吃到一度感觉有些胃痛的症状,也是quot;心有灵犀一点通quot;的共同症状呢! 「甭说我了,一遇上女人的事,我就会优柔寡断起来,这一点,我自己心里有数;但你呢?quot;alice游戏quot;进行得如何?,那个病歷代号是quot;1314quot;的女病人,不是在刘莎莎之后,你觉得自己好不容易又爱上的女人吗?怎么会想把她搞进来、这个新药秘密人体试验计画里呢?」 「哼哈!我的世界,她的世界,两个人精神世界的合而为一,这就是我对她的爱!」 说起新黎暉为美国军方开发出来的最新一种精神控制药物—quot;btas-520quot;的新药秘密人体试验,李夕长竟然是不惜让自己心爱的女人一起列入其中;优柔寡断的哥哥,佔有慾到了疯狂的弟弟,对于自己和女人的感情世界,两个人都是心理不怎么健康的执走偏锋。 「不说这件事了,李夕长,自从老妈走了、老爸也变成另一个人之后,我和你...就真的没有再一起吃过这么热闹的一餐了呢!」 「是啊!吃起来好不五味杂陈的火锅晚餐啊!许暮生!」 「嗯,就连酒...搞得喝起来...也是那么的五味杂陈呢!哈哈!」 一手端着素黑色的粗陶酒盅,许暮生一声苦笑的瞬间,他转头看向了家里的饭厅方向—原本用意是让这几个认识的女人之间、能可培养彼此交情的一顿火锅餐会,却意外成了李夕长口中的一场quot;鸿门宴quot;,还是一场quot;五味杂陈quot;的quot;鸿门宴quot;。 只是,叶子老师,还有jennifer和kate...她们真的对自己有几分男女之间的好感和兴趣吗?无法像李夕长一样武断的肯定,心中有点烦躁和困惑起来的许暮生,只有为自己再添上一杯獭祭清酒的忡然一醉。 「但不管怎样,你都是我兄弟,许暮生,我还是希望你能够得到幸福!」 「呵,这句话才像是人话,李夕长,你也一样...要幸福啊!」 喝完了这一杯酒,闭上眼,专心品嚐起喉头中、獭祭清酒的一口回韵,只见他和双胞胎弟弟喝进去的这一杯酒水的味道,竟多了几分沁入心田的清甜和呛辣。 年轻时候,一直担心着许暮生和李夕长感情生活的老妈,如果现在还在人世的话,她又会对他自己说些什么呢?许暮生在心里如此好奇着。 然后,只见许暮生又喝了一杯獭祭清酒,一边则将心思放空在了、眼前下个不停的这场沉闷秋雨当中。 第二十六章:! 【第二十六章:抱歉,你在错误的时间,遇到了错误的我!】 之后,时间的流转中,首都市这座城市,也慢慢地脱离了夏天的高温燥热,而迎来了东北季风带来的冷风寒流和秋雨连绵。 虽然不如预期的70万剂疫苗数量,但小陈和小林从泰国、马来西亚带回来了的54万剂疫苗,也很快地投入了11月中的疫苗施打批次之中。 在美国,小松和小何的四处奔走是有了代价:纽约总部加快了内部文件的行政流程,以及亚特兰大原厂的生產链效能全开下,预计11月底到货的150万剂疫苗,也算是稍稍解了燃眉之急的紧绷疫情。 另外,小齐也传回来了好消息:美国加州?圣地牙哥那边医院的约翰森医生团队,终于敲定了12月会过来国内、准备做新药sm-987的临床人体治疗试验,也私下再为许暮生给寄回来了一打12罐的实验剂新品。 至于回到分公司内部的情形,作为合作备忘录的正式追认,麦格辉答应让朱总经理代表新黎暉集团和这个国家的政府签署这一份正式合约,也为彼此之间两派人马的争斗,暂时递上了可以喘息一口气的橄欖枝。 但也因为这一份正式合约的签订,使得投入大笔资金和眾多人力、一心推动首家国產疫苗问世的尖端联合是大失所望,他们的股票是接连吃了好几个跌停板,股价市值更是直接蒸发掉了40%的惊人惨状! 而quot;alice游戏quot;继续在进行当中,忙碌于quot;btas-520quot;的新药研究中的李夕长,也变得比较少和他哥哥的许暮生见面和联络。 人称「新黎暉的助理宰相」的许暮生也没间着,一天工作常是加班到晚上六七点才下班,还好学姊?唐欣晚的身体状况好多了,又有了新补充的sm-987实验剂给压制住病情,最近越来越熟练于做家事的她,偶尔也会跟许暮生一起出去吃饭、逛街和看电影,互动有如是以前的情侣关係一样。 王向晨依然住在了叶子老师家,但时常会在她家里碰到许暮生来探望她,也会尽情地和他来上一场激情性爱,她还参加了几次叶子老师和罗锦旭在的读书会,并且看见许暮生在读书会里、分享了恐怖小说女王?苓菁写的几本恐怖小说的读后心得。 由于工作时间拉长的关係,许暮生和学妹?孙晓安约好跑步的时间也变晚了,偶尔几次的夜跑完之后,她们俩也会一起去找个地方吃点东西和聊天聊到深夜才回家。 而quot;薛丁格小姐quot;也打完了、第一剂次印度的克乐沙辛疫苗,准备11月中再接种第二剂次的她,这一天晚上,则是约了许暮生在福寿路上的一家珠宝店见面。 这一天是11月13日,下班前,许暮生回覆完卫生福利部部长?卢汉生打来公司的一通电话后,双方才正式敲定了、这笔6000万剂疫苗的採购案—这个国家的政府预计提出124亿美元的秘密预算,其中存在了一笔1亿美元的黑数给进到了某些人的口袋,也将会永远地成为一桩国家机密,如同之前一位政府高层领导人的神秘博士论文一样的处理方式。 「你放心,我只要说我们有和你们签订什么保密协定就好,一句话带过没有问题...什么?你说在野党吗?你有听过这种东西啊?现在的这个国家是我们执政党说了算,一群连自家党產都保不住的窝囊傢伙,还正在忙着搞内斗抢党主席,哪里需要你们新黎暉担心?你说对吧?小兄弟...」 掛断办公室的这通电话好一阵子后,卢汉生的这一段话却是言犹在耳,也让许暮生不知道该庆幸自己和新黎暉下注押宝是选对了对象?还是该向这个国家的老百姓们致上一分鐘的默哀? 于是,许暮生选择在自己的黑色牛皮旋转椅上、枯坐了一分鐘的发呆;今天早上,才在这间办公室和廉政署的人喝过咖啡的他,还是一整个如履薄冰的精神状态,也不由得让他刚刚向卢汉生提及了自己的现在处境。 但卢汉生没跟他多说什么,只是简单地说了空话安慰过自己后,便是把话题讲回了正式合约的本身上。 许暮生也明白自己是处于一个高危的状态,最近还接到了一封恐吓信和一个装了一颗血淋淋的生猪头的噁心包裹,但这到底是谁做的?尖端联合?朱总经理?还是某个想要隐藏住黑歷史的政府高层?他,只能是一无所知地随意做着猜测。 最后,吃过止痛药的许暮生,一边按着隐约发疼的脑袋侧边做按摩,一边是坐电梯下楼和信步走进b1地下停车场拿车—今天开的是一台黑色2020bmwx6m50i復刻版的经典跑旅车,之前送去修车厂做大修的那台车子,而车子现在是停在了靠着e5大柱旁的停车格上。 「嗯?有个50元掉在地上?」,当走到了驾驶座的车门外,一个掉在地上的50元硬币是吸引了许暮生的注意力;但在他蹲下来想捡起硬币时,不知怎么,头顶上却忽然闪过了一阵又快又急的风压,当他抬头一看,不到一个大步的距离上,突然站了一个穿着卡其色连帽运动衣裤的蓄鬍男人,他的右手手里,还握了一把亮闪闪的短刀在手。 「喂!你是谁?你想做什么?」,大喊了一声后,许暮生站起了身来,头顶上的一盏传统日光灯的几个灯光闪烁之下,出现的是一张死气沉沉、却又两眼带着精悍狠劲的削瘦脸庞,看起来是个年纪约莫30出头的年轻男人,并且继续一言不发地瞪着许暮生。 「喝啊!」,然后,一瞬间,双方互相向前踹了一脚,只见两个人也各自吃痛地往后踉蹌退了几步—许暮生是肚子中间挨了一脚,但他也用力回踹了一脚、应该落在了那个年轻男人的左边腰间上。 对方应该是个收金买命的职业杀手无误,拍了拍衬衫上衣的模糊鞋印后,许暮生脱掉了西装外套,随之一个左手立掌在前,右手握拳拉弓在后,脚步是往下一沉的马步一踏,正是摆出了外公?李雅棠传下的quot;李家诸形拳quot;的起手式?quot;先礼后兵quot;—而在接下来相视无言的对峙中,对方则是右手持刀的一个斜下指地,左手微伸带弯地护在身前,显然也是一个身手老练的练家子。 「许暮生!许暮生!住手!你这个人想对他做什么?」,原来是边跑步边喊叫的郑经理赶了过来,身后还跟着两个穿着深蓝色制服的大楼警卫,他们两人手里、还分别握着一把伸展开来的金属防身甩棍。 「下次见...有趣的猎物!」,眼见有三个人赶了过来碍事,只见那个年轻男人留下了这样的一句话后,便头也不回地往后跑出了地下停车场。 「呼喝!呼喝!你没事吧?许暮生?」,同样晚下班的郑经理、来得及时地救了许暮生一次,气喘吁吁的他、关心着许暮生的同时,也指挥那两个大楼警卫、连忙是跟着那个年轻男人给继续追了下去。 「还好,你有来...我没事,原来被人盯上要砍要杀的感觉是这样子啊!」,许暮生事后后怕地流下了冷汗,并且回忆起了李夕长跟他说过的一段话,「...我当了精神科医生那么多年,看多了上门看诊的病人和送来找我做精神鑑定的各种罪犯,唯一的真理是人的眼神骗不了人的...」 在那个年轻男人的眼神中,许暮生大概永远不会忘记、当时看到的是一股冷峻骇人的杀意,要不是那把短刀的第一击突袭给扫过头顶上和落了空,现在自己的脖子上,应该已经是开了个窟窿地血流如注和跟着濒死垂危了吧! 「好险!真是捡回了一条命!」,许暮生低头看了那一个握在右手手里的50元硬币,刚刚捡起它的那一刻,它还真是救了自己一命的幸运星呢! ※※※※※※ 晚上八点多,刚刚在公司的地下停车场给虚惊一场的许暮生,并没有赶去找警察报案,因为他明白对方是告诉了警察也查找不来的对象,只有提醒自己要再多加小心注意后,便开着那辆黑色的bmw跑旅车,寻寻觅觅地找到了福寿路上的一家珠宝店,并且在店面外和quot;薛丁格小姐quot;的曼妮姊见了面。 「小许哥哥,你真准时呢!再晚个一分鐘,就是我们约好的八点半呢!」 「哈啊!跟你quot;薛丁格小姐quot;这样的美丽姊姊约会,怎么能不准时呢?」 「哼!少耍嘴皮子!油里油气的...讨厌!还有,不要再叫人家是什么quot;薛丁格小姐quot;了啦!听起来怪彆扭的,还是叫我曼妮,或者是曼妮姊比较好听!」 「哈哈...也行,那你也只要叫我quot;小许quot;就好,quot;哥哥quot;两个字,可以直接无条件捨去法给去掉就好!」 「呵,quot;哥哥quot;两个字是你的地雷啊!怕人家叫了会让你变老啊?ok,那就一言为定了,小许!」 「好的,成熟又漂亮的曼妮姊姊!哈哈!」 车子停好和下了车,先是和一个人等在外头骑楼的曼妮姊哈啦了几句,许暮生便让傍在身边的她贴着身子和挽着右手手臂,自然地摆出一副亲暱模样给进到了一家珠宝店来。 这家位在偏僻的福寿路上的一爿小店,虽然没有什么连锁知名大店外观的富丽堂皇,但一走进店里,店里该有的珠光宝气、可是一点儿也全不逊色,并且只见一个和顏悦色的老爷子、跟着上前迎接着曼妮姊和自己,显然至少曼妮姊是这家店面熟识的常客了。 「讲line的时候忘了问,打完第一剂次的克乐沙辛疫苗后,你还好吧?有什么副作用是不舒服的吗?」,以讲出曼妮姊自己和老刘的完整故事为代价,许暮生忍不住好奇心作祟地答应了曼妮姊的约会,并且才会在今晚陪她到这家珠宝店挑起了求婚戒指。 「我吗?还好,只是有点发烧和容易感到疲累,还有打针的手臂又肿又痛地过了好几天才没事!啊!看看这个...小许,你看戒环是挑黄金、还是白金材质的,刘大哥戴起来会比较喜欢?」,而过几天是老刘的生日,她想利用他生日的机会跟他求婚,顺便想拐个未婚夫一起去韩国釜山、参加昔日在酒店上班时的姊妹淘的结婚婚礼。 对于她和老刘是否有完美结局,许暮生是乐观其成;只是,有些时候,即使是一件再小的小事,也会遇到出乎意外的阻碍和不顺,就连挑戒指也不例外。 「哈哈!你说的对,我可爱的vivian...呦~我说那个是谁啊?不就是传说中的quot;金莎酒店的曼妮姊quot;吗?还记得我吗?我是你以前的老点的老胡啊!」 突然,珠宝店的玻璃门被一个推开,只见一对中年男人和年轻女生,就像是标准的一个豪腕酒客带着酒店小姐出场的互动中,竟然话题是一个转弯给牵扯到了曼妮姊身上。 而许暮生刚好也认识那个中年男人—这座首都市北安区的国信医院胡院长,曾经和他见过几次面的公司业务往来客户;印象中,却也是一个负面消息不断的医界争议性人物。 「呦~贱婊子,还真是翻脸无情呢!打招呼还不理人啊!vivian跟你说啊!你可要跟这个曼妮姊姊多学学啊!她可是我包出场过的女人之中,叫起来最令我酥麻、玩起来也让我射了最多次的大骚货啊!你还记得这些事吗?爱钱也爱大鸡巴的曼妮...还是该叫你本名...淫荡又爱钱的谢家佳啊!」 「哈啊!真的吗?我想起来了!原来她就是...我们长林北路曾经流传过的剥皮妹女神啊!那旁边那个年轻帅哥哥,不就是她找到的另一座会喷钱的火山孝子了?」 胡院长做开头,后续一来一往给说得轻浮的对话内容,就连许暮生听了也不是滋味,更何况是对话里的当事人的曼妮姊了,就连站在玻璃陈列柜后面、那位和气地向曼妮姊介绍着戒指样式的老爷子,也听得是一脸尷尬地停下了说话。 「胡院长,你好,好久不见了呢!怎么?现在换口味了?你玩的年轻妹子...现在都是自备一张臭嘴的无脑东西,这种货色花的钱多吗?应该花个1000元有找吧?」 「你....你...院长哥哥,你听啦!他这样说我欸!你、你听了都不生气吗?」 而看着他露出了惊讶的表情,胡院长也算是认出了许暮生来;另一边的玻璃陈列柜前,只见曼妮姊依旧默不吭声、只是呆站着给背对了胡院长他们俩。 「嗯...没事!没事!别跟这种人计较...干!我是在跟他说话、不是在跟你讲啊!白痴!连我都要巴结他了,你还搞不清楚状况啊?」 「呵,你总算记起小弟我了啊!胡院长!上次对你们家医院评鑑的帮忙,不知道你还满不满意呢?」 「满意!满意!当然满意!市里的龚局长和那位卢部长那边...有空的话,也请你帮忙我和我们医院说点好话了!那我们就去别家店看看了!嘿嘿!出来帮女人买点漂亮的戒指、项鍊什么的...好了!别再哭了!快点跟我走啊!你这个爱哭的白痴...」 「嗯...胡院长,慢走....」 「唉....」,没想到,自己也成了一个让人敬如狼虎的权贵人物了呢!就算对方好歹也是市里一家区域医院的院长...心里如此想着的许暮生,目送胡医院长他们离开后,不由得在心里暗自叹了一口气,并且转回头看向了、一直沉默不语的曼妮姊。 然而,一直沉默不语不代表了、一个人的心情没有受到任何波动和毫无涟漪泛开,人非草木,只见曼妮姊一个突然的双腿一软和跌坐在了地板上,更是背对着许暮生是嚎啕大哭了起来,在一阵阵抽咽咿呜的哭声中,许暮生听到了满满的受尽委屈和辛酸无奈。 quot;做为一个人啊!这才是正常的反应啊!quot;,看着曼妮姊的哭泣不止,许暮生心里塞满了不捨和难过的情绪,却也明白这才是曼妮姊不再压抑下的真实心情。 ※※※※※※ 晚上九点多,儘管是一波三折地出现了小插曲,但是,许暮生还是陪着曼妮姊挑好了一枚要给老刘的求婚戒指,并且稍微谈论到了那天生日中、她初步规划怎样向他求婚的细节安排。 「呵呵...」,听完了曼妮姊脑洞大开的求婚计画,许暮生忍不住是笑了出来,他实在很难想像、到时候到底会看到老刘出现什么表情的惊喜! 接下来,在曼妮姊的要求下,许暮生陪她在福寿路的人行步道上给走了一小段路后,便跟心情略为平復的曼妮姊换了个方向给弯进了侧边的小路、在一张好不容易找到的木头长椅上给坐了下来做休息。 而这个世界真小啊!除了刚刚巧遇了国信医院的胡院长之外,现在,坐在这张木头椅子上,也让许暮生发现了自己和曼妮姊所身处的这条林荫步道,熟悉的两条单行车道给夹出的这条长条形的林荫步道空间,正好就是他和叶子老师第一次见面的地方— 约莫八九年前吧!在她成为王向晨的学校同事和称职的闺蜜之前,许暮生却已经认识了她,并为她爬上了这里的某一棵大树上,再帮她姨甥给拿下了卡在大树上的一只断线风箏,那时候,他记得应该是某一个夏天午后的放假时间吧! 但曼妮姊没有发现、许暮生在她身边发呆的这一小片刻,反而是自顾自地说起了自己想说的话。 而今晚,曼妮姊穿了一身裁合得贴紧腰身的白色连身低胸洋装,两侧头发是一高一低的咖啡色沙宣头之下,只见左侧略短的头发尽处、改换露出了一只亮银色的星星耳坠,儘管戴着口罩给遮住了半边脸面,但曼妮姊仍旧在有意或无意间、散发了一种清新中带点诱惑的隐歛性感来。 「小许,谢谢你,不管是刚刚帮我出头的事,还是今天晚上愿意陪我挑求婚戒指的事,以及...没有因为我的过去,而和那个胡院长一样看不起我的事...」 「呵,认识你三年多,你还真是个好人呢!这一点,你跟刘大哥一样...要不是我已经认识他在先,我啊!还真的可能会喜欢上你呢!小许!」 这是真心话吧!看见姿色绰约的一个成熟美女、对自己这么说着的诚意肯肯,许暮生也不免有点心动地灿笑了出来。 「曼妮姊,你就别取笑我了,我家那几个女人的事,就已经够我一个头、两个大了!要是再让你真的喜欢上我的话,阿弥陀佛啊!我这家小庙...真的塞不进你这个大佛啊!」 「哈哈...你还认真了呢!不过,刘大哥要是有你一半的幽默感,我和他...也许就不会过得那么为难了!」 终于,曼妮姊说起了她和刘大哥的那段故事—一边她两脚踩着的红色高跟鞋、有节奏的一上一下给反覆敲着长椅的木头椅脚,而不停发出了quot;喀!喀!quot;作响的一声声短骤声响来。 而那是一段遥远的故事了,年轻时候的曼妮姊,正是金莎酒店的当红剥皮妹女神时,一个个和她滚过床单的有钱男人中,她特别喜欢其中一个叫刘易扬、也就是后来的老刘的黑帮老大。 所谓的「男追女隔层山、女追男隔层纱」,在曼妮姊的主动示好下,即使已经有了家室子女的老刘也沦陷了;但是,老刘终究拋弃不下原有的家室子女,一个无奈和气愤之下,曼妮姊后来嫁给了quot;铁钉仔quot;—一个姓丁的黑帮老大,在当时的胜联帮当中,也是和老刘、崔老大是相提并论的四个重量级老大之一… 于是,这也就此埋下了日后一齣悲剧的远因—难以忘情彼此的老刘、曼妮姊是藕断丝连,甚至...还因此有了孩子在曼妮姊的肚子里;得知真相的quot;铁钉仔quot;是理所当然的雷霆大怒,也真的在家拿了枪和动手想杀了曼妮姊! 混乱中,曼妮姊打电话跟老刘求救,结果,飞奔过来曼妮姊家里的老刘是救了曼妮姊一命,却也在阻止quot;铁钉仔quot;动手开枪杀人的过程中,意外地失手让枪枝走火、而杀死了quot;铁钉仔quot;的这个同帮兄弟,也就是曼妮姊名义上的合法老公。 后来,老刘被警察逮捕和之后直接放弃上诉作为赎罪,并因此进到牢里待了七年;出狱后,恢復单身和在那一场混乱中流掉孩子的曼妮姊,也曾经跟他做过告白—毕竟,这种一生只会遇上一次的感情纠葛,也让曼妮姊始终不曾对老刘忘怀过。 「你知道吗?他后来是跟我说了什么...quot;抱歉,你在错误的时间,遇到了错误的我!quot;,哈哈...小许,同样都是男人,但你知道他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吗?」 而这个世界真小啊!许暮生双边眉头一皱,才发现同样相似不过的一句话,学姊?唐欣晚对他说过,而他也对学妹?孙晓安说过,现在,就连曼妮姊以前、也曾听老刘这样对她说过。 但为什么、当时候会脱口说出来这句话呢?说真的,许暮生也说不出一个想法来呢!他只有默默看着quot;人到伤心泪自流quot;的曼妮姊、眼泪珠子是扑簌簌地掉了一地,而只能适时地找出了一包面纸和随手递给了她。 流泪的女人,从来不是许暮生喜欢看到的一个景象,以前是,现在也是,也让他不忍多看地把头一抬,改而仔细端详起、今晚天空中的一鉤残月月色。 儘管周围缀点有了几些的夜星闪耀,但一鉤残月的清冷月色,却依然让人联想起了所谓的寂寥和落寞。 「曼妮姊,你问的问题太难了!但不管如何...朋友一场,我真的希望看到你和终于离了婚的老刘、最后都能得到你们想要的幸福!」 「谢谢你,你真的是个好人!小许!呜呜呜...」 老刘曾经说过、曼妮姊是被酒国名花过往耽误的钢琴家,而自己是被黑道老大身份给耽误的厨师,如果时空有了一个变换的不同,在另一个平行时空里,老刘和曼妮姊、会不会早就是一对幸福的夫妻了? 他不知道的这个答案,曼妮姊和老刘、也许都曾经在午夜梦回之间给幻想过吧? 第二十七章:我的名字和你的名字 【第二十七章:我的名字和你的名字】 送走曼妮姊上了计程车回去后,许暮生站在路边的收费停车格之前,看着自己的那台黑色2020bmwx6m50i復刻版的经典跑旅车、犹豫着在回家前要不要先去找家店吃上一顿晚餐—比如老刘在他的quot;暗光鸟的窝quot;店里、新推出的顶级安格斯黑牛双层肉排汉堡套餐,回想起来就是让他一个口水直流。 「许暮生,你真是一颗花心大萝卜无误,刚刚那个顏值和身材,每项都是选美冠军等级的熟女姊姊、就是你背着王向晨搞偷吃的新对象啊?」,但一个熟悉的年轻女生的说话声响起在耳边,许暮生应声回头一看,忍不住又是一个翻起白眼和叹了一口气。 「又是你啊!叶子,昨晚在旧书店的读书会才见过面,今天却又看到你,还真是孽缘啊!还有...我要更正你一下、刚刚那个熟女姐姐...你可别胡思乱想,她就是我之前跟你讲过的那个好朋友的曼妮姊...」 「喔...是她啊?还真的跟你说的形容有87分像...那重点呢?你跟她上床了没有?」 「厚喔....你是在乱喔!就叫你别胡思乱想了!叶子老师...」 「开玩笑的...有点幽默感行不行,就算是认真的,我也只是替你这颗花心大萝卜感到可惜而已...」 「够了喔!叶子老师...本人许暮生要对你提出严重抗议!这一次...我要硬起来捍卫我身为一个纯情男人的名声!」 在黑色bmw跑旅车之前,这两个欢喜冤家般的好朋友、又开始了一场幼稚的拌嘴起来;但刚好路过看见了、许暮生和曼妮姊在林荫步道上坐着说话景象的叶子老师,人,原本是有事要到距离这里不远处的姊姊家一趟,也才索性在背后跟踪起许暮生来。 而许暮生的肚子,适时地因为飢饿而咕嚕叫了起来,引起一阵尷尬万分的相望无言过后,也才打断了这一场幼稚的拌嘴来。 「花心大萝卜也会肚子饿啊...那要一起去林荫步道那边吃quot;巷口乾麵quot;吗?我刚好也没吃晚餐!」,于是,刚去学生家做家访完的叶子老师的一个提议,也跟着改变了许暮生刚刚的犹豫不决,两个人便临时成了找地方打牙祭的晚餐饭友来。 但因为第三级疫情警戒状态的关係,林荫步道上的quot;巷口乾麵quot;那家小店是自主选择了不开放内用,因此,冒着自己会被警察发现和开立不戴口罩、公然聚眾饮食的罚单和劝导单的风险,还没注射到疫苗的叶子老师,仍然决定在林荫步道上的一个木造凉亭内,一时兴起地和许暮生就地吃将起来。 晚上九点多,两碗肉酱拌麵、两碗牛肉汤、一份烫青菜和一盘黑白切的滷味拼盘,香味四溢的平凡一餐,却是两个人之间少有的和平安寧片刻。 「我们要吃快一点,等一下有人检举的话,警察来了,我就要接罚单了!」 「哈哈!还真是quot;敢吃不敢当quot;啊!还好,我有疫苗证,所以...我没有这个困扰!」 调侃了叶子老师一下后,许暮生又继续扒着手里端的纸碗中的肉酱拌麵,一口接着一口的意犹未尽,可以说是吃得津津有味。 印象中,这几年的吃饭邀约中,两个人没吃过什么高级餐厅,反倒是这种平凡小店吃过了不少家,也算是有别于其他女生之于许暮生的独有记忆。 还好,也许是时间已经晚了,也或许是上天给予的运气保佑,当两个人把今天的晚餐一扫而空地打个饱嗝之后,还是没有看到警察先生过来、对叶子老师伸出了人民的法槌...啊!不是,是开出了正义的罚单! 「嗯,对了,臭叶子,你什么时候要去打疫苗啊?再不快一点拿到疫苗护照,你和那个舒伯特的德国古堡婚礼,大概就要延期到明年不知道几月去了!」 「哈啊!原来你还会关心我啊?放心吧!手机已经收到市政府的简讯通知了!11月17日,要是我打完第一剂次没问题的话,快一点,又是一切顺利之下,我应该最快在今年年底之前,就会拿到疫苗护照了!明年二月的德国古堡婚礼,还在等着我过去当最佳女主角呢!」 「嗯,那就好!」,起身把吃完东西后的垃圾丢进垃圾桶后,许暮生回头坐下前是不忘提醒叶子给戴回了口罩,「口罩戴起来吧!新型线状病毒出血热的第三级疫情警戒状态,到现在还没解除呢!」 「说到这件事,花心大萝卜!你在医药界的消息这么灵通,那你有听说...第三级疫情警戒状态、到底什么时候会解除的消息吗?」,看着一个夜跑的中年男人从凉亭边经过,脸上还是戴着口罩在卖力喘气和跑步的情形,也让戴回口罩的叶子提出了这个疑问。 11月中开始,随着分流大量施打莫奈莱第二代疫苗的情况是顺利进行的话,加上新黎暉的疫苗供应、如果也能给力一些,等疫苗注射覆盖率提高到一个水准后,现在的第三级疫情警戒状态,应该就能看见卢部长下令做调整了吧? 也因此,小魏找到的那家国内药厂?安益康的生產设备和技术很重要,万一美国原厂那边赶不上供货进度、而又要临时如期赶货供应大量疫苗的话,有关安益康那边届时的安排,也成了许暮生这几天在认真思索的一件事。 「哈哈...没事的,我只是随口问问,你就别那么认真思考嘛!怪吓人的!对了,花心大萝卜,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我和你的第一次见面,就是发生在这条林荫步道上呢!那时候,我带着我姊姊的儿子...也就是我姨甥过来这里放风箏的时候...」 看见许暮生一脸严肃的思考模样,感到有些意外的叶子老师,则是把话题一转、随口聊起了这几年和许暮生发生过的一些前尘往事。 这时候,秋夜带凉的一阵晚风吹过好不舒服,木造凉亭外,一棵棵大树如同发抖般地枝叶摇晃、也扬起了一片quot;沙沙quot;作响给入耳的叶子声响。 「是啊!那都好几年前的事了!你姊姊要你带她儿子、也就是你姨甥出来外面放风箏,然后,风箏断了线,一路飞到卡在...嗯,大概是那棵大树上吗?都好久以前的的事了!」,那是一个夏天午后的放假时间,偶然跑步健身到了这条林荫步道上的一段往事;儘管时间流转多年后,但路过的许暮生对那次被叶子老师拜託、而因此爬上大树帮忙拿下风箏的过程,倒也算是歷歷在目的一幕往事记忆。 「嗯,是啊!原本还以为你会拒绝呢!」,叶子老师淡淡的语气这样说,但眼睛里,却彷彿又看见了那一天、许暮生为她努力爬上大树把风箏拿下来的模样。 然后,两个人聊到的故事中,也渐渐了有王向晨的出现—比如某一年的一个颱风天过后,许暮生、王向晨和叶子老师三个人,一起到学校帮忙收拾整理、那一间淹水到了膝盖高有的图书室。 「还有呢!那次遇到恐怖家长抱着瓦斯桶、发疯似地威胁要点火自爆跟小孩子一起同归于尽的事!」,然后,叶子老师的意识一个飘远,她又想起了几年前的一个吓人故事— 一个长期家暴打小朋友出气、还不让小朋友上学的单亲爸爸,在许暮生、王向晨陪着叶子老师去做家访时,突然的情绪失控下,竟然抱着瓦斯桶和小孩子站在窗户边、一个发神经给演变成要和小孩子一起同归于尽的恐怖经歷! 「哈哈!我记得...后来,我不知道哪里来的胆子,居然直接衝上去给了那个当爸爸的一拳,当场把他打断鼻子和不支倒地,也让王向晨和现场对峙中的几个警察,全部都一个傻眼和当场愣住...」 那绝对是一个令人事后后怕的惊悚回忆,甚至也上了当天夜间的电视台新闻,以及成了隔天报纸社会版的新闻内容。 之后,就连叶子老师的德国人未婚夫?舒伯特,一个德国白人银行家,他也进到了她们回想的故事中—比如有一次和舒伯特在视讯通话中争吵完,就是许暮生陪着叶子老师、一起上了猫坑山上看夜景和喝啤酒给度过了一整晚;结果,两个人也都把宿醉一起带进了隔天里,所以也一起挨了王向晨的一顿臭骂。 「还有、还有...那次我们去泰国的普吉岛玩,我差一点在海边被海浪捲走不见了,没想到...你这颗花心大萝卜,最后竟然比救生员找一步救了我呢!」 「呵,这有什么好回忆的?我们两个差一点就一起客死异乡了啊!那天运气要是差一点,王向晨和舒伯特,真的就要帮我们两个把骨灰送回来了呢!」 「哈哈...是啊!等我醒了过来,当场...我第一件事,就是抱着你放声大哭呢!」 儘管许暮生觉得那是一个挥之不去的可怕经验,但叶子老师还是笑了出来,因为那是只属于她们两个、才能一起体会和分享的一个记忆。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她喜欢他,但不管多少次用眼里的含情脉脉给看着对方,却始终注定得不到她想要的回应—因为许暮生已经是王向晨的男人,而自己身边也有了一个德国人未婚夫的舒伯特。 然后,她们俩聊到了最近读书会的事,对于许暮生和大家分享的那几本恐怖小说,还有慷慨地捐了一大笔钱的新书给了学校图书室,每件事给叶子老师说起来、都是记忆犹新地说得滔滔不绝。 原来,自己和许暮生有过这么多的共同记忆啊!仔细一想的结论,却也让叶子老师的心里给揪了一下,也感觉到胸口一紧的闷闷不乐。 作为一个女人,人生好不容易等到了一场梦寐以求的婚礼安排,叶子老师却才发现自己、并不是不爱身边的舒伯特,而是更爱着许暮生和眷恋着每一段所相处过的回忆,心里的动摇和感慨一个涌上,却发现自己对许暮生的慾望,似乎比自己想像中更加的贪婪和得不到满足。 「花心大萝卜,我想去我姊姊家了!还有,我要你揹我!揹我走到我姊姊家!」,驀然一个起身站立后,留着红棕色梨花头的可爱发型的叶子老师说完话,忽然是被哭笑不得的许暮生来了一个quot;摸头杀quot;,并且因此站在原地给发呆了半晌。 「呵,你啊!都几岁人了!还有这么任性的要求啊!果然是我认识的叶子老师才敢开口!不过,你今天心情不好吗?看在你可能有了quot;婚前恐惧症quot;的嫌疑上,我就勉为其难地揹你一次吧!」 于是,许暮生一个放低身子的等候后,叶子老师就跟着趴上去了他的后背,「许暮生...我好了!」,她羞涩地唤了一声他的名字,而且在双手抱住他之后,叶子老师的头一沉、脑袋就像是枕在了许暮生的左边肩膀上。 「嘿咻...你有点重呢!是因为刚吃晚餐的关係吗?」 「白痴!知道了还问!」 「呵啊...今天的肉酱拌麵里有加了炸药吗?口气还真是呛呢!不过,你今天的衣服...那次在quot;站着吃麵quot;吃饭的时候,我是不是有看你穿过啊?」 「是吗?」,许暮生发现了和那天一样、穿着一身粉红色毛衣和红色裤裙的她,也一样掛着齐眉剪平的瀏海和戴着一副白色口罩,别的男人可能看不出来的一点熟悉,但他还是发现了,「我没特别注意呢!许暮生!」,口罩下,叶子老师那张看不出真实年纪的稚气脸蛋,也为之露出了一个感动的微笑。 他记得呢!一如她也记得他、那天果断地为她遮住了粉红色毛衣沾上的可乐水渍,哪怕就可能只是他的一个直觉反应而已。 而他揹着她一路走去到叶子老师姊姊家的距离,其实也不过有个500多公尺远吧!但揹着人的许暮生没有刻意赶快,反而是放慢了脚步,缓缓地一步又一步地踏实踩在林荫步道的石板上,似乎想让背上的叶子老师给少了点颠簸和多一点舒服的感觉。 这一点微妙又细微的体贴,也让长年默默观察着许暮生一举一动的叶子老师,不由得是会心一笑地给看在了心眼里。 「喂!许暮生,你对女人的温柔和体贴,到底是哪个人教你的?」 「哈哈!我有吗?如果有一点点你说的那样,大概是我老妈教的吧?她说过...女人是上天赐给男人的宝贝礼物,所以要我们当男人的、千万千万不可以让女人伤心和流眼泪!」 「呵,你妈妈教得很好呢!只是,如果你对每一个女人都这样,那么,你的温柔和体贴,就会变成是伤害每一个爱你的女人的毒药呢!」 认真地说完这一句话后,叶子老师突然把头沉得更低,就像是直接给埋进了许暮生左边的脖子里,并且还大口大口地呼吸起来,也让许暮生吓了一跳地停下了脚步。 「叶子,你怎么了?干嘛突然讲这种话?还有...你现在又是在做什么?」 「闭嘴,别管我,我想要记住你的味道...你...就继续走下去就是了,许暮生!」 quot;怎么了?今天的叶子老师怪怪的?quot;,许暮生才在心里如此想着的同时,只见他从肩膀上骤然感觉到了、一些些像是滴到眼泪又湿又热的触感,以及感受到了一个女人、正在压抑住自己无助哭泣时的全身颤抖来。 quot;叶子老师哭了?为什么?难道是真的有了婚前恐惧症?quot;,很久没碰到哭成这样子的叶子老师,虽然心里有点疑惑在,但许暮生不敢多问、而是揹着她继续在林荫步道上走了下去。 「对了,许暮生,今晚的月色...真美呢!」 「哈啊!会吗?看到残月...不是让人会感觉到有点寂寥和落寞吗?」 「笨蛋!算了,这句话是来自夏目漱石的典故...有空去找一下意思啦!」 「哈哈!没问题,有时间的话...」 最后,这一趟摇摇晃晃的路程还是走到了底,「嘿咻!哇...腰闪到了!」,一个小心翼翼地把叶子老师放下后,许暮生还故意做出闪到腰的样子给叫了一下,也逗得两眼泛泪的叶子老师是一个破涕为笑。 然后,完成了答应叶子老师的临时任务后,只见许暮生是一副赶着转身离去的身影;而站在姊姊家门口几步外的对面林荫步道上,叶子老师忽然拉下了口罩、用尽气力地叫住了许暮生。 「许暮生,等一下!」 「嗯?怎么了?」 「答应我一件事...就算我去了德国没有再回来,你也一定要记住我的名字!」 「哈哈!你是想到什么啊?当然...没问题!我们是什么交情啊?我答应你了!」,而许暮生也应声转过了身来回应着叶子老师,「我会永远记住你的,不管你去德国、还是去了哪里,我都会记得你叫叶家仪的!」 听见了许暮生说出的允诺,就算藏得住自己的感情、却还是藏不住自己心里的激动,只见叶子老师在一听到他说出了自己的名字?quot;叶家仪quot;的时候,忍不住是左眼又滑落了一行眼泪给流下了脸颊来,无声无息的眼泪,也是那注定说不出口的四个字。 「我也会永远记得你的名字的,许暮生...」,然而,叶子老师看着已经走远的许暮生,他终究没能听到这一句回应,以及藏在这句话里的那一抹感情和心意。 于是,叶子老师把没有说出口的四个字,后来写在了一封信里给了许暮生;而许暮生看完信之后的反应,则是她永远都不会再有机会知道的遗憾了... 第二十八章:真相大白的心痛 (本章含18限内容 【第二十八章:真相大白的心痛】(本章含18限内容,请斟酌慎入!) 「喂,我是许暮生,刚刚传给你的讯息都是已读不回,你还好吗?如果有事情想说的话...」,回到了车上,一直对于叶子老师刚刚一连少见的失态感到耿耿于怀,许暮生让手机架上的手机给开啟了声控模式,接连用line传去了几些关心她的讯息和语音留言。 但她没有回应,已读不回的状态,就像是车上radio广播的新闻内容中,卢部长对于记者会中、被问到6000万剂疫苗採购案细节时的装哑作聋,但是,也只有他自己是心里有数的瞭然于心。 「嘖嘖...」,接着,因为一场车祸,回家的路上是突如其来的塞起车来,也让心情烦闷的许暮生心生不耐地一连按了好几下喇叭洩愤,直到手机忽然打来了、一通没有显示号码的不明通话,才让许暮生转移了焦烦中的注意力。 是崔老大打来的手机通话,那一个等待多时的再次会面,今晚终于是到来了。 之后,在约定好的一个路边临时停好车,下了车和改而坐上了崔老大的车子后座,许暮生看到了一个年轻手下、坐在驾驶座上留心地做着警戒,并且透过车内后视镜看了自己好几眼,一副眼露凶光的冷冷注视模样。 「大忙人,别介意!我们家司机?小方就是这个死样子!对了,你开的那台车子很不错啊!哪一家车商的什么款式啊?bmw的?」 「喔?能让崔老大看上眼也不容易—那是2020bmwx6m50i復刻版的经典跑旅车,崔老大喜欢的话...」 「呵!我确实喜欢,但我更喜欢quot;时间就是金钱quot;这句话!那老哥我也不囉嗦了!喏,你要的东西—和赵午烈有关、所有我们能弄到你大概会感兴趣的资料,这个袋子...东西是一五一十地都在这里了!」 「喔~没消没息地快过去一个月,我还以为你老大哥已经忘了有这件委託了呢!那么,我就不客气地收下这个袋子了,至于后谢的话...」 说话间,同样坐在车子后座高级皮椅座位上的两端,许暮生则是接过了、崔老大亲手交给他的一个牛皮纸袋,只见拿在手里是感到有些沉甸甸的重量之外,里头的内容,也将会是许暮生看了之后、也会跟着心情为之沉重起来的重量。 「不急、不急,但都说到后谢的这个份上了,大忙人,老哥我先问你两个问题—你知道赵午烈有个老婆叫唐欣晚吗?你跟她又是什么关係呢?这两个问题,你可要老实回答我啊!」 「嗯...你为什么会想问我这两个问题?不过,我...也不喜欢说谎话—我确实知道赵午烈的老婆是唐欣晚,而且我不只认识唐欣晚,读大学的时候...我们...我还曾经是她的男朋友!」 「这样啊!好答案!我喜欢跟诚实的人做生意...」,接上了这个回答,崔老大是停顿了一下,在一脸横眉竖目、面肉横生的面容下,也是一张令人读不出心思的沉稳表情,「那我也诚实地说了...这件案子的后谢就免了吧!赵午烈的话,都是一些不难查找到的东西!一点难度也没!不过,要是你之后有了想要让某个人quot;被消失quot;的主意,那就随时打这个名片上的电话给我!」 想要让某个人quot;被消失quot;是什么意思?内心闪过一瞬纳闷之馀,许暮生仍然平静地接过了、一张只写了一组电话号码在上头的空白名片。 「还有...这算是给新客户的新手礼吧!」,看着许暮生对名片是一脸不明就里的疑惑表情,崔老大没有多做解释地又再交给他一张照片,「小心一点,这傢伙叫做quot;刀鬼quot;,寮国华人,本名不详,他会说我们的国语,曾经待过外国私人雇佣兵部队十几年,现在是个职业杀手,又回到了我们国家和接了笔生意和你有关...」 「我?跟我有关?」,虽然这张旧照片中、独自一人出现的年轻男人,外表和衣着有点不同,但似曾相识的回忆一个涌上,许暮生忽然心头一惊地看向了崔老大,「这个人...我认识他,今天下午在公司的地下停车场,我才和他见过面,而他...确实想要杀我!但你说quot;又quot;回到了我们国家...崔老大,难道你们也有过什么过节吗?」 「嗯...连这么小的语病,都能被你抓到,你真是不简单!」,维持了几秒鐘的迟疑过后,重新认真回应起了许暮生的崔老大,脸上表情竟然是有一点激动来。 「几年前,我们胜联帮在市里北安区的一个角头老大、一个搞地下融资公司的quot;剥皮张quot;,就是被他处理掉的—死前一共被凌虐割了124刀,再被他倒吊起来给放血到死;我们帮里劳师动眾地想抓他来血祭,结果,死了12个人、7个人受伤和4个人到现在还下落不明,但他...却平安无事地逃到了国外!」 崔老大还补充了几个有关quot;刀鬼quot;的故事,也让许暮生越听越是心惊胆跳。 他待过了伊拉克、阿富汗、叙利亚、利比亚、叶门和东乌克兰...这些在全世界上最危险的战场好几年;一路下来杀人无数的他,也许经歷了太多杀人和濒临被杀的疯狂景象,因此,据说有了ptsd的发狂症状。 在最后一次攻入东非?索马利亚海盗村落的任务中,他甚至不顾部队上级的军令约束,而只用一把短刀给屠杀了有23个老弱妇孺,乾净俐落的专业手段,也是冷血残忍的疯狂杀人魔手法,更因此成了被自己部队、想要除之而后快的肃清对象,于是,quot;刀鬼quot;一名的恶名昭彰,也从此开始不脛而走。 「呼...」,下车前,听完故事的许暮生、忍不住是吐了一口大气和感到有些忐忑不安,心里也暗忖着谁会是quot;刀鬼quot;可能的雇主来。 「对了,崔老大,我有机会听曼妮姊说了、她和老刘的完整版故事;但上次你说她是quot;红顏祸水quot;的话,我的结论并不相同...爱一个人和被一个人所爱是没有错的,有错的...应该是她们遇见和相爱所处在的时间吧!」 「呵!不简单,竟然能让曼妮跟你说出口这些陈年往事,唉...但你的结论,只能说是时候没到之前的天真吧!快回去吧!你所认识的唐欣晚...很快地就会让你重新理解一遍、什么叫做quot;红顏祸水quot;的意思呢!大忙人...」 对于许暮生突然说起的这段话,没有反驳,也没有认同,崔老大只用一个令人玩味的悬疑说法,作为两人这场对话的一个结束,并且在之后目送他下了车。 于是,许暮生回到了自己的那台黑色bmw跑旅车上,跟着是重新开车回到了返家的路途上。 「如果真相大白的代价是撕心裂肺的痛,你,还会想要知道最后的真相吗?」,崔老大自言自语地说着、刚刚没对许暮生说出的这一句话,然后,也跟着要司机?小方开车往下一个目的地给扬长而去。 ※※※※※※ 接近晚上十一点左右,脚步蹣跚地才一走进了自家客厅里和放下了车钥匙,本来以为唐欣晚已经睡着的许暮生,却看见唐欣晚正好从厨房走了出来。 「今天回来得很晚呢!学弟!你肚子饿了吗?我刚在厨房弄你的宵夜,再等我把饭菜烫热一下啊!」,看着唐欣晚穿了一件有着可爱动物图案的红色围裙和转头走回厨房的身影,许暮生心里却涌上了一丝感到复杂的笑意,「学姊,那就麻烦你了,我先回书房去了!」 看着她一截修短的牛仔短裤下的一双大长腿,还有红色围裙下的身材曲线是凹凸有致的曼妙体态,如果以水果做比喻的话,这年纪的唐欣晚,就是一颗多汁甜爽的成熟水蜜桃。 而滑了滑手机上的未读讯息,一边走回书房的许暮生,也一边看到了到家前的几分鐘、唐欣晚刚传给自己的宵夜内容:温热冒烟的白饭配了金沙虾仁、葱爆牛肉、洋葱烧肉和一碗海带芽豆腐味噌汤,有这么丰盛的三菜一汤的一顿宵夜等着自己回家,许暮生心中更是百感交集的有感而发。 当年,如果学姊?唐欣晚没有因为什么原因而拋弃自己的话,他们两个人之间...现在又会是怎么样?「...快回去吧!你所认识的唐欣晚...很快地就会让你重新理解一遍、什么叫做quot;红顏祸水quot;的意思呢!大忙人...」 站在书房的一扇单薄木门前,许暮生甩了甩头,就像是想把崔老大刚说的这番话给甩到脑海外的一乾二净,「james,帮我...挑选几首适合工作时听的自然音乐轮着放吧!」,眨了眨眼的许暮生给推开了书房木门,一首流洩出来的自然音乐是如身亲临的一阵流水潺潺给听声入耳,「sir,已经为你挑选了6首音乐清单做循环播放,也祝你今晚工作顺利!」 quot;ai智慧管家的james,还是一如既往的给力啊!quot;,打开书房电灯,放松心情的许暮生听着自然音乐的旋律,一边放下了那包牛皮纸袋在木头书桌上,一边则是打开了、家里摆着的那台高阶配置的办公用笔电。 然而,打开了牛皮纸袋,里头的东西一一拿了出来,坐在和办公室一样的黑色牛皮旋转椅上,许暮生看着手中的东西,越是感到心跳加快的坐立不安。 几张某间市里医院的验伤单影本和伤痕累累拍下的照片,以及两次申请家暴保护令的报案纪录影本,不管是从哪里弄来这些资料,但都令人明白地看得出来、赵午烈对待唐欣晚的相处之道,绝对不是一般丈夫该有的怜香惜玉,反而是积年累月地家暴加身下的伤害和恐惧。 quot;那...这个又是什么?quot;,许暮生感兴趣地翻了翻几张病歷和手术纪录报告的影本,唐欣晚曾经去到了同一间妇產科诊所好几次,最后,甚至还动了两次人工流產手术。 拿掉了小孩?为什么?虽然赵午烈不是赵氏集团总裁所看重的长子,但同样是赵氏集团的少东之一的家族责任,自然就是永远不嫌少的、生下后代子孙的瓜瓞绵绵...那么,唐欣晚又为什么要去拿掉孩子?而当她老公的赵午烈...还亲笔签下了手术同意书?这又是怎么样的一回事? 放下了过目后的这些纸面资料,一叠是赵午烈和几个不同女人之间的亲暱照片,就显得不再那么引人注目;但毫无疑问的一点、他是标准的那种在外面拈花惹草的花花公子一个,也很难期待唐欣晚能有什么、称得上夫妻感情和睦融洽的幸福生活了。 也难怪她会离家出走了!在外头颠沛流离过日的半年多里,还成了染上毒癮和得了一身重病的应召女郎...丢下了那一叠赵午烈和几个女人们拍的照片,许暮生仰头一躺地摊在了皮椅上,有气无力地深深叹了一口气。 他不是好人,也绝对不是能带给她一生幸福的男人,以学姊?唐欣晚的智慧来说,她不可能不知道这些事,那又为什么她会选择了赵午烈在一起?甚至还和他结了婚?理解不能的真相会是什么?许暮生把希望得到的答案,全都指望在了、一个毫不起眼的黑色usb随身碟之上。 「whatthefuck?这些...到底是什么?」,操作笔电的无线滑鼠给打开了、随身碟在萤幕上显示的资料档案后,一张张有关唐欣晚的照片和影片,全是堪比18限a片内容的不堪入目—而印象中的唐欣晚,即使十分热爱和许暮生的激情性爱,但也不曾因此和他拍下什么刺激眼睛的照片和影片过。 而最后,许暮生两眼茫然地在笔电上看着一段影片,意识逐渐混乱的他,更是胸口一闷的猛烈心痛,以及跟着捏紧了两手的拳头,只因为那难以宣洩掉的义愤填膺。 「快!可爱的小唐唐...看镜头!你的新老公、也就是我赵午烈,要开始把大鸡巴插进去你的小穴穴囉!」,影片中,一张大床上,全身赤裸的唐欣晚、双手正被两个光着身子的男人给压制住;只见几乎快哭出来的表情中,披头散发漫开了一床的她,满怀羞愤地看着跪坐在自己面前的一个年轻男人,而他,正打算把握在自己手中、那根完全勃起了起来的肉棒子,准备一鼓作气地给挺进了唐欣晚的私密肉穴来。 而他,成功了...用两手压制住唐欣晚的两条白嫩大腿的同时,他也扭腰摆臀地抽干起了唐欣晚的肉穴来!一声声「啪啪啪!」的肉体碰撞声中,有的是女人的眼泪和哭喊、男人的嘲讽羞辱和喘气声,这是一场由四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共演的...一齣难以入目、只有性与暴力作为大纲的下流戏码来。 而许暮生想了起来,那张床,那是大学时代、唐欣晚在学校外租的房间内的那张床,也是两个人曾经一起睡过好几十个夜晚的酣眠之处。 「我的大鸡巴...有没有比你那个废物男朋友?许暮生来得更棒、更能干啊?哈哈哈...小唐唐...」 「赵午烈...啊啊...你不是人!你骗我!啊嗯...住手!你这个人渣...」 「哈啊!确定要我住手吗?小唐唐...你看你的下面...已经是溼答答的一片吔!兄弟们、大家一起过来看一下...对不对?我没有说谎喔!」 「你、你...学弟,你在哪里?啊嗯...救我!救救我!」 「哈哈...你找谁救你?许暮生吗?他喔!他正在你们山研社的社办在等你啦!超好骗的笨蛋学弟一个,一边傻傻地等你,一边我们啊!现在...免费替他认真的在干爆你喔!有没有很爽啊?小唐唐...」 「赵午烈!去你的!啊啊...学弟,对不起!啊嗯...」 影片中,绝望的一声道歉中,当时大上自己一届的赵午烈,就这么继续挺起肉棒子在抽干着、当时和自己相爱相恋着的唐欣晚起来,大汗淋漓的乐在其中,也是一点儿都毫不保留的用尽全力! 欲言又止的许暮生,一脸震惊地看着、以前从来不知道的这个秘密,也感受到了唐欣晚当时看着某个男人的手机镜头、彷彿也正对着现在的自己的泪眼婆娑之中,那一股身体和心理、正被几个男人轮流折磨和蹂躪当中的无奈和无助,更化成了自己从来不曾看过的一幕绝望。 「学弟,你终究还是找人查了我不想说的秘密了啊!」,没有发现书房的木门已经被推开,直到背后响起了脚步声,许暮生转头往门口一个循声看去,只见一脸惨白的唐欣晚,在把手上的餐盘和准备好的热腾腾宵夜、双手颤抖地往门口边的木头柜子上一放后,接着勉强自己挤出了、惨淡又戚然的微微一笑。 「嗯,学弟,你看到的...就是你想要知道的真相之一!」,抿着嘴巴和摇头晃脑的思索表情中,唐欣晚脱下了身上的红色围裙,并且把书房的木门一个关上,「如果说...知道真相,真的就是你一直想要做到的一件事的话,那我...确实也欠你一个真相大白呢!」,放软身子压在了书房的木门上,唐欣晚脸上那抹惨淡又戚然的微微一笑之中,竟宛如可以听见她的低泣声是依稀可闻。 真相是什么?听着她用平静的语气给娓娓道来的悲哀中,许暮生和唐欣晚,也一起感受到了一种什么叫做撕心裂肺的痛... 当年靠骗术给诱骗唐欣晚上床后,以此做把柄要胁唐欣晚就范和拍下了这些影片和照片的赵午烈,往后的日子里,更还变本加厉地又和几个狐群狗党继续上演了、不断轮流性侵唐欣晚的兽慾戏码,甚至还威胁唐欣晚和许暮生分手,好好当他们几个男人乖巧的性玩具就好。 而这样的恶劣发展到了最后,唐欣晚也因为自己对他的隐瞒、内疚和自觉形惭,只能主动放弃了对许暮生的感情;但之后,抱着鱼死网破的心情,唐欣晚一度想要报警让赵午烈付出代价,只是,赵午烈提出了几百万元和同意结婚的条件做谈判,却意外说服了她的家人,居然全部倒戈接受了赵午烈这个男人和他如约付出的几百万元跟额外加码的一栋房子—儘管那只是赵氏集团的庞大资產数字、其中有如九牛一毛般的微小一部份而已。 只是,迫于家庭压力和赵午烈步入了家庭生活后,就和许暮生看到的那些纸面资料一样,唐欣晚却始终不曾和幸福有过任何一点点的关係过— 赵午烈长年施加的家暴、外遇对待,还有被当成性玩具一样、不停让好几个男人共同以自己肉体取乐的结果,就是造成两个父不详的孩子的消失世上,无声无息的一团团血肉,彷彿只是一坨坨没有资格来到这个世界上的医疗垃圾罢了! 「学弟,给你,离开那个家的时候,怕因为手机被他追踪到,我丢掉了旧手机,但是...我留下了这张记忆卡!」,说到最后,儘管有些犹豫和迟疑,但唐欣晚还是从自己的牛仔短裤口袋中、掏出了一张手机的sd记忆卡给了许暮生,并且要他开啟了其中的一小段影片,一段由赵午烈和緋闻对象?姜慧儿、一起担任男女主角的性爱影片—女上男下的性爱体位中,一幕幕耳鬓廝磨间的大汗淋漓,也看得出两个人在肉体上的契合和不言可喻的浓情蜜意。 「那...欧巴,你要我等多久?什么时候...你才要跟你家那个糟老婆离婚啊!」 「什么糟老婆?她喔!不过...就是一个被我们几个男人玩烂掉的肉便器而已啦!还老婆咧!放心,等我选上了新一届的立法委员,我就会换上真正的漂亮老婆了,对吧?我的慧儿baby啊!」 「那...欧巴,那个女人怎么办?要是离婚了,你的财產...不就要变得缩水了?」 「没什么,找人杀了她,不就不用离婚、却也是离婚了?像是製造车祸、在吃的东西里面下毒、放火烧房子,还是找人在路上直接给她捅个几刀...都比找律师谈离婚简单多了,也比较省钱,你说对吧?我的慧儿baby啊!」 「讨厌!坏欧巴,你还真是坏心呢!哈哈...」 影片的最后,是透过房门缝隙的视野、看见了同坐在一张床上的两个全裸男女间的一个激情热吻作为结束;只见摇晃的手机偷拍影片画面中,唐欣晚是脚步慌乱地离开了房间外和走下了楼梯,还隐约可以听到唐欣晚、不可置信之馀给微微发出的紧张呼吸和几些喘息声。 这是重点在于床上的性爱床事完事后、他们两个人的私下对话的一段偷拍影片;当许暮生看完了之后,他,忍不住是一个右手重拳砸在了那台笔电的键盘上,几个受力喷出给飞散四处的键盘按键,则是因此被迫感同身受到痛苦的那几个倒楣受难者们。 这是七个多月前给偷拍下来的一段影片,如此难堪地发现了自己丈夫的狼心狗肺后,相信也是让唐欣晚会选择离家出走的最后一个原因。 「学弟,既然你该知道的都知道了,那我也该走了!说白了,我只是个被一群自己讨厌的男人给玩烂掉的肉便器,人,脏了、臭了,心,也坏掉了,我...还能拿什么待在你的身边?靠你对我的爱...我没有那个资格、我没有!」,即使低下头的阴影遮住了眼眸之间、但可想而知的眼神中,唐欣晚并没有流下眼泪,只看见她一个默默转身和两手握在了书房木门的门把上,这一步,若是踏出了这道门外,她将会真正地永远离开了许暮生身边。 唐欣晚转身前和自己的一个对眼中,许暮生看到了一种绝望,恍若绝望到连生命都已经可以轻易捨弃掉的无所谓—12年前,他也曾经看过一次,当王向晨知道自己即将失去了和许暮生的未出世孩子时,他也看见了那样令人心疼到无法呼吸的满眼绝望。 「喝啊...呵呵...很抱歉,你在错误的时间,遇到了错误的我,学弟...」,当年理解不能的这一句话,如今是等到了一个真相大白,但之后呢?许暮生扶着木头书桌支撑自己给离开了皮椅位子上,踏着虚浮的脚步和向前跨了几步后,倏忽间,许暮生是一个大步向前地从后头抱住了唐欣晚。 好难受,但不是愤怒和激动,而是胸口填满了难过和不捨的心情,以及无能为力去改变过去任何事的鬱闷,许暮生自己都是如此了,更何况是刚刚亲自揭开了、自己藏在心里的每一道伤疤的唐欣晚,血淋淋的伤口是血流不止,不管是在心里、还是作为一个女人的灵魂。 「我不准你走!学姊,我答应过给你的幸福,我都还没有给你呢!留下来...别让我当一个言而无信的骗子!」 「幸福?我值得吗?我曾经那样地伤害你、欺骗你,最后...还拋弃了你,我...我...对不起!学弟...呜啊...」 终于,唐欣晚把额头顶在了书房木门上,没有让许暮生看见自己的彻底崩溃下,而开始放声大哭了起来,无法平復下来的哭声,伴随在了书房里、虫鸣鸟叫的自然音乐之中,也突显出了一种莫名以对的心痛、正渲染开来了在空气里。 「...不过,要是你之后有了想要让某个人quot;被消失quot;的主意,那就随时打这个名片上的电话给我!」,霎时的一个念头闪过,浅浅一笑的许暮生,对于自己无法遏制住的一个想法感到畏惧和陌生,却仍然仔细打量了、崔老大在这段话里的提议。 而一切悲剧的起因是什么?大学时代...唐欣晚名满校园的冷高清艷和拒绝过赵午烈的追求?还是当年自己和她的爱太过高调招摇、竟而招来了赵午烈的嫉妒和破坏? 或许,这就是崔老大说的quot;红顏祸水quot;的意有所指,但许暮生伸手扳过了唐欣晚的身体后,一个轻吻贴上了她的嘴唇,满怀爱怜和心疼的一个吻,他对她的爱,她对他的情,都不应该是让别人毁掉彼此幸福的一个理由。 「哈!崔老大,是我,嗯...你真是料事如神啊!我想过了你的提议...200万元,我要quot;他quot;消失、消失得乾乾净净,你...做得到吗?」,一边抱着唐欣晚耐心做着挽留和安慰的许暮生,一边也抽出手打了通手机给崔老大,不言可喻的一笔生死交易,就连唐欣晚在他怀里听了、也不禁是大吃一惊和试图停下了哭声。 「呜呜...学弟,你刚刚在和谁说什么?我...听不懂?」 「没什么,学姊,有了自由,你才能有幸福,不是吗?而我,刚刚帮你预订了、一份属于你的自由...」 说完话,许暮生闭上眼睛地笑了,惨淡又戚然的微微一笑,却开啟了他发自内心的黑暗一面,只为了一个女人的自由和幸福,以及为了当年往事的真相大白下的迟来报復。 这就是人性的愿望,不管善与恶、好与坏,却始终和人心是相随相依。 第二十九章:旧的回忆、新的记忆 【第二十九章:旧的回忆、新的记忆】 11月16日早上,许暮生没有上班,而是和唐欣晚、一起站在家里客厅窗边的木头柜子前,仔细端详着柜子上头、老刘之前送来的那一盆南方白羽菊的盆栽。 「...只有一盆花在是孤伶伶的,它看起来真的好孤单!学弟,感谢你给了我们帮它找个伴的机会,我就谢你一次了!哈...十里大山啊!还真的好久没上去了呢!」 「学姊,你开心就好,反正...我也好久没去爬山了,而且还是去爬十里大山找南方白羽菊,想起来...还真是好怀念的感觉啊!」 窗户半开,耀眼的阳光从晴朗清澈的天空洒落了下来,孤单一株的南方白羽菊、正在随风轻摆的摇曳中,兀自召唤着另一株南方白羽菊、曾经在许暮生脑海中有过的记忆。 十几年过去了,山是当年的山,人却不是当年的人了,那么,南方白羽菊呢?好久不曾亲自找到的南方白羽菊,又会是用怎样的模样在等着自己呢? 话说从帝国皇冠大饭店的那场记者会以后,过去的快一整个月,许暮生几乎每天都是忙得人仰马翻的状况,简直忙到差点连猫咪的手都要借来用了! 所以,11月16日,他从这天开始、请了连续三天假做休息,那位朱总经理也乐得暂时接手他的大部份工作,还有找回他在分公司发号施令的威风之外,就连昨天跟麦格辉请假时,他不但一口答应了请假,还额外附赠上了jennifer和kate的两朵异国美人花的登山小队队友,并且还强迫中奖般地不容拒绝。 「...小助理先生,那么,老闆的女朋友,就是你的女朋友,但又不是可以上床的那种女朋友,听得懂吗?」,麦格辉又穿回了白色短裤和花色夏威夷衫的度假装扮、还翘起两条长满金黄腿毛的大毛腿在办公桌上讲话,「ok的话...那我的jennifer和kate就拜託你了啦!明天...我也刚好要去和你们的几个政府高层打高尔夫球;打完球的晚上,还要去有漂亮美眉在的酒店交际应酬...这么累的工作交给我,我还真是又忙又辛苦呢!哈哈!」,麦格辉的豪华办公室里,一边站着和拔着鼻毛、一边看着麦格辉自说自话的小丑级演出,许暮生当下是搞不清楚、他是认真地搞笑?还是认真地想解释、自己强迫把jennifer和kate买一送一地託他照顾一天的原因。 即使用光了拔完几根探出头的鼻毛的时间,许暮生仍然实在联想不到、这个麦格辉要是有天成了一个认真做事的上司,他所该有的正经八百形象。 总之,这天要一起上山找南方白羽菊的这支登山小队中,除了许暮生自己和学姊?唐欣晚之外,又有了jennifer和kate的临时加入,还有少不了的、也是昔日大学时代的山研社一员的王向晨和学妹?孙晓安,一共凑齐了是1男5女的小队阵容。 本来,许暮生这次也想要找叶子老师一起上山和住上一夜的,但因为明天早上、她还有要去打第一剂次疫苗的安排,所以,也让许暮生是打消了约上叶子老师的念头。 「...关于昨晚发生在北海岸滨海公路上的火烧车车祸,警方有了进一步的案情说明;根据了解,其中的男性死者为现任的首都市市议员?赵午烈之外,另一位车内的女性死者,疑似为国内当红的韩国女艺人?姜慧儿;对此,姜慧儿的经纪人表示...」,然后,客厅里,电视上的一则火烧车车祸新闻,忽然是吸引了许暮生和唐欣晚的注意力。 「学弟...」,看完这一则新闻后,唐欣晚把头一歪,侧着头给靠在了、站在她左边位子上的许暮生的肩头,「学姊,没事的,有我在,你可以放心;等爬完山回来后,我再请和我们公司合作的萧律师过来家里一趟,有他在做商量...你可以安心回去面对姓赵的那一家人了!」 这就是许暮生所说的自由吗?唐欣晚松了一口气地抬头看了他一眼,随后把左手抓住了许暮生的右手,并且慢慢地扣上彼此手指的十指紧扣来... ※※※※※※ 许暮生不喜欢车子里挤满人的拥挤感觉,他索性租了一辆白色九人座厢型车给一伙人坐得舒适些,也一路顺畅地开到了十里大山山脚下的停车场。 可能因为新型线状病毒出血热的第三级疫情警戒状态还没解除,这天并没有看到太多的登山客出现,只遇到三三两两的几个登山客擦肩而过的游客中心里,许暮生到柜台做完登记和缴交了登山计画与入山证。 同时,有一位柜台小姐帮忙量过体温、确认完一行六个人的疫苗证资料无误后, 她还好心地提醒要多注意手机的简讯警报通知,最近山上正值在午后会出现大雾或暴雨的季节,手机的简讯警报通知,算是他们最近几年增加的新服务。 相较于17年前的那一个秋天假日下午,同样要登爬的这座十里大山,儘管标高才海拔1600多公尺的十里大山,比不上国内动輒3000公尺以上的百岳高峰,但还是有不少人称它是「会吃人的黑色山峰」。 回程的登山客一不走运、就会乍然遇上伸手不见五指的昏暗天色,还有会令人迷失方向和失温的大雾和突然降雨,加上还有不少没有护栏围着的陡坡和山崖地形,这座十里大山,可说是名符其实的一座「会吃人的黑色山峰」。 一路上,防风外套下穿着长袖衣裤和揹了登山背包的他们、头上的毛帽和拄着登山杖的样子是大同小异,但因为这几个人的脚步步伐是有快有慢,几个人之间的距离,也逐渐拉长成了一条长蛇般的纵形小队,尤其是他们走在了过半山腰处的观景平台后、那一条穿越了一大片长草草原的登山步道上。 比起十几年前的环境变化,登山步道似乎有拓宽和整平了一些,土石相间的步道地面依旧,但两旁搭起了木头护栏和立起了有路标指示牌之外,甚至还看到了上去急陡坡前的避风处给立了一台紧急联络电话,就锁在了一个直立离地有一公尺多高度的玻璃门柜子里。 远比以前对登山客友善多了的环境变化,也让他们比预期中更快地到了这条登山步道上,许暮生甚至还有空给腾出时间打开了、路边用手拉桿邮箱改装的一个铁箱子,花时间写了一下登山客足跡纪录簿— 日期时间、姓名、身份证、联络手机和同行人数等等的其他备註,一一誊完资料后,许暮生放回了那本登山客足跡纪录簿,并且被一个熟悉的叫喊声给吸引住。 「许暮生,等等我啦!我的脚...快不行了!观世音菩萨喔!许暮生...」,说这话的人是王向晨,上气不接下气的气喘吁吁,正落后他还有个七八个大步远的距离。 停下脚步,等了一下和推了王向晨一把、帮她爬上一个登山步道上的急陡坡后,他笑着对王向晨这样说:「人老囉!但心不行老啊!加油喔!听学妹说快要到了,真的!」 「学妹说的话啊...还真是角色变换了呢!学弟!」,走过许暮生身边,唐欣晚一边喘着气说话,一边是伸手给许暮生的手臂上打了一拳。 「走吧!我王向晨没那么容易就跟年纪认输!还有,我也想看看...那个南方白羽菊、现在是长成什么样子了?」,停佇了一下,伸手抹去了流到嘴巴和嘴边一颗黑痣的成片汗珠后,王向晨回身是一个伸手拉起了许暮生给爬上了急陡坡。 「学长,学姊,快跟上来!真的...快到了!」,走在最前头的学妹?孙晓安说话了,一头马尾长发随着她挥手动作、而左右来回跳动的体力充沛模样,没想到,曾经还是得靠他帮忙、才能爬上这个急陡坡的柔弱少女来。 「comeon!kate!hurryup!」,黑发绿眼的jennifer赶了上来,刚刚在和kate忙着玩风景自拍的她,正留在急陡坡下的避风处给等着kate过来。 「let'stakeabreak!jennifer?」,急陡坡再往前的几公尺外,金发蓝眼的kate拄着登山杖给停下了脚步,脸上是一脸气力不继下的厌世和怀疑人生。 「ok!我等你们,没关係!」,然后,许暮生放慢了脚步,一起和jennifer、kate并步走在了急陡坡上行的登山步道上,也听见前头的三个女人们哼唱起了、大学时代给火红过的几首流行歌,比如说那一首quot;想见你想见你想见你quot;— 「当爱情遗落成遗跡用象形刻划成回忆...」 于是,我们看到了这样的一幕风景— 「想念几个世纪才是刻骨铭心...」 走在前头,让人看着背影的孙晓安。 「若能回到冰河时期多想把你抱紧处理...」 肩并肩的齐步行走,一起想赶上孙晓安背影的唐欣晚、王向晨。 「你的笑多疗癒让人生也甦醒...」 还有,在最后看着前面几道背影和陪着jennifer、kate努力想要跟上她们脚步的许暮生。 「想见你只想见你未来过去我只想见你...」 怀旧的歌声中,多年之前和多年之后,同样似曾相识的一幕风景,却正在这个十里大山的现在,有如再次轮回般给上演一次。 「永远不退流行是青涩的真心...」 或许,旧的回忆、新的记忆,人的一生,本来就是在这样反覆出现的迎新怀旧中给度过了。 第三十章:不请自来的不速之客 【第三十章:不请自来的不速之客】 山风怒号、大雨滂沱,风云变色之际的夜色初上时分,标高海拔1400多公尺的山间木屋里,映入眼帘的、却是一片灯火通明和人声喧闹。 「ok!拍完了,呼啊...还不错,回去再洗成照片给大家!」,结束了自拍,许暮生把手机一个放下后,回头看了捧在身边后头几个女人手中的两株南方白羽菊,看起来是清新脱俗之外,还真的一成不变是印象中的quot;大一号的大花咸丰草quot;。 时间回到下午三点多,在标高海拔1200多公尺的山崖平台上,照着回忆地按图索驥之下,许暮生一行人顺利找到和挖了两株南方白羽菊给植入了盆栽后,没有急忙赶山路下山回去,反而继续沿着一条由平整石板铺底作路的蜿蜒小径,上行穿过一大片容易令人迷路的蓊鬱山林,而赶在下午四五点之交的傍晚时分之前,他们找着了那一栋预订好的山间木屋给歇脚休息。 「学弟!快!这里就是我说的那栋荒废小屋,快揹着小学妹进来!」,这时候,许暮生站在了重又相见的山间木屋外,剎那间,他好像看见了年轻时候的学姊?唐欣晚快步穿过身边,并用力几脚踹开了、当时候荒废小屋的木门后,大声指挥着其他人、赶紧进到这间荒废小屋里来避风躲雨。 「学长,抱歉...」,那时候,还是留着一头齐眉瀏海的波波头发型的孙晓安,在他们一齐找路下山的路上扭伤了脚和搞丢了负责保管的南方白羽菊,因而一脸歉意和淋着雨水跟许暮生道歉,并且虚弱地趴在了许暮生的背上。 「有时间道歉的话,不如先进去避风躲雨吧!」,虽然口头上很是严厉,但满脸是雨的王向晨,却拎着孙晓安掉下的鞋子和她的登山背包,一起帮忙扶着许暮生背上的孙晓安、七手八脚地穿过了现在的许暮生的身边,以及一身狼狈地跑进到了当时候的荒废小屋内。 旧的回忆、新的记忆,回忆起十七年前的那晚秋天山雨、雨势有如是倾盆而下地满山遍野蔓延开来,逼得那时候准备不够、只有穿着单薄雨衣的一行四个人,只好急忙改路换道上行来到了、这栋山间木屋前身的荒废小屋,只求度过一晚的避风躲雨。 但在一场森林野火中,这栋荒废小屋烧毁了,曾经也是当地山林巡守员的休憩点的规划已是往事,原地重建的山间木屋的新面貌,则是偶尔提供登山客上门住上一宿的私人民宿。 「呵!学长,这里我们好像有来住过吗?感觉有点熟悉呢!对了,晚上我们要吃什么啊?」,拍完了自拍照后,孙晓安有点不好意思地这样问了许暮生。 「哈!吃吃吃!就只知道吃!肚子饿了吧?果然是我认识的那个学妹...喏,今晚我们来吃韩国部队锅,你们觉得怎么样呢?」,而许暮生回给了她一个笑脸地回答着。 山间木屋里,虽然称不上窗明几净的一尘不染,但没看到什么蟑螂、老鼠和蜘蛛网的存在之外,甚至一进门、还看见除湿机插了电在做除湿,冰箱里也放够了饮料和晚餐食材,感觉最近一两天、应该有人认真打扫整理过这里吧!甚至帮忙换了乾净的被子、枕头在客厅旁的通铺间木板大床上,也不枉许暮生付了、一个晚上要价几千块钱的不斐房价。 「嗯,我知道了,晚上有可能会无预警地断电,到时候,地下室有柴油发电机可以用,对吗?」,客厅的电视柜上,除了一台骨董级的老旧映像管电视机之外,还放了一台同样是骨董级的黑色拨盘式电话;而接到的木屋主人打来的关心电话中,也提醒了他们晚上不要随便出门在山里乱逛,以及要注意山上供电不稳的老问题。 然后,许暮生到地下室检查柴油发电机和烧起了锅炉—两个锅炉大筒的热水烧满的话,就算是让他们六个人都奢侈地做泡澡,也是绰绰有馀吧! 而大门口旁的木板墙上,掛着的温度计显示了室内温度是摄氏16度,到了晚上应该会更冷吧!因此,在去厨房准备今晚的韩国部队锅晚餐之前,许暮生是到了地下室搬了些剖半好的木柴、陆续加进了通铺间的壁炉里,还用拨火棍给分开好了木柴烧火的位置。 至于身边那几个女人呢?许暮生则赶着她们去看傍晚的景色了—离山间木屋几十公尺外、有一处凸出在了山坡外的悬崖平台,儘管山上夕阳西下那一刻的美丽很短暂,但在那里应该也可以看得很清楚吧! 「...她们看到的景色应该不错吧?」,许暮生内心想着、今天十里大山上的山霞暮色会是怎样的景致时,他也回到了厨房里和准备起了今天的晚餐来— 大锅中,两罐昆布高汤加了水做汤底,青江菜、金针菇、雪花菇一个摆满,韩国年糕、小热狗、嫩豆腐、午餐肉、猪五花肉片也一一到位在了大锅里,而在让大锅滚小火的加热中,韩国泡麵、韩国泡菜也少不了担当主角下了锅;最后,补了一大匙韩国辣酱进去调味和调色后,再放上了几片切达起司和敲了两颗生鸡蛋进去,拿了一把小汤匙试了试汤头味道后,一大锅韩国部队锅完成了!接着,便是把整个火锅移到了、客厅小木几上的卡式瓦斯炉上头给继续补个火候,今晚的晚餐也算是有了着落。 「嗨!学长,我们回来了!嗯~好香!这就是学长流的特製韩国部队锅吗?」 「学妹,什么quot;学长流的特製韩国部队锅quot;啊?别偷吃,等大家都去洗个手、把手洗乾净回来,我们就可以一起准备开吃了!今天...冰箱还有你们女生爱喝的水果啤酒喔!」 和学妹?孙晓安一来一往的对话间,许暮生也想起了一句话:「饭,就是要热闹的一群人吃才香...」,那是他老妈说过的话,也让从小跟着老妈学做菜给耳濡目染的许暮生,即使长大后是很少下厨煮饭,却也还是有着一手好厨艺和喜欢看着一群人给热闹地吃饭的嗜好。 那是下午五六点吧!也是开始山风怒号、大雨滂沱,风云变色之际的夜色初上时分,「大家...一起开心地喝!开心地吃吧!开动!嘶啊~」,无视屋子外的大风大雨是呼呼作响,许暮生开心地要大家拿起罐装的水果啤酒、跟着他一饮而尽,也开啟了这场韩国部队锅的火锅晚宴。 这个国家的人很爱吃火锅,就连许暮生也不例外;他老妈还在的时候,每次他和老弟?李夕长回老家时,总会看到一家人吃到照着春夏秋冬、而轮着变换内容的一锅家传火锅,并且吃得津津有味。 说到这,许暮生想着:如果老弟?李夕长和叶子老师也在这里的话,今天晚上的这一顿火锅晚餐,应该会让大家吃得更热闹、更有气氛一些吧! 而吃过晚餐,他们还花了时间挤在客厅的老旧映像管电视机前,消磨时间地看完了、hbo上的一部日本经典好片—十几年前拍的《神剑闯江湖—追忆篇》,或者翻译成了《浪客剑心—追忆篇》,兼具了虐心剧情和精采打斗片段于一身的一部两小时长片,既是一个懵懂少年成长成杀人无数的刽子手?拔刀斋的故事,也是一个男人被迫去面对自己内心所欲和国家大义分歧下的歷史时代剧,更是一个男人和女人相遇相恋、最后得到了幸福与不幸的爱情悲剧大戏。 许暮生看得是心满意足,几个女人也看得各有心思和议论纷纷,但突如其来的断电和几个不请自来的不速之客,则让他们在山间木屋的电影之夜,注定有了一个走调的结局。 「叩叩叩...叩叩叩...」,大门外,不耐烦的敲门声、已经敲过了第六遍,声音节奏是越来越是又急又密;而突然地断电过后的一片幽森黑暗中,刚从地下室回来客厅里的许暮生摇了摇头,表示对柴油发电机的发动不了感到束手无策时,也总算有人找到了蜡烛和手电筒之类的备用照明,等屋子内的蜡烛火光一个聚集亮起,屋子里的眾人是倒吸了一口气地紧张起来— 从客厅窗户往外看去,距离屋子几公尺外的草地上,两个穿着绿色雨衣的人形、似人亦鬼的站立不动,更在风雨交加的夜色下,显得格外的诡异和骇人心神。 quot;如果他们就只是在外面没有动静,那么,又是谁在敲门呢?quot;,无法得知结果的猜测,也让许暮生想起了、某座百岳高峰上,一度广为流传的quot;黄色雨衣小飞侠quot;的奇谈异闻;但他看了看在山上混得比他久的学姊?唐欣晚,只见quot;心有灵犀一点通quot;的她是摇了摇头,安静地张着嘴形给说出了quot;不可能quot;的三个字回答他。 「叩叩叩...叩叩叩...」,大门外,不耐烦的敲门声、已经敲过了第七遍,只是,毫无回应的僵持再继续下去,非但无济于事外,也会平添大家的心理阴影面积和不必要的压力。 于是,心思一定的许暮生穿上了、掛在客厅木墙上的蓝色厚重雨衣和地上的一双黑色雨鞋,又拎了一把壁炉边的拨火棍后,他才打开了大门和走了出去。 一走出去门外,「呼!」的一声后,许暮生已经本能反应地闪过了、一记棒球棍从门后死角窜出来的偷袭;等回过神一看,对方也是个穿着绿色雨衣和看不清楚容貌的诡异男人。 「下去吧!兄弟!」,而许暮生的反击也来得又快又急,右手紧握的拨火棍做了几下反击后,只见那个绿色雨衣男人是连滚带爬地下到了、从屋子里走下来草地上的木头阶梯外。 原来是人,而不是什么quot;黄色雨衣小飞侠quot;之类的超自然存在啊!心里才放下一块大石头的许暮生,不知怎么,却也随即浮现出了、那天遇到的quot;刀鬼quot;面容—细思他们这三个绿色雨衣男人的出现时机,十之八九也是怀着相同心思来找上自己的吧! 一想到这,许暮生的心情又是轻松不了起来,他转头看了看窗户内、那几个女人心惊胆跳地看着自己的表情,万一要是他出了事,或是守不住这一道木屋大门,这些不请自来的不速之客绝非善类...那这几个女人会有什么下场?许暮生自己也不敢再去多做想像! 「还是...速战速决吧!」,大脑在几秒鐘内得到了结论,丢下了手上的拨火棍,许暮生从背后腰间的裤头、飞快地拿出了一把9mm手枪,装上弹匣、拉了滑套和推开了保险,维持一副右手拿枪、左手反持手电筒的警戒姿态下,许暮生也小心翼翼地走下了、从屋子往前下到草地上的木头阶梯。 开山刀、单手斧和棒球棍,那三个绿色雨衣男人的手里、也紧紧握住了分别不同的杀人武器之馀,彷彿也在小心评估许暮生会开枪、也可能懂得开枪的机率。 还好,麦格辉事前给了他这一把9mm手枪之外,也多亏爱玩枪的麦格辉每隔两三个月、就会拉着他一起到隔壁的海山县某个靶场做打靶练习,使得许暮生对用枪、倒也不是那么的陌生到底。 「我不知道你们是谁?也不想知道你们要做什么?但是...就是给我滚!滚出我的眼前!goaway!now!听懂了吗?」,就算有枪在手,但最后一次大声说出的示威和警告,显然没有吓退、这三个绿色雨衣男人对自己的意图之后,许暮生脸上流过的雨水、一个浸湿了双眼的视线模糊间,许暮生也有了惊人的动作来! 「砰!」的一声枪响过后,对空鸣了一枪的许暮生,顺着左手反持的手电筒灯光光线,他也俐落地把枪口对了上去某处,并思索着该如何面对、那三个绿色雨衣男人们的飞扑围上了自己—他们手里分别拿着的开山刀、单手斧和棒球棍,也正殊途同归地挥向了许暮生身上。 生与死,不过就是这一瞬间判断和反应下的结果两端:对许暮生来说是,对那三个绿色雨衣男人来说也是。 「getoutofhere!你们这三个垃圾!」,剑拔弩张的一个近身交接和肢体衝突中,从窗户里给看着外头这一切发生的几个女人们,也听见了许暮生的几声洪亮叫喊和一发不可收拾的接连枪声来... 晚上八点多,冷风斜雨的十里大山上,看似遗世独立的这栋山间木屋的室内温度,现下也降到了摄氏11度上。 第三十一章:告白—纽奥良与洛杉磯的海 【第三十一章:告白—纽奥良与洛杉磯的海】 晚上九点多,山间木屋的阁楼中,先行一步冲完了热水澡的jennifer和kate,已经换上了一身长袖睡衣、睡裤,再披了件防风外套御寒,两个人正紧靠着地板上、一盏蜡烛的烛光煢煢,兴致盎然地翻着一本吉他乐谱和试着弹奏一把老旧的木头吉他。 「你们在这啊!jennifer、kate...嗯?你们在玩吉他啊?」,从阁楼爬梯爬了上来、手里拿了一只手持烛台的照映中,说话的许暮生看起来是毫发无伤的完好如初。 「没有,随便在找事做而已!」,先说话回应的是黑发绿眼的jennifer,她把木头吉他拨了几下后,随即把木头吉他递给了许暮生,「你来了啊?身体都没事吧?刚刚的事...有点吓人呢!」,金发蓝眼的kate接口关心着许暮生,也放下了手中的那本吉他乐谱,那也是一本2015年印製的旧书了! 「我没事,但那三个垃圾就不一定了!」,刚刚的混乱中,许暮生成功先避开了、对方三个人的近身武器攻击后,再趁势向对方开了几枪做回击—一个人伤了右大腿、一个人的左手掛彩了,还有一个人是左边屁股给开花见红... 许暮生打空了一个弹匣的15发子弹后,对于自己得以全身而退和看见对方三个人的逃之夭夭,这个结局也算是皆大欢喜了;毕竟有伤在身,加上外头是满山遍野的狂风大雨,这三个绿色雨衣男人的下一个打算、绝对不是回头再找上自己给硬干一场。 「你还真是仁慈呢!你们国语是这样说的吧!要是在我们美国那里,肯定没有人会让他们活着离开呢!对吧?kate?」 「jennifer...你还是很暴力呢!我倒觉得frank...这样做没有什么不对!」 frank是许暮生的英文名字,而回想起五六年前刚认识jennifer、kate这一对姊妹淘的时候,她们俩可是完全不懂国语的一窍不通,更别遑论要像现在这样子、能够和自己自在地做着对话了! 至于那把9mm手枪和这三个绿色雨衣男人可能来歷的事,许暮生也做了一番概要的说明和推论,也让其他几个女人是稍微放下心来。 而许暮生在两人旁边的一张旧床垫上坐了下来,再把手持烛台和两罐可乐、搁在了一旁地板上给腾出两手后,他才接过了木头吉他和顺手调起音来。 「frank,你会弹吉他?」,看见了许暮生接过吉他和熟练地做着一连串调音的动作,jennifer不免好奇地问。 「算是吧!以前在读大学的时候,我和我弟还一起组了搭档上过电视台的音乐选秀节目比赛,最后还拿到了第二名...不过,后来我弟为了他医学院的功课和我拆伙,我们俩也就放弃了出唱片的机会...」,许暮生想起了当年的一段陈旧往事,也把木头吉他一个上手,随手拨了几个音给试试调完音的结果。 「真的吗?那你们搭档的团名是什么?我想要上网google一下!」,第一次听到许暮生说到这些陈年往事,kate是有点惊讶地问着许暮生。 「团名吗?quot;神猪和便当quot;吧?听说就是因为团名的关係,我和我弟最后才输掉了决赛,也只好含恨地拿下了第二名...」 「quot;神猪和便当quot;?噗噗...哈哈!」,在这个国家待久了,已经懂得quot;神猪和便当quot;这两个名词意思的美国人的jennifer、kate,忍不住是哄堂大笑起来,直到许暮生把手机的网路搜寻结果给她们看过、她们才一脸震惊地闭上了嘴巴。 那次决赛后,他们赢得了50万元的现金奖励和一张唱片的经纪约;而当年的quot;神猪和便当quot;的比赛照片和影片,还留在网路上的不算少,一把吉他在手、粉丝我有的情歌王子形象的许暮生,就是其中擅长情歌歌路的quot;神猪quot;;而他弟弟的李夕长,则是以爆发力见长的动感歌曲高手和因此闻名比赛的那个quot;便当quot;。 「那么,就为jennifer、kate两位美国来的美丽小姐,带来一首经典的英文老歌—《lovesomebody》...」,但当年会报名参加那次音乐选秀节目比赛,也是因为王向晨的大力劝说、作为自己走出了唐欣晚带给自己的情伤的一个证明。 「iknowyourinside,you'refeelingsohollow...」 「andit'sahardpillforyoutoswallow...」 「butififallforyou,i'llneverrecover...」 这首好听的英文老歌是谁唱的去了?听完歌后,努力回想起这首英文老歌的jennifer、kate,也不禁对许暮生的诚恳厚实歌声给了真心诚意的一阵掌声。 接下来,许暮生兴致一起的quot;安可曲quot;不断,他又拿着吉他给弹唱起、年轻时候给学过的几首好歌,比如说那一首曾经膾炙人口过的《你,好不好?》— 而在听着一首首歌曲弹唱过去的时间中,jennifer、kate两个人,也不约而同地回想起了、来到这个国家和眼前这个男人相识至今的一些往事回忆... 「把自尊放太高没有把你照顾好...」 五六年前,随着麦格辉刚来到这个国家时,一点儿国语都不懂的她们俩,就是下班后的许暮生,几乎每天都花上一两个小时在教她们听说读写之下,她们也才开始有了学习国语的兴趣和基础。 「能不能继续对我哭对我笑对我好...」 还记得有次她们俩和麦格辉吵架、而被他赶了出来以后,也是许暮生找了一整晚,才在市里一个高架桥底下找到了流浪在外、可怜兮兮的她们,并且还带她们去吃了、在这座城市的小摊子给吃过的第一顿宵夜。 「继续让我为你想为你疯陪你老...」 还有那次麦格辉不在家、好像去了日本或韩国出差开会的某个晚上,jennifer是肚子闹急性肠胃炎、kate则是得了流感在发高烧,也是她们打手机叫了许暮生过来、开车载她们去了医院和在医院陪了她们一个晚上。 「我只需要你在身边陪我吵陪我闹...」 在美国、她们的家乡,不管是纽奥良或是洛杉磯,都是可以看得到海的地方;所以,当作给她们某一年的生日礼物,许暮生带她们去到了北海岸的海边玩—第一次现场亲眼看到了这个国家的海,jennifer和kate的心情好不激动之馀,也收到了一人一束的漂亮玫瑰花,还有安排在小渔港堤岸边、一顿三个人的丰盛海鲜晚餐。 「用好的我把过去坏的我都换掉...」 而那次在许暮生家办的火锅晚宴中,许暮生也找了机会、为设计拉拢布洛肯参议员所做的事,而向她们俩低头道歉。 其实,这件事对她们俩来说是不算什么的稀松平常,就连当年在拉斯维加斯、麦格辉也是在饭店的床上给认识她们俩的—她们是靠肉体取悦男人的职业应召女郎,这并不是一个光彩的人生经歷,但完全不带有色眼光看待她们俩的男人也不多,许暮生便是其中一个令人印象最深的男人。 「好想听到你坚决说爱我...」 还有三年多前,许暮生带她们第一次去音乐酒吧?quot;暗光鸟的窝quot;时,两个自称是市里牛骂头帮的角头老大?quot;阔嘴quot;和quot;玉米quot;的好色男人,当眾对她们是上下其手的毛手毛脚时,也是他挺身出头帮她们出了一口怨气。 「还不道歉吗?你...敢摸kate的胸部,看我怎么把你这张quot;阔嘴quot;给打成quot;破嘴quot;!」,吧台前,愤怒的许暮生把一个空酒杯砸在了、那个叫quot;阔嘴quot;的平头短发男人嘴巴上之后,他再一记用尽全力的右拳接着一个补上,登时,那个平头短发男人是喷出了几颗牙齿和鲜血后、一个往后给摔倒在地。 「那你呢?jennifer的屁股好摸吗?你这根quot;臭玉米quot;...该让你学会停止用下半身思考吧!」,许暮生转身一脚往一个梳着玉米辫头发的男人胯下一踢,只见他痛苦不堪的表情,很快地又被许暮生用一张高脚椅给砸在头上、转而变成两眼一个翻白的昏厥过去。 「够了!都给我住手!老子叫刘易扬,这里是胜联帮的地盘,有谁不长眼睛地还想动手,老子就一枪赏他一个痛快!」,眼见自己的带头大哥给狼狈吃瘪,店里几个牛骂头帮的年轻手下也坐不住了,纷纷起身朝许暮生凑近围上之际,当时候,还没和许暮生交上朋友的老刘、却适时地出声救了他一条性命! 一张坚毅粗獷的脸庞和留在嘴巴上的一撇鬍子,脑袋后绑着一綹短马尾的老刘,手上握着一把quot;老傢伙quot;—温彻斯特m1892猎枪的他,话里一股不怒自威的黑道大哥风范,也震慑住了对方那几个年轻手下的蠢蠢欲动。 虽然最后大出风头的人、是拿了猎枪给震慑住全场的老刘,儘管如此,jennifer和kate还是忘不了、许暮生那次为她们俩挺身出面一战时的那种义无反顾。 「答案我却不敢揭晓...」 当许暮生十分投入地把这首歌?《你,好不好?》唱完时,jennifer、kate这两个女人,也悄悄地把许暮生这几年、为她们做过的事,点点滴滴给梳理过了一遍,并且相视而笑地看了对方一眼,眼神中满是默契的一个心领神会。 她们不想是被男人豢养在铁笼里的金丝雀而已,而至少在许暮生的心眼里,她们看到了自己是两个女人,两个值得男人去保护和在乎的女人。 「怎么了?好久没这样弹吉他和唱歌了,有...有一点紧张呢!jennifer、kate...我的表现还可以吧?」,许暮生这样问,同时把手边的吉他往床垫上一放,跟着活动起两手手指地做着舒展动作来。 「当然...很棒!baby...」,jennifer是个黑发绿眼的拉丁美洲裔美女,一个把身体后弯用双手给撑住的慵懒姿势中,她那一身漂亮的古铜色肌肤和凹凸有致的c罩杯与175cm的高?好身材,不由得让许暮生为之侧目地看呆了一会儿;而她,来自于美国南方靠海的纽奥良。 「fine!我都听得快哭了!好听!」,而胸前一双d罩杯大奶子的kate,标准的金发蓝眼美女一枚,也是不惶多让的172cm白人美女体态和有着一张五官立体的标緻脸蛋;当她无意识地拨弄起了、自己耳边的金黄色发丝时,许暮生还闻见了一股淡淡的香水味,一种可以让男人大脑暂时停下来思考的香水味,简直就是天生有的一种无形的...魅惑?而kate...则是出身在美国西边洛杉磯的一个靠海社区。 「好吧!那没事的话,我就先下去了!这两罐可乐和烛台,就留给你们了!」,好久没弹吉他和唱歌的许暮生,一口气过足了兴头后也累了,现在,只想下了阁楼给喝杯温水和休息一下。 「别走,frank,我们...其实有一件事想告诉你...对吧?kate...」,jennifer转头看了kate一眼,彷彿在取得对方的共识一样。 「是啊!很久以前...jennifer和我就想过一件事—如果可以的话,要不要跟我们回去美国看看...纽奥良与洛杉磯的海呢?我们家乡的海...也很漂亮喔!」,kate也转头看了一眼jennifer,也泛起一个微笑地表示了自己的同意。 这个邀约有点突然,但完全猜不透话中有话的许暮生,却本着一派单纯喜欢旅游的想法,不加思索地给了她们一个正面的回应。 「可以啊!等美国那边的新型线状病毒出血热疫情得到了控制,大家也都打完了疫苗,我们就一起组团去你们美国看看...」,但这个脱口而出的答案,并没有让jennifer、kate给感觉到喜出望外,反而有点失望地发现了许暮生的不解风情。 「我们...只想和你一个人一起去,没有其他人,就像是男朋友陪着女朋友回家一样的感觉...」,jennifer这样地补充说道,并且露出了一个介于尷尬和失望之间的苦笑。 「我们...喜欢你,从那次你带我们去北海岸玩和当作帮我们过生日的时候,第一次...在这个国家...甚至是在这个世界上,我们终于感觉到有人愿意照顾我们、疼惜我们...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们也会愿意离开麦格辉...」,kate的这段话,说得有些歷经沧桑后的感伤,但jennifer和kate...并不是应该说出这些话的对象。 漂亮标緻的脸蛋、比美那些职业模特儿的好身材,又有不愁吃穿的物质生活,真要说缺少什么的遗憾的话,大概就是麦格辉没有给过她们的爱,一种男人和女人之间相知相惜的爱。 「还有她们怎么样?她们只是把你当成朋友而已?别自欺欺人了...只要是旁观的明眼人,没有一个是看不出来...她们看着你的眼神中的殷殷切切...」,不知怎么,许暮生想起了弟弟?李夕长对自己说过的这段话,原来,他比自己看得更透彻,又或者是自己真的自欺欺人地忽视掉了这些感情。 「但是...jennifer和kate...我...我不知道...」,抬起头,两盏煢煢烛光的照映中,jennifer和kate的两张外国女人轮廓鲜明的脸蛋、就像是两尊洋娃娃般的标緻好看;但许暮生却只是手足无措地说出了这样一个答案,没有接受的肯定,也没有拒绝的否定,只有连自己也不知道如何是好的举棋不定。 「这果然是你会说的答案呢!对吧?kate...那么,在你想到回答我们的答案之前,可不可以...请你别再对我们那么好,可以吗?因为...」 「因为...你的温柔、你的好,会让jennifer和我有了、想要去拥有不属于我们的幸福的贪求,哪怕只有那么一点点的可能...」 「我了解了,对不起...jennifer、kate...」 这句在本能反应下的道歉是说得由衷真诚,但许暮生却也不忍再看向了眼前的jennifer、kate她们,quot;为什么要让我看到那样的表情?quot;,许暮生想起了小时候、有次他老妈不让他和弟弟?李夕长买棒棒糖时,他们兄弟俩只好站在杂货店外、一脸羡慕又嫉妒地看着其他小孩子吃着手上的棒棒糖。 那时候,他和李夕长脸上的表情、毫无掩饰地倒映在杂货店的玻璃门上时,许暮生所看到了什么、他也在这时候的jennifer、kate脸上给看到了什么。 而许暮生还是走了,但jennifer、kate却没后悔跟许暮生做了这样的告白过。 「好可惜呢!纽奥良与洛杉磯的海,可是一点儿也没有比这个国家的哪一片海来得逊色呢!对吧?kate?」 「jennifer...我们喜欢的frank,不就是这个样子吗?quot;优柔寡断的...博爱quot;,他们的国语是这样说的吧?那是他的缺点,也是他愿意对每一个女人都那么温柔、那么好的原因...」 然后,她们拿起了两罐可乐喝了起来,她们讨厌会让自己身材变胖的这种高含糖饮料,但她们却拒绝不了许暮生带给自己的任何一点友善的心意。 而新型线状病毒出血热的疫情,仍然在世界各地未获得有效的控制:在美国,本日新增确诊案例为4万8000多起,并且新增死亡病例为2600多人。 第三十二章:告白—学弟,我回来了! 【第三十二章:告白—学弟,我回来了!】 「呵,你妈妈教得很好呢!只是,如果你对每一个女人都这样,那么,你的温柔和体贴,就会变成是伤害每一个爱你的女人的毒药呢!」,从阁楼爬梯下到通铺间时,有点恍神的许暮生、还让脚被绊了一下给差点跌倒,这样心神不寧的他,终于也想透了叶子老师、曾经对他说过的这一段话。 他,只是想要让身边的女人,都能在他眼前开心地感受到幸福而已,没想到...单纯不过的念头,却让自己意外地走上了、那些渣男翻版的到处留情的那一条路而不自知。 而他,又该怎样回应jennifer、kate呢?不知不觉中,满怀心思的许暮生是推开了山间木屋的大门,一路走到了木屋屋簷下的木造长廊上。 晚上九点多,不管屋簷外的山野上是怎样的风萧萧、雨飘飘,闭上眼的学姊?唐欣晚,像是洗完了澡的样子,换上长袖的睡衣、睡裤,也披上了一件防风外套和躺在了一张木头摇椅上,似乎是在小睡一会儿地打个盹。 一旁被当作临时桌台的空汽油桶上,一盏煤油提灯的焰火摇曳中,可看见闭上眼睛的唐欣晚的面容是一脸安详,难道是正在做了一场好梦? 但许暮生怕她着凉,毕竟木屋外头是风大雨大的一副冷凉景象,许暮生遂脱下了自己身上的防风外套,想要走上前去为她多加上一件衣服的保暖和贴心。 「学弟,不用了,我不冷,你外套自己穿着就好!」,但唐欣晚突然醒了,并且伸手示意要许暮生自己把外套穿回去。 「你吃药了,学姊?」 「是啊!所以...吃完药正在犯睏呢!尤其还有你唱的歌在助眠呢!每一首歌配上了单纯的木吉他伴奏...真的就已经很好听了!尤其那首《你,好不好?》,我是一边闭着眼睛听、一边管不住眼睛在掉眼泪呀!」 原来,他在阁楼那里弹吉他、唱歌,木屋外头也能听得一清二楚啊! 而唐欣晚说的话没错,空汽油桶上的煤油提灯旁,还搁了一杯没喝完的水杯和一个药袋,由于sm-987在常温下是没办法做长时间保存的,许暮生只好请认识的医生开出临时凑合的治疗药,希冀这趟山簸路陡的上山寻花之行中,她也能一路平安无事地直到回到家里。 「学弟,真的好久没听到你那样子唱歌和弹吉他了呢!」 「怎么了?在回忆以前啊!学姊...虽然我们在一起的时间不算长,但除了听我唱歌和弹吉他之外,我们应该还是有过很多难忘的记忆吧?」 这是实话,从认识到分手的短暂一年多之间,许暮生和唐欣晚、也确实有过不少令人难忘的回忆。 比如刚上大学时,还是大一菜鸡一隻的许暮生,呆头呆脑地被两个大二学长在迎新晚会中故意捉弄时,就是唐欣晚出面教训了他的两个同学,也开啟了她和许暮生之间的缘份。 后来,唐欣晚还跑到地下黑市格斗技比赛的比赛地点去,硬是死拖活拉地把他从那个逞兇斗狠的血腥世界带了出来,也带他进到了山研社,重新打开了另一扇门给许暮生:高山群峰的雄伟壮观、高耸入云的庄严神木,又或者是原住民部落朋友们的可爱热情,在那个崭新世界里,许暮生还找到了王向晨、孙晓安这两个和自己一路走来相互支持的好伴侣、好朋友。 而那次在这座山上的告白和在一起之后,两个人更一起做了不少事—骑着摩托车绕着这个国家走遍一圈的环岛之旅,还是到南边的某个海边小镇尝试了、人生的第一次浮潜和玩香蕉船,以及到了西部某个海边湿地上、一齐找着招潮蟹和弹涂鱼... 至于弹吉他和唱歌,唐欣晚很喜欢的那首《你,好不好?》,也是许暮生第一次认真地在她面前弹唱起来的曲子,也赢得了唐欣晚一阵给他的热烈掌声。 「学弟,跟你在一起之后,真的、真的好像发生过很多事呢!只是,感觉都已经是很久之前的老回忆了!那么,学弟,你呢?你印象最深的一件事是什么?」,这几个月以来,难得一见的心情舒快中,唐欣晚弯起了开心时的月亮眼给说起了一桩桩往事;而忽然话锋一转的一个问题,也让许暮生对自己的结论是结结巴巴地说不出话来。 「学姊,真的要我说吗?那你...不可以笑我、也不可以生气喔!」 「好啦!说就说,我干嘛笑你和对你生气啊?」 「那...我觉得印象最深的回忆...就是有一次週末放假,我和你在你住的地方...从礼拜六早上、一直在床上做爱到了礼拜天下午回家—除了上厕所、洗澡和吃饭,我们几乎都没有下过床...那次,我们做了有11次吗?真的超猛的咧!学姊!」 诚实是人类的美德,但有时候...修饰过的诚实,才是人类所期待的那种美德。 「讨厌!你是笨蛋吗?学弟,你真是有够色的!脑袋里...只有记得和我做了这种事?」,脸一红,却对许暮生的诚实感到是反驳不能的唐欣晚,半羞半怒之间,她只好抓起空汽油桶上的药袋给丢向了许暮生出气。 「学姊,不是说好不笑我、也不生气的吗?嗯?」,这时候,一脸无辜的许暮生、立马是反应迅速地接住了quot;空袭quot;过来的药袋,在明白刚刚自己是作死地送了头的他,也基于求生本能地露出了、一个不好意思的招牌傻笑作为求饶的回应。 「唉...不过,那时候...要是能够和心爱的你,就这样疯狂地做爱给做到怀了孕,我们会不会就顺势结了婚、生下了孩子,然后,和你过着现在不敢去幻想的幸福生活了?」,对于没害没臊的激情性爱生活的终点,突然的一阵有感而发,唐欣晚叹了一口气地躺平在了木头摇椅上,眼里则流转着一丝失落的哀怨。 quot;学姊,还是一点儿都没变呢!quot;,许暮生看见了唐欣晚眼眸里的满藏心思,记忆中的她也是如此感怀伤情过,就像她身上戴着的小饰品一样的充满回忆— 她耳垂上的红色鋯石耳针,那是一起去逛夜市时,许暮生挑给她的小礼物。 右手手腕上,那串七彩繽纷的琉璃珠手串,则是一次大家去长幕山做山研活动时,当地一个原住民部落长老送给她的礼物,而且由许暮生亲手为她戴上的。 又比如她胸口戴的那一串黄金细项鍊,更是许暮生存了一个月打工钱才买下来和送给她的生日礼物—尤其项鍊上的那个小坠子花样,更是像极了这座十里大山上、现下放在山间木屋里的那两株南方白羽菊。 「不会的,我曾经答应过要给你幸福,只要有我在,学姊,我会努力不让你的幸福就这样消失的!」,许暮生走到了木头摇椅后,双手一伸,试着安慰唐欣晚般地摸在了她的两边肩头。 十六年前,两个人还在一起的时候,唐欣晚曾经告诉过许暮生、一个人之所以伟大,全看他扛下多少责任、做了多少事,这一段话鼓舞了现在的他、即使面对再多游走黑白两道之中的骯脏事,他也能坚定信心的勇往向前。 但事实上,他没想过让自己成为一个伟大的人,所作所为的一切开头,都只是想让心爱的人过得幸福而已,就像只要能让眼前的唐欣晚得到幸福,他甚至愿意为她和崔老大做起了杀人买命的邪恶勾当。 「笨蛋学弟,你只顾着给了我幸福,那么,王向晨呢?小学妹呢?她们也给了你、自己的爱和真心,你又要怎样去回应她们呢?」,唐欣晚回应般地伸手握住了、许暮生放在她左边肩头的手,并且提出了这个问题。 「我...」,但许暮生没有回答,或者是说根本无法找出一个两全其美的答案。 而唐欣晚站了起来,转身靠近了许暮生身边,跟着温柔地拉起了他的双手,并且两个人、四隻手各自一个合掌给十指紧扣和说起了话。 「我爱你,学弟,所以...只要在你身边留一个位子给我待着,我就已经很幸福了!」,唐欣晚这样说着,眼神里是明亮清澈中的一种坚定。 旧的回忆的甜蜜,新的记忆的苦涩,都让许暮生捨不得再放手掉这个女人,他,往前双手一抱和紧紧地用力抱住了唐欣晚不放。 「还有...学弟,我回来了!」,踮起了脚尖,唐欣晚在许暮生脸上给了一个吻。 大学时代、她们两个人还在一起的时候,许暮生偶尔会到唐欣晚住的地方住上几天,而如果唐欣晚有事晚回来,她一回到家,就会向先在家的许暮生说上这一句话。 「嗯...学姊,你回来了!」,须臾间,回忆一个回冲,许暮生有如时空错乱地开口说了、本来已经被他遗忘掉的这一句话,并且是两眼一个泪眼盈眶。 「学姊...我...」 「什么都不要说了,学弟,就这样抱着我一会儿就好,好吗?」 他爱她,他捨不得,她爱他,她忘不了,这是一段两情相悦的爱,但在这个现实世界里,却是一个注定难以得到圆满的问题。 而新型线状病毒出血热的疫情,仍然在世界各地未获得有效的控制:在印度,本日新增确诊案例为40万1000多起,并且新增死亡病例为4500多人。 第三十三章:告白—杀死自己孩子的父亲 【第三十三章:告白—杀死自己孩子的父亲】 12年前,首都市,某个秋天晚上— 国立n大医学院附设医院,简称n大医院,现在即使已经是晚上11点多,但院区里,仍然是人来人往的人声鼎沸。 新型冠状病毒肺炎的第二波全球疫情爆发之下,就连国内数一数二的顶尖医疗院所的n大医院,也难以负荷地在医院主体建筑外、大举搭建了有数十间临时病房的人满为患。 而其中一间的特e5病房里,靠着薄薄一层隔间隔板旁的4号病床上,不醒人事的王向晨、安静地戴着呼吸面罩给躺在病床上,一旁站在床边握着她的手的许暮生,则是一脸忧心忡忡的愁容满面。 「林医生、林医生,还好你来了!怎么样?向晨她...她还好吗?」 「许老师,你先冷静一下...首先,我要告诉你...现场快筛和抽血检验的报告都出来了,王老师她...应该是确诊没错了!」 「不可能!向晨她和我,今年的两剂次疫苗都打完了,怎么可能还会被感染?」 「别激动!许老师,这次的pandora变异病毒株,就是这么厉害!目前已知的所有疫苗,都好像对它没有保护力—这个月,光像王老师这种打过疫苗情况的新病人,我们就已经收治了有60几个人了!」 12年前,大学毕业后的许暮生、当时候还是一个小学老师,并且和王向晨一起在同间学校工作;而当时和他解释王向晨病情的林医生,也是他们俩都教过的一个女学生的爸爸。 「那...现在怎么办?林医生,向晨她...还有救吗?」 「呵,应该没问题,现在我们国内医院一般都用quot;山苏9号quot;的特效药来治疗pandora变异病毒株的轻症患者;只是...有一件事,还是得先问过你们和得到你们两位本身的同意!」 「什么事?林医生,有话可以直说!」 「那么,我就问了...王老师她...怀孕了吧?」 「嗯,没有错,应该怀孕有七个多月了,你看她肚子也不小了...不过,你为什么要问...答案这么明显的问题?」 「嗯,许老师,身为一个医生的专业,我会毫不犹豫地要你们马上接受quot;山苏9号quot;的特效药治疗疗程,但是,有些事情的抉择,我们不能替你或王老师做决定...那就请你务必做好心理准备,好好听我接下来要说的话...」 这时候,大腹便便的王向晨躺在床上是将醒未醒,有孕在身七个多月的她,依然坚持在自己的工作岗位上,直到发病晕倒在了课堂上,才被学校通知许暮生送她到医院掛急诊,并且才发现她感染了新冠肺炎的pandora变异病毒株。 「你说什么?林医生,我...不可能同意的!」,几近低声嘶吼起来的许暮生,激动得是两手紧握拳头的一脸胀红;而看着一旁病床上的王向晨、正好是悠悠转醒的样子,许暮生的双手,只见握得更紧了起来。 而林医生跟他说了什么?又为什么会让他如此激动得不能自己?这件事后来的结果,也大大地改变了许暮生和王向晨、他们两个人之后的人生... ※※※※※※ 晚上九点多,许暮生陪唐欣晚在外头走廊上聊了一会儿后,还是走回了山间木屋的客厅里、想找个位子坐下来休息,但他,却被一股烧焦味给吸引到了客厅后头的厨房里。 厨房里,点了一盏蜡烛的照明中,许暮生看见了、王向晨拿了一副锅铲正在练练手;但把一颗生鸡蛋煎成了一块炭饼和传出了烧焦味的结果来看,这次练练手的结果,应该可以说是...差强人意? 「老公,是你啊!」,虽然是处于暂时分手的状态,但让王向晨叫了许暮生十六年的quot;老公quot;暱称,还是一时半刻改不过来,「嗯...我正在煎蛋,但是好像失败了!」,看见许暮生瞧着自己视线中的疑惑,王向晨有点心虚地做着解释。 「宝贝,有眼睛的人,都可以看得出来你在煎蛋!」,但同样地让许暮生叫了王向晨十六年的quot;宝贝quot;暱称,也是一时半刻改不过来,只要是两人独处的时候,许暮生就会依然这样子叫着王向晨。 但他也不是第一次看见、王向晨把生鸡蛋煎成炭饼了;有次在家里厨房,还很乾脆地把锅子一起烧了起来,看着厨房里烧起一片熊熊大火的模样,许暮生是脸冒三条...不,是六条斜线地啟动了自动洒水灭火系统,而把那间厨房弄成了一片水乡泽国般的溼漉漉。 「嗯,那也应该看到我...不小心又把蛋煎成这样子了!」 「呵,没关係,宝贝,你有很多专长,只是下厨做菜...刚好完全不是你的专长之一而已...」 「这样说也对,咦?不对,你是在安慰我,还是趁机在quot;亏quot;我、真的没有待厨房的天份啊?」 「嗯,如果我说两个都有呢?不可以吗?」 「你...可恶!去你的oo!别挡路啦!我要倒一下厨馀...」 虽然拌嘴和吵吵闹闹是两人相处的常态,但许暮生倒也明白、王向晨对自己的用心—就像她这十几年、明明都煎焦过几百个鸡蛋炭饼,但她却没有放弃过、想煮好一次煎蛋给许暮生品尝的机会。 「好啦!开玩笑的,别生气了!宝贝...只是,都难得上来山上了,怎么还不放松自己一下?在厨房练习煎蛋,不像是山上小木屋之夜的行程啊?」,等王向晨把鸡蛋炭饼倒进了垃圾桶里后,许暮生从后头一把抱住了她,并且看着她又拿了一颗生鸡蛋在手里、准备再尝试做好一次煎蛋。 「嗯,你说呢?我还有点自知自明,毕竟哪个男人会喜欢什么家事都不会的女人呢?」 「就我啊!过去十几年,我们不就是这样子过的?比如我煮饭、你吃饭,这样的家事分配...我倒也没什么觉得不好的...」 「哼!那是以前啦!现在...还是吗?」,在锅边砸开了蛋壳,看着里头的蛋黄和蛋白滑入了锅子中给滚着热油和泛起油泡后,王向晨任由许暮生抱着自己地说着话,「你,别否认我接下来说的话...大学姊回来了,赵午烈出车祸死掉的新闻我也有看到,你对又恢復单身的她有什么想法?还有...学妹也跟你告白了,不是吗?就连你带来的那两个美国女人...我不信她们对你没感觉,而且两个人长得就跟洋娃娃一样漂亮...我,真的很怕...你会被她们从我身边抢走...」 「喂!你是谁?你是王向晨呢!什么时候变得对自己这么没有自信了?」 「什么时候?呵,也许只要跟你扯上关係的事,我就都会变成这样子吧?」 「宝贝...」 听得出她话里不自主的委屈和困惑,许暮生抱着王向晨给微微摇晃着身子起来,并且像是安慰一般地给了她脸颊上一个吻。 「她是聪明又剽悍的一头母狮子!」,在学校工作的这些年,身为同事兼称职闺蜜的叶子老师,曾经给过了王向晨这样的一个评价。 拿下过全国语文竞赛国小教师组的国语演说和作文项目双料冠军,被学校推荐和入选了什么power教师,又指导学生得到过全市科展第一名,也和叶子老师一起努力、让学校图书室得到了阅读磐石奖的殊荣,一项项的丰功伟业一字排开,叶子老师对她的评价、丝毫没有什么过誉溢美之处。 就连当年那次和抱着瓦斯桶搞同归于尽的恐怖家长做对峙的那件事,最后让那个歇斯底里掉的发狂父亲、选择丢下瓦斯桶和跪地痛哭中束手就缚的人,不是一拳打爆了他鼻子的许暮生,或是现场几个拿枪瞄准他的警察,而是对他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说之以势的王向晨。 那个毫无畏惧地说服对方改变想法的王向晨,永远让许暮生难以或忘,除了唐欣晚之外,她是另一个让他感到佩服和由衷欣赏的女人。 只是,也只有许暮生心里知道、王向晨的内心既敏感又脆弱,就像是一个玻璃杯般的易碎品一样,随时容易因为自己的一句话、一个动作而有了激烈的反应,也因此几度让彼此之间的关係、是走到了暂时分手的地步。 「为什么会这么想呢?我们有那么的多回忆、你又为我付出了那么多,我...在我的心中,永远都会有一个王向晨在的...」 许暮生说起了、这十六年来他们所经歷过的更多事—陪伴他走过了唐欣晚带给他的情伤、为了他和当时候的男朋友?利文杰分手,又拒绝了家里安排好的一次次相亲,甚至为了拒绝相亲的事,还一度离家出走,而游荡在许暮生当时住的地方门口、一个人在外头一直等到他半夜加班回家。 「干嘛说到那些事?家里介绍的那些男人、有钱有势又怎么样?我要的是我自己喜欢和认定可以过一辈子的男人,而你...就是我挑出来最想要的那一个男人!」 「再说了,你对我不好吗?买了一台车子给我,每年都带我出国玩,什么日子该送的什么礼物都没忘过,就像房子的话,你现在住的地方...我们也住得很舒服...唯一的遗憾,大概就是没有真正的有过...一个我们的孩子吧?」 忽然间,一个无声的停顿过后,许暮生低头闻着王向晨的头发和问了一句话— 「宝贝,你又想起了那年的事情了吗?」 王向晨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看着锅子里的煎蛋在热油中滋滋作响,许暮生的话,却让她分心在了过去一段难以忘怀的回忆里... ※※※※※※ 12年前的某个秋天晚上,n大医院,特e5临时病房里… 「嗯...老公,你在和林医生吵什么啊?咳咳!啊...呼吸、呼吸,我好不舒服...老公...」,王向晨悠悠转醒了过来,她对眼前两个男人几近是撕破脸做争吵的景象,愕然地感到一丝不可思议。 「林医生,真的...没有什么其他的特效药或治疗方法了吗?pandora变异病毒株,都出现多久了?怎么可能...」 「许老师,确实不是没有什么其他的特效药或治疗方法—听说在美国那边、有家叫quot;新黎暉quot;的大药厂,他们最近开发出来了、一款低副作用的新特效药,甚至据说连孕妇都可以安心使用!」 「嗯...那么,林医生...」 「唉....但是那是在美国,quot;新黎暉quot;目前不打算出口那种新药到我们国家;治疗方法的话,美国的休士顿那边、也有医生靠抗体鸡尾酒疗法治好过轻症病患,但我们国家...现在并没有任何医生能掌握这种治疗方法...」 「没最新的药,也没最好的医生...是吗?哈哈哈!那么,我们该怎么办?」 许暮生有点茫然地看着林医生,在犹豫了几秒鐘之后,他还是开口向躺在病床上的王向晨说起了、quot;山苏9号quot;大机率可以治好她,但也有一个令人难以接受的副作用来... 由于药性带来的不良反应,一旦使用quot;山苏9号quot;做治疗的话,将导致胎中婴儿心脏停止作用的不预期死胎,但只要准备得当,在可控制的引產手术后,母体还是可以压制住病情中活下来。 「不、不可能,咳咳...」,坐起了身子,努力喘气让自己呼吸稍微平顺后,王向晨仍然忍不住咳了几声,「那么,林医生,让我先动手术把quot;小虾米quot;生下来,再用那个quot;山苏9号quot;做治疗的话...」 quot;小虾米quot;是她们俩对王向晨现在肚子里的孩子的暱称,如果他有顺利出世的话,他应该会是一个备受疼爱的小男生。 「王老师,很抱歉,虽然我也有想过这么做,但你动完手术生下孩子后,等你的体力恢復到可以使用quot;山苏9号quot;做治疗前...你可能已经先...不行了!」 「哈哈...林医生,你是认真的吗?我们...真的只有这个选择吗?」 「......」 剎那间,一阵无话可说的沉默冰冻了周围的空气,但一个女护理师急忙过来找上林医生和说了几句话后,她递给了他一个垫板夹,上头则是夹了一份有几页a4纸张的文件样子。 「很抱歉!还有其他病人需要我照顾,我不能一直空等你们做决定...那...许老师,这份是同意书,你们是孩子的父母,我、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但只要签完这份同意书,我们就可以马上帮王老师做治疗了!」 「呼啊...呼啊...」,接过了同意书,两手发颤地看着几张白纸黑字文件的许暮生,随之陷入了眼前一片模糊的昏眩感之中,同时,他也看到了王向晨、正在大声阻止自己打算签下同意书的举动。 「不、不要,quot;小虾米quot;的爸爸,老公,不要这样子对我!这一年,我很不好过...因为该死的新冠肺炎,我爸走了,我妈也不在了,现在...你也要让他们杀了我们的孩子吗?老公?」,拿下了呼吸面罩和大声嘶吼起来的王向晨,她睁大了双眼,并且一个用力甩开了、过来想压制住自己的女护理师的双手。 「那...你要我怎么做?告诉我啊!告诉我啊!」,突然,许暮生一个情绪波动起来,就连口水也激动得流出了嘴巴外,「我们也许还会有第二个、第三个,甚至第四个quot;小虾米quot;,但你呢?我只有一个你啊!这个世界上...只有你一个王向晨啊!我...我还能怎么做?告诉我啊!」 忍着泪、抿着嘴唇,许暮生咬牙切齿地签完同意书之后,他一脸涕泪纵横地看向了、一脸呆茫给落着泪的王向晨,以及现在怀着他孩子的那个硕大孕肚。 「如果有最新的药、也有最好的医生的话...宝贝,我还是不能没有你,拜託你了,为了我...拜託你签下名字吧!」 「...你这个臭烂人,居然要我跟你一起亲手杀了自己的孩子!呜啊...呜啊啊...」,不用多说的不甘心和无奈,更是一股无从发洩的悲从中来,只见王向晨有气无力的手,最终,还是在同意书上给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如果有最新的药、也有最好的医生的话...」,后来,王向晨痊癒出院了,但这句心里话的省思,却让许暮生放下了小学老师的铁饭碗,并且在隔年春天给进到了、quot;新黎暉quot;在这个国家的分公司工作,哪怕只是从一个小助理做起... ※※※※※※ 在厨房里,王向晨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看着锅子里的煎蛋在热油中滋滋作响,许暮生的话,却让她分心在了过去一段难以忘怀的回忆里… 「嗯,我想起来了,你为了让我活下去,甚至不惜是亲手杀了自己的孩子!」 「拜託,不要这么说、不要这么说,就算你只是在开玩笑,我也会受不了的!」 她恨过他,但最后,她还是明瞭那是出自他对她的爱之下的选择;为了赎罪,为了不让其他人也有同样的遗憾,这12年来,她也看着许暮生怎样一路爬上了、足以影响quot;新黎暉quot;做出决定的这个位子,甚至还不惜扭曲了自己的道德是非和良心。 比如这批6000万剂的莫奈莱第二代疫苗怎么来的?王向晨不想多去想像,只有一边轻轻抓着许暮生抱住自己的双手,一边难过地又看着一颗生鸡蛋给煎成了一块新炭饼来。 「老公,我告诉你一件事喔!」,然后,王向晨跟许暮生说起了、她最近才知道自己又怀孕了的事。 厨房中,蜡烛的火光闪烁了一下,跟着是听见了许暮生欣喜若狂的叫喊声来。 而新型线状病毒出血热的疫情,仍然在世界各地未获得有效的控制:在日本,本日新增确诊案例为1万8000多起,并且新增死亡病例为400多人。 第三十四章:英雄、骑士和公主 【第三十四章:英雄、骑士和公主】 离开了厨房,因为王向晨又怀孕了的好消息,心情感到有些小雀跃的许暮生,突然膀胱一紧,只好接着走到通铺间旁的浴室上厕所去。 但一打开厕所也在里面的浴室木门时,却看见学妹?孙晓安正在单人空间的老旧传统浴缸里泡着澡。 浴室中,不远处的洗手台上搁了一盏蜡烛做照映,整片有点昏暗的光线中,浴缸旁的花色地砖地板上,正摆了一瓶义大利红酒,而孙晓安则是手上端了一个高脚杯在嘴边啜饮着红酒来。 quot;她是什么时候带的义大利红酒的?quot;,许暮生在内心疑问之馀,却刚好碰上了孙晓安转头看着自己的视线,她,脸上是一片带着微醺醉意的透肤嫣红。 「学长,你来了啊!那你...可以过来帮我擦背...好吗?」 「学妹,你喝醉了,那...你在泡澡,我还是先出去好了...」 「不要,我不管啦!过来帮我擦背,要不然...我要大叫说你非礼我了!」 印象中,孙晓安很少喝酒,许暮生也没什么机会看过她喝醉酒之后的酒品,也让他很难去判断、她现在说着醉话时的理智还有几分? 「学长,你在怀疑什么?救、命、啊!学长他...」 「好好好!别乱喊乱叫的,喏,把那块沐浴海绵给我...那么,我只要帮你擦背就好了,对吗?学妹?」 没想到有点喝醉的孙晓安,还真的一下子大喊大叫起来,但为了避免身边的一群女人误会和导致基本上的社会性死亡,只好乖乖就范的许暮生,在接手过了一块溼答答的沐浴海绵之后,他找了浴缸边的一个位子坐了下来。 再来的一阵有点尷尬的沉默以对中,孙晓安又喝了一杯义大利红酒,许暮生则低下头和强作镇定地试图专心在擦背上。 浴缸中,半坐躺的姿势的孙晓安,天生略显红棕色的长发是放了下来、散发着一种有别于平常模样的性感女人味,更别说是一身彷彿闻得见阳光味道的古铜色健康肌肤,以及胸前一对柔软c罩杯乳房在泡沫中的若隐若现,也让许暮生不禁有了男人对于女人身体的浮想联翩来。 「学长,你喜欢我把头发放下来的样子吗?我的红棕色头发,只有你...一直觉得不用做改变呢!」,放下了空酒杯在地上后,孙晓安把头一歪,侧着头给靠在了、搁在浴缸边的许暮生左边大腿上,「呵呵,比起接吻,我啊!我觉得把自己的后背交给一个男人擦着洗,感觉...还比较亲密呢!对吧?学长...」 孙晓安慵懒地抬头看了许暮生一眼,随后左手一把抓住了许暮生擦背的右手,并且露出了浅浅的一抹微笑,也是女人好不勾引男人心魂的一抹媚笑。 「呵呵,学妹,以后真的不能让你再碰酒了!」 「喔?为什么?怕我说出什么吓死人的实话吗?比如说...我真的好喜欢你,学长...」 「唉...你真的喝醉了!好了,洗完澡,你就早点睡觉吧!那我就先出去了!」 老实说,许暮生不知道自己怎么能克制得住、自己对她的心猿意马的?这个大胆地跟自己一再告白着的孙晓安,还肯定是个会让不少男人梦寐以求的性感尤物。 「为什么不回答我?学长,现在的我...难道还不值得你喜欢上我吗?」,孙晓安这样说、用着有点落寞的语气。 「那你呢?你又为什么会喜欢我?我一直搞不懂呢?」,在浴室木门前停下了脚步后,其实也知道她喜欢着自己的许暮生,突然对孙晓安扔出了这样的一个问题。 「因为...你是我的英雄和骑士啊!」,只见孙晓安洋溢着笑意的回答中,语气满是理所当然的肯定。 ※※※※※※ 8年前,某个夏天午后,首都市,某一家连锁速食店里— 「...我不懂...也不知道学长在公司里想做什么?但学长你的执着点在哪里?力量就是单纯的力量,就像菜刀就是菜刀,有人拿它切菜,但也有人拿它来砍人,所以...菜刀本身有什么所谓的善与恶、对与错吗?没有,就像让别人的力量,也可以成为是自己的力量的话,那一样都是你自己的力量啊!」 「你的想法真单纯,学妹...但也许你突破了我的盲肠!」。 「白痴!什么突破你的盲肠啦!学长,是突破盲点啦!人家...对突破你的盲肠...一点兴趣都没有啦!」 「哈哈!抱歉!抱歉!口误!口误!来!吃东西...」 令人噗哧一笑的口误中,一边啃开了手里的劲辣鸡腿堡的许暮生,却一边认真思忖着学妹?孙晓安刚刚对他提出的意见;而她,则一如往常地啃着像吃草般的鸡胸肉蔬菜沙拉和一杯像是顏色绿到出汁的精力汤。 日后,这番话,也使得许暮生放弃了、那一年可以升迁上去的机会—放弃升官当个在业务部里头的一个组长的小主管,而更加确认了、他想要成quot;新黎暉quot;的大脑一部份的心愿;于是,他寧可继续屈身当着给当年的营运代表?赵寧夏所使唤的特别助理。 「对了,你今天不是有什么事要找我吗?」 「啊!对!学长,请你帮我看一下...这是我和几个朋友合资要和quot;动滋动滋俱乐部quot;谈的加盟分店合约,你觉得怎么样」? 孙晓安一如既往地向许暮生分享了自己的问题和寻求着他的建议,等候几张a4纸张的合约书在许暮生的完整翻阅中,她看着许暮生的眼神,也慢慢地陷入呆茫的迷离起来。 那年夏天的午后阳光很是炽热耀眼,正面迎着那样白澄澄的一片阳光中,许暮生有如披着一身阳光鎧甲、端坐在孙晓安面前的斯文骑士,也是那个总是在指引自己正确出路的一位前辈英雄,聪明而又睿智。 「我...是什么时候喜欢上你的呢?学长...」,低声地自喃自语中,右手撑着脸颊发着呆和凝视着许暮生—当时候,还是一头黑色短发的年轻酷帅的他,孙晓安忍不住是问了自己这一个问题。 ※※※※※※ 「我...是什么时候喜欢上你的呢?学长...」,8年后的现在,半坐躺在单人浴缸里的孙晓安,看着不远处的蜡烛火光和烛影幢幢,却不再对这个问题感到迷惘。 「我想...应该就是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吧!在地下黑市格斗技比赛的铁笼子擂台里,那个一心想又快又猛地把对手打倒的你,好像一头兇猛又帅气的老虎...」 「呵呵...兇猛又帅气的老虎?原来,我年轻的时候,还是一头濒危的保育类动物啊!」 「哈!也许喔!那也是我唯一感谢我家里的quot;那个人quot;的事...要不是要找下注赌谁打赢比赛的那个死赌鬼回家吃饭,我也没有机会看到那时候的学长了...」 这段话中,家里的quot;那个人quot;、指的是孙晓安的父亲,一个嗜赌如命的赌徒是赌性坚强,也是许暮生和罗锦旭口中的quot;孙老爹quot;。 只是,孙晓安并不喜欢自己的这个父亲—当年为了偿还一屁股的赌债,孙老爹竟然还打过把孙晓安卖到风月场所的主意,而被许暮生阻止了之外,还被他痛骂和痛打一顿,才让孙晓安免于下海沉沦于卖身的命运。 之后,许暮生还介绍了孙晓安到家庭式餐厅打工和当国中生家教的工作来赚钱养活自己;甚至大学毕业后,许暮生鼓励孙晓安从小学老师给转换了跑道、认真去追求自己在运动健身上的一条出路,也还收容了因此和家里决裂的孙晓安一阵子。 也从那时候开始,孙晓安和孙老爹的感情就没再和好过了吧?虽然孙老爹后来是洗心革面地换了一个人和努力偿还了大部份的赌债,但却挽不回和自己女儿的感情来。 然后,孙晓安当年和几个朋友的合资创业时,许暮生还慷慨大方地借给了她50万元—没有说到利息,也没有约定还钱时间的这种借钱方式,让她很感谢他肯定自己一般给伸手帮助的一臂之力。 「后来,我的男人运真差!还遇到好几个会对我动手动脚的渣男!每次都要哭着找学长过来保护我,也让我想要让自己变强、变成一个可以保护自己的女人!」 「那很好啊!」,说到这,许暮生乾脆整个人倚躺在了浴室木门上做着休息,同时,也用手指按摩着自己略感乾涩酸痒的眼睛来。 「所以...你是我所崇拜的英雄和保护我的骑士...」,这时候,孙晓安撩拨了几泼水花给淋在了自己身上后,她转头看着许暮生和一脸的平心静气,「那么,你是我的英雄、我的骑士,我...为什么...就不能当一个被你宠爱的公主呢?」 quot;为什么要让我看到那样的表情?quot;,说完想说的话之后,孙晓安一脸平静地低下头看着浴缸里的泡沫和水面,一副心满意足的平静模样,却是说不出的无奈和落寞,也让许暮生有了这样心疼的感触。 许暮生抬头一望,凝视着浴室窗外的天空,可见的是一片黑暗的虚无,等待着自己心意的回应有16年了,但却始终一无所获的孙晓安,内心里,会不会也是一片没有尽头的黑暗呢? 「你不是一直在说...今年年底在共和国的京海市,不是有办一场大型的国际铁人三项比赛吗?你想要的话,我们就一起去吧!」 「嗯!我想去...想跟学长一起去...」 「抱歉,现在的我,所能给你的...大概就只有这么多...」 「嗯!没关係!我明白的...」 和学妹认识以来有16年了,这之中的人事变化里,学姊离开过他,王向晨和自己也老是在分分合合的,唯一不变的、就是学妹看着自己的眼神,也是一种单纯的纯真,单纯喜欢着自己的纯真不变。 然后,孙晓安把头埋进了浴缸的洗澡水里,她不想让自己看到她在哭吧!儘管隐约可闻的哭泣声十分细弱,但许暮生依然是一五一十地给听进了心坎里。 而新型线状病毒出血热的疫情,仍然在世界各地未获得有效的控制:在英国,本日新增确诊案例为5万2000多起,并且新增死亡病例为1400多人。 第三十五章:恶耗 (本章含18限内容,请斟酌慎 【第三十五章:恶耗】(本章含18限内容,请斟酌慎入!) 时间再更晚一些,作为难得一趟的山间木屋之夜的乐趣,有什么比一群人一起玩上几轮扑克牌更简单、更刺激和更加能够忘情投入的欢乐呢? 晚上十一点多,收拾完扑克牌和加添了壁炉里燃烧发红的木柴,山间木屋内,玩牌玩到有点累的一伙人,面对的是已经降到摄氏九度的低温,也让许暮生是确认完另外两台煤油暖炉的温度是相当温热烫手后,他才出门再巡视了山间木屋的四周围一趟。 晚上,那三个绿色雨衣男人带来的威胁是令人馀悸犹存,还好外头的风况雨势是逐渐转缓变小,也让顺利回来的许暮生是松了一口气后,他放下了9mm手枪和拨火棍的防身武器,便穿过其他几个女人正在躺着安睡的通铺间,在浴室里享受了一个人独处的洗澡片刻,也才跟着一起裹上被子给闭眼入睡。 然后,到了半夜,裹着自己的被子里,突然有了一个人的重量给压在了自己的身上,本来以为是遇到了quot;鬼压床quot;的灵异现象的许暮生,乍然惊醒的同时,却也对眼前爬到自己身上的王向晨给蒙上了一头雾水的疑惑。 「嘘...别出声,刚刚你出去巡外面的时候,我们几个女人之间互相说了自己对你的心意,也讲好了一个公平竞争的协议...」,王向晨的甜甜一笑和意外地送上一个吻后,她也跟着解开了许暮生身上的睡衣钮扣,「...就算到现在,我还是依然爱着你,但你...也爱着我吗?能不能...用你的身体证明给我看呢!」,许暮生来不及反应过来的神智中,自己已经是本能反应似地抱着王向晨给拥吻了起来。 「...等了你那么久,我会等得到...我一直想要的学长的心吗?告诉我...学长...」,打破了相视无语的一阵沉默后,汗流浹背的孙晓安,将许暮生的头迈进了、自己一对c罩杯水滴状乳房夹起的乳沟中,并且因为许暮生的肉棒子的深入体内在撒野衝撞,而忍不住跟着喘气起来... 「...等我的病好了差不多,学弟,我们有机会能够重新开始吗?」,儘管已经有些精疲力尽,但看着学姊?唐欣晚正躺在了自己身体之下,还一脸看着自己的深情款款,许暮生也难掩慾望地吻上了、她两片略带粉红的娇嫩嘴唇来... 「fuckmeallnight!frank...」,黑发绿眼的jennifer,一边对着从后头用下半身顶住自己翘臀上的许暮生说着话,一边舔着自己嘴唇的挑逗是赤裸裸的毫无掩饰;「metoo!iwantyou!frank...」,金发蓝眼的kate从后头抱住了许暮生的胸膛,并且伸出了舌头舔舐着许暮生的脖子和耳后,还将他的左手顺势一拉、用力地抓向了自己d罩杯的肥软大奶子上。 这一夜,这栋山间木屋内,这张挤满了1男5女的木板通铺大床上,绝对是男人慾望的天堂,也绝对是考验男人肉体能力的地狱;而从天堂到地狱之间的几个来回后,剩下的...也许是将来、许暮生欠下给她们的一个回应… 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都说了是几个女人之间的一个公平竞争协议了,差点精尽人亡的许暮生,又是怎么思索着、这几个女人对自己表达出的心意和慾望呢? 11月17日的早上,两眼睡眼惺忪的许暮生、努力保持住精神开着车回去首都市的路上,车上的几个女人是故作自然的谈笑风生中,却没有人问起了许暮生的抉择和决定。 他喜欢谁?想跟谁在一起?每个女人都想知道的答案,却也是不敢在这时候听到的一句话。 「今天的天气不错呢!哈哈!」,而许暮生不识风趣地一个乱入插话中,却也让这几个女人、不约而同地哄堂大笑了起来。 笑声中,不知道许暮生是否有听出了、她们说不出口的什么涵意呢? ※※※※※※ 路上随便找地方吃过午饭后,回到了首都市里,许暮生把jennifer、kate送回麦格辉的住处后,许暮生才还了车和开着自己的黑色宾士轿车给回到了自己家。 客厅里,先一步下车回来的王向晨、孙晓安和唐欣晚,正是肩并肩地站在了客厅窗边的木头柜子前,你一言、我一语,三个人是热烈地聊着、有关南方白羽菊的事。 窗户半开,耀眼的阳光从晴朗清澈的天空洒落了下来,不再只有孤单一株的南方白羽菊、正在随风轻摆的摇曳中,三株一起面向迎着午间秋阳的南方白羽菊,霎时成就了一幅最美丽的风景。 对于许暮生来说,不论是这三株南方白羽菊的得来不易,还是眼前和自己相伴相随给一路走过了十几年的这三个女人的和睦相处,都是值得许暮生珍藏在脑海中的一幅最美丽的风景来。 但这一幕的和睦平静景象,却被一通王向晨接起的手机、而无情地一把打得彻底粉碎。 「嗯,我知道了,但是...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讲完手机,王向晨的右手跟着一个无力垂下,险些是把手机落在了客厅的地板上,「许暮生...出事了,叶子她...在打完疫苗回家的路上发生车祸,现在...人,正在n大医院做急救...」 又是n大医院!一个带走了王向晨身边许多在意的人性命的地方,如今,连叶子老师也进到了这个地方,不由得让王向晨的内心、油然升起了一股不祥的恐惧。 ※※※※※※ n大医院里,一如往常的是病人们的人来人往,还有眾多医生和护理师的忙进忙出,尤其是许暮生一行四个人给看见的一楼急诊室之内。 王向晨和孙晓安今天都请了假,所以也和不想一个人在家的唐欣晚、让许暮生开车载着来探望叶子老师的状况。 「叶子姊姊...好久不见,请问...叶子的状况怎么样了?」,许暮生问道,只见另一个愁眉不展地站在急诊室外头、关心着叶子老师状况的人是她的姊姊—一个身材纤细、两颊削瘦的中年短发熟女,许暮生曾经和她见过几次面、也和叶子老师一起去她家吃过饭。 而叶子姊姊也说起了、她知道的事情经过:简单地说,就是一个大白天就酒驾上路的混蛋开着车,完全没有煞车地撞上了、正要走斑马线过马路的叶子老师。 那个酒驾肇事的男人被警察逮捕时,人,还正醉醺醺地昏睡在自己车子上的了无大碍;但叶子老师就没那么幸运了,就在几分鐘前,已经在急诊室里是一度失去了呼吸和心跳。 「怎么会这样?该死的酒驾王八蛋!我的叶子...你千万要没事啊!」,听完了叶子姊姊的说明,王向晨是一脸不敢置信地哭了出来!虽然和叶子老师的交情没那么深、无法完全地感同身受,但唐欣晚和孙晓安、仍然试着安抚起哭个不停的王向晨的情绪来。 「唉...」,急诊室外,只能乾瞪眼焦急的许暮生、心里也感到了一阵抽痛,忍不住是深深地叹了一口长气后,却意外看见了、老刘正要坐医院大厅的其中一部电梯上楼去。 印象中,老刘一向是身强体壮的、也没看他生过什么病,因此,一个好奇心驱使下,许暮生暂时离开了急诊室外,匆匆地追上了老刘和一起坐电梯上楼去。 然后,许暮生跟着老刘一起到了、医院六楼的加护病房探病。 「...早知道会这样,当初就该听你的意见,拚死也要劝她不要打这个什么克乐沙辛疫苗了!」,老刘一脸苦涩地这样说—而加护病房里,许暮生和老刘一起站在病床旁边探望的病人是曼妮姊,也就是许暮生曾经叫过的quot;薛丁格小姐quot;。 她安静地昏睡着,因为打完第二剂次的克乐沙辛疫苗的不良反应、所导致的脑血栓;印象中,许暮生知道在这个国家有过6个同样的病例,这也是他曾经向曼妮姊耳提面命过的一个提醒,但显然并没有影响到曼妮姊的决定。 而这是昨天晚上发生的事,几经考虑后,老刘并不打算让许暮生知道和跟着担心,只通知了曼妮姊在南部老家的一对老父母这个消息。 「可惜了...她这么喜欢的漂亮头发了呢!」,老刘怜惜地伸手拨了拨昏睡中的曼妮姊、两侧头发是一高一低的咖啡色沙宣头发型,在预计下午四点开始的开颅手术中,这一头的亮丽头发,可就不復存在了。 「对了,小许,你和曼妮的交情不错,或许你会知道这是什么东西?」,老刘说了下午的开颅手术、将由n大医院里的明星级脑科权威的吕医生来执刀,希望能一举成功取出曼妮姊脑袋中的血栓斑块的事情后,他拿出了一个红色绒布材质的戒指盒,打开一看,里头则放了那一枚、许暮生陪曼妮姊去挑选的求婚戒指。 听他说、那是昨晚曼妮姊在家里昏倒后,一接到她家里帮佣的求救电话,就赶去帮忙的老刘、偶然地在她房间里发现到的东西。 「老刘,我...我知道这个戒指的事...」,许暮生看了昏睡中的曼妮姊一眼,他已然不知道是否还有必要去帮她守住这个秘密?当结结巴巴的一个开头后,许暮生交代了他和曼妮姊一起去挑了求婚戒指的事,还有说了一遍曼妮姊满怀期待地要趁着老刘几天后的这次生日、准备再次跟他告白和求婚的诸般天马行空。 「说真的,老刘,我不觉得曼妮姊她会成功,也很难想像你到时候会出现什么表情?但现在...一切都可能得不到答案了!」,许暮生半闔眼睛地看着曼妮姊、这样一个美艷如花的大美人,不復往日健谈多话的安静昏睡模样,心里只有一阵为之语塞的不捨和难过。 「原来如此,嗯...谢谢你告诉我这件事,小许,嗯...你帮她挑戒指的时候,她很开心吗?」 「怎么说?虽然这中间还有发生一些事,但是,老刘...曼妮姊挑到了这枚戒指时,她是真的很开心的!」 「嗯,这样子啊!」 彷彿经歷了短暂的几秒鐘思考后,老刘意外地拿起了那枚求婚戒指和自己戴上了左手的无名指上,而这就是他想给的答案吗?曼妮姊啊!赶快醒过来看啊!你不是一直都在期待这一刻的水到渠成吗? 儘管许暮生在心里百般的吶喊,但曼妮姊仍然用平稳的呼吸在病床上昏睡着,只有在老刘双手握住她的右手和低头给了她的手背一个吻时,曼妮姊才突然有所动静地张口大大呼吸了一气后,随之又陷入了一片更深沉的昏睡中。 她知道了老刘的答案了吗?许暮生心里希望是肯定的,他看见了老刘这时候的表情和眼神,那是深邃的悲伤和凝结住的悔恨,他也是真心爱着曼妮姊这一个女人的。 「唉...」,许暮生叹了一口气,然后,他看见了负责这次开颅手术的吕医生走过来做巡床,而他,也是他们quot;新黎暉quot;给重金培养出的一个明星医生。 ※※※※※※ 「吕医生,我大概都了解了,那等一下的手术...也就麻烦你了!」,以许暮生在quot;新黎暉quot;的现在地位,就连吕医生也很巴结地愿意多花时间说明了、有关曼妮姊这次手术的大小事宜。 而结束了和吕医生的对话给走出了加护病房,许暮生看见了老刘一个人独自坐在了、医院走廊上的其中一张蓝色塑胶椅上。 「听说...曼妮有跟你说了我们的事,小许,那你知道...当年我拒绝了她的告白的时候,我说了什么吗?」,探病时间已经结束,原本聚集在加护病房外等候的病人家属们是一一离去,只剩下了一条空盪盪的走廊和两个男人之间的单独对话。 「我忘了,就听你自己说吧!」,看得出来老刘想找人倾诉些什么,许暮生不想打扰他的话兴,就站着靠在医院走廊的白色墙壁上,随口说了一个善意的谎话。 「是吗?我跟她说了...quot;抱歉,你在错误的时间,遇到了错误的我!quot;,哈哈...小许,同样都是男人,但你能体会我说这句话的用意吗?」 「那时候的我不够好,也没准备好给她幸福,更别说我还有老婆的事没断乾净...我真心觉得自己没办法带给她幸福...至少在那个时候!」 「但我错了,我总是以自己的角度来看待她对我的爱、她对我的付出和相对应该得到的幸福,但是现在...我知道我错了!她要的...只是我的陪伴、只是我一个真心能给她的承诺,哪怕她爱的我多么不ok,她其实一点儿也都不在意啊!」 突然的一种歷经沧桑般的感慨语气中,老刘低头注视着自己左手上的那枚求婚戒指,并且不復往日的那种意气风发的男子气慨。 「够了!都给我住手!老子叫刘易扬,这里是胜联帮的地盘,有谁不长眼睛地还想动手,老子就一枪赏他一个痛快!」,他会永远记得当年老刘拿着一把猎枪、一声大喝给震慑住全场所有人的豪气干云,但在和心爱之人的情感纠结下,他仍然不免儿女情长地露出了脆弱不堪的那一面。 然而,老刘说的这些话,不也像是自己说给自己听过的那些话吗?爱与不爱的两难,不同人,却有着大同小异的一番答案,也让心思一乱的许暮生闭上眼睛、往后在墙上撞了撞自己的后脑勺有两三下。 「抱歉,耽误了你的时间...小许,最后,也希望你不要跟我一样有了遗憾呢!quot;爱要及时quot;...有些人事物,就只会相遇在一个时间点上,小许,你可不要错过了...你和你真正心爱的那个女人的幸福啊!」 「老刘,谢了,也希望曼妮姊最后会平安无事...」 许暮生又说了一个善意的谎言—吕医生说了这次开颅手术的成功率是25%,手术失败后给直接死在手术台上的机率是10%,有些令人绝望的手术结果评估,相信老刘也是心知肚明地只能做着期待。 「喝喝呃啊...呜呜呜...」,然后,许暮生听见了老刘努力压抑住声量的哭声,他没有转头过去多看几眼,只有内心一沉地拖着脚步给离开了那条医院走廊上... ※※※※※※ 回到医院一楼的走廊上,当许暮生回来急诊室外的时候,已经是这之间过了大约一个小时之后的事。 王向晨在唐欣晚、孙晓安的搀扶下,勉力站住身体地哭红了双眼;而叶子姊姊进到了急诊室内,正双手合十地遮住自己嘴巴,并且一脸哀戚地看向了、一旁盖上了一块大白布的病床上。 怎么了?这是怎么一回事?当许暮生想要搞清楚发生什么事地往急诊室去时,他却被王向晨给出声叫住了脚步,「不要过去,拜託了,叶子很爱美...她一定不希望你看见她...最后的那个样子!」,王向晨伤心欲绝地这样说。 几分鐘前,叶子老师还是因为伤势过重地不幸走了,放弃急救那一副已然肢离破碎的身体,也许对她来说、何尝不是一种最后的解脱? 「你说什么...叶子她...」,但许暮生的大脑和情绪都没能反应过来,只有呆若木鸡地站在急诊室外、一脸呆茫地看着哭到了崩溃的王向晨。 这是事实吗?几天前,他们俩还一起在晚上吃过麵、聊着天,他还揹着她走上了500多公尺、一路漫步去到了她姊姊的家...然后,现在,她已经不在了? 「...叶子她要给你的信!」,恍惚中,许暮生接过了、王向晨递给他的一个横式信封,乾乾净净的素白外观和装了一封信在里头,「叶子她姊姊要我转交给你的...几天前,叶子写了这一封信,并且要她姊姊在她去了德国以后,再把这封信交给你,但现在...呜呜呜...嗯喝啊...」 原来,几天前、遇到了叶子老师的时候,她就是因为这一封信,而去找她姊姊的啊!而这封信的内容是什么?许暮生是忐忑不安地打开信件看了起来— 「给花心大萝卜: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应该已经是在德国了吧? 虽然有点不负责任,但我还是想告诉你一件秘密— 我喜欢你,讶异吗?我也是,这四个字光要写下来, 我就犹豫了超过三分鐘,并且一整个脸红心跳! 那是怎么发生的?也许是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你在帮我捡下了那个风箏的过程中, 你也不小心一起捡走了某一片叶子的心… 我喜欢你,也喜欢王向晨这个一辈子的好朋友, 所以,最后祝福你们也要过得幸福快乐! 还有,要记得我的名字喔!我叫做叶家仪啦! 有空的时候,别忘记要想我一下囉!」 在信件的最末端,叶子老师还亲手画了一个萝卜和一片叶子,两者中间,她还画了一颗红通通的爱心。 原来,她是这么喜欢着自己啊?许暮生鼻子一酸和眼眶一湿,心里是突然开出一个大洞地受着煎熬起来。 「叶子...你这个大笨蛋!」,两眼已经完全哭肿的王向晨,最后,也哭倒在了唐欣晚和孙晓安的搀扶当中。 「...有些人事物,就只会相遇在一个时间点上,小许,你可不要错过了...」,老刘的话,就像是当头棒喝的应验了—叶子老师永远地走了,只留下了她对许暮生的爱和最后的祝福。 「哈哈哈...哈哈哈...」,许暮生是悲从中来的一阵放声大笑,听起来...却比王向晨的哭声更加来得刺耳和扎心,一声一声地回盪在了医院的走廊上。 第三十六章:真相大白的错愕 【第三十六章:真相大白的错愕】 晚上九点多,叶子老师家里,正处于一片愁云惨雾的低气压中。 离开了医院后,许暮生一行四个人是来到了叶子老师家,说是要帮王向晨整理好她的东西,今晚就搬回去许暮生家里一起住。 但一踏进叶子老师家里,王向晨触景伤情也好、睹物思人也罢,刚失去挚友的她,又是心里情绪始终不能平復下来的折腾中,一整个又心碎又虚弱的身心状况,许暮生只好让唐欣晚和孙晓安陪着她、一起回房间里睡了好一会儿。 而罗锦旭也来了,不知道哪里来的消息给他知道,虽然只是在读书会中给见过几次面的萍水之交,但看见他脸上应该掛着的哀戚表情是颇为令人动容,倒也不像只是找机会来和孙晓安见个面、求復合的样子。 之后,几个女人一起窝在房间里,许暮生则是和罗锦辉、试着想帮忙整理出属于王向晨的东西,但最后,也是徒然无功地放弃了,两个人就坐在客厅的米黄色布沙发上、做着偶尔乾聊几句的无趣对话。 「学长,我们想出去晃一晃、放松一下心情再回来,可以吗?」,孙晓安先走出来了房间和这样问了许暮生后,唐欣晚才扶着哭到虚弱的王向晨走了出来。 「好啊!出去走走也好,刚好对面也有一个儿童公园可以去...不过,时间有点晚了,罗锦旭就陪你们一起去吧!回来的时候,也顺便买点吃的、喝的回来吧!虽然大家的心情都很不好,但大家...也是需要好好休息一下!」,应声回头看了三个女人一眼,许暮生勉强端起笑脸做了回应。 「嗯,那学弟...你也别太难过了!王向晨...就交给我和晓安学妹了!」,唐欣晚这样说的同时,罗锦旭倒也识趣地跟着站了起来和配合地当了一回护花使者。 然后,看着罗锦旭护着三个女人走出了叶子老师家,许暮生瘫坐在米黄色的布沙发上,一副身心疲累的模样拿起了手机、用line打给了老刘几次,但却一直没有接通...也无从知道今天下午、曼妮姊的开颅手术情形是怎样? 「对了,许暮生,今晚的月色...真美呢!」 「笨蛋!算了,这句话是来自夏目漱石的典故...有空去找一下意思啦!」 放下手机,又看了一遍下午拿到的叶子老师写给自己的信,许暮生才发现信纸的背后,叶子老师还画了q版的一鉤残月躲在乌云云朵中的景象,可爱童趣的画风,也让许暮生想起了叶子老师说过的这几句话,以及那天晚上说这话时的叶子老师。 而quot;今晚的月色真美quot;的意思,许暮生后来也在网路上查到了—流行在日本过去许多影视作品中的quot;我喜欢你quot;的委婉说法,也确实别有一种含蓄内敛的思绪美感。 「是吗?我跟她说了...quot;抱歉,你在错误的时间,遇到了错误的我!quot;,哈哈...小许,同样都是男人,但你能体会我说这句话的用意吗?」,这天下午,老刘刚跟自己说过的话言犹在耳,但自问即使得知了她说这句话的含意,自己又能怎样回覆叶子老师的心意?还是又是对她说上一句:「抱歉,你在错误的时间,遇到了错误的我!」的结果? 许暮生苦笑了几声后,却突然接到了一通手机通话,由学妹?孙晓安打来的一通紧急求救通话— 「学长,我们出事了!快过来这里找我们...我们在儿童公园这里!还有...千万不能报警!」,通话中,孙晓安的语气说得急急切切,并且什么也没解释地就掛掉了这通手机。 不过,孙晓安不会没事随便打手机寻自己开心,一种油然而生的不祥预感、直从后背窜到了脑门上的令人发冷,也让许暮生勉强一个打起精神后,接连几个快步给走出了叶子老师家大门外。 只是,刚从叶子老师家往过马路到对面儿童公园的斑马线上走去,急忙从一辆计程车上下了车的两道身影很是熟悉— 「jennifer、kate...你们怎么过来了?来找我的吗?不过...你们应该不知道我在这里才对吧?」,下了车,jennifer、kate连招呼都没打地直接向许暮生跑了过来,很明显是来找自己的。 但她们怎么知道这个地方的?因为许暮生没有打手机跟jennifer、kate说过叶子老师遭遇不幸的消息,也没提到过他来叶子老师家这里的事。 「还好有赶上...我们刚刚在家里、有听到麦格辉跟某个人讲手机的内容是什么...frank,你一直都被人跟踪了,你千万不能去那个儿童公园...」,黑发绿眼的jennifer、一副风尘僕僕赶车过来的模样,并在上气不接下气的气喘吁吁中,表情严肃地说了这些话。 「她没讲错,frank,简单地说...麦格辉想要杀你...不管昨天晚上、你在山上这次遇到的那三个绿色雨衣男人也好,还是现在等在儿童公园那里的危险,都是麦格辉安排好的计划...」,金发蓝眼的kate平稳住了呼吸后,跟着补上了这么的一段话。 她们坦白了、昨天之所以会陪他们一起上山寻花的过上一夜,全是麦格辉交待她们作为那三个绿色雨衣男人的带路者的任务,所以,才会全然不感惊讶地看待昨晚山上发生的一夜惊魂,却也不觉得许暮生会就这样的束手无策。 但她们也说自己昨晚说的一席告白、却是两个人没有虚假的一番真心话,也让她们想通了、决定离开麦格辉和赶来劝阻许暮生去送死之后,她们希望许暮生能和她们离开这个国家回到家乡的美国,或者去到其他安全的地方。 「呵呵!他果然是美国人啊!心里只有利益、没有信义...」,许暮生想起了十几年前的阿富汗,当塔利班的武装民兵、即将全面夺回对阿富汗的统治权力之前,美国人是如何拋下了一手扶植的甘尼总统政权和一群在美国人自豪的民主自由价值观灌输下、所成长的新一代阿富汗人,而只顾着如何狼狈地撤回大军和外交官、自家公民给回到美国去。 再说到更早越战时的南越大撤退、从前选择和自己出身的这个国家断交的歷史往事,许暮生觉得麦格辉让他联想起了这些美国人的现实嘴脸,以及如何对待自己的这些盟友邦国的真实形象。 「那他...为什么要杀我?你们知道吗?」,幕后找人想要杀了自己的黑手是谁的水落石出,却是一切真相大白后的错愕,以及心里想要找到答案的另一个疑问。 「那是史宾赛对麦格辉提出的条件交换:只要他能够让你一死,史宾赛就会帮助他重新回到美国纽约总部去...」,许暮生听见了jennifer这样说。 「史宾赛说了,你太聪明,也知道了太多黑幕,你还拒绝了他开出来的优渥提议,如果你不能被他们这些高层所重用,那么,除掉你,就是他们的另一个最好选择!」,kate的话一说完,许暮生的内心里、也总算是因此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谢谢你们的好意和选择说出了实话,但是时间晚了,你们还是赶快回去吧!如果让麦格辉知道你们来找我通风报信,你们一定也会遭到池鱼之殃的!」,对于麦格辉的翻脸无情,许暮生不是没有想过这个可能,只是...真的碰上了,心里还是有所感慨的一阵鬱闷心寒,但也不忘关心眼前jennifer、kate的将来下场。 但他还是不能置身事外的一走了之,一条马路之隔远的对面儿童公园那里,还有他心里在乎的那些人等着他过去,等着他为她们带来的一线生机。 「跟你说了那么多...为什么还要去送死?你这个笨蛋!」,伸手拉住了许暮生的上衣一角,kate不解地问,并且不想让许暮生向前踏在过马路用的斑马线上。 「那么,我问你们...你们又为什么会冒着危险来找我和告诉我这些事情?」,没有甩开kate拉住自己衣角的手,许暮生只是泛起微笑地反过来问着她,并且一边等着斑马线上、对面那个行人号志灯上的下一个小绿人亮起。 「因为我们喜欢你,不想看见你出事情给怎么了,这个理由可以吗?」,说完这个答案,jennifer转头看了kate一眼,彷彿在取得对方的共识一样。 「谢谢你们,这是很好的答案,也是我想回答你们问题的答案...在那里,也有我喜欢的人在...」,许暮生没有再多说什么后,kate松开了她的手,jennifer也欲言又止地呆立在原地上,两个人也看到了对面那个行人号志灯上、驀然是下一个小绿人动画图案的亮起。 「whatthefuck!你这个笨蛋!frank!」,jennifer大骂了一句,但她没有阻止许暮生的离去,他对她们所说出口的原因,她自己何尝不是也能够理解。 「mygoodness!frank...希望你一定要平安无事啊!」,没有徒费口舌的后悔,只有瞭然于胸的祝福,kate也选择目送了、许暮生和自己渐行渐远的快步离去! 「改天,我们再一起喝杯咖啡吧!我请客...」,一路快步走过了斑马线到了对面的儿童公园入口前的行人步道上,许暮生突然一个转身和大声许下了这一个咖啡邀约,也算是和jennifer、kate约好会平安归来的一个约定。 然后,许暮生快步走进了儿童公园,也消失在了jennifer和kate已然被眼泪给弄湿模糊掉的视线里... ※※※※※※ 走进了儿童公园之中,东张西望的许暮生,最后是在儿童公园一处侧门旁的幽暗角落上的空地,终于找到了孙晓安、唐欣晚和王向晨,以及一脸鼻青脸肿的伤势给倒在地上的罗锦旭—有着183cm高大身材的他,却狼狈地被绑了一头黑人雷鬼发辫的高大魁梧的小混混、一脚踩在胸口地压制住在了满是沙土的地面上。 「你终于来了啊!姓许的...你还记得我吗?牛骂头帮的那个quot;黑人quot;啊!我跟我们帮里的quot;阔嘴quot;和quot;玉米quot;的那两位老大、也都很掛念你呢!」,再往罗锦旭的胸口给猛力踹上一脚后,那个自称外号是quot;黑人quot;的牛骂头帮小混混,便也毫不客气地从身后腰间给掏出了一把9mm手枪,一脸恶狠狠地瞪着许暮生,也是一副势在必得的杀气腾腾。 而对方的自报名号,也让许暮生一下子想起了、当年和牛骂头帮之间有过的那一段恩怨过往;顿时,也不意外对方是让他连话都没说上的咄咄逼人。 「大家一起上吧!庆祝完成这个任务的宵夜场,还正在等我们回去堂口给吃到饱、喝到爽呢!哈哈!」,他张狂的大声喧哗中,另外跟着他的三个年轻小混混,也开始往许暮生身边给一齐围了上来,手边也各自拿了一根粗木条当武器,也是刚刚把罗锦旭打得遍体鳞伤的围殴凶器。 而在两方剑拔弩张的拉近距离对峙中,罗锦旭也趁空连滚带爬地起了身、东倒西歪地给回到了孙晓安的身边,并且撑不住地再往地上吐了一口带着牙齿碎片的鲜血。 「别想要报警啊!你们这几个观眾,就先乖乖地在那边待着就好!」,但绑了一头黑人雷鬼发辫的高大魁梧的小混混、并没有忘记了他们的存在,他手上举起那把9mm手枪对准她们的出声恐吓中,罗锦旭也放下了刚刚想要打手机报警的念头... 晚上九点多,儿童公园里,少了白天家长和小孩子到这里玩耍的热闹温馨,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昏暗景色中,只有几盏路灯照映出的渗人阴森,以及两三个流浪街友见状后的逃之夭夭,还有...许暮生站在原地和一无所惧的严阵以待。 这时候,即使急忙中赶来、而忘了没有带枪在身,但许暮生看着咫尺之远的罗锦旭他们几个人,一股不想再失去他们之中任何人的决心,也给足了他面对眼前这份危险的勇气。 「匡啷...匡啷...」,突然,一个铁罐子是反覆挨踢后的接连往这里弹跳过来,没有监视器对着摄影下的这个儿童公园的角落空地,只见那个铁罐子跟着发出的声响、正在一直给逼近了过来。 第三十七章:索命而来的刀鬼 (本章含18限内容 【第三十七章:索命而来的刀鬼】(本章含18限内容,请斟酌慎入!) 这是一个直觉的反应,当许暮生朝着发出声响的方向看去时,一个穿着有些面熟的卡其色连帽运动衣裤的蓄鬍男人走了过来,在儿童公园仅有的几盏路灯照亮下,一张死气沉沉、却又两眼带着精悍狠劲的削瘦脸庞,马上勾起了许暮生的一丝记忆。 「...是刀鬼?」,是那个传说中、专门收金买命的变态杀手,曾经在公司的地下停车场中、匆匆交手过一回的那个人,他再次找上了自己—至少许暮生自己是这样认为,因为他是麦格辉向刀鬼下了订单的待宰猎物。 「他是我的,别碍事!」,然后,刀鬼越走越靠近,原本聚在许暮生身边找碴的四个小混混,很快地也把注意力转向了、这个沉默寡言又嗓音沙哑低沉的蓄鬍男人,并且四个人是转向给围了上去。 「我刚说了,别碍事!真的找死...」,说话中,轻轻一刀,不知道从哪拿出来的一把短刀在刀鬼的右手上出现,乾净俐落地往第一个小混混的左边脖子划了一刀后,在他伸手压住喷血的喉管和倒地不起之前,第二个小混混的左边脖子、也瞬间挨了一刀,刀鬼反手的一刀一拔出,几些动脉血管喷出的血珠,就这样洒在了刀鬼的脸上。 第三个小混混是带头的那一个、绑了一头黑人雷鬼发辫的高大魁梧的小混混—当他手中的9mm手枪才一对向刀鬼,只见刀鬼却比他按下板机更快一步地用手指卡住了板机,并且在他发出哀号声之前,刀鬼反手的一刀,已经插进和拔出了他的左眼眼窝,又俐落地在他的左边太阳穴给补了一刀。 9mm手枪和高大魁梧的小混混、几乎是同时往地上一个坠下;而看见三个同伙一一被杀,惊慌失措的最后一个小混混转身想跑,但刀鬼却把手中的短刀用力一个飞掷丢出,大约比20cm略长一点的短刀,就跟着插入了他的后脑勺—第四个小混混倒下了,跟着默默地成了一具趴倒卧地的新鲜尸体来。 这不是本来该看到的四打一的围殴,而是一场一面倒的屠杀,而前后有经过10秒鐘吗?轻易杀死了四个小混混的刀鬼,跟着又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了、另一把亮闪闪的短刀来。 这就是刀鬼的真本事吗?在东非?索马利亚的海盗村落,只用一把短刀,就一连屠杀了23个老弱妇孺的凶狠身手,还是凌虐了「剥皮张」有100多刀的变态手法,似乎还比想像中还要令人胆颤心惊,就连自认身手不差的许暮生,也难得感到紧张地吞嚥起了好几次口水来。 「你是谁?别过来!我...我要报警了喔!」,撑起胆量,抢在许暮生前头出声说话的人是罗锦旭,但却没能阻止刀鬼的靠近脚步是一步步的靠近。 「别强出头!他不是你可以吓唬得了的对手,对吗?刀鬼?你的目标...应该是针对我吧?」,走向前,左手一伸挡下了、已经一身是伤的罗锦旭后,许暮生对他使了个眼色,示意要他退后去优先保护身后的那三个女人。 虽然刚刚那群小混混摆明是对自己是不怀好意,但分神看了一眼、那四具小混混尸体的东横西陈,许暮生的心里,犹仍是感到一阵的不忍心。 但说回头,许暮生看见了唐欣晚、王向晨、孙晓安和罗锦旭...嗯,罗锦旭可以去掉不算,她们这几个女人眼里藏不住的紧张和担忧,也令自己开始深思接下来该逃?还是该挺身一战? 「呵呵,上次见面,就感觉你不是个简单的猎物,看你一点也不慌张,还希望你能带给我一点乐趣啊!小子...」,夜深了,一别白天的人声沓杂,现下的儿童公园里,寂静得让刀鬼的笑声、也显得格外的沙哑低沉和刺耳。 「杀人不眨眼...传说中的你,确实没有说错呢!但我许暮生...也不是会乖乖站着等死的人!」 「小子,你真的完全不想逃?」 「逃什么?我也希望你能带给我什么乐趣呢!刀鬼,我是我外公传下的quot;李家诸形拳quot;的第7代传人?许暮生,在这里有礼候教了!」 「哈!真有礼貌,但你这一条性命,可是有人愿意付给我10万美元的价值,今晚,我还是得要了!」 「哼!原来,我的命有10万美元的价值呢!不过,这笔钱...你确定你赚得了吗?」 但看过刀鬼施展了一手短刀飞掷的杀人本领,就算转身想跑,自己和其他几个人,也可能是一刀一个给一一被他杀掉之下,许暮生心思一定,便左手立掌在前、右手往后拉弓握拳的马步一扎,再次摆出了quot;先礼后兵quot;的认真对招姿态。 这一架,只能赢不能输,许暮生一双遮蔽在金黄色短发瀏海下的明亮眼神,也是冷肃带杀,有如当年他参加地下黑市格斗技比赛时的血气方刚。 「呵,装模作样!」,刀鬼轻轻一笑中,趁着路灯灯光的一个闪烁之际,又是飞快的一刀横向划过,但却是虚张声势的一记佯攻,真正要命的是一记从上挥下的反手一刀,紧接在躲过第一刀的许暮生面前给俐落划下。 但许暮生的反应也快,两手交叉地挡住了刀鬼的右手手腕,便是顺势用左手压制住他右手,再搭配左膝一顶、右手手刀一劈,旋即震落了刀鬼紧握在手的那把短刀。 那是quot;空手夺白刃quot;的变招运用—外公以前教过了好几次的熟练招式中,许暮生又是驾轻就熟地两记右手肘击给挥向刀鬼顏面,但刀鬼左手及时拉起的一一挡下不说,更往后闪过了、许暮生接着左脚的一记回旋踢。 只是,刀鬼没了刀,依然还是一个恶鬼,「咻!咻!咻!」的几记左刺拳来得又快又猛,许暮生用脚步和摆头勉强避过时,跟着刀鬼是一记右鉤拳给挥了过来。 但许暮生不退反进,却直接用勇往直前的姿态,一把抱住了刀鬼和奋力抱起他摔下、类似一个炸弹摔摔法的quot;仙兔捣药quot;给化解了攻击,但还没能继续追击、刀鬼却用两三记短拳、差点打懵了许暮生的意识,右手再挥出的一刀,险些就把急忙起身退开的许暮生给一刀割断了喉咙。 这傢伙...身上到底藏了多少把短刀?摸了摸自己喉咙,刚刚面临到生死一线地退后了几步,只见刀鬼的攻击继续了一个变换:一把飞刀在前,另一把短刀直刺在后,刀鬼的攻势是全然不见手下留情。 躲过第一把飞刀的许暮生,选择侧身顺势接过、第二把直刺而来的短刀和想抓住刀鬼用力一摔的过肩摔,却发现背后的刀鬼用左手撑住自己的腰部和左脚踩住自己左脚膝盖内弯的反击之间,许暮生立刻回以往后打去的两记左手肘击,并靠后脑往后一撞地撞开了刀鬼后,回身左手一记短拳打飞了刀鬼的短刀,却同时自己的右边侧脸、也挨了刀鬼的一记左腿侧踢。 但还好右手抬起防御得快,许暮生眉头一皱、跟着后退了几步的踉蹌中,右手手臂是感觉到一阵触电般的又疼又麻,忍不住是甩了甩右手手臂的反应。 仔细一看,刀鬼还比自己矮了一点的175cm左右高吧!但许暮生却感觉到对方那一踢的力道和自己是不相上下,可见那一身朴素的卡其色连帽运动衣裤下,恐怕也有着一身刻意锻鍊过和努力保持着的结实肌肉吧! 「怎么办?好久没打得这么痛快了!除了我弟?李夕长和我外公之外,十几年来,你是第一个让我打到真的认真起来的对手!」 「真的认真起来?小子,你在说什么?」 用手指擦去了右边嘴角稍微渗出的一点血跡,也代表了许暮生刚刚受到了伤害;而闭上眼,又再张开,许暮生摆出了左手张爪放低在前、右手持平腰间的重心往前姿态,那是quot;李家诸形拳quot;中,採取全力攻击前的起手式准备—quot;猛虎出柙quot;。 许暮生心中,刀鬼这傢伙确实很强,他对自己的杀意也是货真价实,但单论一对一的格斗攻防,却还是没有以前小时候印象中的外公来得强,并不是自己拿不下的对手,反倒可以拿来认真练一练自己荒废掉的一身功夫。 只是,看在身后的几个人眼里,却是一脸担忧和心惊胆颤;犹豫了一会儿,罗锦旭还是拿起了手机和打算打手机报警。 「别、别报警,至少在我打趴他之前!」,许暮生却出声阻止了、罗锦旭想要报警的举动。 「呵,看来,我也遇到了跟我一样疯狂的人呢!你叫什么...许暮生吗?我会记住你这个有趣猎物的名字的!」,刀鬼用左手摸了摸自己蓄鬍的下巴后,露出了一个感到有趣的笑容。 一阵微风吹过,儿童公园里的鞦韆、跟着前后摆了一回中,许暮生的脚步像是鬼魂飘移般地纵向一滑,轻易避开了刀鬼掠过自己头上的一刀横砍,身子一个低伏的许暮生,已经一记左拳打在了刀鬼的右边肋骨上,并且还用旋转拳头的方式、狠狠地将力道完全释放在了、刀鬼一下子断开两根的肋骨上。 「啊—」,乍时,听见刀鬼的一声喊叫,许暮生用拳头抓住了刀鬼的动作,紧接的第二记左拳又打向了右边肋骨上,第三根肋骨断开的刀鬼,下意识地缩回了两隻手的紧紧防御中,许暮生的第三记左拳,却偏偏往上砸在了刀鬼的下巴上,随着是让他把头一扬,这一拳,足以让刀鬼造成相当程度的脑震盪。 然后,许暮生右脚往前一踏、双手上下交掌一个猛力送出,打在刀鬼胸口和腹部的猛烈一击过后,强忍伤势往后退了几步的刀鬼是短刀脱手,最后,仍是单膝跪地和往地上吐了一口鲜血出来。 「这一招叫quot;仙人推月quot;,又或者叫quot;踏步双崩掌quot;,虽然不是quot;李家诸形拳quot;的得意绝招,但是...也够让你重伤住院待上好几天的...」,许暮生停下了手和调整起气息来,过往养成点到为止的武德,让他决定把刀鬼交给了警察善后。 多添了一笔四条人命的杀人重罪,除了死刑,刀鬼还有其他更适合的下场?不可能有,也让许暮生叫罗锦旭报了警,并且转身走向了、刚刚被吓出一身冷汗的那三个女人。 「小子,别太看不起人了!啊哦—」,震声一吼和又吐了一口鲜血在地上,受了重伤的刀鬼,忽然是一个站起身来,两把飞刀一丢后,自己则拿着最后一把短刀,脚步沉重、但又杀红了眼地直刺过来。 一念之仁,更是忘了刀鬼不是普通人的身体和精神状态,左手一拳打掉了、刀鬼射向了唐欣晚的第一把飞刀后,许暮生也及时抱住孙晓安一个侧身弯下、有惊无险地闪过了第二把飞刀,但他却没想到发狂般杀红眼的刀鬼,却是刀势一转地刺向了、距离自己有几个大步远的王向晨。 「王八蛋!给我住手!王向晨,小心啊!」,伸出了因为打掉飞刀、而正在受伤流血的左手给叫喊着的同时,连忙几个快步衝上前的许暮生、脑子一个空白中,只有靠着身体本能去保护着王向晨。 「呃啊...嘶啊!你给我差不多一点!」,虽然及时挡在了王向晨之前,但也让刀鬼的短刀刺进了自己左下腹的许暮生,愤怒一声的狂吼中,两手握拳的拳眼、奋力往刀鬼的两边太阳穴合手一砸,正是一招「灵猿抱石」的反击和洩愤。 然后,泰半晕眩过去的刀鬼往后一退,手里也跟着抽出了那把短刀,刀子上则是沾满血跡的骇人景象。 「...敢动我的女人...找死...是刚刚好而已!」,真正的最后一击,许暮生抬起右手和将四根指头併在一起的贯手攻击,用尽全力地打在了刀鬼的喉咙上,别称是「修罗手」的这一招,登时,也让刀鬼双膝一跪、两手抓着喉咙给往地上一个趴下,张大双眼、口吐白沫之中,呼吸困难的刀鬼,跟着身体是不自主地抽搐了几下后,最终是连呼吸也渐渐地停了下来的结果。 「啊~~」,夜晚中,一道凄厉的女人惨叫声一个传开,只见许暮生是双手摀住自己左下腹伤口的鲜血淋漓,以及露出了那一脸脸色的苍白如纸... 第三十八章:男人和女人的爱情姿态 【第三十八章:男人和女人的爱情姿态】 亲手给了刀鬼真正的最后一击后,望着刀鬼他倒地不起的身体,许暮生才渐渐地感受到了、一阵来自左下腹部伤口上的剧烈疼痛,以及伤势是超出自己想像的血流如注。 「没、没有事的,只是...伤口深了一点、血流得多了一点...还有...头...好像开始晕了一点...」,完全不像没事人的许暮生,这时候,仍然试着说出毫无说服力的话来安抚眾人,但很快地就被他自己给自打嘴巴。 脸色发白、满脸冷汗的他,随即倒在了罗锦旭及时给上的搀扶中,并且开始出现幻觉地说了一句话— 「今晚的月色真美呢!」,这不再是向夏目漱石致敬的文艺台词,今晚可是个无月朔夜,但看见一轮皓洁明月当空的许暮生,思绪又是回到了哪个时空去了? 不过,还是有人及时反应过来—唐欣晚急忙从身上外套的口袋中、掏出了一条乾净的大条手帕给对摺整齐,并且让许暮生用手帕压住伤口和希冀能稍稍止血后,她还叫了罗锦旭又再报警了一次。 「坏消息!报案中心说了、市里这附近的城东区,晚上爆发了大规模的群眾示威抗议、说是要求政府下令解除这波持续了半年多的第三级疫情警戒状态,并且已经造成有好几个人在衝突中受伤,目前警察和救护车都派不过来,至少...要等上15分鐘,或者更久...」,报完案,放下了拿着手机的手,一脸鼻青脸肿伤势的罗锦旭,不禁露出了失望万分的表情。 虽然新闻报导上,这类示威抗议演变成群眾暴动的情况是最近越见频繁,但这个时候遇上了这种鸟事,还真是让人有口难言的反应不过来。 「别再发呆了!学弟的状况很糟,没时间让我们坐以待毙,快!我刚用手机查了一下,离这里最近的医院是市立第一大眾医院,我们得赶紧把他送过去那里求救吧!」,唐欣晚点出了、许暮生的性命面临了分秒必争的残酷事实,但她们几个女人、都是搭着许暮生的车子过来叶子老师家的,而罗锦旭呢?虽然有车能开,但看见他现在的这副伤势模样,比起要他帮忙开车去医院,一般人应该会更想让他找副担架躺上去和赶紧让救护车送他去医院吧! 「大学姊,你说的市立第一大眾医院我知道,那...距离这里过去要多久?」,一脸担忧地蹲下来看着、正躺在地上闭眼休息的许暮生,王向晨开口问着唐欣晚。 「我开了手机导航...开车没塞车的话,最快要9分鐘吧!但是...走路抄一些捷径走的话,脚步快一点,也许5分鐘内会到?」,滑了滑许暮生不久前买给她的新手机,飞快地看完了电子地图和导航讯息后,唐欣晚保持理智地做出了这样的结论。 「那么,就让我揹学长过去医院吧!罗锦旭他不行了,而讲到体力这一点,我还是有点自信的!」,孙晓安说这话的同时,自己也脱下了身上的外套,而长袖衣服下的两条手臂肌肉曲线,更看得出来是胜过一般男人的结实精壮,全然是符合她说了这段话的自信满满。 于是,孙晓安把身子一蹲低和单膝着地,转头用眼神示意大家、赶快帮忙让她把许暮生揹上去和出发到医院去。 「谢谢你!学妹!」,王向晨站起了身之后,她一手按在了孙晓安的一边肩头上,「但是,我自己的男人,我要自己救!这次能为他做些什么的机会,就留给我了吧!」,一脸心碎疲累的倦容中,王向晨勉力莞尔一笑的表情是说不出的刚毅坚决,并且旋即剑及履及地主动揹起了许暮生,儘管对160cm小个子身材的她是相当吃力,但她,却依然甘之如飴地大步走上了、赶往市立第一大眾医院的路上。 「学长...我...呜呜...」,孙晓安双脚一软的双膝着地和哭了起来;唐欣晚走在前头做引导、由王向晨亲自揹着许暮生吃力地跟在后头走着,但自己却是无能为力去为自己心爱的男人做些什么的她,双手一个掩面地放声大哭,也如泣如诉地像是低语着心中的心有不甘。 而儘管伤痕累累,但罗锦旭更加为眼前的孙晓安感到心疼,彷彿记忆和时间一起回溯到了从前—他看见了当年自己的母亲、如何因为和自己相好的那个邻居大叔的离去,而在家里落寞伤心地泣不成声。 他爱她,他爱她对一份得不到的爱的毫无保留,如同当年自己的母亲对那个邻家大叔那样;他爱着孙晓安,孙晓安却爱着许暮生,两份各自挣扎不已的爱,却紧紧地连结了罗锦旭自己和孙晓安。 「晓安...」,罗锦旭向前走了几步后蹲下和伸手抱住了孙晓安,在他低声叫唤了一声她的名字后,孙晓安则应声回抱着他和难以自己的一副泪潸潸模样。 这时候,犹豫不决下,还是跟着许暮生进到了儿童公园里的jennifer和kate,也刚好目睹了这一幕的发生。 于是,引路在前的唐欣晚、王向晨努力想挽救身处生死一线的许暮生、跪地相抱哭泣的孙晓安和罗锦旭,还有站在不远处、也刚好看见这一切发生的jennifer和kate的不知所措,悲伤、眼泪、鲜血和迷茫,2男5女所共同经歷的这一幕景象,也交织出了男人和女人的爱情姿态,真实而又令人不胜唏嘘。 而死亡,也正和许暮生是如影随形的距离。 ※※※※※※ 晚上九点多,从儿童公园东走西绕到市立第一大眾医院的社区小路上,吃力地揹着许暮生不断快步走着的王向晨,心里一空地已经是失去了所有的感觉。 他已经没了疼爱自己这个独生女儿的父母,也失去过了未出世的孩子和一辈子只会有一个的闺蜜挚友,现在,她还要眼睁睁看着、她爱了大半辈子的这个男人死去吗? 她不要,也不准上天对她开起这个玩笑,她已经无力承受再失去他的痛苦,如果他死了,她应该也会跟着死掉—不管是自己的精神,还是身体维持自己呼吸、心跳的能力。 「宝贝,你刚刚对学妹...是不是太兇了一点啊?」 「闭嘴,许暮生,我没心情跟你讲这个!你就安静地做休息就好!」 「你是生气了?还是担心?放心吧!那个算命先生说的这一枚银耳环,不是还戴在我的左边耳朵上?有它...帮我挡过这次...血光之灾,我会没事的...」 「没事?你是认真的?我还以为你是觉得戴起来显得年轻和好看,你就乾脆没拿下来了?」 「嗯,那也是原因之一,但主要来说...那也是你的心意...啊哦...好痛!」 「怎么了吗?没事吧?」 听见许暮生的吃痛惊呼,揹着他走着的王向晨给停下了脚步的同时,她才猛然一惊于一路走来给留在地上的血跡斑斑,那都是许暮生流淌下来的血,化成了一朵一朵绽开在地上的细小血花,在几盏路上的路灯拂照下,也呈现出宛如哀悼着、一条性命正在逐渐逝去时的凄凉美艷,就像是一朵朵的红色彼岸花一样。 「嗯,李医生吗?我是唐欣晚...对,那次晚上吃火锅的时候有见过面...嗯,你哥出事了,他的肚子被人捅了一刀在大失血,我们正在往你们医院过去...你刚好在医院啊!那就麻烦你了,你哥他...状况已经...已经...」,站在社区小路前头和李夕长讲着手机的同时,转过头来的唐欣晚、忧心忡忡地观看许暮生的情况,并且难以自己地无法把话继续说了下去。 但还好,李夕长就是市立第一大眾医院的精神科主治医生,刚好人也在医院的他,已经连忙联络急诊室做打点,只等着许暮生能儘快到达医院来。 「我没事,喝啊...喝啊...但是...我好累了,想睡一下,可以吗?」 「不行,到医院之前都不行给我闭上眼睛,要是你怎么了,我...我会带着肚子里的孩子下地狱去找你!不管要下去多少层才能找得到你,我都会好好地修理你一顿!」 稍微迟疑了几秒鐘,王向晨的脚步又动了起来,但她已经看到了、许暮生的伤口正在恶化的情形—血,已经浸满了他用力压住伤口止血用的手帕,而不停一滴一滴地溢落在了、身后这条社区小路的地面上。 「为什么...我一定要下地狱去?天堂...我就不适合去吗?」 「你忘了啊?你是叶子说的那棵quot;花心大萝卜quot;呢!要是让你上了天堂...阎罗王,祂就对不起...我们这些爱你的女人了!」 「原来如此,对不起了...不管是你,还是叶子老师...对不起了...」 「嗯,有知道错就好,好了,别说话了...」 但一路奔走的尽头在哪里?过了漫长如几年般的几分鐘后,王向晨焦急如焚的视线中,她,终于看到了市立第一大眾医院的急诊室,以及李夕长站在急诊室外等着她们的身影,但之间...大概还有100公尺不到的距离。 「撑着点,我们到了,你会没事的!老公...」,王向晨开心地说,她,终于发自内心地挤出了一个微笑;而在前头带路的唐欣晚、也先一步跑向急诊室和李夕长说起了状况,并且看见另外一个是急诊室的轮值医生、也走出来急诊室外在观察情况。 「这样啊!但我...不知道...还能不能...支撑到那里...」,许暮生的话,也开始说得断断续续,体内血液的大量流失,也终究让他变得虚弱无比。 「不会的...老公,撑住,你可以的...」 「喝啊...喝啊...虽然这16年...我们总是吵吵闹闹的...分分合合...但是...我还是很感谢有你在...我身边...还有想跟你说一声...」 「别再说了!别再说了!闭嘴!我们就快到医院了!老公...」 「宝贝...我爱你...真的...」 大概距离医院急诊室门口的50公尺外,王向晨的脚步是突然停了下来,她,看到了一条沾满血跡的手帕掉在了地面上,而许暮生本该拿着它压住伤口的左手,也一个无力垂下给摆动着,血,也顺着他的手指指尖给滴了下来。 「ohca!ohca!准备急救,快!」,一个急诊室的轮值医生、带着两个女护理师和推了一张病床过来接手了许暮生,但许暮生已然是闭上眼睛的一脸平和安详。 「啊呃...啊呃...」,哭不出眼泪、叫不出声音,王向晨跌坐在了急诊室外的走道上,两手紧抓着胸口的衣服,正在做着一场痛彻心扉的无声大哭。 一场没有哭声的仰首慟哭,却是王向晨用尽全力对上天所做一切的悲喊控诉—短短一天之内的接连痛失挚友和挚爱,上天啊!对她也未免太过于残忍和无情... 第三十九章:梦 【第三十九章:梦】 每一个故事都有一个结局,这个故事也不例外。 失去意识的许暮生做了一个梦,或者是说来到了、另一个世界般的异时空。 这个异时空里,只有一片无边无际的白,从天空到地面,少之又少带了其他顏色的人事物,只有位在这个异时空中央处的一棵鲜绿大树和一小片青翠草地,以及一个有着一头黑色长发和穿着白色衣袍的美丽中年女人,正在大树下、草地上给操作着一台老旧的缝纫机在缝补着一件白色衣袍。 那是他妈妈,他和李夕长兄弟俩共同的母亲,也是他老爸爸这辈子最珍爱的唯一女人,但她已经过世了有十几年,因为她生病的关係。 她是个几近完美的女人—有着比美唐欣晚的冷艷美脸蛋和高?身材、不输给王向晨的丰满胸部和有着孙晓安的活泼开朗个性,只差没有jennifer和kate身为美国人的英语水准,否则...就连曼妮姊也要自叹弗如的逊色上一大截了。 「妈,好久不见!」,一眼就认出了自己母亲的许暮生,发现自己也穿了一身白色衣袍的模样,在和母亲打完招呼后,也信步踏上了那一小片的青翠草地。 「嗯!你来了啊!阿生!」,停下了操作手上缝纫机的动作,那个美丽的中年女人也抬头回给了许暮生一个不冷不热的招呼,还指了一个草地上的位子给许暮生坐下。 「妈,你走了以后,家里的人...我和弟弟都很想你!尤其是爸!他...简直是失魂落魄到了变成另一个人似的,唉...我和弟弟看了都很难过,也都不知道该拿他怎么办?」 「那是他的选择啊!阿生,你爸他对爱上女人的心态,就跟你弟弟?阿长一样死心眼—结婚前,你爸曾经许诺过我、他会用一辈子的时间和他的灵魂来爱我,而他做到了...所以,在我离开的时候,他也一起跟着交出了他的灵魂吧!但看见他因此变成行尸走肉的样子,我很感动,也感到很难过,这两种心情互相存在...会不会有点矛盾呢?阿生?」 阿生,是他老妈称呼许暮生的暱称,而阿长的话,自然就是他老妈叫着李夕长的小名了;而许暮生盘腿坐在了青翠的草地上和看着他老妈,时光飞逝的十几年过去了,但没有了肉体衰老问题的母亲,却依然跟记忆中的样子是一模一样。 比如她母亲操作缝纫机的模样就跟以前一样,她继承了外婆擅长的裁缝师本事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在许暮生家早年家境不算太好的时候,她母亲也凭着这一手裁缝衣服的功夫给家里赚钱贴补家用。 「你呢?阿生?你对爱上女人的选择是什么?这是你跟阿长最大的不同点—他对女孩子一旦爱上了,就是接近偏执狂的佔有慾发作;而你啊!阿生,我的傻儿子,遇到有关女人的事,你就会暂时罹患了quot;选择困难症quot;,我说得对吗?阿生?」 「呵呵,还是妈你懂我...我也跟你说过、我只是不想看到女生她们、因为自己做的决定,而感到难过和流眼泪...」 「我知道、我知道,我家阿生从小就是个好心肠的孩子,小时候,你弟?阿长拿石头把小鸟从树上打下来时,你就会带着小鸟回家找我要救牠...」,说着话,许暮生的母亲起身离开了、那台老旧缝纫机前的一张木头椅子上,并站在许暮生的面前和摸了摸他的头,就像小时候在安慰自己这个儿子难过时一样地做着。 「但阿生啊!好心肠是一回事,但做出有关人生的选择是另一回事;比如说好了,你只有两隻手,你又要怎么抓出三把沙子呢?」 「妈,这个问题很难吗?我先用两隻手拿个桶子装满沙子,再把桶子里的沙子倒出来分成三堆...那么,每堆就算是一大把的沙子了!两隻手抓出三把沙子...不就轻松做到了?」 「哈!我生的儿子果然不错啊!」,看见自己儿子提出一个自己没想过的答案,许暮生的妈妈是愣了一下后、先是称讚起了许暮生,「贪心和聪明合在一起,从来不是一件好事!但这也就是你的选择—什么都想要,也是一个人之常情的选择啊!所以...刚刚你不就向妈妈说了你的选择吗?」,然后,她损了自己儿子一句后,还是试着开导自己的儿子、想让他透过这个问题的省思去明瞭些什么。 「原来如此,人生很多问题的答案,从来不是只有一个啊!只要能够依循我自己的心思、所做出来的选择就可以了!谢谢你,妈,你帮我又突破了盲肠...」。 「嗨?阿生,相信你妈我...对突破自己儿子的盲肠是一点兴趣都没有...这句话应该是突破盲点啦!小时候到现在,居然还留着这样的口误,这一点...还真不像你呢?」 「哈哈...几年前,也有个女生像你一样取笑过我呢!妈!」,话语中,许暮生提到的那个女生、其实就是他的学妹?孙晓安。 几年前、也曾经有过的口误和取笑是似曾相识,却久违地逗乐了许暮生和他妈妈、这一对母子的相视而笑。 「呵呵...妈,真的好久没看到你这样笑了!我...好想你!」 「我知道...比起阿长,你从小就比较喜欢黏我...哈!几年不见你,你这孩子现在连头发都变成金黄色的了!」,突然,眼前这一切都浸沐在一整片白净亮光里、素净到可以用quot;空灵quot;来形容的异时空之中,一道像是同时间从四面八方传来的响亮鐘声一响,也瞬间吸引走了他妈妈的注意力! 「时间到了—今天,可是你要做出选择的重要日子,这次就别再说什么...quot;你在错误的时间,遇到了错误的我quot;,好好地面对自己的心意...」,这道鐘声像是一个提醒、也让他妈妈应声伸手拉起了许暮生,两个母子并肩而立站着的同时,十几年过去后,许暮生已经比他妈妈高上了一整个头的高度。 「然后,不管你最后选了谁,都记得带她来看看妈妈,还有...顺便带一束我喜欢的香水百合过来...之后,你爸爸...就拜託你和阿长了,知道吗?」 「妈...」,许暮生噙着眼泪和一把抓住了他妈妈的手是捨不得放开。 「哭什么?你妈我...可没把你教得这么软弱!回去吧!孩子!我们真正聚在一起团圆的日子,还在很多年以后呢!」,无视许暮生半带撒娇的眼泪,他妈妈双手是一把推在了许暮生的胸口上;而一个错愕间,往后一倒的许暮生彷彿掉进了、一朵白云般的朦胧雾气中,再随着全身笼罩在一片刺眼的白光过后,他,张开眼睛和醒了过来... 12月31日,早上7点20分,这是床头柜上的电子鐘鐘面显示的时间;在这一年即将结束的最后一天大清早,许暮生一个人躺在了自家主卧室的双人大床上,「呼呼...是做梦吗?妈...」,许暮生眨了眨眼,两边眼角里的眼泪还是温热的,「时间到了—今天,可是你要做出选择的重要日子...」,心里咀嚼着梦中听到的这一句话的含意,许暮生则是慢慢地起身离开床舖和开始了这一天的又一天新生活。 那一天晚上,许暮生没死成,这个国家现在的医疗水准是及时救回了他;但在医院里待了一个多月后、终于才出院回到家的许暮生,身体机能还没有完全恢復下,就连要独自一个人走路、都是花了两三天投入復健才做得到的他,身体是更加精瘦和全身肌肉流失了一些,除此之外,就是原本一整头金黄色的头发里,也开始长出了一些黑色头发来参杂其中。 「嘶嘶...」,昨晚裸睡了一晚的许暮生,站在主卧室内的连身镜前、那道清楚可见缝线痕跡的左下腹部伤口的倒影,仍不时是隐隐作痛地提醒了他、有关那一天晚上之后的事— 刀鬼确实是死了,但尸体在法医做验尸前,却突然从停尸间中消失!而警察把这件事当成许暮生遭受袭击时的正当防卫来做侦办,并且在公司派来的萧律师帮忙下,许暮生还成了协助警方击倒了刀鬼的一位市民英雄;几天前,他还接受了市警局方面通知出席的颁奖表扬。 但面对警方,许暮生没说到麦格辉的事,因为他还想不清楚要怎样和麦格辉算帐;但在公司里,一时间失去了许暮生这个代理人的缓衝,麦格辉和朱总的权力斗争、跟着是直接了当地烧了起来。 「james,调整成希腊地中海气候模式,晴天和早上...」,而许暮生人在医院的那段期间,这间第三代的智慧宅、也进行了一连串升级成第四代的软硬体更新,「sir,调整屋内环境条件完成,希腊地中海气候模式,晴天和早上,也祝你有好的一天!」,而这个屋内环境设定的调整模式,则是升级后的一个新功能。 在熟悉的中年男人的北部腔调回应中,这间房子里的灯光亮度、空气中的温度和湿度,甚至屋内隐约可闻的背景音,都像极了希腊海边的阳光、空气的一切环境设定,就连背景音中的海鸥叫声、浪涛回响,都是十之八九给复製到的唯妙唯肖。 「嗯,今天要吃什么当早餐呢?」,今天还是病假一天和实际上待在家上班,但在准备开工前,飢肠轆轆的许暮生,则是一个人待在厨房里给弄着自己的早餐。 煎了两条培根和一个荷包蛋之外,再搭上两片吐司和一杯羊奶,合起来就是许暮生今天一早的早餐。 端着餐盘上的食物和装着羊奶的杯子给回到客厅里,窗户边,映入了许暮生眼帘内的那三株南方白羽菊,还是一整个直挺挺的绿意盎然—王向晨和唐欣晚,或者是孙晓安,这些日子里,她们都很用心照顾着许暮生和这间房子,甚至是这三株南方白羽菊的盆栽。 只是,今天早上,怎么没看到她们的人呢?许暮生一边心中感到纳闷、一边也自己吃起了早餐来。 「james,我昨晚很早就睡了,帮我连结上我的手机和笔电,先替我筛选出来一些要优先看过回应的e-mail,或者是手机上的讯息和未接来电...」,许暮生又下了声控指令,而升级成第四代的ai智慧管家,也立即在客厅电视萤幕上,先后呈现了几则重要的e-mail,或者是手机上的讯息和未接来电的内容— 廉政署的重大专案调查组还是盯上了自己,并且正式发了公文到分公司、要求许暮生以关係人的身份,出面配合他们做协助调查一些政府官员的贪污弊案。 经济部受理了许暮生代表quot;新黎暉quot;提出的、有关国内药厂?安益康的併购案,由于这件案子关係到了、莫奈莱第二代疫苗日后的国内药厂就地代工一事,不敢大意的经济部部长给要求的线上视讯对话细节,则正等着许暮生拍板定案。 儘管麦格辉收回了大部份权力,但许暮生依然是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比如李夕长寄来了的e-mail,便是向他报告了、有关新药quot;btas-520quot;的quot;alice游戏quot;—这个秘密人体试验进行当中的最新进度。 「唉...晚上就要跨年了,怎么今天还一堆事情?」,吃完了早餐和喝乾净了羊奶,裸着身子的许暮生,一脸厌烦地躺在客厅里的绿色皮革长沙发上,直盯着空空如也的名贵珐瑯瓷餐盘在碎碎念着。 「sir,你还有四个重要的影音讯息尚未瀏览,我初步判断与你的重要私事有关,基于内建的隐私权条款设定,我将自动切断与你的手机连结和清除连线记录,请使用手机瀏览以下四个重要的影音讯息...」,突然间,ai智慧管家的一席话,则吸引了许暮生的注意力,并让他把手机从磁浮静电无线充电装置上拿了起来,而仔细地瀏览起了、james刚说到的那四个重要的影音讯息。 「时间到了—今天,可是你要做出选择的重要日子...」,接下来的事,许暮生想起了在梦中、他妈妈说过的这一句话,原来...竟然是这个意思啊! 最终章:如果是你,你会做出怎样的选择? 【最终章:如果是你,你会做出怎样的选择?】 每一个故事都有一个结局,这个故事也来到了结局揭晓的时候。 12月31日,早上7点45分,这一年最后一天的大清早,许暮生是全神贯注地瀏览着手机上的影音讯息— 第一则点开的影音讯息,麦格辉传来的,时间是刚刚的早上7点25分。 「嗯哼!小助理先生,虽然你没有明白地找上我、要我把话说清楚,但你是个聪明人,我也不需要跟你多说什么来龙去脉了!」 「你已经算是死过了一遍的事实,也让史宾赛相信了我的决心,更让我有机会跟他做新的协议...」 「这是澳洲金砖银行的一个临时网路帐户和密码,记下来,我已经在里头存入了400万美元...相当于这个国家的1亿2600万元,这笔钱...是你的了!」 「我的小助理先生,我们...终究是朋友一场,快走吧!廉政署也好,因为你...而落得股价崩溃的尖端联合也罢,这个国家...多的是想找上你的麻烦!」 「史宾赛同意了、之前要你出任共和国?京海市的分公司总经理位置,你就带着jennifer、kate一起去吧!我知道的没错的话,她们喜欢你,你也对她们很好,朋友一场,一大笔钱和两个漂亮的女人,这就是属于我这个美国人朋友的有情有义!」 「早上9点20分,首都市的新机场见,我会带着jennifer、kate到,就约在...华荣航空的柜台一起做报到吧!不见不散!」 整段影音讯息看完之后,麦格辉还传来了一张照片给许暮生—jennifer穿的是一件黑底金色凤凰图案的紧身旗袍,另一件蓝底白色梅花图案的紧身旗袍、就穿在了kate的身上。 照片中,jennifer、kate是掀起了自己旗袍的下襬,而让麦格辉做出两手分别拍打着、她们没穿内裤在里头的光溜溜屁股上,像是炫耀、也像是表明自己心意的大男人作风,果然是麦格辉会有的拍照风格啊! 「许...暮生,我们...还会是朋友吗?」,但印象最深的一句话,则是麦格辉对他问起的这个问题。 而现在,时间是早上7点54分。 ※※※※※※ 第二则点开的影音讯息,学妹?孙晓安传来的,时间是昨晚的晚上11点25分。 「提早跟你说声quot;新年快乐quot;!学长...昨天晚上,罗锦旭不只又找我復合...他,还跟我求婚了!」 「我不知道怎么回覆他,只有在一直哭;但事到如今了,我也都暗示和明示给用尽了方法、让你知道了我对你的感情之后,接下来,我又想要得到什么呢?」 「明天早上9点20分,我会和罗锦旭到市里的火车总站坐火车下去南部老家,他要亲自到我家提亲和订婚,这次一走的话...我真的就要永远离开你了,那你...会来找我吗?」 伴随着这段影音讯息的、则是一张今天早上发车的南下火车车票的照片;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也算是孙晓安给予许暮生的最后通牒了吧? quot;她可是用了16年的青春岁月等待着自己啊!quot;,感慨地喃喃自语中,许暮生又把这段简短的影音讯息再瀏览了一遍。 「学长,你会来找我?然后,把我带走和一起回家,对吧?骑士和英雄的最后奖励,就是和辛苦救到的公主、一起过着幸福又快乐的生活,不是吗?」 看完这段影音讯息第二遍,许暮生是沉默不语地安静了下来。 而现在,时间是早上8点04分。 ※※※※※※ 第三则点开的影音讯息,学姊?唐欣晚传来的,时间是刚刚的早上6点25分。 「我走了,学弟,从美国加州?圣地牙哥来的约翰森医生团队,昨天透过市立第一大眾医院寄来了通知信,但我没告诉你...然而,这是你的好意我接受了,看样子...这个sm-987,我想...就是我想要活下去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只是,现在...我已经是孤孤单单的一个人,我不想这样子一个人孤独地活着;如果我还能治好身上的新型线状病毒出血热给活下去,我们能重新开始吗?」 「如果你愿意的话,市立第一大眾医院的6楼病房、可以找得到我...至于那封通知信,我就放在客厅的小茶几的玻璃垫下面...还有,今天早上9点20分,我就要让约翰森医生他们、开始对我进行第一次治疗期程了!」 在客厅的小茶几的玻璃垫下面,许暮生真的也找到了、市立第一大眾医院寄来的正式通知信—因为许暮生之前花的心力的穿针引线,总算受邀从美国加州?圣地牙哥来的约翰森医生团队,正在那里进行sm-987的临床人体治疗试验;而唐欣晚,则是国内第4个、有幸接受到这些最新治疗期程的重症病人。 「学弟,我知道你为我做的一切努力,就像这个能彻底治好我的机会很难得...然后,请你继续成为我活下去的最好理由,这就是你能给我最大的幸福了!」,听完了影音讯息中的这段话之后,许暮生是猛然的心一揪、心疼地看着手机萤幕上的唐欣晚给掉起了眼泪来。 而现在,时间是早上8点12分。 ※※※※※※ 最后一则点开的影音讯息,王向晨传来的,时间是昨晚的晚上10点25分。 「这几天,我反覆想了很多次...有关我和你之间的事!」 「16年了,我们的感情已经不是可以说断就断的单纯和浅薄,但我爱你,真的很爱你,所以,我愿意给你一个重新理清我们关係的机会...」 「你知道徐州街上的春田妇產科诊所吗?我跟那里的邓医生预约了、明天早上的门诊,大概是9点20分会轮到我看诊吧?我想,这个有关我们第二个孩子的问题—留下来和不留下来...我希望看完医生后和你得到一个结论!」 「我和孩子在那里等着你,孩子的爸...」,许暮生把身体躺回了沙发上,这句话,使得他想起了12年前的那一个秋天晚上,他和她是如何艰难地做出了、那个捨弃掉他们第一个孩子决定时的痛苦和为难。 「如果...你不能只爱我一个,那么,我愿意给你重新和别人在一起的机会和自由...这就是...我选择出另一个爱你的方式!」,影音讯息中,王向晨没有什么特别激动的表情,只有惨淡又戚然的微微一笑,淡淡的哀伤,却紧紧地揪住了许暮生的整个心房。 而现在,时间是早上8点23分。 「然后,不管你最后选了谁,都记得带她来看看妈妈,还有...顺便带一束我喜欢的香水百合过来...之后,你爸爸...就拜託你和阿长了,知道吗?」 在梦中,许暮生他妈妈所说过的这一段话,如今,却成了预言一般地等着许暮生做出的选择。 是和jennifer、kate一起远走高飞?远离一切是非、坐上飞机和她们这两朵漂亮的异国美人花,在异国土地上大享齐人之福? 还是跟学姊?唐欣晚重修旧好,陪她度过现在和未来的人生,也让彼此之间的感情和回忆、不再有以前那样的遗憾? 又或者是从罗锦旭身边抢回学妹?孙晓安?她是一直景仰着自己身影、等待着自己心意回应的卑微公主,她,或许值得她眼中的英雄和骑士,也用他的一颗真心对待她? 最后的选择是王向晨,失去过很多亲人和挚友,已然接近孤孓一人的她、是否会和孩子带给自己幸福?还是带来更多徘徊在分分合合的吵吵闹闹?相陪相伴了16年的熟悉和认识,也让自己对这未来的一切、不再是那么的肯定...我们,真的该携手继续走下去和成为真正的家人? 「唉...」,理所当然的不知所措之中,许暮生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并且把有点发烫的手机给丢在了一旁的沙发空位上。 而时间,距离不约而同地出现在了、这些同时并列的选择中的9点20分,已经剩下不到一个小时,也只够他去赶赴其中一个女人等待自己的期盼了。 然后,许暮生转过头来、眉头深锁地看着自己身后,并且开口说了这样的一句话来— 「如果是你,你会做出怎样的选择?」 (第40章—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