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倾情》 Chapter1.你又不是没见过 这梁子算是结下了。 夏晚沁掀开枕头,拿掉海绵耳塞,怒气冲冲来到隔壁房门前。 门内,游戏音效声混合激昂的男声,透过门缝,传入她耳中。 “大哥,你倒是帮我顶一下,别现在就走!” “樾哥,不是,樾爷,我叫你爷成吗?” “你别现在说困……操!我死啦,我的装备,我刚氪的金。” 听到这里,夏晚沁忍无可忍,深吸一口气,一巴掌拍在门上。 门,却突然开了。 声音还在继续,吵吵嚷嚷,骂骂咧咧。 男生掀起眼皮,打量面前站着的女生,眉头不耐烦地皱了皱,声音像水洗过一样冷, “有事?” 夏晚沁一时没了反应。 屋内没有开灯,只有电脑蓝莹莹的光打过来,照到他身上。上身未着寸缕,往下一条灰色运动短裤。宽肩窄腰,有棱有角,少年特有的骨骼,没有过分的肌肉,清瘦却又不失力量。 见面前的人直直盯住自己,他语气更加恶劣:“有事?” 夏晚沁回过神来,尖叫快要冲破喉咙,闭上眼睛转过身,“你怎么不穿衣服!” 少年无奈看向自己,明明可以解释为空调坏了,却偏要说:“你又不是没看过。” 她彻底忘了来意,转身就走,推开自己房门,才想起来控诉:“你太吵了。” 隔壁房门哐啷一声关上,墙上一幅落日水彩跟随晃动,像是在告诉他,她有多生气,而他有多恶劣。 空荡荡的走廊上,少年却低头笑起来,生气了总比对他不理不睬要好。 转身关上门,他忘了要下楼去拿一杯冰水,将桌旁的啤酒一饮而尽,仍然掩盖不住内心的燥热。 她纤细的手臂,稚弱的肩膀,肩上那细细一根白色吊带,丝绸般黑色的发丝,发丝也掩盖不住胸前玲珑的曲线,和她看他时那双倔强的眼和紧抿住的唇。 如果,她肯松开一分,他会低头俯身,落入一寸再一寸。 想起在水里,托住她的触感,柔软的,细腻的,如水般似有若无的。 他双手抹一把脸,满是汗意,瞌睡全被赶跑,只好无奈对着手机那头说:“再来一局?” “刚刚是谁啊?听着有女生的声音?”电话那头止不住开始八卦,“你身边居然会有女生?铁树开花,海水倒灌,樾哥有妞。” “还玩不玩?”他没了耐心。 “玩玩玩。” “玩就闭上嘴,别吵。” 夏晚沁扑到床上,脑海里还是刚刚那副画面,乖张的、不怀好意的脸,在问她:你又不是没见过。 如果不是昨天,气温直逼40度的下午,空调超负荷运作到直接罢工,她坐在桑拿室一般的室内,胸闷气短。 望向泳池里——他在一只胖头鸭超大号泳圈上,花裤衩白T恤,阳光晒在他身上留下好看的阴影,他似乎并不觉得有丝毫闷热不适,优哉游哉带墨镜看书喝椰汁,她顿时觉得更喘不上气。 原本他们心照不宣,井水不犯河水,外面的泳池是他的地盘,她从不会踏足。可是,波光粼粼的水池,清亮透彻,太过吸引人。 她推开玻璃门,站在阴影中,空气显然要顺畅许多。 转身去将自己的那颗椰子拿过来,再回来时发现他不知什么时候划到她这一侧池边,对她扬起下巴,颐指气使:“椰子给我。”骨节分明的手将空的那一颗递到她眼下。 她丝毫没有理会,捏住吸管,若无其事喝下整整一大口,怕他看不见一般,夸张地鼓起了腮。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动作挑战了他神经,下一秒,他就跳下胖头鸭,游到池边,将她拽下水。 泳池里消毒水的气味,在阳光下烤过一遍,愈发浓烈难闻,少年冰凉的手拽住她发烫的皮肤,像触电一般,将她拖入一片深蓝。迷蒙中她看见他笑得灿烂的一张脸,得逞的,幸灾乐祸的表情,每一帧都刺痛着她。 只好以暴制暴,咬住他肩膀,缠住他脖颈,用尽全身力气撑住他,却在重获自由呼吸权利的时候,低头俯视,看见他眼中有不知名的情绪在跳动,仿佛比头上的日光还要强烈。 莫名地,她心头一跳,再次跌入那片深蓝。 在他将她捞起来的那一秒,听见他的声音:“不会游泳还装什么金鱼。” 想到这,脸上的热度又增一分,她要赶跑脑海中的苍蝇,只好求助于手机。 12点已过,又是新的一天。 日历倒计时上面显示,距离暑假结束,还有25天。 也就意味着,再有25天,她就能和秦知樾老死不相往来。 隔壁有好一阵没有动静,她凝神听了一会,终于松一口气。 今晚,是个平安夜,适宜睡个好觉。 Chapter2.南门口等你 这是大一的暑假,她第一个真正意义上自由的假期,没有家庭作业没有升学压力,她原本计划一考完试就回家,窝进自己阔别已久的小天地里发呆放松,却在假期还没开始就被妈妈江璟告知,由于要带学生去热带雨林考察,无暇顾及她,只好将她托付给好友林崎亦。 “沁沁,妈妈不放心你一个人在家,正巧你林阿姨就在滨城,你还记得吗?对了,她儿子跟你在同一所大学。” 夏晚沁正在订机票的手停住,妈妈的意思是让她一直呆在滨城。 这座沿海城市,年平均气温在20摄氏度以上,更是在盛夏气温直逼40摄氏度。潮湿、闷热,让人一天之内恨不得泡在水里。她最讨厌这样的气候,每个毛孔都无法顺畅呼吸。 “沁沁,我把她儿子的微信发给你,到时候你跟他一起去林阿姨家,你要跟他们好好相处。” “好吧,”她只好收起所有的可是和不情愿,“妈妈,我听你的,但你要答应我下个假期一定要陪我。” 挂断电话,她收到江璟推过来的一张名片——QZY,头像是游泳池里一只胖头鸭。 不是儿子么,怎么用这么可爱的头像,晚沁在心里嘀咕。点击加为好友,在验证那一栏写下自己名字,想想又附加一句“你妈妈朋友的女儿”,她便退出微信,安心复习。 正值考试周,时间恨不得掰成两半用,她发出去那条验证之后就将这事抛到脑后,等到结束最后一科目的考试走出教室,打开手机,准备跟舍友集合吃“告别大一”餐的时候,突然弹出一条新消息: “南门口等你。” 南门是距离她们宿舍最远的校门,平时她们几乎不去。晚沁看了这人的头像和名字,好半天没想起来这是班里谁的微信,估计是开学时被舍友强拉去社团活动里加的同学发错了人,也不准备回复,和舍友往北门走去。 酣畅淋漓地点完一顿大餐准备犒劳自己,手机又响了,这次不是信息提示,而是来电,陌生的号码。 她接起来,听见的是无可奈何的声音:“从一号教学楼走到南门要走半小时吗?” 她愣住片刻,还是没有回忆起来。 “知道我是谁吗?” 这话问得奇怪,自己打来电话还要问对方知不知自己是谁。晚沁也理直气壮地回答:“不知道。” 那边似乎也愣住,片刻传来一声低笑,“‘夏晚沁,你妈妈朋友的女儿’这话是你发我的吧。” 记忆往回倒了倒,好像她是发过这么句话。 “想起来了?”那边在问。 “嗯。” “那快点过来。” “可是……”她支支吾吾。 “什么?”他耐住性子。 “我和舍友在吃饭,刚点好菜,”她顿了顿,想出个解决方案,“你把你家地址发给我,我结束了自己过去。” 说完她等了一会,听见那边没了动静,又喂喂两声,才听见他说:“好。” 好像很不耐烦? 她挂了电话,舍友一脸八卦地问她是谁。 “妈妈朋友家的小孩,我不是滞留在这里过暑假嘛。” “男生女生?” 晚沁看着她们雀跃的表情,想起要是坦白说是男生,免不了一顿拷问,“女生呐。” “那你怎么不叫她跟我们一起吃饭,人家等你这么久哎,如果是我在就发飙了。晚沁你真是,显性社恐不要太明显,人情世故不要太白痴啦!” “有吗?”她不自在地小声问。 好像是,从初中开始就习惯独来独往,身边几乎没有聊得来的朋友,而家人们大多忙着自己的事,甚至和妈妈交流的时间都不多,就连去夏令营都因为被控诉太不好相处,而被分到跟领队老师一个房间。 可是,晚沁并没有觉得这有什么不好。不用费脑筋处理人际关系,没有复杂的你来我往,久而久之,她的个性就演变成现在这样,在别人看来即冷漠又无趣,所谓的显现社恐。 原本进大学后她还在担心如何处理宿舍关系,幸好三位舍友都是活波开朗又大方的性格,在渐渐了解到她只是不通世故并非冷漠之后,反而更加体贴她,带着她聚餐,学习,参加活动。而她也从被动接受,到习惯这份简简单单,刚刚好的友谊。 可是,这并不代表她就能融会贯通地处理好除她们之外的人际来往。 比如,和刚刚这位“妈妈朋友家的小孩”。 她甚至都想不起来好奇,为什么他会知道她电话以及她在一号教学楼考试。 Chapter3.你真不知道我是谁 早晨,是被热醒的。 也许是昨晚睡得不错,晚沁在7点醒来时并没有之前那种“又是漫长一天”的感叹。她伸个懒腰,把头埋进雪白枕巾里,柠檬草混合洋甘菊的味道,让这个早晨又可爱一分。 可是门外一阵拖鞋慢吞吞趿拉过地板的声音,显然将这彩色泡泡戳破,在充满挑衅意味地告诉她,“你今天又晚了一步”。 二楼只有一间浴室,就意味着他抢先一步,将干净舒爽的浴室弄得蒸汽腾腾。他习惯早晨沐浴,而她偏爱在睡前,南辕北辙,背道而驰。 可唯一相似的,他们都爱用同一个味道的沐浴液,青柠罗勒与柑橘。 水蓝色摩洛哥地砖布满水汽,黄铜色复古镜面朦朦胧胧照不清她的脸,晚沁站在镜子前,皱皱鼻子,无奈伸出手指,在镜面上画一个大大的叉。 “切。”身后一声冷笑。 她借镜子唯一清晰的地方望住他。 原来是忘了拿剃须刀,难怪今天没有在浴室门前狭路相逢,被他逼至狭窄的门缝,距离很近,近到能看清他脸色细小的绒毛,困住她的手臂上青色的血管纹理,感受到呼吸的热气扑在脸上和他身上沐浴液的味道,让她第一次觉得这个她钟爱已久的味道竟有让她厌烦的时刻。 镜子里的男生没有要避开的意思,手臂越过她耳后,落到镜子上,将大大的叉胡乱涂掉。扬起下巴,侧过脸,抿住唇,男生瘦削的脸上线条更利落,小小的刀片沿下颌线一路向下,绕至下巴再一路向上,将青虚虚的胡茬剃掉,白色泡泡划过喉结,落在白色T恤上,瞬间消失不见,又恢复少年干净的一张脸。 除了,那一双戏谑的,盯住她的一双眼,在镜子里交汇的瞬间,她就知道,今日的战火即将拉响。 “又看我?” 她不答,移开眼,拿起牙刷挤上牙膏,打开水喉,手伸进冰凉的水里,他的手却贴过来,迭在她手上,牙膏泡沫和须后水的泡沫交融在一起,在水池里飘转之后被水流带走。 她回过头瞪他,却只看见一个一闪而过的背影。 耳朵手背突然有些热,特别是他手臂擦过的地方,她看见镜子里自己的覆上一层绯色,掬起水往脸上泼。 这一局,她又输了。 可真要细细说出他们之间的过节从什么时候开始,大概就是在暑假刚开始的那一天早晨,他们在餐桌上遇见。 整整花费一顿饭的时间,她才做好心理建设跟对面那个说“南门口等你”的男生,说一句抱歉。 而他却问她:“你真不知道我是谁?” 她天真地点头回答:“我妈妈朋友的儿子。” 说完,就看见他站起来拖动椅子,面无表情从她身旁经过,将餐具放入洗碗池。 林阿姨从花园走进来,惊喜地发现自己儿子竟然早起做了他最拿手的Omelette,上一次吃到还是她生日的时候。 可从那之后,早晨的餐盘里再也没出现过Omelette。取而代之的是家政阿姨格式中式西式餐点。 而夏晚沁觉得,那道Omelette也没有那么惊艳,就是一盘普普通通的炒鸡蛋。 回卧室换一件姜黄色的T恤,晚沁走下楼,来到餐桌边,意外地没有看见满满一桌子早餐,敞开的冰箱门后探出一颗脑袋,问她吃不吃Omelette。 “阿姨今天有事,我妈早班机飞上海。”他解释。 也就意味着,他们要独处整整一天。 夏晚沁收回自己那句,“今天很可爱”的结论,拿起水果篮中一颗苹果,说:“今天我减肥。” 毕竟,“志士不饮盗泉之水,廉者不食嗟来之食”。 “对了,”他叫住转身上楼的女生,“师傅说今天也修不好空调。” 古人哪有被热死的困扰,再品行高洁的人也有向40摄氏度低头的时候。 “游泳池你如果不想去,酒窖可是试试,不过钥匙在我这里。”他留下最后通牒。 Chapter4.好奇什么 推开厚重胡桃木大门,就是一阵凉意袭人。 活过来了。 夏晚沁在楼上熬过两个小时,最终被败给渐盛的气温,决定穿过一楼往地下室走去。 光线很暗,洞穴一般,投影上在无声地播放一部电影,她停在层层堆迭的酒瓶前,想起来这是一部西班牙语课上老师给她们播放过的影片——《天空上三公尺》。 剧情老套到掉牙,乖乖女爱上坏小子,冲破束缚找到幸福,却发现它飘渺得像天空之上三英寸的空气。 可是那时她看到一半,被老师叫去帮忙,错过了后半部。投影上正好暂停在她错过的地方,男主角在女主角楼下等她,一根缎带蒙住她的眼睛,骑车穿过夕阳下的沿海公路,来到一处废弃的海边别墅,发霉的用泳池,斑驳的瓷砖,跌落海水的夕阳。 她坐到茶几边的地板上,环顾四周,没有发现那个讨厌的人,拿过遥控器按下播放键,画面里相拥的两个人开始接吻。 “你还好吗?” “我还好。” “你希望我是第一个吗?” “也是最后一个。” 她发誓,她真的只想看看结局而已。 画面中,女主角的连衣裙缎带被解开,一路滑落下去,露出玲珑的线条,导演“贴心”地切了远景。至于下一步,傻子都知道会是什么。 懒人沙发上,秦知樾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的,叩开易拉罐,呲啦一声,让晚沁心头闪过“完蛋”两个大字,像是干了坏事被抓包。 心若擂鼓,脸快要烧起来,可如果在这时候逃走或是快进跳过,明显会输得更难看吧。不就是那事么,没什么大不了的,她心想。 桌上的遥控器被他拿走,画面暂停在女主角微启的双唇上,属于欧洲人的性感丰腴的唇。 “还要看下去?”秦知樾盯住她问。 晚沁转过脸,以“为什么不看”的眼神回应。 “看过吗?”他突然凑近,将他们之间的安全距离缩短。 “看过啊。”这种时候可不能落下风。 “骗人,”他笑起来,无情戳穿,“昨天晚上是谁吓得尖叫转身就跑,这才哪到哪?” 被戳破了也嘴硬,她反问:“好奇,不行吗?” “好奇什么?” 他撑住她靠在身后的沙发,再次逼近。她感觉身子一点点往下陷,呼吸越来越短促,像鱼缸中失了氧气的金鱼。 眼神中不再有戏谑,专注地印出她的模样,她看见自己轻启双唇,如电影中那般,可是为什么她要这样,想不明白。 应该要讨厌的,应该要在这时候送他一巴掌然后推开他,她抬起手,在触碰到他脸颊的瞬间,像擦出一簇火苗,被那热度灼伤一般,手指不自觉学着他早晨站在她身后,用剃须刀从下颌线到下巴,用手如法炮制。那时她就在想,如果在他脸上留下一道疤,会怎样,一定很解气吧。想着,指甲就用力了些,一道红痕落下。 得逞的笑,他看在眼中,觉得礼尚往来,应该也还她些什么。 “好奇什么?” 他又问一次,当是再给她一次机会,却控制不住等不到她回神,俯身在她松开的唇瓣,落下浅浅一个吻,柔软的触感比想象中好一万倍。 他想过的,只有她肯松开,他一定会落入一寸。 “是这样吗?好奇这个?”他按下播放键,画面里两人的唇齿开始纠缠,“那接下来呢?也好奇吗?” 吻再次落下,不再是轻轻的触碰,他吮住她唇珠,一点一点啃咬,舌尖滑过她齿贝,找到她的,退一点他又进一步,再退一点舌尖就被他勾出来,抽丝剥茧仿佛要将她唇齿每一寸占领。 氧气更稀薄了,她控制不住地扬起头,不知道是不是这个无意识的反应给他一个信号,他吻得更深,最后攻城略地全由他作主。 能感受到他的手十分克制地落在她肩侧,撑住皮质沙发的手背在收紧,隔着一层薄薄的T恤,她能感受到那温度,比她的更高。 他缓缓抬起头,眼神里是无以言说的欲望,呼吸间全是彼此的气息。 “还好奇吗?”他声音低哑,像琴弓划过大提琴琴弦。 画面已经演到他们躺在废弃的泳池边,赤身裸体,肌肤相迭,女主角的腿抬起来,勾住男主角的腰,他在说放松点,亲爱的。 再看下去,会出问题的。 晚沁醒神,推开他肩膀,一口气跑到一楼客厅里。 阳光热辣辣透过玻璃照进来,和酒窖里的黑暗鲜明对比。 眼睛还不能适应这明亮的光线,她闭上眼。 他的脸一闪而过,接着是吻过她的唇,和她在他下颌留下的一道红痕。 身体一阵酸软难耐。 是中暑了吧,她想。 Chapter5.最最讨厌的 回到楼上房间,将窗户全部敞开,热风灌进来也不愿关掉,因为太需要氧气了。 她坐到窗边,风卷起白色纱帘,落在她脸颊唇边,让她又想起刚刚的那个吻。 窗外泳池里,一道身影划开平静,鱼一样潜入蓝色水中。 偏偏有人还有心情游泳,跟没事的人一样……不像她,她扭过头,心头仍忍不住跳动。 她无法评价他的吻技,在此之前从来没有这样的经验,可他看起来似乎是驾轻就熟,一定是个老手。 所以,她的结论是,秦知樾是她遇见过最讨厌的人 扔在床上的手机持续响起来,将晚沁的思绪拉回来。她扑到床上接通,惊喜地发现是妈妈的电话。 距离上次接到她的电话还是来到这里的第一天。 “妈妈,你什么时候回来?这个假期我们还能见面吗?”她雀跃地问。 “抱歉,沁沁,”似乎是信号有些不好,也似乎是妈妈的语气有些不确定,听到晚沁耳里,断断续续的,“这个假期恐怕有些困难,妈妈在这边发现了原本以为绝迹的植物,正准备把它送到实验室。” 她知道妈妈只要一进实验室,就是工作狂,与外界切断通讯的状态,所以才有这通电话,是要告诉她,她们之间也许会有两到三个月的失联……她垂下眼睛,鼻子酸胀,眼睛里像是有什么要溢出来。 “你好像都不关心我,跟你热爱的那些植物比起来,我好像一点也不重要。”她声音很细很细。 “沁沁,你说什么?”江璟在那头提高声量,嘈杂的背景音中有人在喊‘江老师麻烦过来看看’。 “我是说,”她深吸一口气,“你都不问我在这里过得好不好。” “因为妈妈知道林阿姨一定把你照顾得很好。” “可是——”她没说完就被打断。 “妈妈还有事,等有空再打给你。” 嘟,嘟,嘟—— 她甚至都来不及说再见,电话就被掐断。 她还没有说完,林阿姨的确把她照顾得很好。可是,这里还有一个讨厌鬼,她还没有来得及跟妈妈说,问问她为什么自己一见到他就会心跳较快,呼吸不顺,而见不到他的时候又会想起他。而且今天他还吻了她,这是意味着什么? 把脸埋进枕头里,眼角有泪水滑落,一滴一滴浸入雪白枕巾,她很少会哭,很少有这样情绪波动的时候,这太不像她了。 门上被轻轻扣了两下,她听见了不想去理会,因为知道这偌大的房子里,除里他不会有第二个人。 接着又是轻轻的两下,他的声音传进来,“晚上想吃什么?” 她仍旧不愿理会。 似乎,他有些着急了,扣在门上的力道更重了些,“夏晚沁?你在不在里面?” 知道如果自己一直不出声,他就会一直敲下去,好像对待自己他有一种过分的执着。这份执着,她在刚到这里的第三天领教过。 那时候,他们还没有那么泾渭分明。 晚饭后,他们坐在院子里的草坪上乘凉,她捧着一本《东方列车谋杀案》看得入迷。这书她从小爱看,反反复复读过很多遍依然被情节抓住,手不释卷。 夏日的蚊子渴望新鲜的血液,而她又是最受它们欢迎的那一类型,光裸的手臂和双腿上全是细细碎碎红色的痕迹,她也不管也不挠,只是在看书。 直到有清清凉凉的液体落在脚踝,她才回过神,视线从书本上移开,发现他半跪在草坪上,给她涂药。 低垂着眼睛,柔软的碎发搭在额前,骨节分明的手指尖轻轻触碰她纤细的小腿,一路向上,摸到她敏感细腻的腿根。 她吓了一跳,往后绻起双腿。 他抬头疑惑看她,眼睛里没有之前那剑拔弩张的讯号,手机被丢在一旁,游戏界面还没有退出,连麦的声音传出来再问人呢,樾哥你又去哪了,关键时刻怎么能抛弃队友。 他没有理会反而问她:“涂药,你躲什么?” “不要。”她蹙眉摇头。 “那你自己涂?”秦知樾将清凉油递到她眼下。 她还是摇头,“我最讨厌的就是这个味道。” 不是不怕被蚊子咬,而是太讨厌清凉油的味道。 以为他会在自己解释完之后不再管她,却发现他固执得要命,也不顾她反抗,将她摁在草坪上,拧住她挣扎的双手,压住她扭动的双腿,将身上大大小小十几个蚊子包全涂上清凉油。被他松开桎梏,捞起来的那一刻,她觉得自己就像是一瓶行走的清凉油。 从那天开始,清凉油和秦知樾就变成了她最讨厌的两样东西,且排名不分先后。 可她不知道的是,那晚秦知樾少见的固执是因为跟蚊子杠上了。 他觉得,能在夏晚沁身体上留下红痕的,只能是他。 Chapter6.你还要干什么 夏晚沁将门打开,站在外面的秦知樾瞬间愣住。她红肿的眼睛,鼻尖和肿胀的唇都在告诉他,她有多难过有多不想理他。 “对不起。”他一时慌了神,意识到自己下午在酒窖的确是吓到了她。 “没事。”她压抑住情绪,冷冷地回。 越是这样,他越觉得内疚,向前跨出一步,一手抓住她的手腕,一手准备抚上她的唇,在刚碰到她唇角的时候,手背被她抬手拍下。 “你还要干什么?”晚沁怒视他,眼睛里又涌出泪水。 她都这样难过了,他还想要捉弄她。 “秦知樾,你真的很讨厌。” “嘭”的一声,眼前门无情被阖上,他被狠狠推出她房门,无力垂手立在门外。 他只是想确认一下,她是否还好,问问她自己是不是吻疼了她。 门外脚步声渐行渐远,晚沁的心才平静下来,她靠在门背后,滑坐下去,额头埋在膝盖间,长发落在肩头,所有孤单涌上心头。 她以为,她早已习惯这样的生活。 从记事开始就是:妈妈在上课,妈妈在实验室,沁沁你要乖,呆在办公室不要乱跑,自己看书,妈妈很快回来。可是直到天黑,校园里都寂静下来,妈妈还是没有回来,很快到底有多快,为什么她书都看完三遍还是没有见到妈妈。 再大一些就是被送到幼儿园,她年纪最小的孩子,却是家长最晚来接的孩子。总是陪保育老师等到最后,她在小桌子上折纸画画看书,老师在一边不停给她妈妈拨电话。她习惯了,所以一点不焦急,反正答案都只有一个:很快。 从小学到高中,过着中午在午托班晚上在妈妈大学食堂,假期去各种冬令营夏令营。 后来,她渐渐长大也渐渐独立,学会不去计较很快到底有多快,独来独往,心事从不说出口,也渐渐变成别人口中不通人情世故,不爱与人交流的人。 其实,人人心里都有一个豁口,期待有人填满。 她不是不爱交流,只是心一直紧闭,不知道如何表达爱。 直到晚上,她才从房间里出来。 从二楼到客厅,一路漆黑一片,她一一打开所有的灯带,发现诺大空间只有她一个人。而自己隔壁的房间,也一直安静,她知道的他没在房间。 来不及考虑诸如他到底在哪里这类问题,肚子空空如也,她必须先把自己填饱。打开冰箱,琳琅地格式食材,却让她瞬间犯愁,找不到一样可供速食,不用复杂处理的食材。 她擅长很多事情,唯独与厨艺鸡同鸭讲。 或许,去储藏室里看看? 瞬间又看到些希望,她一转身发现身后站着的秦知樾,鬼一样悄无声息,她张口准备控诉,却闻到一阵酒气。 话题就从“你是鬼吗”变成了“你喝酒了”。 她刚说出来就觉得自己多嘴了,她哪有资格管他呢。 他没回答,反而问她:“在找什么?” “吃的。” “想吃什么?” “你做?” 他回她一个“不然还有谁”的眼神。 那当然最好,她想。可是也不能表现得太雀跃,勉强点点头,坐到餐桌一侧刷起手机,等餐。 秦知樾望着下巴搁在餐桌上的人,一脸理所当然的表情……比起下午对他横眉冷对,似乎要好一些了,心渐渐落了回去。 “Pasta可以吗?” “嗯。”她点头。 从意面下锅到端到她面前不到20分钟,晚沁看着蓝色唐草纹深盘里,精心摆盘的青酱佐虾仁意面,瞬间胃口打开。 拿起手边的叉子卷起意面,连汁水配虾仁送入口中,罗勒的刺激,奶油的香醇和虾仁的鲜甜让平平无奇的意面瞬间升华,她眼睛亮起来,对餐桌对面的人点头称赞。 秦知樾看着她,唇边沾染了一点淡绿色青酱,灵巧的舌尖探出来,卷过唇边,发现手指也沾上了些,她举到唇边,舌尖继续探出来,舔掉,似乎还嫌不够,她将指尖含入口中,一气呵成。 下午喝的消愁酒在此时变成了助燃酒,他觉得自己不能再跟她共处一室,需要找个地方冷静一下,起身望泳池走去。 晚沁还在专心对付那盘意面,不明白为何刚刚还看起来心情很好的人,此刻又阴云密布。 其实,他的个性还算很好。 她羡慕他和林阿姨的相处模式,互不干扰,保持着合适的距离却又不失对彼此的关心。比如,他认真地在林阿姨生日当天准备早餐,礼物甚至带她去游乐场,体会一天角色互换。 她羡慕他和朋友的关系,印象中他们好像很依赖他,因为他总是救他们于游戏的水深火热中。但他却不被这样的关系所累,依然有自己独处的时间,愿意扔掉手机,花一早上躺在胖头鸭上读书。 积极开朗,阳光自在,有朋友,有家人,家世良好却不嚣张自负,没有奇怪的癖好,游泳健身看书发呆,上得厅堂甚至连厨房也下得。 除了,对她阴晴不定…… 她放下刀叉,做出一个决定。看在这顿意面的面子上,她决定尝试不那么讨厌他。 那就从一颗椰子开始,用它代替自己说出一句“对不起”。 Chapter7.能看看吗 将餐盘放入水池,晚沁从冰箱中挑出一颗看上去就很甜的椰子,插上吸管,装饰了小纸伞,往泳池走出。 装饰天井的小灯珠,一闪一闪,落下柔和的光线,她望向泳池里潜入池底的人,轻轻喊了一声。 “秦知樾。” 这好像是第一次,她心平气和地喊他名字。 水中的人冒出来,湿发贴在额前,遮住眼睛,他抬手撩上去,游到她站的池边,手臂随意搭住边沿,露出好看的肌肉线条,抬眼看向她。 “给你。”她递出手中的椰子。 他挑了下眉,不可置信。她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撇开眼,问:“要不要? “礼尚往来,我拿了你的椰子,你想要什么?” “刚刚你给我做了意面。” “那个不算……”他沉吟片刻,突然想到什么,说:“我教你游泳?” 眼底闪过一瞬惊喜,转而又想到那次在水下的体验,晚沁又犹豫蹙起眉。 “我记得大二体测就是游泳测试,”他点出重点,“如果测试不过,毕业就有问题了。” “可是,”她犯难了,“我没带泳衣,而且……”她才不想在他面前穿泳衣。 他想了想,说:“没关系,这样就可以,你从那边走下来,我接住你。” 她还在踌躇,可是他眼神真诚,站在水中朝她伸出双手,像是一种期待又像是一种鼓励。晚沁走到池边,扶住金属扶手,绷紧脚尖,探向水中。 水的凉意从脚尖蔓延开来,没过小腿,膝盖,再向上,突然感觉到腰间一阵凉一阵热,是他的手臂箍住她,将她抱了下来。 “还好吗?”他仿佛贴在她耳边问,“那边水浅些,我带你过去?” 他踩在水底,而她脚触不到底,整个人像考拉一样挂在他身上,蚂蚁搬家一般,挪到对面浅水区。 直到她脚触到水底,他才松开她,手臂撤离她腰间的时候,她突然感动一丝心慌,没有了支点,于是慌忙抓住他手臂。 “我就在这里。”他笑。 指点她展臂,伸腿,拍水,如何浮起来,他耐心细致,她一一照葫芦画瓢,可浮起来的只有她宽大的T恤,而她却像一块磁铁,只要他一放手,她便被吸往水底。挫败、懊恼和不甘席卷心头,她看他在水里自由自在鱼儿一样,便以为游泳也很简单,可是为什么他擅长的她都学不会呢? 发现她的眼神耷拉下去,整个人似要破罐子破摔,他停下来问她:“累了吗?” 她点头又摇头,丧着脸说:“为什么我浮不起来?” “也许是因为衣服太重?” 他知道游泳并非易事,要克服心中的恐惧和对水底的依赖。他也是被教练狠心丢到踩不到底的水池里,依靠本能挣扎着才学会了游泳。 说出“衣服太重”只是想安慰她受打击的心灵,逗她的一个玩笑,可谁知,这姑娘好像当真了,撩起衣摆,负气似的将衣服扯掉。 胜负欲上头,晚沁也没有想到到自己这豪迈的一脱,会让眼前的人乱了方寸。看着他眼睛眨了眨,喉结滚动,她才意识到不对,慌张推开了他。 他们已经游到了池中心,她挣脱开他才发现脚触不到水底,心下就更慌张了,接连扑腾了几下,水花溅起。秦知樾回过神伸手去拉住她,她却挣扎得更厉害,沉入水中,呛了好几次水,眼睛也睁不开。 “我不过来,你抓住浮排。” 他将胖头鸭推过去,晚沁抓住它像抓住救命的浮木,手脚并用爬到了上面,等到身体不再被水包裹住,能大口大口呼吸的时候,她才缓缓睁开了眼睛,而眼前的秦知樾看起来似乎比自己还要难受,眼神飘忽不定,耳朵不自觉红了起来, “你不要这样坐着。”他喉咙发紧,说出来的声音更加低哑。 “为什么?”她奇怪,都这种“生死攸关”的时刻了,他还管自己怎样坐? 胖头鸭浮排,很宽大,她坐在上面显得更加娇小,双腿蜷曲着分开,双臂撑住身子放在膝前,胸口因为喘息而上下起伏,发丝缠在胸前肩侧,沾染的水滴,滴落下来,顺着白皙的脖颈滑落至双乳间,臂弯间挤出的那两团细腻乳肉呼之欲出,胸衣的肩带一侧滑落一侧虚虚勾住肩,露出的乳尖红点像高高枝头上摇摇欲坠的两颗樱桃,挂着汁水,鲜红欲滴,让人想要一口咬下,存入舌尖轻吮含咬,舔去水汽再咬开果,最后抿住肉核。 “为什么?”他低声喃喃反问,游近些,而后抬头再次望向她。 因为,会让人想要推住她肩膀,躺在浮排上,操她。 他说不出口,怕会吓到她,吓坏了,他们之间又退回原点。 “好奇吗?” 她懵懂眨眼,以示回应。 “因为,会让人想这样。” 他撑住浮排,探手,粗粝的拇指触到那诱人的樱桃,以实际行动告诉她。 她触电般身体向后缩,双臂将乳肉夹的更紧,却也更加托入他手中。 刚开始他只是试探性地摩挲那一点,从左到右一下一下,指甲轻轻从乳尖到乳晕,画圈打转,很轻很有耐心。 晚沁说不出那是什么感觉,像是有什么在轻轻啃咬那一点,身体像通了电流,酥酥麻麻,手中想要握住什么却什么又都抓不住。 喉咙中快要发出轻生嘤咛,她努力要紧牙关,身体却不受控制向后仰去,双峰高耸在他眼前,摇摇晃晃,颤颤巍巍。而这举动看在他眼里就像是一种邀约,他渐渐的大胆了些。 整个手掌覆上去,掌根轻托起滑腻腻的胸乳,他的手掌本足够大,却也握不住颤巍巍的乳。虎口用力钳住乳尖,反复揉搓,推高又落下,看它在掌中越来越挺翘,越来越饱满,想让自己的每一个指缝间都夹一遍,都尝一遍。 身体越来越不受控制,晚沁感觉到下身隐秘的地方一阵一阵暖流溶出,这陌生的感觉快要让她坚守不住自己的唇齿,牙根一松,呼吸一滞,从鼻腔中发出一声嘤咛,这陌生的充满情欲的哼声,让覆在她胸乳上的手更加卖力的揉搓。 “不要……”她控制不住发出气若游丝的声线。 “不要什么?” 他的手停不住,捻住她硬挺的果核,扯拽,一松一紧,一紧一松。她感觉自己就像是他手中的风筝,他松一些线,她飞得更高些。 “不要这样。”她紧闭着眼。 知道她难受,而自己只比她更难受,可还是无法控制自己的手从她的诱惑上拿下来,折磨着她也折磨着自己。直到她细弱无骨的手搭在他手背,轻声说停下来,他才恢复理智,自己是太过分了。 他手终于停下来,安抚似的摩挲她,从双乳到肋骨,流连在腰侧。他看见她丝质短裤已经翻卷上去,侧边露出淡粉色蕾丝花边,手指游离而来,勾出那易碎的花边,矛盾的情绪又涌上来,他问: “能看看吗?” Chapter8.分明是他把持不住 像是被蛰了一下,晚沁回过神,推开他的手,借着浮排,靠向池边。 羞愤、恼怒、害怕的复杂情绪涌上心口让她一时忘了要将池边的衣服捡起,一口气跑上二楼,将自己反锁在浴室。 湿答答的发梢在滴水,落在淡蓝色地砖上,溅出漂亮的水花。面前是一整片落地镜面,斜靠在墙上,紧靠着复古高脚浴缸。 她跨入浴缸中,站在镜子前。 刚来这里的时候,她还不是很明白,为什么要在浴缸里放这样一片镜子。有好几次沐浴,她都背过身去,不去看镜子里的自己。 可今天,直视镜中的自己,她想要好好看一看。 镜中的人,眼睛里充满水汽,湿漉漉的像水中捞出的月亮,脸颊泛着好看的绯色,内衣肩带滑落在肩侧,象牙白的蕾丝花边里透出一点粉红。 反手解开内衣搭扣,柔软的丝质布料滑落下去,落到浴缸里,“哒”的一声轻轻扯掉心里的弦。 胸前两团圆润跳出来,颤颤巍巍绽开,就算没有内衣包裹依旧浑圆、挺翘,中心的红蕊高耸、硬挺,上面残留的着水珠,鲜润欲滴。 好像一个全然陌生的自己,晚沁的手划过自己不盈一握的腰侧,不确定地覆上胸乳,那坚硬又柔软的矛盾触感,让她心头一悸,手中的乳尖又更硬了些。 脑海里不自觉开始放映,泳池里秦知樾的手触上它的画面,他用力的揉搓,捻转,白嫩的乳肉上还残留着他留下的痕迹,一点红一点白。 她身子开始发软,顺着浴缸边沿滑坐下去,终于也看明白为什么他刚刚说,不允许她这样坐着。 因为镜子里的人,太具诱惑力。 身下酸软难耐,一阵热流,她咬住唇克制自己,指尖向下探过去,摸到一阵湿漉漉黏腻的液体,她意识到自己起了反应。 刚开学的时候,舍友为增进彼此的了解,神神秘秘地组织过一次观影。 那天,她们都提早回了寝室,关上灯,四个人聚在周智巧的电脑前,她颇神秘地说找到一部好电影,要给大家分享分享。 开头还算正常,直到看到十分钟,渐渐就不对了。 晚沁看其余三个人都异常淡定地看着,而她却如坐针毡,这哪是电影嘛,分明就是小黄片。 没有什么剧情可言,男女主相遇不到半小时就去酒店开了房,没说几句话就开始接吻,最最不可理解的是女生主动脱掉衣服,在男生面前一边摸着自己的胸一边拉住他的手往自己裙子里送,脸上的表情十分渴望也十分享受,全程都是她在掌握着主动权。直到看到她骑到男生身上,疯狂拧动身体,嘴里发出呻吟,她彻底看不下去了。 舍友觉察出她不对劲,打开灯看见她红透的脸颊,意识到什么,笑着问她是不是第一次。她无奈点头,可她们还不放过她,让她将观影体验说出来,不到1000字绝不放过她。 她当时丢下“恶心”两个字,躲进了被子里。 然而现在,她似乎又些理解电影中的女主为什么这样享受了。 她指尖停留在穴口,一个念头一闪而过。 如果刚刚没有推开他,而他吻在这里,会是什么感受。 - 久违的失眠,她躺在床上望住天花板。 隔壁房间,连游戏声都没有,今晚安静得反常。 晚沁捞出手机,屏幕上显示2:00。 滑开朋友圈,周智巧更新了一条新的朋友圈:夜晚小食品。 晚沁点开,封面是女主白花花的乳。 一秒过后,删除。 晚沁打开周智巧的对话框私聊。 一点也不晚:半夜观影?写一千字小作文来。 智慧七巧板:【考拉吃树叶震惊.jpg】沁沁居然晚睡,老实交代是不是干坏事去了? 一点也不晚:你才干坏事了。 智慧七巧板:被发现了【委屈】,要不我用小电影贿赂你,你装作无事发生过? 一点也不晚:好看吗? 智慧七巧板:【考拉吃树叶震惊.jpg】我沁居然问我小电影好看吗?我沁居然有兴(性)趣?你说,你是不是在你阿姨家遇见某个让你心动的人了? 一点也不晚:…… 智慧七巧板:绝对是。 一点也不晚:…… 智慧七巧板:发来语音聊天。 晚沁刚接通就听见她在那边尖叫,立刻把手机拿远了些。 “你小声一点。” “抱歉抱歉,我瞌睡都被你赶跑了,你快说是不是遇见了谁?高吗?帅吗?大吗?”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嘛?她听到最后一句“大吗”,脸又红了起来。 “其实,”晚沁将头蒙住,小声说,“我要坦白一件事,那天来接我的其实是男生。” “夏晚沁!你居然有胆子骗我们了!等等,”智巧反应过来,“他是我们学校的?” “对。” “叫什么?” “秦知樾。” “我去!秦知樾啊!你居然认识秦知樾!” “认识他……就很厉害吗?” 智巧快要气笑了,不过想想晚沁在学校就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状态也就原谅她了。 “我们大一的风云人物啊,开学到现在跟他表白的人十个手指都数不过来,更别说表白墙上那些密密麻麻的匿名表白了,文学院院花学姐放话要在大一结束前拿下他结果啪啪打脸,期中那会儿听说他经常去旁听西班牙语课,那时候还猜测是不是他喜欢的女生在上那节课,结果后来不了了之,甚至有人开始造谣他不近女色是因为性取向男。不过晚沁,你不是也上西班牙语课吗?没见过?那至少对他那张脸总有印象吧?” 难怪他会知道《天空上三公尺》这么小众的一部电影,晚沁出神地想,没听到智巧最后问她的话。 所以西班牙语课上真的有他喜欢的女生?那她又算什么? “沁沁?” “啊?”她回神。 “说吧,你们到那一步了?同住一屋檐下,他看着你能把持住吗?我们沁沁的胸那么大。不对,也许是你把持不住,毕竟这么个大帅比天天在你面前晃。” “什么呀!”晚沁气结,反驳道:“分明是他把持不住。” “什么?” 完蛋,晚沁心说,心慌意乱挂断语音。 智慧七巧板:我说呢,怎么突然失眠了。他摸你哪了?咱摸回来。这种时候别怂,没有技术我给你技术支持,待会儿我整理出一部“如何调教男友爽翻自己”片单。等着啊!!!别睡!!!起来学习!!! Chapter9.我不碰你 早晨,林媗在餐厅喝咖啡的时候觉得又些奇怪。 平常这个时间,知樾早已从海边晨跑回来,吃完早餐躺在外面泳池上看书晒太阳了。而沁沁呢,应该是坐在她对面小口小口安静地吃早餐。 然而到现在,都没有看到两人的影子。 昨天水池里也只有一套餐碟,青酱意面,一看就是自己儿子的喜好,难道自己不在的这一天两人吵架了? 虽然知道两个孩子间又些不对付,可也不至于到大吵一架的地步吧。待会儿一定要好好说一下知樾,让他有些绅士风度。 正想着,就看见知樾懒懒散散从楼梯上下来,边走边揉眼睛,头上的一戳头发不听话地翘起,走到岛台边,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一口气喝下。 “又通宵玩游戏了?虽然你是上大学了又是放假,可也不能太放肆。”林稚从小对他的教育就是松弛有度,而且他一直是个有分寸的孩子,除了初中最叛逆的时候几乎没有太让她操过心,没干过出格的事。 她刚问完,就看见晚沁也从楼上下来同样睡眼惺忪,无精打采,原本灵动的大眼睛此时空洞无神。 “你们……”林媗看看自己儿子,又看看晚沁,“昨晚干什么?” 听到这问句,晚沁想起昨晚在泳池里,心快要跳出来。 “太热了。”两人异口同声,说完都迅速瞥一眼对方。 两人激烈的反应让林媗呆了片刻,反应过来才问,“空调还没修好吗?” “嗯。”知樾懒懒点头。 她看看晚沁红着的脸,额头鼻尖冒出的汗,思忖片刻说:“要不你们去知樾的公寓住几天吧,等空调修好了再回来。” 他的公寓就在学校附近,小户型偏多,当初买下的时间他就是图一个洗澡方便不用挤学校浴室,只是后来被舍友们知道,软磨硬泡让他弄成了个游戏根据地,周末去通宵几个大男生玩累了就在沙发上床上横七竖八地睡。都是男生倒是无所谓,可是如果是晚沁和妈妈,就有些不方便......他想了想,问:“妈,那你住哪?公寓只有两间卧室或者我睡沙发?” “等会我要去一趟厦门,那边有个合作要谈,催得急我必须今天走。”林媗侧过脸,征询晚夏的意见,“如果晚沁也同意,那我们就一起出门,先送你们去公寓我再去机场。” 晚沁点点头,说好。 “我开车吧,”知樾说,“先去机场。” 送林媗过了安检,晚沁和知樾才从机场出来。到了停车场,她自动往后坐走,刚准备坐进去,车门却被他落了锁。 “坐前面。”他说。 晚沁:“……” 车内很安静,空调送出凉爽的风,晚沁偷偷观察这个智巧口中风云全校的人。 他几乎没有修饰过头发,但每一缕都在该在的位置,将他的脸型修饰得很好,前额饱满,鼻梁高挺,从侧面看正好和下颌连成一条笔直的线。不记得在哪里看到过,说这样的是很少见的好骨相,如果皮相也好,那就是锦上添花了。 难怪这么招人,她在心中腹诽。 秦知樾知道她在打量自己,她的每一个眼神都落在心尖,一颦一蹙都牵动他神经。 渴,和她呆在一起就很渴。 他克制住自己,专注于前方的路,手指握紧方向盘,握到骨节泛白,绷紧了脸颊。 晚沁看着他越来越冷峻的侧脸,心头不是滋味,她这是在讨厌自己吧?心里泛起涟漪,涌上酸涩,那个西班牙语课上的女生到底是谁? 她只好侧过脸不去看他,但车窗外的景色似乎也失去了颜色。 秦知樾的公寓就在学校南门对面,在楼下停好车后,晚沁下车躇踌地说:“我去住酒店。” 提着两人行李的男生顿住脚步,转身看向垂眼站在自己面前的女生。 “我妈知道不会答应的。” “不告诉她好了。” 阳光灼热,落在她白皙的皮肤上,四周都是聒噪的蝉叫,惹得人心烦意乱,男生认输般垂下头, “如果是因为昨天的事,我道歉,我不应该——” “不是——”晚沁连忙否认,说完又觉得自己否认得太快。 她连道歉都不接受了吗?男生的骄傲彻底被击垮。 “我不碰你。35楼,密码是0825。” Chapter10.别害怕 房间里很安静,凉爽清洁,有淡淡的椰子香气。 极简的装修风格,灰白色的成套家具,只有客厅里那并排摆放的四台电脑,说明这是一间属于少年的家。 晚沁轻轻阖上门,站在玄关瞧见右边卧室那紧闭的房门。 又惹到他了吗? 她轻声叹一口气,径自往左边那间走去,困倦来袭,她扑到床上,很快沉睡。 秦知樾听到对面房门阖上的声音,才落下一颗心,她到底还是来了。 昨晚,他睡得并不好。 他将自己泡在泳池里,才好不容易稍微恢复了些理智,等进到二楼的浴室,浴室中弥漫着青柠罗勒味道又让他好不容易压抑住的燥热烧了起来。 白瓷浴缸上残留她一缕发丝,他捻住缠在手中,细细揉捏,脑海中过电影一般放映着她胸乳在他手掌指尖颤动的画面。 想要更多,想要看她在自己身下欢愉,想要将她拆入腹中。 而今她说出宁可住酒店也不想跟他共处一室的话,挫败感、懊悔席卷而来,他无力仰躺在床上,想着要怎么办,要怎么样做才能让她在意自己,不那么害怕自己。 再次醒来时,已是夜幕低垂。 秦知樾走出房门,发现屋内暗着,只有窗外照进来的霓虹,一闪一闪映出屋内的落寞。 没有声音,对面房间门大敞着,没有她。 他意识逐渐回笼,心下一惊,不确定地喊一声:“夏晚沁?” 半天没有回音。 他慌忙打开屋内的灯,想要再次确认一下,果然屋内空荡荡的。 到底,还是走了。 他颓丧靠坐在沙发上,突然看见茶几上留下的一张字条,她清秀的字迹写着:我去买吃的。不知道你喜好,我就按我喜欢的买回来。 他落下一口气,迭好纸条,转身走进卧室,在书桌抽屉里找出一个小小的盒子,将纸条小心放入盒中,出门寻人,猜想她一定是贪吃去了北门那边她喜欢的那家小店。 放了暑假的大学城,没有往日的热闹,只有零落的几家小店在营业,霓虹招牌恹恹地闪烁,秦知樾一路走一路看,始终没有发现她的身影,开始有些心烦意乱。拨通她的手机,几声“嘟嘟”过后,被人掐断。 他愣住在原地。 北门与南门之间,有一条小道,穿过人际混杂的老旧居民楼,因为出过事被学校保安用铁丝网拦住,可还是有胆大的学生割开豁口,为节省那10分钟的路程。 他这样想着就听到了有人喊“救命”的声音,那声音很熟悉,将他的心揪了起来。 晚沁没想到,她真遇上了两个小混混。他们拿着酒瓶叼着烟,将她堵在路中间,她将手机钱包全给了他们,但他们似乎并不买账。 直到有一个胆大的一步步逼近将手搭在她肩膀,钳子一般捏住她,眯起眼睛露出饿狼一般的眼神,她才意识到他们想要什么。 “喊救命?你还是留点力气吧,到时候哥哥把你操得喊都喊不出来!看着人不大点,这胸可真够劲,让哥哥摸摸,再大一个杯。”他说着露出猥琐的笑,手就开始往下滑。 她急中生智抬脚狠狠踢在那人的裆部。 “操,小骚货!”那人的身子僵得像躬起的虾子,眼露凶光。 晚沁刚想转身就跑,却又被另外一个钳住手腕,大力往后一扯,她跌倒在地,皮肤擦过粗糙的水泥地。 “就跟你说不能跟她客气。你再缓缓,我先爽一把。” 就在她觉得自己今天可能要交代在这的时候,突然听见有个声音在说:“晚沁,别害怕。” 她睁开眼,看见秦知樾将她眼前那人撂倒在地,揪住他衣领,抡起拳头往那人脸上揍。而一旁虾子状的人也反应了过来,拿起放在一旁的酒瓶准备往秦知樾头上砸。 “秦知樾,小心。” 晚沁回过神来,不知从哪里蓄积出一股力量,用肩膀撞上了那人的腰,他手中的酒瓶落在了秦知樾的肩膀,玻璃碎成一片一片。 他放开地上的人,不顾肩上的疼痛,回头看见身后的晚沁,她眼里蓄满泪水,颤动着嘴唇问:“疼不疼?” 他摇头,扶她站起来,确认她没事之后,脱下身上的衬衫,罩住她的头,说:“捂住耳朵,背过身,不要听也不要看。” “你要干什么,你肩膀在流血,我们快回去吧。” 他掰过她肩膀,让她背对自己。 然后,看向躺在地上如蚕蛹蠕动的人,他抬脚狠狠踹向他们。晚沁听着,心一悸动,地上人的呻吟哀求声越来越大。 “秦知樾,你快住手。” 那边没有回应。 “秦知樾,你再打下去会出问题的。” “秦知樾!” 晚沁终于忍不住,转身跑过去抱住他的腰。他力气很大,往前挣脱拉扯时,她趔趄一步,差点跪在地上,扯动身上的伤口。 “我疼。” 她带着哭腔的声音,终于让他恢复清醒,抓住她的手将她扯到怀里,确认她伤到哪里了。 “他们碰你哪了?” 他声音颤抖,眼眶发红的。晚沁没有见过这样的他,仿佛杀红眼一般。 “没有,没碰我,是我摔倒了……快走吧,我不想在呆在这。”她语无伦次地哀求。 “好,我们现在就回去,别害怕。”他将她拥入怀中,轻声安抚。 Chapter11.床分你一半 秦知樾拿着医药箱守在浴室前,等水声停,等她出来。 晚沁打开浴室的门,看见他站在门前,依然穿着那件右肩带血迹的白色T恤,见她出来,拉过她的手,将她带回房间。 “伤在哪里?”他按住她坐在床沿,自己半跪在床边。 “我自己来。” “伤在哪里?”他固执起来。 晚沁知道拗不过他,可伤在大腿后侧,距离臂部两三寸的位置,不尴不尬,不上不下的。 “大腿,后面……”看他的手抬起来,侧过脸像是要检查她伤处,她慌忙按住他的手,“我自己来。” “你看不到,不好上药。” 他都这样说了,自己再坚持也无济于事,干脆利落侧身趴在床上。 丝绸睡裤撩开来,几处鲜艳的擦伤突兀地横在她白皙的腿上,手指轻轻触上去,就听见她轻微哼叫,秦知樾的手顿住,明明他都不敢用半分力,还是弄疼了她。 “疼吗?”他问。 她闷闷地嗯了一声。 “我再轻一点。”他努力克制自己不再去想那两个混混,不再冒出想将他们千刀万剐的念头。 似乎感觉到他手在轻微颤抖,晚沁试探着问:“秦知樾,你还好吗?是不是肩膀疼?” 他伤在右侧,到现在他都还没有去处理伤口她自然而然想到了这一点,或许是太疼了才会发抖的,自己的伤跟他比起来根本不算什么。 “没事,”他帮她整理好睡裤,站起身,“你休息吧,我出去了。” 他说完便收好医药箱,转身要走。忽然间,他的手被牢牢攥住,纤细的指尖搭在他手背,像蒲公英轻轻落在地上。 “你的肩膀……嗯,我是说,”她的声音也像蒲公英,轻轻落在他心上,“我帮你上药吧。” “真的?” 晚沁没回答,站起身,拿过他手里的药箱,牵着他坐在床沿。 他右肩的T恤已经浸出血迹,斑驳贴在身上,她找到剪刀将T恤剪开,揭开粘连在肩膀上的那一块布料时,她看见他蹙起了眉头,心也跟着揪起来。 “疼你也别忍着,要告诉我,不然我不知道轻重,我先用酒精消毒,会有点痛。” “嗯。”他点头。 晚沁屏住呼吸用酒精将血迹和伤口都清理一遍,伤口幸好都伤的不深,可看起来触目惊心又是碎玻璃划伤,一处一处都很细小。她原本站在灯下,可发现自己投下的影子完全将视线遮住,于是一点一点随着伤口的位置挪动。 秦知樾原本是闭着眼睛的,等到那阵疼痛过去,他睁开眼才发现两人竟然靠得这样近。 房间里暖黄色的光落下来,落在眼前人的脸上,仿佛一层雨天朦胧的滤镜,他能看见她脸上细小的绒毛,唇上淡淡的纹理,长发随她低头的动作垂落下来,落在他鼻息间,撩拨着他。她站在自己分开的两腿之间,而他坐在床沿,这个高度这个距离,眼睛平视的地方就是她身体弧线的峰点。 他轻轻咳嗽一声,不自觉往后退了退。 “你别动。” 有些娇嗔,有些埋怨,她正在将米粒一般的碎玻璃用镊子夹出来,好不容易夹起来,他一动又掉了,她俯身再靠近些。 秦知樾觉得自己整个人快要烧起来了,肩上那点疼痛跟身下那处激烈的反应比起来,简直小巫见大巫。 “好了吗?”他声音暗哑地问。 “快了。” “我自己来?” 晚沁抬眼,看见他眼神不对才想起来问他:“我弄疼你了?” 喉结不自觉滚动了一下,她也注意到了,才明白过来此刻的气氛有些诡异,还没等她抽身拉开两人间的距离,她又被他拉了回来。 抬手撩开她的头发,抿到耳后,他手指尖却抽离不会来了,摩挲她玲珑的耳廓,小巧的耳垂,轻轻捻弄,看它在他指尖越来越红。然后来到她唇边,一手扣住她腰眼,将她往自己身上带。 “秦知樾,”她推住他肩膀,“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可以。”他回答,手没有离开她唇边 “刚刚如果是别的女生遇到那样的情况,你也会救她是吗?” “是。”他坦然回答。 “好吧。”她垂下头,还以为他刚刚发疯的模样是因为他。看来并不是,他就是那样的人,无论谁处在那样的状况他都会出手,并不是她在他心里独一无二。 “你到底想问什么?”觉察到她低落的情绪,他问。 “没什么,今天谢谢你。我累了想休息了,你走吧。” “你是不是想问,你在我心里是不是独一无二的。”他抓住她的手不让撤离自己半分,不想再等了,他必须迈出这一步。 “如果今天是别的女生遇到这样的情况,我的确会出手,可是,”他顿了顿,看向她的眼睛,“我并不会帮她涂药,也更不会让她碰我肩膀。” “那西班牙语课上的女生呢?” “什么西班牙语课的女生?”他狐疑。 “他们说你有喜欢的人在上西班牙语课。” “他们是谁?你好奇怎么不直接来问我?还有,你不也是在上西班牙语课吗?” 他连续的几个问题让她一时没反应过来。 外面的大门突然,发出了动静,两个人都愣住。 一阵激烈的撞门声,跟着就是东西落下来“噼里啪啦”的声音。 看见秦知樾迅速将卧室门关上、反锁,晚沁脑海中闪过的念头是不会被那混混寻仇了吧? 一想到这,她吓得快要尖叫,可还没发出声音,就被他大手捂住嘴,下一秒,屋里的灯灭了。 她想要掰开秦知樾的手,而他环住她不让她动弹,在她耳边轻声说:“嘘,别说话。” 黑暗中两人听见,那声音一路从客厅来到他们这间卧室前,门锁拧动了几下,门外的声音静止了片刻,然后一个娇柔的女声传来: “怎么回事呀?” 接着是一个焦急的男声:“宝贝别着急,要不然我们就站着,一样爽。” “不要嘛,我在骑在你上面。” “好好好,对面,对面还有一间。等下也让我骑骑你?” 听到这里,晚沁还有些发懵,直到对面传来一阵放浪的呻吟,女声在说:“下面好涨,你别蹭了快点插进来,我受不了了……啊!” 晚沁觉得她才是要受不了了,瞬间像是被点燃了一般,特别是她身后还贴着半裸着的秦知樾。 对面的声浪一声高过一声,刚开始只有女声,可他们似乎还嫌不够,最后男声也加入,混合双打。 她回头看看秦知樾,发现他面色难看,似乎比她还要尴尬,他松开捂住她的手,两人面面相觑,悄悄离开门边,非礼勿听。 “谁啊?这不是你公寓吗?”晚沁压低声音问。 “舍友。”他扶额。怀疑自己是不是对他们太随和了。 “哦……” 那边动静又大了些,他们两人这样干坐着也不是办法,关键是折磨耳朵。 她突然灵机一动,拿出手机连上耳机,将其中一边塞到他手里。 他挑眉,没问什么塞进耳朵,耳机里传出一段音频: “listen to the conversation and answer the following questions. Section one……” 大学英语四六级听力? 他差点要笑出声来,侧头发现她一脸认真,努力集中注意力,也只得正襟危坐。 五六套模拟卷的音频播完,对面还在辛勤耕耘,晚沁都听困了,看看身旁的人更是一脸不爽,恨不得此刻冲到对面,堵上那边人的嘴。 凌晨2:36,骤雨狂风才歇下。 晚沁长长呼出一口气,眼皮已经开始打架,就快要往柔软的床上倒去。 “困了?” “嗯。”她如实相告。 “睡吧。” “嗯,那你呢。” 他指了指房间一角的懒人沙发。 “或者…”她踌躇片刻,想着他肩上的伤口,“床分你一半?” 他摇头,“我还是不要折磨我自己了。” 他从衣柜里找出一条薄毯,走到懒人沙发前坐下,调整几次终于找到一个适合的姿势将长腿蜷起来,刚准备闭上眼,那边又活动起来。 他腾的一下站起来,准备冲出门外,晚沁及时拉住他的手,朝他摇摇头。 她半跪在床上,往后挪了挪,再拽了拽他,将他拉到床上。 床一边轻轻陷落,她侧躺着,捂住他耳朵,用嘴型说, “睡吧。” 他亦如法炮制。 Chapter12.我帮你 睡, 是不可能睡着的。 晚沁认命睁开眼睛,发现身旁的人正一瞬不瞬望住自己。 靠得很近,呼吸都缠在一起,分不清谁的更热。 空调已经调到最低,他半裸的上身躺在她被子外面,她探出手想要确认他冷不冷,刚一触到就被他身上的热度灼伤。 “你不会发烧了吧?” 伤口感染?她手背贴上他额头,试了试温度。 他没说话,捉住她的手,穿过她指缝,十指紧扣,握在心口。 “你到底难不难受啊?” 好半天他才闷闷开口,“不是你想的那种难受。” “哪种啊?” “你真不懂?” 她天真眨眨眼。 他无奈叹叹气。 “有句话叫好奇害死猫。” 他将她的手心往自己身下那根火热肿胀的地方带,刚一触到就立马松开,只是想要告诉她有些问题不能轻易说好奇。 晚沁的手一触到立刻明白了过来,手心想被烫了一下。 很热,很硬,很……大…… 感谢周智巧昨晚上临时抱佛脚的补课让她多少对男生有些了解,知道在这种时候他一定很难耐,解决方法有那么两个,手和自己的身体…… 至于后者,她还没有准备好,那就只有一个选项。 “你要…解决一下吗?”她不确定地开口。 “在你面前吗?虽然我确实是想着你做,可是在你面前……”他摇头,“会吓到你的,再说,”他摊开自己的右手,“肩膀疼啊。” 他如此直白地说出是想着她做,的确吓了她一下,“想着我是什么意思? “穿衣服的,不穿衣服的,在我身上的和在我身下的。”他抬手蒙住她眼睛,“别再这样看着我,我已经忍了一晚上,别挑战我的极限,沁沁。” “我没有,”她拉下蒙住自己眼睛的手,不接受这样平白无故的控诉,在天人交战的时刻突然说出,“我帮你。” 对面的人愣住了,而后眼底闪过一抹亮色,不确定地问:“真的?” 她微凉的指尖用实际行动告诉了他。 手心握住他粗长的根时,还是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不敢用力,只虚虚地拢住,也不确定下一步要怎么做,只是看着它在自己手心越来越粗,越来越硬。 “沁沁,”他压抑着声线,太折磨人了,“抓紧一点。” 她照做,试着开始上下移动,湿滑的液体渐渐沾满手心。听见他克制的闷哼,手又停下。 “别停。”他握住她的手,开始指导她,“再快一些。” “这样舒服吗?” “嗯。”手上的动作又加快了些。 晚沁任由他手带着,握住他的,跟随他的速度时快时慢不规则的套弄,湿滑的皮肉和内里的结构分明是两样不同的东西,她用手指的关节摩挲着凸起,似乎也找到了节拍。看见他肩膀渗出些血迹,她扳开他的手,翻身坐在他双腿间,双手握住他高耸的粗长。 秦知樾的心弦彻底崩掉,她的手上下翻动,隔着一层布料的胸乳时不时擦撞到顶端,他克制不住迸出一股热流,流进她手心。她的手握不住,从指缝间溢出。 他起身,扣住她腰臂将她往自己身上带,侧脸贴住他胸口,安抚似的拍着她后背。她还在发懵,手心手腕都是湿腻腻的液体,酸软得抬不起来。 Chapter13.我也想试试舒服的感觉 晚沁揉着酸软的手腕,睡眼惺忪往浴室走的时候才想起来这房间里不止她一个人,等到回过神来,已经来不及了。 完了,早知今日何必当晚。 对面走出来一位长卷发,一双洋娃娃般大眼睛的女生正倚住门框,看着她。 鲜红欲滴的唇,颈肩锁骨细细密密的红痕,迷蒙的眼,她身体每一寸风情让晚沁这个女孩子看了都觉得好美,以及自愧不如。 她突然反手关掉门,不想让房间里此刻还沉睡的某人看到这一幕,一点都不想。 对面的女孩子看到她似乎一点也不惊讶,缓缓开口:“原来对面还真有人啊。那昨天你是不是都听到了。” 晚沁还在斟酌怎么回答,这种事情应该谁都不想被撞破吧,多尴尬啊,但说没听见什么动静也太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谁知她还没开口,她率先走过来,问她:“怎么样,听着是不是很刺激,我好久没有高潮了。” 晚沁直接愣住,看她摇曳生姿出了门,好半天都没回神。 直到对面又一个人走出来,看见她掉下了下巴。 对嘛,这才是正常的反应,刚刚那女生太过淡定。 身后,秦知樾也走出来,见状,径自越过她,走到对面将那男生,将他下巴收起来,拎起后衣领带出了大门外。 瞬间,屋内安静下来,只剩她一人。 魔幻的开头,她闭眼冷静片刻,才想起来该干什么。 半小时之后,秦知樾独自拎一袋早餐回来。 “他们都走了?” “嗯。”他把白粥推到她面前,“密码也换了。” 晚沁默默喝粥,可是这人怎么看起来脸比昨天晚上还臭呢? “他们为了赔罪,请我们去露营,你想去吗?” “可以啊?”她爽快答应。 他挑眉,有点不可置信地看她。 “我没去过露营,好奇,这个不会害死猫吧。” “好,”他挑眉一笑,“我跟他们说。” 露营定在明天,下午四个人在商场汇合采购。晚沁才知道早上见到的女生叫钟佳奕,艺术学院的大一生。 “佳奕,食品区不是在楼下吗?”晚沁跟着她却往楼上走。 “男生去买就好了啊,我们逛逛街。” “哦。”晚沁应声,跟她走进一家内衣店。 琳琅满目的蕾丝,繁复细腻的刺绣,闪烁光泽的丝绸和似有若无的馨香,佳奕举起一件件内衣、睡袍在晚沁身上比划。 “每一件都好合适,我选不出来了。” “我不缺内衣啊。” “缺,”佳奕斩钉截铁,“吴晟跟我说昨天晚上你和秦知樾就呆在对面房间,我们都激烈成那样了,你们就没点反应?他没对你干些什么?” “我们不是你们想象的那种关系。”晚沁小声说,觉得店员频频看向她们这边。 “就算不是那种关系,孤男寡女呆在一起,除非取向不正常,总要发生些什么嘛?” “那不就成了……动物了么?” 佳奕戳了戳她眉心,恨铁不成钢,“思想太保守了!你的女性解放意识呢?凭什么就男生以采花多为荣,我们女生就不能取悦自己?面前放着这么一个大帅比不用,多亏啊。” “而且,如果你想和他进一步发展,提前试用绝对不会错的,这种事情如果不合适很影响感觉的好吧。” 她边说着边让店员将手里的衣服包好,一边刷卡。 晚沁拦下她说自己来付,而她眨眨眼神秘地说:“有人会报销的。” - 山间的空气,显然比城市清凉了许多。 晚沁坐在户外椅上,脚浸泡在小溪里,觉得整个夏天蓄积的燥热都快被赶跑。 眼前递过来一串彩椒肉串,香气袭人,她抬手刚要接过,又被拿开一些,“一个人坐在这干嘛呢?” 她回头看见是佳奕,笑着夺过她手里的肉串,说:“发呆。” “我和吴晟干大事去了,不当你们的电灯泡,你也赶紧回去,秦知樾看我们的脸都快要拉下来了,跟欠他白米似的。” 一下午,晚沁已经习惯了佳奕的直白,在她耳边絮絮叨叨说这个姿势女生舒服哪个姿势男生更爽,她都快免疫了,想着等开学一定介绍她跟智巧认识认识,看看谁是金角大王谁是银角大王,于是也没脸没皮地问:“你们来露营就是为了干这事?” “不然呢?你别说是来看大好河山的。” “不然呢?”晚沁反唇相讥。 “浪费了浪费了,那边一片无人的林子就这么被糟践了。”她拍拍屁股站起来,“see you tomorrow,我先去看河山了。” “对了,”她走到一半又折回来,“给你酒,别怂了宝贝,上吧。” 晚沁抬手拍掉她摸在自己胸上的爪子,听见她朝那边喊,“长夜漫漫,要找到乐子呀!” 她握住手中冰冷的酒瓶,水汽蔓延在手心,突然想起昨晚,手心里也曾握起一样东西,身上一阵燥热,想要被什么东西填满。 往杯子里倒一些,大口灌进去。 又涩又辣的味道弥漫唇齿,好难喝。 她皱皱鼻子。 又独自呆了一会,直到山间的风有了些凉意,她才收起椅子往回走,一站起来,脑袋有些晕乎乎的,跌跌撞撞朝帐篷走去,这时候如果有一张超软的大床接住自己该多好。 掀开帐篷,秦知樾正将软垫铺好,见她摇摇晃晃进来,两颊坨红,不由得皱起了眉。 她靠近他,朝他微笑,眼神迷离望住他,“我喝酒了。” “我知道。” “那你知道我为什么喝吗?” 他摇头不语。 撑住身子,双臂勾住他脖颈,在他耳边呵气,“昨天你舒服吗?” 他依旧没说话。 “我也想要试试,舒服的感觉。” Chapter14.我要你吻我 倒下去的时候,像是失重一般,软垫很软,牢牢接住她。 他眼眸沉了下来,“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知道。”她双臂用力将他往下带。 “我要你吻我。” “好。”他轻声回应。 咬住她微启唇瓣,尝到淡淡酒气,是波尔多长相思的味道,类似柑橘的水果香甜,就像她一样,是他沉迷的味道,也是他对她漫长的思念。 从15岁到19岁的思念。 撬开她齿贝,舌头滑进去,找到她的,也想让她尝尝自己的味道,侵略的,想要完全占有她的血腥味。 晚沁吃疼,推开他一些,又被捞了回去,这个吻好长好深,不像之前他的试探,让她全然不可招架,直到她发出轻声的呜咽,他才松开她。 “还想让我吻你哪里?” 她睁开眼睛,看见他泛红的眼,受蛊惑一般说:“下面。” “哪里?” 他低头,用唇舌丈量,掀开她衣服的下摆,剥离,将内衣包裹的胸乳露出来, “这里吗?” 手掌托起她后背,找到搭扣,肩带滑落,蕾丝离开肌肤,浑圆和蕊心都在眼前,他手搭上去托起乳肉,送入口中,是樱桃的味道。 舌尖一点一点舔舐,一圈一圈外扩,直到津液沾满她饱满的胸,再一寸一寸吻掉。 他的呼吸落在胸前,像电流流过全身,心跳不止,晚沁似乎还觉得不够,指尖插入他头发,想让他再近一些,又痒又麻的感觉折磨着她,在他身下快要摊成一汪水。 “还有哪里?”他抬起头来。 她分开了双腿,手从他发间退出,划过小腹,滑入淡粉内裤边缘,落入少女最柔软的秘密,“还有这里。” 他没有再去确认,她的眼神已经说出答案。 淡粉色已经变为暗粉,浸出一滩痕迹,手指尖触碰到,很润有些凉。 他隔着内裤摸到花蒂,窄窄的地方只融他两只并拢,揉按,手指间越来越潮。 晚沁的呼吸快要被那两根手指夺取,觉得自己的身体已经无法控制的颤抖,张开嘴大口呼气,一股股热流在腹股间涌动,她抬起臂部迎向他手指。 他退掉她身上最后的束缚,曲起她双腿,埋首在她腿间,认真看着属于她的而不为他所知的最隐秘的一部分,他像得到了一件从不敢奢望的礼物。 手指轻轻的触上去,两瓣暗粉色阴唇像蝴蝶煽翅膀,一开一合,晶莹的花蜜四溢,他俯身向前,伸出舌头,从边沿开始舔掉。 冰凉的手指沿穴口缓慢滑入,晚沁感觉到身体中的某一部分被撑开,轻微的擦撞带来一阵撕裂感,混合着涌上心头的快感,像潮汐,而她像搁浅在潮间带的鱼儿,想要更多氧气却又渴望海水。 他的指尖就像冰凉的海水,涌进她体内温暖的蜜穴。 秦知樾的手指插入得越来越深,频率越来越快,直到触到那薄薄的隔膜,他突然怔住,指尖慢慢退了出来。 “不要…”晚沁呻吟着抓住他抽开的手。 他扯过毯子将她全身裹住,吻着她发烫的额角,眉心,“你醉了,沁沁,快睡吧。” 一下一下安抚躁动的她,也像是在安抚自己,直到怀里的人呼吸绵长,安静睡去,他紧绷克制的神经才放松下来。 一阵内疚袭上心头,幸好忍住没有完全进去,他不该在她醉时做这样的事情。 从15岁开始,她进入他梦里那晚开始,他的心就全然属于她了。 她或许不记得,但他不会忘记。那是一次夏令营,林媗为了不让他在家里消磨时光,未经他同意替他报了名。 原本是抱着在酒店睡完两个星期的心态,结果在初次集合的那天,看见了她。 女生们都自动抱团,只有她一个人落单,同自己一样恹恹的神情,听着老师絮叨注意事项,思绪早已流离天外。 之后的几次集体活动,他发现她总是单独行动,就连同房间的女生都不跟她作伴,甚至提出要换房间,而她依旧一脸无可无不可的模样。 那时,他想她一定是个孤傲冷淡的女生。 直到,在海洋馆里,她站在幽蓝的玻璃下,看穹顶游过的鲸鱼,那眼神真挚而向往。 解说员清甜的嗓音在说:“世界上最孤独的鲸鱼,被称为“52赫兹”,因为它发出的声音频率远远高于普通鲸鱼,它的同伴无法听到它,它是深海里孤独的歌颂者。” 恍惚间,他看见她眼角划过一滴眼泪。 他鬼使神差走到她身旁,找遍全身没有找到纸巾,只好将自己的T恤借给他,扯着衣袖说:“T恤借给你。” 她错愕看向他,蓝盈盈的光里,她蓄满眼泪的眸子异常明亮,而后她笑起来,轻声说谢谢。 那一晚,她初次走进他梦中,牵住他的手,沉浸海水,而那头孤独的蓝鲸就环绕他们身旁。 后来他醒来,一身燥热,起身坐在床边,侧头看见她帮他洗好的T恤迭放在一旁。 浅蓝便签上,她画了那头蓝鲸,旁边秀丽的字迹写着:谢谢。 他拿过来,深深吸气, 是青柠罗勒和柑橘的味道。 Chapter15.我有没有做什么 醒来的时候,头痛欲裂,晚沁睁开眼睛,适应了一下光线。 帐篷里温度已经升上了,闷闷透不过气,她坐起来,看见自己身上穿着昨晚的衣服,有些恍惚,怎么都想不起自己是如何走进这间帐篷的,明明自己是在小溪边的。 “醒了吗?”秦知樾在外面问。 “嗯。”晚沁掀开帐篷走出来,发现就他一个人在外面。 “他们先走了。”他边收拾东西边解释。 晚沁见他冷冷的表情,试探着说:“昨天我喝酒了。” “嗯,我知道。” “那我…有没有做什么?我是说我不知道我醉了是什么样子的,会不会大哭大闹,一直讲话,因为我舍友喝醉了会给我们讲笑话,如果不笑她会大哭,让我们都很头疼……所以……我有没有让你头疼?”她收住话头,看着他拉开车门,表情还是很臭。 看来是很让他头疼了,她想。 秦知樾没说话,一把抱起她走向后座。 晚沁惊呼出声,搂住他,抗议:“干嘛啦?我自己能坐上车。” “没有,你没干什么出格的事,很安静的睡觉。” 那干嘛还是这副表情,她皱皱鼻子,腹诽,靠住车窗不打算理他。 秦知樾看着后视镜里的她,眼皮支撑不住,缓缓睡去,他默默开车,心想,看来是没有弄疼她,但酒是不能让她喝了。 回到海边别墅,林媗已经到家。 见到一起回来的两人,嘴角不自觉弯起来,看到这状况估计是和好了。 自己一向不解风情儿子居然知道帮女孩提包那东西,果然当初强烈要求江璟让沁沁暑假到家里住是明智的选择。 自从他15岁那年他去了一次夏令营,回来后就发现他不太对劲,东西不允许自己动,房间不允许自己进,林媗就意识到,这孩子估计是长大了有自己心事了。 都是过来人,她知道青春萌动,想试试跟他沟通,问问他是不是在学校有喜欢的人,并且准备了一大段腹稿准备跟他说说其中利害。 谁知他主动坦白,承认的确有那么个人,可是并不是她想象的那样,并且让她放心,他有分寸。 既然儿子这样说,她又是开明的家长,也就把心放回了肚子里。 后来,他高中毕业,她猜现在是时候了,他神秘的女主角可以现身了,于是借着去他学校参加毕业典礼的契机,乘机观察了一番。 不得不承认,在看见女生们给他送礼物拍合照,她的确很骄傲,那么一个闪闪发光的少年的确招人,可是,看到他冷冷拒绝礼物拒绝合照,没有表现出对哪个女生感兴趣,又不免疑惑,到底有没有这样一个“人”还是这个人并不是她想象的女生而是男生? 直到这个暑假,她拿着晚沁的照片跟他说这个女孩要在家里度暑假。那时候,躺在泳池里大胖鸭头上的他懒懒将墨镜滑到鼻尖,不耐烦地说妈你又要干嘛。 她拿着照片在他面前晃一圈,一瞬间他瞳孔收缩一下,伸手去抢照片,大胖头鸭失去平衡,他狼狈掉入水中。 他哪有如此滑稽的时候,林媗当即留下证据。 后来才后知后觉,这小子不正常。 视线中,少年和少女穿过玫瑰花枝盘绕的拱门,走进院子。 阳光照下来,他抬手绕过她耳侧帮她遮住日光,她仰头看住他,笑容比盛放的玫瑰还要好看。 林媗拿出手机,悄悄拍下照片。 Chapter16.是甜的 一场雨过后,天空的晚霞像水彩。 蝉叫了一整天,在日光坠入海水后渐歇。 晚沁将盘中最后一颗圣女果对半切开,送入口中,桌子对面的人已经喝完杯中最后一口橙汁,起身往酒窖走去。 林媗接了个冗长的电话,示意她继续吃,转身往卧室走去。 餐厅里一时间安静下来,她放下刀叉,拿起果盘里一串晶莹剔透的葡萄,一颗一颗拧下来,盛在玻璃碗里。 凉水冲过手背,指尖一颗一颗搓洗,挑出圆润饱满的一颗送入口中。 好甜。 不软不绵,脆爽甘甜。 脚尖踏上楼梯第一级台阶时,忽然转一个弯。 想让他也尝尝这一分甘甜。 酒窖的温度还是那样宜人,投影屏上依旧闪烁,无声播放一部电影,叫不出名字,看不穿剧情,全然当作黑暗空间里唯一的光源。 但也没找到人,只剩矮几上一只高脚杯,晚沁拿起来凑近鼻子,好熟悉的味道像是昨天她喝的那一种。 “在干什么?” 腰被人从身后抱住,轻而易举转一个圈箍进怀中,晚沁踮起脚尖凑近他鼻息,“你喝酒了。” 他挑眉,从她手中抽走酒杯。 “好东西要一起分享,你看我给你送葡萄来了。” “葡萄呢?” 她指了指矮几,“好甜。” “不信。” “你试试就知道。” 下一秒,他吻上她唇,舌尖撬开牙齿,和她的缠在一起,一眨眼又松开, “嗯,是甜的。” 晚沁眨眨眼,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应该以牙还牙,推住他肩膀,两人跌入沙发。 秦知樾没料到,被她撞到胸口,闷哼一声,捞起她下巴问:“撞疼了?” “嗯。” 她作可怜状点点头,趁他侧头凑过来检查时,咬住他下唇,学着他,探出舌头,沿着他唇线细细舔舐。 他怔住没动,等她毫无章法、技巧地在他口中搅动。可是,就算她是这般生涩,依然能轻易挑动他的欲望。 她跨坐在他身上,上半身贴紧他,胸前的起伏擦过,能清晰的感受到她的柔软,抬手探过去,触到那尖蕊,不重不轻捏一下。 “嗯...”她轻哼一声,音调细若游丝钻入心骨,侵蚀着神经。 原本想惩罚性的告诉她别得寸进尺,然而身上的人似乎会错了意,更加肆无忌惮在他唇舌尖挑逗。 身下更加灼热,抵住她腿根,而她全然不知,身体不自觉扭动,一擦一撞,全击中他要害。 秦知樾调整了一下坐姿,将她往自己腰上带,不让她觉察到之后又像小猫一样缩回去,全然失去现在的胆量。 味觉、嗅觉全被她占领,只剩听觉没有陷落。 楼梯上传来脚步声,一声一声逼近,她还没有察觉,而他突然恶劣地不想提醒她,直到林媗的声音响起: “知樾,你在里面吗?看到沁沁了吗?” 身上的人被吓到一激灵,离开他唇舌,身体开始往下滑,要逃。 他伸手捞住她,大手托住她腰臂,不让她动弹半分,眯起眼睛看住她,说:“她在我这,给我送葡萄。” 晚沁攥起拳头,毫无力气地捶在他心口,谁知他哼了一声。 林媗在门外,听到这动静,不确定地问:“知樾?” “妈,你找她有事?” “没有,我进来找瓶酒。” 秦知樾终于松开她,见她兔子似的逃开,抱膝坐在一旁的懒人沙发上,和他保持安全距离,忍不住笑起来。 林媗走进,看见两人一个坐在懒人沙发上,蜷曲双腿抱住膝盖,看不清表情,而另一个大剌剌坐在沙发一端,斜靠在扶手上盯住前方的投影,两人相隔很远但气氛却有些诡异。 “什么电影?”林媗开口问。 “随便播的。”秦知樾闷声回答。 “讲的什么?” “不知道。” “......”林媗诧异,但他们为什么还认真盯住投影,“我们看《闻香识女人》?可以吗,沁沁。” “嗯,好。”晚沁答应。 “妈,第几遍了你不腻吗?” “要你管,”林媗夺过他手中的遥控器,“不喜欢你上楼去。” 他站起来,从玻璃碗中挑出几颗葡萄,对晚沁说:“你呢?呆这里还是上去?” 晚沁的心快要跳出来,他这像是在问“你呆在这还是跟我”,她没敢看他也没敢看林媗,慌忙说:“我看电影。” 直到胡桃木门阖上,她才松一口气。 Chapter17.我怎么会欺负她,是不是 157分钟的电影,晚沁有100分钟在走神。 直到荧幕光亮渐弱落下“theend”,林媗打着呵欠站起来,她才如释重负。 “晚安,沁沁,做个好梦。”林媗挥挥手往自己卧室走去。 她站在楼梯上往上看,二楼隐隐透出一丝光线 踩着楼梯走上去,在转角处被人拖进浴室,氤氲的水汽,湿漉漉的眼睛,看住她问: “要这么久?” “要等电影播完啊。” “不知道先走?” 晚沁小声驳斥,“我又不是你。” “好看吗?” 她摇头。 “不好看?” 还是摇头。157分钟的电影里有100分钟在想他,她要怎么下结论。 “困吗?”秦知樾继续问,却不等她回答,接着又说:“如果不困,我们继续。” 来不及问他继续什么,因为身体已经给出了答案。 她被抵在湿滑的瓷砖壁上,后背靠住冰凉,身前是他滚烫的胸膛,手掌找不到支撑身体不要下滑的支点,只能环住他肩膀,胸乳已经被挤压得变了形状,但他的手依旧能轻易找到她最敏感的地方,细细拈弄,带来阵阵酥麻。 “怎么能这么容易就找到位置。” 她细声细气地抱怨,听在秦知樾耳朵里像是催情的熏香,当作是褒奖照单全收,手掌绕到她背后,解开搭扣,扯落肩带,乳尖撑起薄薄的衣衫,欲拒还迎。 “不吻我了吗?”他试着带领她更进一步。 晚沁觉得她此时的思绪已经不受控制,全部交付给了身体本能的欲望,而那欲望的中心随着他手指滑过她胸乳,落到腰间,小腹,最后停在腿间,逐渐燃烧。她本能地靠近他,穴口吸住他指尖,流出蜜汁。 “你湿了,沁沁。” “嗯。”她轻哼一声,像吸了水的海绵,瘫软无力。 在心弦即将随他指尖的抽动崩裂的瞬间,听到楼梯传来一阵脚步, “沁沁?”林媗走上来,停在楼梯。 怀里的人僵住,又准备逃,秦知樾一手箍住她的腰,一手从蜜口抽出,打开花洒,水哗啦啦淋到两人身上。 “妈,怎么了?” “哦,是你啊,我还以为是沁沁在浴室。” “她睡了。” 他看住怀里的人,脸颊飞红,头埋进他颈间,作鸵鸟状。突然玩心大发,搭在她腰上的手不停抚摸那凹陷的腰窝,另一只手又游走回刚刚的地方,指尖揉搓着阴蒂,感受她的潮湿越来越多。 晚沁觉得自己快要被他折磨疯了,一边害怕又一边享受一边忍住低吟,而他却好整以暇看住她被他推倒高峰,差一点就要降落。 “你也别太晚,别通宵打游戏吵到沁沁,别欺负人家。” “我怎么会欺负她,是不是?” 他特意咬重“欺负”二字的音调,将“是不是”问进她耳边,伴着水声,她听见他轻笑,呼吸喷在耳畔,痒痒的。 他一定是故意的,晚沁心想,一口咬住他肩膀,狠狠留下齿印。 他也不在意,继续着对话:“妈,明天是我生日。” “啊,”林媗反应了一会儿,想着这孩子从来不过生日怎么会突然提起。不过20岁,是的确值得庆祝,人生进入最绚烂的时节,如乐章进入高潮,每个音符都在跳动,“你想要什么特殊的安排吗?” “没有,我就是提醒一下。”他看了看怀里的人,确认她也听到了,“妈你也早点休息吧。” 直到脚步声消失在楼梯尽头,晚沁才推开他,涨红着脸,皱眉瞪他,转身准备走,却又被他捞入怀中。 “去哪?”他明知故问。 而她气得不想跟他说一句话。 “明明昨天那么勇敢,怎么今天跟变了一个人似的?” “昨天?”她疑惑。他不是说自己醉了就安静睡觉吗?那还勇敢什么? 他点头,抬手扯掉自己身上的t恤,露出自己腰腹间细细的痕迹,类似于指甲的掐痕。 “想起来了吗?” 他关花洒,浴缸里已经蓄满一池水,她轻轻一动,就泛起涟漪。 晚沁意识在渐渐回笼。 “昨天你叫我吻你,这里。” 衣服已经被水淋湿,黏在皮肤上,胸前透出一点红,他隔着湿透的衣服绕乳晕画圈,然后低头吻上去,含住整颗红心。 “还有下面,你说要我吻你下面。” 他抬起她一边退,搭在浴缸边缘,手掌沿着腿根打转抚摸,却不直达终点。 “想起来了吗?” 晚沁脑海中最后的防线轰然倒塌,昨晚的画面在自动放映。 “还想要吗?” 他的声音像是一种蛊惑,而他的手就像是拉她跌入悬崖的枝蔓,她守着最后一点倔强,咬住唇不发出淫靡的声音。 “沁沁,说话,还想要吗?”他手指继续在她腿间游走。 “要。”她轻声说,缴械投降。 抬眼看见镜子里的自己,脸上尽是满足又羞耻的表情,她终于明白浴室中这面巨大落地镜的作用,她能将他们的紧密贴合的身体,环抱的姿态,情丝缠绵的画面尽收眼。 她埋进他颈间,感受他顺着她身体的曲线,游走她每一寸肌肤的纹理,扭动腰肢,迎合他手上的频。 “可以吗?”他轻声问。 她没有反应过来,以为他是在问自己舒服吗,轻轻哼一声。 下一秒,就感觉到一根坚硬抵住她,她心头一窒,失去了支点,腿沿浴缸滑落,她慌张夹住腿间闯进来的硬物。 “放松,”他安抚着,“我不进去。”可她夹得他更肿胀,腿间的骨骼硌住他。 “真的?” 他点头,感受她放松,又捞起她的腿搭在浴缸边缘。 柔软与坚硬,温热与炙热相触的那一刹那,她控制不往下跌。 就这样吧。 他想,抱住她沉入浴缸。 温暖的水包裹住她,她躺在他身上,身下他们在一起探索。 在水的起伏里,撞着她柔软的花蒂,感受她蜜瓣一点点被撑开,吸住圆头,接纳他勃起的肉身,仅仅是在外面就已经够让他思绪混沌,他克制不住加快了进退的速度,找不到章法,失去了节奏。 晚沁彻底摊成一汪水,感受着他沉重的喘息,直到一股温热涌到小腹,他双臂抱紧她,几乎要把她捏碎一般,湿润的穴口被他的硕长重重一撞,终于松开了。 呼吸似乎同频共振,他手轻抚她后背感受她的呼吸的起伏。 满池凌乱,水溢出了浴缸,氤氲的水汽里盖不住彼此眼中的情欲。 Chapter18.“会,我保证” “早安。” 晚沁推开秦知樾房间的门,蹑手蹑脚踩在柔软的地毯上。 床上的少年显然没有料到,迷蒙睁开眼睛,毛毛躁躁的一颗脑袋抬起又重重落回去,埋进枕头里,在告诉她,他觉得这只是梦而已。 晚沁扑到他身上,长发落满他脸颊,指尖捏住他鼻子。 一秒,两秒,叁秒。 她后腰被勒住,手指被捉住,他带着浓重的鼻音问:“几点了?” “还早还早,”晚沁贴住他胸口,她喜欢他此刻的声音,“寿星今日可以晚起,我去帮阿姨做早餐。” 说完准备离开,可腰上的手纹丝不动。 “既然还早,那就陪我再躺一会。”他掀开被子将人裹进去。 房间里,空调开得很低,晚沁鼻尖埋进他怀里,细细分辨他熟悉的味道,脸越来越热。 “有想好送我什么礼物吗?”下巴搁在她柔软的发顶,秦知樾笑着问。 “叫醒服务外加一碗长寿面?” “好没诚意。”他闷闷不乐。 “我昨天才知道是你生日,下次,我保证送你礼物。” “想知道我的生日愿望吗?” “说出来不是不灵了?” 他摇头,“我的愿望是你每天都进我梦里。” “不会是奇奇怪怪的梦吧?”她记得他说过,会想着自己,穿衣服的不穿衣服的…… 鼻尖被刮了一下,听见他胸口传来闷闷的笑声,晚沁觉得更热了。 “想什么呢?”突然被她这么一撩,他身下一阵燥热,只好吓唬她:“再不走我妈就要上来了。” 她瞬间弹起来,钻出被子。 房间门关上,他才坐起来,瞥一眼自己的昂首挺立,无奈往浴室走去。 下楼的时候,林媗站在玄关正准备出门,抬头看见自己儿子,有些奇怪,“二十岁的第一天我还以为你要睡过去。” 他没说话,低头下楼。 “想要什么礼物?” “妈你辛苦了。” 林媗愣了一下,转而明白过来,穿着高跟鞋,踏过木地板,拥抱住他。 “沁沁替我煮了长寿面,要好好吃完。” 站在餐厅里的晚沁,看到这一幕,突然有些鼻酸,上一次跟妈妈通话是大半个月前了。 真嫉妒他呀,她在心里嘀咕。 晚沁的长寿面,谈不上好吃也谈不上难吃,味道清清淡淡就跟她这个人一样,可秦知樾却觉得格外对他的胃口。 “还可以吗?”初次下厨她不确定用户反馈。 “要尝尝吗?” 她摇头,“我可以用一下阁楼的画室吗?” “当然,要画画吗?可以观摩吗?” 晚沁摇摇头。 “好,”他倒也不坚持,“我就当是你在准备给我的生日礼物了。” 画板颜料画具一应俱全,阁楼的天窗可观星看海,她想起某一年夏令营在海洋馆里听说过的那只孤独的鲸鱼。 那时候,她莫名跟它产生一种共鸣,觉得自己能懂它那一份孤独,而今再次想起它,那份孤独不复存在。 画笔触在画布,晕开一片水蓝色,交相辉映的两只鲸鱼在海里戏水 她悄悄走进他的卧室,想找一处隐秘的地方将画藏好,床脚也许是个好地方,恰好里面有一个盒子。 内心在交战,她觉得这样打开别人的隐私并不太好,正要推回去时,突然听见他的声音: “打开它。” 她抬头看坐在床沿的秦知樾,他挑眉示意她打开。 牛皮纸盖揭开,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浅蓝色的便签纸,上面画着一头鲸鱼,边上跟着一行小字,“谢谢”和“希望你每天都进入我的梦里”。 晚沁认出来,“谢谢”两个字是自己的笔记,可是…… “十五岁那年,我们就见过,还记得它吗,那头发出52赫兹的孤独的鲸鱼?”答案已经藏了很久,他不想再错过,“我想告诉你也许它并不孤独,也许它回过头就能看见还有一头鲸鱼默默守候在它身边。” “可是,如果它一直没有回头,一直都没有发现呢?” “我想它也会一直守候下去,”他轻轻擦掉她眼角的泪水,“再说,她不是回头了么,她不是看到了么。” “那他能答应一直都陪在她身边,不会突然离开不会消失失去联系吗?”她知道哪怕是亲近如母女的关系,也无法做到这一点,但她依旧想问,因为她觉得,如果那个人是他的话,她愿意相信他会说到做到。 “会,我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