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凉》 Chapter.初见 放学铃打响以后，季清恬收拾着书本和文具，装进书包内，打算出去和唐嘉宇碰面。她和唐嘉宇约好了，今天放学后一起回家。 说起这段缘分，季清恬自己都觉得妙不可言。第一次在学校里见到唐嘉宇，还是因为几个月前的一场考试成绩。 成绩下来后，学校派了学生会把成绩排名单贴在一楼的公告栏上，让学生自己去查看。 季清恬自从考上了这所重点高中，心和脑袋就只装着学习。考试排名从来没掉出过年级前叁，看排名这种事，她从来不聚在人多的时候去看。 所以几个月前的那次，她也依旧挑在了人最少的午饭时间去看。来到公告栏前，果然在最前面看到了自己的名字，第一名。 季清恬下意识的看了下第二名的名字，唐嘉宇。虽然她在学校里跟这个“学霸”素不相识，但因为成绩排名，她也眼熟了这个名字。 这是因为她总是能和这个叫唐嘉宇的人，成绩不相上下。每次不是她第一，唐嘉宇第二。就是她第二，唐嘉宇第一。 季清恬沾沾自喜，站在公告栏前。身后突然响起一道清冽的男声“哎，又是第二啊。”这声音听起来，有些失望。 季清恬没想到身后有人，听这语气，貌似就是那个她没有见过的，和她不分伯仲的同学。她低着头匆匆转身离开。 唐嘉宇看着眼前溜走的这道身影有些熟悉，忙开口道“诶…你是，第一名？”这句话，季清恬知道这男生是对着自己说的。 她顿下脚步，转头看了眼唐嘉宇。“我…你，你认识我？”因为她性格内向，再加上平时只喜欢学习，所以在学校里没什么朋友。 其他同学觉得她是因为学习好，所以心高气傲不爱搭理人，其实她就是不太会和人相处。 只是季清恬不知道的是，唐嘉宇在学校很出名。不仅仅因为他是个学霸，还因为他长得也十分好看。 学校里的小女生，每天面对着繁重的学习任务，空闲之余就是聊唐嘉宇这类男生，这是她们在心里公认的男神存在。 可惜季清恬从来不去了解这些“八卦”，也就从来没见过唐嘉宇。她也不明白，为什么唐嘉宇会认识自己。 唐嘉宇想了想，摇了摇头“不认识，但别人指给我看过，告诉我你就是那个年级第一。”看季清恬神情有些局促，唐嘉宇对她笑了笑。 希望她可以放松下来。这一笑，让季清恬有点羞赧。她平时和女生都不怎么说话，更别提男生了。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反应。 “不得不说，你是我见过的，最漂亮的女学霸…”唐嘉宇如沐春风的笑容，感染了季清恬。 在这之后，季清恬和唐嘉宇一起吃了第一次午饭。熟悉起来后，加了微信。也就有了之后第一次一起解习题，做试卷，一起对答案。 唐嘉宇很懂得怎么和人接触，他从不会做出让季清恬感觉不舒服的事。季清恬很少跟人交流的性格，也多多少少因为唐嘉宇有所改变。 在她心里，大学之前是根本没想过恋爱的。她认为，高中生最重要的就是学习，早恋会耽误这些。 她见过许许多多初中生高中生早恋的新闻，最后不是耽误了成绩毁了一生，就是为情殉葬。每每看到这些，她都十分的不理解。 这种不理解，一直持续到了唐嘉宇和她表白，才算化解。答应唐嘉宇的表白后，季清恬是这样劝自己的。恋爱也是需要看质量的。 好的恋爱会让一个人变得更好，而坏的恋爱，才会让一个人变得更糟。 而事实就如同她解开过的所有难题那样，也被她算准了。她和唐嘉宇这段感情，很纯粹。除了稍进一步的亲密接触，偷偷的拉手外，再无其他。 还有就是约定好要考同一所大学。这个约定装在季清恬的心底，让她比以往更加憧憬未来，更加用功的学习。她谈了一段好的恋爱，人生会更加出彩。 但学校禁止早恋，季清恬也不想被学校里的“八卦”说叁道四，所以在学校里她还是假装和唐嘉宇不认识。 唐嘉宇很宠她，这些小事也都听她的。数理化通常是男孩子的强项，这方面季清恬还算拖着了唐嘉宇不少“福”。 遇到有几种解算方式的难题，唐嘉宇通常都会找到最简单的解法。但季清恬就好几次转不过来弯，多亏了唐嘉宇几次指点。 严格意义上来说，唐嘉宇不单单是她的男朋友，还是她的“小老师”。 时间就这么一天天的过着，今天又是约好了一起回家的日子。她和唐嘉宇当然不会大摇大摆的一起走，俩人早前就制定出一个隐秘的小路线。 出校门外拐两条街，有个小巷子。他们每次都在巷口碰头，然后一起回家。季清恬背着书包，小碎步往目的地赶。唐嘉宇每次都到的比她早，站在那等她。 今天也是一如既往。唐嘉宇站在巷口等她，手里还捧着两杯奶茶。 季清恬走近后，唐嘉宇把那杯少冰的多肉葡萄递给她，这是她最爱喝的口味。唐嘉宇还记住了她的生理日期，因为她喜欢喝冰的。 所以除生理日期外，唐嘉宇都会给她点少冰的。这些小细节，唐嘉宇自然而然都给她记着呢。季清恬接过她的最爱，轻轻吸了口。 “解放了…今天做卷子，做的脑壳痛。” 她抱怨今天的作业多，而且今天班主任发的卷子，题目也变态的很。唐嘉宇宠溺的摸了摸她的头，笑着说“还有什么能难倒我们家恬恬的？” 我们家恬恬…她在心里默念了一遍唐嘉宇说的这几个字。害羞的闷声道“你把你的秘诀都教给我了，那以后你就只能当万年老二了喔…” 唐嘉宇手指轻轻的勾了勾季清恬的手后握住，满不在乎的说道“都是一家人了，哪还分第一第二，恬恬高兴我就高兴。” 季清恬微红着脸，小手被唐嘉宇握着，暖暖的“你好贫…再贫就不喜欢你了！”她真希望，时光能一直这么美好下去。今年的生日愿望，她一定要许这个。 两个人并肩甜蜜的走向回家的路，每次一起回家都是唐嘉宇先送季清恬回家，然后他在自己回去。就为了享受这一小会儿的二人世界。 白天的思念，都还诉说不完。他们又怎么会注意到身后，已经尾随了他们一路的几个男人呢？ 直到这几个男人架住唐嘉宇，季清恬才反应到危险的来临。但这几个男人有车，架着唐嘉宇，开了车门后，就把他塞到了车里。 季清恬根本来不及做什么，正常的情况下，她是要先报警的。可是现在被“绑架”的，是她的男朋友。她没办法在所有突发状况下，都保持理智。 也许是运气好，她立马拦到了一辆出租车，上车后急切的吩咐司机跟上绑架唐嘉宇的那辆车。 坐在车内的季清恬，紧张和恐惧搅碎了她可以思考的智慧。她依稀看得清楚，刚刚那几个男人，也不太像什么凶神恶煞的人物。 非要找一个描述词的话，他们更像小混混，也就是俗称的地痞流氓。唐嘉宇这么好的男生，怎么可能会招惹到那些人？ 那辆车没有行驶多久，就停在了一家KTV的门口处。 车上的几个男人粗鲁的把唐嘉宇推下车，季清恬见状把车钱付给司机，也跟着下了出租车。那群男人推着唐嘉宇进了KTV，她也跟在后面。 见唐嘉宇被推进了一间包厢内，季清恬停下脚步。她犹豫了一番，最后还是报了警。打通了110后，跟警察说明发生的情况，才挂了电话。 她本想等警察来了再说，但又实在担心唐嘉宇。只得一点点靠近那间包厢，包厢门的透明玻璃处可以让她偷窥到里面的状况。 但不好的事发生了，那几个把唐嘉宇绑来的男人，对唐嘉宇拳打脚踢，按住他的身体，逼迫他做出下跪的姿势。跪朝的方向，坐着一个人。 可距离有些远，隔着这层厚重的门，季清恬并不能看的十分清楚。她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时没忍住，推开了包厢的门。 包厢内的音乐声没有因为她的突然到来而停止，甚至都没什么人注意她。 震耳欲聋的音乐声刺激着季清恬的耳膜，闯进来后她连忙走到唐嘉宇身边。刚刚还在对唐嘉宇动手动脚的几个男人，见状也停了下来。 季清恬用自己瘦弱的身躯护住唐嘉宇，抬头看向远处那个淡漠疏离的男人。那男人仿佛忽视了她的存在一般，指间夹着香烟，熟稔的吞云吐雾。 坐在他身侧化着浓妆的女人倒是瞥了季清恬一眼，上下打量了她后眼神有些不屑。手指卷了一缕头发玩弄着，嘴巴还在动，大概是在嚼口香糖。 Chapter.巴掌 “嘉宇，嘉宇你还好吗…”季清恬压低声音覆在唐嘉宇耳边柔柔的问他。他被打的全身都疼，还不知道原因。但他不想季清恬也有危险。 “恬…恬恬，别管我，你快走！”唐嘉宇用仅剩的一丝力气，推搡着季清恬。旁边几个男人见此情景，纷纷把目光投向远处那个男人。 “舟哥，这小妞咋办啊，一起打？”其中一个男人问道。那个被唤为舟哥的男人，只略略扫了这边一眼“女的扔出去，男的接着打。” 听到要把她丢出去，季清恬抱住唐嘉宇的力道更紧了。但女生的力量终归有限，哪是几个男人的对手？两个男人一个掰她的手，一个揽住她的后腰把她往下拖。 季清恬踢踏着腿挣扎，另外几个男人又开始殴打唐嘉宇。包厢内的其他人好像都见怪不怪，根本没人搭理她。“别打了，你们别再打了！”季清恬近乎哀求。 但那些人对她的反应充耳不闻，眼见自己真的要被丢出去了，季清恬抓住包厢门的门把手，抓的紧紧的。她大吼一声，底气十足“我已经报警了，你们最好别再打了！警察一会就到！” 她以为这话多少会震慑住这些人，但没想到效果竟然相反，甚至还有人笑出了声。坐在远处玩着头发的浓妆女人，拿着手机数着时间。她昨天答应了小姐妹今天一起逛街。 看时间差不多了，她靠在那个被唤为舟哥的肩膀处，对他耳语了些什么。见他点了点头，又搂住他的脖子亲了亲。才站起身朝门口走去。 走到被打的苟延残喘的唐嘉宇身边时，她把嘴里的口香糖吐在他身上，揶揄出声“连我你也敢勾搭？”轻蔑的哼了声，可算出了这口恶气。 听小姐妹说，重点高中有这么个男神般的存在，她拖了不少人才弄到唐嘉宇的微信。换了几个号才加上他，变着法的勾引了他几个星期，唐嘉宇只回复过一句他有女朋友了。因为不死心，最后被他直接拉黑了。她何时受过这种气？那就只能恶人先告状了。 季清恬有点迷糊，唐嘉宇是她的男朋友，怎么会勾搭别的女生？“你…你怎么能往别人身上吐口香糖？”其它的先不谈，单这一个举动，就超出了季清恬的认知范围。教养这两个字，教会她这是绝对不行的。 那女人刚刚就看她不顺眼，猜想这大概就是唐嘉宇的女朋友了。倒是跟他一样，是个乖乖仔。她勾唇笑了笑，扬手就狠狠扇了季清恬一巴掌，冲那几个男人道“几个大老爷们，就这点能耐了？” 季清恬堵在包厢门口，她也出不去。那几个男人半天也没把她丢出去，可不就只能她自己动手了。季清恬从没挨过巴掌，这一巴掌下去打的她有些头晕耳鸣，握住门把的力道一松，跌倒在地。 女人见机直接拉开包厢门，走之前似乎是还骂了句两个废物。被打的脸颊火辣辣的疼，季清恬从小到大都没受过这样的羞辱。骄傲的自尊心，让她有点恍惚。她咬了咬牙，强忍着想哭的冲动。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着，距离她报警也有段时间了，可警察还没赶到。季清恬也大概想到是怎么一回事了。唐嘉宇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应该是晕了过去。 那几个男人轮番踹了最后一脚，才停下动作。“舟哥，感觉差不多了，人昏过去了。”指间香烟被他按灭在面前的烟灰缸内，薄唇轻启“行了，就这样吧，该玩玩你们的吧。” 季清恬捂着火烧火燎的那边脸颊，晕眩感稍好了些之后，她才站起身走到唐嘉宇身边。她轻轻拍了拍唐嘉宇，嘴巴一直念叨着他的名字，但唐嘉宇半点回应也没有。 今天之前，一切都还好好的，怎么就突然变成了这样…她想带着唐嘉宇去医院，可她拖不动唐嘉宇。她拿出手机，想叫救护车。可眼前的手机屏幕却越来越模糊，直到几滴泪珠掉在屏幕上，才逐渐清晰。 那个被唤为舟哥的男人，缓步走向唐嘉宇。蹲下身拍了拍他的脸，清脆的拍打声就响在季清恬的耳边。“你们…为什么打他？”旁边没了其他人，她这话就是冲男人问的。 他没有立即回答季清恬这个问题，而是捏住了季清恬的下巴，抬起了她的脸。ktv包厢内昏暗又暧昧的光线照射在季清恬的脸上，他可以勉强看清她精致的五官。“因为他想和我抢女人。” 季清恬看着面前这个被叫舟哥的男人，年龄应该也比她大不了几岁。她摇了摇头，挣脱掉男人禁锢她下巴的手“你肯定是误会了，我是他的女朋友，他不可能勾搭别人的…” 他恶劣道“太不懂男人了吧？不过是误会也好，反正人我也打了，是误会，就算他被我白打了。”嘴角漾起的轻笑刺的季清恬双目发疼。 她是知道的，面前这个男人是不该惹的。那些打了唐嘉宇的男人都是受他唆使的。他才是最危险的那个。可内心的怨气冲天，她和唐嘉宇明明什么错事都没有做，凭什么要遭受这些？ 想到自己刚刚被打的一巴掌，还有已经不省人事的唐嘉宇，以及面前这个没有半点愧疚的“始作俑者”，季清恬也不知道自己哪来那么大的力气，硬生生抽了他一巴掌。清脆响亮，她的手掌心都因为打这一巴掌有些发麻。 Chapter.强奸 包厢内的音乐声戛然而止，所有人的目光都瞥向了季清恬。“你敢打我？”季清恬指头紧捏了捏发麻的手掌心，声音颤抖着说道“你…你实在是太过分了！” 旁边不知是谁起哄，让季清恬赶紧道歉。也是为了她好，看她一个柔弱的小妹妹，居然不知死活的扇了贺舟一巴掌，估计以后的日子都不好过了。 “我我…我不会道歉的！只是一巴掌，比起你们不分青红皂白打了人…已经好太多了！”她从没有接触过这类人，从小到大熏陶到的教养，让她连一句脏话都没有说过。 有人觉得季清恬不知好歹，也不再搭理她。还有人对她投放出可怜的眼神，觉得她要完了。“拿我和他比？他算什么东西？”贺舟口吻结冰般的凉，入耳犹如贯了冷风。 他不费力的揪起唐嘉宇的头，当着季清恬的面，使劲儿的往地面摔了几下。季清恬吓的小脸煞白，她的心底响起一道声音：再这样下去，唐嘉宇会死的！ “别…别再打了好吗…我给你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季清恬一连说了好多个对不起，头压的很低。泪珠吧嗒吧嗒的掉在手背上，她好想带唐嘉宇去医院，带唐嘉宇离开这个地方。 贺舟吃软不吃硬，几句对不起听着舒服多了。他看季清恬有几分姿色，不免生了点恶趣味。“我可以不打他，还可以送他去医院，不过…”他打量着季清恬的身段，猜想剥光衣服以后的裸体大概是怎样的。 “不过什么？你…你说！”季清恬激动的回应他，只要唐嘉宇没事，让她道歉一百次都可以。她以为贺舟是良心发现了，开心的擦了擦眼泪。 “你让我操一下，怎么样？”贺舟估摸着她还是个处女，看着要多纯就有多纯，连掉个眼泪都让人想狠狠的蹂躏。季清恬眼睛瞪得很大，她没想到贺舟不仅不是知错能改，反而还变本加厉。 她唰的一下站起身，难以置信的看着贺舟。因为刚刚哭过，声音还有些闷闷的。“无…无耻！不可能！”她掏出手机，打算直接拨打120。既然贺舟是成心给她难堪，她也不再把希望寄托在他身上。 贺舟也随她站起身，一把抢夺过来她的手机，狠狠的砸在地上。屏幕当即就碎裂了，季清恬立马蹲下身，捡起自己的手机，已经黑屏了。按了按电源键，也没有任何反应。 “你们换个包厢玩，这地儿给我腾出来，把地上趴着的废物也给我弄走。”贺舟这话是对着包厢内的所有人说的，这些人倒也不敢磨蹭。那几个把唐嘉宇绑来的男人，又把他抬了出去，其他人也纷纷出了这间包厢，走之前每个人都看了季清恬一眼。 季清恬想和这些人一起离开，她只担心唐嘉宇，她现在不知道，这些人要把唐嘉宇带到哪儿。完全忘了自己已经羊入狼口。没一会儿包厢内的闲杂人等就都走光了，只剩季清恬和贺舟二人。 等到她想离开时，已经被贺舟紧紧的捏住了手腕。贺舟一把将她拉进身前，一手禁锢住她的下巴，没犹豫的吻上了季清恬薄薄的小嘴唇。季清恬脑子轰的一下炸开了，这是她的初吻！怎么可以就这样给了一个陌生男人！ 她卯足了劲想要推开贺舟，但男女力量实在是太过悬殊。她推不开贺舟，眼泪又不受控的滑落下来。她觉得羞耻又悲愤。贺舟伸出舌头，轻轻舔舐她的唇瓣，季清恬双唇紧闭，嫌恶的闭着眼睛。 贺舟更加用力的捏住了她的下巴，差点要把她捏的脱臼。“好疼…你松手…松手啊！”疼痛感逼迫着她张开嘴巴，贺舟瞅准时机，自己的舌头灵巧的钻进季清恬的口腔。 季清恬没有任何这方面的经验，贺舟舌头搅缠着她的舌头，唾液分泌的越来越多。季清恬嗅到贺舟的嘴巴里有烟草味，泪掉的频率越来越汹涌。虽然她不懂，但她知道，她的初吻已经没了。 舌吻了一会儿后，贺舟松开了季清恬。舌头离开她的口腔后拉出了一丝看不到的银线。“真甜，你下面也这么甜吗？”贺舟问她。“下流！疯子！我要回家！你让人把我男朋友带到哪了！” 贺舟嫌她啰嗦，这么好看的一张小嘴儿，不该只用来说这些没用的。他强硬的抱起季清恬，走了几步扔到了包厢内长沙发上。沙发很软，季清恬摔在上面也没有痛感，此时的她还不清楚，她即将要面临什么。 “你要干什么啊…！”她开始害怕了，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对于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她来说，也感触到了危险的气息。贺舟勾了勾唇，神色爬满了情欲。刚刚和季清恬亲了亲，他就已经硬了。 “干你。”贺舟淡淡说道，为了防止季清恬逃跑，他跨上沙发，整个人都压在了她的身上。季清恬感受着身上的重量，顿觉呼吸困难，有要窒息的征兆。她艰难的发出声音“求…求你…不要。” 生理的难受盖过了心理的恐惧，她现在只想喘口舒畅的气。贺舟当然不打算放过她，鸡巴总得泄泄火。季清恬的求饶，在这样的情况下，俨然就变成了另一种“鼓励”。 贺舟叁下五除二就脱掉了季清恬的校服外套，身上的衣服被脱了，上半身登时的一丝凉意让季清恬多少找回了些理智。她双手紧紧捂住胸前，眼泪一刻都没有停过，声音闷的严重“别这样…真的不要！强奸是犯法的！” 就算她在单纯，她也知道这个陌生男人要对她做的事是什么了。季清恬只是很难想象，他敢公然强奸。贺舟紧接着掀开她的T恤，她捂在胸前的双手也被贺舟按住越过了她的头顶。 “不要…不要啊…求你了…别这么对我！”季清恬只能求他，一直求他，如果他能有那么一秒钟的不忍，就好了。对于季清恬的内衣款式，贺舟觉得有些倒胃口。大概就是十岁小孩穿的那种，又保守又幼稚。 他想也没想，直接把这碍眼的内衣拽了下来。又白又嫩的两个奶子顿时弹了出来。没有任何遮掩的暴露在贺舟的眼前。“这么骚的奶子啊…挺大的，天天摸？”贺舟心想，这小姑娘看着挺纯，没想到奶子发育的这么好。 被看光了上半身，季清恬羞臊的咬紧牙根。“别看…别看别看…求你了…求你了放了我吧…”无论她怎么哀求，压在她身上的男人都不为所动。她越是怕，贺舟就越是兴奋。 他一手狠捏了把季清恬的奶子，嫩肉溢满了他五指间的缝隙，手感极佳，大奶子摸着就是足够绵软。揉了几下后，她的奶头就挺立了起来。贺舟揪了揪她的奶头，季清恬疼的呜咽了几声。 白晃晃的奶子让他忍不住想吸一吸，嘴巴覆在了季清恬的奶子上，舌头打着圈的舔弄。“不要……不要舔啊！你打死我吧！我不要这样…”一口一个不要，贺舟越听越硬。鸡巴又胀又硬，他忍不住了。 他现在就想立刻把鸡巴捅到季清恬的处女逼里，插死她。贺舟按住她两手的动作没有半点松懈，他怕一松开，季清恬就得拼了命的挣扎，逃跑。他只能一手去脱她的裤子，季清恬还用力反抗，他脱的就更慢了。 “那个不可以啊！不要脱我的裤子！我求你了别的都可以好吗…”她明知道，这男人不会放过她了。可她还是单纯的，求他。她甚至都不懂，男女之间怎么做那种事…… 裤子最终还是被贺舟毫不留情的脱掉了，连带着内裤，全部被脱光。裸体的样子，和贺舟猜想的差不多。他摸了摸季清恬的小穴，干干的。没什么淫水润滑，一定会疼死她的。 感觉到贺舟的手碰了她的下面，那是每个女孩子最私密的地方。她哭的更凶了，双眼早已经红肿的不像样子。“……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对我…你会遭报应的啊！”她已经不指望贺舟会收手，心里的恐惧和怨气，总要有个宣泄口。她希望，身上的男人，遭报应。 他语气满含不屑“呵，报应？就算真的有那一天，你现在也得被我操。乖一点，你才能疼的轻一点。”哪来的报应？如果真的有报应，那也是下辈子的事。贺舟简单的褪去自己的裤子内裤，鸡巴上青筋的纹路清晰突出。憋了半天，总算能舒服一下了。 他一手探了探季清恬窄小的穴口，找准位置后，用唾液做了简单的润滑。太紧的话鸡巴很难插进去，插进去也会寸步难行。季清恬看到贺舟把唾液抹在了她的下体，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你做了什么…恶心！恶心！”她大骂了几遍贺舟恶心，但贺舟现在可以不和她计较，因为很快，她就骂不出声了。贺舟鸡巴对准穴口，龟头试探性的缓缓插入，只插入了一厘米，他就觉得鸡巴被吸住了。 只是浅浅的插入，季清恬就已经感觉到下体被撑开的难受。她想蹬腿，但腿已经麻了，根本使不上任何力气。“强奸犯！强奸犯！你就是强奸犯！” 贺舟被她骂了，不怒反笑。“是啊，我就是强奸犯，强奸犯把你的逼操了。”贺舟的鸡巴艰难的前进，又稍稍往里插入了一些。他还没有感受到那层薄膜的阻碍。季清恬的小穴紧的就像一个吸力开到最大的吸盘，贺舟的额头已经泌出一层细细的汗。 “放了我吧…求你了…求你了…现在…还来得及啊…”季清恬绝望的乞求，一会儿骂一会儿求，她觉得自己已经不正常了。贺舟不想这样磨蹭下去，心一横，鸡巴用力的顶了进去，直接贯穿到底。 贺舟的鸡巴感触到些许温热，这应该就是处女膜被捅破后，那点可怜的血了。季清恬以为下体被撕裂了，疼的大喊大叫，直至被贺舟捂住嘴巴。“唔…唔唔”季清恬的眼球，都快瞪出眼眶了。 她知道，自己不干净了。疼痛超出她的承受能力，早就让她没办法思考多余的。贺舟可不想她的惨叫声扰了兴致。处女血虽然少，但多少也能起到点润滑的作用。鸡巴在小穴里抽插的阻力明显少了许多。 “嘶…太紧了…你这骚逼，紧死了。”贺舟抽插的力度逐渐加快，啪啪声响彻在包厢内。季清恬绝望的闭上眼睛，她好想去死，她一定活不下去了。嗓子已经哭喊到沙哑，贺舟松开捂住她嘴巴的手后，她也叫不出什么声音了。 “真你妈逼的欠干，好学生？穿的是重点的校服吧，第一次是疼，以后你就爽了。”贺舟寻思着这小姑娘长的也不错，实在不行，就留在身边好了。反正处也是他破的，还真不想再便宜别人了。 季清恬哭泣的起伏，也带动着小穴内的收缩。缩紧的那一瞬间，差点给贺舟夹射了。他松开了季清恬的双手，料想她也没什么力气反抗了。扳过她的脸同自己对视“记住了，我叫贺舟。不知道就去打听打听。” 又插了几十下，贺舟才射精。白精全部射在了季清恬的肚子上，看在这小姑娘哭的这么惨，自己又拿了她处女的份上，怎么说也得给她省了这颗避孕药。 Chapter.威胁 下体火辣辣的疼痛感，致使季清恬一动也不敢动。她嘶哑着声音对贺舟说道“我一定会去报警，我要告你强奸…” 贺舟慢悠悠的提上内裤穿好裤子，有些忍俊不禁“你来之前已经报警了，有用吗？” 季清恬被他的话戳到了“软肋”。觉得自己真够傻的，是啊……她早就报警了，可等来的是什么？ “我会怀孕吗？”季清恬纯到不知道女生怎样才能怀孕，她从来没了解过这种事。 之前她上网查学习资料的时候，弹出来一个黄色网页。好奇心驱使她看了几眼，但内容太下流，她就赶紧关掉了。 至于太多的，她也不清楚。她只知道，女人和男人结婚以后做的事，会怀孕。 贺舟打算点烟的手顿了顿，他又仔细瞧了瞧面前这个刚刚被他破了处的好学生。拍了拍她的脸，口吻戏谑“是真纯还是装纯？” 像重点高中这样叁好学生的聚集地，照理说应该都是“好孩子”。可他贺舟还真就玩过不少个所谓的好学生，不过都是表面清纯罢了。 追到手了，床那么一上。才发现不仅不是处女，下面还早就不知道被谁弄松了。 所以季清恬这么问的时候，贺舟是不信她不知道的。但好歹季清恬还真的是个处女，没准这年头还真就有这种清纯女孩呢。 季清恬忍着下体的撕裂般的痛楚，轻缓的坐起身。全身都被贺舟脱的光溜溜的，没什么蔽体的。 她拉扯过来散落在沙发上还有地上衣服裤子，挡住了身体的主要部位。“好，我不报警…把我男朋友送到医院，我就这一个请求。” 贺舟抿了抿唇，没驳回她的请求。翻出兜内的手机，拨了个电话。电话那头简明扼要的告诉贺舟，唐嘉宇被他们带走后，没多久就自己醒了过来。 为了不让他“捣乱”，又怕真的把人打死，他们就把唐嘉宇捆起来了。说到最后，又问贺舟接下来要怎么办。 贺舟淡淡的吩咐了句“先捆着，我一会儿就过去。”季清恬竖起耳朵，想听的清楚一点他们的谈话内容。 贺舟把精液射在了她的肚子上，但她不知道这是什么。只觉得黏糊糊的，看起来很恶心。她也没有心情去细细研究，这是什么东西。 季清恬用脚趾把褪在脚踝处的内裤勾了过来，肚子上的精液被她用内裤擦干净。这内裤肯定不能要了，她也不想要。 连一条内裤，都在提示她刚刚发生了什么。嗓子哭喊哑了，眼睛也红肿的不像样子，心底光明又柔软的一块小角落，悄无声息的坍塌了。 贺舟抽出烟盒内的一支烟，点燃后吸了一口“你那小男友没事，自己醒了。衣服穿好，带你去找他。” 刚刚唐嘉宇晕死过去，真的把她吓坏了。现在知道唐嘉宇没什么大事，季清恬顿觉宽慰了些。她快速的穿好衣服裤子后，拿起被贺舟摔坏的手机。 在他面前晃了晃“我的手机，你把它摔坏了。” 这手机自从买来到现在，她一直都很珍惜。没有掉在地上过，也没有浸水过。电子产品都很贵的，又容易坏。好好珍惜才能让它的“寿命”更久一点。 但现在她宝贝了这么久的手机，因为贺舟一时发疯，已经彻底坏了。“怎么，让我赔？”季清恬点了点头。谁弄坏的，就该谁赔。 贺舟也察觉出来了，这小妞应该是没什么钱。他倒肯定不缺一个手机的钱，买个处也不止这点钱了。 “行，过几天给你呗，还是现在领你去买？”季清恬想了想，声音低哑着说道“过几天吧…我要回家了。”她的手机坏了，电话也打不通。 奶奶在家等她，肯定等的很着急了。她走到包厢门前，蹲下身收拾着书包。刚刚扒着门的时候，书包被那几个陌生男人拽掉了。 背上书包后，她看了眼贺舟“走吧。”她刚要推门，贺舟叁步并作两步的来到她身前，按住了她要推开门的手。 “你干什么！”她以为，贺舟想要反悔。季清恬犹如受了惊的小兔子一样，警觉的看着贺舟。“你叫什么？”贺舟吊儿郎当的问道。 季清恬脸扭向一边，不看他“不知道。”贺舟闻言嗤笑了一声，颠了颠指间的香烟，烟灰簌簌的掉落。“放你回去，知不知道自己应该干什么？” 她转过脸，有些疑惑的看了看他。“跟那小男友赶紧分了，听到没？”贺舟轻吸了口烟，白白的烟圈吐向季清恬的脸。 季清恬闻不得烟味，尤其是还离得这么近。她被烟呛的咳了几声，眼角处还有几丝不太明显的泪痕。“我…咳咳…咳…凭什么要跟他分手？” 贺舟也不知道她是真傻还是装傻。“你说呢？你是不是被我干傻了啊？都让我操了，他要是知道了还能要你？”贺舟刚说完，季清恬又红了眼。 面前是刚刚侵犯了她的男人，还对她说着操，干这种粗暴又肮脏的字眼。不管有多强的抗压能力，都会崩溃的。 眼泪扑簌扑簌的再度划过脸颊，看的贺舟心头没来由的一阵烦躁。“别哭了，上面这么能流，下面怎么半点水也没有？” 贺舟越这样讲，季清恬哭的越凶。胸口起伏的弧度愈渐加大，哭喘的止不住。糟糕的情绪通常都是连贯性的，一件事不顺心就会演变成事事都不顺心。 “再哭，我就接着揍你的小男友。”果然，季清恬听到他这么说，立刻擦了擦眼泪，收敛了些哭腔。 贺舟带着季清恬来到另一间包厢，推开门后，季清恬第一眼就看到了唐嘉宇。他上半身和双脚都被绳子捆住了，嘴里还塞了一块布。 他见到季清恬后，嘴里用力呜咽着什么。季清恬忙跑到他身边，替他把嘴里的布拽了出来。绳子绑的很紧，她根本解不开。她急着解，手法已经杂乱无章。 贺舟见这情况，吩咐着包厢里的几个男的“瞎了啊，帮她解解。”那几个男人均是先愣了一下，才赶紧走过去帮季清恬解绳子。 绳子是他们绑的，所以他们轻而易举的就解开了。唐嘉宇双手得到自由后，忙把季清恬搂到怀里。 轻声问她“恬恬，你没事吧？他们有没有把你怎么样！”季清恬回应着唐嘉宇，也紧紧的把他搂住。“没事的嘉宇，我没事…我们先离开这。” 她的心脏一揪一揪的疼，不光是为了自己。唐嘉宇好好的一张脸，现在多了几处淤青不说，嘴角还干涸了一小块的血渍。 可见这些人下手有多狠，这还只是看得到的地方，唐嘉宇身上的伤肯定还要更多。好在没伤及什么要害，只是晕了一小会儿。 贺舟倚在一边，看着这俩人浓情蜜意了一小会儿，怎么看都觉得有些碍眼。“废物，这次只是小小的修理你一下。没本事就别抢女人，好学生就应该当好乖乖兔。” 这一套说辞，引的包厢里其他人也纷纷笑着搭腔。 唐嘉宇被抓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了那个在微信上勾搭他的女生。长得跟她在朋友圈的自拍差不多，所以他直接认了出来。 理了理大概也知道怎么回事了，因为自己的直接拒绝，让她颜面扫地。最终恶人先告状，搬出个不叁不四的男人，来收拾他。 他真是不懂，现在的小姑娘，怎么会这么不要脸。比起他的恬恬，真是一个脚趾盖都不如。 唐嘉宇看出季清恬不想在这地方多待，他拉起季清恬两个人站起身，像往常那样牵起季清恬的手。 对着倚在门边的贺舟不屑的说道“如果你指的是，坐在你旁边的那个女人，那我只能告诉你，她勾引我，不过被我拒绝了气急败坏了而已。” 言下之意就是提示贺舟，让他回去好好想想，是不是自己已经顶了什么绿色的帽子。也顺便告诉他，他的智商不行。 季清恬一直是相信着唐嘉宇的，事实也如她所想的一样，她的唐嘉宇当然没有背叛她。旁边不知是谁跟那几个男人说了句，你们又得“干活”了。 都认为唐嘉宇说这话，不还是找揍？那意思就是贺舟还不如他这么个废物了？这次他可能真的要被打残，还有人吆喝着说一会儿120他打。 没想到贺舟只是笑了笑，他这种状态是极度罕见的。包厢内的其他人也有些不明所以，都暗暗观察着接下来的要发生的情况。 贺舟暧昧的看向了季清恬，眼神似是要把她穿透。季清恬被他盯的有些不自然，脸贴向了唐嘉宇的后背，躲避掉贺舟的目光。 “老子今天爽了，特爽，不跟你这个废物东西计较。”唐嘉宇也注意到了贺舟看季清恬的眼神，他蹙了蹙眉“你什么意思？” 贺舟当然不介意把自己干的事说出来，他确实还挺想看看这个百无一用的书生，知道自己的女朋友被他操了，是什么表情。 “嘉宇，别说了……我们走吧。”季清恬出声催促，她真的没时间在这继续耗了。时间肯定不早了，她必须赶快回家。 还有…她也怕，怕贺舟那张嘴，会说出什么令她难堪的话。她已经够瞧不起现在的自己了，她不想唐嘉宇也瞧不起她。 “好，恬恬，我们走。”他自然是都听季清恬的话。贺舟也没阻拦他们二人，得意的挑了挑眉，挪了位置，给他们腾出一条道。 Chapter.奶奶 出了ktv，季清恬一直都没有说话，她跟随着唐嘉宇默默的走着。“恬恬，刚才我晕过去的时候，发生了什么？” 他的心里莫名的不安，总觉得有事发生。但季清恬不说，他又看不出什么异样。 季清恬咬紧了下唇瓣，尽量让语气听起来跟往常没区别。“没有…我说我报警了，后来你晕过去了，他们也许是害怕，就没再打…” 报警报不得，又没办法直截了当的说出来自己被强奸。被侵犯这种事，女孩子说出去，只会毁了自己。大多数的人嘴上会说些安慰的话，但其实，都在看笑话。 这些道理她还是懂的。她最怕的还是唐嘉宇会嫌弃她，一时之间也没想好怎么说。她的人生，活到现在，整整18年。今天之前，从没想过电影或者电视剧的情节，会降临到自己的身上。 从小到大，她拿到了很多很多的奖状，贴满了她房间的一整面墙。她考出了无数张满分的卷子，是同学的“偶像”，老师的希望。 她想过她的未来，自认为会非常的美好，靠自己的努力。去实现自己的一个个愿望，一个个目标。跟唐嘉宇在一起后，她甚至觉得她就是那种，上帝的宠儿吧… 遗憾的是，今天上帝跟她开了一个玩笑。她解过许多题，背过很多书，但现在…好像都没什么用。 可这些知识，都没能告诉她，遇到这种事，报警也没用的情况下，她该怎么办。她还能怎么办？ 唐嘉宇听着她吞吞吐吐的解释，还是有一丝的疑惑。不过他选择无条件相信季清恬，自然也不会多加质疑她。 今天这样的突发情况，肯定也把她吓坏了。他握住季清恬柔软无骨的小手，贴在自己的脸上。 眉眼弯出好看的弧度，温柔着说道“恬恬，太晚了，我送你回家吧。” 季清恬心疼的看着他脸上的小伤痕，这么好看的一张脸，被打成这副模样。“好，回家…”唐嘉宇在道边拦了一辆出租车，替季清恬拉开一侧的车门。 她坐上车后，往一边挪了挪，空出的位置刚好让唐嘉宇也坐了上来。“司机，去明珠花苑。”他对司机道。送过季清恬回家很多次了，季清恬家住哪个小区早就滚瓜烂熟。 “嘉宇…是不是很痛？要不要去医院检查一下…”季清恬指的是，他的伤。 唐嘉宇觉得自己没什么大问题，就是头还有些晕，休息一晚上应该也就没事了。“不痛，都是小伤，恬恬不要太担心。 今天是不是把你吓坏了？回去好好睡一觉，把今天这些事忘了。等这次考完试，带你去看你喜欢的电影，乖～”他宠溺的摸了摸季清恬的头。 在一起后，他都是把她当个小孩似的宠着。一开始季清恬还不习惯，略微有些抵触。后来习惯了，也就把这些当成日常甜蜜的小互动。 她记得前段时间，她就和唐嘉宇说过。最近新出了一个的电影，是恐怖片。这还是学校下课后，她一边做着习题，一边竖起耳朵听着旁边几个小女生聚在一块说的。 后来她跟唐嘉宇一起回家，就和唐嘉宇提过几次。身为一个书呆子大学霸，却意想不到的喜欢恐怖片。“好，那我是不是要考倒你啦？”季清恬笑着问他。 她笑起来的时候特别漂亮，眼睛弯成月牙状。嘴角轻轻一咧，露出上下两排的小牙齿，整齐又洁白。唐嘉宇喜欢看她笑，他痴迷那种怦然心动的感觉。 “增加点难度怎么样～你再考一次年级第一。”唐嘉宇闹着回应她。“那有什么难度嘛…我考过那么多次！” 说着说着她就骄傲了起来，在唐嘉宇面前，越来越不会谦虚了。“哎呀，恬恬是不是太大意了？”“才没有！你要让着我一点！”两个人闹着闹着，车就开到了目的地。 季清恬和唐嘉宇道了别，就下了车。他目送季清恬进了小区，直至背影消失在他的视线内，才吩咐司机继续开车，他也要回家了。 周边静谧无声，季清恬所有故作坚强的伪装都被撕破。她爬了几层楼梯，站在家门前，久久都没敲门。家里只剩她和奶奶了，爸妈在她很小的时候就因为车祸去世了。 当时车上不仅有她爸妈，还有她的姥姥和姥爷。四个人，无一生还。那个时候她还很小，是不记事的年纪。爷爷因为胃癌，在这之后的两年也去世了。 从她懂事起，就跟奶奶相依为命。奶奶近几年的身体状况也不太好，尤其是心脏。但好在自己懂事听话，成绩又好，也从来不忤逆奶奶不惹她生气，让奶奶省了不少心。 过了好一会儿，季清恬才敲响了门。奶奶拄着拐杖，急急忙忙的走来开门。门一开，看到门外站着自己的宝贝孙女，安然无恙。 她充满愁容的脸瞬间容光焕发，孙女今天没按以往回家的时间回家。等了很久，饭菜都凉了。她才给孙女拨去电话，结果发现电话打不通。 急的她差点报警，但冷静下来想了想自己的孙女很乖，也许是学校那边有什么事给耽误了，就一直等着她回来。 “恬恬，你去哪了呀，把奶奶急死了…”面色和蔼慈祥，语气里是掩盖不住的关心。季清恬登时红了眼眶，她好想扑到奶奶怀里，告诉奶奶自己的遭遇。 但她不能，奶奶心脏不好，经受不起打击的…她进门换好鞋，摘下书包。“今天学校加了两节课，过几天要考试了嘛…奶奶，今天吃什么菜呀，我都饿死啦…！” 她简单的胡诌了个理由，奶奶也不会去求证。嚷嚷着肚子饿，把话题转移了。 奶奶拿过桌上的菜，进了厨房，打算把菜热一下。“做了你爱吃的锅包肉和麻婆豆腐…凉了，我热一热。” 看着奶奶在厨房忙活的身影，季清恬强忍着鼻尖处的酸涩，调皮说道“那我先去冲个澡，冲好以后刚好赶得上吃热乎的饭菜！” 她要冲掉这一身恶心的痕迹，要换一套干净的内衣。虽然这么做，改变不了任何已经发生的事实。但起码，能让她心里好受一点。 “这个时间，你洗什么澡呀，吃完饭在洗…”奶奶的话还没唠叨完，季清恬就钻进了卫生间。“咚”的一声关上了门，把奶奶的声音阻隔在门外。 她脱掉衣裤，用皮筋盘起头发。打开花洒，水流过她身体的每个部位。贺舟不知道弄了些什么东西在她肚子上，她回想起来觉得很恶心。 就在肚子的位置上抹了很多沐浴露，又搓又揉，最后才用水冲干净。 擦干净身体上的水，她才突然想起来，自己的手机坏了，这事儿刚才忘记告诉唐嘉宇了。她跟唐嘉宇每天晚上睡觉前，都会用微信互道晚安的。 唐嘉宇今天晚上等不到她的晚安，该担心了吧…回到自己的房间后，翻出来一套干净的内衣换在身上。把挽起来的头发放下来后，晃了晃脑袋。 “真希望……这是一场梦。”季清恬喃喃的自言自语。 奶奶敲了敲她的房门“恬恬，菜热好了，来吃吧。”季清恬对着镜子，调整着面部表情，她不能被奶奶看出异样。走出房间，就闻到了饭菜的飘香味。 “好香呀…奶奶做的菜，我最爱吃了！”季清恬走到饭桌旁，拉开一把椅子，坐下了。拿起筷子，夹了一块肉放到嘴里。嚼了嚼吞下去，是奶奶才做得出的味道。 “好吃吗，恬恬？”奶奶慈爱的看着自己的乖孙女，满满的欣慰。 季清恬疯狂点头“好吃，太好吃了…”她大口的扒着饭，怕一停眼泪就跟着掉下来。“慢点吃慢点吃，不够还有。” 她趁奶奶不注意，偷偷的抹了把泪，速度很快。放下饭碗，小心翼翼的对着奶奶说道“奶奶，我今天不小心把手机摔坏了……” 其实奶奶从小把她带到大，吃穿用度上从来没亏过她。她要的，奶奶都满足了。 但她知道，奶奶花的都是她这辈子和爷爷攒下来的存款，还有一些爸爸妈妈那些年做小生意余下的钱。 奶奶年纪大了，也没有劳动能力，两个人属于常年“吃老本”状态。所以季清恬总是想着，能省就省。她还经常想着放假了就去打工，被奶奶骂过好几次，她才放弃这些想法。 奶奶告诉过她，她是学生，负责好好学习就可以了，其他的不要多想，那些都是大人的事。只有她学习学得好，考好的大学，毕业了才能有好的工作，以后才能有好的生活。这样以后才能好好孝敬她。 理也确实是这个理，所以她的生活里，除了奶奶就是学习。也是最近，才多了一个唐嘉宇的。 “那奶奶给你钱，你再去买一个新的用。”奶奶饭还没吃完，就想去拿钱给孙女。 季清恬忙拦住奶奶，急着说道“不用…奶奶，我就是告诉你一下…最近不能和你通话了。手机的话…我一个同学，她有一个不用的，可以给我用。” 奶奶虽然年纪大，但还没到糊涂的地步。“手机不便宜吧恬恬，你的同学给你用？”季清恬点了点头，解释道“因为我平时都给她讲题，所以她才说给我用的。” 那个叫贺舟的男人，答应赔给她一个手机，总不至于说话不算话吧…一个新的手机太贵了，这笔开销她心疼，肯定不会让奶奶掏钱给她买的。 “奶奶，你先吃吧…我吃饱了，先去做作业了。”她拿起自己吃饭的碗筷，打算进厨房刷干净。奶奶按住她的手，夺过了她拿在手里的碗筷。 “你去学习吧，碗筷我来刷就行。”怕自己这孙女跟她“抢活”，紧接着一小步一小步的把她推到房间里，关上她房间的门。季清恬不想这些小事跟奶奶犟，也就没再继续争抢。 Chapter.记录 季清恬在房间内踱着步，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班主任布置的作业，她在放学之前就做完了。往常这个时间，她都会做几套习题。 翻开书包，拿出课本。随便翻了几页就觉得脑袋瓜嗡嗡的，今天的她不想做题，不想预习，甚至看都不想看这些东西。 没有手机也太不方便了，她想跟唐嘉宇聊聊天，奈何没有工具。 她低垂着头，蔫了吧唧的坐在椅子上。深深的叹了口气，才想起来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怀孕的事。原本有些萎靡不振的她，想到这立马恢复了精神气。 这件事可不是闹着玩的，她是问过那个叫贺舟的男人。可他也没有正面回答她这个问题，思来想去她还是决定明天上学的时候问别人借手机查一下。 简单收拾了一下桌面上的书本和文具，塞进书包后，季清恬就上了床。 她第一次发觉，关了灯的房间会让人这么的压抑窒息。以往她熬夜学习，刷题。每次都是困到睁不开眼，才肯钻进被窝休息。 进了被窝以后几分钟就睡着了，又睡得很沉。第二天又是被闹钟叫醒的。她不知道失眠是什么，也没体验过难眠的滋味。 这一夜她根本就没怎么睡觉，一会儿平躺，一会儿翻个身，一会儿又趴着。心烦意乱的抓了抓头发，最后还是坐起了身。 她点开了桌子上的小台灯，微弱的橘黄灯光把漆黑的房间照亮了些许。她借着灯光，望了望墙壁上挂着的时钟，已经凌晨叁点多了。 刚要收回的目光，不经意的略过了贴在墙上的奖状。季清恬愣怔住了，这些薄薄的纸张，都肯定着她所付出过的努力。 可这一切，只一日就被残忍的剥夺了。她不再干净，不再单纯，不再美好。从今以后，不管她付出多少，也都挽回不了。 这种感觉很奇妙，就好像你长时间盯着一个汉字。看着看着，你就会发现，你好像不太会写这个字了。或者你觉得，这个字的正确写法其实是错误的。 这一墙的奖状，看久了就觉得好像不是自己的。下体火辣辣的疼痛，到现在已经所剩无几。可脑海里关于那个男人的名字，关于他说过的话，却怎么也抹除不掉。 她试图用奶奶的脸，唐嘉宇的脸。去盖过跟那个男人有关的，可她失败了。她越想清除的东西，就越深刻。 所有的坏情绪，都在储满后等待爆发。季清恬想大喊大叫，大吵大闹，想嘶吼出声。但她要顾及到奶奶，她不能把睡梦中的奶奶吵醒。 奶奶被吵醒了，一定会问她怎么了。如果奶奶这样问了，她一定会忍不住的把这件事告诉奶奶。她还记得，她上幼儿园的时候，有小朋友欺负她。 因为她一直没有爸爸妈妈来接，小朋友就会偷偷的背着老师，指着她说她是没有妈的小孩，说她是个孤儿。 那个时候她只会哭，也不会找老师告状。她知道别的小朋友在放学后都是有爸爸妈妈来接的，而她只有她的奶奶。 奶奶告诉她，她不是没有爸爸妈妈的孩子，只是她的爸爸妈妈去了天国而已。后来因为哭的太频繁，连着几天眼睛都是又红又肿的。 奶奶觉得不太对劲，就去了学校。在老师那没问出什么，后来还是当时跟她一个小组做游戏的一个小女孩，告诉奶奶她是被别的小朋友骂哭的。 那是季清恬印象中为数不多，奶奶的大发雷霆。当时奶奶愣是赖在幼儿园不走了，让老师把那些骂过她的小孩家长都请过来。 索性那些家长也是讲道理的人，都对自己家小孩做出的行为道了歉。还有的当场就揍起了自家小孩的屁股，小孩被揍的哇哇大哭，鼻涕泡挂在脸上给季清恬道歉。 在那之后，再也没有小朋友骂她。都知道，她有一个特别厉害的奶奶。 回忆里的奶奶，威武极了，那就是她小时候所理解的“英雄”。后来她长大了，开始懂事了。她努力学习，是因为她每考一次第一，每考一次满分，奶奶都会特别高兴。 街坊邻居都知道，奶奶有一个让她骄傲的孙女。她逐渐变成了所有人口中的那个，“别人家的孩子”。每当有人在奶奶面前夸奖她的时候，奶奶眼里都闪烁着欣慰的光。 所以她这么努力的大部分原因，也是因为奶奶。她要用成绩和学历，去买自己设想好的未来.她要给奶奶力所能及内最好的生活，也要让奶奶每天都开心。 “要振作，不能让奶奶失望…”季清恬小声给自己打着气，回忆了一遍往事，她又有了动力。天就快亮了，可她还没睡觉。 每天的学习任务都很繁重，不养好精神就没办法灵活的使用大脑。六点钟就要起床的她，算了算还能睡两个小时左右。 还是行动来的实际，她不再浪费仅剩的这点睡眠时间。一转眼就扑腾上了床，拖过被子，把自己紧紧的包裹在被子里面。 闹钟准时的在她平时的起床时间响起，季清恬搓了搓干涩发紧的眼睛，睁开就有刺痛感。她缓缓的坐起身，关掉了闹钟铃。 两个小时并不长，但却足够给大脑休息。她伸了个懒腰，眼角因为打哈欠溢出一点点的泪珠。她用手背擦了擦，听到厨房有响动，就知道是奶奶在给她准备早饭。 脱掉睡衣，季清恬换上了校服衣裤。拿起梳子，对着桌面上的小镜子，梳了梳头发。用皮筋随意的扎了个马尾辫。 照了照哪里都好，就是眼底有些淡淡的阴影。顾不了这些小细节了，她拿起书包出了房门。先跟在厨房的奶奶甜甜的打了声招呼。“奶奶，早上好！” 奶奶忙着热牛奶，煮鸡蛋。只回头瞟了她一眼，又转过头继续忙活着手下的动作。“恬恬呀，先去洗漱吧，早饭就快好咯。” 她把书包挂在椅子上，莞尔一笑。“知道啦~奶奶。” 很多不开心，睡一觉都可以缓解。新的一天，太阳升起后，都是美好的。她掬了把水，搓洗着白皙软嫩的小脸蛋。用毛巾擦干净水渍后，整个人神清气爽多了。 把牙膏挤在牙刷上，刷刷刷…两分钟后，刷的差不多了。含一口水漱了漱口，血量值恢复了百分之八十。走出卫生间，奶奶已经把早饭准备好了。 一杯热牛奶，两个熟鸡蛋。奶奶从来都不会让她“营养不良”，有的时候早晨会煮粥给她吃，有的时候又会买豆浆给她喝。反正变着花样的给她补充能量和营养。 季清恬解决完早饭后，揪了张纸巾擦了擦嘴巴。“奶奶，我吃饱啦，该去上学了。”她站起身，拿起挂在椅子上的书包，背在了身上。 走到门口去穿鞋，蹲下身系鞋带的时候，奶奶才开口问她晚上想吃什么。“奶奶，你做的我都爱吃~恬恬不挑食！”她撒娇的回应着。 不管她多少岁，她都喜欢跟奶奶撒娇。在奶奶面前，她永远都是小孩子。“好好好，晚上早点回来呀…”“好~” 她一出小区，就看到等在小区门口的唐嘉宇。唐嘉宇的满面愁容，在看到季清恬后都消散无踪。 他急忙走到季清恬身边，焦灼的问道“恬恬，昨天给你发了好多微信，你没回我…后来给你打电话也打不通，怎么回事？” 睡觉前聊几句天，互道晚安。已经是他们二人之间不成文的规定了，所以季清恬突然“消失”，他才会担心的要命。 “嘉宇…我手机昨天掉在地上，摔坏了…所以最近可能没办法用手机联络了。”她跟唐嘉宇从来不会约定早晨一起上学，但唐嘉宇因为担心她一大早就等在这。 这让她心底暖烘烘的。唐嘉宇一听，原来只是手机坏了。轻轻地舒了一口气，眉眼轻展“吓死我了恬恬，没关系，我的给你用。”他说着就把兜里的手机掏出来，递给季清恬。 季清恬一时有些懵，忙把手机推回去“不…不用，我我过些天就有手机了。” 唐嘉宇强硬的把自己的手机塞到她手里，语气也是不容商量“恬恬，乖。先用我的，联系不到你，太想你了。”一大早就给她灌蜜糖，她感觉自己的血糖瞬间飙高。 他确实是太想季清恬了，仅仅是昨天一夜没联系，他就失眠了一整晚。如果在多个几天的话…他不敢想。 季清恬软糯着声音，闷闷的说“你的给我用了…你怎么办？”唐嘉宇笑了笑，牵起她的小手“我还有手机，别管这些了，先去学校吧。” 其实他没有手机了，但他不会这么讲。如果他说他再去买一个，那以她对季清恬的了解，她肯定不会用他的手机。原因就是不会让他破费，所以他只能扯个小“谎”了。 最终因为季清恬的固执，他们还是没有一起去学校。唐嘉宇打车去学校，而她走到距离她家小区不远处的公交站点，等了二十多分钟的公交车。 到学校后，她走进教室。把书包放在座位上后，就去了学校的厕所。 她还是要查询一下，女生怎样才会怀孕，以及她会不会怀孕。季清恬解锁了唐嘉宇的手机，刚刚唐嘉宇告诉她了，密码是她的生日。 界面很干净，第一页只有一个备忘录。她本来要去找浏览器的，可却被这个备忘录吸引了目光。 她鬼使神差的点开了这个备忘录，内容弹出来之后，她看了一会儿。才发现唐嘉宇用这个备忘录来记录她的一些小爱好还有喜欢吃的东西。就连她的经期都有…她不明白唐嘉宇为什么会知道这个？ 往下翻了翻，还有一大堆她们相处时的小互动，都被唐嘉宇用文字记录了下来。就好像写日记似的，字字句句都写满了他的真心和爱意。 绝望再度侵袭着她，她现在这样，还值得唐嘉宇这样干净纯粹的爱吗…？如果问她答案，她会觉得是不值的。可如果问唐嘉宇，她有把握，唐嘉宇一定会坚定又诚恳的告诉她，值得。 他是最好的男孩，是她所遇见过的男生里，最好最好的那一个。 总而言之，季清恬没办法用唐嘉宇的手机，去搜索那些恶心的东西…她觉得那简直是对他真挚感情的玷污。她想了一下，还是按照原本打算好的，跟同学借一下手机好了。 虽然她在学校没什么朋友，同学也不熟络。但班里一个成绩不错的女生，她还是说得上话的。季清恬回到教室，走到这个女生的座位旁，拍了拍她轻声道“苏倩，你的手机能借我用一下吗，我想打个电话…” 至于季清恬为什么会跟她借，主要也是因为，她确实给苏倩讲过不少题。排除同学这层关系外，她们要格外熟一些。 苏倩很多题都会问她，找她对答案，请教解题思路。她的成绩已经很好了，只是比起季清恬始终差那么一点。苏倩停下手中的笔，抬头看了眼季清恬。 没多问其它的，苏倩从自己的书包里拿出手机，解开锁屏的图案密码，递给季清恬。季清恬忙接过她的手机“苏倩，谢谢！我马上还你。”然后就一溜烟的又跑到厕所了。 苏倩平时也不太喜欢讲话，性子冷。季清恬焦急离开后，她又低着头拿起笔继续做题。 季清恬思考着该怎么搜索关键词，她先搜索了：女生怎样才会怀孕。百度到的回答：正常情况下，怀孕是需要夫妻双方共同来进行配合后，才会产生的结果。 首先，怀孕需要先有男性的正常健康的精液，在精子进入阴道内，正好是卵泡的排卵期，才可以增加受孕的几率%*……amp;%￥@￥@#￥。 这个回答她看不太懂，她又往下滑了滑，又滑到一个回答。 性交时，男性的阴茎要勃起，女性由于兴奋阴道润滑，使阴茎容易插入阴道。 性交时，男方将精液射入女方的阴道内，精子依靠尾部摆动向子宫游动，然后再进入输卵管。 性交也称做爱、性行为。人与动物单纯的生殖功能不同的是，人类性交（房事），更多时间是为了获得心理及生理上的快感，而不仅仅是为了生殖。 这个回答她貌似看懂了一些，要将所谓的“精液”射入女方的阴道内…才能怀孕。她只能又搜了搜精液是什么，看了几个大致的回答后。 她才算明白了些，贺舟昨天弄在她肚子上的，黏糊糊的东西应该就是所谓的精液。所以说，她其实是不会怀孕的。因为这个东西没有射入阴道内？ 季清恬好像自己给自己上了一堂课。旁边一个人都没有，她却紧张的不得了，连脸都有些红了。 明白自己不会怀孕后，她赶紧把刚刚搜素的网页删掉。拿着手机回到教室，还给了苏倩。又跟她说了几遍谢谢，苏倩才挤出一句不客气。 她如获新生一般的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好。现在是早自习时间，所以也比较自由。 她打开书包，翻出昨天晚上该做的习题，清空了乱七八糟的思路，专心致志的做起题来。 苏倩做完了几道大题，心旷神怡。拿出手机打算查找一些第一节课需要用到的学习资料。打开浏览器后，习惯性的先点一下历史记录。 她通常不会删除这些历史浏览记录，因为她用浏览器搜的题和学习资料都是大有用处的。为了方便下一次容易找到，她也就从来不删。 历史记录点开后，苏倩的眼睛差点瞪出眼眶。因为上面的内容，不完全是她曾经搜过有关学习的，而是跟怀孕、射精、精液、阴道一类有关的。 再看看搜索时间，不就是季清恬刚刚把她手机借走的时候吗……？她按着季清恬看过的网页，又点了一遍。把季清恬看过的内容，也看了一遍。 返回到主界面，点开了通话记录。发现根本就没有新的通话记录。也就是说，季清恬借她的手机，不是去打电话的。而是…… 苏倩握着手机，神色晦暗不明的看向季清恬。 Chapter.手机 一天很快就过去了，季清恬的心情不知不觉的好了许多。被贺舟摔坏的手机她放在家里了，手机卡还在里面没有取出来。 放学后她把唐嘉宇的手机卡从手机里取了出来，打算把卡交给他。早晨分开之前，俩人约好了放学后还是老地方见。 她磨磨蹭蹭的来到小巷口，唐嘉宇果然比她先到。 “嘉宇，我把你的手机卡取出来了，喏…给你。”季清恬走到他身边，把握在手心里的电话卡递给唐嘉宇。抬头看唐嘉宇时，她的目光有些闪躲。 一想到唐嘉宇手机里记录的关于自己的事情，她的心就狂跳不止。一半感动，一半害羞。“恬恬，老实说，碰上什么开心的事了？” 唐嘉宇只一瞬就注意到了季清恬的情绪变化，现在的她看起来要比早晨放松的多。 只不过他一时之间把自己手机里备忘录的存在给忘记了，早晨太快把手机给了季清恬。季清恬拉了拉书包的带子，低垂着脸，声音娇软道“我看了…你手机里面的备忘录。” 唐嘉宇顿时醒悟，拍了拍脑门。阳光大男孩也有语无伦次，手足无措的时候。“啊…这个…这…恬恬，都看了？”季清恬忍俊不禁，点点头。“嗯…都看啦。” 既然已经被看到了，他也不需要隐瞒了。只是觉得有些突然，毕竟里面记载了满满的不值一提的小事。他有些怕季清恬会觉得他“婆婆妈妈”。 唐嘉宇挠了挠头，有些尴尬的笑了笑。“那…那我送你回家吧，恬恬。”让他没想到的是，季清恬在下一秒钟紧紧的从身后抱住了他。 平时拉个小手，季清恬都特别害羞，每一次都是他主动的。这一个猝不及防的拥抱倒让唐嘉宇有些迷茫。 “嘉宇，谢谢你。谢谢你对我这么好，我喜欢你…真的好喜欢你。”季清恬胸脯紧贴着他的后背，安静幸福的说道。 季清恬被唐嘉宇送回家后，就吃上了奶奶做的香喷喷的饭菜。她还给奶奶看了唐嘉宇的手机，笑的甜甜的。说手机是她同学借她用的。 吃完饭后，她坚持要帮奶奶刷碗。奶奶愣是没拦得住她，只能遂了她的意。收拾干净餐具后，她迫不及待的回了自己的房间。 被摔坏的手机，被她摆在了抽屉里。虽然坏了，但她舍不得扔，当时也是花了不少钱买的。 她取出坏掉手机里的电话卡，插在了唐嘉宇的手机里。关机后又重启，一切正常。只是未接来电的数量，真的多到吓人。点开一看，都是唐嘉宇打来的。 看来唐嘉宇昨天联系不上自己，真的急坏了。她又打开微信，登录了自己的微信账号。刚登录上，就弹出了99+的未读消息，看头像就知道是唐嘉宇了。 有五条是刚才不久发来的，其他都是昨天她手机坏了以后，唐嘉宇联络不上她发的。 季清恬仔仔细细的，把唐嘉宇发的所有微信消息都看了一遍。直到滑到底部，是刚刚弹出来的那条。【吃饭了吗，恬恬？】 她指尖敲击着屏幕上的九宫格，快速的回复唐嘉宇。【刚吃完，你呢？】那边不到十秒钟就回复了，仿佛一直盯着手机似的。 【还没吃呢，马上就开饭了。】亦芷抿了抿唇，接着回复道。【那你准备吃饭吧~多吃点喔！把肚子吃饱。OUO】 那边没了回复，季清恬约摸着唐嘉宇应该是去吃饭了。她放下手机，打开书包，拿出今天晚上要做的卷子。乌云终将散去，她的生活又回到了正轨。 她哼着不知名的小曲，旋律极为动听。奶奶洗好水果，装在水果盘里，给她送到了房间内。“恬恬呀，学习别太辛苦，到时间了就上床睡觉，知道吗？” 她这孙女就是太让她省心了，有的时候她起夜上厕所，还能看到孙女开了一条缝的房门，透出浅浅的灯光。就知道，她又熬夜学习了。 季清恬拿起水果盘里的苹果，奶奶已经替她削好了皮。她咬了一小口，水分超多超甜，嚼吧嚼吧。“知道啦奶奶，我先做题了！”奶奶欣慰的看了眼她的孙女，就离开了她的房间。 卷子都做完了后，她就和唐嘉宇聊着微信。到了10点多钟，唐嘉宇就催着她睡觉，他根本不会允许她熬夜。【恬恬乖~明天学校见~现在该睡觉了！】 季清恬每晚到这时刻，都不舍得放下手机，还想多跟他聊几句。但无奈唐嘉宇不会同意，她只能乖乖的听话。【好吧(╯▽╰)晚安~好梦】 互道了晚安，季清恬才给手机连接上冲电器。爬上床后，她心满意足的钻进被窝。一天的疲乏，都在此刻完完全全的释放。 比起昨晚翻来覆去的失眠，今天的睡眠就要好上许多倍。没一会儿，她就沉沉的睡着了。期间一次都没有醒，直到第二天早晨，闹钟铃声把她从美梦中叫醒。 她一如既往的起床，换衣服。洗漱，吃早餐。 背书包，去学校。时间就这样一天天的流逝，不知是她有意忘却被侵犯的经历，还是生活真的太过太平，季清恬已经逐渐把那个叫贺舟的男人淡忘了。 如果不是许多天后，贺舟带着一号人围在她们学校的门口。季清恬发誓，随着时间的推移，她真的会忘记这个男人。起初她并不知道贺舟会来，她在学校，眼里除了学习就没有其它。 当天晚上她照样和唐嘉宇约好一起回家，她收拾好书本文具，背着书包走在操场上。经过她身边的同校学生，大声议论着这件事。声音也就因此溜进了季清恬的耳朵里。 “哎哎哎，你看没看班级群，他们拍了张照片，好像是职高的内个谁，内个老大吧…堵在我们学校门口诶！” 另一个女生两眼冒光，兴致突然来了。她拿出手机，赶紧刷了刷班级群里的照片。看到照片上的人后，她大惊的捂住嘴巴，还是没挡得住她震耳欲聋声音。 “啊！！！是贺舟吧！对没错，就是他。好帅好痞啊！我见过他本人，比照片还帅！快，我们去学校门口看看！”女生说完，就拉着她旁边的女生跑向校门口。 季清恬再度听到贺舟这个名字的时候，心脏突地一慌。胸腔好像被巨石压迫，被强暴的过程，就像撕不下的狗皮膏药，又粘回了脑袋里。 她脚步顿在原地，不在前行。如果现在出去，她一定会和这个叫贺舟的男人碰面。虽然她不知道，为什么这个男人，要堵在她们学校的门口。 但十有八九跟她脱不了关系，最近这段时间，季清恬一直以为这个男人把她忘了。索性这样也是件好事，毕竟她的生活也渐渐恢复了光明。 报警没用她也不报了，只要之后一切都好。可现在……想了想，她还是提起了脚步，一步一步缓慢的向校门口走去。该来的，总归躲不掉。她总不能，永远不出校门了吧？ 快要踏出校门的时候，季清恬看到了贺舟。那天在包厢内，灯光昏暗，她也不算特别真切的看清这个男人的容貌。而如今天光大亮，她也能看得清楚了。 她低着头，左脚迈出校门。总要先尝试一下，快速躲开能不能行得通。可局势比较明显，她失败了。贺舟在这学校门口站了半天，出来的女生他还真没少见，可就是没见到季清恬。 上次在包厢，她也不肯告诉他自己叫什么，所以只能直接搁学校门口堵她了。 为了不把她漏掉，贺舟可是每个都仔仔细细的看了。季清恬像做贼似的溜出来，看着就可疑。贺舟仔细打量了一下，只一个侧脸，就把她认出来了。 他及时拉住季清恬的胳膊，扔掉了刚刚还在抽的烟，脚底捻灭了烟的火星。“躲什么？还想让我更兴师动众一些找你？” 旁边进出的同学都惊掉了下巴，窃窃私语，议论纷纷的声音顷刻间就出现了。季清恬把头埋的很低，她甚至想灵魂出窍。 见她不说话，贺舟也没打算跟她站在这，接受其他人大惊小怪的眼神。他拉住季清恬的胳膊没有松，加深了力道。把她拖拽上了停稳在路边的，一辆黑色轿车上。 季清恬不是没有强力反抗，只是贺舟的手劲大。她已经把自己的手臂弄的很痛了，还是没有挣脱得开。跟在贺舟身后的那一号人，把那些围观的同学都吓唬散了。 贺舟上车后，坐在主驾驶开车的男人才调侃道“哎哟，舟哥，这妞可以啊！换口味啦？”他通过车内后视镜扫了眼季清恬，虽然很纯，但长得还是挺漂亮的。 “别废话，开你的车，把东西给我。”贺舟冲那男人道。那男人看出贺舟没有跟他“唠嗑”的好心情，忙发动车子。右手拿起副驾驶位的一个盒子，伸到后面递给贺舟。 贺舟接过盒子，扔到了季清恬的手里。刚刚车门关的急，夹到了她的两根头发丝。她使劲一挣，头发丝被扯了下来，连带头皮又痛又痒。 不过她没有去揉，整个人坐在后车座如同雕塑一般，一动不动。她不知道，接下来她又要面临什么。 她没有去看这个盒子是什么，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前方。贺舟看她没反应，就推了推她。“赔你的手机，满不满意？” 被他这么一推，又听到“手机”二字，季清恬不得不低头看看手里的盒子。她确实是让贺舟赔她手机来着，但是她以为，那么多天过去了，贺舟把这事忘了…… 何况她现在根本不需要贺舟赔她手机，她只希望和贺舟，再无瓜葛和牵扯。 盒子上有一个被咬了一口的小苹果图标，她见过这个牌子的手机。班级上有同学在用，她只是见过，偶尔听到同学讨论这个牌子的手机，价格贵的离谱。 她把盒子放到了一边，看都没看贺舟。“我不需要你赔我了，我有手机了…我可以下车了么？”她其实都后悔了，后悔提出这个条件。 季清恬活到现在，从没有哪一刻比这一刻，更希望一个人说话不算数。她现在就想许愿贺舟把这事忘了，别再来找她了。 “有手机了？拿出来给我看看。”季清恬有些忍不可忍，她快速扭头看向贺舟，神情挤满了：我凭什么要听你的？的意味。 这小眼神倒是像个火辣的小辣椒，可惜到底还是敢怒不敢言。她不情愿的从裤兜内掏出唐嘉宇的手机，捏在手里给贺舟看了看。 在她心里，这手机要比贺舟赔给她的好千万倍。贺舟没犹豫，一把抢过她捏紧的手机，摇下车窗，直接丢了出去。“这下没有了，只能用我给你买的了。” 哦，不擦也可以，你那小男友可能还得挨揍。 贺舟的动作太快了，季清恬根本就来不及阻止。那是唐嘉宇的手机，她拿到手后比对待自己的手机还要宝贝。 此时却被贺舟抛出车窗外，落在道路上可能早已被其它车辆碾碎。“你疯了，你绝对有病！疯子！”季清恬声音吼叫着骂他，不解气，还把手里的盒子砸在了贺舟身上。 “谁稀罕你的手机！放我下车！”刚刚还低眉顺眼的她，此时此刻就像个爆炸了的炸弹。 “停车！停车，现在就停车！”季清恬冲坐在主驾驶，正开着车的男人大声嚷道。但那男人只听贺舟的，显然没打算搭理她。 就算现在下车，也找不到唐嘉宇的手机了，但季清恬就是这么固执。见那男人没有停车的打算，季清恬一时气血上涌，不管叁七二十一的打算直接开车门。 哪怕是跳车，她也不想跟贺舟待在一起。 贺舟眼疾手快的拉过她两只手的手腕，让她胡闹了这么一会儿，也是仁至义尽了。“没完了？发什么疯？老子给你买的手机，不比那破玩意好？” 季清恬本就满满一肚子的火气，耳听贺舟说出这么无理取闹的话，可算找到发泄点了。“你懂什么！怎么会有你这样的人？到底是哪家的精神病院没关住你！” 脖颈连至耳根都被气到涨红，她双腿乱蹬。一脚蹬在了贺舟的裤子上，黑裤顿时印上了一个鞋印。 “手机是你要我赔的，赔给你你又不稀罕了，嗯？喜欢和我闹，把我当你男人了？”贺舟也想不通自己哪来的好脾气，这女人摆明了不识好歹。 季清恬怒极反笑，不要脸的人都是这么多的？她干笑了几声，气愤道“是！是我要你赔的，那又怎么样？可我不需要了，不可以？你凭什么把我的手机扔了！” 她双目怒睁的瞪着贺舟这张脸，气场不占下风。仿佛完全忘了，这个男人对她做过多么可怕的事。 “既然你让我赔了，你就要用我买的。”季清恬顿觉没办法和这男人沟通，不讲理到极点。手机这件事她争执下去也没用了，她现在倒是想问问，贺舟又来找她做什么。 “好，这件事我不跟你争论。前一段时间的事，我也可以当没发生过，我不会报警。所以今天是怎么回事，你又来找我干什么？仅仅是赔手机，那你可以放我下车了！ 手机我不需要了！以后别再来找我！”她一口气说完几句话，气不够用，导致气息不稳。 “是不是我不行啊？你怎么能当没发生过呢？”贺舟口吻略带轻佻，看似简单的一句话，信息量却巨大。惹的前面开车的男人，清了清嗓子。 关于黄腔和荤话，季清恬肯定是个初学者。或者说，她根本就是个不学者。大部分的她都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可贺舟这两句，她是清清楚楚知道贺舟要表达什么。 那一晚，汇聚了她此生的屈辱和不堪。没想到，施暴者居然可以大言不惭的提起，甚至拿它当个笑话一般看待。 “你真够恶心的！我没有见过比你更败类的败类。”想到那晚的经历，季清恬为此流干的眼泪，又悄无声息的蒸发了出来。 她眼眶逐渐泛红，好似下一秒就能泣不成声。贺舟兴许也是被她骂烦了，好脾气都该有个限度，他的限度只能到此为止了。 “我这裤子都被你踢脏了，给我擦了。”他松开了钳制住季清恬手腕的手，指了指自己的裤子。上面印着刚才被她脚底乱蹬后蹬出来的鞋印。 季清恬脸扭向一边的车窗外，不去看他，对他说的话充耳不闻。贺舟扣住她的后脑勺，硬把她的脑袋扳过来同自己对视。“耳聋了？” 她挣扎着甩了甩头，试图甩掉贺舟的手。一眨眼，豆大的泪珠就滑出眼眶，滴落在她的校服裤子上。“你活该，我为什么要帮你擦？” 季清恬低垂着眼帘，不想把脆弱的一面展现在贺舟的面前。 “为什么？哦，不擦也可以，你那小男友可能还得挨揍。”季清恬快被他逼疯了，她抬手照着他裤子上的那个鞋印拍了拍，鞋印就被拍掉了。 贺舟满意的勾了勾唇，刚刚季清恬砸盒子用的劲道不小，砸的他身上确实有点疼。他重新把盒子塞到季清恬的手里，语气状似命令“拿着，用。” 季清恬如他所愿，握着盒子没再抛开。她平静地问道“到底怎么样才能放过我？还有，到底要带我去哪？” 贺舟见她乖顺多了，也不再强硬的触碰她。“陪我去吃个饭，放心，不为难你。”原本没想带她去的，来找她也只是想把这新手机给她。 但一见到她，就不断想起那天晚上，被他压在身下的，这副懵懂干涩的身体。处女其实没什么意思，不会取悦男人，还要靠男人伺候。 胜在干净和独特，才令人难忘。这场饭局，于贺舟来说意义非常不同。主角是他的发小，是他最好的朋友。 他们的父母是生意上的合作伙伴，所以贺舟在很小的时候，就认识了他这个发小。俩人可以说是“一见如故”，在一起和了几次稀泥，就成了穿一条裤子的好兄弟。 后来因为发小家里在本市的生意出了点小问题，他的父母不得已迁离了本市。由于他这个发小当时年纪也小，他的父母也不能把他扔在这。也就一并带走了。 从那时候起，贺舟就跟这个发小断了联系。算起来，也有个五六年了。贺舟还记得，分别的前一天，他抱着他这个好兄弟，痛哭流涕。 现在想想，这画面着实有些滑稽可笑。这次发小能回来，也是因为他们家在本市的问题已经彻底解决了，不过主营的企业还是不在本市。 只是因为他这发小太想回来了，从小长大的地儿谁也不能说割舍就割舍，再加上他现在的年龄，也能够照顾自己了。所以他家里的人，也就没过多阻止。 这么多年没见，贺舟也想他了。彼此都大变样了，再见面还真的挺令人期待的。 车开到目的地后停稳，季清恬抬头一看，真的是一家饭店。这么说的话，贺舟没骗她，只是单纯吃个饭？“只是吃个饭而已？你没骗我？吃了这顿饭就能放过我？” “而已？你想跟我做其它的，我也不介意。”季清恬一溜烟的打开车门，把手机盒子装进书包后就下了车。贺舟不知跟开车的那个男人说了几句什么，才下了车。他下车后，那辆车才缓缓开走。 贺舟搂过她的肩膀，带着她走进这家饭店，在她耳边低语“待会儿别给我丢人，知不知道？” 季清恬极度不适应与贺舟的亲密接触，她身体僵硬的行走着。还尽量跟贺舟拉开距离，也没答话。进了饭店后，由饭店的服务人员带领他们二人去特定的包厢。 贺舟的发小已经等候多时了，包厢门被推开后，俩男人都怔怔的望着对方。好一会儿贺舟才奔向他这发小，迎面来了一个大大的拥抱，就如同他们分别前夕那样。 “臭小子，你终于回来了！”他怼了发小几拳，激动得不知说什么好。双方的变化都挺大的，发小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季清恬有些尴尬，她背着书包，穿着校服，站在这好像有些突兀。可是又不敢随便的发出声音，就只能直愣愣的站在包厢门口。 最后还是发小先注意到季清恬，他打量了她一下。淡淡的说道“贺舟，这是…你女朋友啊？”贺舟这才想起来，还有个季清恬。 他赶忙冲季清恬摆摆手，示意她过来。季清恬想起贺舟刚才告诉她，不能给他丢人。想着还有另外的人在，贺舟也不会对她怎么样，就迈着小步子走到了他身侧。 叁个人面面相觑，季清恬发现贺舟这个朋友，貌似还挺像个正经人。她还以为，像贺舟这样的人渣，朋友也都是物以类聚呢。 “你好，我叫温子越，是贺舟的发小。”温子越轻勾起嘴角，面带友善，冲她伸出手。季清恬知道，这时候她应该礼貌的和他握个手，告诉他自己的名字，也介绍一下自己。 可是……她根本就不是贺舟的女朋友，这跟她有什么关系？她也倔，就站在那，一声不吭还一动不动。 温子越这只尴尬的手，半收不收的停留在空中。场面一度十分尴尬，最后还是贺舟先打破了沉默。他伸出手和自己的发小握了一下，调笑道“她害羞，好孩子嘛…都这样。” 这就对上号了，他刚刚还觉得哪里有些说不上来的奇怪，原来是季清恬这“格格不入”的打扮。看着确实是个乖孩子。“先坐下吧，点菜。” 温子越把菜单推到他们二人面前，贺舟的手在桌子下面掐了一下季清恬的大腿“看看，想吃什么。” 季清恬吃痛的微蹙了下眉，但没有出声。“你吃什么，我就吃什么。”她知道，贺舟掐她这一下，无非就是提醒她，好好配合他演演戏。也是报复她，刚才的不听话。 这个答复贺舟似乎很满意，他随便划了几道菜。结束点菜环节，等菜品上桌时，俩男人又聊了不少。这时候没季清恬什么事，她开始思考，她要怎么快速脱身。 一方面是，今天约好和唐嘉宇一起回家。她的手机被贺舟扔了，唐嘉宇肯定联系不到她。也答应了奶奶放学早点回家，这已经耽误了许久。她越想越焦灼，不知该如何是好。 待点好的菜都被服务员一一端上桌，最后面进来的服务员还抬了一箱酒。服务员用开瓶器开好了几瓶酒后，才离开包厢，顺带轻轻的带上了包厢门。 贺舟拿过酒瓶，把自己面前的酒杯倒满，又给温子越的酒杯也倒满了。刚要放下酒瓶，想了想，又把季清恬面前的空酒杯也倒了些酒进去。 季清恬惊恐的看向贺舟，她的眼神很好解析。大概就是告诉贺舟，自己不会喝酒，为什么要给自己倒酒？ 可贺舟当然没理会她这眼神传递的讯息，自顾自的端起酒杯，和温子越碰了杯。季清恬没管面前的酒杯，她拿起筷子，象征性的夹了几口菜。 两个男人的酒量都不错，酒过叁巡后也毫无醉意。这么多年未见，自然是有太多的话想说，一天一夜都唠不完。季清恬倒是也乖巧，就安安静静的坐在一边不说话。 贺舟不经意的扫了眼她面前的酒杯，发现她一口也没喝。 他又把自己的空杯蓄满，举起酒杯碰了下她的杯子。看她没什么反应，有些生气。“喝，把这些酒都给我喝了。”她本来还悠悠哉哉的，以为没她什么事了。 贺舟突然找她的“茬”，让她有些摸不着头脑。可是自己真的不会喝酒，从来都没喝过酒。她摇了摇头，实话实说。“我不会喝酒…” 贺舟把酒杯掷在桌子上，力道有点重。杯里满满当当的酒，也晃晃悠悠的洒出来一些。“操，别他妈装纯了行不行，赶紧给老子喝！” 来之前说好的，不能给他丢人。来之后，就故意不让他称心如意。这女人，还真是欠收拾。季清恬的脸都丢尽了，她何时受过这样的气？ 她也是有尊严的，可她又不敢过度的忤逆贺舟。她颤抖着手，拿起酒杯。酒杯凑近到鼻尖，她闻到了浓烈的酒精味。这味道着实不太好闻，她闭起眼，一口气把杯里的酒喝了下去。 酒精的火辣滚过她的喉咙，顺着食管进到胃部。苦涩的味道刺激着她的味蕾，此时此刻她真是搞不通，为什么会有人喜欢喝酒这个东西。好难喝…… “咳咳…咳…咳咳咳”由于一口气喝了小半杯酒，她被呛到咳出了几滴眼泪。贺舟还不解气，他又给季清恬倒上了半杯酒，等着她继续喝。 温子越见情势不对，他出声道“贺舟，差不多得了。”他自是了解他这个发小的，很多年前脾气就臭。但那时候还不会欺负女孩子，现在怎么还欺负起小女孩来了？ “你别管，我女朋友就得我说了算。”季清恬知道，贺舟这是要故意整她。她只得又端起酒杯，仰头又喝了这半杯。 没想到贺舟又给她倒了，来来回回喝了几次，季清恬感觉自己真的不行了。她的脸又热又烫，感觉被火烧了似的。胃部也逐渐感觉到翻腾，似是接受不了酒精带来的刺激。 她偏着身子，倒在贺舟的身上。声音像小猫一样，黏腻又乖巧。“贺…贺舟，求你，我真的不能再喝了。”这还是她第一次，叫他的名字。 少女绵软的身体和特有的清香，好像一片羽毛，挠着他的痒痒，心也随之微微的动了一下。面对这样的“哀求”，贺舟也做不到无动于衷，他没在给季清恬倒酒。 从没喝过酒的季清恬，喝了这些，已经彻底醉了。意识都开始涣散，脑袋变得越来越沉，还有些晕，看东西都有些重影。 贺舟眼见她是真的醉了，这场饭局也差不多该结束了。温子越看了看他怀里的季清恬，掏出一张房卡，扔在贺舟的面前。 “皇都，我爸妈开在这儿的酒店，你想住就住。”贺舟接过房卡，揣到兜里。“谢了，兄弟。”他确实没打算，把季清恬完完整整的放走。 ----------------------------分割线------------------------------- 嗯是这样的！二字标题太难起了！所以之后的标题都会在每一章节套一句话出来标明！ 前面起好的二字标题我以后会慢慢改成章节里的话！为什么是以后呢！因为太懒了(o﹃o)就酱吧 处都是老子破的，还惦记着别的男人干你？ 季清恬醉的迷迷糊糊，行走都有些困难。贺舟只能把她背起来，一手替她提着书包。她瘦弱的小身板，并没有让他觉得有什么压力。 温子越给他的房卡，是皇都酒店的万能房卡。他随意站定在一间房门口，掏出兜里的房卡。触在电磁感应区后，只听“嘀”的一声，他单手拧了拧门把，门开了。 他颠了颠背后的季清恬，趁机捏了一下她的屁股。 进入房间后，贺舟把房卡插入了门口的电源插口处，一片漆黑的房间立刻亮起来柔和的灯光。他走到房间内的大床旁，把季清恬轻轻的放到了床上。 一夜的时间还长着呢，根本不急于一时。手机铃声此刻不凑巧的响起，一室的安静被打破。贺舟不耐烦的拿出手机，看都没看来电人，直接接通。 电话那头传出一阵娇软的女声，听的人酥麻得很。“舟哥～怎么回事呀？不是说好了今天来我这陪陪我的嘛？” 贺舟脑袋快速的转了一圈，才把这事儿想起来。他是真把这女人给忘了，不过确实答应今天晚上去她那来着。 他看向平躺在床上，像一颗蜜桃般诱人的季清恬，哪还有其它别的心思。“今天去不了了，有事儿，改天吧。”电话那头的女人不死心，她撒着娇“什么事比我还重要嘛～人家很想你了。” 贺舟一手拿着电话贴在耳边，另一手开始脱衣服裤子。他打算先冲个澡，压制着声音里的不耐“我真有事儿，你听话，别闹。” 平常倒没觉得这女人有多粘人，今天居然有些烦她。被贺舟连着拒绝了两次，那女人知道没戏了。进退有度，聪明女人都该这样。 她捧着电话又说了几句甜言蜜语，才肯罢休。贺舟挂掉电话后，把手机扔到了床上。衣服裤子都脱好了，他直接进了浴室。 浴室内淅淅沥沥的水声，鼓捣着季清恬的耳膜。房间内柔和的灯光，并不刺眼。但她却没有睁开眼睛，头晕的要命，一睁眼就是天旋地转。 又过了一小会儿，水声停止了。贺舟拿起玻璃架上的毛巾，擦干头发上的水渍。在腰间围裹了一条浴巾，才走出浴室。 季清恬还是乖乖的躺在床上，看起来像是可以任人摆弄。贺舟上了床，覆在她的身上。一条手臂撑在她的脸侧，支撑着整个身子的重量。 他低垂下头，盯着她的脸看，皮肤像是能掐出水来一般。睫毛很长，闭眼时的睫毛刚好可以戳到下眼睑的嫩肉。一张不施粉黛的小脸，甜美的让人想狠狠蹂躏。 季清恬虽然双眼紧闭，但面上却感受到了一股热气扑来。几缕发丝乱乱的贴在她的脸上，被贺舟一点点拨开。因为醉酒，酡红的脸色半点都没有褪去。 贺舟的气息逐渐紊乱，不规则的呼吸散在季清恬的脸上，导致她的脸颊微微的有些发痒。她皱了皱眉，眼睛缓缓的眯开一条缝。 面前人的容貌，她看不真切。这一副迷茫又可爱的模样，看在贺舟的眼里，就是勾引。他抿了抿薄唇，下一刻就印上了季清恬饱满又小巧的唇瓣。 贺舟伸出湿热的舌头，舔弄着她温热的双唇，直到她的唇沾满了他的唾液。季清恬左右扭了扭头，但感觉有些动弹不得。 贺舟一手固定住她的牙关，手指用力的紧捏了捏。季清恬疼的张开嘴巴，给了贺舟见缝插针的机会。他绷直舌头，舌尖轻而易举的探入到她的口腔内。 酒精残余的香气，一刹那钻进贺舟的鼻间。他吸住季清恬的小舌头，来回搅弄。 季清恬渐渐感觉到呼吸困难，贺舟发丝上未擦干的几滴水渍，也下滑垂落到她的脸上。冰凉的水滴，窒息的前兆。让浑浑噩噩的季清恬，迷离的睁开了双眼。 她推了推贺舟，意识还是混乱的。“不…不不能…喘气了。”贺舟倒也不至于让她窒息而死，牙齿轻咬了下她的小嘴唇，就给了她呼吸的间隙。 季清恬小口小口的喘着气，贺舟叁下五除二就把她的校服衣裤都脱了下来。季清恬使不上什么力气，胡乱抓空了几下，就被贺舟按住了双手。 入目的还是土到爆的内衣，贺舟心想，这小女人长得这么好看，品味怎么这么差？他只得又把这“碍眼”的内衣也脱掉，免得影响性欲。 被脱光的季清恬，就像被剥了皮儿的果肉。粉嫩的乳头，被贺舟捏了几下就挺翘了起来。“真是淫荡的奶子。”贺舟更加用力的揉了一把她浑圆的奶子。 季清恬吃痛的哼唧了一声，本着身体对疼痛的敏感度，咿咿呀呀着道“疼…疼。” 贺舟的手顺着她的胸脯，一路滑过她的腰肢，最后探至她的下体。手指隔着内裤摩擦了几下，就发觉有些湿意。这倒让他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这才刚破处没多久，小逼一摸就能湿？ 他扒下季清恬的内裤，在她的阴道口处摸了摸，果然有淫水了。“疼？我看你挺爽的，骚水都流出来了。”季清恬也有些察觉到身体的异样，她下意识的并拢了双腿。涣散的意识，燥热的身体，酒精的刺激，都在挑战着她的极限。 她根本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也不知道身上的男人是谁。凭着原本的意识，叫出了占据她脑海的人。“嘉宇，你在干嘛…不要乱动。” 贺舟一时之间还没反应过来，听着身下的小女人，对着他的脸，叫出别的男人的名字，他差点想要把她掐死。 愤怒促使他解开围在腰间的浴巾，鸡巴早就硬了。他用力的掰开季清恬拢紧的双腿，提着鸡巴对准她窄小的穴口，狠狠的插了进去，贯穿到底。 “啊！好疼好疼！”下体难以描述般撕裂的疼，让季清恬混沌的思绪清晰了几分。 “嘉宇，我好疼…”她的潜意识里还以为，她跟唐嘉宇待在一块儿。贺舟的怒火，因为她这一句句的嘉宇，又滋长了不少。 他不管身下的季清恬有多疼，鸡巴大力的抽插着她的小穴。“处都是老子破的，还惦记着别的男人干你？”越说他火气越大，操弄的频率接近飞快。 季清恬被他操到一句完整的话都连贯不起来，胃里还没有完全消化的酒，因为此时的颠簸，也开始挥发着酒精特有的副作用。 贺舟目光一扫，看到了他刚刚扔在床侧的手机。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他拿起手机，念念有词道“既然这么想被他操，那就让他看看，你能在他身下有多贱！” 他解锁了屏幕，打开了相机，划到了录像那一栏。镜头对准季清恬，房间内柔和的灯光作陪衬，手机画面里的季清恬裸着上身，神情迷离，格外上镜。“没想到，你还挺上镜。” 贺舟按了下录像的开始键，他不再发出声音。鸡巴横冲直撞的在小穴内驰骋，他故意操的比刚刚还用力，目的就是为了让她再叫几遍那该死的嘉宇。 “不要…嘉宇…不要这样…”无论季清恬怎么叫，贺舟都没有停下动作。季清恬委屈的吸了吸鼻子，还以为她的“嘉宇”不听她的话了。 贺舟录了一会，手也举累了。这视频长达五分钟，也够用了。他按了停止键，这段录像被手机自动储存了下来。 酒精刺激着季清恬的胃，又被贺舟狠狠的操了这么久。想要呕吐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她伸手捂住嘴巴。“好…好…想想…吐啊…” 可贺舟还是没理她，继续操着她的逼。胃里的翻涌直直的往上返，就快到她的嗓子眼了。她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把就推开了贺舟。 翻身趴在床沿处“呕……”呕吐物顺着她的食道全然吐了出来。贺舟蹙了蹙眉，显然是没遇见过这种情况。“操，你他妈真吐啊。” 季清恬又干呕了几声，确保吐不出来任何东西了，她才抹了抹眼角因为呕吐蓄出来的泪。 呕出来后，意识也已经恢复了七八分。季清恬感觉到自己身体光裸着，还来不及思考自己现在在哪。立马坐起身，才看清楚身后的贺舟。 她抓过被子，紧紧的捂在自己的身前。“你…你…我…我怎么在这！”贺舟赤身裸体的坐在床上，丝毫没有遮掩的打算。“你说呢？” 看着自己被脱下来的衣裤，再看看一丝不挂的贺舟……其实季清恬什么都知道了。 呕吐物飘散出难闻的酸味，季清恬看了眼她吐出来的东西，白花花的。她难受的撇过眼，断断续续的问了句“几…几点了？” 她就记得她被贺舟灌酒，后来她越来越迷糊，再后来，她已经记不清楚，为什么她会出现在这。窗外的天色已经全黑了下来，她“失联”了这么久，唐嘉宇和奶奶都该急疯了。 贺舟替她看了看时间，轻声道“八点半。”季清恬猛的一下推开被子，八点半…学校五点半就放学了，八点半她还没回去…她不能再耽误了。 她捡起自己到处散落的内衣还有校服衣裤，一件一件的往身上套，完全没顾及旁边的贺舟。“想走？我同意你走了吗？”贺舟见她急急忙忙的穿衣服，出声问道。 拉好校服上衣的拉链，她才回头看了一眼贺舟。“你把我手机扔了，我家人也打不通我的手机，这么晚没回去，我家人也许都报警了…” 她试图诚恳的讲道理，此时跟他争论可能就真的走不了了。 看着她为难的面色，贺舟居然罕见的有些心软。“你可以走，不过我警告你最后一次，赶紧和你那小男友分了。”季清恬没表态，也没吭声。 贺舟恶劣的勾了勾嘴角，调出了手机里那段录像。音量开到最大，呈现在季清恬的面前。“别糊弄我，也别抱着侥幸心理。不分，这东西我就发给他看看。” 这可比揍那小子一顿管用得多，他心里想着，怎么早没想到这么好的“主意”呢？ 看了这段录像后，果然不出他的所料。季清恬身体明显的抖动了一下，脸色霎时惨白如玉，血色全无。“贺舟，你真卑鄙！你还是个人吗！！” 她激动的大吼出声，试图盖过录像内一浪高过一浪的做爱所发出的声音。“怎么样，分，还是不分？”贺舟挑了挑眉，姿态有恃无恐。 季清恬手握成拳，裁剪整齐的指甲依次扎进了掌心的嫩肉。她心灰意冷的垂下头，闭了闭眼，声如蚊吟“好，我分。” “大点声儿。”贺舟有些不满意，看她这么不情愿。分个手而已，他哪点还比不上那个废物了？“分！我分！”季清恬提高了音量，上下排的牙齿都在打颤。 她决不能让唐嘉宇看到这个视频，决不能，哪怕从此是陌路。“我可以走了吗？”她现在只想回家，只想回去找奶奶… “现在告诉我，你叫什么。”这种事贺舟随便一打听就能打听到。但他偏不，他就要她亲口告诉他。 “季清恬。” 这名字倒是蛮适合她的，也好听。清…恬，确实是又清纯又甜。贺舟点了点头，“你走吧，有空我去找你。记住了，别躲我。” 别躲我这叁个字他故意咬的很重，也是给她提个醒。 谁知道呢，可能是因为好玩吧。 季清恬意味不明的浅笑了下，缓着声道“你手上有这样的录像，我怎么还敢躲你？”该有多悲哀啊…招惹上了这个男人。 “知道就好，不过你也别太害怕。只要你听话，我就不会把这个东西发出去。”贺舟也是有点儿“心疼”她了。 这么漂亮红润的一张小脸蛋，面色瞬时变得煞白，这得是受了多大的惊吓？还好，始作俑者是他自己。不然，还真的看不到这么精彩的变化。 “把你手机号告诉我。”贺舟拿过手机，打开通讯录，准备储存。季清恬念出自己的那一串手机号，贺舟存好后，手指点了点屏幕。 “别耍什么小花样，如果我打不通这个号码，你知道后果。” “我需要去营业厅补办一张手机卡，我的手机连带着手机卡都被你扔了。”言外之意就是告诉他，暂时打不通。 贺舟也没再出声呛她，他盯着手机屏幕，不知道在看什么东西。 “我能不能问一问，你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这么对我？”她没有歇斯底里，只是把这些疑问，当做最普通的问题那般，平静地问道。 季清恬真的不相信，这大千世界，还能有几个人，遭遇着和她同样的事情。她活了十八年，就善良了十八年。 她不记得自己做过什么坏事，但这种可以称得上“报应”的噩梦，就真真实实的降临到了她的身上。她没有发泄口，还要装坚强，甚至连真相大白都做不到。 这倒有些把贺舟问懵了，他还真的说不上来具体的一二原因。第一次，可能是看不惯她这装纯的样儿。但季清恬也算变相的打了他的脸，毕竟她是真的纯。 俗话说得好，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他想怎么玩，还是怎么玩。可被他玩的女人当然不行，他可没什么绿帽情结。就比如今天晚上的事儿，他可不想再发生一次。 一时怒不可遏，所以才拍了这段录像。现在冷静下来想想，当然没必要发给那废物看。用来威胁季清恬主动和那废物分手，更好。 他抬起头，漠视的看向她“谁知道呢，可能是因为好玩吧。”贺舟也算实话实说，确实挺好玩的。面对一张洁白无瑕的纸，他做了那个拿笔的人。 他操控着她的喜怒哀乐，他替她涂满颜色。季清恬自嘲的笑了笑，她彻底明白了。她遭遇的所有，统统都没有原因。一切都只是因为，这个男人的低级趣味。 而刚巧，她闯入了他的世界。就此，她只能身陷囹圄。成为一只可怜的蝼蚁，而已。 “知道了，我走了。”她想，她会牢记贺舟这句话。以及，他说出这话时的口吻和姿态。这是她今生今世，所见过的，最恶劣的回应。 季清恬捡起被扔在地上的书包，提在手里。没等贺舟再说什么，她就推开了房间的门。贺舟同意她走了，她也没什么好跟他聊的了。 出了酒店，迎面而来的就是一阵舒爽的晚风。潮湿闷热的夏天，夜晚时分却很凉爽。季清恬没犹豫，上了停在酒店旁边的一辆出租车。 这个司机很热情，一路上跟她说了不少话。但她压根就没有心情去理会，含含糊糊的敷衍着。到了目的地，她付好车钱，拉开车门下了车。 手腕突然被抓住，她还没来得及回头看是谁，唐嘉宇焦急的声音就传入了她的耳朵里。“恬恬，你去哪了啊！这都几点了，你知不知道，我都快急疯了！我差点报警！” 放学后，唐嘉宇就先行离开了学校。约好一起回家，他就在那条小巷口等待季清恬。 可是时间过去了很久，季清恬都没有出现。他只得给季清恬打电话，但她的电话又一直打不通。季清恬拨开他的手，尽量不去看他焦急的神情。 “我没事，对不起，放了你鸽子。”快刀才能斩乱麻，不能再等了。她已经没办法，当做什么也没发生过，继续和唐嘉宇在一起。 贺舟就是个疯子，什么都做的出来的疯子。唐嘉宇发觉出她的怪异，双手握住她的肩膀，紧张地说道“恬恬，你看着我，告诉我到底怎么了？” 季清恬下了很大的决心，也顾不得调整出最好的语气。她仰起头，眼角微微湿润。“唐嘉宇，分手吧。” 唐嘉宇不可置信的看着季清恬，心底的不安逐渐放大。“你说什么呢恬恬！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听到分手两个字，大半的理智都已荡然无存。 手下的力道，无意识的收紧。季清恬的肩膀，被他捏的有些疼。 “我说分手，听不懂吗…还要我重复几遍？我们不合适，我还是觉得谈恋爱很影响学习，别再继续了。”她抖动了几下肩膀，也没能甩掉他的手。 唐嘉宇多纠缠她一分，她的心就要多疼上几倍。这套说辞，唐嘉宇显然不信。他断定，季清恬有事瞒着他。“恬恬，我不信！不信是因为这个！你能不能别骗我？” 他哀求的声音，就快要让季清恬崩溃了。她用尽力气，声嘶力竭的冲他吼道“唐嘉宇，算我求你了，别再来找我了。分手，我不喜欢你了！别再来打扰我的生活！” 所有的委屈、隐忍、无奈、不堪，都包含在这道声音里。趁唐嘉宇怔楞的片刻，季清恬甩掉了他的手。头也不回的进了小区，转身的那一刻，泪如泉涌。 有人因为撒谎快乐，有人因为撒谎难过。而她，心都碎了。她不能告诉唐嘉宇真相，连报警贺舟都不怕，他还怕什么？难不成告诉唐嘉宇，让他去找贺舟拼命吗？ 这显然不是她做事的逻辑，换句话说，她也不想唐嘉宇再受到任何伤害。 擦干净眼泪，季清恬用钥匙开了门。入目是一片漆黑，她吓得赶忙喊了两声奶奶，但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她鞋子都来不及换，摸着黑走到了灯的开关处，开了灯。 四处打量了一下，才发现奶奶躺在沙发上。她仓促的走向沙发，推了推奶奶。“奶奶，奶奶，你醒醒。”奶奶双目紧闭，一脸的慈祥安静，却让季清恬害怕极了。 喊了十几声后，奶奶才缓缓睁开眼睛。见奶奶醒了，她七上八下的心才悄然落地。“奶奶，你怎么在沙发上睡觉？” 奶奶慢慢的坐起身，季清恬眼疾手快的扶住奶奶的背。“恬恬，你怎么才回来呀？”她晚上做好饭菜，就觉得有些困。想着在沙发上小憩一会，等宝贝孙女回来一起吃饭。 没想到这一觉睡到现在，她这身体是越来越不如从前了。“喔…奶奶，我晚上去了同学家帮她补习，她家里人非要留我吃饭…所以，回来的晚了些。” 奶奶因为睡着了，也没有打她的电话。刚好，也不用扯这个谎了。再加上奶奶从不会怀疑她说的话，更加不会取证什么。 “你吃饱了吗？没吃饱奶奶把饭菜给你热一热，你再吃点。”她最了解自己这个孙女，在别人家肯定不好意思吃得太多，也许还饿着肚子呢。 她知道奶奶没吃饭，虽然她一丁点都不饿，但她要陪着奶奶吃。季清恬揉了揉肚子，甜甜的笑了笑“好像还真的没吃饱，奶奶，我去热吧！你陪着我一起吃！” 奶奶点点头，宠溺的说道“好好好，奶奶陪你吃。” 我不要，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你。 季清恬把饭菜热好后，和奶奶有说有笑的吃了起来。她告诉奶奶，明天学校有考试，她还要考回来个第一给奶奶看。 看奶奶吃的差不多了，她也吃下了一小碗的饭，肚子也饱了些。“奶奶，我收拾一下这些碗筷。” 季清恬把两个空饭碗摞在一起，另一手端着菜盘子走进了厨房。简单的清洗干净后，她扶着奶奶回到房间休息。 “奶奶，你好好睡一觉。”她替奶奶掖了掖被子，走到门口灯源开关处。刚要关灯，又想起来还要去补办电话卡这件事。 “奶奶，明天你不用准备我的早餐了，我约了同学一起去早餐店吃…”明天她要赶在迟到前，去营业厅补好手机卡。早起是必然的，但她又不想麻烦奶奶早起准备早饭。 近期她撒谎的频率越来越高了，可都是不得不撒的谎。“那好吧，恬恬，和同学好好相处吧。” 季清恬轻快的嗯了声，就笑着替奶奶关了灯。她本来还想冲个澡的，但奶奶已经睡下了。也不想声音太吵奶奶，她在卫生间简单的漱了个口，就回了自己的卧室。 打开书包，就快考试了，她想着应该要复习一些关键的知识点。拿出书本和试题，心思又完全不在这上面。抽出文具盒里的一支圆珠笔，反复的按着弹簧开关。 吱嘎吱嘎的声音，让她更加心烦了。她用笔使劲的戳了戳厚本子，每戳一下的力度，都仿佛要把本子捅穿一样。季清恬真希望，这本子是贺舟。这样她就能把贺舟戳死了。 想象很丰满，现实很骨感。也只能想想了，对于现实的情况来讲，她才算是这个本子，被贺舟无情的戳着。最悲惨的，莫过于她和唐嘉宇这段感情了。 还没怎么开始，就被扼杀在“摇篮”里了。季清恬只是嘴上没说，但心里设想好的未来，统统都给唐嘉宇留好了位置。只不过，终究还是有缘无份。 现在她能做的，只有好好学习，不再去惹怒那个疯子。贺舟说过的，对她，只是觉得好玩而已。那如果他玩够了，是不是就会放过自己了？ 季清恬一边想着，一边换上了睡衣。准备把跟学习有关的东西都装进书包，没心情学习的时候，只能好好休息了。贺舟赔给她的手机，她还没拆开盒子。 不想在睡觉前，想起跟贺舟有关的一切。她拿出手机盒子，随便丢在桌上，书本被她规整的放进书包内。前一段时间开始，她就特别怕黑。每晚睡觉都要保持屋里有些光亮，不然就会觉得窒息。 把订好的闹钟时间调早了半小时，她才上了床。白天迭好的被子，随意的摊开后，季清恬就钻进了被子里面。 第二天早晨，闹钟准时响起。季清恬睁开眼，没有赖床。利索的脱下睡衣，换好校服，扎好辫子。昨天晚上她看都不想看的手机盒子，现在却必须拆开。 她没有多宝贝，随随便便的拆开包装盒，拿出里面的手机。放在校服兜里后，拿上书包，就出了自己的卧室。她知道奶奶还在睡觉，脚下发出的声音，她尽量放到最低。 轻手轻脚的洗了个脸，刷了个牙后，季清恬走到门口换鞋。心想还好没有吵醒奶奶，她小心翼翼的开了门，又轻轻的合上了门。 奶奶有多辛苦她都知道，她不仅全包了爸爸妈妈的任务，还把人世间所有的温情都给了她。所以说起来，对比自己已经没有印象的爸爸妈妈，她最爱的还是奶奶。 她最大的愿望，就是希望奶奶可以活很久很久。久到让她可以尽全力照顾奶奶，可以让奶奶沾上她的光。 季清恬一脚刚迈出小区，唐嘉宇就挡在了她的面前。季清恬蹙了蹙眉，语气有些不善。“唐嘉宇，我昨天晚上说的还不够明白吗？” 唐嘉宇面色憔悴，连声音都有些嘶哑。“恬恬，不分手，好不好？出了什么事，你告诉我，我们一起解决。” 季清恬差一点就要绷不住鼻尖的酸楚，她见不得唐嘉宇这副模样。她猜测，唐嘉宇应该是一夜都没有离开，一直在等着她出现。 可她没有第二选择，她只能狠心又绝情。只有这样，这个手，才能分的掉。她尽全力把要迸出眼眶的泪珠憋回去，脸转向一边，不和唐嘉宇对视。 “不好，什么事都没有，我和你解决什么？我只想分手，请你别再来纠缠我。”她特别想唐嘉宇能潇洒的离开，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对她死缠烂打，坚决不放手。 她绝情的弯刀，剜在唐嘉宇的心上，又何尝不是剜在自己的心上？ 仅仅一夕之间，季清恬就提出了分手，一切都来的毫无征兆。唐嘉宇想不明白，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他不会相信，季清恬突然就不喜欢他了。 “不可能的恬恬，我不能没有你！你告诉我，我哪错了，我改啊…”他的声音越发颤抖，透出一些哭腔，理智几近崩溃。 季清恬很想紧紧的抱住他，告诉他你没有错，告诉他自己有多舍不得离开他。可她不能，她不能让她的“努力”前功尽弃。 季清恬转过身，手背快速的擦干了眼泪。清了清嗓子，声线冷漠的犹如对待陌生人。“唐嘉宇，你听好了，我不喜欢你了，我喜欢上别人了。” 她当然不会说出这个人的名字，因为压根就没有这个人。她只是找一个，听起来能让唐嘉宇死心的理由。 “你的手机…我又弄坏了，直接告诉我多少钱，我赔给你好了。”要分手了，该还的还是要还。可手机被贺舟扔了，她只能用钱补了。 虽然她可能一时拿不出太多的钱，但她可以慢慢还，总会还完的。身后的唐嘉宇，突然发疯了似的从她的身后抱住她。 一遍遍恳求她“我不要，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你。”季清恬想起来，这是在自家小区门口，周围的邻居也不少都认识她，她怕被熟人看到。 用力的挣脱，但唐嘉宇却越抱越紧。季清恬急着说道“唐嘉宇，你放开我！这是在我家小区门口，被人看到会说闲话的！放开我！” 听到季清恬这么说，唐嘉宇多少恢复了些理智。他依依不舍的松开手，总感觉这一松，季清恬就会彻底的离开他的世界。 季清恬的躯体得到了自由，她怕唐嘉宇在困着她，撒腿就跑。平常都是坐公交去学校的，其一是时间来得及，其二是为了省钱。 今天破例的拦了一台出租车，她拉开车门，上了车就吩咐司机赶紧开走。她也没来得及看唐嘉宇呆呆站在原地的身影，或者说，她也不敢看。 她记得在距离学校不远的地方，是有一家营业厅的。不过她也只是记得看到过，并没有去过。所以在出租车开到学校前，她左右晃脑的注意车窗外建筑的牌匾。 看到那家营业厅后，她及时对司机喊了停车。付好车钱后，她下了车。走进那家营业厅，说明了来意。 身份证她一直放在书包最里边的夹层里，工作人员问她要身份证的时候，她没多做思考就拿出了自己的身份证。大概十分钟左右，电话卡就补办好了。 付了补卡费，季清恬拿着手机卡离开了营业厅。剩下到学校的路程，并不远，她走路就可以了。钱包里没有多少零用钱了，她还要赔唐嘉宇手机的钱。 心想只能勒紧裤腰带过她的小日子了，都怪贺舟。走到学校后，刚好是她往常的到校时间。今天基本上要考试一天，她回到教室后，就赶紧掏出兜里的手机，打算把补好的卡装进去。 手机开机后，她按照提示激活。发现还有些余电，有些庆幸。把手机卡从卡套上取下来后，才发现自己没带取卡针。 脑门一拍，瞬间想起来自己的笔袋里好像有回形针。她忙翻了翻笔袋，还真找到了一个。拿出回形针，掰弯了一些后，刚好可以充当取卡针。 卡槽弹出来的时候，她把手机卡放了上去。推回卡槽后，左上角变化出了网络。“可以了，可以了。”她自言自语了几句后，打算把手机调成静音模式。 但这个手机，跟以往她用过的手机，系统完全不同。她不知道该怎么调，百度了以后才学会，调好后把手机放回兜内。拿出课本，准备在考试前，轻微“恶补”一下。 上午考了两科，下午考了叁科。季清恬觉得这次，她是考不到第一了。都认为早恋影响学习，其实际，失恋才最影响学习。 苏倩来找她对答案，她才发现有几道题她都错了。虽然这不是很重要的考试，但她对奶奶夸下的海口，算是要吹了。 原本以为，自己会收到什么电话轰炸…但手机插卡后，安静的如同关了机一般。贺舟没打给她，很好，她开心得不得了。 趁着课间的休息时间，她偷偷的下载了微信，打开后登录了自己的账号。发现微信里几乎全部都是唐嘉宇给她发的消息，她明知道，这些是“潘多拉的魔盒”，不该打开的。 但心手不一，最终她还是点开看了。看完后，季清恬微微的叹了口气，满面哀戚的删除了唐嘉宇的微信。自己一定要把所有的事都做绝，所有的缝隙都填满，“死灰”不应该复燃。 她不是没想过怎么摆脱贺舟，贺舟手里的录像，就是她最大的钳制。但贺舟肯定不会把录像删除，所以她暂且也不能轻举妄动。 放学后，季清恬刚收拾好桌子上的书本，班里就有个同学跟她说有人找她。她走到门口一看，又是唐嘉宇。既然季清恬偏要离开他，他也没必要坚守在一起时候的“法则”了。 他就是要光明正大的来找她，不会再偷偷摸摸了。学校里鲜少有人不认识唐嘉宇，毕竟学习这么好，又这么帅，各项都是全能的男神，也就出了他这么一个。 “恬恬，一起回家吧。”他唇色有些苍白，发丝也呈现出不自然的糟乱。 旁边的同学目瞪口呆的看着唐嘉宇，因为他和季清恬从来没在学校内有过接触。这是季清恬提出来的要求，在学校要保持距离，当最陌生的陌生人。 也算成功的瞒天过海了，学校里真就谁也不知道他们二人真正的关系。所以此时此刻看到俩人飞速的“进展”，说不惊讶绝对是假的。 季清恬的眉头都快扭到一起去了，她可不想在学校里被人拉扯到这种话题上谈论。 “你谁啊，奇奇怪怪的…我，我认识你吗！”季清恬结结巴巴的狡辩，她要装作不认识唐嘉宇。但她的演技太拙劣，连自己都不能相信自己说出来的话…… 更别说其他同学了，大家都鬼精鬼精的。发觉出微妙的气氛，还有人架秧子起哄。“哇，两位…两位这是…公开？”其中一个旁观的同学先开口说道。 季清恬直接走进教室，拿上书包，推开门口看热闹的人，大步跑出了教学楼。唐嘉宇跟在她后面，小跑着追她。 烂货，你很喜欢这样玩吗？ 待到季清恬跑出了学校外，唐嘉宇也刚好追上她。“恬恬，跑什么？”他拦在季清恬身前，挡住她接下来的去路。 季清恬停住脚步，因剧烈运动所以还微微的喘着气。此刻周围没什么人，她抬起头看向唐嘉宇道“唐嘉宇，我已经跟你说的够清楚了！你凭什么在学校里找我！” 她可以提分手，可以选择离开，但她确实做不到操控唐嘉宇的个人行为。 “我不会同意分手的，你要我怎么接受？”唐嘉宇早都盘算好了，等他和季清恬考上同一所大学，他就带季清恬回家，给他的爸爸妈妈看看。 告诉自己的爸爸妈妈，这就是他未来的媳妇，是他们的儿媳妇。他把未来设定好了，但现在女主角，却突然要抛下这一切。 “唐嘉宇，你能不能别这么固执？我希望你尊重我的决定！没什么好说的，以后就这样吧。” 季清恬不是没想过，唐嘉宇不会轻易放手。但她没想到的是，唐嘉宇会不管不顾，直接在学校里“骚扰”她。他不怕，可她怕。 见唐嘉宇脸色苍白至极，疲惫的体态也显露无遗。季清恬也不忍继续说些什么重话，她低垂下头，死死的咬住嘴唇。 声音如以往般轻柔“好了，如果你再来找我，我希望是关于赔偿你手机的事。感情上的问题，我言尽于此，别没完没了了。” 没有感情就活不下去了吗？答案一定是否定的。这个世界上，没什么能让季清恬放不下的，除了奶奶。她唯一不能失去的，只有奶奶。 话说到这个份上，唐嘉宇捏紧了拳头。他没有继续纠缠季清恬，走之前只撂下了淡淡的一句“我不会放弃的，我一定会让你回心转意。” 面对季清恬的决绝，唐嘉宇没办法揣测，是不是她真的喜欢上别人了。他只知道，不管是真是假，他要弄清楚季清恬非要分手的原因，同时也不会放弃对她的感情。 愣在原地的是季清恬，她摇了摇头，心绪五味杂陈。绝情的话她说过了，狠心的态度也表明了。可唐嘉宇，完全不为所动。 这倒真让她倍感苦恼，还可以做什么，她也不知道。自从这放学后的一别，唐嘉宇就肆无忌惮了起来。在学校里，只要一下课，他就会去季清恬的班级找她。 学校里的风言风语差点让季清恬一头撞在墙上，就连班主任看她的眼神都有些变化。 考试成绩是几天后下来的，不出意外，季清恬的排名掉的离谱。她下意识的观察了下唐嘉宇的排名，比她还惨。直接跌出100名开外了，她好歹还在100名之内。 让她没想到的是，她和唐嘉宇都被各自的班主任找去了办公室。季清恬进了教师办公室后，才发现唐嘉宇也在。 老师把他们二人的排名和卷子拍在面前的桌上，手劲有些大，“咚”的一声，吓得季清恬小心脏都提到嗓子眼了。 老师语重心长的说道“你们俩自己看看，这次的成绩，没有什么想说的吗？”其实最近的闲言碎语，他们这些当老师的，也是有所耳闻。 他们带过的学生一批又一批，见过太多因为早恋影响成绩下滑的优等生。而季清恬和唐嘉宇，是学校抱有最大期待的俩个学生。 所以校方绝对不允许，这两个人“重蹈覆辙”。 季清恬大概明白了，自己被老师叫来的原因。除去要被劈头盖脸的骂一顿，肯定是认为她和唐嘉宇早恋，严重的影响了学习。 学校叁令五申禁止早恋，现在她带头“顶风作案”，确实有些不像话。她像犯了大错的小孩，头埋得很低，快埋到胸口里去了，根本不敢抬头看老师。 考试的时候，她也忘了自己在想什么，可能脑子突然短路了，才考出这么不忍直视的成绩。 最近这几天，唐嘉宇变换着法子纠缠她。会给她买一大堆零食，下课了就送到她班里给她。还会每天在她座位底下塞牛奶面包，生怕她吃不上早餐似的。 放学后虽然不会靠近她，但会一路尾随她，直到看着她回家。季清恬对于他送的这些东西，只会扔进垃圾桶。 后来几次，班里的同学都觉得她太浪费食物。在她要扔掉之前，都会组队把这些小零食抢过来，然后吃掉。毕竟这可是唐嘉宇买的，季清恬不珍惜，她们可愿意珍惜。 “老师，我没什么想说的，我喜欢季清恬。”唐嘉宇撇过头，盯着站在他身侧的季清恬，忘了有多少天没这么近距离看她了。 他知道季清恬很“排斥”和他的近距离接触，那他只要远远的守候就好了。听到唐嘉宇突然说出这种话，老师和季清恬的心情都有些难以描述。 季清恬在心里不停的骂他一定是疯了。老师虽平时文质彬彬，此刻见到唐嘉宇这种态度，也气的失了风度。 他大手一拳砸在桌子上，音量也不免提高几分。“唐嘉宇，你这是什么态度！知不知道学校禁止早恋？需不需要我联系你的家长？” 季清恬一听要联系家长，更吓得不敢吱声了，她可不想让奶奶因为这种事，来学校一趟。“老…老师，这次…这次是我发挥失常…我贪玩，没复习好…” 她磕磕巴巴的组织着语言，其本意就是想表达，她不是因为早恋才导致成绩下滑的。 老师怒火中烧的情绪，因季清恬还算诚恳的认错态度，才有所缓和。“季清恬，老师知道你是个非常聪明的孩子。大是大非上，一定别踏错路啊。” 季清恬拼命的点着头，犹如小鸡啄米似的。“知道的，我知道的老师，不会再有下一次了…” 老师捏了捏眉心处，把她的卷子推给她。“行了，卷子拿走吧。回去了好好看看错题，作为学生，首要的任务就是学习，知道吗？” 季清恬颤颤巍巍的接过卷子，一颗豆大的泪珠刚好砸在卷子的一角。刚才真的把她吓懵了，她对着老师鞠了一躬，才离开教师办公室。 看着面前这个顽固，老师多少有些头疼。“唐嘉宇，别把一次成绩下滑不当回事！你现在是被青春期冲昏了头脑，及时醒悟还来得及。” 要让他这个当老师的来说，他都觉得这俩人挺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可惜现在，并不是谈恋爱的时候。 唐嘉宇双手抄在校服兜内，无所谓的笑了笑。“老师，季清恬我会一直追的。至于成绩，我也不会再出现什么问题。” 他也不惧怕叫家长，就算爸爸妈妈都来了又能怎么样？顶多让他们提前一些见到，他认定了的女孩子。老师叹了一口气，声音满是无奈。 这类的好学生，学校还能怎么办。重罚是不可能的，那只会更加影响他们的成绩。说浅了又怕他们记不住教训，左右都为难。 “哎，唐嘉宇，老师希望你还是要以学业为中心。”点到为止，老师也知道多说无益，如果唐嘉宇能稳住成绩，这些暂且不提也罢。 唐嘉宇拿过自己的卷子，礼貌道了句“老师，我先回去上课了。”老师嗯了声后，摆摆手，示意他可以走了。 季清恬回到班级后，仔细的看着自己错了的每一道题。这些题目并不难，如果是正常情况下，她根本不会出错。怪就怪，“失恋”真的太荼毒人了。 对于此次考砸了，她并没有太放在心上。很清楚自己只是一时因为情绪导致的发挥失常，把心态调整好，她还是可以回到曾经的状态的。 只是让季清恬没有注意到的是，同在班级里的苏倩，得意的勾了勾嘴角。她心满意足的拿起这次考试的卷子，终于……考了一次第一。 回到家后，季清恬没敢把自己这次的成绩告诉奶奶。奶奶在吃饭的时候问起，这次考试的成绩出没出，季清恬直接推说成绩还要过几天才能出。 等过几天，奶奶也许就把这件事忘了。这次的成绩，真的不能拿给奶奶看，实在是太差劲了。 吃完饭后，她照例帮忙清洗了碗筷。简单的冲了个澡，她陪着奶奶在客厅看了会儿电视，才回到房间。 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打着滚，突然想起来，唐嘉宇说好的。如果这次考试她考第一，还会带她去看她喜欢的恐怖片。可惜这一切，全部泡汤了。 她翻身下床，拿出书包里的手机，又爬回床上。往常这个时间，她都会跟唐嘉宇聊天。但如今…唐嘉宇的微信早被她删掉了。 后来唐嘉宇不停的加她，每一天都加她，也都被她忽略了。她想过把唐嘉宇拉黑，但终究没狠的下这个心。她心想，每天都忽略几遍，是不是也算对话了？ 脑袋使劲想了半天，才想起来近期让她觉得比较庆幸的事是什么。是贺舟，贺舟没再联系她。她甚至想给贺舟磕几个响头，谢谢他的抛之脑后。 想着想着，不知不觉就睡着了。第二天她依旧被闹钟叫醒，熟悉的早起，一成不变的奔赴学校。到了教室后，她果然又在座位底下，发现了面包和牛奶。 她的同桌，一个戴着圆镜框，齐刘海，脸蛋圆鼓鼓的小女生。是唐嘉宇忠实的小迷妹，她盯着季清恬拿在手里的牛奶和面包，痴痴的问“能…能给我吃吗？” 季清恬有些错愕，她顿了一下，才把手里的东西递给同桌。同桌及时的接过，惊喜的捧在手里，揉捏了几下。“谢谢你，谢谢你呀季清恬！” 她小心翼翼的撕开面包的包装纸，一小块一小块的揪着面包，看似在品尝什么山珍海味。季清恬虽然和她坐了一段时间的同桌，但和她并不太熟。 也就只知道她叫什么而已，但着实没想到，竟然也是她的一个“情敌”。 一天就这样无所事事的过去了，放学之后季清恬一个人走出校门。唐嘉宇还是跟往常一样，跟在她身后，默默地陪着她。 走出校门外后，季清恬想起来同桌那一脸的花痴样，有些烦躁。她转过身，站定在原地，等待唐嘉宇朝她走过来。 唐嘉宇有些受宠若惊，他知道季清恬在等自己。他加快脚步，走到季清恬的面前。 季清恬有些后悔，刚刚脑子糊涂的不清，怎么就突然停下脚步了…“唐嘉宇，关于手机…我到底要赔你多少钱？” 她灵机一动，扯出一句听起来比较正经的话题。唐嘉宇却完全没在思考这个问题，他兴奋又激动。 他只知道，这是自从季清恬狠心说出分手后，第一次…主动跟他说话。他才不在乎，话题是什么。 这一阵子没联系季清恬的贺舟，昨天刚通了个宵打游戏。一觉睡到中午后，眼睛一睁，季清恬的脸在脑海里一闪而过。 上次在酒店把她操了之后，每天小日子的“行程”都安排的满满当当，还真没空来找她。所幸刚好他有一个哥们，和自己谈了五年的女朋友领证了。 想庆祝一下，就组了个局。请了不少人去热闹，贺舟心想把季清恬带着，最近没看见她，还有点“想”她了呢。 掐准她放学的时间，贺舟不知给哪个狐朋狗友打了个电话，让他开车过来接自己。季清恬压根想不到，自己昨天晚上想到贺舟，还真就想曹操曹操到。 她没留意停在道边的车，还在询问唐嘉宇，到底要赔他多少钱。车停稳后，贺舟掏出手机，翻找着他在酒店那回存下的手机号。拨过去后，通了。 等待接通时，贺舟摸了摸兜，好像有什么东西。他拿出来后，发现是一块口香糖。 他很少吃这玩意，努力想了想，才想起来，好像是他学校里那个小骚货揣他兜里的。也没当回事，剥开那层薄薄的包装纸，贺舟把口香糖扔进嘴里咀嚼。 季清恬的手机响了，放学后她都会把手机的静音模式取消。掏出手机后，看了看屏幕上的一串陌生号码。她疑惑的蹙了蹙眉，还以为是谁打错了。 紧接着一阵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她不敢拒接，但她希望不是贺舟。 贺舟把手机放在耳边，抬起头，目光扫向车窗外。第一眼他以为是自己通宵打游戏眼花了，摇下车窗又眨了下眼，才彻底确认，他没眼花。 这女人，还真是胆大包天。上回在酒店，答应他答应的好好的。说什么分手，肯定和那个废物分手。扭头还腻在一块儿，连他都敢耍？ 季清恬手里拿着震动又响着铃声的手机，倒退了几大步后，才接通。她捂着嘴巴，小声的问“喂，谁…谁呀？” 贺舟心底窜出一簇异常的怒火，他捏着手机，怒极反笑，面色阴暗的可怖。“烂货，你很喜欢这样玩吗？” 奶奶，我没有，你相信我，我没有… 季清恬心底咯噔一慌，她听得出，是贺舟的声音。而他的心情，听起来似乎也不太好。“贺…贺舟？你、你打给我什么事？”她抬起头，惊慌的左右张望。 在不远处，见到了坐在车内探出脑袋的贺舟。回避了唐嘉宇这么久，却偏偏这一天被贺舟撞上这一场面。 贺舟牙根紧咬，眸子微眯。嘴里的口香糖也失去了甜味，他嫌恶的吐到了车窗外。“慌什么？既然敢做，就应该想好了后果吧？” 她知道，贺舟一定是误会了。一想到贺舟手机里那段录像，她只得赶忙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我真的和他分手了…” 话一说出口，连她自己都觉得这解释有点苍白，可事实确实是这样的。唐嘉宇纳闷的看向季清恬，不明白她为什么做出这些反常的举动。 贺舟轻声一笑，不听话的“东西”，毁了也无所谓。不过是一个不知好歹的贱女人，他不在乎。 “季清恬，我成全你和这个废物。顺便，祝你俩能白头偕老。”他挂断了通话，摇上了车窗，吩咐前面的男人把车开走。 既然要玩，就玩把大的。这录像他不打算只发给唐嘉宇了，他打算发给这学校的所有人。他倒要看看，季清恬这块牌坊还能立多久。 季清恬没来得及多做解释，就被贺舟挂断了电话。载着贺舟的车也开走了，她大步跑过去也没追得上。 她回拨了几次电话，但都被贺舟拒接了，最后甚至把她的电话拉黑了。季清恬惴惴不安的站在道边，呆愣的望着那辆车离去的街道。 她是知道的，贺舟会做出什么事。可她，怎么能阻止的了？明明事情不该这样发展的，怎么就偏偏这么巧？ 唐嘉宇没看真切车内的男人是谁，他走到季清恬身侧，拉过她一只手臂。疑惑的问道“恬恬，那辆车是怎么回事？” 唐嘉宇的存在和声音，斩断了季清恬神游的思绪。她平静的摇了摇头，低垂着眼帘。“嘉宇，不管你看到了什么…我只能告诉你，那不是我的本意。” 通过这件事，季清恬又认清了一个道理。该发生的，无论如何都避免不了。“什么意思？我会看到什么？你到底瞒着我什么恬恬！” 再多的，季清恬也不肯说了。唐嘉宇迟早会看到的，也许很快，或者立刻，他就会看到了。难不成这时候她还要做个解说员？挺可笑的。 “会看到的，别再问了，你会明白的…”季清恬浑浑噩噩的重复着这几句话，连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都忘了。敲了门没有反应，她用钥匙开了门。 奶奶不在家，这是很罕见的。一般奶奶都会做好饭，等着她回家吃晚饭的。她放下书包，呆坐在沙发上。 明明夏日的燥热使得她的身体冒了层细汗，但她却莫名觉得冷，冷得发抖。她做过，那个录像会被曝光的准备。可此时此刻心里的不安，好像又不仅仅只是因为这个。 天色渐黑下来，季清恬只得机械般的开了灯。她突然回过神，看了下挂在墙上的时钟。不对……太不对了，这个时间，奶奶居然还没有回家。 这时她才后怕起来，刚才沉浸在胡思乱想中，就忘了这事。就在她要拨通奶奶电话的时候，门外的奶奶掏出钥匙开了门。 季清恬见到奶奶后，很想像平常那样子，跑过去抱住奶奶撒个娇。可今天，她挪不动脚步。她抱着膝盖，死死的坐在沙发上，望向门口一言不发的奶奶。 奶奶的面色苍白阴郁，季清恬不是没发觉出，氛围变得有些可怕。奶奶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的孙女，这宝贝了大半辈子的孙女，如今她却有些陌生了。 “奶…奶奶…”季清恬忍不住先出声，叫了几遍奶奶。但奶奶没有回应，依旧是站在门口位置，阴恻恻的看着她。她的心脏隐隐作痛，但都痛不过她得知的事情。 季清恬真的心慌了，她从没见过这样的奶奶。 小时候，她打碎了奶奶最喜欢的花瓶，那是爷爷送给奶奶的。她原本以为，她会被奶奶痛骂一顿，或者挨一顿打。但奶奶只是焦急的检查她的手脚，怕花瓶的碎片割伤她。 内心的惶恐不安达到了顶点，她极快的思索着，奶奶表露出这副神态的原因。可是她想不通啊…就算她调皮，她胡闹，她捣乱…她做过不对的事情，奶奶都没有这样过。 季清恬强迫自己站起身，一步一步走向奶奶。她只知道，她真的好想再抱抱奶奶。如果她犯了什么错，认个错就好了对不对… 走到奶奶身前，她卑微的抓住奶奶的手。刚要开口的时候，奶奶不带丝毫温度的声音，打断了她要说出口的话。“你在外面，都干了些什么呀…” 季清恬抬头，同奶奶对视，才发现奶奶眼眶有些红肿。布满皱纹又和蔼慈祥的脸，此时充满了绝望。看到奶奶这样的神色，季清恬没出息的掉了眼泪。 她不知道自己被欺负到何种地步才会哭，但奶奶的一个眼神，就可以让她泪流满面。 “奶奶，你…你再说什么呢？”季清恬流着泪，心里已经猜出了七八分。聪明如她，在奶奶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她所有的不安都好似找到了出口。 奶奶失望的甩开了她的手，心灰意冷的道“你的班主任，刚才把我叫去了学校。给我看了一段视频，恬恬…你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 视频的画面，奶奶不想再回忆第二遍。她不想承认，画面里的女生是自己的宝贝孙女。 这件事对学校的影响极坏，班主任把她叫去学校。给她看了季清恬最近考试的那次成绩。下滑的很严重，这件事宝贝孙女还对她撒谎了，说成绩没出。 班主任还坦言的说出，视频里季清恬叫喊的那个名字，就是疑似和她早恋的对象。学校方的几个重要领导，紧急的商量了一下。 本想给季清恬和唐嘉宇记一次大过，但由于他们二人的成绩实在突出，处分势必会影响他们将来的路。只得先联系双方的家长，把这件事告知一下，希望家长回去严格的管教。 “奶奶，我没有，你相信我，我没有…”她一时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情况太突然了。这件事，真要解释，也是要从头开始讲的。 季清恬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奶奶一直都是很相信她的，为什么这次不信她呢…孙女挂满泪珠的脸，她又何尝不心疼。一开始她对老师说，她的孙女肯定是被迫的。 因为她不相信，她的孙女不会自愿做出这种事。但后来她又想了想，如果是被迫的，孙女怎么可能不告诉她呢？那可是天大的事…视频的内容，也播放出半推半就的感觉。 不知是因为太过悲切，还是急火攻心。心脏霎时升腾起无法忍受的钝痛之感，奶奶一手捂着胸口，另一手撑着门框。 脸部的肌肉因疼痛而越发扭曲，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季清恬被奶奶的反应吓的丢了魂，她忙扶住奶奶，使得奶奶身体大部分的重量捱在自己的身上。 “奶奶！你怎么了啊！奶奶！”不论季清恬怎么喊，奶奶都没法回应她。她捂住胸口的那只手，死死地抓住胸前的衣衫。 季清恬好像明白了什么，奶奶是心脏病发作了。她缓缓放平奶奶的身体，力道轻柔。她掏出兜里的手机，慌忙的拨打了120，急切的报出了自家的地址。 在救护车到达之前，她一直守在奶奶身边。奶奶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两鬓处流了不少汗。她一动都不敢动的握着奶奶的手，理智早就崩盘了，但这时候她只能冷静。 好在救护车很快就赶到了，几个医护人员上了楼后，有条不紊的把奶奶抬上担架。到了楼底，他们把奶奶抬进了救护车内的急救床上，季清恬紧随其后的跟了上去。 车内医护人员给奶奶吸了氧，并询问她病人是不是有心脏病。季清恬人都懵了，医护人员又问了一遍，她才作答。“有…有，我奶奶近几年心脏不好。” 救护车开到医院后，奶奶被医护人员推进了急诊楼。迎面走来两个约么四十岁左右的医生，帮忙推着担架车。步伐很快，其中一位边走边说道“病人有急性心衰的迹象，推抢救室。” 季清恬跟在后面，两腿麻木的行走着。走到抢救室前，护士推上了抢救室的大门，生生的把她隔在门外。她抬起头，看着抢救室的红灯亮起，放声的大哭了起来。 她的哭声被一位护士打断，那位护士提醒她在医院内要保持安静。她坐在医院走廊内一侧的椅子上等待着，手机震动了两下。她擦了擦眼泪，吸了吸鼻子。 拿出手机后，打开微信，发现班级群的消息爆了99+。季清恬点开后，往上拉了拉，从顶部开始看。没成想，入目的却是贺舟拍下的那一段录像。 群里的同学疯狂的@她，有的是惊讶至极，有的是冷嘲热讽。纷纷让她出来说一说，这个视频到底是怎么回事。消息还在不断的刷着，唐嘉宇的电话也疯狂的打了进来。 贺舟找人把这段录像扩散了以后，就去赶了那个好哥们的局。临到地儿之前，又去接了他的一个“好妹妹”，这场合少了女人玩不开心。 又是一个举杯畅饮的不眠夜，怀里的女人又乖顺的像只小猫。他贺舟还真没什么时间去想季清恬，不管她有什么下场，都是她自找的。 贺舟拿起面前的酒杯，浅浅的抿了一口。把剩下的酒，喂给了粘在他身上的女人，女人识趣的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舟哥，亲一下好不好嘛～”女人撒着娇，想要索取贺舟的一个吻。贺舟神色迷离，薄唇微勾，轻轻的贴上了女人柔软无骨的唇瓣。 如果连活着的勇气都丧失了的话，前途真的还 季清恬两眼发直盯着手机屏幕，手机铃声一遍又一遍催命的响。但她好似置若罔闻，她的脑海里不停的飘出一句话：贺舟把那段录像，发给所有人看了。 奶奶现在还在抢救室抢救，而她的不堪，也被“昭告天下”。她不明白…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明明她才是受害者，可全部的恶意，都朝她投来。 身心都没办法一时间接受这些打击，耳朵渐渐听不到外界的任何声音，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脏缓慢跳动的声音。 站在她面前的小护士叫了她好几声，季清恬才回过神来。小护士谨慎的递给她一份单据，并温柔的说道“患者家属，这是患者入院需要缴费的单据，您在门诊处缴费就可以。” 季清恬接过单据，抬起头望向护士身后的抢救红灯。“我奶奶…抢救过来了吗？”她刚才也并没有傻坐着，她不断的祈祷奶奶平安无事。 只要奶奶平安度过这关，她愿为此贡出自己的一部分寿命。 护士柔柔的笑着，语气满是安慰“患者家属，您先不要太过担心，我们的医生一定会竭尽全力的。”交代好让她缴费的事，护士就匆忙离开了，她貌似还有别的事要忙。 季清恬拿着缴费单，走向门诊处，才想起来自己没有钱。奶奶的所有存款，都放在奶奶的存折里。可奶奶的存折，此时是放在家里的。 手里的手机，还在连环的响着铃声。季清恬想起什么似的，迅速接通了唐嘉宇疯狂打来的电话。 还没等唐嘉宇开口，季清恬就先开了口。“嘉宇，你现在什么都别问我好吗？我现在在医院…我需要钱，你能不能先借我点钱？我会还你的，我之后就还你…” 季清恬也想不到还能跟谁借，她没什么朋友，唯一的亲人也只有奶奶。余下的人选里，好像也只剩一个唐嘉宇了。 所有人都以为那段录像，是季清恬和唐嘉宇上床拍的。但只有贺舟、季清恬、唐嘉宇、这叁人清楚，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 别人把这段录像传给唐嘉宇的时候，他刚回到了空无一人的家。爸妈都不在家，他走到厨房，洗了些水果，切成了块状。 切到最后一个的时候，他漫不经心的点开了一直吵个不停的微信。自从知道季清恬把他微信删了后，他很少看微信了。就算打开了微信，那也是因为他要添加季清恬的好友。 平时不怎么联系他的同学，大概十来个，不约而同的给他发了很多条微信消息。 唐嘉宇还不知道什么情况，他随便点开了一个同学发来的微信消息。底部是一堆很夸张的小表情，他一头雾水的往上翻了翻，看到了一段视频。 加载出这个视频后，唐嘉宇潦草的看了眼。视频的前面，是一个女生光裸着上半身，样貌也不是特别清晰。 一阵类似于娇喘的声音从话筒中钻出来，又伴随着上下窜动的频率，唐嘉宇才明白这是一段“黄色视频”。但这跟他有什么关系呢，他可从来不看这些东西。 刚准备退出删掉，视频内女生的脸越发的清晰了起来，他感觉有些面熟。直到视频里的女生，娇滴滴的叫出那一声声的嘉宇。唐嘉宇才彻底看清，视频里的人，竟然是季清恬！ 切着水果的刀，锋利无比。不受控的分心，让他切到了自己的指尖。刺目的鲜红瞬间涌了出来，他顾不得疼，也顾不得清理伤口。 仔仔细细的把这段视频看完，心寒了一大截。这难道是什么新型“游戏”？他嘲讽的笑出了声，又自虐式的反复看了几遍这段视频。 唐嘉宇始终没办法想象，季清恬到底是跟什么人拍出来的这段视频。他一脑子的疑问，伴随着迫切想要知道真相的心情，不停的拨通着季清恬的电话。 待到季清恬接通后，还未等他怒吼出声，季清恬近乎祈求的声音就这么顺着话筒传了过来。不管何时何地，他好像都没办法拒绝，季清恬提出的任何要求。 一肚子的火气来得快，去的也快。“要多少钱？你在哪个医院？”她不要他问其它的，那他现在就不问。 季清恬看了下单据上需要缴费的价格，吞吞吐吐的道“我在中心医院，急诊楼。需…需要一万。”她知道，这对于都是学生的他们来说，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但她没办法，她现在就需要这一万元。如果唐嘉宇没这么多，自然是能凑多少算多少，其它的她在想别的办法。哪知唐嘉宇半点都没犹豫，只说了句“等我”后就挂断了电话。 在她最需要帮助的时候，是唐嘉宇义无反顾对她伸出援手。这份恩情，她铭记于心。 没过多久，唐嘉宇就带着钱去了中心医院的急诊楼。季清恬怕他找不到自己，就站在急诊楼的门口处等他。唐嘉宇下了车，一眼就见到了季清恬。 他急急忙忙的奔向季清恬，倒没提及视频的事。“怎么回事，出什么事了？”刚开始他还以为是季清恬出什么事了，但细想又不对劲，如果是季清恬出事了，也就不会和他通话了。 季清恬小脸煞白，没什么血色。她还没从惊慌失措中缓过神，声音都透着止不住的颤抖。“我奶奶…她…她出事了…现在还在抢救。” 刚说完，她就扑到了唐嘉宇的怀里。她好想有个人能抱抱她，给她一些安慰。而那个人，唐嘉宇当然是最合适的。 唐嘉宇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背，安慰道“钱我带来了，别怕恬恬，奶奶肯定会没事的。”季清恬家里的状况，之前是和唐嘉宇说过一点点的。 虽然没深说，但唐嘉宇是知道的，季清恬的家人只剩她的奶奶了。 “那…那我们先去缴费吧，谢谢你嘉宇，这个钱我以后肯定会还你的。”唐嘉宇带着她到门诊处把单据上所需要的缴费项目，都缴清了。 俩人又走到抢救室门前，等待着还在抢救室内的奶奶。季清恬不想说话，唐嘉宇就安安静静的陪在她身边。尽管他满脑袋都充斥着疑问，但现在不是发问的时候。 季清恬关掉了一直弹出消息的手机，她一会儿抹泪一会儿又偷偷的瞥向旁边的唐嘉宇。 直到抢救室的红灯灭了，门被推开，里面的医生走了出来。季清恬焦急的赶上前，询问着医生奶奶的情况。 医生清了清嗓子，严肃地说道“病人的情况不是非常乐观，还处在昏迷状态中。目前虽是保住了生命，但仍需要转入ICU观察。”医生刚说完，奶奶就被推出了抢救室。 “医生，我…我奶奶…我奶奶会没事的对吗？可以治好的对不对？”她急的眼泪扑簌扑簌的掉。 “患者家属，请你不要过于激动，医院一定会竭尽所能的救治每一位病人。”医生说完这席话后，不得不继续他们的工作，急诊楼所有的抢救都是刻不容缓的。 旁边有一位医护人员走了过来，确认了季清恬家属的身份后，带领着她去了ICU病房。唐嘉宇等在病房外，季清恬独自进了病房，入目的是一大堆她叫不上名字的仪器。 随后就看到奶奶了无生机的躺在病床上，面上还戴着呼吸面罩。她捂着嘴巴，心如刀割般的感触，让她永生都不会忘记这一幕。 由于ICU病房的特殊性，季清恬并没有在里面待太久。经验十足的医护人员跟她交代了一下，她可以来探视的时间，其余时间都是不允许进入ICU病房的。 她木讷的回应着医护人员，之后就一言不发的站在病房外。唐嘉宇担心她这样下去，身体也会被搞垮。“恬恬，先回去休息一下吧，你也要把自己的身体顾好，等奶奶出院。” 季清恬点点头，唐嘉宇说得对。奶奶肯定会好的，老天爷不会带走她最后的光的。等奶奶出院了，她就把所有误会跟奶奶解释清楚，她不瞒了。 唐嘉宇把季清恬送回家后，季清恬又连续的对他道了谢。回到空荡荡的家，季清恬还是没办法接受这突如其来的一切。她把手机开机，屏蔽了所有扰人的消息。 面对不了那些视频漫天飞，也面对不了奶奶如今的情况。她还没有强大到那种地步，无法一个人独当一面。 季清恬一夜都没合眼，不是她不想休息，而是她真的睡不着。本来打算学校那边请假的，但她想了想，逃避也解决不了问题，最后还是硬着头皮去了学校。 她踏入学校的那一瞬间，立刻就感觉到了周遭不善的目光。有的人对她指指点点，有的人阴阳怪气的嘲讽着她。还有两叁个人，眼神追着她的身影，小声的窃窃私语。 不出意外，这所学校的人…大概都看到了那段录像。季清恬心底激荡起一层恨意，默念着贺舟，你真绝。她顶着这些能吃人的目光，脚步沉重的走进教室。 班里就更热闹了，入学这么久，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活泼开朗”的苏倩。曾经冷若冰霜的苏倩，逐渐在季清恬的回忆里变得模糊了。 苏倩举着自己手里的手机，趁着老师还没赶到教室，大肆宣扬着说道“哎哎哎！你们看我手机里的浏览记录！之前季清恬跟我借手机，查了一堆不知羞耻的东西…” 她注意到了呆愣在教室门口的季清恬，不由得更加得意洋洋。那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同班同学，都挤到了苏倩的座位旁，抢着看她手机里的内容。 第一个看到的同学，大惊的呼出声，仿佛看到了什么重磅新闻一样。“卧槽！你们快看！真没想到啊…那看来昨天传出来的那段视频，是真的了吧？” “诶？你看到什么了！快！也给我看看！”另一位同学也开始抢夺苏倩的手机。 “季清恬也就是看着乖，没想到私底下玩的这么开啊……” “可不是嘛……你看看她搜索的这些东西，这还能算是我们重点的学生该有的样子吗？好恶心啊，真下流…” “我现在都怀疑她考出来的那些第一，是不是都是用什么高科技作弊来的？…” “气死我了啊，这个贱货。唐嘉宇眼睛是不是瞎了，怎么能和她上床啊！气死我了……”一个暗恋了唐嘉宇许久的女同学气愤的咒骂道，她昨天看到这个视频的时候整整哭了一晚上。 另一个同学忙安抚着她，眼神若有似无的瞥到了季清恬身上。“别气啦，肯定是季清恬勾引唐嘉宇的好不好？她那么贱，那么不要脸，就当唐嘉宇可怜一条母狗呗…” 平时对季清恬的嫉妒和不满，此时都借着这段视频发泄出来。她们才不管所谓的“真相”是什么，她们所希望的真相，最好就只是现在这样。 污七八糟的言论登时填满了季清恬的耳朵，她一秒钟也待不下去了。就在此刻，她心里萌生出了一个决定。她知道这是错误的，可她没办法继续待在这个学校了。 如果连活着的勇气都丧失了的话，前途真的还重要吗？她捂着耳朵，扭头就跑向教师办公室。走廊上来来往往的同学，依旧交头接耳的谈论着她。 毕竟这所重点高中，还从来没发生过这样的事情。尤其是两个当事人，居然还都是年级第一、年级第二。 追-更：pο1⑧w｡com(ωoо1⒏ υip) “再见了，我爱过的…男孩。” 来到教师办公室的门前，她迟疑了 几秒钟还是敲了敲门。里边传出了 一声“进”，季清恬才推开门。 坐在教师办公室的老师，正在低着 头备课，第一节课是她的课。她没 抬头，低着头问“什么事？” 季清恬知道，迈进了这道门槛，说 出这句话前，都有反悔的余地。但 说出这句话以后，就没有其它选择 了。 “老师，我要办理转学。”一瞬间 的选择，决定着千万的未来。但这 一刻，这就是她的选择。 老师抬起头，见面前的学生是季清 恬，她皱了皱眉。昨天傍晚的那段 视频，整个学校的领导和老师都已 经看过了，虽然事态和影响都有些 严重，但根据这两个学生平日里的 表现和成绩，学校这边暂且没考虑 记处分。 “季清恬，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那段视频确实打破了她在所 有老师心目中的“形象”，但学 校这地儿，最终还是要拿成绩说 话的。 “知道…我要转学。”季清恬更 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这个学校 她是待不下去了，她不想在这里 被侮辱到毕业。擅自做出这个决 定，她觉得对不起奶奶。但等奶 奶醒了，她会好好解释的。奶奶 一向尊重她的所有选择，奶奶一 定会理解她的。 老师放下手里的课本，打量着季 清恬的神色。“为什么呢？你应 该很清楚，咱们校是本市最好的 高中，以你现在的成绩，保持下 去，高考一定会非常理想，未来 和前途也无可限量。” 没有哪所学校，会愿意失去一位 这样优秀的学生。季清恬明白老 师的良苦用心，从小到大每个人 都说，她是块学习的料，是个小 天才。可她现在，不想走这条路 了，目光短浅也好，欠缺考虑也 好，就这样吧，她想。 “我明白的老师，这些我已经考 虑过了。但这些对于现在的我来 说，并不重要了。我只想转学。” “是因为那段视频吗？季清恬，学 校目前是没打算给予你处分的，这 点你可以放心。” 季清恬摇了摇头，抱歉的笑了笑。 “老师，什么都不为，我只是不 想在这里待了。” 见她态度明确，不留一丝余地。老 师惋惜的叹了口气。“那你想转去 哪里？” 要转的学校，她在短短的间隙里已 经想好了。ICU的治疗费用她不是没 有了解过，奶奶还需要治疗多久谁 也不清楚，家里的存款也没多少，她 现在满脑子都想赚钱，多赚点钱。 “我想…转去职业高中。” 学些技术总是派的上用场的，课余时间 她也可以多做几份兼职，还可以逃离这 座牢笼一般让她窒息的学校，两全其美。 “啪——”老师重重的摔了下桌面上厚 厚的书本，声音是压抑不住的不可置信。 “你这是自甘堕落！知道职业高中是什 么地方吗？那是差生的聚集地，你这个 成绩，转去那样的学校，到底怎么想的？ 把你家长叫来！” 季清恬手垂放在校裤两侧，紧紧的揪住了 裤子边缘的一角。想到奶奶还昏迷在ICU， 她心如刀绞。“老师，我家人现在在医院， 还在昏迷中。这件事之前我们已经商量过了，我 家人完全支持我的意见，我要转学。” 老师气她自毁前程，怒目圆睁的看着她憔悴发 白的小脸，也有些于心不忍。季清恬这孩子平 时又乖成绩又好，没有哪个老师不喜欢。这次 突然出了这种事儿，每个老师都心痛不已。还 有几位老师替她说情，要求不给她处分。但话已 至此，校方只能挽留，并不能强留。 “你跟我来吧，转学手续比较麻烦。”老师站起 身，示意季清恬跟在她身后。她带季清恬去了学 籍管理处，申请好了一些资料后，又去了校长办 公室。 校长挽留了好一会儿，季清恬都不为所动。校长 看向老师，老师摇了摇头。校长知道怎么说都于 事无补后，也只得处理同意了转学申请。手续都 办好了，季清恬回教室收拾自己的东西。 老师跟她同步进了教室，看到老师来了，班里的 同学也安静了下来。老师清了清嗓子“我宣布一 件事，季清恬同学已经办理了转学手续，这应该 是你们在学校里最后一次见她了。” 老师此话一出，立刻引起了班里的哗然。老师也 并没有出声打断，都是在一块待了近两年的同学， 有感情了也是正常的。可实际情况是，听到这个消 息，一些平日里就不爽季清恬的女生，别提多开心 了。只是一些男生就不一样了，季清恬也算是他们 心中女神级别的人物，从此以后见不到了，还真有 些可惜。 季清恬苦笑的勾了勾嘴角，她很明白，现在只是因 为有老师在，所以这些人才没有说出什么难听的话。 她也清楚，除了唐嘉宇，没人会对她的离开有什么 不舍之情。同样的，她也不需要。 把课桌里所有的东西都装进书包，书包被装的圆鼓 鼓的，这是她近两年的所有时间和努力，现在全部 被打包带走，竟是这么的轻易。 收拾好书包后，她没有跟这群虚情假意的同学，表 露大段的“离别感言”，她甚至再见都没说出一句 就离开了这间教室。 其实她的性子很冷，那种冷漠，源自于内心深处。 她从来不去凑不属于她的热闹，或者说，她讨厌热闹。 苏倩见季清恬离开了教室，急忙的站起身。“老师， 季清恬之前有笔记放在我这里，我现在去还给她。” 老师闻言点了点头，苏倩随便从书包里抽出一个笔 记本，拿着笔记本就追了出去。 季清恬脚步极快，苏倩追出去后刚巧看到季清恬要 下拐角处的楼梯。她大声叫喊了一句季清恬的名字。 季清恬停下脚步，转过头，听声音就知道是苏倩。 苏倩小跑到她身边，缓了几口气。平稳了呼吸的频率，才 幽幽的开了口说道“你能转走，我很开心，对你来说也算 是好事一件吧？” 季清恬淡漠的看着苏倩这张脸，她发觉跟苏倩做了两年的 同学，今天才算是第一次认识了她。人心难测，真让人 不寒而栗。 “为什么？”可原因，季清恬还是要弄清楚的。 “还不懂？这都要怪你自己，季清恬，谁让你那么优秀？ 怪你次次都考的太好了，你转走了，我才有机会拿第一啊… 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因为嫉妒吧，我都快嫉妒死你了。” 苏倩说到这已经有些咬牙切齿了，她确实恨季清恬，恨她 总比自己强。不管自己付出了多少努力，总要排在她后面。 如果没了她，这一切肯定都会不一样的。 “季清恬，反正你也要转走了。不妨告诉你，我巴不得你 内心脆弱，去跳楼，去死。没想到，你就只是转个学， 不过也可以了…只要你离开这，去哪都可以。” 苏倩一口气说完后，柔柔的翘了翘嘴角。在季清恬的记忆 中，苏倩从来不笑的。此时此刻，她却笑的这么漂亮，踩 在她的所有不堪上。 季清恬嘲讽的笑出了声，不知是讽刺自己的愚蠢，还是笑 苏倩包裹在人皮下那副可怖的真实嘴脸。“那真是恭喜你 了，苏倩。以后…你想要的，也许没人跟你抢了。” 季清恬深深的看了一眼苏倩，她在捕捉，在定格，在剖析， 一个人的心，能肮脏到什么地步。可不过半分钟，她就泄 了气。因为她是最失败的，任凭这些人坏到令人发指，也 要比她这单纯善良的蠢蛋好一万倍。事实，就是如此。 苏倩狂妄的大笑，撕碎了手里的笔记本。“再见，季清恬。” 她握着笔记本的碎片，走进厕所扔进了垃圾桶里。入学近 两年，还从没有哪一天，让她跟今天一样的神清气爽。 季清恬孤独的走出教学楼，漫步在操场上。头顶炙热的太 阳，照射出的强光有些刺目。她微微眯了眯眼，注视着这 所学校的所有边边角角。真的到了，该说再见的地步。 比起那些令人作呕的同学，她倒是很愿意对着这所庄严的 教学楼，道一句再见。 “再见了…”季清恬转过身，面对着偌大的教学楼默念出 声。毕竟这所学校，没有伤害她。学校是培育所有人梦想 的温床，它只有爱，没有罪。可惜的是，她没能走到最后。 季清恬转学这个消息，本来只有她班里的人知道。趁着老 师背过身写题的时候，班里有人把这个“重磅炸弹”往学 校群里散播了出去。 唐嘉宇本来还在睡觉，他实在困得要命。昨天送完季清恬 回家以后，他回到家。被爸爸妈妈一顿臭骂，听了几小时 的说教。回到房间也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脑子都被那段视 频占满了。今天本来不想来上课，但爸爸妈妈不同意他请 假，一整晚没有得到适当的休息，精神不足。于是他这会 儿只能趴在课桌上睡一会。 “啊！季清恬转学了！”不知是谁轻飘飘的说了句。听到 的同学，立马转头看向唐嘉宇。唐嘉宇同桌推了推他，还 有人立马反问道“真的假的？” 一时间唐嘉宇班里的人也有些沸腾，他的同桌又使劲推了 推他，才把他推醒。“推我干嘛？”唐嘉宇还不知道发生 了什么，就感觉有人推搡着他。但他性格脾气好，被推醒 了倒也不至于骂人。 今天一大早，他来到学校。就没什么人跟他讨论这件事，有 些男同学嘴贱，跟他打了几句嘴炮，都被他无视了。这种事 往往所有的恶意，都集中在女孩的身上。毕竟，吃亏的总是 女孩子。但受害者，大部分时间得到的只有奚落和冷眼。 “唐嘉宇，季清恬班里的人说她转学了，你知不知道这事？” 唐嘉宇本来还有些迷糊的大脑，霎时清醒了。他推开椅子， 快速的站起身。“谁说的？什么时候？” 那个先说出来的同学，指着手机。“学校群啊…好像就刚才。” 唐嘉宇走向窗边，俯视着外面的情况。操场上只有一个穿着 校服娇小的背影，距离很远。但他一眼就认出了，那是季清 恬。这节课他们班上自习，也没老师看堂。他不顾一切的冲 出教室，大步跑向教学楼外，追赶季清恬的脚步。 “恬恬…恬恬…”唐嘉宇追在她后面喊了几声。季清恬循着 声音回了下头，发现唐嘉宇正在往她这边赶。她下意识的抬 起了腿，跑的比唐嘉宇还快，她不想被唐嘉宇追上。 但因为两顿饭没吃，也没休息好，她的体力明显还不如唐嘉 宇。突然发力让她险些晕倒，眼前的景象天旋地转。她只得 缓慢的停下脚步，太阳有些烤人，她的嘴皮干裂成了几小块。 唐嘉宇追上她后，拦住了她的去路，逼得她只能原地站停。 “他们说你转学了，是不是真的？” “是。” “为什么要转学？我们的约定你都放弃了吗？” “我早就和你分手了啊…还有什么约定？” 是啊…她和唐嘉宇还有约定呢。是她迈不过通往幸福道路上 的路障，是她先放弃了。 “手机和钱我都会还你的，唐嘉宇…这次真的再见了。” 她的全部轨道，都越来越偏离唐嘉宇。简而言之，她和他 再也不是一个世界的了。连学校这最后一丝丝的羁绊也要 斩断了，以后再也不会有交集了吧…… 唐嘉宇颓废的拉起季清恬的手，握在掌心里反复摩裟，像 之前那样，感受着属于他的温度。 “恬恬，告诉我，那段视频到底怎么回事？” 唐嘉宇这番动作，让季清恬瞬间想起那些美好的回忆。 回忆里有生龙活虎的奶奶，有她和唐嘉宇浓情蜜意的 小时刻。一切都是那么美满…对比现在糟糕的境况， 倒真让苏倩说中了，她还真的有点…想去死了。 “别问了嘉宇，好聚好散吧。给我留点尊严，可以吗？” “你我都清楚，视频里的人不是你。却让你背了这个 “黑锅”，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嘉宇。你太好了… 是我配不上你，是我不好。你值得更好的女孩，不是 我。你会有很好的未来，那里也没有我…是我失约了，抱 歉。” 季清恬努力的和唐嘉宇做着道别，没发觉自己已经哭的 泣不成声。“所以拜托你，去奔赴美好的生活，别再来 缠着我了，算我求你了…嘉宇，你答应我吧…好不好？” 唐嘉宇替她擦了擦眼泪，温柔的笑了笑，那笑意好看的犹如 初见时那般。“好，都听你的。我不问了，只要是你想的， 我都照做。别哭呀…哭花了脸，就不漂亮了。” 季清恬哭的更凶了，唐嘉宇耐心的一直替她抹着不停流出 的眼泪。 “恬恬，最后让我抱你一下吧…” 季清恬主动扑进了唐嘉宇的怀里，双手紧紧的搂抱住唐嘉宇 的背。她要死死的记住，这个怀抱有多温暖。唐嘉宇也回抱 住季清恬，俩人都好似要把对方刻进骨血里那样，不肯松手。 安静的抱了很久，季清恬停止了流泪。依稀能看清几道泪痕， 干涸在脸上的痕迹。她推开唐嘉宇，两只小手轻轻的拖 住唐嘉宇的脸，踮起脚尖柔柔的吻了一下唐嘉宇的唇瓣。 这个吻裹藏着她所有的爱意，季清恬勾起嘴角，露出了一排 整齐洁白的小牙齿，眼睛里缀满了纯净的光亮。 “再见了，我爱过的…男孩。” 追-更：pο1⑧u｡com(ωoо1⒏ υip) 不记得我了？之前，一起吃过饭。 和唐嘉宇做好告别之后，季清恬就离开了学校。路过小区楼下的一家快餐店，她打包了一份快餐拿回了家。 唐嘉宇没有继续纠缠她，这也是她想要的结果。她欠他的，太多了。没办法说出口的真相，以及没能遵守的约定。 如果有来世，她会好好还的。 随便吃了几口快餐的饭菜，把肚子填饱以后，季清恬换下了校服衣裤。这套校服，她以后再也不会穿了。 也舍不得扔掉，她迭的整整齐齐的放进衣柜。两年的宝贵青春，任何东西都无法与之划为等价。 书包里的所有课本，往后都不再是必需品。她一本本的把那些书本从书包里拿出来，拖出一个大纸箱，如数都扔进了大纸箱内。 明天她就要去新学校报道了，傍晚的时候她还要去医院探望一下奶奶。几天没洗澡了，季清恬头一次觉得自己可以邋遢成这样。 褪下身体上的所有衣物后，她走进了卫生间。叁十分钟后，全身上下已经冲洗干净。她用浴巾擦干身上的水渍，站定在水槽的镜子前。 镜子蒙了一层水雾，季清恬抬手把水雾抹除。 镜子里的人逐渐变得清晰，惨白的小脸上毫无表情。眼底那一小块肌肤，透印着淡淡的青色，这是她最近没有休息好导致的。 无论如何生活总是要继续下去的，她也不是一无所有。距离探视奶奶的时间还有很久，季清恬决定先好好的补一个觉。 她调好手机的闹钟，以免自己睡过了头。 这一觉睡的昏天黑地，闹钟响了几次后才把季清恬吵醒。她揉着晕乎乎的脑袋，缓慢的坐起身。拿起手机把闹钟关了，看了下手机上的时间。 才发觉自己可能有些迟到了，没时间磨蹭。她拢了拢散乱的长发，用皮筋简单的绑了一个马尾辫。 换上一件纯白色的短袖，下身套了一条款式简单的牛仔裤。拿上手机和钱包钥匙就急急忙忙的下了楼。 出小区后，季清恬在路边拦了一辆车。车开到了医院，她付了车钱才下车。从裤兜内掏出手机，边看时间边往奶奶住的那间ICU病房走去。 她差一点点就错过探视时间了，好在因为没磨蹭，时间卡的刚刚好。奶奶还是处在昏迷状态中，一直没有苏醒。 但周身的仪器无言的告诉着她，奶奶还在呼吸。她每天只能探视半小时，这短短的叁十分钟何其珍贵。 她小声低语的和奶奶讲着，她已经转学了的事情。虽然奶奶根本听不到，但季清恬说的不亦乐乎。 她总觉得自己应该快乐一些，把快乐的情绪渲染传达给奶奶，奶奶就会很快醒过来的。奶奶那么爱她，一定舍不得离开她。 半小时很快就过去了，她不得不离开ICU病房。仅仅两天一夜的时间，奶奶就消瘦的肉眼可见。季清恬心想，如果自己的健康可以分给奶奶，她会毫不犹豫的去分。 失魂落魄的离开医院，季清恬又回到了空荡荡的家。这个在前些天还其乐融融的家，此时此刻孤寂的像一座冰窖。 她脱了鞋，像个木偶般麻木的走向奶奶的房间。打开了灯，她沉重的跌在奶奶的床上。被子和枕头上都有奶奶的味道。 季清恬贪婪的吸了吸鼻子，紧紧的抓住被子，蒙过自己的头顶。嘟囔道“奶奶…你快一点醒过来吧…恬恬想你了。” 这一晚季清恬是在奶奶的床上睡的，睡的格外安心。睡眠质量有大幅度的提升，也没依靠闹钟。太阳升起后，她自主的睁开了眼睛。 季清恬精神抖擞的伸了个懒腰，这一觉把最近流失掉的精气神都补回了大半。她下了床，踢踏着拖鞋，走到卫生间。简单的洗了把脸，刷了个牙。 肚子不太饿，早餐她也没吃。今天她要去新学校报道，想着不能耽误的太晚。上衣裤子还是昨晚那身，书包已经清空了，只装有一张转学证明。 新学校肯定要购置校服、课本之类的东西，虽然她的钱包里没多少钱了，但买这些东西应该还是够的。由于之前从来没去过职业高中，季清恬也不知道路线。 没办法只能拦了辆出租车，摸了摸钱包，有些心疼打车的钱。到了目的地的学校，司机停稳车。季清恬拉开钱包的小拉链，从里面抽出一张纸钞递给司机。 推开车门，季清恬下了车。陌生的环境，让她有些不受控的发憷。 现在刚好是到校时间，来来往往的学生一同涌入校园内。季清恬只是众多人群中，最不起眼的那一个。她捏了捏书包的肩带，独自走进这所学校。 这所学校与她想象中的样子有较大的出入，她以为“差生的聚集地”，不会好到哪儿去。但没想到，这所学校的面积和装修，还真的不亚于重点高中。 季清恬迈着小碎步，心惊胆战的走着。耳朵边是叁叁两两成群结队的人，喧哗嘈杂的说话声。 “昨天晚上你走的太早，没看到最精彩的画面，后不后悔呀……？” “切，不就是商思祺倒追高一那个，那个谁来着…？好像是倒追成功了吧，有人录了视频，我看过了。” “看视频有什么意思，你又不在现场。我跟你讲，现场那画面真的太牛了，高一的纪凯言，我们这届高一的老大！” “噢…对对，商思祺胆子真的大啊，她不是跟贺舟好的吗…？” “你懂什么，她跟贺舟那能算好吗？那充其量就是好哥哥和好妹妹的关系，又不是正经谈恋爱。” “我看过纪凯言照片，长得很帅的，听他们讲家里条件也好…怎么就答应商思祺了呢？” “那没办法，男人都是视觉动物，商思祺漂亮啊，校花又不是白叫的…快走吧，要迟到了。” 季清恬真不是有意要听这两位同学叽叽喳喳的对话，实在是因为这两位同学距离她不远，嘴巴又一直不停的讲，声音又不算小，自然而然就钻进她耳朵里了。 她无奈的摇了摇头，微不可察的叹了口气。这又是什么“龙潭虎穴”，就算这学校不讲究学习，倒也不至于就讨论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吧… 霎时之间，季清恬想起了什么。如果没听错的话，她刚刚听到“贺舟”的名字了。她把这茬给忘了，贺舟好像就是职业高中的… 之前贺舟去学校找她那次，当时操场上是有同学说了句职高的贺舟…季清恬懊恼的咬了下舌头，贺舟这个畜生，害得她沦落到这个地步。 强奸她，凌辱她，还拍了那种视频…奶奶被气到进了icu，她原本的学校也待不下去，和唐嘉宇也分手了。转到这个新学校，居然还要看到这个畜生吗…？ 越想越气，她恨不得拉着贺舟同归于尽。 边走边想，季清恬没发觉自己的脚步放的很慢。旁边低着头玩手机的女生，也没注意到季清恬这么个人。一不小心撞到了一起，那女生疼的“嘶”了一声。 揉着肩膀抬起头，眉头紧拢的蹙在一起。“你眼睛瞎了啊！”还没等季清恬看清她的脸，她的声音就先窜了出来。 商思祺看着季清恬的脸，觉得陌生又有些熟悉。好像见过，又好像没见过。见她不吭声，又气的吼了一句。“妹妹，撞了人怎么不道歉呢？” 惹的周围几个学生都纷纷侧目看向这边，季清恬不喜欢被注视，连忙道了歉。“对不起…我刚刚发了个呆。” 商思祺斜睨了眼季清恬，顺了顺头发，趾高气扬的进了教学楼。见到商思祺这张脸，季清恬也是有些熟悉的。 她总觉得她在哪里见过这张脸，又想不起来到底在哪见过。就在她还在想着，为什么会觉得这张脸熟悉的时候，她的肩膀被轻轻的拍了一下。 “嘿！”一道男声从季清恬的身后飘来。 季清恬下意识的回过头，懵懂的望着身后这张人脸。温子越在确认自己没认错人后，接着补充道“不记得我了？之前，一起吃过饭。” 她当然没忘记这个人，只是忘了他的名字。季清恬记得，他是对她做过自我介绍的。只不过是因为，他把自己当成了贺舟的女朋友。 “记…记得。” 不过温子越记得，那次一起吃饭的时候，季清恬穿的校服，明明就不是这所学校的。“你怎么在这？在这里读书吗？”他有些好奇的问了一句。 季清恬很少和不熟的人交流，更何况对方是个男生，还是贺舟的朋友。她没有什么搭理这个人的必要，但温子越并不惹人厌烦。 也只是简单的对话，如果她板着张脸不搭理人，倒显得她没有礼貌和教养。 “嗯…我今天刚刚转学过来。”季清恬边走边答，温子越与她并肩，走在她身侧。 “那巧了，我也是今天转过来的，来办入学手续。”温子越笑着说道，晃了晃手里的转学证明。他的学籍不在本市，但因为他现在回到本市长住， 学籍就不得不转过来。跨省转学籍的手续有些麻烦，托人办理了一些时日，才把这些繁琐的资料证明都准备齐全。 这事儿他前段时间就告诉贺舟了，不过他俩关系太铁。贺舟也不会娘们唧唧的给他整个什么欢迎派对，只搂着他的肩膀告诉他这学校他说了算，随便玩，喜欢的小姑娘随便泡。 其实让温子越有些疑惑的是，自从那次一起吃过饭后，他跟贺舟出去玩，就没见贺舟再带季清恬出来过。 他试探性的开口“你…你跟贺舟，最近没联络吗？” 她顿住脚步，咬字清晰的说道“那个…我想你应该是误会了，我跟贺舟没关系。”这话一出口，季清恬就一溜烟的钻进了教学楼内。 她没什么方向感，胡乱的走着。温子越留在原地，一头雾水的看向季清恬离开的背影。他不知道这中间发生了什么，贺舟当然没告诉他这中间的一来二去。 季清恬一楼转了个遍，又上了二楼转了一圈，紧接着又上了叁楼。本来她想找一个同学问问，教务处在哪里。 但看着一张张陌生又匆忙的脸，她到底也没问出口。只得自己来回的找，腿都快累折了。 找到教务处后，她拿出书包里的转学证明，递给教务处的老师。 教务处的老师仔细核查过后，给了她一张表格。上面是她可以选择的专业，还有一些需要购买的课本。 看着一行行五花八门的专业，有计算机、会计、幼师、服装、兽医、等等…最后经过几分钟的思索，她还是选填了计算机专业。 “专业选好了的话，勾选一下需要缴费的课本选项，拿到一楼的财务处缴费就可以了。”教务处老师适时出声，季清恬点点头，并回应道“谢谢老师。” 季清恬拿着这张表格，下了一楼。找到财务处，先是敲了敲财务处的门。门内的人说出“进”后，季清恬才轻手轻脚的推开门。 财务处内有两位老师，其中一位老师接过她手里的表格，看了一眼后，抬头问她“是转学过来的吗？” “是。” 随后这位老师就把这张表格递给另一位坐在椅子上的老师，那位老师计算了一下季清恬需要缴费的金额，并再度确认的问道“是选的计算机专业对吗？” “是的。” “小赵，你去高一计算机班找一下他们班的班主任，一会儿把新生带走。”坐着的那位老师对另一个老师说道。 另一个老师走后，坐着的那位老师算好缴费金额。“同学，计算机专业的课本费是300。” 季清恬赶忙从兜里翻出钱包，拉开钱包的拉链后，拿出了叁张红色的毛爷爷。她的钱包里还剩200，这钱还够她生活个几天。 “噢对了…老师，问一下，校服多少钱呢？” 坐着的那位老师收了季清恬300后，继续埋头整理着财务表。 “校服的问题你要找你们班的班委，报给服装专业后，会告诉你需要交多少钱，课本之后会由专人送到你的班级。” “好的，明白了，谢谢老师。” “这土包子，是谁？” 没过多久，刚刚那位被叫小赵的老师，就带了一位年纪看起来不到叁十岁的女人来到了财务室。 她指了指季清恬，又对着身后的年轻女人说道“李老师，这是今天刚转过来的转校生。报了计算机专业，是你的学生了，你带走吧。” 李老师见到季清恬第一眼就察觉到这是一个听话的孩子，做老师做久了也是有经验的。 李老师和善的朝季清恬摆摆手，嗓音轻柔道“来，跟我走吧。”季清恬不是没有讶异的，她讶异这位即将成为她班主任的老师，是这么的年轻。 她待过的重点高中，不管是男老师还是女老师，都没有这么年轻的。李老师温柔的声音，面带优雅的笑意。都让季清恬紧张压抑的心情，有所缓解。 她屁颠屁颠的跟在李老师的旁边，跟着李老师一起上了叁楼。 “你叫什么名字？”李老师瞅了瞅身边这个腼腆的小女孩，问道。 “季清恬。” “嗯…很好听的名字，是从哪里转校过来的呀？” “重点……” 李老师惊奇的瞪了一下眼睛，心想重点聚集的都是一群拔尖的好孩子，怎么会有突然转到职业高中里来的呢？ 她也没有继续多问，恰巧俩人也来到了班级门口。隔着一扇门，季清恬都听得到教室内有多喧哗。李老师推开门，喧哗的声音也并没有静止下来。 班级里的同学依旧你一言我一语，好像半点都care老师的存在。 李老师带着季清恬进了教室，关上门后。她拍了拍手掌“静一静，同学们，老师有话要说。” 她说话的声音仍旧是那般温软，压根镇不住职业高中这群胡作非为的小崽子。随后高个班委从座位上站起来，用一摞厚厚的书拍在桌子上。 发出很响的声音，叽叽喳喳的声音才逐渐变小。李老师尴尬的笑了笑，投递给班委一个感谢的眼神。 停下打闹，唠嗑的同学们，一齐看向李老师身边多出来的那个人。季清恬一时间接收到这么多目光的注视，有些手足无措。 她五根手指紧握成拳，指尖嵌在掌心内，略微泛白。一个油腔滑调的男同学，突然打趣的问道“老师，这个乖乖妹是谁啊？没见过啊！” 隔了他两个座位远的男同学，一支笔甩了过去。“怎么说话呢，别给人吓到了，我看这妹妹胆子挺小的。” 李老师头疼的看着这两个平日里就捣乱调皮男同学，扶了扶额。力道适中的敲了敲讲台的桌子，严肃的清咳了几声。 “好了好了，别胡闹了。接下来老师要介绍一下这位新同学，她是今天刚刚转到我们班的，以后就是我们这个大家庭的一员啦。” 李老师看向季清恬，又对她说道“来，跟大家介绍一下自己。” 季清恬鼓起勇气抬起头，对着一屋子的同学，磕磕巴巴的做着自我介绍。 “大…大家好，我…我叫…季清恬。季是四季的季，清是叁点水的清，恬是恬静的恬。” 这就是转学生的悲剧，如果是新生一同入学，哪还有这么尴尬的环节。她在重点高中入学的第一天，面对着陌生的人群和环境，虽然也很紧张，但却不同于这一刻。 职业高中学生的行为模式，多少也让她有些震惊。在重点，老师有着极度的威严。同学们见了老师，就如同老鼠见了猫。 而在职业高中，这些同学貌似都不怕老师，见到了老师可以当做没见到一般。此时此刻她多少能理解，职业高中为什么被称为“差生聚集地”了。 这里的孩子，大多都是坏孩子。叛逆的，不听话的。也许，她真的在自甘堕落吧…… “哎呀老师，到底还上不上课了啊？一个自我介绍还要讲上半节课吗？”一位女同学对着小镜子，理了理自己的空气刘海，埋怨的说道。 她可不想听一个土鳖，结结巴巴的说着没完没了的自我介绍。其他同学见有出头鸟开腔，纷纷也都跟着附和。 一时间满教室的微妙气氛都被打破，只剩下了密密麻麻的抱怨声。 “操，都吵吵个几把啊？”一直趴在桌子上睡觉的纪凯言，烦躁不堪的抓了把头发，声音不大不小的骂了句。 这些傻逼议论的声音，都快把他的耳膜给搅碎了。他昨天跟商思祺嗨到大半夜，一直到早晨都没怎么睡觉。 本来今天都不想来学校，但商思祺软磨硬泡把他拉来了。跟他说什么昨天刚在一起，今天一定要来学校秀一秀恩爱。 纪凯言这么一吼，教室内立刻鸦雀无声。连李老师都有些呆愣，季清恬也被吓了一大跳。她看向刚刚爆粗的纪凯言，心想这又是什么妖魔鬼怪？ 其实从她刚踏进这间教室的那一刻，纪凯言就撞入了她的眼底。虽然只是半个趴在桌子上的头，但他姜黄色的头发，确实很吸引人的目光。 她不清楚职业高中对学生的外貌要求，但好歹其他同学是没有染发的。 纪凯言的困意被赶走了一大半，他看着站在门口位置的季清恬。上下打量了一番，小半会儿后戏谑的出声“这土包子，是谁？” 听到纪凯言这么说，刚刚还寂静无声的一屋子人，顿时都哈哈大笑。季清恬知道自己被羞辱了，但她一时之间也没想到什么反击的话。 整个人傻乎乎的站在那，还怪可怜的。 李老师白了眼纪凯言，有些生气了。“安静，现在是上课时间。”她指了指后排一张空出来的桌椅，对着季清恬说“你先去那里坐吧。” 季清恬穿过这群不太友善的同学身边，径直走到了后排那张空桌椅。她先把书包放在桌底下，才拉出椅子坐了下来。 后排的位置还算不错，没有同桌，就不用考虑如何跟新同桌处好关系。一个人挺好的，她本就不擅长跟陌生人交流。来到这所让她大跌眼镜的学校，她就更加不想了。 唯一的缺点，大概也就是间隔的一个过道外，就坐着刚刚喊她土包子的那个男生。那男生取笑完她，就接着趴在桌子上睡觉了。 季清恬眼角余光瞥了他一眼，看到的也只是他那扎眼的发色。这人的品性恶劣程度，倒是让她想起了贺舟。 果然，这个学校似乎很适合培养他们这样的“人才”。 这节课很快就下课了，李老师抱着书本离开了教室。四周又打闹成了一片，季清恬独自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犹豫磨蹭了一会儿，才站起身。 她走到班委的座位旁，试探的问道“你…你是班委吗？”这完全是她的推测，因为刚刚这个同学“帮”李老师管理了一下纪律。 班委抬起头，点点头道“是，新同学，有什么事吗？”比较起那些冷嘲热讽，取笑她的同学。这个班委看起来，要友善的多。 “我…我想订一套校服，刚刚财务室的老师告诉我，校服的事…是找班里的班委的，所以…” “哦…那你需要把你的准确身高和体重告诉我。” “那…能跟你借一下笔和纸吗？我写下来。” 班委把自己的笔记本推给季清恬，又从文具盒里拿出一支笔递给她。自己的身高和体重，基本上万年不变，所以季清恬也就不用再去测量。 她唰唰的写在纸上，写好后跟班委说“谢谢…校服的钱，你之后来找我收就好了，麻烦你了。” 班委入学几个月，就没见过这么有礼貌的同学。他不由得多看了季清恬几眼，同时也礼貌的回应道“别这么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 一上午的课很快就都上完了，同学们纷纷成群结队的往食堂走。还有部分人，直接出了校门。这所学校，好像不规定学生只能在校内吃饭。 这周边的路季清恬也不太熟悉，所以她第一反应是去学校的食堂吃点就好了。她拿上钱包和手机，随着一些同学一起走向食堂。 排队领了餐盘后，季清恬打了几个看起来还不错的菜。食堂吃现吃现付制度，她付了钱。端着盛满了饭菜的餐盘，找到了一处没人的角落，落座了下来。 吃了个七八分的饱，季清恬就回到了教室。她什么文具也没带，好在下午的课都是机房课。一系列的操作学习都在电脑上进行，也不需要纸笔记录。 新学校的第一天，就这么过去了。除去被讨厌的男生取笑了一番，好像也没什么其他令人懊恼的事情。季清恬的适应能力还算强，一天下来之后感觉也还好。 职业高中没什么学习压力，跟重点高中完全不同。没了堆积如山的习题，也少了困难重重的考试。关于这点，她倒觉得轻松了不少。 职业高中放学时间也比较早，放了学后，季清恬一个人出了校门。校门外十米远就有一处公交站点，她还不熟悉具体路线。 走到公交站点处，眼睛盯着站牌上每辆公车行驶的路线，她要找到奶奶住的那家医院。去医院看过奶奶后，在回家。 搜寻了一会儿，找到了一辆公车。刚好可以经过奶奶住的医院，又可以回到家。季清恬心想，她可能也就在这种时候，有一点点好运气吧。 背着书包，乖巧地站在公交站台上，等待着这辆非常顺路的公车。约莫等待了十五分钟，没把这辆公车等来，倒是把贺舟等出来了。 十来个人一同大摇大摆的出了校门，季清恬一眼就认出，为首的是贺舟。她下意识的倒退了一小步，打算找个遮蔽物把自己隐藏起来。 可不过几秒钟，她又觉得自己好笑。贺舟把录像散播了出去，也等同是跟她撕破脸了。贺舟不会再纠缠她，找她的麻烦，她还躲什么呢？ 恰巧这时她等的那辆公车也行驶到了站点，她上了公车，投了一元硬币。现在正是下班放学的时间，所以公车内是人挤人的状况。 根本找不到可以坐的位置，季清恬只得扶住公车内的扶手，保持着身体平衡。待到公车停在了医院附近的站点，季清恬下了车。 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再等一小会儿就可以探视奶奶了。她来到ICU病房外，坐在廊内的长椅上等待着探视奶奶。 从医院出来后，季清恬运气又爆棚了一下，她赶上了最后一辆公车。不然她就只能打车回家了，那样又会消耗一笔“巨额”费用。 回到家以后，她翻找出了一些文具放进了书包里面。好在她没把这些东西全扔了，不然还要花钱买。 今夜她照旧还要在奶奶的床上睡觉，简单的冲了一个澡后，她换上了睡衣又爬上了奶奶的床。以后，她再也不需要寒窗苦读到大半夜了。 接下来的几天，日子依旧是这么两点一线的过着。季清恬原本以为，她很难有机会在学校里碰上贺舟。 直到几天后的一个早上，她在学校走廊里碰上了温子越。温子越此时是一个人，他见到季清恬，就不由自主的打了声招呼。 前些天季清恬撂下一句让他一头雾水的话，就撒丫子溜了。逮住这次机会，他要问个明白。 季清恬一抬头，发现是温子越。她有些无奈，不知道贺舟的这个朋友为什么见到她就和她打招呼，这人是这么热情的吗？ “你…你有什么事吗？”其实她想问，你到底想干嘛？她是不认为，她和这个男人熟络到碰了面就可以打招呼的地步。 “前些天，你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哦…那句话，就是字面意思罢了。确实是你误会了，我跟贺舟不是男女朋友的关系，我们没有关系。” 季清恬算得上是实话实说，但温子越压根不信。他和贺舟几年没见，重聚的那一天，贺舟怎么可能带一个毫不相干的人去见他？ “你跟贺舟，是分手了吗？” 温子越这话刚刚脱口而出，商思祺就迎面走了过来。距离不远不近，却恰巧把温子越这句话收进了耳中。 商思祺原本正低着头玩手机，听到这话下意识的抬起了头。入目的季清恬，她觉得有些面熟。但就是想不起来，是谁。 她倒不是有什么健忘症，只是每天见到的人太多了。不特别，不需要记住的人，她从来不会刻意的去记住。 季清恬旁边的男人，她倒是有些印象。前一阵子跟贺舟出去玩，见过这个男人。贺舟当时还介绍他们认识，只是当时这男人看起来心不在蔫。 她也就随便打了个招呼，彼此都没往心里去。不过既然是贺舟的朋友，那也算得上有用处的人，所以商思祺就把温子越的脸记了下来。 “子越哥哥，好巧啊，你什么时候来这里读书的？”商思祺放下手机，走了几步站定在温子越面前，声音软糯的问道。 季清恬此时此刻有些尴尬，她认出商思祺就是她转学来这里那天，不小心撞到的女生。不过她的一句子越哥哥，勾起了季清恬的回忆。 她遗忘的名字，现在突然想起来了。他想起来，贺舟的这个朋友，叫温子越。不过目前的情景，是这二人熟人见面，跟她没多大关系。 季清恬不想杵在俩人之间，她跟任何一方都不熟，夹在中间只有窘迫。 她低着头快速的走开了，但让季清恬没想到的是，就因为温子越的这一句话，她又倒霉到了家。自己竟也遭遇了，校园暴力这一茬。 结束了一上午的课程，又到了午休时间。季清恬惯例的拿着钱包，准备去食堂吃中饭。 今天来食堂吃饭的人有点多，她领了餐盘装好饭菜后，只找到了一处旁边有人的座位。不得已，她只能坐在了那个位置。 商思祺很少吃学校的食堂，今天来了食堂是因为纪凯言没来学校。她今天算“落单”，几个小闺蜜非拉着她来食堂，她也没法拗，就跟着来了。 不巧的是，她刚进来，就在朝门的位置见到了季清恬。本来她就耿耿于怀温子越说的那句话，贺舟跟这土鳖分手？ 据她所知，贺舟根本就没有交往的对象，又哪来的分手？她知道，这中间，一定有她不知道的事情。 喜欢把事情弄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是她一直以来的个性。商思祺并不觉得，贺舟会喜欢这样的土鳖。 虽热她现在和纪凯言腻在一起，但她也不能完全说不喜欢贺舟。明面上她拿贺舟当“哥哥”，背地里早就睡了百八十次了。 可这事她确实不吃亏，贺舟没少在她身上砸钱。她说要买的东西，贺舟都给她买了。转账连她自己都不记得收过多少了，她算是乐在其中。 再加上贺舟帮她摆平过很多次事儿，她脾气不好，得罪过不少人。外校看她不爽的女的多了去了，但谁也不敢打她，这主要还是仗着贺舟撑腰。 现在又加进来一个纪凯言，商思祺走路都恨不得带上风。背靠大树好乘凉，谁叫她有这个资本呢？ 商思祺来势汹汹的走到季清恬面前，抢过她的筷子，把她餐盘里的饭菜胡乱搅和了一通。“替你拌拌饭，这样味道更好一些。” 商思祺在学校里横惯了，谁都不放在眼里，也没什么人不认识她。长得漂亮，校花，又有势力，谁惹得起？ 坐在季清恬旁边的同学，吓得往旁边缩了缩，生怕牵连到自己。 刚刚跟在商思祺旁边的几个小女生，也跟着走了过来。其中一个开口问道“祺姐，这傻逼谁啊？” 商思祺微微一笑，漂亮的眉眼舒展自如。她把筷子硬塞到季清恬手里。“接着吃啊，怎么不吃了呢？还要我往你嘴里塞吗？” 食堂原本还在边吃饭边聊天的人，都噤了声，不约而同的往这边看来。心里都在疑惑着，又是哪个倒霉鬼招惹上了这位“小公主”—— 分割线—— 追-更：yuwangshe.one(ωoо1⒏ υip) “一个送上门的而已。” 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商思祺倒没觉得有什么不好的地方。她看谁不爽，就不会放过谁。 面对整间食堂人群的注视，季清恬握住筷子的手轻微颤抖。她性格虽不刚烈，但骨子里也有一份傲气。 “你想干什么！”她把筷子重重的掷在饭桌上，站起身后同商思祺对视。 难得遇到一个这么“硬气”的，商思祺原本就不爽她，这会儿更是想狠狠的欺负她一下。 “哟，脾气还不小，也不知道谁给你的脸啊？” 商思祺拿过被季清恬拍在桌子上的一双筷子，随后毫不犹豫的砸在了她的脸上。 一次性筷子上的倒刺，扎疼了季清恬脸部的嫩肉，她下意识的揉了揉被刮疼的肌肤。 商思祺嘲讽的口吻冲身旁的几个闺蜜说道“这女的，说自己是贺舟的女朋友，听说…刚分手呢。” 那几个女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之后一同捧腹大笑。 其中一个女生，边笑边开口说了句“不会吧，大白天就做了梦了？” “别逗了，就这傻逼？”另一个女生打量了季清恬一番，随后忍不住又笑着讽刺道“刚从农村出来的吧？” 这几个女生你一言我一语，旁人也没有任何制止她们的打算。季清恬心凉了半截，她突然不觉得这是一所学校，更像是半个社会。 在这里，她孤立无援，只能任人欺负。可总归心底还是有一份骄傲的，那份骄傲不允许她低下头。 “贺舟？呵，对你们来说是香饽饽，对我来说可不是！”她音量不大不小，吼了一句。 这话一出，那些看热闹的也止不住叽叽喳喳了起来。都觉得季清恬是失心疯了，先不说贺舟根本就看不上她，她居然还先嫌弃起贺舟来了。 商思祺也被她气笑了，她速度极快的拽住季清恬绑在脑袋后面的马尾辫。大力的拉扯了几番，揶揄道“脑子如果有了坑，是要填的。” 季清恬感到头皮一阵刺痛，她晃了晃脑袋，没甩掉商思祺的手。 商思祺摸到了她马尾辫上的皮筋，没费多少力气就扯了下来。一瞬间，季清恬的头发如瀑布一般，披散在了后背与肩头。 与商思祺略微毛躁的发丝不同，季清恬的发丝乌黑发亮，从没有染烫过的发质柔软顺滑。她趁机伸手一推，把商思祺推远了几步。 商思祺的两个闺蜜眼疾手快的摁住了季清恬的双臂，使她动弹不得。 被推开的商思祺，怒从心底烧。她拿出揣在兜里的手机，给贺舟打了一个电话。 电话很快就被接通，商思祺调整好情绪，柔着声音对着电话那边说道“舟哥，你现在来一下学校食堂好不好？” 电话那头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商思祺瞥了眼季清恬，继而回应道“是呀，有件事情，想要解决一下呢…” 贺舟也算宠着她，本来还跟着一群人在外面吃饭。听到商思祺要他去一下学校食堂，还以为她又出啥事了，也没耽误，十来分钟就回去了。 学校食堂此时挤满了人，吃完饭的和没吃饭的，都排在食堂里看热闹。 贺舟来了以后，那些看热闹的同学，都心有灵犀的给他让出一条道，好方便他通过。 季清恬低着头，披头散发的站在一边。双手也被两个女生摁住，根本没办法反抗。隔远点看，还以为是在拍什么校园鬼片呢。 贺舟走到商思祺身边，看她好像没什么事，也就放下了心。“这是干什么呢？” 商思祺见贺舟来了，刚刚那副盛气凌人的姿态也收了不少。她靠近贺舟，委屈巴巴的说道“舟哥，你什么时候给我找了个嫂子呀？我可是半点都不知道喔。” “嫂子？什么玩意儿？我啥时候给你找嫂子了？” 商思祺指了指两米开外，被头发遮住脸的季清恬。“那个呀，说刚跟你分手呢，是不是这样呀？” 她使了个颜色给自己的两个闺蜜，那两个女生立刻心领神会的拢了拢遮住季清恬脸的头发。让季清恬的脸，完整的浮现在贺舟的面前。 贺舟在看清楚“女鬼”是季清恬后，眼底先是掠过一丝惊讶，随后又玩味的抿了抿唇。他径直走向季清恬，眼神捕捉着她的视线。 但季清恬根本不想看他，她把脸扭向一边。可身后的那两个女生偏不如她的意，使劲的扳过她的脑袋，逼着她同贺舟四目相对。 “我当是谁了，这不是重点的“小玉女”吗？怎么还跑这来了，重点那群人都是怎么评价你那段小视频的？” 商思祺和其他人都听得一头雾水，那视频贺舟只公开在重点高中内，其他学校的学生并不知道有这么个东西。 商思祺脚步轻盈的走到贺舟身边，搂住他的手臂摇了摇。“舟哥，你快说，她到底是不是你女朋友呀？说嘛说嘛…” 贺舟被她摇晃的有些晕，反手捏住她细弱的手臂。俯身低下头，凑近到她的耳边，调笑着说道“一个送上门的而已。” 贺舟边说边斜睨着季清恬，有意羞辱她罢了。虽然做出低声耳语的姿势，但他说话的声音却并不小，周围的人都可以听得一清二楚。 “哈哈哈…我就知道，这逼肯定是个脑残啊，哈哈哈哈…” “原来是送上门的那种啊，怪不得，眼瞅着也是个不要钱的货色。” “那是不是随便操的那种啊…哈哈哈哈，算了吧，这样的倒贴给我我就考虑考虑…” 一时间食堂内什么样的言论都飘了出来，与刚刚寂静无声的气氛不同，此时不少男男女女都开着下叁滥的玩笑。 都喜欢挑着软柿子，欺负弱者是人的劣根性。季清恬咬紧牙根，耳朵尽量不接收这些污言秽语。 商思祺笑着拍了拍手，示意这群看热闹的人安静一下。 “好可怜的姑娘，大梦初醒的滋味好受吗？不过，你刚刚推了我一下，好疼噢…该怎么还这一下呢？” 商思祺故作出一副苦恼思考的姿态，视线掠过饭桌上的餐盘，她突然有了一个不错的主意。 她走到饭桌前，伸手端起了饭桌上的那个餐盘，里面是被她胡乱搅和在一起的饭菜。 “舟哥，既然她不是我的嫂子，那…我想要怎么样都可以了吧？” 贺舟抱着看好戏的心态，往后退了几步，做出一个请的姿势。 商思祺声线冷了几分，勾着唇满面笑意的对着闺蜜说道“你俩使点劲好不好呀，让她蹲一蹲。” 得到“命令”的两个女生，手底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倍。她们二人使出全身的力气，狠狠的按压着季清恬的双肩。 季清恬不得不蹲下身，最后因为找不好平衡，直接跌坐到了地上。如此，正是遂了商思祺的愿。 她端着餐盘，一步步靠近季清恬。在距离季清恬半米的时候，商思祺抬起餐盘，对准季清恬头顶。倾斜着餐盘，餐盘内的饭菜，一点点的滑落到了季清恬的头发上。 还滴着菜汤和油渍的饭菜，全数沾在了季清恬的发丝上。 许是觉得不够，商思祺又随便拿了旁边一桌人的餐盘，把她们吃剩的饭菜，倒在了季清恬的衣服上。 季清恬费力的甩了甩头发，抬起头眯着眼睛，看向商思祺。这时她突然想起来，她到底在哪里见过这个女生。 原来是在ktv那次，因为那次商思祺画了浓妆，在学校里的她，只是略施粉黛而已。一时间，季清恬才没记起来。 她死死的盯着商思祺那张洋洋得意的脸。还有她身后，幸灾乐祸的贺舟，那个最可恶的施暴者。 但很明显，商思祺并不喜欢她这个眼神。她拿着餐盘的手，紧了紧。“嘭嘭嘭——”砸了几下季清恬的脸。 商思祺也没太用力，这口“恶气”她也出的差不多了。她扔了手里的餐盘，餐盘咣咣的掉在了地上。 “把她松了吧，今天可真晦气，走了走了，都散了吧。”商思祺这话是对着她的闺蜜说的，同样，也是对着这群看热闹的人。 贺舟给她鼓了鼓掌，口吻也听不出喜怒哀乐。“好妹妹，你可真够狠的，这还是最毒妇人心啊。” 商思祺小鸟依人般的锤了锤贺舟，力道轻的就像挠痒痒。“舟哥，你又笑话人家……” 他贺舟打起人来，可比她干这点事儿狠多了。随后她冲那几个闺蜜摆摆手，拉着贺舟离开了食堂。 热闹结束了，食堂里的人群渐渐变得稀少。最后，只剩下季清恬一个人。她跌坐在冰凉的地面上，半天没回过神。 最后是食堂阿姨看不下去了，拿了卷卫生纸给她。“哎呀……头发和身上都是菜汤，阿姨给你纸巾，你去清理清理吧…” 季清恬接过食堂阿姨递来的卷纸，手指关节用力的捏着，捏到五指泛白。“谢谢您…” 食堂阿姨摇了摇头，微微叹了口气。她在这所学校的食堂做了许多年，这种事还真不是第一次见。这里的孩子，大部分都这样。 下午第一节课的上课铃已经打响，季清恬拿着卷纸走向厕所。衣服上的菜汤没法清理，只能回到家换一身干净的衣物。 她拧开水龙头，双手接满了清水，仔细的清洗着发丝上的饭粒和蔬菜。 她的世界，再也没有好与坏的划分。 不知清理了多久，头发已经完全被打湿，但好在那些油腻的菜汤和油渍也清洗干净了。只是衣服上飘散的味道，挥之不去。 她用卷纸擦了擦滴着水的发丝，用去了大半卷纸。准备回到教室上课的时候，裤兜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有些纳闷的掏出手机，平时基本上没人会给她打电话的。看着屏幕上的来电号码，是一个座机。 她疑惑的接通后，不过半分钟，季清恬就猛的冲出厕所。脚下的路都变得虚无缥缈，她一刻都不敢停下的奔跑着。 眼前模糊一片，泪氤氲在眼眶内。她大步大步的狂奔，全然没发现前面的人。横冲直撞的撞过去，力道反弹回了自己身上，直接把自己撞倒在地。 温子越不耐烦的拧着眉，刚要说些什么。低头一看，居然是季清恬。 课程太无趣，他是出来抽根烟的。刚抽完准备回去，这就被季清恬撞了个正着。他仔细观察了下，季清恬的情绪明显不对。 还有衣服上的污渍，和湿淋淋的头发。“你没事吧？你头发怎么了？” 季清恬抬头一看，又是温子越。但此时此刻，她如同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 她跌倒在地，手臂刚好只能够得到温子越的小腿。她揪住温子越的裤子，低声下气的恳求着说道“你…你有没有钱，借我钱…借我” 杂乱无章的措辞，让温子越有些担忧。他中午没在食堂，当然也不知道食堂上演的“校园暴力”。 他伸手一拉，使了使力，把季清恬拉了起来。“发生什么了，你怎么搞成这样的？” 虽然温子越真的没必要帮她，但她觉得温子越不是那么坏的人，现在情况紧急，她只能求他帮忙。 “我现在没时间和你解释…我求你借我点钱，求你了…我有急用…求你帮我这个忙！” 她的脑子如同浆糊一般混乱，上一秒说出来的话，下一秒就记不清楚。眼泪也不知是何时掉下来的，一滴一滴不停的滑落。 “我加你微信，转账给你吧。”温子越看得出事态紧急，也没多犹豫，边掏出手机边说。 季清恬愣了一下神，又学着温子越的动作，解锁了手里的手机。试了几次，指尖都触不稳微信这个APP，手抖的就快拿不稳手机。 “我来吧。”温子越夺过她的手机，把她的微信打开，在自己的微信添加好友里输入了季清恬的微信号，加上好友之后，又操作通过好友。 “你需要多少？”温子越又问她。 “两万…两万吧。” 温子越转了五万给她，附和道“不够的话，再联系我。”随后把她的手机还给了她，季清恬接过自己的手机，连续说了七八个谢谢。 “我一定会还的，一定会还你的。” 拦车来到医院的时候，季清恬已经忘记了双腿该如何走路，她只是麻木的重复着一个动作。刚刚的电话，是医院护士站的护士打来的。 电话里，护士对她说，她的奶奶突发严重心衰，抢救无效，已经…已经……她不信，她绝对不相信，奶奶会离开她。 来到icu病房前，护士和医生站在病房门口，好似就在等待着她的到来。 医生和护士说的话，季清恬一个字都没听进去。她走进icu病房，奶奶是刚断气不久的，不久前活跃的生命，在此刻彻底的变成了一具尸体。 季清恬走到奶奶的床边，看着骨瘦如柴的奶奶。病床上那张瘦骨嶙峋的脸，成了她一生的噩梦。奶奶，是被她活活气死的… 哀莫大于心死，悲莫过于无声。她还没来得及跟奶奶解释这一切，奶奶就离开了人世。 她站定在病床前，一言不发，一动不动。护士进来劝她节哀，医生也说了些同样的说辞。病人既然已经去世，那遗体也需要处理。 医护人员在这方面比较有经验，遗体被推至医院的太平间冻存。护士带着季清恬，找医生开具了奶奶的死亡证明。 剩下的后事，都需要季清恬一个人办理了。 可她怎么会有这方面的经验？还好有殡仪馆一条龙服务，她查询到了当地最好的殡仪馆，选择了最贵的一条龙服务。 眼泪一直都没停过，奶奶的遗体被推入火化炉的时候，是季清恬最崩溃的一刻。她放声大哭，直至嗓子哭到沙哑，喉咙处冒出淡淡的血腥味。 殡仪馆的工作人员，把奶奶的骨灰盒交到季清恬的手里。她捧着奶奶的骨灰盒，都还不相信奶奶真的已经离开她了。 一条龙服务包括骨灰入葬，但季清恬拒绝了奶奶的骨灰入葬。她付了钱一条龙服务的钱，把骨灰盒小心翼翼的抱回家。 “奶奶，我才不会让你躺在冰冷的墓地，你不能离开我啊…你说，你让恬恬怎么活啊？” 季清恬脸贴着骨灰盒，柔柔的蹭了蹭。就如同曾经对着奶奶撒娇一般，语气还夹杂着一些任性。 她把奶奶的骨灰盒摆在客厅的小桌子上面，跪在地板上注视着骨灰盒。“奶奶，我跟你说啊…那些事都不是别人说的那样子的。” “你是不是也信了他们的话？奶奶，别生气，恬恬一直都是乖孩子，是好孩子的，你是知道的啊…” “在跟我说说话吧奶奶，我还会考很多很多满分的，也会考很多很多第一名的…” “奶奶，你应我一下好不好？我饿了，我想吃你做的饭菜了，好香，那是我这辈子最爱吃的…” “你不能丢下我啊…恬恬没有爸爸，没有妈妈，恬恬只有你了，你怎么也狠心扔下恬恬啊…” 可不论她怎么喊叫，奶奶都再也不会回应她了。她满心的遗憾，再也无法被安置。如果奶奶能听到她的解释就好了，就不会“含恨而终”了。 季清恬还没来得及孝敬奶奶，就失去了全世界。从此以后，她再也过不了团圆的节日。到她死为止，她就只能孤身一人，孤零零的活在这个肮脏的世界上。 心底的悲凉愈渐被无名的恨意所吞噬，她发狠的揪扯着自己的头发，发觉痛感竟然可以遣散内心的伤痛。 她不停的扯着头发，直到头发大几根大几根的脱落，头皮已经泛红，但她却全然感觉不到疼痛。 她没有家，没有亲人，没有爱。只剩一间冰冷的房子，陪伴着她。 “老天爷，你怎么能这么对我？你不能这么对我！”她对着天花板愤怒的咆哮，时而哭时而笑，像极了精神病患者。 季清恬知道，以后她的死活，再也没人在乎了。全世界有那么多温馨美满的家庭，可降临到她身上的，却是残次不齐的。 好在悲天悯人，给她留下了珍爱疼惜她的奶奶，现在也无情的剥夺了。她一遍遍不停的问自己，自己还有什么，还有什么？ 命运对她不公，可她还是在努力的活着。她没有放弃，没有泄气，全都是因为，她有她要守护的人，那个人就是她的奶奶。 冰凉的手背压在眼眶上，是滚烫的热度。眼睛已经哭到干涩疼痛，肿的像刚割完双眼皮的恢复期。她感觉到自己，也在濒死的状态下了。 用尽最后的一丝力气，撑起自己的身体。缓慢的走向墙角，不停的用头撞击着坚硬的墙壁，一下…两下…叁下…… 不知到底撞了多少次，直到额角处有鲜血流下。两眼发黑，她晕了过去。 在醒来时，额角处的血已经干涸，她用手摸了摸，凝结的血块被她扣了下来。“为什么我还没死啊…奶奶，你带我走吧。” 她痛苦的哀嚎，不断的哭喊着自己一天也活不下去了。奶奶的离世，是这样的突然。可她却要用余生，来消化这一事实。 季清恬拖着疲惫的身躯，走到了奶奶的房间门口。她回过头，看向厨房的菜板。 鬼使神差的又来到了厨房，拿上了菜板旁的一把水果刀。嘴里念念有词，走向奶奶的房间。她爬上了奶奶的床，手里拿着水果刀对空气比划。 胡乱的砍了一会儿后，才发觉自己现在的行为很危险。她吓得手一抖，水果刀掉在自己的肚子上。 “奶奶，我错了，我不应该想着去死的，你不会希望我死的…对不对？” 她发出渗人的笑声，不停的笑着。过了一会儿，她又拿起刀，对准自己心脏的位置。 “奶奶，如果我把我的心脏给你，你是不是就可以活过来了？” 手下的刀一点点向下刺进，刺破了衣服，又一点点刺进皮肤。直到轻微的刺痛感传来，季清恬才清醒过来。 她后怕的扔掉了水果刀，抱着头不断地询问着自己“我怎么了，我到底怎么了，奶奶…” 如同一只待宰的羔羊般，蜷缩在失去了温度的床褥上。“奶奶…我是不是不正常了…我是不是也变成了精神病？” 她还记得，小时候，她们没有搬家的时候。老家那边有一个精神病，会光着身子跑出来吓人。那时候她被吓到过一次，奶奶怕她受惊，还迷信的请了“大师”作法。 记忆又拉回到了美好的曾经，季清恬贪婪的回忆着那些历历在目的幸福。她笑了，笑的很开心。 这一夜她没有睡着，她像生出了幻觉般，和记忆里的奶奶对着话。那时候的奶奶，好年轻啊…白头发，也只有几根。 她想拥有一台时光机，回到过去。她什么东西也不要了，她不要学习，不要唐嘉宇，她只要每分每秒陪在奶奶的身边。 天蒙蒙亮的时候，她还在喃喃自语。手拽着枕头，听到了纸张剐蹭的声音。一开始她以为是自己的幻听，可后来越发觉得不对劲。 她起身掀开枕头，看到枕头下面放着一个信封。她紧张的拿起信封，打开后里面是一张奶奶手写的信。 信的内容如下： 恬恬，当奶奶写下这封信的时候，你已经蹦蹦跳跳的去上学了。最近奶奶觉得自己的身体，越来越差了。但奶奶不敢告诉你，怕你担心。 也怕影响到你的心情和学习。所以奶奶偷偷的写下这封信，也许当你以后看到这封信的时候，奶奶已经不在了。 奶奶的存折，放在床头柜的第二层抽屉，你拉开抽屉，能看到一本书，存折就夹在那本书里，密码是159951。 里面还有一些存款，如果奶奶已经不在你身边了，那么这些存款，应该可以供你读完大学。其实奶奶一直都知道，恬恬的所有努力，都是为了让奶奶开心。 奶奶也很开心很开心，有恬恬这样的乖孙女乖宝贝。奶奶也知道，恬恬会很坚强，就算奶奶不在了，恬恬也会好好的生活，对吗？ 奶奶希望看到的，就是恬恬开心快乐，健康幸福的度过这一生。不管奶奶到了哪里，哪怕阴阳相隔，恬恬也是奶奶永远的骄傲。 恬恬，不管怎样，一定不要辜负自己。好好学习，考上一个好的大学，前途一片光明。在组一个幸福的家庭，那就是奶奶最大的愿望。 信的结尾处，依稀还看得到一圈印记。季清恬知道，这是奶奶的泪渍。缺了一角的心脏，渐渐寻回了那丢失的一角。 她所有的癫狂，都得到了安抚。是啊…她要的，不过就是这样一封“最后的道别”，好歹让她的后半生不再那么孤僻。 季清恬只要明白，奶奶永远爱着她，就够了。她指尖不停抚摸着这薄薄的纸张，幻想着奶奶写这封信时的情景。 一时间，所有的事情都想通了。奶奶的死，原来不怪她，怪就怪贺舟。如果不是贺舟公开了那段视频，奶奶就不会被老师找去学校。 更不会气到突发心衰住进icu，直到去世。如果不是因为贺舟，奶奶根本就不会死。或者说，不会现在就离开她。 对啊……都是因为贺舟，都是因为这个畜生。所有的一切，她遭受的不堪和屈辱，仔细想想，竟然都跟这个畜生有关。 “奶奶，恬恬什么都可以答应你。但唯独这一次，恬恬要跟奶奶说对不起，只有这一次，恬恬不能听奶奶的话了。” “对不起…奶奶。恬恬没办法好好生活，没有你的生活，也不算生活了。恬恬什么都没有了，奶奶…” “支撑恬恬活下去的唯一动力，就是那群坏人要得到他们应有的报应。” 季清恬上下牙狠狠的咬合在一起，手中纸张的一角，也被她捏到变形碎烂。她回过神，小心翼翼的抚平被她捏烂的地方。 把奶奶的手写信，仔仔细细折迭好，装进信封内，妥善的放进了奶奶的床头柜。这是奶奶留下的，最后的礼物。 她下了床，捡起掉落在地板上的水果刀，走出了奶奶的房间。看到客厅的小桌子上，放着贺舟送她的手机。 当时贺舟扔掉了唐嘉宇借给她的手机，非逼着自己用他买的这部。多可笑啊…季清恬握紧手里的水果刀，对准这部手机。 疯狂的下刀，一刀又一刀狠狠的戳烂了这台手机的屏幕，刀尖扎进屏幕内，一点点整个屏幕都碎裂开来。 可季清恬还在疯狂的扎，眼底掀起一片猩红，仿佛停不下来一般。 “贺舟！我要你生不如死，只要我活着一天，我就不会放过你，我要你众叛亲离，我要你全家都替你买单。 我不会期望你死，死太便宜你了。你要为了我奶奶的去世，付出最大的代价。你要为了践踏我的清白和尊严，得到最惨的报应！” 手机已经面目全非，可季清恬还是不停的用刀刺穿着机身。 “伤我的，欺我的，辱我的，也要付出比我惨十倍，百倍，万倍的代价！”她的眼前，忽闪出一幅幅自己被欺凌的画面。 她用力的记住，这画面里的每个人。所有人，都要为此付出代价。一个，都跑不了。 当一个人只能靠着报复活下去的时候，恰恰可以证明，她已经失去了所有的希望。 季清恬把水果刀甩了出去，眼睛里纯净的光亮早已被毁天灭地的恨意所覆盖。仿佛一夜之间，就长大了许多，再也不是曾经那个单纯善良的小女孩。 她的世界，再也没有好与坏的划分。不论好人坏人，在她眼里，只剩下能不能利用而已。 只要达到目的就好了，其它的，又和她有什么关系？ 季清恬樱唇轻翘，勾勒出漂亮的弧度。她甚至都不需要站在镜子前，就知道这个笑容有多美。 至少比她唯唯诺诺，小心翼翼的姿态，好看太多。 首-发：xfadian.com(ωo𝕆1⒏ νip) “你是行家～听你的，你看着弄吧。” 发泄了一通后，季清恬打算先好好的睡上一觉。要做的事兴许还有很多，精神一定要养足养够才可以。 再醒来时，窗外的日光炽烈刺目。看着墙上的挂钟，算了算时间，约莫自己应该是睡了一天一夜。 肚子咕咕的叫了几声，她掀开压在身上的被子，下了床。 走到厨房，打开冰箱，想找一些能吃的食物。翻来翻去只翻到了一包速冻饺子，她也不挑，打算煮了吃了。 叁十分钟后，连煮带吃都解决完了。突然想起来，自己把贺舟给的手机砸坏了，失去了通讯设备。又凭空离校，学校那边可能会出问题。 她走进奶奶的房间，按照奶奶那封信上所写的内容。拉开了床头柜的第二层抽屉，找到了那本书，取出了夹在书里的存折。 看了看存折上的余额，同时她也想好了这笔钱需要怎么用。她回到自己的房间换了身干净的衣物，打算外出消费一下。 走之前，她把奶奶的骨灰盒抱回了自己的房间。出门后，她先是去银行把存折里的钱取了一部分出来。 带着现金有些危险，所以她出门的时候拿上了一个黑色的帆布包。取出来的钱，季清恬都如数的装进了包里。 从银行出来以后，她步行去了商场。报复的前提是，她必须要从头到脚的改变自己。从前的一切，都要抛掉。 逛了几家店，季清恬的手里已经拎满了购物袋。心想这些衣服和鞋子，应该够穿一阵子了。 商城二楼贩卖化妆品居多，她之前从来没接触过这些东西，自然也不清楚哪些好用哪些不好用。 售货员头头是道的给她介绍每一款产品，最后大部分她都买了下来。两手已经容不下任何东西了，手臂提着沉沉的购物袋，也有些发酸。 季清恬准备离开商场的时候，见到商场门口的位置有人在做美甲。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指甲，色泽粉嫩修剪整齐，但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最终她还是去做了美甲，选择了比较清新的图案。经过修饰后的指甲，衬托着白皙软嫩的小手，倍加精致。 “哇，姑娘，你的手可真漂亮…”替她做美甲的女人，连连夸赞道。 季清恬盯着自己的双手，满意的勾了勾嘴角，声音清澈空灵的回道“谢谢。” 她付好钱，拎着大包小包的购物袋走出了商场。路过一家手机专卖店的时候，她刚好想起来，自己需要购置一部新的手机。 上次贺舟送她的手机是白色的，型号是市面上的最新款。季清恬在这家手机专卖店，也看到了同款的手机。 她几乎没有犹豫，还是买了这个型号的手机。只不过，颜色选择了黑色。 季清恬也没数，自己到底买了多少东西。只觉得自己的胳膊，快要撑不住了。包里的钱，也所剩无几。 她走出手机店，路边刚好有一辆空车。她上了车，回到家的时候天色已经渐近昏暗。季清恬进门后，先换好了鞋。 随后把这些购物袋，像甩累赘一般甩到了客厅的沙发上。 她左手锤着右手，右手锤着左手，颠倒缓解着手臂的酸涩。被她用水果刀戳的稀巴烂的手机，还好电话卡没有损坏。 季清恬从一堆残碎的零件中，扒拉出来那张小小的电话卡。新买的手机，被她随意的拆了封。拿出手机后，插卡激活。 翻了翻通讯录，她先给班主任打了通电话。跟班主任请了几天假，说自己最近家里出了事，去不了学校了。 学校那边处理好了之后，季清恬就开始头疼这些大包小包的东西。衣服、鞋子这些问题都不大，可是…这几大包的化妆品，她要怎么用呢？ 之前她都是一门心思放在学习上，关于女生爱美用的这些东西，她从来都没了解过。不过也就小半会儿，她也就想到了解决的办法。 网络是个好东西……那自己，就好好学咯。 她是个急性子，做什么事都不喜欢拖着。说要学，现在就学。曾经是夜里点灯，埋头苦学。目前是夜里点灯，埋头苦画。 网上的化妆教程她下载了七八个，每一个都要跟着学一遍，直到学会了为止。可惜到底是没有过经验，结果都是屡屡失败。 “看来，这事…急不得啊。”她喃喃自语，看着镜子里那张，像鬼画符一样的脸。 季清恬烦躁的推开面前的瓶瓶罐罐，走到卫生间洗了把脸。后半夜她没睡觉，恶补了这些教程。不知道反复了多少次，总算有模有样了一回。 成功以后，连她自己都有些被惊艳到。总算明白，为什么那么多女生都喜欢化妆了。这确实是让一个人，变得更漂亮的最佳捷径。 随后她趁着这会儿手感比较好，又开始学着画起来不同的妆容。感官都是有记忆能力的，练着练着也越来越顺手。 季清恬伸了个懒腰，最后一次画出来的效果，她也非常满意。可能在学习方面，她确实有一些天赋。 熬了个通宵，现在她要补眠了。把脸上残存的化妆品洗掉后，她换上了舒适的睡衣，钻进被窝里昏天黑他的睡了一觉。 再度醒来时是下午叁点钟，季清恬打了个哈欠，迷迷糊糊的坐起身。 家里已经没有吃的了，她索性决定出去吃。为了检验昨夜的努力成果，她又坐在镜子前开始化妆。 好在手感并没有因为睡了一觉就不见踪影，反而是越画越自然，越画越流畅。 她本就纤长的睫毛，刷过睫毛膏后，更加挺翘浓密。来到最后一个步骤，她拿起一支不算太艳丽的口红色号，薄涂在嘴唇上。 整张脸的妆容已经完成，虽说她素颜就已经算漂亮的类型，但化了妆后更显出一种成熟的韵味。 昨天买回来的衣服和鞋子，她还没有动。此时刚好可以搭配出来一套穿出门，裙子对于她来说，还是略微有些暴露。 鞋子更加难穿，因为之前的鞋子都是平底鞋。她昨天买回来的鞋子，大部分都是高跟鞋，最低的跟也有个五厘米。 她穿在脚上以后，走路都找不到重心。总觉得下一秒就要崴到脚，只能扶着东西才可以站稳。 但季清恬就是有毅力，她穿着高跟鞋，扶着墙壁来回的在客厅里走着。随后缓缓的放下手臂，试图什么也不扶。 走了一会儿后，她发现这东西和心理作用也有很大的关系。只要别老去惦记着会崴到脚，就不会崴到脚。但确实，挺累脚的。她就试着走了一会儿，脚踝处已经有些酸痛。 把自己收拾妥当以后，已经五点多钟了。她翻了翻帆布包里剩余的钱，抽了几张百元大钞出来，准备出去吃点东西。 来到楼下，出了小区。季清恬一抬头就看到了一家亮着彩灯的发廊。她不记得小区附近之前有这么一家发廊，心想应该是新开的。 刚好自己现在全身上下，还剩下头发可以打理打理。 她走到发廊门口，轻轻的推开发廊的门。这间发廊的生意似乎不错，屋内的椅子上坐着不少还在等待的人。 但季清恬仿佛就是焦点，自从她踏进门的那一刻，屋内男士的眼光，都纷纷投在她的身上。 连正在帮客人理着头发的理发小哥，目光都不受控的追随着她。 季清恬看着一屋子的人，有些头痛。可能今天来的不是时候，打算离开。 旁边一个叁十多岁的男人，见她要离开，也不知是被什么鬼迷了心窍。腾的一下子站起身，让出了一个空位。 “美…美女，你坐这吧…坐着等不累。” 季清恬转过身，眉目间染满了忧虑。她抱歉的笑了笑，樱唇轻启“人太多了，我赶时间…不过，谢谢你的好意。” 听季清恬这么说，那满屋子的男人，一个一个，接二连叁说道“没事，女士优先，再等会儿呗。” “对对对，女士优先，美女更加优先嘛。” 既然这群男人都这样说了，季清恬也不再扭捏。她笑着走到那个空位坐下，眼尾处的黑色眼线上挑的恰到好处。 眉眼间的一颦一笑都充满了魅惑。她优雅的翘起腿，手肘撑在大腿上。微微低下头，掌心刚好可以拖住下巴。 包裹在紧身裙内的乳沟被她刻意挤压，晃的人移不开眼睛。旁边那些男人，想看还不敢明目张胆的看。偷偷的瞟一眼，紧接着又赶紧扭过脸，滑稽又可笑。 大约等了十几分钟，一位顾客剪好头发从椅子上站起身。空出的位置，居然就真的没人上前一步。 季清恬也不客气，她站起身，拽了拽裙子的裙摆，走向那个空出来的椅子。坐在椅子上后，理发小哥问她要做个什么样子的发型。 这个理发师年纪不大，也就二十多岁。也不知是灯光的原因，还是季清恬眼花了。她总觉得，这理发师的脸红红的。 “你觉得…什么样子的发型，适合我呢？”季清恬抬起头，看着全身镜中的自己，有些挑逗的问道。 精致绝美的五官，细直白嫩的双腿，没有一点赘肉的柳腰。老天…是公平的呢。堵死了她所有的退路，却早就给她生出了报复的资本。 难免不让她觉得，这是天意。 “这…这这，那要不要试一试外翻大卷呢？应该会非常合适的…”理发小哥酡红着脸，小声说道。 “你是行家～听你的，你看着弄吧。”季清恬低下头，摆弄着手里的手机。 她下载了几个出租房屋的APP，此时正一一打开，刷新着合适她住的房子。奶奶留下的那笔钱，除去被她花掉的，其余的租个房子还是绰绰有余的。 要不了多久，她就会有钱的。之前的一切痕迹都要抹除，房子当然也要是“新”的。她和奶奶的家，是绝对不会让任何外人进入的，与其这样，倒也只能租个房子。 理发小哥像是被这一句“行家”鼓励到了，他轻柔的摆弄起季清恬的头发。心里还在感叹着这柔软的发丝，和良好的触感。 经过他手的头发多到无边无际，还从未遇见这么健康的头发。眼睛总是会有意无意的扫过季清恬胸前的春光，让他心里的“罪恶感”有些加深。 他的脸越来越红，手下的力道却越来越温柔。要不是季清恬知道自己坐在发廊的椅子上弄头发，她还以为是在做什么“头发按摩”。 旁边那些坐在椅子上等待的男人，都嫉妒理发小哥嫉妒的要命。如果他们也能摸一摸美女的头发，让他们做什么都甘愿。 刚愁找不到从哪开刀，这道口子就自动送上门 小半晌后，理发小哥放下了夹板，捋了捋季清恬的头发。“好了…您看看，还满意吗？” 季清恬放下手机，站起身撩了下刚做好的头发。不得不说这小哥技术还不错，做好造型的头发使她整个人的外在气质又提升了几倍。 “很满意，很适合我呢。” “——多少钱？”季清恬摊开掌心，打算拿出一张钞票付款。 “叁…叁十，现在店里有减价活动…”理发小哥结结巴巴的回道。 季清恬递给理发小哥一张百元大钞，理发小哥颤颤巍巍的打算接过钞票。季清恬手一滑，这张轻到没有重量的钞票便缓缓的飘落到了地上。 “呀……不好意思，手滑了呢。” 理发小哥忙说“没事没事，我捡起来。”说罢他就蹲下身，准备去捡那张掉落在地上的钞票。 蹲下身后，他的两眼可以更加直观的注视到季清恬的小腿。是那么的细直…白嫩，就连脚背上的血管都清晰可见。他咽了下口水。 目光顺着小腿的位置一点点往上瞟去，却跟正低着头看向他的季清恬来了个四目相对。他立马感觉到自己的失礼，尴尬的站起身。 “啊！你…你流血了诶…”季清恬有些紧张的说道。 理发小哥顿觉鼻子里好像流出了液体，他抬起手背，抹了一下。居然…流鼻血了。这也太丢人了，他有些不敢在看季清恬。 “不要紧吧？还是处理一下吧…是不是中暑了？”她语气故作关心，伸手探了一下理发小哥的额头。 理发小哥被这突如其来的触碰，搞的更加热血沸腾，鼻血又涌出来了不少。 “好像真的不对劲…你在发热。” 理发小哥拿纸巾擦了擦溢出来的鼻血，还揪了一块堵住鼻子。随后他又赶忙去洗手间把手上的血清洗干净，才出来把零钱找给季清恬。 “找…找您的零钱。”他伸出手把钱递给季清恬，季清恬接过的时候有意无意的碰了一下他的手指。 只轻轻一碰，嘴角轻勾，轻浅一笑。“你做的头发很好看，我还会来找你的～” 季清恬走出发廊，她的肚子叽里咕噜的响了几声。此时此刻她突然很想吃面，巧合的是没走几步远，就发现了一家面馆。 进店后她点了一碗牛肉面，等待服务员上面时，她坐在椅子上，打着圈圈玩了玩自己的头发。 脑袋里回想起刚刚那个理发小哥的“窘态”，不由得发了笑。她当然是故意那么说的，发廊里开着冷气，他怎么可能会中暑呢？ 她不过是为了检验一下，“改造”后的自己到底有多大的能耐。但这年头，男人害起羞来，倒也挺可爱的。 无聊之际，她刷了会儿手机。才想起来，这新手机还没下载微信。趁着等面的功夫，季清恬安装了微信APP。 虽然她以为没什么人会找她，曾经登录微信都是和唐嘉宇聊天。后来…那样子了以后，就再也没有可以聊天的人了。 只不过事实还真的有些出乎她的意料，温子越给她发了几条微信消息。没点开前内容前，她以为温子越是怕她借了钱“跑路”了。 点开内容后，她承认是她狭隘了。【钱够吗？】【出什么事了？】【钱不够的话再联系我。】 一共就这叁条消息，压根不是催她还钱。季清恬拿过玻璃杯，倒了一杯温热的白开水，小口小口的喝了几口。 灵光一现，觉得这真的算是老天给的机会。刚愁找不到从哪开刀，这道口子就自动送上门了。她想了想，回复道。 【没事了，明天学校见吧，见了面再说。】回复完后，她刚放下手机，微信的提示音就响了一下。 打开微信后看到温子越回了她一个好字。真想不到，温子越居然这么喜欢网上冲浪，这得是二十四小时盯着手机吧…才能回的这么快。 服务员端着一碗牛肉面，放到季清恬面前。刚出锅的面，还冒着热气。季清恬取过一双筷子，用调料勺舀了些调料兑到面汤里，就吃了起来。 面的味道还不错，足够对她的胃口。填饱了肚子后，她结了账，就打算回家了。一出店门，扑面而来的就是一阵凉爽的夏风。 她漫步在一条石子路上，盘算着今后该怎样一步一步的报复。 迎面跑来一个手拿泡泡机的小屁孩，没轻没重的撞到了季清恬。季清恬是个成年人，力量当然要比一个小屁孩大得多。 小屁孩直接被弹倒在地，穿着短裤的膝盖磕在了地面上，直接破了皮。小屁孩都一样，一点点痛都要无限放大。 “哇——”还没等季清恬从思绪中回过神来，就听到一阵撕心裂肺的小孩哭闹。 她皱着眉，低头看了眼倒在自己脚边的小屁孩。小屁孩也同时看向她，本来处在哇哇大哭的状态，直接转变为嚎啕大哭。 小屁孩的爸妈循着他的哭声，紧赶慢赶的追了过来。看他摔倒在地，小屁孩的爸爸赶忙把他抱了起来。 小屁孩趴在爸爸的怀里，头拱进爸爸的胸膛处。“哇——好可怕，这个姐姐，她的眼神好可怕呀…” 季清恬刚刚在想她的“大计划”，不可怕才奇怪呢。没成想这个小屁孩，自己撞上了她，还打算恶人先告状。 “你们家小孩，刚刚跑得太快，撞到了我才把自己撞翻在地。”季清恬做好遇到“不讲理”父母的准备，她可不打算屈服什么。 “哎呀姑娘，不好意思啊，我们家这孩子太皮了。”那小屁孩的妈妈先出来打了圆场，季清恬不耐的情绪才有所缓解。 既然遇到的是明事理的家长，她自然也不好再说什么。季清恬摆摆手，笑了笑道。“没关系，他膝盖擦破了皮，记得替他处理一下。” 经过这个小插曲后，季清恬也没在外多耽搁，匆匆的回了家。明天她不打算待在家了，不仅是因为跟温子越说好了明天见。 算一算时间，过了这么多天，她也该去学校了。 这一晚季清恬早早就睡下了，最近几天她的睡眠调整的不错，眼底那层青灰的阴影也消散不见。 得知奶奶去世的那十几个小时，她本就煞白苍凉的小脸，更是因为悲伤过度导致面色蜡黄，枯瘦。 还好这些天她休养了过来，现如今面色粉嫩又红润，一切悲惨的痕迹都不复存在。 睡得早，醒的自然也早。不需要闹钟，季清恬是自己睁开眼的。她抻了抻身体，舒服的伸了个懒腰。 简单的洗漱一番过后，她又坐在镜子前倒腾起了自己那张脸。去学校的话，妆容不会画的太浓，浅淡一些就好了。 职业高中说白了就是半个小社会，学校也根本不管仪容。 季清恬画出了一个很自然清淡的妆面，与昨晚有些妖娆的妆感不同。今天的妆元气十足，她理了理昨晚做好的发型，柔顺的发披散下来。 配合着精致点缀的妆容，性感中又透着一丝俏皮可爱。睡觉的时候她有刻意保持良好的姿势，以免把发型压坏。 因为校服还没拿到的原因，她只能穿便装去学校。 前些天她买了一套脏脏粉的运动套裙，内衬是半长款的修身裙，外搭是一件薄薄的短款连帽外套。比起另外的那些衣服，只有这套适合穿去学校。 季清恬把这套换上身，在镜子前转了几圈。她发觉这套衣服算是没白买，这钱花的值。她背过书包，拿上了手机和钱包就出发了。 没什么都别了自信，季清恬迈进校门的那一刻，登时就成了一道靓丽的“风景线”。她骄傲的昂起头，目空一切。周围的人和事物，都与她没有任何关系。 微风一扫，她柔顺的发清清飞扬。那副画面，真的太过惊艳。与此同时，旁边也终于有人绷不住话茬，开始了哪壶不开提哪壶。 他指着季清恬的背影，摇晃着身边的朋友，不可置信的说道“卧槽，我眼花了吧…内个是前些天在食堂被欺负的土鳖吗？” 被他摇晃的朋友，也有些讶异。他使劲眨了眨眼，又眯了眯眼，反复确认到底这是不是被“校园暴力”的那一位。 “我感觉…不像啊，可能是新生吧？被欺负的那个，灰头土脸的像个土鳖，没这么会打扮吧？” “也是……我感觉也不像一个人，这个明显就是女神级别啊…” 这俩人还在你一言我一语的分析着，季清恬的身影早就消失在了他们的视线内。 季清恬回到班级后，引起的“轰动”好像更大。前些天她在食堂被商思祺欺负，在这之后一传十十传百，自然而然全校都知道了。 当然也包括跟她同班的同学，大部分人都以为她不读了，觉得她被商思祺那么欺负，肯定在这个学校待不下去了。 但没想到的是，她居然回来了，并且……这有些微妙又强大的气场，又是怎么回事？ 班里上一秒还在叽里呱啦讨论着什么，下一秒因为季清恬的回归，变得鸦雀无声。没想到，她能造成的影响，还蛮大的。 季清恬跟没事人一样，回到自己的座位，把书包放在桌子底下。她的桌子上有一套新校服，想起来前段时间，确实通过班委订了一套校服。 不过她还没付钱，她抬头扫了眼班委的座位，发现班委此时正坐在座位上，如同其他人那般有些惊奇的看着她。 季清恬把新校服放到桌子下面，拿起手机走到班委的座位旁。“班委，我加你微信吧，校服的钱，转账给你。” 班委显然有些错愕，他呆呆的看着季清恬，没有什么反应。季清恬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班委？” 现在不仅是班委有些错愕，全班同学都悄无声息安安静静的看着她。 但季清恬没发觉到任何不适，她把其余人的注视，都当做空气。班委之所以错愕，是因为他觉得，季清恬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那天唯唯诺诺找他订校服的女生，是季清恬。如今站在他面前，全身都透着张扬的女生，也是季清恬。 人是同一个人，但这么大的变化，还是让人一时间难以理解。就连外貌都有所变化，现在的季清恬…看着更加漂亮了。 “哦…哦哦，好。”班委也掏出自己的手机，把微信号告诉了季清恬。季清恬加上他之后，班委下一秒就通过了好友请求。 班委见季清恬还站在他旁边，有些不解的询问道“还…还有事吗？” 季清恬轻嗤一声，指尖敲了敲班委的手机屏幕。“班委，你还没有告诉我多少钱呢。” “啊…哦哦…校服是…是一百二。”班委刚说完的几秒钟，季清恬就给他转账了过去。 “好啦，转过去啦。麻烦你了噢，班委。”季清恬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后，就开始纳闷，这课本教材怎么还没人给她送来呢？ 好歹花了她几张大钞，这效率也太废柴了。班里有几个男生回过神，看着班里大变活人，变出这样的一个大美女，都有些想勾搭勾搭。 但季清恬不说话时，满脸都印刻着冷漠，让人有些不敢接近。对于那些乱七八糟，裹藏着各种寓意的眼神，季清恬看都懒得看。 上课时，她下意识的瞥了一眼她左手边，过道外的那个位置。空空如也，这个一头姜黄色的毛，说她是“土包子”的男人，今天没来上课呢。 午休快结束的时候，季清恬给温子越发了一条微信。她问温子越，自己要去哪里找他。 温子越那边很快就回复了消息过来。【操场，篮球架下。】他拿着手机等了一上午，昨天晚上季清恬说要今天和他见面，他就一直等着。 温子越回复了季清恬后，蹙着眉看了看离他不远，正蹲下身玩着手机的贺舟。前些天食堂发生的事儿，虽然他当时不在场，但后来他也听别人说了。 他问起贺舟，贺舟也含糊其辞的，就和他解释说什么女人之间的事男人别掺和。 再问到他们二人现在的关系时，贺舟就说啥关系也没有。但温子越显然不信，可他多问几句，贺舟就开始不耐烦起来，嫌他管的宽。 思来想去，温子越又给季清恬发了一条微信。【贺舟在我旁边，要不…还是我去找你吧？】 他也是怕季清恬尴尬，季清恬一直很抗拒和他讨论贺舟。 但这条微信发出去后，季清恬好一会儿都没有回复他。温子越以为季清恬没看到，已经说了地点，他也不能擅自离开。 “啊…你们…别打了别打了。” 其实季清恬看到了温子越后来发的那条微信，但她觉得没必要换地儿，贺舟也在是最好的。 她去小卖部买了两瓶冰镇饮料，握在手里向着操场的篮球架下走去。今天不算特别热，但正午后的太阳还是晒人的紧。 季清恬隔着篮球架不远处，就看到了温子越，以及在他周围的贺舟。她没犹豫，径自走了过去。 温子越还在低头看着手机，等着季清恬的回复，也没注意到季清恬已经来了。 季清恬脚底没发出声响，走近到温子越的身边。拿起其中一瓶冰镇饮料，轻轻的贴在他的脸颊处。 “天气好热喔，请你喝冰镇饮料，消消暑吧～” 肌肤突然间接触到冰凉，温子越即刻抬起头。跌入眼帘的却是季清恬笑容甜美的一张脸，伴随着刚刚她那软糯的声线。 季清恬把饮料送到温子越的手里，在他的身边坐了下来。她知道贺舟就在旁边，但她完全把贺舟当做空气，看都没看他。 温子越接过饮料，放在手里没有喝的打算。他看着身边这张既熟悉又陌生的脸，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季清恬拧了拧自己手里那瓶饮料的瓶盖，随后又假装拧不开。她尴尬的笑了笑，把自己这瓶饮料也递给温子越。 被瓶盖纹路磨的泛红的手指也伸到温子越面前，声音苦恼地说道“我…拧不开，你帮我拧开好不好？” 原也不过就是拧个瓶盖，从她嘴里说出来，还真觉得娇媚无比。惹的人心里，像有一片羽毛在轻轻剐蹭着一般。 温子越接过她那瓶饮料，不费吹灰之力就替她拧开了瓶盖。季清恬开心的接过，冰镇饮料的温度太低。 她怕凉到牙齿，只能小口小口的喝。天气热的时候，果然最适合冰镇的饮品。解了暑又解了渴，季清恬满足的拧上瓶盖。 她看向温子越手里那瓶纹丝未动的饮料，疑惑的问他“你怎么不喝呀？不喜欢这个味道吗？” “不喜欢的话…我在帮你买一瓶吧！”说着季清恬就要起身，但被温子越一双手拉住了胳膊，又跌坐了回去。 季清恬借机装作没找准平衡，倒在了温子越的身上。温子越差点被她压倒，还好另一只手及时撑住了地面。 季清恬见状赶忙往旁边退了退，眉眼间的神色尽显担忧。急切地问道“哎呀！你没事吧！我…我不是故意压到你的。” 这演技，不浮夸也不拙劣。看起来，确实是一个不小心的“意外”而已。“没事，是我不该突然拉你，你没摔到就好。” 温子越淡淡的说道，并拧开了手里那瓶饮料的瓶盖，咕咚咕咚的喝了几口饮料下去。虽然他面上淡定，但心底已经浪潮翻涌。 刚才季清恬半个身子压在他身上，虽然隔着衣服，但温子越还是感觉得到她身体软的像是无骨。 还有她整个人散发出来的香味，清清淡淡的。季清恬把手里的饮料放在一边，一只手把对着温子越那边脸的头发掖到耳后。 微红的耳垂，洁白的细颈在无意中就暴露在温子越的眼前。他没有直视，但眼角余光也是可以瞥到这片春光的。 默了半晌，季清恬先开了口，她轻柔着声音说道“那个…那个钱，我可能要过一段时间，才能还给你。” 但奶奶的存款还剩下一部分，现在还他的钱也是够的。可温子越还可以利用，所以季清恬当然不会漏放掉这个机会。 而她大概也猜准了结果，温子越一定不会急着让她还钱。“没关系…不急，你方便了再给我也行。” 听到温子越的回应，季清恬微不可察的翘了翘嘴角。眼角眉梢都是笑意，可未达眼底。 “那真的谢谢你了…为了答谢你帮我，我请你吃饭吧？”季清恬凑近了过去，歪着头看着温子越的脸。 她发出这样的“邀请”，任所有男人，都难以拒绝。就在温子越刚要出声回应她的时候，身后的贺舟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贺舟走到季清恬身边，在她身边坐了下来。两个男人一左一右，把季清恬夹在中间。 刚刚他待在后面，都快听吐了。贺舟心想季清恬这女人，肯定是疯了。当着他的面，泡他的兄弟？还整那些小动作，生怕他看不见似的。 一开口，就是那股子让人生厌的轻浮。“啧啧啧，这是玩什么小把戏呢？怎么还待在这，不应该边哭边跑吗？” 关于季清恬消失的这几天，贺舟也有所耳闻。他当下就觉得，季清恬是被欺负跑了，不敢在这待了。 季清恬心里有些狂喜，贺舟的五寸竟然这么容易拿捏。不过是挨他兄弟近点，他就压不住心气了。那这游戏，似乎要变得好玩了。 贺舟以为季清恬见到自己，就会落荒而逃。她这样冷静，确实是出乎了他的意料。季清恬转过脸，漆黑的瞳仁一眨不眨的盯着贺舟的脸。 曾经望他一眼，都会颤栗的纯净的双眼。此时此刻，坚定不移的看向他，眼睛里的东西含糊不明，却能击碎贺舟所有的轻蔑。 还未等季清恬开口，温子越明显表现出不悦。他皱着眉，看着故意过来挑事的贺舟，没好气的说道“贺舟，你可别告诉我，你还真的欺负女生。” 季清恬又觉得欣喜若狂，没想到温子越这么快就开始替她说话。她故意不再言语，坐等看这俩男人之间的好戏。 贺舟被他这好兄弟的一句话，激的有些生气。他臂膀一伸搂过季清恬的身子，把季清恬带到自己的怀里。 赌气的冲温子越说道“温子越，这货都被我玩烂了，你要是真不介意，那就送你玩玩。”话虽这么说，但他压根就没有松开季清恬的打算。 二人剑拔弩张的对视，夹在中间的季清恬故作柔弱的埋着头，那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儿，谁见了都要心疼上个叁分。 温子越站起身，快到看不清的踹了贺舟一脚。这一脚用的劲不轻，直接把贺舟踹翻在地。季清恬眼疾手快的站起身，躲到温子越的身后。 贺舟没想到，自己最好的兄弟，竟然为了这么一个女人踹他。他跟温子越认识这么久，红过脸的次数一只手就能数得过来，如今这又是为了什么？ 何况季清恬确实是他玩过的，难不成温子越还真想捡这个破烂不成。 贺舟是个暴脾气的主，这一脚他可不打算白挨。既然温子越先对他“动手”了，那他也没必要让着温子越。 温子越平时斯斯文文的，根本就不会打架。贺舟站起身，挥手给了他一拳。温子越的身体趔趄着倒退了几步，又冲上去跟贺舟扭打在一起。 “啊…你们…别打了别打了。”季清恬差点就要笑出声了，但嘴巴上还一直声如蚊吟的劝着架。 她还是有些搞不懂，男人是不是真的这么没有脑子。还是说，那点儿男人在女人身上找到的，可笑的面子，真的有这么重要。 贺舟和温子越扭打了一会儿，旁边才跑来几个同学拉架。两个同学拉着贺舟，另外两个同学拉着温子越。把他们二人都从地上拽了起来。 季清恬见他们二人脸上都挂了彩，就知道谁也没对谁手软。 被拉住的贺舟，还梗着脖子骂温子越。“你妈的，你是不是傻逼，居然为了这么个货色打老子？” 贺舟被温子越气的失去了理智，而温子越也丢了一贯的礼貌风度。听到贺舟这么说，他用力甩开了身后钳制住他的两个同学。 冲到贺舟面前，又打了他两拳。“贺舟，你现在怎么变成这样？你爸妈没教育好你，我替他们教育你了。” 这下“战火”算是又被点燃了，贺舟怒视着身后那两个同学，大声吼道“不想被我打死就松开，赶紧给老子滚！” 那两个本意也是好心拉架的同学，见到贺舟这一副凶神恶煞的姿态，都吓到不约而同的把手松开。 失去了钳制的贺舟，片刻不停的对温子越抡着拳头。眼看着这么打下去，肯定要出事了。 季清恬这时才假装好意出声道“同学…你们…你们去叫老师吧！” 那几个同学也不敢耽误，几个人互相对视了一眼，都向着教学楼跑去。 至于季清恬为什么不去叫老师，答案当然很简单。这么好看的场面，花钱都看不到呢，她可得站在这多看一会儿。 贺舟把温子越按在地上，左一拳右一拳的砸向他的脸。“我还就告诉你了，她季清恬被我操烂了就是操烂了！ 你不爽，这也是事实。兄弟没得当了，这他妈也是事实！” 温子越屈起膝盖，重重的上顶了一下贺舟的裆部。他这一抬，真是想把贺舟那个命根子都给踢断。 季清恬站在一旁看热闹，心里默默的念叨着：是是是，我是被你操烂了，你的脸也快被你的好兄弟打烂了。 贺舟哀嚎了一声，捂着下体的位置。“我操，你他妈这是想让我绝后啊！”趁着贺舟疼到分神之际，温子越反客为主的骑在贺舟身上。 把刚刚自己挨的那几拳，毫不犹豫的还到了贺舟的脸上。 直到几个老师马不停蹄的向这边跑过来，边跑边喊“别打了！赶紧住手！”这群老师知道是贺舟在打架之后，都头疼的要命。 贺舟的爸妈每年都捐给学校一笔钱，他们人在国外，也不经常回国，学校这边想见他们一面，比登天都难。 每次大约都是电话联络，但既然钱摆了出来，只要不是出了天大的事，不还是得包容着？ 几个老师把温子越拉了起来，之后又把贺舟从地上扶了起来。“光天化日之下，在学校操场上打架，这像什么话！” 温子越脸扭向一边，嘴角眼角处都有些淤青。贺舟也不例外，他愤愤不平的看向季清恬，也不管周围几个老师在场。 “这下你满意了？嗯？老子不搭理你，你就勾引老子兄弟，贱逼！” 温子越听见贺舟这么说，觉得他还是“不知悔改”。他手掌紧握成拳，打算在揍贺舟一顿。还是他旁边的老师眼疾手快，拉住了他。 再反观季清恬，此时此刻委屈的像个会哭的洋娃娃一般。眼泪裹在眼眶里，要掉不掉的样子，让人觉得她一定是受了天大的欺负。 她捂住嘴巴，谁也没看，转身就跑开了。 她跑到一处四周无人的角落，委屈的神色逐渐被笑意所代替。“噗嗤——哈哈哈哈哈哈哈”她手捂着肚子，半蹲下身，笑的眼泪都掉下来了。 刚刚贺舟被按在地上揍的窘态，她差点就要拿出手机拍下来了。不过这事儿，理论上来讲还得多亏温子越。 回想起温子越脸上的伤，季清恬似乎又想到了什么。温子越这条“肥鱼”，她可一定得用上好的钩。 “你是个好女孩儿，不该被欺负。” 季清恬回到教室的时候，下午第一节课已经进行了二十分钟。她敲了敲门，正站在讲台上讲课的老师停顿下了手里的动作。 透着门窗口看向外面的学生“进。” 季清恬推开门，“不好意思老师，我来晚了。” 老师脸色铁青，很显然，因为上课上的好好的被打断了，看得出不太高兴。“回座位吧。” 季清恬走向自己的座位，看到有一摞书本放在自己的桌子上面。她随便翻了翻，确认这是自己花钱买的教材。 她拿出这节美术课的教材书，把其它书如数装进书包，坐的板板正正的认真听讲。 下午的时间过得很快，一连两节课过去了。季清恬趁着休息时间，拿出手机，给温子越发了一条微信。 【你没事吧…你的伤要好好处理一下，今天真的很抱歉啊…你不应该为了我打架的。】 等了一会儿，也没收到他的回复。她也不急，把手机放回上衣兜内，等待着放学。 放学铃一响，季清恬把早就装好书本校服的书包一背，以最快的速度冲向学校门口。她要在校门口，等温子越出来。 学生陆陆续续从教学楼内走出来，奔向校门口。不少人路过她身边的时候，都多看了她一眼。 也有人把她认了出来，没好气的嘲讽一句“这不是被打的那个新生吗？居然还没转学啊！” 但季清恬对于这些话，全部充耳不闻。她连看都懒得看这些人，一直盯着走出来的同学，寻找着温子越的身影。 经过一下午的时间，温子越脸上的伤看着比中午那会儿还“渗人”。 他跟随着叁五成群的同学一起走向校门口，季清恬见到他的时候，一把拉过他的手臂，没给他任何反应时间，拽着他就走。 “等…等等，你要带我去哪？”温子越忍着连说话都嘶嘶疼的脸，疑惑的问。 季清恬顿住脚步，四下张望着这周围的店面。“这周围我不熟，你知道这周围哪里有药房吗？” 温子越轻轻的“嗯”了声，目光落在季清恬的手上。季清恬也随着他的目光看向自己拉住他的手，才不好意思的松开。 温子越带着季清恬来到了这附近的一家药房，季清恬对他说“你站在这等我一下，我马上就出来。” 她一个人进了药房，跟卖药的人说了一下拿几种比较好用的活血化瘀的药膏。卖药的人拿了几管牌子不同的药膏，介绍着每支药膏的用法用量。 季清恬还没等这人啰嗦完，就把这些药膏都捧到了收银处。“全部要了。” 药房的人员用一个小塑料袋，帮她把这些药膏装了进去。季清恬从药房走出来的时候，手里就拎着这么个小袋子。 刚巧路边的大树下有一张木质的双人椅，季清恬拉着温子越走过去，她按着温子越的肩膀，让他坐了下去。 紧接着她也在温子越的身边坐下，她翻着手里的小塑料袋，随便拿出一支药膏。 药膏的包装盒子被她拆开，倒出里面那一管容量较小的药膏。温子越看着季清恬这一番动作，是明白她要做什么。 但他还是忍不住明知故问了一句“你要做什么？” 季清恬拧开药膏的小盖子，揭开那层封膜。挤了豆大一粒的药膏在指尖上，抬起头找着温子越脸上的淤青较为严重的地方。 “替你擦点药膏呀，我猜你自己肯定不会擦的。”季清恬解释道，漆黑清澈的瞳仁无辜的眨了眨。 温子越傻愣着，一动不动。直至季清恬沾着药膏的指尖，轻触到他的皮肤上。“不用…不用麻烦了。” 季清恬力道轻轻的搓揉着淤青严重的那个位置，药膏越揉越淡，最后全部都被吸收干净。 之后她又挤了一些药膏出来，重复着刚刚的动作。“一点都不麻烦…这件事说起来还要怪我。” 季清恬眼里的光黯淡了下去，温子越极快的捕捉到了。面对着面前的这个女孩儿，他竟生出了一丝心疼的感觉。 一想到她被欺负，紧接着又想到贺舟骂她的那些话。温子越想保护的她的心，就越来越强烈。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淤血的部位，涂上药膏后有一种清凉又酥麻的感觉。“之前，是不是有个女生在食堂欺负你？” 季清恬没有回答他的话，依旧重复着手里替他擦药膏的动作。温子越察觉出她情绪不对，慌忙抓住她那只柔软无骨的小手。 她也没有挣脱，任由他握着。只是把脸扭向了一边，不去看他。 温子越后知后觉的感觉到自己有些冲动，他放开了季清恬的手。只听季清恬有些怨气的说道“你…为什么不回我微信？” 他这才想起来，自己手机早就没电了这回事。听季清恬这么问，他就知道季清恬给他发了微信。 “我手机没电了。” 季清恬这才一点点转过脸，捏着手里那管小药膏。温子越才发现，季清恬把话题给转移了。 “你…你回答我刚刚那个问题。” 季清恬低垂着头，眼皮压得很低。她神情有些颓废，好半会之后，声音极轻的嗯了一声，那声音小到几乎听不见。 可温子越听见了，他看得出季清恬不想讨论这个问题。他也知道，自己这算在揭她的伤疤。 可他需要把这一切都搞清楚，再好好地保护她。“因为贺舟？” 季清恬点点头，踢了踢脚底下的小石子。 温子越蹙了蹙眉，心绪难明的说道“你…你放心吧，以后没人会欺负你了。” 季清恬觉得自己的“演技”突然退化，她刚刚低着头就想趁机拧巴几滴眼泪出来。结果没想到的是，怎么挤都挤不出来。 她放弃了，季清恬转过头，望向温子越，眼眶只些微的有点红肿。“真的吗？” “真的。” “为什么？” “因为…我会保护你吧。” “我是问，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季清恬瞳仁一眨不眨的看着温子越，想从他的眼睛里读取出一些信息。 她不是赌，也不是过于自信。而是她的第六感可以真真切切的感觉到，这个男人对她有一种无言的情感。 只要她敢推波助澜，那现实就会水到渠成。 “你是个好女孩儿，不该被欺负。”温子越看向她，薄唇一开一合，声音淡淡的说道。 恍惚的那一瞬间，季清恬把面前的温子越，看成了唐嘉宇。她赶忙低下头，清空着大脑里的不切实际。 她没有在温子越的眼睛里看到任何东西，除了真诚。 凉风一阵阵吹过，二人的气氛变得有些微妙。她怕在待下去，要出点啥事。 “那…那个，我先回家了。明天，再帮你涂药吧…晚上睡觉之前，你自己在涂一次。” 季清恬从塑料袋里胡乱的拿了两管未拆封的药膏，急忙塞到了温子越的手里。也没看他，也没等他回应，在路边拦了一辆车就上车了。 温子越看着自己手心里的药膏，想着刚才季清恬匆忙离去的身影。温润淡雅的笑意爬上嘴角，他喃喃自语道“怪可爱的。” 这脸好的可真快，是不是太多妹妹抢着帮你上 “哇——你脸上的伤好多了诶！”季清恬放下手里的药膏，捧着温子越的脸左右观赏。 一连几天她都在帮温子越涂药，温子越倒也听话，回家以后自己也会涂药。他脸上较大块的淤青，已经消散的差不多了。 一张俊脸恢复如初，仔细看看还真能找出几分唐嘉宇的影子。 温子越勾了勾唇，眉眼间都是温柔的笑意。“你中午还没吃饭吧，肚子不饿吗？” 季清恬揉了揉肚子，嘟了嘟嘴“被你这么一说…还真有点饿。” 午休铃一打响，她就出了教室，奔往温子越班级的楼层。这几天俩人已经达成默契，一到中午季清恬就会帮温子越涂药膏。 温子越低头看了看自己腕上的手表，“那我带你出去吃吧，这个时间食堂应该也没饭了。” 季清恬也不含蓄，她痛痛快快的点了点头。“好呀，那我们快点走吧，希望还可以赶得上下午第一节课。” 俩人一同站起身，脚步一齐的向校门口走去。 最近几天她和温子越走得很近，学校里传闻也很多。她正面遇见过商思祺几次，商思祺看到她还是会剜她几眼。 嘴里也会阴阳怪气的骂她几句，但再也没有其它越界的事。其实剧本按照这样发展下去，她和温子越应该会成为情侣。 虽然他真的算的上一个不错的男生，但这不是季清恬要的目的，大概要辜负温子越的“情意”了。 “这顿我请你吧，之前就说好要请你吃饭的，一直欠着这顿…”季清恬走在温子越身侧，边走边说道。 “怎么可能真的让你请呢，买单是男人的义务。”他边笑，边用眼角余光看着她。 俩人就这样，有说有笑的走着。隔远了看，还真的像是一对儿璧人。 唐嘉宇不知是何时来的，他的目光一直紧紧的盯着季清恬和这个不知名的男人。季清恬原本低着头，还没看到唐嘉宇。 一抬头，四目相对撞了个正着。她身旁站着温子越，距离前面的唐嘉宇不过几米之遥。 刚刚还有说有笑的季清恬，霎时噤了声。她和唐嘉宇，谁也没有再往前一步。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对方，大约两叁分钟。 温子越看了看前面杵着不动的男生，转过头疑惑的问“怎么了？你们认识吗？” 季清恬心跳都漏了一拍，她不知道为什么唐嘉宇会出现在这里。她和唐嘉宇，已经很久都没有联系了。 她垂放在校服裤子旁的手，收紧的握着拳。指甲叩进手心处，戳的掌心嫩肉有些丝丝缕缕的痛感。 季清恬瞥过眼神，看向唐嘉宇身后的一家水煮鱼店。“不认识，你看到那家水煮鱼店了吗？不如，我们就吃这个吧！” 她指向那家水煮鱼的牌匾，面上的神色没有半点异样。温子越尽管有些疑虑，但也没有多纠结这个问题。 “好，你喜欢吃什么我们就吃什么。” 季清恬没有再多看唐嘉宇一眼，她略过唐嘉宇身侧时，也没有表现出任何留恋。仿佛唐嘉宇，真的只是一个陌生人一般。 唐嘉宇呆呆的愣在原地，刚才季清恬与他擦肩而过时，他不是没想抓住季清恬的手。可最终，他还是忍住了这份冲动。 他能来到这，只是因为太想季清恬了。他只是想，偷偷看她一眼。 无意出现在她的面前，只是当他见到，季清恬和另一个男人有说有笑的样子，他的脚步就挪不动了。 眼睁睁的看着季清恬对那个男人说不认识自己，他的心就像被人狠狠的剁碎了。也许，季清恬真的再也不爱他了吧。 唐嘉宇自嘲的笑了笑，看着他们二人进店的背影，总觉得刺的他双眼发疼。 这顿饭季清恬吃的心不在蔫，虽然她极力的装出热络的样子，但多少都让人感觉到有些逞强。 温子越细心的把鱼刺挑出来，把一整块完好的鱼肉放到她的碗里。“多吃一点，鱼刺被我挑出去了。” 季清恬夹了一口白米饭，把温子越送到她碗里的鱼肉也一并塞入口中。轻缓的咀嚼，在吞入腹中。“很好吃…” “好吃你就多吃点。”温子越又剔干净了几块鱼肉上的鱼刺，把鲜美白嫩的鱼肉夹到季清恬的碗里。 季清恬只是麻木的做着吞咽的动作，她知道，唐嘉宇一定误会了。可是事已至此，她再也不能回头了。 看着对面温润优雅的温子越，季清恬心里不是没有愧疚的。在这条路上，没法避免去“伤害”的，还有好人。 她和温子越的这层窗户纸，她一定不会先去捅破。季清恬吃了两碗饭，已经感觉到有些撑，她推开面前的空碗。 “吃饱了，吃不下啦…你呢，你吃饱了吗？” 温子越也是没想到，她这小小的肚子，能装下这么多饭菜。他其实没怎么吃，全程都在帮季清恬夹鱼肉，剔鱼刺。 原本他也不怎么饿，看着季清恬乖巧的吃相，也看饱了。他抽了两张纸巾，递给季清恬。指了指嘴角处“擦一擦，有饭粒。” 季清恬先是愣了一下，随后赶紧接过纸巾擦了擦。这副可爱的样子，让温子越喜欢的不得了。 他轻嗤一声，柔柔的眉眼望向季清恬。“你太可爱了。” 季清恬万万没想到自己会出现这样的窘态，她战略性的红了下脸。“你…你笑话我是不是！” 温子越端起手旁的玻璃杯，杯内的温开水他浅浅的喝了两口。 “没有，真的很可爱。”他望向季清恬，双眼是满满的痴迷宠溺。 “哎呀…好了好了！我们快回学校吧。”季清恬转移话题的说道，这个气氛在继续下去，她怕温子越先把那层窗户纸捅破了。 温子越结完账以后，季清恬跟着他一同回了学校。第一节课又赶不上了，她算是认命了。来到这个学校，学习这方面，她也就是学着玩了。 季清恬的教室在叁楼，而温子越的教室在二楼。季清恬陪着温子越上了二楼，俩人约好放学见后，温子越进了教室，季清恬才转身准备爬上叁楼。 贺舟是在他们之后回到学校的，刚进校门，就看到这俩人在操场上并肩走着。那天和温子越打起来以后，他们谁也没联系谁。 仿佛还真打算因为季清恬这个女人，而决裂。最近关于季清恬和温子越的事，他没少听。 一个是他最好的兄弟，一个是他玩过的女人。不管怎么想，他都觉得有些别扭。他从来不屑于吃回头草，但现在是越发的不爽。 他尾随着季清恬上了叁楼，眼见季清恬就要回到教室了。他及时的从身后拖住季清恬，一只手捂住她的嘴巴。 刚巧没几步远就是学校的器材室，这会儿正是上课时间，走廊上空无一人。 “唔——唔—”季清恬被贺舟捂住了嘴巴，发出的声音都是含糊不清，断断续续的。 贺舟踹开器材室的门，把季清恬甩进器材室，随后快速的反锁上了器材室的大门。 季清恬眼前一黑，差点摔倒在地。还好她抓住了器材室内的一排铁架，才得以保持住脚下的平衡。 光天化日之下，敢在学校里搞起来“绑架”，目标还是她，除了贺舟还能有谁？更何况，季清恬已经察觉出捂住她嘴巴的那只手，隶属于男人。 果然不出她的所料，待她转过头，贺舟正抱着臂沉静的站在门口。鱼儿啊鱼儿，你怎么就这样上钩了呢？ 季清恬微不可察的翘了翘嘴角，她理顺了刚才弄乱的头发。倚靠在器材室内的铁架前，歪着头看向贺舟的脸，眼神里布满了讥诮。 “这脸好的可真快，是不是太多妹妹抢着帮你上药？” 贺舟不悦的拧了拧眉，看着她这吊儿郎当的态度，心中更是火大。此时此刻的季清恬，哪还有半点那天小鸟依人，哭哭啼啼的可怜样？ 半斤八两罢了，谁也别讽刺谁。 “是啊，好多妹妹抢着帮我…”贺舟边说边走向季清恬的位置，站定在她的面前。 一只手抚上她的头顶，捏了一缕柔软发丝在手中把玩。“那你呢，不也尽心尽力帮你的情哥哥疗伤吗？” 贺舟口吻揶揄，眼角余光染上几层不明的意味。 俩人间极近的距离，本该导致氛围升温，可此刻围绕在他们之间的温度，骤然就变得冰冷。 季清恬直直的盯着他，想用眼神在他身上戳出几个洞。明明那天他伤的要比温子越还重，可现在脸上却找不出什么痕迹了。 “半斤八两罢了，谁也别讽刺谁。”她不动声色，语气淡薄的说道。 不知道为什么，季清恬这副完全不把他放在眼里的态度，让他有些抓狂。他嗤笑一声，状似疑惑的问道“你想干什么？” 他微弯的嘴角，让季清恬又联想到在包厢初次见他的时候。那天他的笑，也跟此刻一样。一样的让她，感觉到厌恶。 季清恬抬手握住贺舟的手腕，没用多少力道，就挪开了他那只不太安分的手。 她目光紧锁住贺舟，一字一句的说道“我什么都不想干，只是想看你不痛快而已。” 这话倒也没有出乎贺舟的意料，他一直觉得季清恬就是故意气他的。毕竟他不搭理这女人了，这女人也许就想作点妖，引起他的注意。 贺舟心下明朗，两手叩在季清恬身后的铁架上。季清恬被贺舟的双臂围了起来，逼仄的一小圈让她无处可逃。 贺舟俯身靠近季清恬，唇贴在她的耳垂处吹了吹气。“可惜…你要失望了，我并没有不痛快。” 季清恬没有推开他，也没有表达出任何抗拒之意。她还是站在那儿，一动不动。原本应该面红耳赤的暧昧姿势，她却只当面前的人是空气。 那种镇定自若，连她自己都有些钦佩自己。 一只纤细白嫩的手指，缓缓攀附在了贺舟的胸前。顺着胸前的位置又爬上了他袒露在外的脖颈。 尖细的指甲轻缓的划过他脖子上的嫩肉，那动作极具挑逗和勾引。“我真的——失望了吗…？”她微垂下的眼皮，试探的掀起。 连声音都泡上了一层蜜糖似的，那语调拿捏的让贺舟心里痒痒的。 贺舟那些气急败坏的样儿，季清恬怎么可能分辨不出来。可他是个嘴硬的，也不会轻易承认自己真的挺不爽了。 可季清恬也不急，慢慢磨着呗。总要有他付出惨痛代价的那一天，心急也吃不了热豆腐。 贺舟薄唇移至她的颈窝处，鼻间嗅了嗅，闻出了一股说不出的香甜气味。 他没有压抑自己，轻轻的吸裹着那一小块嫩肉。没多久，那地方就泛起了红色的印记。 贺舟拉开了她的校服上衣拉链，季清恬里面只穿了一件黑色的贴身小背心。他隔着背心，揉了一下季清恬的圆乳。 “嗯哼——”季清恬柔柔的轻吟了一声，声音骚中带娇。贺舟的下体，也被这声音刺激起了反应。 他稍喘着粗气，另一手有些粗暴的伸进了季清恬的校服裤子里，手法下流的捏了捏她的屁股。 “你和温子越，上床了没？” 季清恬闻言，轻笑出声。她搂过贺舟的脖子，樱唇凑近到他的耳边，低声魅惑的说道“上了怎么样，没上又怎么样呢，你的兄弟…你不了解？” 季清恬这话，倒是把陷入情欲的贺舟锤醒了。他抽出自己的手，和季清恬拉开了一点距离。 贺舟不解的看着季清恬，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好像不一样了。但具体什么变了，他又说不上来。 季清恬见他稍有后退，轻蔑的勾了勾嘴角。敞开的校服上衣，暴露出内里的性感。外加她漂亮的脸蛋和故意勾人的笑容，妩媚的让人移不开眼。 “你笑什么？”贺舟严肃地问道。 “那你又退什么？”季清恬理了理有些乱掉的头发，漫不经心的拉上校服拉链。 一瞬间，贺舟终于发现到底哪里不对了。曾经的季清恬，被他碰会哭，见到他会躲。总而言之，清纯胆小的不得了。 可现在的…好像一点儿都不怕他了。不仅如此，一些方面好像也变得更加开放了。他再度打量了一下季清恬，从头到脚。 就在贺舟捋着回忆的时候，刺耳的下课铃打响了。下午第一节课，已经下课了。不过一分钟，走廊上已经有学生来往的脚步声了。 季清恬理好衣服，打算离开这间器材室。没走几步就被贺舟拉住，她并没有挣开手。只是回过头，情绪毫无起伏的问道“拉着我做什么？” 贺舟也不知该从何问起，胡乱挑了句话回应她。“你现在就这么缺男人？”这话一出口，他就觉得不妥帖。 可说出去的话，就如同泼出去的水，是收不回来的。 季清恬竟也没恼怒，她神情有些鄙夷。“缺不缺男人，跟你贺舟有关系吗？” 这话倒真把他问住了。是啊…跟他有关系吗？缺的话又怎么样，难道他还要贴上去不成？ 见他没什么反应，季清恬才抖了抖手，试图挣脱贺舟的钳制。“松开，我还要去上课呢。” “贺舟，你要真有胆儿，刚刚就上了。没那胆儿，就把我松开。没时间陪你耗。” 这话摆明了就是叫嚣着他贺舟怂，可奇怪的是，贺舟也没因为她这句话生气。毕竟，季清恬说的也是事实。 他确实，没在刚刚下得去手。他摸不透了，摸不透这个他曾以为的“瓮中之鳖”。她已经超出了，他的掌控范围。 他鬼使神差的松开了季清恬的手，季清恬活动了几下自己的手腕。转过头，得意的翘了翘嘴角。 没想到，仅仅是一个逾越的动作和几句不贴合她性格的话。就让贺舟，“吓怕”成这样。他的胆子，确实要比她想的“小”太多了。 这么快就找不着东西南北了，那这局游戏，她算是赢定了。至少照目前的局势来看，一切都在符合她的计划走。 磨蹭了一会儿，第二节课已经开始了，走廊上已经没什么人了。季清恬准备回教室时，才想起来下午第二节课是体育课，应该去操场集合的。 就在她刚要抬脚准备离开时，恍惚间透过教室窗口处看到了教室内鬼鬼祟祟的人。季清恬没发出声音，轻巧的推开了教室的门。 那个鬼鬼祟祟的同学，正在翻着纪凯言放在桌底的书包。由于太过专注，也没注意到季清恬已经站在了门口。 “你在——翻什么？”季清恬冷不丁的开口，吓得那个鬼鬼祟祟的同学立刻抬起头，两手慌乱的背在身后。 “你…你都看到了？”那个鬼鬼祟祟的同学，磕磕巴巴的问道。 季清恬走了过去，看了看纪凯言桌底的书包，已经被翻的乱七八糟。 “你不会是在偷东西吧？”季清恬疑问中也透着笃定，她断定，这个鬼鬼祟祟的同学，就是在偷东西。 不切实际的梦，总要有人去打破。 “我…我没有！谁偷东西了？你别胡说啊你！”那女生警惕的看着季清恬，一点点往门边靠去。 季清恬见她一脸的做贼心虚，更加吃准了。“没偷？那把你的手摊出来看看。” 面对着季清恬的咄咄逼人，那女生瞅准时机就拉开了教室的后门打算“逃跑”。 “站住！”季清恬眼疾手快的按住了那女生的手臂，那女生受了一惊，手里握着的“赃物”全部掉到了地上。 一沓厚厚的钞票，还有几张零零落落的飘到了教室门外。见事情败露，那女生只能想方设法，恳求季清恬不要把这件事说出去。 她转过身，立刻换了一副嘴脸。“同…同学，我能不能求你，别把这件事说出去？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她抓住季清恬的胳膊，轻轻的摇晃着。如果这件事被大家知道，她就再也没有安生日子了。 “你偷钱？”季清恬目光掠过这一地的粉红钞票，调侃的问道。 她不是第一次偷纪凯言的钱了，之前几次都成功了，纪凯言也没有发现。这次也是看到教室里没人了，她才偷摸进来的。 没想到，给季清恬撞上了。“对不起，我再也不敢了，我不偷了…求你别告诉别人好不好？” 季清恬没理会她，径自走到了教室门外，半弯下腰捡起了落在门口处的几张钞票。 随后关上了教室的后门，把这几张钞票塞到了那女生手中。“为什么偷他的钱？”她问。 那女生一时摸不清季清恬的用意，也不敢轻举妄动。她思考了一下，缓缓开口说道“因为…我没钱…可…纪凯言他有钱。” 说到这，她有些羞愧的低下了头。这并不能成为，一个合理的理由。 其实最开始，她只是偷偷喜欢纪凯言而已。但她有自知之明，要脸蛋没脸蛋，要身材没身材，要啥没啥，她配不上纪凯言。 所以也只能躲在暗处，记录着纪凯言的一举一动。可没想到，没过多久，纪凯言就跟校花商思祺在一起了。 这让她又恼又气，同时也更加自卑了。她家里困难，是低保户。学校里同龄女生有的东西，她都买不起。 久而久之她的内心就越来越扭曲，有一回她溜到了这个班级。趁着四下无人，她想拿点纪凯言的东西留作纪念。 没想到就在他的座位底下看到了他的书包，壮着胆子拉开书包拉链。翻了翻后，发现了不少现金。 良知和欲望做了很久的斗争，她再次确认四周确实没人，就把那些现金拿走了一部分。这是她第一次“作案”的过程。 起初她都拿的很少，怕纪凯言发现。但几次过后，纪凯言这边都没什么事。学校里也没人讨论，谁丢钱了这种话题。 她的胆子就越来越大，拿的也越来越多。直到这次，老马失蹄。被季清恬给撞见了。 可季清恬对她这些内心活动不感兴趣，她只是找出了这女生话中可圈可点的重要之处。 “纪凯言？你跟他很熟？”季清恬心底默念了几遍这个名字，越想越觉得有些熟悉。 那女生脸埋的更低了，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一般。耳根处也开始泛红，延伸至侧脸颊。 见她不答话，季清恬了然一笑，心里弄明白了什么似的。“你喜欢他？” 花季少女喜欢一个人的体态，很容易就能分辨的出来。“我…我只是…我单恋他，他不会喜欢我的，他有了商思祺那么漂亮的女朋友…” 说到这，她突然想到什么。又恳求的望向季清恬，连声音都发了抖。“求求你，千万别告诉他我偷钱的事，我以后再也不会了…” 经她这么一说，季清恬总算想起来了。她刚入学的那一天，就听到有人说什么纪凯言和商思祺的事。原来，这个说她是土包子的人，就是纪凯言。 好巧不巧，他居然还是商思祺的男朋友。有些事儿，未免也太巧合一些了。季清恬咧着嘴角，笑意冰寒刺骨，看起来有些骇人。 她一屁股坐在纪凯言的课桌上，脚踏着他的椅子。居高临下的看着面前的女生，冷静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他？” 那女生愣愣的看着季清恬，不明白她的意思。“你……” 季清恬打断她，接着说道。“我可以不告诉他，不过同样的，你需要用他的事来作为交换。” “什…什么事？”那女生小心翼翼的问道。 “你了解过的，所有的，关于他的事。”季清恬从容的解释着，面带微笑。她指甲故意划过纪凯言的课桌，发出的声音尖利刺耳。 那女生紧张的吞咽了一下口水，再叁询问着季清恬。“那…那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你真的不会告诉他我偷钱的事吗？” 季清恬不耐烦的点点头，嫌她太啰嗦。“你偷不偷钱和我没关系，我只需要知道我想知道的就好。” 那女生觉得季清恬很奇怪，但又不敢多问。她只能赌一把，赌季清恬真的不会说出去。 这之后，她把对于纪凯言所有的了解，包括纪凯言的家在哪里，还有他经常去的地方，都跟季清恬汇报了一遍。 季清恬满意的勾了勾唇，不费吹灰之力就能知道的这么细。也省去了她自己“调查”的麻烦，连老天都在帮她。 “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把钱捡起来拿走，在别人发现之前。” 那女生似是也没想到，还能遇到季清恬这样的人。她弯下身，一张一张捡起来散落一地的钞票。 直至最后一张，也握在手里。她还是有些不相信，试探的问道“那…那我走了？” 季清恬没答话，只冲她摆了摆手。就在那女生两腿要迈出教室门外的时候，季清恬叫住了她“等等。” 那女生一个激灵的转过身，心想，果然没这么好的事。她像在等待着什么审判一样，静静的站在原地。 “给你提个醒，别再喜欢他了，他不会喜欢你这样的。”不切实际的梦，总要有人去打破。而季清恬，倒不介意做那个人。 那女生没想到自己被面前的人羞辱了，可面前的人又拿捏着她的把柄。她只能忍气吞声，捏紧了手里的那一迭钱。 “那真是，谢谢你了。”她灰溜溜的离开了那间教室，虽然偷钱的事情暂且没有败露，可她却觉得，心里塞的满满的。 那女生离开后，季清恬独自待在教室里。她一双手不断抚摸着纪凯言课桌的四角，口中喃喃的念着“纪凯言、商思祺、纪凯言、商思祺…” 放学后，季清恬跟温子越碰了个面，邀请他晚上一块吃饭，并告诉他有事和他说。温子越也没磨蹭，很爽快的答应了。 但他补充道，这顿饭一定要他来请。季清恬说回家换个衣服，温子越本想送她回家，却被她拒绝了。 温子越觉得可能是自己太唐突了，也就没再坚持。俩人把吃饭的地点定好了，季清恬就回了家。 首-发：yushuwu.biz(ωo𝕆1⒏ νip) “啊…！你在看哪里呀！！” 季清恬回到家后，一刻也没闲着。她先是补了补脸上的妆，又挑选着待会儿要穿的裙子。 挑来挑去，她拿起一件斜肩设计的白裙，在全身镜前比对了一下。“嘶…这件也太漏了吧。” 她自言自语的念叨着，想象着自己穿上这件裙子的样子。最后她还是没有放弃这件，叁下五除二就换到了身上。 左肩处裸露出的大片洁白肌肤，配衬着纤细的腰肢。荷叶裙摆刚好盖过大腿的位置，她撩了撩头发，全身上下都散发着性感的气息。 季清恬看着全身镜里的自己，已经失去了她这个年龄段该有的样子，再也找不出一星半点的纯真。 她确实变了，变的连她自己都不认识自己。 她拦了辆车，来到了和温子越约好的餐厅。下车后，她看到温子越已经等在了餐厅门口。 要和温子越说的事儿，她也反复琢磨过。这多半要伤了温子越的心，可她没别的选择。 季清恬力道不轻不重的关上了车门，“啪——”的一声响，吸引了周围一些人的目光。 她姿态优雅的走向温子越，这凹凸有致的身段和精致绝美的小脸蛋，害的旁边几个男人看她看的移不开眼。 连温子越都有些错愕，他呆呆的端详着季清恬。他还记得第一次见到季清恬，那时候的她特别“内向”，连个招呼都不肯和他打。 整个人从头到脚，也是一副乖巧女孩的模样。对比现在，变化真的太大了。 “嘿！怎么啦你，迷糊啦？”季清恬抬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她都站在温子越面前两分钟了。 但温子越的魂儿可能神游外太空去了，所以她只能先开口打破这种“沉寂”。 “啊…噢，没…没有。你…”温子越眨巴了几下眼睛，迷迷瞪瞪的回过神来，结结巴巴的不知道从哪开口。 “我…我…我怎么啦？你怎么磕巴起来了？”她学舌一样的模仿着温子越结结巴巴的样子，嘴角浅浅的勾着。 “你…你不冷吗？穿这么少…”他目光顺着季清恬裸露在外的两条细嫩胳膊，移至她的胸脯前。 “不冷，天气太热啦，我特别讨厌出汗…”季清恬双眼也跟随着着他的目光，低头看向自己的胸前。 不过半秒钟，她便用双手捂住自己的胸脯。“啊…！你在看哪里呀！！” 温子越以为自己被季清恬误认为“色狼”了，他窘迫的摇了摇头，辩解道“我没有，我看你穿的少，怕你冻着。” 他手忙脚乱的解释着，那模样有些滑稽又有点可爱。 “哈哈…”季清恬忍不住笑，漾起的唇角温柔又娇媚。“逗你的啦！”她拍了下温子越的肩膀，缓和调适了气氛。 天色已晚，他略微泛红的脸颊也就不太明显。“那我们现在进去，你应该饿了吧？”他指了指身后的餐厅，说道。 这来来往往的各色人群，眼神都有意无意的瞥向季清恬。他心里有那么些不悦，又不能直言。 “我不饿…要不，就不吃了吧。我记得离这家餐厅不远有一处花园，我们去那儿溜达溜达？” 季清恬确实不饿，但不吃饭也不是因为这一个原因。待会她要说的事，恐怕要让这顿饭难以下咽，那还不如不吃。 “好，听你的。”既然季清恬都不想吃了，他自然也不会强迫。温子越脱下自己的外套，搭在季清恬的身上。 一来是真怕她冻着，天气虽热，但夏天如果感冒了，痊愈起来要比冬天困难。 二来，他是真的不喜欢那些乱七八糟的人打量季清恬的视线。 “哎呀，我真的不冷…”季清恬无奈的握着他的外套一角，虽然知道他是好意，但总觉得这是不需要的东西。 温子越怕她“回绝”自己的外套，多嘱咐了一嘴。“搭着吧，如果感冒了就糟糕了。” 话说到这了，她如果还要拒绝，就又显得有些矫情。没什么办法，她只能搭着温子越的外套，和他走向那处人满为患的花园。 花园正门口有不少小摊贩卖着瓜果零食，还有卖小孩子玩具的，当然也少不了一大排“算命”的。 熙熙攘攘的人群，杂乱无章的吵闹声，让喜静的俩人都有些语塞。还好迎面一个小哥，推来了冰淇淋车。 季清恬很喜欢吃冰淇淋，甜甜的又凉凉的，最适合夏天。她见到缓缓而来的冰淇淋车，两眼放光，拉着温子越就走了过去。 可身边一群小孩子比她的速度要快上许多，不得已，她只能和温子越站在那些小朋友后面排着队。 待前面的小朋友都买到了冰淇淋，一个个手握着冰淇淋满足的离开后，才轮到季清恬。 她把手拿包交给了身后的温子越，转过头纠结着要买的口味。“唔…草莓味的要一个，巧克力味的要一个。” 一买就买了俩，左手一个右手一个。温子越看着这两个花色不一的冰淇淋，有些担忧的问“吃两个可以吗？别凉到肚子了。” 季清恬迫不及待的舔了一口草莓味的，享受着冰凉的甜味带给味蕾的幸福感。“没事，我每次都吃两个的。” 温子越拿她没辙，越过她打算扫码付钱。季清恬站在一边，笑眯眯的吃着冰淇淋。 那卖冰淇淋的小哥，趁温子越扫码的时候，热络的闲聊道“这是你女朋友吧？长得可真漂亮，你们真是郎才女貌。” 他卖冰淇淋卖了好几年，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漂亮的顾客，就忍不住感叹感叹。 温子越付好钱，刚要解释一下。可他见季清恬都没有要解释的意思，他也就噤了声。他对着冰淇淋小哥点头礼貌一笑，就带着季清恬继续瞎逛。 原本他们想进花园找个地方坐一坐，休息一下。但这个时间段，花园内人很多。大家都是吃完饭，出来溜达散步的。 这个念头也就打消了，季清恬边吃冰淇淋边走着，温子越在她的身边当她的“护花使者”。 很快，那支草莓味的冰淇淋就被季清恬吃完了。“慢点吃…”温子越看她很快就吃完了一支，还是控制不住的嘱咐道。 对于温子越的“婆婆妈妈”，她倒也没有表现出厌烦。因为巧克力味是她的最爱，当然要慢慢细尝了。 “算命！算命！哎呀小姑娘，要不要算一下命啊？俺算的可准了！” 一个头发花白，年过半百的老太，叫住了季清恬。其实她当然知道这些都是骗钱的，但那一刻，她想起了自己的奶奶。 见季清恬不走了，温子越也顿在她的身侧。他狐疑的看了眼那老太，试探着问“你…你要算这东西？” 还没等季清恬开口回应，那老太感觉有机可乘，忙接着补充道“姑娘，把你的手伸给我看看。” 季清恬把手伸给那老太，扭过头舔了舔马上要融化的冰淇淋，又对温子越说“看一看嘛，也挺有意思的。” 不过，姑娘终究还是红颜薄命。 那老太抓着季清恬的手，仔仔细细的看了一番。那模样看起来，倒还真有那么几分像回事。 小半晌后，她皱起了眉，脸上那些皱纹也堆在了一起。“姑娘呀…你，哎…” 老太欲言又止的姿态，不免也勾起了季清恬的好奇心。 “没关系，您直说吧。”她无谓的挽了挽唇，不管怎样，她一定是没什么好命的。 就拿她活到现在，经历过的这些事来说吧。不是惨到没边了，哪里会变成这样？ 那老太忸怩的看向季清恬身旁的温子越，又看了看季清恬，叹了叹气。“那…那我就直说了姑娘。” 温子越略微不屑的瞥了那老太一眼，他最讨厌这些“招摇撞骗”的把戏。明明都是假的，还要装的跟真的似的。 “姑娘，你所想所行的事，都可以成功。”那老太有意顿了顿，后半句话还是堵在嗓子眼里。 季清恬不禁莞尔，她所想所行之事，也是她现在活下去的动力。如果真的都能成功，那也全是天意。 “不过…不过，姑娘，终究还是红颜薄命啊……。”那老太语气也不知何时转为了严谨，夏夜的晚风轻轻刮过。 把她的话，一字一句都带入了季清恬的耳畔。季清恬下意识的极快抽回自己的手，明亮的路灯映照着她的脸，镀上了一层金光。 “胡说八道什么呢？这么大岁数的人了，少干点坑蒙拐骗的事比什么都好。”温子越不悦的出声，打破这凝固的气氛。 他拉着季清恬就要走，但季清恬却杵在原地不动。“把包给我。”她对温子越说道。 温子越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但还是依着她。季清恬接过温子越递过来的包，她打开包抽了一张红钞。 转过身给了那老太，并补充道“这是给您的算命钱，您收着吧。” 那老太踌躇着把钱接了过来，她想再说点什么，但季清恬已经走远了。她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嘴里念念有词的叨叨着“哎，都是命啊。” 这会儿花园内的人陆陆续续的少了些，季清恬和温子越走进了花园内，找了一处无人的青石长椅坐了下来。 这花园的景很美，四周栽种了不少青葱翠绿的花草。石椅上方的木头架子爬满了藤蔓，自然的气息浓郁，使得空气都变得格外清新。 走了这么久，季清恬的两脚早就酸了。她坐下后揉捏着脚踝，边捏边抬起头。静谧的夜，漫天都是星星，一闪一闪的。 温子越还在为了刚才那老太说的话耿耿于怀，好好的一个晚上，被这老太一句不中听的话搅和到粉碎。 “真漂亮啊…你看，天上好多星星。”季清恬倒是没受什么影响，她更在意此时的美景。 温子越听她这么说，也望向了这片夜空。他惦记了一路，季清恬放学的时候告诉他，有事和他说。他一直在想，到底会是什么事。 “嗯，是很美。”可其实他想说的是，这夜色再美，也不及你万分之一的美。 二人一时都没言语，静静的享受着这个宁静祥和的夜晚。 过了一会儿后，季清恬的手机不合时宜的响了一下。“叮咚”一声的提示音，拉扯回了她的大半思绪。 今天晚上，还有重要的事的要说。“温…温子越，我有件事想和你说。”虽然做足了准备，但真的要讲的时候，还是会觉得自己有些“残忍”。 很显然，温子越等这件事也等的挺着急的了。他往季清恬那边靠了靠，胳膊贴着胳膊。温子越火热的体温，触碰着季清恬肌肤的微凉。 暧昧的情愫在逐渐升温，现在只差那临门一脚。“你说，我听着。”他温润的对她笑着，一如既往。 季清恬知道他多半会错了意，她贝齿轻咬舌尖，微微刺痛的感觉刺激着有些麻木的神经。 心一横，便开了口。“其实…是我想拜托你一件事…我还是忘不掉贺舟，想和他重修旧好…只是我联系不上他……” 还未等她说完，温子越的笑意已经僵在了嘴角。他腾的一下子站起身，不可置信的看着季清恬。 “你说什么呢！”激动到声音也不由得拔高了几分，口吻夹杂着些许怒意。他完完全全没想到，季清恬会和他说这些话。 这一阵子他和季清恬相处的非常融洽，甚至只差在迈进的那一步。他以为，季清恬也默许了这样的小暧昧，以为…季清恬也喜欢着他。 季清恬手搭在石椅的边缘位置，指甲紧紧的扣在上面。“我知道你们是朋友，你有他的联系方式…” “你疯了是不是！你还喜欢他？他那么对你你还忘不了他？”温子越一时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他不停的质问季清恬。 这也是他和季清恬熟识以来，第一次发这么大的火。可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他不明白季清恬为什么会这样。 “你…你先冷静点行不行…”季清恬拉了拉他的手臂，想让他镇静下来。 温子越甩开了她的手，声音仍旧浸透着暴怒。“我不能冷静！那你告诉我，我算什么？这些天，我们算什么？” 明明只缺那一句我喜欢你，我们在一起。现在却如同，大梦一场。 “我们…不是朋友吗？”这话季清恬说的有些违心，她知道她跟温子越的接触超越了男女友谊的界限。可事已至此，也只能这样了。 面对季清恬这样的“坦白”，温子越顿觉自己像个笑话。笑自己这么生气，大半原因却都是因为心疼她。 他心疼季清恬，贺舟那么伤她，可她还这样傻。也可怜自己，满腔情意付之东流。 “呵，朋友…我们就只是朋友吗？你对我，一点点好感都没有过？”他直视季清恬，逼问着她。 哪怕一点点，有一丁点也好啊。可季清恬却摇了摇头，小声嗫嚅道“我只当你是朋友，没有其它。” 她逃避着温子越带有滚烫温度的视线，她不能再给温子越错误的感觉。至少，她并不是他那个对的人。 温子越心灰意冷的跌坐回青石长椅上，两手撑着额头，一言不发。跟贺舟“闹掰”，他没后悔过一分一秒。 身边这个女孩，他真的想好好保护。可没办法，她要的不是他的臂膀与怀抱。 “如果…你不想帮我也没关系，我知道，你已经为我做了很多。很谢谢你…对不起。”季清恬语气沦为愧疚，再也无心欣赏周遭美景。 她对温子越确实留有一丝愧疚，毕竟温子越没有伤害过她，可她却“利用”了他。 过了半晌，温子越有气无力的站起身，背向着她。“你要我怎么帮你？”那一瞬间，他擦掉了眼角的温热。 虽然动作很快，但由于距离太近，季清恬还是捕捉到了他这个小动作。 说不清的原因，温子越总是能让她想起唐嘉宇。他们很像，眉眼有几分相似。温柔的性格，也如出一辙。 只可惜，感情救赎不了她。“你…带我去找他。”话一出口，她又觉得不妥。 随后改口道“不…或者你告诉我他家在哪里，我自己去找他就好。” “走吧，我送你去。天太黑了，你一个人不安全。”夜的黑遮掩了他半边脸的哀戚，全然没了刚才那般冲动。 季清恬跟在他的身后，脚步轻到没有发出任何声响。身上披着的外套，还残留着他干净的味道。 她只能在心底，一遍又一遍的默念着对不起。 我想跟着贺舟哥哥吃香的喝辣的～ 温子越给贺舟拨了通电话，问他现在在哪。这是自上次俩人打起来后，唯一的一次联络。 得知贺舟这会儿刚好在家，温子越也没同他多言。只说了待会儿要过去，就挂断了电话。 贺舟那边还捧着手机有些发愣，也不知道温子越又想搞哪一出。 这一路上，温子越一句话也没跟她说。季清恬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时间与周围的一切，好像都静止了一般。 温子越把她带到了贺舟的家门口，既然人已经安全送到了，他也不需要待在这里了。 “我走了。”他没再看季清恬，只撂下一句疏离的话，便打算转身离开。 “等等…”季清恬一双小手及时拉住了他的胳膊，温子越顿住脚步，停在原地等着她接下来要说的话。 季清恬缓缓的松开了手，有些不安的问道“我们…以后还是朋友吗？” 面对这个问题，温子越只觉得有些讽刺。他从来都没想做她的朋友，他想做的是伴侣。 “清恬，照顾好自己吧，我说不出什么祝福的话，只希望你别再受伤了。”他微微阖目，口吻淡雅的像初识那般。 他可以给季清恬守护与专一不改的爱，贺舟能给她什么呢？贺舟伤她辱她，却让她忘不掉？这到底有多可笑。 如果是贺舟强迫她，他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把她从贺舟的手里抢回来。可让人无可奈何的是，这是她自己的选择。 季清恬刚要开口说些什么，她面前紧闭的门便被打开了。贺舟换好了衣服，打算出门买几包烟。 一开门，就看到温子越和季清恬站在自己家门口。贺舟愣了不过叁秒钟，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季清恬。 这样的季清恬，他还是第一次见。那股子没来由的低劣，全部装进了他接下来的话里面。 “哎我操，几个小时不见，你就这么大胆了？”季清恬裸露在外的，两条明晃晃的大白腿，着实是打破了他对季清恬的定义。 贺舟又仔细的看了看，发现她还化了妆。这么看来，这倒确实是他喜欢的类型。性感、漂亮、惹火。 不过他还是很疑惑，季清恬为什么会穿成这样，又为什么会和温子越站在他的家门口。 “贺舟，我…我们不分手好不好？我还是忘不了你。”季清恬没搭理贺舟那有些讥讽的话茬，而是迅速的换了一副嘴脸。 她委屈巴巴的站在贺舟面前，下一秒眼眶就泛红的湿润了起来。“之前…之前都是我不好，以后我们好好的…” 贺舟有些摸不着头脑，这又是给他整的哪一出？下午还不是这样呢，这突然就变脸了？ 况且，更别提什么不分手了，俩人从来都没在一起过，哪里来的分手？“你说什么玩意呢？” 很显然，他这个当事人，对季清恬现在说的这些话，毫不知情。温子越见不得季清恬这么卑微，他知道季清恬没做错过什么。 这么好的女孩，贺舟没有好好珍惜就算了。现在却还要她先来低头，这场面要把死人都给气活了。 温子越黑着脸，推开了季清恬。上前几步，揪住了贺舟的衣领。“贺舟，我警告你，对她好点，别再欺负她了。” 原本就头脑发懵的贺舟，倒是被这句话挑起了一丝火气。他甩开温子越的手，狠狠的推了他一把。 “放你娘的屁，温子越，什么时候轮到你对老子指指点点了？” 眼见火药味在二人之间快速蔓延，那次打架的场面就要再次上演。季清恬及时出声，跳出来做了“和事佬”。 “贺舟…我们慢慢谈好不好…能让我进去吗？”她故意又重复了一遍来意，是为了点醒温子越。 果然，温子越听到她这么说，紧握的拳头松了开来。染上眉梢的怒意，也随之偃旗息鼓。 “贺舟，你好自为之。”这是温子越临走前，留下的最后一句话。不论贺舟在他身后怎样骂他，他都没再回头。 待温子越彻底消失在二人的视线内后，季清恬自顾自的走进了贺舟的家。 “操，这他妈都什么事啊？”贺舟骂骂咧咧的跟着季清恬进了屋，活到现在，他还是第一次这么无语。 门“砰——”的一声关上后，偌大的空间里就只余下贺舟和季清恬二人。 季清恬没什么拘束之感，她优雅地走向客厅的沙发，坐下身后翘起了腿。她张望了一下四周的陈设，把手里的包扔在了面前的方形茶几上。 贺舟跟在她后面，也走了过来。见季清恬一副大爷模样的坐在他家的沙发上，刚褪下去一点的恼意又升腾了起来。 “季清恬，这是我家。”他语气不善，一肚子的火窝的他快要炸了。季清恬闻言，轻点了点头。 耸了耸肩，状似无谓的开口道。“你就这么待客的？客人来了，没茶没水就算了，怎么还急了呢？” 她这话说的轻飘，语气拿捏的也很恰当。全然没了刚才那副委屈巴巴的样子，现在这姿态，跟中午那会儿没多大区别。 贺舟不得不觉得，自己是撞了邪。要么就是季清恬，得了什么精神分裂的病。他叁步并作两步，气急败坏的把坐在沙发上的季清恬拉了起来。 力道重了些，捏的季清恬手腕又胀又痛。“贱货，你到底想干什么？刚刚说的那些话什么意思？” 贺舟怒目圆睁的看向季清恬，那细弱的胳膊握在手里，仿佛在用点力气，就可以把骨头捏碎。他不喜欢，无法掌控的感觉。 季清恬也没有急着挣脱出被他握着的胳膊，她不疾不徐的勾起嘴角，樱唇凑近到贺舟的耳畔。 另一只空闲下来的手攀上了贺舟的后脖颈，把距离拉近，暧昧的气息萦绕在二人的周围。 “生气啦？别生气嘛，我是来服软的～”语罢后，季清恬伸出娇嫩的小舌头，舔了舔贺舟的耳垂。 这一举动，完全超出了贺舟的预判范围。他喉间轻滚，手里的力道也松了几分。“服软？什么意思？” 季清恬抽回了那只被贺舟握住的胳膊，手指轻轻挑起他的下巴，声音柔媚又娇羞的说道“简单点来说呢…就是…” 她故意顿了顿，指腹画圈的摩裟着贺舟下巴处的软肉。“我想跟着贺舟哥哥吃香的喝辣的～” 这一声贺舟哥哥，叫的贺舟又酥又麻。心想女人还真的是很善变，下午还一副离她远点的姿态，晚上又贴了上来。 不过她要是喜欢玩这种小把戏，他倒是可以陪着她玩一玩。 贺舟抬手拽了拽她胸脯前的裙子，语调玩味道。“穿这么骚？想勾引我？” 是啊，我是说用我的鸡巴好好看看。（加更） 季清恬把贺舟拉到了沙发前，柔软无骨的小手按在他的肩膀处，轻微用力便让贺舟坐在了沙发上。 而她自己，则侧坐在了贺舟的腿上。水果糖的香气，飘散弥漫在二人之间。今天离家之前，季清恬喷了点这种香甜味道的香水。 这种气味算不上成熟，但却足以诱惑男人。 她搂着贺舟的脖子，声音像是洒上了一碗蜜糖一般甜腻。“贺舟哥哥…你喜欢这样的，对不对？” 贺舟但笑不语，他摸了摸季清恬细嫩的腿。刚才被她叁言两语的撩拨，又跟她产生了点身体接触，下体已经出现了反应。 现在的季清恬，无疑是个尤物。之前倒还真没发现，她有这么多魅惑男人的小伎俩。 “不想看我不痛快了？”贺舟掐了一下她的屁股，反问道。 季清恬脸颊微微酡红，撒娇式的嘟起嘴巴。小手握成拳，轻轻的捶打着贺舟的胸口。“讨厌…你怎么还记仇啦？” 贺舟干笑了几声，他就是吃软不吃硬。“早点听话，不就没这么多破事了？” 他指的，是季清恬和唐嘉宇的事。如果季清恬能早点想通，早一点拿出这个态度对他，哪还有后面的事？ 她对着贺舟的耳蜗处吹气，娇嗔着说道。“是是是，贺舟哥哥说得对，之前是人家不够聪明，选错了阵营。” 季清恬屁股感触到了硬硬的东西，那是贺舟勃起的肉棒。 她刻意的蹭了蹭，被屁股压着的肉棒。贺舟固定住了她的腰肢，呼吸略微急促。“小骚货，乱动什么？” 季清恬对此有些嗤之以鼻，贺舟到底是有多能装？她面上并没有表现出任何其它情绪，依旧是那般娇媚可人。 “哎呀…已经这么晚了，我该回家啦。”她假装着就要起身，却被贺舟拉了回去。 贺舟把她按在了沙发上，没费多少力就掀起了她的裙底。“宝贝儿，你今天是回不去了。”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勾引了他大半天，现在跟他说要回家了，这玩的也是挺潮流的。 “啊——你要干嘛啦，不要看。”季清恬捂着裙子，试图盖住裙内的风光，嗔怪的声音明明是蓄意引人更进一步。 贺舟又怎么可能分辨不出，这是让他继续的暗号。他薄唇轻勾，也不反感陪她做做小游戏。 “乖，让贺舟哥哥看看，别挡着。” 季清恬倒也听话，她缓缓的挪开了手。“那…那好吧，就看看？” “嗯，就看看。”贺舟一手就拉下了她的内裤，比起之前土到爆的那套内衣，现在这条内裤倒是有品味了不少。 她的小穴很粉，穴口窄小的仿佛只能插入手指。处是他破的，他当然知道这个小嫩逼插起来有多舒服。 一想到这，胯下那根隐藏在内裤中的肉棒，也蠢蠢欲动了起来。 之前操她的那几次，哪一次她都是要死要活的。如今老老实实的躺在这，把逼给他看，他异常的享受。 “看…看好了吗…”季清恬仰躺在沙发上，垂下的柔软发丝如瀑布一般。 贺舟没吭声，他脱下了自己的裤子和内裤，把那根等待滋润已久的肉棒放了出来。 他一手握着肉棒，另一手扒开了季清恬的穴瓣，对准那个粉嫩的小洞口，打算长驱直入。 “你要干嘛！不是说好只看看吗！”她嘴巴是这么讲，可身体完全没做出反抗或者逃走的反应。 “是啊，我是说用我的鸡巴好好看看。”贺舟的肉棒艰难的挤进季清恬的穴口，那种紧致的感觉又回来了。 他怕弄疼她，插入的每一分每一寸都很小心翼翼，直至肉棒整根没入，他才幅度适中的挺动胯部。 “轻一点…有点疼。”其实并不是有一点痛，而是钻心的痛。贺舟每抽送一次，她就要忍着一次强烈作呕的感觉。 抽插了一会儿后，小穴内分泌出了一些蜜液。有了润滑，痛感也就减少了半分。贺舟听到她说疼，也不由得放慢了速度。 他最近几天没碰女人，总干那些事，也有干腻味的那一天。比如最近，他对这些事就挺腻味的，觉得没什么意思。 “还疼吗？” “嗯…不疼了，你…可以快一点。”季清恬也花了点时间，看了些男欢女爱的小片子。所以现在对于这方面的事，她不再是一无所知。 “啊……嗯…啊啊～”一室的浪叫，不绝于耳。 没了鬼哭狼嚎和强硬霸占，这场性爱终于让贺舟感觉到酣畅淋漓。在抽送了数百下后，他才射出了浓稠的精液。 他没有内射，而是把精液射在了季清恬的大腿内侧。他替季清恬擦干净了那些精液，又穿上了自己的内裤和裤子。 本来想抽根烟的，但突然想起来，家里一包烟都没了。 季清恬酡红着脸，轻轻的喘着气。像一只乖巧可爱的小猫咪一样，蜷缩在沙发上。那副体态，惹的贺舟又想在干她一次。 但想了想，还是忍住了。来日方长，也不急于一时。只是这么听话又好操的季清恬，多少也让他有些情动，想要怜惜。 他站起身，抖了抖衣服。“我出去买烟，给你带点什么？” “嗯…我想想…有点口渴，那就草莓酸奶吧。”她笑眯眯的看着贺舟，吐了吐小舌头。 贺舟走到她身侧，蹲下身吻了吻她的脸颊。“好，等我回来，今天别走了。” 季清恬未加思索就点了点头，鼻音带出了一个“嗯”。 待贺舟离开后，季清恬嫌恶的坐起了身。她钻进了贺舟家的浴室，用清水搓洗着肚子上的那一块小皮肤。 刚刚这里放置了贺舟的精液，她用力的反复搓，白嫩的肚皮已经逐渐泛红，她才关了水龙头。 她走出浴室，数了数，有叁间卧室。看这面积，理论上来说，这家里不应该只有贺舟一个人的。 贺舟提着一大包的东西回来时，季清恬已经坐回了沙发。他买了一堆女生爱吃的零食，由于不知道季清恬喜欢吃哪种，就样样都买了些。 他挑拣出了季清恬要喝的草莓酸奶，插上吸管后递给了她。“你是小孩么？还喜欢喝这些东西。” 季清恬接过草莓酸奶，吸了吸，一口酸甜醇厚的奶流进了胃里。 “很好喝的，你尝尝看嘛。”她慷慨的把自己那一小瓶草莓酸奶，送到了贺舟的嘴边。 贺舟先是无动于衷，可季清恬期待的小眼神盯的他有些不自在。不得已，他也吸了一小口。 “怎么样怎么样，是不是很好喝？” 贺舟抿了抿嘴，这种小女孩才会喜欢的东西，果然，他是真的品尝不来。“不好喝，没你好喝。” 季清恬微微一笑，笑意未达眼底。“不跟你贫嘴了，我来看看还有什么好吃的。” 她胡乱扒拉着大袋子里的零食，边扒拉边把包装上的零食名字念出来。“草莓软糖，草莓硬糖， 草莓夹心面包，草莓泡泡糖，草莓饼干，草莓粟米条……怎么这么多草莓的！” 季清恬把念出名字的零食，都拿出来堆放在了茶几和沙发上。 “我以为你喜欢草莓味的。”贺舟抽出一支烟，点燃后夹在指间。 以后你要是想抽烟了，我就跑过来亲亲你。 季清恬把这些草莓味的零食，挨个都撕开了包装。每一样她都吃了几小口，晚上没吃饭，这会儿正饿着呢。 她吧唧吧唧的吃着，可爱的像一只强盗小猫咪，搜刮着精良的食物。 贺舟抽完一根烟，又想接着抽第二根。空间宽敞的客厅，也逐渐浸满了烟味。 季清恬皱了皱眉头，放下了手里的零食袋。她不喜欢烟味，特别不喜欢。她抬着屁股，磨蹭到了贺舟的身边。 抢过贺舟手里的烟，把烟捻灭在烟灰缸里。贺舟无动于衷的看着她的一举一动，几十秒后轻拍了拍她的脸。 “才刚给你点好脸色，就敢老虎脸上拔胡须了？” “难道我这么乖，这么听话，贺舟哥哥还不让着我吗？”她是有了十足的把握，贺舟能吃软的，不吃硬的。 所以只要她柔韧着来，骑在他头上拉屎也许都可以。贺舟被她逗笑了，缓缓翘起的嘴角挂满了宠溺。 舒展放松的眉眼，印刻出别样的温柔。与往日那般低劣，概不相同。“好，让着你。你还想灭几根，我点着了给你灭。” 这话半开玩笑的说出口，季清恬当然也没有当真。她抱住贺舟，头在他的胸膛前蹭了蹭。 “以后别抽烟了好不好？对身体不好的。”她语调透着商求，内含的体贴昭然若揭。 同样的话，贺舟听过了无数次。那些女的，总会变着法子说一大堆烂情话给他听，而他也会假情假意的“附和顺应”。 可他从来没做到过，他所有的允诺，不过都是为了逢场作戏。但季清恬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贺舟不得不承认，他真的想到了答应。 连他自己也说不清，对季清恬到底是一种怎样的情感。他只知道，季清恬的处是他破的。而且是以一种，强硬的方式。 原本俩人应该是老死不相往来的，他也没有多记挂。可季清恬要是回过头，朝他勾勾手指头。他便想要伸手，紧紧的拉住她。 “这恐怕有点难度，别说我不惯着你，烟这东西，可难戒。”贺舟捋了捋季清恬柔软的发丝，云淡风轻的说道。 季清恬搂住贺舟的脖子，樱唇深深的印上了他的唇。贺舟有几秒钟的怔楞，瞳孔也不自然的扩大。 而季清恬吻的入迷，渐渐的闭上了眼睛。她灵活湿热的舌，轻而易举的就探入了他的口腔内。 刚吃过的那些草莓口味的零食，连唾液都是甜甜的草莓味。她用自己的味道，一点点覆盖住了贺舟口腔内的烟味。 “那～这样呢？以后你要是想抽烟了，我就跑过来亲亲你。”她甜美的笑了笑，一双媚眼轻轻眯着。 这是贺舟第一次，见她笑的这么好看。他抱起季清恬，走向了他的卧室。 把季清恬放到了他的床上后，他关了房间的灯。四周明亮的角落，顿时变得黑压压一片。季清恬还是很怕黑，有些不安的瞪大了眼睛。 她掐了掐自己的胳膊肉，用痛感刺激着自己的神经。贺舟爬上床的时候，季清恬咯噔的咽了一口唾沫。 在逐渐适应了这突如其来的黑暗后，紧张的情绪也慢慢放松了下来。她现在不能做出任何，会打破刚刚那些她极力构造出的美好画面的举动。 心底一遍遍发出声音，警告自己一定要冷静。好在贺舟也没有做什么，他只是侧过身，手臂揽过她的前胸。 他在想，自己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变得有些不对劲的。他记得，季清恬和温子越接触的时候，自己其实非常生气。 他本该没有生气的理由，可他就是特别不舒服。也许，真的是着了什么道了。 “季清恬。” “嗯？” “你跟温子越，都到哪一步了？你是不是喜欢他？” “啊…你吃醋了吗？”季清恬有些调皮的反问道，漆黑的空间里，她看不真切贺舟的神情。 而贺舟却没有回应她，死寂一般的安静后，季清恬颇为严肃的说道。“其实…我和他什么都没有，不骗你。” “真的？”贺舟似乎是不信，又确认般的问道。 季清恬凭借着贺舟喷洒出呼吸的位置，试探性的摸到了他的鼻子，手指轻轻的点了点。 “真的啦，我都没发现，你还是个小醋包呢。” “那你为什么和他走得那么近？”话说到这，贺舟故意捏了捏季清恬胸口处的软肉，带有惩罚性的。 季清恬没有防备，被捏的吃痛了一声。她委屈巴巴的推开贺舟，并回应道。“我那还不是为了气气你？…谁让你真的不理我了。” 这一推，不仅没把贺舟推开，还惹的贺舟凑她凑的更近，搂的更紧了。对于她的回答，贺舟非常满意。 “小东西，你太坏了。你知不知道，温子越是我最好的兄弟？你用他气我，是不是想气死我？” 这一席话，虽然透着责问，但却毫无责怪的语气。得知季清恬和温子越什么都没发生，贺舟心里那块说不清道不明的疙瘩，也化解了。 “哼，你才坏，贺舟最坏最坏了！”季清恬一边撒着娇，一边赌着气。 贺舟轻声一笑，他咬住季清恬的耳垂，略带蛊惑的声音在她的耳畔响起。“我哪里坏？” “你…你的那个东西坏！它又在顶着我了…好讨厌呀。”季清恬微微用力，想要挣脱开贺舟的钳制。 可这种时候，对于每个男人来说都是一样的。猎物越想逃，猎人越兴奋。 追-更：nprouwen.info (woo14.com) “嗯？你说什么？随便找个男的？你敢！” 后半夜，贺舟又缠着季清恬做了几次。他想要的姿势，季清恬都给他摆了出来。 “啊…口好渴呀，想喝水。”她口干舌燥，有气无力的说道。 季清恬把被子踢开，任性的打了个滚。她就快要被榨干了，贺舟好像有无限的精力一般。 “那我去给你拿水。”贺舟捧着她的小脸蛋，浅浅的亲了一下。随后就下了床，出了卧室去客厅给她找水。 季清恬翻了个身，望着窗外朦胧的夜色。不清楚现在几点钟了，但她推想大概也快天亮了吧。 贺舟全然没发现她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他所问的那些问题，她也早就准备好了答案。 贺舟拿着水杯返回卧室，打开了卧室的灯。突然的明亮，猝不及防的有些刺眼。季清恬用手背挡住了眼睛，坐起了身。 适应了几秒钟后，她才缓缓的移开手背。贺舟走到她身旁，坐在了床边。季清恬打算伸手接过水杯，贺舟却没给她。 “我喂你。”冰凉的杯沿抵在了季清恬的嘴边，甘甜的清水慢慢的灌进她的嘴里。他怕季清恬呛到，所以动作格外轻柔。 咕咚咕咚喝了半杯水后，季清恬摆了摆手，示意自己不喝了。贺舟停住动作，把水杯放到了床头柜上。 “贺舟哥哥，我看你家这么大…房间也这么多，怎么就你一个人住呢？” 纵欲过度后的她，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慵懒的迷人气息。 贺舟面色不易察觉的一僵，很快便恢复如常。“爸妈在国外，我弟读的寄宿学校，平常也不在家。” 季清恬稍有一丝惊讶，她才知道贺舟原来还有一个弟弟。不过看他的脸色，好像不太愿意过多的提起。 一阵手机铃声，在此刻不合时宜的响起。把季清恬原本要继续聊下去的话题，打回了肚子里。 贺舟站起身，绕过床一圈，拿起了放在枕头边的手机。他看了眼屏幕上显示的来电人，犹豫了十几秒钟后，才接通。 才刚接通，电话那头商思祺的哭腔就爆发了出来。吵得贺舟耳膜疼，他把手机稍稍的拿远了些。 商思祺在电话那头，又哭又闹，哭诉了十多分钟。季清恬也听了个大概，说的好像是纪凯言劈腿了，被她抓了个现行。 “行了，你别哭了，明天再说吧。”贺舟略有不耐的出声道。商思祺又呜呜咽咽的哭了会儿，贺舟才把电话挂断了。 想了想，怕还会有人在打过来，他直接把手机关了机。 “我困了，睡觉。”季清恬故作生气的躺下，拉过被子蒙过了头顶。 贺舟以为她是吃醋了，关了卧室的灯后，就上了床。他掀开了被子，前胸贴上了季清恬的后背，手臂打横圈住她的腰，紧紧的抱着她。 “怎么了，这是吃醋了？”他口吻充斥着宠溺，声音带有磁性般的魅惑。不禁勾了勾唇，还说他是个醋包呢，她自己不也是么？ 季清恬扭动了一下身体，语气闷闷的。“没有，谁吃醋了！” 贺舟掐了掐她腰侧的软肉，故意理直气壮的说道。“没吃醋？那你转过来，让我亲亲。” 季清恬没理她，还狠狠的掰开了他的手。“使这么大劲？还说没吃醋，你快把我的手掰断了，宝贝儿。” 不过两秒钟，贺舟的手便又锢在了她的腰间。 季清恬演着气恼的戏码，两腿在被子里胡乱的踢蹬着。“我要回家，回家，你让我回家！” 贺舟被她一番动作逗乐，他爽朗的笑了几声，手下抱住她的力道又加重几分。“你怎么这么可爱？嗯？” 季清恬鼻音重重的哼了两声，酸了吧唧的对贺舟说道。“我才不可爱，我哪有你的好妹妹们可爱！” 贺舟一用力，把季清恬背对他的身体翻平。四周虽是一片黑暗，但他仿佛能感觉到季清恬撅着小嘴巴吃醋，气愤可爱的小模样。 他翻身一跃，覆在了季清恬的身上。指关节轻轻刮了刮季清恬的鼻尖，幸灾乐祸的问道“一个电话就气成这样，离不开我了？” 季清恬会为了他吃醋，这无疑会让他感到非常享受。这种享受，甚至多过于跟她做爱。 “谁离不开你啦？你的好妹妹那么多，我算老几呀？早知道就不来找你了，还不如随便找个男的在一起算了…” 季清恬有些埋怨的嘟囔着，越说到后面声音越小。贺舟听了这话，立马有点不乐意了，连声音都冷了半截。 下体那根正在苏醒的肉棒，顶了顶季清恬的小嫩穴。“嗯？你说什么？随便找个男的？你敢！” 肉棒插进她湿润的穴里，用力的戳了几下。“你干嘛！怎么又弄…我不要了！”她已经被贺舟操了四五次了，身体吃不消。 可贺舟对她的话充耳不闻，鸡巴仍旧是快速的一进一出。“不要什么不要，我特么今天就得给你弄舒服了，省得你还惦记着再找个男的。” 滚烫的躯体相连，季清恬被操的小口小口的喘着气。 “好了…好了我错了…啊嗯…”季清恬娇喘着“认了怂”，她感觉自己的小穴已经有些麻木了，在被操下去肯定要被操坏了。 贺舟放缓了速度，粗大的肉棒柔和的剐蹭着她蜜穴内的软肉。“知道错了？” “知道了…知道了，唔…” 这又娇又媚的认错的态度，贺舟很满意。他也不继续“作弄”季清恬了，做着最后的冲刺，直至稀稀拉拉的精液射进季清恬的阴道内。 射了四五次后，精液已经没有那么浓稠了。这大概也到达了他的极限，他虽然搞过不少女人，但从来都是张弛有度的。 像今天这样一连操了这么多次，还是头一回。 季清恬用纸擦了擦下体溢出来的精液，连带着自己的液体一起抹干净。她今天能来这，也是因为算准了安全期。 再回过头，贺舟已经没什么反应了。她推了推贺舟，并小声的叫着他的名字。“贺舟哥哥，你睡着了吗？” 见贺舟不回应，她再度推了他几次，没想到他入睡的这么快。 也对，透支了这么多次，不累倒才怪。季清恬抬起手，放在了贺舟的鼻息间，感受着他平坦规律的呼吸。 确认他彻底睡着以后，季清恬冷笑一声。她与仇人，不过咫尺。 “贺舟，你知不知道…我现在就可以掐死你。”她对着熟睡的贺舟，阴森的说道。声音里的阴寒恨意，交织缠绕。 她轻抚了扶贺舟的侧脸，略带温度的肌肤令她恶心。“可是，死真的太便宜你了。” 首-发：po18.asia (woo18.com) “甜吗？” 室内的遮光窗帘遮住了所有阳光，贺舟和季清恬睡到了中午。如果不是被季清恬的手机铃声吵醒，兴许二人还能睡到晚上。 季清恬揉着惺忪的睡眼，她裹紧了被子去摸索手机。空调温度开的太低，她冷的打颤。贺舟也被吵醒了，一时间忘了季清恬还在他旁边。 他烦躁的用枕头捂住耳朵，翻了个身。 季清恬摸到了手机，拿起来一看，是一个陌生号码。她几乎想都没想，就按了拒绝接听。 看了看手机上显示的时间，她惊讶出声。“啊！已经这么晚了…！” 她的声音钻进了贺舟的耳朵里，他这才想起来季清恬陪了他一晚上。连带着与季清恬这美好的一夜，也快速的窜回他的脑海。 季清恬手忙脚乱的掀开被子，下了床。随随便便的套上了昨天她穿来的裙子。一回头，才发现贺舟也醒了。 “贺舟哥哥，你醒了呀？”她拍平了裙子上的褶皱，脚步轻盈的走到了贺舟的床侧。 贺舟坐起身，打了个哈欠，后背倚靠在床头。“嗯…谁给你打电话？” 刚刚那刺耳的铃声，把他从清梦中搅扰了出来。季清恬俯下身，搂住他的脖子，甜腻的吻落在了他的脸颊处。 “不认识的号码…应该是骚扰电话吧。”接着她又补充道“浴室借我一下吧…我要洗漱～” 贺舟一只手按住她的后脑勺，薄唇贴上了她娇小的唇瓣。温柔宠溺的一吻后，他才松开了季清恬。“去吧。” 季清恬指腹摸了摸自己的唇瓣，可爱一笑。“甜吗？” 贺舟知道，她指的是这个吻。“甜。” 季清恬点点头，声音里添了些严肃。“那…今天就不可以抽烟了！” 贺舟没想到，她竟然还惦记着这件事。“好，不抽了。”他歪了歪头，淡淡的答道。 季清恬得到了“满意”的答复，会心一笑。一溜烟的就出了卧室，溜进了浴室准备好好的洗漱一下。 贺舟揉了揉太阳穴，头部一阵一阵的刺痛，提醒着他还没有休息好。他目光一瞥，看到了季清恬扔在枕边的手机。 才想起来，自己的手机已经关机了一晚上。 他拿起被他放在床头柜的手机，开了机。刚开机，叁十几通未接来电就弹了出来。两分钟的时间不到，商思祺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趁着季清恬不在卧室内，贺舟也没犹豫，直接接通了电话。商思祺在学校等贺舟等了一上午，一直没等到他。 打他的手机，还一直是关机状态。本就糟糕透顶的心情，更添郁闷。 电话接通后，商思祺就迫不及待的问贺舟现在在哪，没几句话后又开始哭。哭喘的声音，愈来愈重。 “舟哥…纪凯言被我抓到出轨就算了，他居然不觉得自己有错…” 一顿哭诉后，总算说到让她最痛心的地方。 “他…他，他居然骂我是母狗，还说…说…我我就……是万…万人骑的臭婊子，没资格管他…” 委屈的不行，连说话都开始结巴。她是真的喜欢上了纪凯言，但没想到纪凯言就是玩玩她的，根本没想和她认真。 “我…我气不过，扇了他一巴掌，结果…结果…他扇了我两巴掌，还踹了我一脚…我的肚子上现在还有一片淤青…” 贺舟在电话这头，听得头更加疼了。一开始，他就以“好哥哥”的身份警告过商思祺，别跟这样的男的瞎搞。 男人最了解男人，那纪凯言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可商思祺不听，一头热的去倒贴。往深了讲，他也管不了。毕竟他和商思祺多半还是肉体关系，其他的属于互不干涉。 贺舟有些口渴，他看了看放在床头柜的水杯。拿起来后看到杯里还有一口水，晃了晃就喝了下去。 这杯里的水是昨天晚上，他给季清恬倒的。解了渴后，他才懒懒的出声，对着电话那头的商思祺说道“那你说怎么办？我找人弄他一顿？” 受了这样的委屈，才想起来找他帮忙出出气。 商思祺没吭声，还在抽抽噎噎的哭着。可她打来这个电话，不就是这个用意吗？ 见她没回应，贺舟又问道。“他今天去没去学校？” 商思祺在电话那头，抹了抹眼泪。声音小如蚊音，想了想昨天受到的屈辱，还是脱口而出道“来了，他今天来学校了…” 首-发：rourouwu.net (woo18.com) 任何男人，都难逃她的甜蜜陷阱。 “行，那晚上我带点人过去堵他。你也别哭了，自己挑的烂摊子，怪谁？”贺舟的语气并不重，却激的商思祺心里更加难受。 他倒没有提裤子就不认人的习惯，也从来不权衡男女关系的利弊。帮商思祺平过的事数不清，但他也从来没想过多睡她几次“补”回来。 “好妹妹”虽然有好妹妹的职责，但抛开那些，确实也就只是个妹妹而已。总归一张床上躺过，还能看她吃下这个委屈不成？ 电话那头商思祺又哼哼唧唧的哭了会儿，贺舟不让她哭，她就勉强把哭声压制到最小。 “好了，我先挂了，还有点事。”贺舟挂断了通话，把手机撇在了一边。他打算去浴室看看，季清恬在干什么。 季清恬趴在墙根处偷听了一会，见贺舟下了床，她垫着脚匆匆的溜回了浴室。 水流开到了最大，季清恬接了一手心的清水，低着头扑打在脸上。从背后看，那小屁股翘的极为性感。 贺舟走到她身后，一手揽过她的细腰。摸在手里没什么实感，她太瘦了。“洗脸呢？”他轻声问。 季清恬关了水龙头，抹了把脸。抬起头，一张洁白无瑕，宛如莹玉的小脸，映射在了面前的镜子里。“嗯～” 贺舟顺手拿起了旁边架子上的一条干毛巾，递给了季清恬。季清恬接过毛巾，把脸上残余的水渍擦了个干净。 “一会儿我就回家了，把校服换上，下午还要回学校上课呢…”她自顾自的说着，眼睛瞥向了水台上的摆放的两个杯子。 贺舟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读取着她想要的做的事。“拿灰色的，灰色的是我的杯子。” 贺舟在她身后，指挥着她。季清恬拿起灰色的杯子，把放在里面的牙刷拿了出来。接了一杯水。 牙膏挤好在牙刷上，她就开始刷牙。贺舟盯着镜子里的她看，眼睛一眨也不眨。 他觉得季清恬变化很大，变成了他所喜欢的样子。可这其中的原因，真的只是简简单单的一句，因为他喜欢吗？ 或者说，真的是一件好事吗？如果对他来说，是好事。那么对季清恬来说呢，也是好事吗？她…喜欢这样的自己吗？ 贺舟越想越迷糊，呆呆的愣住。他原本不该想这些的，可对象换成了季清恬，他就控制不住自己不去想。 直到季清恬“咕噜咕噜”的漱完口，他还是没什么反应。季清恬把杯子放回原处，连同牙刷，也装进了杯子里面。 “看什么呢？都发呆啦…”她清脆的声音响在贺舟耳畔，不施粉黛的脸美的像一只精灵。 贺舟的思绪被一点点拉回，他抿了抿唇，视线还是紧锁住镜子里的季清恬不放。“看你，真漂亮。” 季清恬娇羞的低了低头，轻轻的一推身后的贺舟。“什么样的美女你没见过？还说好听的逗我…”随后便小碎步的跑出了浴室。 贺舟跟在她的后面，也出了浴室。季清恬回到卧室，拿上了自己的手机，装进了包包里。贺舟倚靠在门边，默不作声的看着她的一举一动。 目光有些贪婪，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中了什么邪。季清恬走过来，被他一把拉住。“再来一次，好不好？”贺舟的语气，略带一丝请求。 季清恬当然知道他指的是什么，但她真的不想再来了。昨天晚上被贺舟搞了太多次，下体到现在都有些麻麻的。 她立刻双手合十，可怜巴巴的看着贺舟。“哥哥，饶了我吧，我真的吃不消啦…下次吧！”那小模样，可爱的要命。 “我现在就想要，怎么办？”他假装不去看季清恬可怜巴巴的小眼神，强忍着顺从她意愿的情绪。 “真的不行啦…你在搞…在搞就要把我搞坏了！”季清恬结巴了一下，那种词汇说出口时还是有些不习惯。 贺舟轻笑一声，唇角翘起的弧度温柔又缱绻。“搞坏了我养，行不行？”说着，就要把季清恬往床上带。 季清恬双脚用力，站定住在原地，避免被贺舟拉到床上。“不要…你节制一点行不行嘛…求你啦贺舟哥哥…” 她抱住贺舟的一只手臂，力道轻柔的晃了晃。口吻也是撒娇般的，又甜又腻。 贺舟根本经不起她这样的“乞求”，被摇晃了两下就忍不住答应了。“行行行，听你的行了吧？” 贺舟觉得自己有些“没骨气”，好似被季清恬吃准了。知道他吃软不吃硬，就给他上各种各样的软套路，一套比一套软。 季清恬如愿以偿，开心的抱住贺舟亲了一口。温热的唇瓣印在了他的颊侧，口腔内清新的薄荷味也钻入了他的鼻息。 “不碰你，你别走了，陪陪我行不行？” 又是一句带着叁四分商求的话，季清恬倒是可以不拒绝，就恐怕他没这个时间。 “唔…那…那也可以呀。反正我也没什么事，学校那边呢…也可以请假的。只要你有空，就可以呀～” 她甜甜的笑，就像各种口味的糖果。任何男人，都难逃她的甜蜜陷阱。 季清恬偷听到了，贺舟和商思祺的通话内容。她知道，晚上的时候，贺舟得去上演一出“英雄救美”的好戏，当然没什么时间了。 她这样说，也是故意点醒贺舟。果不其然，贺舟也想起来了这件事。刚刚那一刻，他是真的把这茬抛之了脑后。 “那今天晚上，你还过来么？”贺舟并没有继续下去，让季清恬留下来陪他的话题。 季清恬会心一笑，走向门口处。“嗯…我尽量，尽量过来。”她刚要换上自己的鞋，又突然想到了什么，扭头奔向了客厅。 贺舟买的那几盒烟，都摆在客厅的小茶几上。她把那几盒烟都装进了自己的包包里，一根都没给贺舟留下。 “这些烟，我都带走了。你可要遵守承诺，今天不能再抽烟了喔…” 贺舟无可奈何的笑了笑，点了点头，谁让自己过不了美人关呢？季清恬再度走向门口处，换好了鞋。 要离开时，贺舟走过去问她。“我送你？” 季清恬摇了摇头，落落大方的回答道。“不用那么麻烦啦，噢…对了，你的手机号码多少？我存一下。” 她掏出包包里的手机，贺舟才发现了什么端倪。如果不是她这个下意识的动作，他还没发现季清恬的手机又换了。 见贺舟没吱声，季清恬分析出了他在想什么。还未等贺舟开口问她怎么回事，她便自己解释了。 “之前…你送我的那台手机，后来又被我摔坏啦…然后我就买了新的…” 她抱歉的笑意，良好的充斥着惋惜。好像真的是弄坏了什么应该值得珍惜的物品一样。 听到她这个还算圆满的解释，贺舟稍僵的面色，又恢复如初。他把自己的手机号码，念给了季清恬。 季清恬飞快的输入着他的手机号码，备注名字：贺舟哥哥。她把手机在他面前晃了晃，嗲嗲的说道“好啦，我会给你打电话的，贺舟哥哥～” 追-更：lamei6.com (woo18.vip) 梦里都是他的笑，他的好。 季清恬从贺舟的家离开，脸上堆出来的假笑，立刻就恢复成了清冷。她在路边拦了辆车，打算回家。 上车之前，她把包里的那些烟盒，都倒了出来，随手全部扔进了路边的垃圾桶。 跟贺舟有关的东西，她都嫌脏。 上车后，那个陌生号码又打了电话过来。季清恬被搅的心烦，直接滑了接听键。 听电话那头的人讲了半天，原来是房屋中介。之前她下载了几个关于房屋出租的APP，留下过自己的需求信息。 对方说是现在有合适她需求的公寓要出租，问她还需不需要。 季清恬刚要回答，脑袋里灵光一现，突然想到了什么。随后对着电话那头的房屋中介，客气有礼的说道。“不需要了，谢谢。” 挂断电话后，她呆呆的望着车窗外匆匆而过的景象。到了目的地后，司机停稳车。“姑娘，到地方了。” 可季清恬坐在车后座，毫无反应。司机不得不回过头，又重复了一遍。“姑娘，姑娘…到地方了！” 这一遍季清恬才回过神，“抱歉，刚才走神了。”她拿起手机扫了扫司机师傅的收款码，付了车钱。 刚刚在车上，她不由得又回想起了曾经的美好生活，那是奶奶还没去世的时候。 回到家，季清恬脱掉了鞋子，包包被她随意的丢在了沙发上。 她需要先好好的洗一个澡，洗去跟贺舟有关的所有气息。凡是双手能触摸到的皮肉，都被她狠狠的搓了一遍。 直到搓出一粒一粒的小出血点，季清恬才肯罢休。她擦干净身体，裹上浴巾，才觉得神清气爽。 走出浴室，她拿起手机靠坐在沙发上休息。给班主任打了个电话，简单的撒了个谎，说明了上午“旷课”的原因。 说了下午会去上课后，班主任也没再说什么，职高管的本来就不严。闲着没事做，她打开了微信。 一眼就看到了温子越的微信头像，季清恬点开跟他的聊天框，上面的聊天内容全部都停留在昨夜之前。 她微微叹了口气，思量再叁给他发了一条微信消息。【在吗…那个你借我的钱，我可以还给你了。】 屏幕上弹出来的提示却是，消息已发出，但被对方拒收了。温子越把她的微信好友删除了，这也不算超出意料。 季清恬又尝试拨通温子越的电话，那头传来的提示音也让她知道，就连她的电话温子越也拉黑了。 她还欠着温子越两万块钱没有还，看来这件事只能跟他碰个面解决了。 整理好心情后，季清恬换上了校服。她坐在镜子前，画了个符合去学校的淡妆。收拾妥当后，她拿上书包，就离开了家。 到学校后，刚巧赶上第一节课的课间休息时间。操场上的学生，你来我往的嬉笑打闹着。 季清恬眼尖，瞧见了人堆里的温子越。果然，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她没犹豫什么，径直的走向温子越所在的位置。 温子越正在跟旁边的男生唠嗑，根本没注意到身后的季清恬。季清恬走过去后，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温子越扭过头，原本还存着淡淡笑意的面色，瞬间变得复杂了起来。他嘴角一僵，眉头缓缓聚拢。 “温子越…我有话和你说，你过来好吗？”季清恬的声音有些抖，听起来极为不自然。 温子越倒也没拒绝她，跟在她身后，二人找了一处周围没什么学生的角落。 “说吧，什么事？”温子越略微扫视了她一眼后，就把目光抛向了远处。连口吻，都变得生疏了几分。 季清恬知道，自己的那个选择，把他的心伤碎了。 “嗯…就是之前我跟你借的钱，现在可以还你了…你要转账还是现金？” 面对温子越的陌生，季清恬也有些手足无措。她再也不能像之前那样，跟他开开玩笑逗逗他了。 温子越兴许是没想到季清恬会提起这件事，他耸耸肩，状似无所谓的说道。“算了，不用还了，我不需要。” 说罢后，他抬脚便要离开，再没有一星半点的留恋。 “等…等等！”季清恬出声唤住他。 温子越转过身，上下打量了她一番，问道。“还有事？” “我们…就只能这样生疏了吗？” 温子越却是笑了笑，淡雅的笑意有几分之前的温柔。“我只是尊重你的选择而已。” 说完后，温子越便离开了。而这次，季清恬没有在叫住他。他的身影，一点点远离季清恬的视线之内。 论起来，也有些奇怪。她也搞不明白，自己心底那一抹不舍是从何而来。也许是因为，温子越太像唐嘉宇了。 一见到他，总是能不受控的想起唐嘉宇。 跟唐嘉宇分开这么久了，她却一分一秒都没忘记过唐嘉宇。梦里都是他的笑，他的好。只是别人，都不知道罢了。 “让他这张小白脸蹭蹭灰儿。” 季清恬回到教室后，刚巧上课铃也打响了。她放置好书包，坐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往常旁边的那个位置，都是空空如也的。 她用眼角余光轻轻瞥过去看了看，今天却拱出来个人形。纪凯言大部分时间，都不来学校上课，今天倒也是稀奇。 季清恬拉开书包拉链，拿出上课需要用到的书本，翻到了这节课需要学习到的页数。 纸张轻掀过的声音，莫名悦耳。季清恬心知肚明，放学后就有好戏看了。她也是真的感谢，商思祺能整这么一出。 贺舟和她之间的关系，总需要一包“化肥”来催一催。如何利用，她心里自然是有数的。 百无聊赖的枯燥课程结束后，季清恬被老师叫到了走廊。 金子总归是金子，就算泡在粪坑里，也是会发光的。老师一手抱着书本，一手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框。 “季清恬，我看你学习很认真，这科成绩也不错，安排你当我的课代表吧。” 说实话，她并不意外。她的学习能力很强，就算在职高这种不以学习为主要目的的学校，她也可以成为学霸。 不管学什么，她都可以学得很快。可能就连学坏，也是一流的吧。 “好的老师，谢谢您的信任。”她昂起头，礼貌又有些官方的回应着老师。 课代表是每一学科老师的心腹，季清恬也不排斥成为老师手底下的一员“大将”。当上这个课代表以后，她就多出了一个首要任务。 那就是，收作业。这确实搞的她有些头疼，毕竟班里还有那么一个老“顽固”。纪凯言看起来，就不像一个会写作业的人。 放学后，班里的同学都一溜烟的冲出了教室，纪凯言也不例外。看来在这所学校，学生们最需要的不是知识和技术，而是放学铃。 季清恬倒是不怎么着急，她慢条斯理的整理着书包。待她走出教室的时候，走廊上已经没什么人了。 她拿出手机，看了看手机上显示的时间。推算着应该差不多了，贺舟大概已经带着人过来了。 季清恬不急不缓的走出教学楼，空旷的操场上只剩零星几个人。这也难怪，出了这么大的事，人估计都跑去看热闹了吧。 她还未走近学校门口，就看到乌泱泱的人围在了一块，把门口的那条通道活活堵上了。 “卧槽，你们说这叫什么事啊…” “商思祺真的很有一套呗…和纪凯言处对象，还能半勾搭着贺舟…” 季清恬走到门口后，就听着围在后排的两个女生你一言我一语的分析着情况。她挤了挤挡在她前面的人，“抱歉，让一让…让一下。” 她挤到了视角良好的一处，又能把自己隐蔽在人群中。 纪凯言也没想到自己居然被贺舟堵了，身边也没带人，今天这亏注定是要吃大了。贺舟带来的人，把他压在了地上。 贺舟上前几步，踹了纪凯言几脚。不满的说道“你们他妈的对他这么温柔干什么？让他这张小白脸蹭蹭灰儿。” 其中一个压住纪凯言的人，一只手按住了他的脑袋，使了不少力气才把他一侧的脸摁在了满是灰尘的地面上。一张俊容，即刻沾染上了污秽。 贺舟蹲下身，视线压低。看着狼狈的纪凯言，揶揄道。“怎么样，喜欢这些灰么？知不知道为什么弄你？” 纪凯言何时受过这种侮辱，贺舟这不就是偷袭？他攒了攒一口唾沫，用最大的力气吐了出去，刚好吐在了贺舟的鞋尖上。 “贺舟，我草你妈，有种让老子喊人。”带着一大堆人来，堵他一个算什么本事？ 贺舟砸了纪凯言的脸一拳，嫌恶的站起身。把鞋尖上那点唾液，蹭到了他的衣服上。他转过身，朝身后几步开外的商思祺招了招手。 “过来。”他命令道。商思祺红着眼圈，小步的走到了贺舟的身边。原本她心里有气，想让贺舟教训纪凯言一顿。 但现如今真的看到纪凯言被贺舟打，她又有些犯贱的心疼。 贺舟把商思祺搂在怀里，面露不屑。像看一条狗一般，看着趴在地上毫无尊严的纪凯言。 “小畜生，这是我妹，你昨天怎么欺负她的？” 贺舟紧了紧手掌的力道，他能感受到商思祺身体的颤抖。 这又是演的哪一出，乱伦的兄妹？（加更） 纪凯言轻蔑一笑，也不管旁边有多少人在看着。反正他今天已经丢了这个人，那就大家谁也别要这个脸。 “你妹妹？啧啧啧，这又是演的哪一出，乱伦的兄妹？”乱伦两个字，他故意咬的很重，又夹杂着几分调侃。 贺舟和商思祺的事，都传烂了。他又怎么会不知道？答应跟商思祺好，不过就是为了玩玩她，也没想过当真。 摩擦在地面的一侧脸颊，已经有些火辣辣的泛疼。他咬了咬唇，这个梁子，他算是跟贺舟结下了。 纪凯言此话一出，周围的人叽叽喳喳的讨论声就更大了。虽然大部分人都知道这其中的“内情”，但纪凯言的身份不同。 他是商思祺的正牌男友，这话在他嘴里说出来，不免就让人有些遐想。 贺舟皱了皱眉，又狠狠的踢了纪凯言两脚，语气不善道“我看你他妈是想死。” 他手指了指地上的纪凯言，对那些他带来的人说“愣着干几把啊，给老子打。” 那些人得了贺舟的令，立即就对着趴在地上的纪凯言又踢又踹。 其中一个小平头，谄媚的上前一步。“舟哥，收拾这个小废物，不需要你动手，让我们哥几个来就行。” 那些看热闹的同学，没一个敢阻止的。两边都不好惹，还是看戏为妙。 纪凯言虽然在挨打，但由于他经常打架的关系，他倒也没觉得有多疼。再加上他比较强硬的个性，半点都没想要服软。 纪凯言咬着牙，肉体生生的吃下那些力道又狠又重的击打。“贺舟，你妹妹的逼都松了，你可得负责到底啊。” 商思祺羞愧难当的把脸埋进了贺舟的胸膛，眼泪早就不争气的滑落了下来，一滴又一滴。 纪凯言真的从来没有喜欢过她，那些甜言蜜语都是耍着她玩的。 商思祺哭的很小声，纪凯言现在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用言语这样羞辱她。可怜自己，怎么就真的喜欢上他了？ 他们这个圈子是这样的，像这种类型的男人，没几个会真心对女人。商思祺明白这个道理，可感情这个东西是控制不住的。 也许真的是她太贪了，在贺舟身上，她懂得见好就收，不多逾越一步。可在纪凯言身上，她就想要更多更多。 季清恬站在人堆里，看了半天。不得不说，口味比她想象的轻了些。她还以为，贺舟要为了他这个好妹妹，当街“杀人放火”呢。 不过看纪凯言挨打，倒是挺爽的。季清恬还记得，她刚入学的时候，纪凯言还骂了她一句土包子呢。 她可是记仇的很，奔着那一句土包子，她就还得再站一会儿，看着纪凯言在挨一挨。 商思祺的眼泪止不住的掉，洇湿了贺舟纯白色的短袖。贺舟拍了拍她的后背，在她耳边小声安慰。“这么多人看着呢，别哭了。” 在这之前，贺舟也没想到，商思祺能找了这么个玩意。那帮人似乎也打累了，喘着粗气停了手。 纪凯言奄奄一息的趴着，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已经死了。 可他还能一张一合嘴唇，昭示着他还有生命的迹象。“贺舟，等我哥回来，你他娘的死定了，操。” 此仇不报非君子，他一定要把今天丢的颜面加倍的讨回来。商思祺擦了擦眼泪，眼眶一圈已经有些浮肿了起来。 她走到了纪凯言的身边，凑近他后半蹲下身子，没尊严一般的问他。“凯言，我问你，你知道错了没？你和那个女的…你们” 一想起来昨天晚上的那一幕，商思祺脑袋就跟要爆炸一样难受。她去了纪凯言的家，当场捉到了这个奸。 纪凯言配了一把自家的钥匙给她，当时他们还在热恋期，所以就用这些小花招来哄她开心。 昨天晚上她用钥匙开了门，看到的场面就是纪凯言和那女的，赤裸着身体迭合在一起。 再想下去，她真的又要崩溃了。已经止住的眼泪，又叫嚣着想要往外溢。 纪凯言可是半点没觉得自己有错，何况就算他真的有错，商思祺带着她的情哥哥揍了他一顿，也抵消了不是？ “我错你麻痹，骚婊子，带着你的好哥哥修理我，爽了？…” 纪凯言话说到一半，干干的咳了几声，嗓子眼里飘出一丝丝的血腥味。紧接着，他又补充道。 “贱货，我看你是忘了，你像条母狗一样求我操你那个烂逼的时候了。你以为贺舟能护你一辈子？别他妈让老子逮到你落单。” 纪凯言憎恨的语气，还有凶厉的眼神，让商思祺的心跳加速狂飙。 她吓得后退了几步，一屁股摔坐到了地上。纪凯言看着商思祺狼狈又害怕的脸，不自觉的扯了扯嘴角。 不管是贺舟还是商思祺，他一个都不会饶过。贺舟恨铁不成钢，他用力的把商思祺从地上拽了起来，扶稳了她。 “小畜生，你哥算个鸡巴东西？就是天王老子来了，都不能把我怎么着。” “怎么这么不长记性，还是认为报警有用吗？ 只是贺舟不知道的是，纪凯言的哥哥可不是什么小地痞流氓，而是真正混黑道的。 季清恬算了算时间，又看了看现在的场面，大约也差不多了，该轮到她闪亮登场了。 贺舟带来的那些人，还打算着轮番在揍纪凯言一顿。 季清恬拨开身前的人，深呼吸了一口气，漫不经心的走了过去。被人群包围的，那个正中央的位置。 看热闹的人只增不减，对于突然横跨出来的季清恬，他们都抱着好奇的态度。 “诶…这女的谁啊，我们学校的？你们见过吗？” “没见过…没什么印象啊…胆子好大啊，这种事也敢掺和进去…” “你们仔细看看，我觉得她有点眼熟…这是不是之前在食堂被商思祺欺负的那个女生？” 季清恬没有理会这些聒噪的声音，她旁若无人的走到纪凯言的身边。蹲下身后，语气平静柔和的问他。“同学，你还好吧？” 纪凯言艰难的撑开眼皮，面前人的脸有些模糊，看不太真切。傍晚沁凉的微风一刮，便把季清恬的香气传递到了纪凯言的鼻息间。 她柔软顺滑的发丝，随着风轻轻摆动。 看热闹的大部分人，下巴都要惊下来了。都不清楚，这是哪路跳出来的神仙。又为什么，敢在这些人里面周旋。 商思祺只顾着蹭在贺舟怀里瑟瑟发抖，一群人里面，只有贺舟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贺舟黑着脸，把商思祺留在了原地。他走到季清恬身边，掐着她的后脖颈把她生生拖了起来。 季清恬没什么防备，差点摔倒了。她吃痛的顺着贺舟的力道站起身，贺舟撒手后，她才得以揉了揉自己的后脖颈。 “季清恬，你过来干什么？” 贺舟语气并不好，甚至带有一些质问的怒意。二人一夜的浓情蜜意，似乎在逐渐随风而逝。 季清恬也没给他什么好脸色，上午还娇俏扮乖的小脸，现在冷的像块儿冰。 “我有不能过来的理由吗？这是学校门口。贺舟，你要搞校园暴力，也该挑个僻静点的地。” 贺舟快被她这变脸的病搞的崩溃了。他还真不觉得，像纪凯言这样的小畜生，他修理一下有什么问题。 “那怎么着，你是要给这小畜生求情了？”他口吻里的不屑昭然若揭，顺带又踢了纪凯言一脚。 “我没想给谁求情，地上的这个人，是我的同班同学。请你立刻停止你的暴力行为，不然我就报警。” 季清恬咬字清晰，一字一句的回应着贺舟。她昂着头，姿态高傲，半点紧张和害怕都没有。 也不像从前了，怕贺舟怕的都不怎么敢看他。虽然报警这茬没什么用，但此时此刻讲出来，倒是能够顺应气氛。 贺舟越发不爽，纪凯言这样的，他觉得就是个娘炮。没什么阳刚之气，但让人纳闷的是，小女生还就挺喜欢他这种。 他转念一想，季清恬不会也喜欢这样的吧？再加上季清恬说的，什么同班同学…一个班的，见面的机会也多。想到这，他可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在联想到昨晚，季清恬还跟他忘乎所以的玩了玩身体碰撞。现在又梗着脖子为了这个小畜生和他对着干。这是把他当成啥了？ 贺舟恶劣一笑，扬起的嘴角，微弯的弧度，刺眼的程度。这小小的面部变化，季清恬再熟悉不过了。 “怎么这么不长记性，还是认为报警有用吗？”他薄唇轻轻张合，声音难以分辨喜怒。 可吐出来的话，却好像有意把季清恬拉回那天，拉回那场噩梦。 追-更：rouwenwu2.com (woo18.vip) 无法摸清她的脉络，倍感焦灼。 季清恬握着手机的指关节已经有些泛白，末了“呵…”她轻声一呵。现如今，她什么都没有了，还有什么需要怕的？ 今时不同往日，什么都变了。“有用还是没用，总要真的报了试试。”她当着贺舟的面，笃定的按了1-1-0键，毫不犹豫的拨通。 电话刚接通，手机就被贺舟抢了过去。他怒气冲冲的挂断了通话，把手机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屏幕当时就裂了一条纹路，季清恬的小心脏都在滴血。看来跟贺舟有仇的不是她，而是她的手机。 季清恬刚蹲下身，打算把自己四分五裂的手机捡起来。可贺舟没给她这个机会，贺舟一脚踩住了碎裂的手机，还故意碾了碾。 季清恬心想，还好自己没来得及把手搭上去。 压抑着暴怒的声音，在她的头顶响起。“你到底想干什么？嗯？你他妈到底想干嘛啊！” 贺舟再也无法摸清她的脉络，无法掌控全局的滋味令他倍感焦灼。 季清恬微不可察的勾了勾嘴角，贺舟的无能狂怒，让她觉得从来都没这么爽过。 她站起身，变化出了一脸无辜的神色。“我真的不想干什么，我只是想干…这群看热闹的人不敢干的事罢了。” 季清恬这一席话，声音由轻到重。仿佛在嘲讽，这些围观的跳梁小丑，怂又可悲的心态。 围观的人又气又不敢吭声，这算是被指着“鼻子”骂到头上了。可季清恬说的也没什么不对的，因为他们确实很怂。 他们惧怕校园暴力，更惧怕校园暴力降临到自己的身上。每当遇到这种事的时候，他们那点仅剩的良心也因为害怕而泯灭了。 可贺舟听不进去这些话，他陷在了自己的胡思乱想里面。他回过头，手指了指地上的纪凯言。 “你是不是喜欢上这个小畜生了？你们一个班的，天天在一块？” 连他自己都不曾发觉，他此刻那一副迫切的嘴脸。 季清恬摇了摇头，目光清冷。“你太会遐想了，贺舟，男女之间一定要那么龌龊吗？” 昨晚还一口一个甜甜的贺舟哥哥，现在却变得这么冷漠，贺舟已经被她刺激的失去了理智。 他抓破脑袋也想不明白，季清恬为什么要这样。他气急败坏的咬破了唇，血腥味立刻漫在了口腔内。 “是么？那你是在装什么大好人呢？我揍他跟你有什么关系？” “我说过了，他是我的同学。不想看到同学被欺负，好像也没什么问题吧？” 贺舟噗嗤笑出了声，搞的周围一些人也跟着他笑了起来。“季清恬，你真的是这么咸吃萝卜淡操心的人吗？” 季清恬没吱声，泰然的看着贺舟。贺舟见她不回应，变本加厉的用语言“攻击”她。 “自己的屁股都没擦干净，怎么就急着管一管别人了呢？” 季清恬只是看着他，仍旧没吭声。可贺舟这会儿口无遮拦的停不下来，什么都要拿出来讲一遍。 “昨天晚上，是谁跑到我家来，爬到我的床上和我睡觉的？” 他凑近一步，站定到季清恬的面前。两根手指轻抬起她的下巴，再度开口。“是谁啊…不会是你吧？” 贺舟此言此举，不过都是为了打破季清恬这张冷漠面具而已。他期望此刻，在她的脸上，看到其它的情绪。 可没想到，季清恬没因为他的言语举动，受到半点影响。哪怕周遭围观的人，已经开始叽叽喳喳了。 她一手按住了贺舟的手背，缓缓的把他的手往下压。 “刚下了我的床，就替好妹妹出头的贺舟，体力还真的是好得很呢。” 难不成…你是脑子有什么问题？ 哦…原来，她是吃醋了。这么一想，也说得通。贺舟阴郁的面色，逐渐晴朗。“我知道了，你这是吃醋了。” 他这自恋程度还真的是炉火纯青，好在季清恬要的也是这个结果。 她清冷的眉眼，略微变得柔和了些，口吻也少了刚才那般对峙的剑拔弩张。“我哪有这个资格。” “吃瓜群众”已经理不清这四个人混乱的关系了，可能也是到了饭点的原因，一小部分看热闹的已经离开了。 余下的，当然都是万年喜欢凑热闹的。商思祺似乎是回了神，转过身就看到了季清恬的存在。 再叁确认后，她才认出来，这个“胆大包天”插在人群中央的女生，就是当初被她欺负的那个小土球子。 心底蕴藏的委屈，带着想要发泄的恨意，商思祺走向了季清恬所站的位置。面对纪凯言时的那份卑微，荡然无存。 这也正常，她本来就是一个极度心高气傲的人。“我当这是谁了…土鳖，难道你又饿了，来找饭吃了？” 一开口，就是老挑事精了。哭到红肿的眼眶，也透着一点点光。真让人奇怪，她是不是只有在欺负别人的时候，才会这么有底气。 讥讽的声音，响彻在季清恬的耳畔。只可惜，这盘棋她在迈出那只脚的时候，就已经赌好了对策。任何人，都等不到她出糗。 她转过身，平静的与商思祺对视。精致点缀过妆容，对比商思祺哭的又红又肿的眼眶，和依稀可见的几条泪痕。 谁是那只跳梁小丑，倒是很明显了。 季清恬饱满的樱唇轻轻一勾，幅度迷人。“我要是你啊…我就不会让别人，把自己的男朋友打倒在这肮脏的地面上。 私人的事，就该私下解决。你说说你…弄这么一出，你男朋友被打成这样，你不丢人吗？ 让大家都知道你被戴了绿帽子，就更丢人了吧。” 说到这，季清恬掩面一笑。上挑的眼尾，挤满了不屑。“难不成…你是脑子有什么问题？” 这一番话，惹的周围几个人也笑了出声。他们站在这看了这么久的热闹，同时，不也是看个笑话吗… 商思祺早被她这几句不轻不重的话，怼的脸色红一阵绿一阵。老鼠也能骑到老虎头上了？ “贱货，看我不把你的嘴扇烂！”边说着，商思祺就扬起了自己的手。季清恬知道商思祺接下来要做的事，但她没躲。 可数秒过去后，这一记沾满了怒火的耳光，并没有扇打在季清恬的脸上。周遭的氛围，静的可怕。 贺舟贴在季清恬的身后，及时截住了商思祺的手。 “别动她。”贺舟推回了商思祺的手，低沉着声音说道。商思祺不可置信的看向贺舟，没发泄出来的火气，都窝在了心口。 她想不明白，贺舟这是在护着这土鳖？“舟哥…你…我为什么不能动她，她刚刚骂我你没听到吗！” 连番的打击，早就把商思祺平日里的甜美面具打碎了。此时此刻，她略有咆哮的声音，狗急跳墙的姿态，和疯婆子没什么两样。 贺舟蹙了蹙眉，有些嫌弃的说道。“她说的也是事实，你被那小畜生欺负了，我可以替你出个头。但是…” 他拍了拍季清恬的肩膀，接着补充道。“她，你就是不能动。” 商思祺双眼通红，理智全无。贺舟平时最宠着她了，不管男的女的，只要说了她的坏话，她撒个娇告个状，贺舟都会帮她修理那些人。 可现如今…贺舟却告诉她，这个她欺负过的土鳖，不能再欺负了。哪怕，这个土鳖这样侮辱她，嘲讽她？ 商思祺不信这个邪，她发了疯一般冲上前，再度扬起的手马上要触上季清恬薄弱的肌肤。 却因为贺舟冷冰冰的一句话，缩了回去。“商思祺，放聪明点，别惹我不开心。” 商思祺僵硬的收回手，她不能真的惹贺舟不高兴。她能有今天这样的横行霸道，无非全仰仗着贺舟罢了。没了贺舟，她什么都不是。 纪凯言虽然是她的男朋友，可纪凯言现在也算和她撕破脸了。如果她再把贺舟“弄”跑了，她就真的孤立无援了。 仅存的一丝冷静，让她权衡着这其中的利弊。缩回去的那只手，倒彰显了些可怜。 场面有些失控，还趴在地上的纪凯言，已经没有力气开口说话了。全身都疼，钻心的疼。 只是刚才那道甜美的声音，反复萦绕在他的耳边。 看热闹的人，都安静极了。脑袋都用最快的速度，记录下来了季清恬的脸。不管如何，过了今天，这也是个出名“人物”了—— 分割线—— 首-发：po18info.com (woo13.com) 小妖精，别让我等得太久了。 季清恬抖了抖肩膀，言语有些犀利。“既然这样，你作为“好哥哥”，是不是也该让你的好妹妹少丢些脸了？” 商思祺手足无措的站在那，活脱脱像只被扒了皮的老虎。失了傲气，失了尊严。 可这，不过也只是一个开端罢了。仅仅只是这样，季清恬半点都没觉得舒爽。 贺舟看了看商思祺，又看了看身后他带来的那群人，还有地上的纪凯言。 “行了，今天就这样吧，你们先走吧。” 那些人搓了搓手，笑嘻嘻的走过来问贺舟晚上要不要一块玩。但贺舟有他的打算，想也没想就拒绝了。 贺舟是个说一不二的人，他们也算了解。既然贺舟今天没这个兴致，他们也不敢强求，便识趣的离开了。 然而闹剧结束了，看热闹的人也该散尽了。时间也不早了，太阳已经半落山腰。黄昏的景色，美不胜收。 “还愣着干什么？真想你的男朋友死在这？”季清恬不耐的开口，冰冷视线砸落在商思祺的身上。 她是真不明白，这女人是不是就蠢的只剩下这张好看的皮囊了。把所有的智商和精力，全都用在了勾引男人上。 季清恬刚才观察过纪凯言，被打了这么久，虽然还剩一口气，但不管不顾下去没准真要一命呜呼。 今天她的两个目的都达成了。其一，她是想试探试探，经过昨天那一夜，她在贺舟心里的分量，是不是有所提升。 其二，她要纪凯言记住她，记住今天这个不一样的她。至于商思祺嘛…她想，日后可以好好修理。 商思祺身体轻微发颤，想来也是因为被气的。她怒目圆睁的瞪着季清恬，但到底也不敢对她做什么。 季清恬说得对，哪怕纪凯言这样子对她，她也没办法立刻就抛却对纪凯言的全部喜欢。 哪怕纪凯言没有真心喜欢过她，她也不能真的看着纪凯言“死”在这。 商思祺越过季清恬，走到了纪凯言的旁边。蹲下身后，小声的唤着他的名字。 贺舟拢了拢季清恬的头发，鬓角处的碎发被他别到了耳后。薄唇停靠在她的耳蜗处，声线撩拨。 “一会跟我回家，今天晚上还住我这好不好？” 季清恬捂住了耳朵，隔开了贺舟若即若离的唇瓣。“今天不行…今天啊…我家里有事，改天吧。” 对于贺舟，她要做到最好的软硬兼施，双管齐下。这时候强硬的拒绝他，也只会被迫或者搞到一个不欢而散的下场。 那她昨天的一番“努力”，也就全都白费了。 “改天？改天是哪天？”贺舟不依不饶的缠着她，非要问出一个具体日期。 季清恬转过身，轻笑了笑，精致的眉眼弯成了一条月牙。“我不是说过了吗，我会给你打电话的，贺舟哥哥～” 贺舟看着她这漂亮的笑，脑袋一热，捧着她的脸蛋就强吻了她一下。 “小妖精，别让我等得太久了。”连他自己都未曾发觉，说这话的语气添了些宠溺的成分。 商思祺眼睛偷偷的往这边瞟，不甘的情绪越发浓厚。可这又有什么办法，她现在是个“旧人”，而季清恬是个“新宠”。 旧爱哪里抵得过新欢呢？ 季清恬注意到了商思祺偷偷摸摸的视线，她莞尔一笑。主动勾住了贺舟的脖子，回馈给了贺舟一个甜腻湿热的吻。 随后她的眼角余光很明显的捕捉到，商思祺的手微微抖了一下。 她清楚，像商思祺这样心气高的人，此时此刻内心一定是翻江倒海，如同爆炸了的油锅一般。 果然，下一刻商思祺就使出全力，把奄奄一息的纪凯言，扛了起来。她甚至头也没回，去路边拦了一辆车。 追-更：rougou6.com (woo18.vip) 首-发：po18vip.me (woo16.com) 首-发：po18vip.me (woo16.com) 首-发：po18vip.me (woo16.com) 首-发：po18vip.me (woo16.com) 首-发：po18vip.me (woo16.com) 首-发：po18vip.me (woo16.com) 首-发：po18vip.me (woo16.com) 首-发：po18vip.me (woo16.com) 首-发：po18vip.me (woo16.com) 首-发：po18vip.me (woo16.com) 首-发：po18vip.m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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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正好，微风不燥。季清恬微微吸气，鼻腔感受着新鲜的空气。昨天回家以后，她故意没联络贺舟。 以她的猜测，贺舟估计捧着手机等了她一晚上。一想到这，她心情更加愉悦，不可察觉的弯了弯嘴角。 “同…同学！” 在她的身后，突然响起了一道陌生的声音。她停住脚步，那声音的主人绕到了她的身前。 “有事吗？”季清恬再叁确认，自己并没有见过这个男生。 他似乎有些害羞，连直视季清恬都不敢。 “我…我喜欢你，我想和你处对象。”一口气说完后，他终于舒畅了不少。 季清恬心想，真是人怕出名猪怕壮。她这刚刚“火”了一把，就什么人都出现了。 “……那你可能要失望了，我不喜欢你，我也不想和你处对象。” 说完这话后，她当即转身就走。 回到教室后，季清恬就一直坐在座位上发呆。她一手撑着脸，百无聊赖的看着纪凯言的空座位。 上次那个偷钱的女生，告诉了她不少关于纪凯言的事情。 这男人可不是什么善茬，兴许比贺舟还坏。可在她的计划里，纪凯言是跳不过的那一环，是重要的一环。 空想了一下午，放学铃打响的时候季清恬还感叹了一下时间的飞逝。 踏出校门的时候，她也没想到自己会被校外的“小混混”缠上。几个男人围成了一个圈，把她困在了中间。 “哎哟，这么漂亮的小妹妹啊，一个人？待会跟哥几个去玩玩呗。” 先开口的男人，语调轻浮。季清恬不耐的蹙了蹙眉，声音极为冷淡。“你们想干什么？” “不干什么，让你陪我们玩玩…怎么，瞧不上哥几个？” 季清恬略微动一下，他们就凑的更近。“你们疯了吧！赶紧放我走。” 一条手臂纹着青龙的男人，拿出了一张银行卡。用那张薄薄的卡拍打着季清恬的脸。 “职高的，还装什么纯？钱给到位了，不就是给人随便玩的？” 他话语讽刺，口吻讥诮。“哥几个，把这小妞给我抱走。” 这下季清恬真的有些慌了，她大声的叫喊着。“救命，救命啊…绑架了！” 可路过的学生和行人，再看到这群不好惹的男人后，纷纷低着头快速离开了。 “叫什么？一会儿有你爽的时候。赶紧架走。” 在她彻底绝望之际，耳边传来了熟悉的声音。贺舟不知从哪钻出来的，拦在那群画龙刺虎的男人面前，一把扯过了季清恬。 “这是干嘛呢？”贺舟把季清恬揽在了怀里，懒散的看了看这群男人。 姐姐，我什么时候玩弄你了？ 手臂上纹着青龙的男人，推开身边的几个小兄弟，独自上前一步。“哟，这不是贺舟吗？有段时间没见了啊。” 也不知他和贺舟是真熟还是假数，姿态倒是丝毫没有畏惧。 贺舟紧了紧揽住季清恬肩膀的力道，有些皮笑肉不笑。“你们几个在这干什么呢？” 言归正传后，那男人也有点当仁不让的意味。他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季清恬，缓缓下移的视线掺杂着下流。 “找个妹妹陪我们哥几个玩会儿，怎么，你也看上这妹妹了？兄弟，这事可得分个先来后到。” 他们人多，气势也比较汹涌。 “看上了？这可不太合适，看不出来？这是我女朋友。”贺舟微微低下头，亲了一下季清恬的脸颊。 季清恬强自镇定，但还是止不住瑟瑟发抖的身体。贺舟一吻落下时，她下意识的躲了躲。 只这一个小动作，就被那个画龙刺虎的男人瞧出了端倪。 “这妹妹真是你女朋友？我怎么看着，她不怎么乐意让你亲呢。” 贺舟抹了抹唇，状似无赖。“和我闹了点小别扭，我这不是正哄着么。” 他侧过头，笑意盈盈的看向季清恬。试图用眼神和话语传达一些信息。“别生我气了好不好，宝贝儿？我真错了。” 季清恬当然也不傻，她故意耍着小脾气，推了推贺舟。又顺着他的话接下去。 “你还来哄我干什么？和你外面的妹妹逍遥快活去啊！” 贺舟又搂住她的腰，死皮赖脸的贴了上去。“我错了错了，别闹了，原谅我好不好？我哪有什么妹妹，我只有你，宝贝儿。” 这现场版的一唱一和，还真把那男人给整迷糊了。他挠了挠头，打着哈哈。 “没想到，兄弟这是坠入情网了啊。行了，那哥几个也不打扰你们小两口了。” 虽然他们不怕贺舟，但贺舟的女人还是不能玩的。把贺舟惹急了，他们也没有什么好果子吃。 贺舟笑了笑，笑意未达眼底。“有空一块吃饭，我请。” “这都不是事儿兄弟，那我带着哥几个先走了。”他拍了拍贺舟的肩膀，随后便带着那几个小兄弟悻悻的离开了。 到嘴的小肥肉，就这么硬从嘴里扒出来了。这一伙人，都不怎么高兴。 这些人刚走远，季清恬就掰开了贺舟放在她腰间的手。抬脚就要走，却被贺舟拉住了， “小白眼狼，连句谢谢都没有，掉头就走？” 季清恬挣了挣自己的手腕，装傻充愣道。“谢谢？谢你什么？” 她把话这样一说，贺舟牙根都被她气的有些发痒。 “你装什么？今天要不是我，就你这小身子骨，早让他们轮着操坏了。” “他们是谁？”季清恬问道。 “一群不要命的。” “那好吧，那我谢谢你了，谢谢你，贺舟大好人，满意了吧？” 季清恬瘪瘪嘴，话里话外都敷衍极了。 贺舟皱皱眉，不满的情绪都挂在脸上。“你这是什么态度？” 季清恬没答话，也没看他。 贺舟想了想，不打算跟她继续计较这个话题。他话锋一转“昨天不是说给我打电话吗…打国外去了？我等了一晚上。” 果然，他还真等了一晚上。季清恬料到，贺舟见到她了一定会问这个问题。 “我手机都被你踩烂了，怎么打？再说了……” 她故意顿了顿，有几分赌气。 季清恬说到这，贺舟才想起来他确实是把季清恬的手机踩坏了。 急躁的情绪有半刻缓解，又急忙问道。“再说什么？一口气说完好不好？” 季清恬被他呛的有些烦，声音不免也高了些。“再说我仔细想过了，我们以后还是不见面的好。” “为什么？” “因为…算了，不想说了。反正你也只是玩弄我，我也不想一直这样下去啊！” 贺舟是“有苦难言”，这是赠给他一夜春宵，然后在盼他“死刑”？ 他手举过头顶，觉得自己受了天大的冤枉。“姐姐，我什么时候玩弄你了？” 贺舟所有的无奈，都在这句“姐姐”中了。 “你…你跟那个商什么的，你们之间的关系肯定不正常吧？ 保不齐啊…像这样的好妹妹，你还有几十个，几百个呢。这还不是玩弄我吗？ ”季清恬抿了抿唇，缓缓开口道，语气娇的像只小奶猫。 贺舟闻言，没有犹豫。他一手掏出自己的手机，另一手把季清恬揽到了怀里。 把手机解锁后放在了季清恬的眼前，打开电话簿，删除了商思祺的电话号码。 紧接着登入了微信，把商思祺的微信也删除了。“满意么，宝贝儿？” 放屁，你还真想给我戴绿帽？ 季清恬没吱声，也没挣扎，安静的偎在贺舟的怀里。贺舟把手机塞到她的手里，动作有些粗鲁。 “你来删，觉得哪个是妹妹，你都删掉。” 季清恬握着他的手机，面上不显任何喜怒哀乐。 她随便打开微信，一行又一行的女生头像，看的她眼花缭乱。 季清恬按照先后顺序，删了几个之后，有些不满的调侃道。“就算我的手删到骨折，也删不完吧？” 她白了贺舟一眼，气嘟嘟的把手机丢给了他。 贺舟接过手机，滑了滑，看了几眼，给自己找了个重要的理由。 “哎哎哎，你看看，我这不是都没回么？” 季清恬捂住耳朵，把脸扭到一边，不去听也不去看。 “那我换个微信，你给我注册一个行不行？”他讨好的把手机摆在季清恬面前，还真的去设置里面找注销。 那姿态模样，着实有些滑稽可笑。季清恬转过脸，夺下了他的手机。 “行了行了！问题出在微信上吗？问题明明出在人上！搞这些…有用吗！就算在换一百个也还是这样吧！反正你这个人…” 季清恬那张小嘴，喋喋不休的一开一合。听在贺舟的耳朵里，就像是在念什么让人烦躁的咒语。 他微微眯着眼，强硬的捏住她的下巴。淡淡的吻印下，就把季清恬未说完的话都堵回了肚子里面。 街道边来来往往的人很多，看到这么亲密的一男一女，都忍不住多看上几眼。 “你干嘛！这里是街边，这么多人呢…”季清恬猛的推开贺舟，用手背擦了擦唇瓣。 她羞赧的看了看四周，恨不得挖个地缝钻到地底中心。 贺舟被她推开，也没有恼怒。反而是轻轻的勾了勾唇，看起来心情不错。 “人多怎么了？还有谁规定我不能在这亲我女人了？” 季清恬闻言，低垂的眼睫抖了抖。刚刚还有些激动的情绪，也缓缓的平静了下来。 “谁是你女人？”她问贺舟，语气颇为认真。 见她明知故问，贺舟也耍起了无赖。“你呗，你拿着我手机删了这么多女的，这不是女朋友才能干的事？” 季清恬一时有些语塞，脸也憋得红红的。 “我说的不对吗？” “不对！那是你让我删的！” 也许是融入了这个气氛，贺舟神情上的戾气也褪却的一干二净。眉眼处的明朗笑意，犹如半边天空遥遥落下的太阳，温暖且不灼热。 “好好好，我承认，是我让你删的，是我求着你删的，行了吧？” 季清恬附议般的点点头，模样像个小老头子。“你知道就好！” “那我在求你一次，求你告诉我，怎样才能让你做我女朋友呢？” 在这之前，贺舟也不知道自己竟然可以说出这么腻歪的话。从来都是别人对他主动，算起来，他这样主动，还是第一次。 季清恬轻哼一声，漆黑的瞳仁轱辘一转，有些高傲。“不要！我害怕你给我戴绿帽！你看起来就干得出来这种事！” 贺舟被她逗得，就差要捧腹大笑。他勾起手指，弹了季清恬一个脑瓜壳。 “你这小脑袋瓜，都在想什么呢啊？我干嘛就得给你戴绿帽？”说到戴绿帽这叁个字，他笑意更甚。 季清恬掌心捂住额头，吃痛的用掌心按压慢揉刚刚被贺舟弹过的位置。 “因为…因为家花没有野花香！因为你…得到了就不会珍惜了…那还不如…搞搞暧昧什么的！万一你伤我的心，我多亏啊… 身体亏了…感情也亏了…到时候我找谁去呀！” 贺舟都快要笑出眼泪了，他不清楚季清恬都是哪里听来的这些歪理邪说。 “我对着太阳发誓，我不会。” “太阳已经落山了！” “……”“那我拿命发誓，我不会给你戴绿帽。” 季清恬看起来好像真的在考虑，过了一小会儿，她试探的发问。“发誓根本都不灵的…你说！你要是给我戴绿帽了怎么办？” 贺舟掐了掐她水光嫩滑的脸蛋，语气透着宠溺怜爱。 “那你也给我戴，我给你戴一个，你就给我戴两个，够解气了吧？”当然，这话只是以开玩笑的方式说出口的。 没成想，季清恬还真的听到心里去了。她咬了咬嘴唇，坏坏的笑了笑。“哎…你别说，这倒是个好主意。” 贺舟刚刚还聚满笑容的脸，略微有些垮了下来。“放屁，你还真想给我戴绿帽？” 这回倒是轮到季清恬得意洋洋了，她俏皮的挑了挑眉。“说一说，就生气了？我还没答应做你女朋友呢！” 贺舟见不惯她这得意的嘴脸，趁她不注意时，一手把她按在怀里，箍住她的腰后狠狠的挠了挠她的痒痒肉。 “哈哈哈哈…哈哈哈！别挠我痒！不行了快笑死了…别别别，求你了…快停手” 俩人这一番动作，和季清恬的“胡言乱语”，看在路人眼里俨然就是一对儿傻子。 贺舟就是不罢手，不管季清恬怎么“祈求”。 “真的不行了…哈哈哈哈…我快没气了…我答应我答应！快放开我！” “答应什么？”贺舟薄唇停滞在她的耳边，带着凉意的声音徐徐响起。 不要抱的这么紧好不好…你不热吗！ “干嘛还要明知故问啊？答应做你的女朋友呀…”季清恬眉开眼笑，声音都放柔了个一二分。 贺舟松开了她的腰，刚刚还略带玩笑的口吻变得严肃起来。 “真的？” 季清恬擦了擦笑出来的眼泪，总算逃脱了贺舟的“魔爪”。“当然是真的…不过嘛…我有个要求。” 她眨了眨眼，看向贺舟的神情透露出狡黠。 “什么要求？”贺舟语气急切，他又想要贴近季清恬。季清恬往旁边挪了几步，她可不想在被贺舟挠痒痒。 “你别动了！别过来，就站在那！”季清恬指了指他脚底的位置，示意他不要在靠过来。 贺舟乖乖的站在那个位置，没有再动。“我不挠你痒痒了，还不行？” “不行——！我才不信你呢！” “好好好，那我不动，你说，要求是什么？”连他自己都没发觉，他已经全然被季清恬牵着鼻子走了。 季清恬确认贺舟不会乱动后，试探性的跨上前一步，与贺舟的距离拉近了一些。 “嗯…这个要求嘛…就是公开。”这个要求肯定不算过分，她可做不了什么地下情人。地下情人那种“工作”，还是得留给商某人。 贺舟原本想，就算是天上的星星，他都想办法给她摘下来一个。结果，就只是这么简单的一个要求。 “好，都听你的，你说什么就是什么。”贺舟激动的把她揽入怀里，紧紧的抱着。那力道，仿若要把她刻入骨血。 季清恬被他勒的太紧，用手推了推他也推不动。“不要抱的这么紧好不好…你不热吗！” 虽然炙热的太阳已经半落山腰，可夏天的温度还是潮热的黏腻。贴的这么紧，总是要出汗的。 贺舟听着她嘟嘟囔囔的抱怨，傻笑的放开了手。季清恬伸出手，在贺舟面前摊开手掌。“拿来吧！” “嗯？什么？”贺舟不解的问她，嘴角还挂着一丝笑。 “手机呀！不是说公开的吗！那当然要拍点照片之类的…上传个朋友圈…” 说着说着，季清恬发现，贺舟并没有动作，只是怔怔的盯着她看。 “干嘛看我！你想反悔了？” 贺舟赶忙拿出手机，交到季清恬的手里。他刚刚发呆，只是因为想到了自己还从未做过这样的事情。 “怎么会？我的宝贝儿，说过了，全部都听你的。”他低下头，身子倾了过去。 鼻尖碰了碰季清恬的鼻尖，指腹剐蹭着她的脸颊。这样宠溺一个女人，还是他贺舟头一次。 回想曾经，交往过的那些女人…多半也不能算交往，基本也只是“炮友”罢了。 他可以给那些女人花钱，给那些女人撑腰，给她们平事。但贺舟唯独给不了她们的，是那颗坚定不移的心。 在此之前，他从来没考虑过，自己真的会拥有爱情这种东西。 季清恬滑了滑贺舟手机的主界面，一个拍照软件都没有。无奈，她只得打开手机自带的原始相机。 “凑过来，揽着我的肩膀！”这是当上贺舟女朋友，她提出的第一个命令。 贺舟乖乖照做，季清恬的头靠在他的怀里。举起手机，左右转转找了一个不错的角度。 “咔擦”一声响后，镜头捕捉拍下了二人甜蜜依偎的一幕。季清恬又连着按了几下快门键，咔嚓咔嚓的又拍了好几张。 照片上的贺舟，眉眼间少有的柔和，浅浅笑意惹人怦然心动。而季清恬也是笑的越发明媚，漂亮中也夹杂着幸福。 她挑了两张自己喜欢的照片，上传到了朋友圈。并配上了一句话：给你们介绍下，这是我女朋友。 贺舟不免发笑，他一点都不排斥季清恬这番动作，并且还有些欣喜。爱情的甜，他这也算尝到了零星一点，原来真是这样甜。 只可惜，二人心境不同。季清恬只是觉得，从此以后，在她心里名为虚假的东西，又要加上照片了。 “啊！有些饿了，我们去吃饭好不好呀！”季清恬先打破氛围，其实她也没有多饿，只是不想在这耗着。 贺舟牵起她的手，在掌心内捏了捏。“想吃什么？” 季清恬状似在思考，眼睛轱辘轱辘的转了转。“嗯…那就烧烤吧！夏天…烧烤最合适了！” 贺舟带着她饱餐了一顿后，又领着她去买了一部新手机。款式当然是和他同款，路过一家卖手机壳的店铺，季清恬拉着他走了进去。 她站在摆了一排手机壳的架子前，翻找的挑着情侣款式的手机壳。挑了半天，才选中了一款小熊和小兔子的情侣手机壳。 “老板，我们要买这个！” 老板走过来，替她把这两个手机壳取了下来。季清恬拿在手里，转过身，对着身后乖巧跟班的贺舟晃了晃。 “怎么样，这两个好看吧？我觉得好可爱…”说罢，她又指挥起贺舟来了。“男朋友的义务来了吧，快去付钱啦！” 贺舟摸了摸她的头，看了眼货架上这两个手机壳的价格。拿着自己的手机，扫了商家的收款码。 出了这家手机店后，季清恬把手机壳套在了自己的新手机上。顺便也帮贺舟，换上了新的手机壳。 她掂了掂这两个手机，翻来覆去的看了看，又有些不满意。“我觉得…是不是有些肉麻了？” 见贺舟没答话，她又自顾自的说道“哎…要不还是拆下来算了…” “别拆，我喜欢。”贺舟抢过来自己的手机，紧紧的攥在手里，生怕季清恬抢回去把壳摘下来。 “你抱我去厕所…我想小便…我腿软，走不了 “噗…神经病吧你！你喜欢就不拆了呀，干嘛还抢过去…” 夜色已深，俩人还在漫无目的散着步。路过一家自助成人用品店时，季清恬眼尖，她顿了顿脚步。 她张望着周围，见四下无人，便贼兮兮的拉着贺舟进了这家成人用品店。 别说是季清恬，就是连贺舟他也没来过这种店。被季清恬拉着，他也只得跟了进去。 “宝贝儿，你来这种地方做什么？”许是二人都是第一次来这样的地方，说话的声音也不由得压的很低。 季清恬没理会贺舟，看着一排排琳琅满目的售货机，觉得又一次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那上面的一部分用品，她根本都不知道该怎么使用。只是光用眼睛看，就觉得很下流。 “涨知识了…来都来了，还是买点什么回去吧？” 贺舟站在她身后，看着那些奇形怪状的性道具，总觉得有那么些猥琐。“算…算了吧。” 这方面的事，能让贺舟说算了还真是罕见。可他确实是无法想象，把这些道具用在季清恬身上会怎样。 “嗯…那…这些呢？这些内衣好看吗？”季清恬指了指坐落在角落旁的那台售货机，里面装满了各色各样的情趣内衣。 贺舟目光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只一刹就让他有些血压飙升。 他顿觉喉咙干干的，艰难的咽了咽唾液。“宝贝儿，你想穿吗？” 季清恬掐了掐他胳膊上的肉，出声道。“我是问你好看吗！如果你喜欢的话，我就穿…” 出了这家成人用品店后，季清恬就有些后悔自己说出来的话了。贺舟把能买的款式，基本上都买了一套。 什么小护士、小野猫、小女仆、小空军等等…甚至连和服款式的情趣服都买下来了。 这哪是想让她穿出来看看，这分明是把她当免费的模特吧！ “我说…你也不用买这么多吧？你自己拿着！”季清恬把手里拿着的两套情趣内衣，也塞到了贺舟的手里。 贺舟有些流氓的拍了拍她的屁股，隔着一条薄薄的裤子也能感受到屁股的弹性。 “宝贝，你穿肯定特好看，待会儿回去了就换一套给我看看。” 到家后，贺舟便迫不及待的把季清恬扛到了床上。这一路上，季清恬与贺舟达成了一个共识。 贺舟说既然在一起了，还是很想让季清恬搬过来和他一起住。但又考虑到季清恬可能蒙不过家里人，也就只是提出来这个想法而已。 却没想到季清恬直接就同意了，说自己家里人根本不太管自己。而且她原本，也想搬出来了。 这么一说，当然是遂了贺舟的愿。虽然他还有一些其它的疑问，但这个境况下也没必要问出口。 季清恬拢了拢自己的头发，娇嗔出声。“…你…你急什么呀！轻一点，都压到我头发啦！” 贺舟都硬了一路了，能不急么？他握住季清恬的手，摸向自己的胯间。“你说我急什么？都快硬死了。” 不过他还是没忘记主要目的，他下了床，拆开了那些情趣内衣的包装袋。 随便往床上扔了几套给季清恬。“换上啊宝贝儿，选一套你想穿的。” 季清恬翻来覆去的比量着那几套情趣内衣，最后还是选择了那套小野猫。原因是因为，那个猫耳朵头箍真的很可爱。 第二天一早，因为感觉到有些尿意，季清恬勉强的睁开了眼睛。她本想下床去嘘嘘一下，却发现双腿软弱无力。 昨天晚上因为那套“该死”的情趣内衣，她差点被贺舟干昏。她想了想，觉得这些东西还是拿去扔掉比较好。 贺舟还在睡觉，但她实在想要尿尿。她拍了拍贺舟的脸“醒醒，醒醒…” 贺舟嘴巴动了动，但没有睁开眼睛。“醒醒！别睡了！”季清恬不由得提高声音，憋着尿的感觉实在不好受。 这回贺舟被吵醒了，他眯了眯眼，迷迷糊糊的。“怎么了？” “你抱我去厕所…我想小便…我腿软，走不了路。” 你可真有劲宝贝儿，连着把我踹下床两次。 贺舟抱着她去了厕所，原本没想看着季清恬尿尿，只是想等她尿完再把她抱回床上。 但还是被季清恬赶了出去，出去后他还要规规矩矩的把门带上。 季清恬坐在马桶上，一通嘘嘘后身心舒畅了许多，刚刚那股很急的尿意也消散不见。 季清恬像使唤小奴役一般，对着站在门外的贺舟吩咐道。“我好啦…你进来吧…再把我抱回去！” 她扶着马桶盖，小腿缓缓的发力，也只能站住脚而已。贺舟进来后，二话不说又把她抱回了房间。 季清恬瘫软的趴在床上，感觉肚子也有些饿。 她一个人横占了大半床位，完全没有给贺舟让位置的意思。“怎么办…我好像饿了，肚子在叫了。你不饿吗？” 贺舟捏了捏她没什么肉的脸颊，看着她迷迷糊糊的神态，觉得可爱的不得了。 他完全压抑不住，心底那抹想要好好宠爱她的冲动。“小肚子饿了？” 季清恬点了点头，声音闷闷的。“嗯，饿了。” 贺舟捧着她的脸，轻轻的吻了一下她的额头。快速的穿好衣服裤子后，对她说道。“那你乖乖在家等我，我去给你买饭。” 临走之前，他又回过头看了眼季清恬。季清恬冲他摆摆手，催促着说。“快点去啦，我都快饿晕了，快去快回！” 贺舟走后，季清恬在床上翻来覆去。最近这些天，小日子过得还算安逸。贺舟七八分是真的对她动了些感情，这往后的路就好走的多。 “贺舟，你就在做一段日子的美梦吧…这样的话…报应来的那天，也算还有东西可以回味。” 贺舟提着早餐回来时，季清恬已经睡着了。贺舟把她叫醒后，扶着她坐起了身。“先把早饭吃了再睡，刚刚不是还喊饿吗？” 季清恬揉了揉眼睛，刚才脑袋里想着事情，想着想着就睡着了。她接过贺舟端来的粥，一小口一小口的喝着。 粥见底后，她的小肚子也饱了五六分。贺舟抽了几张纸巾，替她擦了擦嘴巴。“好了，吃饱了就再睡会儿。” 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自己像是个没手没脚被人伺候的废物。不过这种感觉，还是蛮享受的。 她又窝进被子里睡了两个多小时，起来后觉得浑身充满了力量。她蹬了蹬腿，发现已经可以使上力气了。 季清恬站在床上，蹦了两叁下。发觉贺舟的床弹性不错，她又多蹦了几下，好像在玩蹦蹦床似的。 只是她突然才发现，贺舟不见了。她下了床，急匆匆的走到了客厅。看到贺舟正躺在客厅的沙发上，似乎是睡着了。 她走到沙发旁，俯下身推了推他。“醒醒，你怎么在这里睡着啦？” 贺舟翻了个身，看着季清恬精神奕奕的脸，才渐渐转醒。声音里透着些疲惫。“你腿好了？” 季清恬退后了一小步，在他面前转了个圈。“已经好啦，现在有力气了…你还没说你为什么在沙发上睡觉呢！” 贺舟揉了揉自己的后脑勺，起身后还觉得眼前眼冒金星。“你可真有劲宝贝儿，连着把我踹下床两次。” 刚才季清恬吃过早饭后，就躺下睡着了。贺舟也觉得有些困意，就也钻进被窝搂着她睡。 可还没到半小时，他就突然被季清恬踹下床了。瞬间的痛意，让他反射性的睁开了眼睛，从睡梦中窜回了现实。 第一次只是摔到了屁股，他克制自己没发出声音，怕吵醒季清恬。等屁股不痛后，他又爬回了被窝。 大约又过了四十分钟左右，他又被季清恬踹下床了。这一次就过分了些，他直接是后脑着地，重重的摔了个“脑溢血”。 扶着床沿爬起来后，眼前一片漆黑，缓了好一会儿才恢复正常。看着床上的季清恬，睡脸一副乖巧可爱。 内心是半点火气都涨不上来，但确实是给他摔怕了，之后他就抱着枕头去沙发上睡了。 问清缘由后，季清恬调皮的吐了吐舌头。走到沙发旁一屁股坐在了贺舟的身边，柔软无骨的胳膊缠上了他的脖颈。 “那…还痛不痛嘛…恬恬给你揉一揉好不好？”说罢，她便替贺舟揉捏了后脑勺处的位置，力道轻的像是抚摸。 又讨好般的主动亲了亲贺舟，软嫩的唇瓣像是果冻，又弹又滑。“都是恬恬不好…” 其实她根本不会哄人的，但这种事…一个人被逼到一定境界，也可以做到无师自通。 可原本贺舟就没有怪她，被她这么一哄，倒觉得自己摔的太轻了。 如果在摔重一点，摔到医院里面去是不是就能得到更好的“服务”？ 他把季清恬搂到怀里，掌心轻抚她的背。“不怪恬恬，都怪床太小了，我再买个大点的床。” 季清恬靠在他的胸膛前，听着贺舟胸腔内的心脏，有力的跳动着。她轻声一笑，仰起头，微凉的指腹轻点他的薄唇。 “是不是也太宠着人家了？你会一直对我这么好吗…不会玩一玩就丢掉吗？” 这话要搁在从前，贺舟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对着怀里的女人说不会。哄她们开心而已，又不是真的要做到。 但季清恬这样问的时候，他却是真的在思考这个问题。十几秒后，他淡淡的回答她“不会。” 声音很轻，却透着坚定。弱水叁千，只取一瓢。遇到喜欢的人，这样也没什么不好。 “那…是为什么呢？真的很喜欢我吗？”季清恬的头，亲昵的蹭了蹭他的胸膛。 贺舟微眯着眼，鼻息间都是她发丝的香味。“笨蛋，还能因为什么？当然是因为真的喜欢你。 也因为…我是你第一个男人，按理说也得对你负起责任来。”后半句，本是玩笑的一句话，还略带着玩笑的口吻。 可话一出口，贺舟就意识到了不对的地方。半阖的眼睁开，瞳孔中划过一抹晦暗。 “清恬，对不起。” 一句对不起，能有多少重量呢。 气氛逐渐凝固，贺舟与季清恬都心知肚明，二人是以多么不堪的方式相遇相识。近一段时间，他的心底一直飘荡着难以言明的情绪。 只要看着季清恬，他的心就会隐隐抽痛。事到如今，他根本不敢面对，甚至害怕承认…他对季清恬做过的那些事。 他活到现在，错事做得太多，伤的人也数不清。可还没有哪一刻，会让他这么愧疚…会让他这样的想去弥补。 老话说得好，早知如此，何必当初。想想也足够心如刀绞，贺舟已经快记不清当初的季清恬是什么样子了。 回忆里一幕幕，愈发模糊。他唯一铭记的，是季清恬最初那张对他恨之入骨的脸。 是那张会叫骂他是畜生的嘴，是站在他面前会瑟瑟发抖的身体。 回想那天，胯间的巨物，毫不留情的贯穿她的身体。鼻息间弥漫的香味，早已替换成了处女之血的咸腥。 他揽住季清恬的手，越发用力。那颗猛烈跳动的心脏，疼的让他难以呼吸。 在这之后…他又做了些什么？他肆无忌惮，变本加厉的伤害着季清恬。只因为那有些可笑的…征服欲？ 一句对不起，能有多少重量呢。真的可以挽回，他犯下的…那些离谱的错误吗？ 他不知道…但连他自己都认为，这句对不起，填补不了任何的缺漏。这只是最虚伪，也最毫无用处的一句话罢了。 可除了这句发自内心的歉意，他还能做什么？只要季清恬需要的，他便一定会用尽全力去满足。 季清恬摸了摸从脸颊处掉落下来的泪，这明明不是她流的眼泪。微微抬起头，只见两行泪从贺舟的眼角滑落。 直至流到他的下巴处，在落到她的脸上。指腹轻轻捻了捻这晶莹的透明，还略带一点温度。 原来…贺舟的泪，也是热的。可她的眼眶又干又涩，竟是一滴眼泪也流不出来。 季清恬抬起手，替贺舟把眼泪擦干。“对不起什么？” “对不起…对你做过的事。”贺舟脸转向一边，他最后一丝勇气，也只能用来逃避。 “为什么对不起？我们现在不是好好的在一起了吗…你也会好好对我的，对吗？” 季清恬掰过他的脸，让他与自己对视。而她面带柔和，温声软语拿捏的恰到好处。 贺舟握住她的手，红红的眼眶有些狼狈。“我对不起你，那些事，都是我错了，该怎样去弥补你？” 季清恬反握住贺舟的手，娇小的手掌心只能握住他一半的手。“那些事都过去了，以后你好好对我，就是最好的补偿啦。” 贺舟想过，季清恬会骂他，会打他，或者…会恨他。 可是他全然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黯淡无光的瞳孔，顷刻聚满了光亮，语气也是急迫了不少。 “你…清恬，你真的这样想？” 季清恬扭了扭他的耳朵，有些气鼓鼓的坐到了一旁。“当然啦，难道你不相信我吗？” 贺舟无比的受宠若惊，他重又把季清恬捞到了怀里。下巴抵在她的头顶缓缓摩裟，心窝也暖了不少。 “没有…我信，我怎么会不信你？只是…只是我没想到你会这样…” 季清恬不满的挪了挪身体，说出来的话也置着气。“什么这样那样的…我看…压根是你还没做好不花心的准备吧？” 她故把话题往轻松上引，对于贺舟的“忏悔”，她连一个标点符号都不想多听。 “怎么会？我不会花心的，你现在可是我公开的女朋友了。”贺舟抿了抿唇，心满意足的抱着季清恬。 虽然他很想买到一台时光机，窜回之前不去对季清恬做那些事情。但显然，这只能是想象。 可好在季清恬还愿意给他这个机会，那他必然要全心全意，好好把握。 “哼…那就勉勉强强相信你好了…好啦好啦…别腻着我了，这都几点了…今天还要去学校上课呢。” 贺舟抱着她的手勒的更紧了些，像块狗皮膏药似的贴着她不放。 “上什么课上课？别去了，今天我们好好玩会儿。” 季清恬软绵绵的倒在贺舟的身上，手指勾弄着他的下巴。“玩什么呀？” 氛围不像刚才那般凝重，贺舟复杂的心情也有所缓释。他弹开季清恬的手指，恢复往常的轻挑。 “玩你，行不行？” 季清恬娇笑了几声，光滑洁白的腿蹭了蹭贺舟。“那…还得看你表现啦…” 这是骑在老虎头上拔虎须，挑逗的意味太过明显。贺舟抓住她的脚踝，把她按在了沙发上。 “看我表现？我的厉害你还不知道么？今天早晨…是谁连路都没法走了，嗯？” “啊…是我是我可以了吧…等下嘛，先让我跟学校那边请个假…” 一个校花，沦落成笑话。 季清恬跟学校那边请好假，陪着贺舟疯“玩”了一整天。晚上的时候，她跟贺舟说要回家一趟。 把家里的一些个人用品搬到这边来，然后正式开始与贺舟的同居生活。东西带到贺舟家里后，季清恬就早早的睡下了。 第二天一大早，她便睁开眼起了床。 收拾好自己后，她才喊贺舟起床。贺舟睡得很熟，她不停地叫，叫了十几分钟才把贺舟叫起来。 平常他都是睡到自然醒的，早起这项本能与他无关。 贺舟打了个哈欠，垂着头坐在床上，还没动。“一定要起的这么早么？” 季清恬敲了敲他的脑袋，帮助他快点清醒过来。“一定要，不然会迟到的呀。 你要是这么懒，那以后我自己去学校…就不叫你了。” 季清恬这样说，贺舟当然是不乐意的。他掀开被子，打算先去洗漱。“别别别，那我起，我起还不行么。” 季清恬看了看手机时间，贺舟动作快点应该就不会迟到。她跟在贺舟后面推着贺舟，催促道。“那你就快点呀…不许磨蹭！” 贺舟洗漱好后，一秒钟也不敢耽误。迅速的套上衣服裤子，就带着季清恬出门了。 赶到学校时，刚好是早上学生们到校的“高峰”时间。乌泱泱的人群，有说有笑的挤进校门。 贺舟那条公开季清恬的朋友圈，也算是炸了学校的锅。大部分人都在四处打听，季清恬到底是何方神圣。 今天两个人一大早就成双成对的出现在校园内，又引起了不小的骚动。 这些叽叽喳喳的议论，或者是轻蔑眼神，季清恬都尽收眼底。她只要达到她的目的就好，其他人的情绪，她管不着。 而今天一早，热度同样很高的，是商思祺和纪凯言这俩人。纪凯言被贺舟“收拾”了一顿，可身上的伤倒是好的挺快的。 今天他能来学校，完全是为了遛一遛商思祺。他在商思祺的手腕上绑了一条遛狗绳，他在前面拉着，商思祺就乖乖的跟在后面走。 一个校花，沦落成笑话，谁还不多看上几眼。那些学生都围在他们二人周围看热闹，这也吸引了季清恬与贺舟的目光。 纪凯言停住脚步，转过身走到了商思祺的面前，手里的绳子扔到了她的身上。“爷遛腻了，小母狗…自己玩会儿吧。” 之后，他便在众人不可思议的目光中，走出了学校大门。他今天来学校，不为别的，就为了当众羞辱商思祺一番。 商思祺捏着绳子，眼眶红红的站在原地。虽然刻意放下头发遮掩脖子上的淤青，但还是无法全部掩盖。 她再不像当初，那么意气风发，那么目中无人。贺舟皱了皱眉，一时忘记了身边的季清恬，撇下她气冲冲的走了过去。 他扯下商思祺手腕上的绳子，狠狠的摔在地上用脚踩了踩。指着周围一圈人怒骂道“都看个鸡巴看，赶紧滚。” 那群学生热闹看的也差不多了，被贺舟这么一吼，个个都抓紧跑了。 贺舟推了推商思祺的肩膀，带着些恨铁不成钢的力道。“操，你真是一条狗么？嗯？你到底还有没有脸了？” 他没办法理解，纪凯言这个小逼崽子到底哪好了。按理来说，商思祺以后的事，也跟他无关了。 可他就是看不爽商思祺变得这么下贱卑微，她全身上下哪一点都不应该活到这个地步。 “舟哥…我很后悔喊你帮这个忙…”说到这，商思祺无助的笑了笑。豆大的泪珠，一滴一滴的滑落。 她拢了拢头发，缠绕遮盖住脖子。贺舟看到她脖子上有很奇怪的痕迹，掀了掀她的头发，露出整片脖子的皮肤。 那些烙在白皙脖颈上的刺目淤青，让贺舟有些口干舌燥。“他弄的？” 商思祺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不怪他…都怪我…是我不好，我不应该找你帮忙的… 我不应该让他挨打，不应该让他这么没面子…他有气我能理解，他打我出出气也好…是我做错了…” 商思祺被洗脑一般的认错方式，听得贺舟胆战心惊。他半点不敢相信，这还是她认识的那个商思祺吗？ “他劈腿本来就欠打，你什么也没做错。”看着商思祺变成这样，贺舟心里的滋味并不好受。 他虽然没对商思祺动过感情，但好歹也把她当“妹妹”宠了她这么久。 要脸蛋有脸蛋，要身材有身材，这样的一个女人…落到别的男人手里，遭受这样的待遇，完全不合乎常理。 商思祺很明显已经听不进去这些话了。她推开贺舟，对他大声喊道“就是我的错！是我不好他才会劈腿的！” 随后她捡起地上的绳子，像爱惜金银首饰一般。万一之后纪凯言看不到这条绳子，会生气的。 那张脸还是美若桃花，只可惜精神不是那般正常了。 季清恬走到贺舟身边，刚才贺舟的一举一动她都看在眼里。不算不能理解，但该吃的“醋”，还是要吃的。 “怎么？心疼了？”她望着商思祺小步离去的背影，声音泛冷的问道。 商思祺这个人很可恶，但落在纪凯言这种人手里，她又心甘情愿的，还真的有点解气。 贺舟还沉浸在错愕中，季清恬的声音响在耳边，他才回过神。叹了口气，声音有些无奈。 “我不是心疼，只是没想到她会变成这样。”说着，他又牵起了季清恬的手，拇指轻刮着她的手背。 “但是…也只能帮她帮到这了。清恬…以后我的身边，除了你…不会再出现其他女人。” 那…祝你幸福。 季清恬抽回自己的手，也没在同他多言。“净捡好听的说…好了好了，该回教室上课了。” 贺舟还不想跟她分开，他像狗皮膏药似的往季清恬身上贴。 “要不…我转到你们班的了。” 季清恬真是受不了这么粘人的贺舟，她白了他一眼。“你别闹了好吧？老实一点！中午你来找我吧…一块吃饭！” 有了这句话，贺舟脑袋里的荒唐想法才算打消。 他禁不住笑，嘴角勾起的弧度刚刚好。“得令了，我的大宝贝儿。” 上午的课一眨眼就结束了，课间的时候班里有几个女生来找季清恬聊天。 话题大多都是跟贺舟和商思祺擦边的事，季清恬一概只是礼貌微笑，并不作答。 这几个女生也不傻，知道季清恬现在是贺舟的人，提起商思祺的时候也是拐着弯的骂她。 最后一节课的下课铃打响，班级里的人都跟长了飞毛腿一般似的，快到重影的跑了出去。 季清恬不紧不慢的走出教室，贺舟就站在门外等她。 食堂的饭贺舟吃不惯，软磨硬泡把季清恬请到了学校外面。 只是今天有些不巧，那个接近于消失在季清恬生命中的男孩，突然又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她记不清，有多久没梦见过唐嘉宇了。可还是会想他，无时无刻。 上一次撞见唐嘉宇，是她和温子越走近在一起。而这一次…她不知道，唐嘉宇心里会怎么想她。 她想假装没看到唐嘉宇，从他的身边绕过。可她没办法假装，看不到他眼底的那抹刺痛。 季清恬拉着贺舟，加快了脚步。贺舟却顿在原地，把她拽了回来揽入怀里。 他不屑的看着唐嘉宇，话却好像又是对着季清恬说的。“有印象啊…这小窝囊废是来找你的？” 季清恬生硬的靠在贺舟的怀里，两片唇瓣好像被胶水黏住一般，没办法开口发出声音。 唐嘉宇双手紧紧握成拳，几秒钟后又渐渐松开。心底那一块柔软的位置，也在逐渐石化。 贺舟有些不耐烦，他刚要再说些什么，却被唐嘉宇的话打断。 “生日快乐。”他迈前一步，轻轻地说。不是唐嘉宇这句话，季清恬自己都忘了今天是她的生日。 她有些感动，更想说一句谢谢。可贺舟的脸上已经爬满了躁怒，很显然这不是时候。 季清恬瞥了眼唐嘉宇，神情是从未有过的不耐。“都分了这么久了，还跟我说这些干什么？” 她拉住贺舟那只搭在她的肩头的手臂，紧紧的挽在手里。“以后别再来找我了，我有男朋友了。” 季清恬眼角余光看向贺舟，果然他的脸色好看了一些。她趁热打铁，补充道“别理他，我们走吧…肚子都饿了。” 贺舟得意的挑了挑眉，他只需要季清恬的态度。 唐嘉宇视线停留在季清恬挽住贺舟手臂的那只手上，没有挪开。“那…祝你幸福。” 说出这句违心的祝福后，他便没有不舍，决绝的转过身。 其实他有很多话想问，但看着季清恬与贺舟亲密的模样，看着她未反抗的姿态，一切都是徒劳无功罢了。 如果她真的可以幸福，那他不会强求这个幸福由他来给。 这一顿午饭，季清恬吃的如同嚼蜡。可即便是这样，她还要装出一副强颜欢笑的脸。 她不能被贺舟看出问题，也不想让贺舟再去伤害唐嘉宇。就如她所愿，或者说是她演技高超。 贺舟确实没看出什么问题，他带着季清恬去吃了一顿海鲜。期间不停的给季清恬剥虾，满面春风遮都遮不住。 吃过饭后，季清恬与贺舟又回了学校。下午的课，季清恬一直心不在蔫。 趁着休息时间，季清恬找到了之前偷钱被她抓到的那个女生。看来她最近过得不错，脖子上那条细细的项链价值应该不菲。 这都要托她最近正在交往的，一个老男人的福。所以也有一段时间，没再去偷纪凯言的钱了。 季清恬把她拉到了楼梯拐角处，上下打量着她。“一段时间不见，这小日子过得挺滋润啊…” 乔梦蹙了蹙眉，慌乱的张望着四周。她不敢得罪季清恬，语气也只能放软。 “姐…我真的不会再偷钱了，你就不能把那次的事忘了吗…？” 乔梦现在也是个“小富婆”，不愁吃不愁穿。只有这一件事，一直压在她的心上。睡觉都睡不安稳，活像个不定时的炸弹。 季清恬倒是悠然自得，她点了点头，面相无辜。“可以啊，你之前告诉我的关于纪凯言的事…再说一遍吧。” 她的目的也很简单，只是在为了确认一遍，乔梦给的情报到底准不准确。如果上次撒了谎，这次肯定会露出马脚。 乔梦不敢说不，也不敢拒绝。她只得把她知道的，又重新叙述了一遍。跟上次告诉给季清恬的，没什么出入。 一番情报交涉结束以后，乔梦双手合十，在季清恬面前摇了摇。“姐…这样行了吗？你就放过我吧，我现在吃不香睡不着的…” 季清恬知道了她想知道的，就足够了。至于乔梦…倒是也没得罪过她，也没必要为难她。 “我找过你的事，还有你告诉我的这些事，对谁也不能提起，知道吗？” 乔梦迅速的点点头，还不忘补上一句。“你放心姐…我肯定谁也不会说的！” 料她也不敢说，这种对自己不利的事。季清恬满意的勾了勾唇角，略带警告的语气不轻不重的砸向了乔梦。 “如果你敢泄露出去一个字的话，我保证…你的下场会非常的惨。” 乔梦被季清恬这句话吓到了，她哆嗦了一下，感觉两条手臂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不…我不敢说的姐…我真的不敢说，我发誓。” 季清恬轻拍了下乔梦的肩膀，轻声道。“那就好，我先走了。” 首-发：vpo18.com (woo15.com) 想买什么就买，别想着给我省。 周日学校放假，季清恬抱着一袋薯片窝在沙发上。贺舟贴在她旁边，张着嘴巴。“啊——” 只剩最后一包薯片了，贺舟居然也要抢几片吃。季清恬颠了颠那一包薯片，挑了一片最小最薄的丢进了他嘴里。 “这么小气？我要吃一片大的。”贺舟扒拉着她手里的那袋薯片，季清恬转过身护住了薯片。 “就这么一点点了，我自己都不够吃！你要想吃，再去买呀…” 从周五晚上开始，两个人就一直懒在家里。吃到现在干粮已经见底了，再不出去置办点回来真要饿死。 “不就一包薯片么…怎么整的跟吃不起了似的？我给你钱，你出去买个超市回来。” 季清恬嗤笑一声，怀疑贺舟的脑子里进了核辐射的水。“…买个超市？你要是有钱，去大街上洒多快活呀！” 她看了眼贺舟，笑意更甚。这压制不住的笑声，愈发强烈。季清恬捂住肚子，笑的眼泪都快出来了。 贺舟被她“嘲讽”了，当然不服气。他咬咬牙，目露凶光，变成了一匹虎视眈眈的恶狼。 “笑我是吧？很喜欢笑是吧？我让你笑个够。”贺舟把季清恬扑倒在沙发上，上下其手的开始挠她痒痒肉。 季清恬刚刚就笑的没多少气了，这会儿笑的的更厉害，气都接不上了。 “又…又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别挠了…错…错了…不笑了…不笑了！” 贺舟停下挠痒痒的动作，挑了挑眉。“真的不笑了？”这招百试百灵，屡试不爽。 季清恬喘了喘气，双手捂住自己痒痒肉的地方。“真的…真的不笑了！” 贺舟也太狡猾了，老是用这个办法对付她。奈何她的痒痒肉真的超级敏感，一挠便要笑个不停。 见她乖乖“认错”了，贺舟决定放过她这一次。他摸了摸掉在地板上的烟盒，打开一看，一根烟都没了。 烦躁的蹙了蹙眉，然后便随手一甩，把烟盒甩出去老远。季清恬“啪”的一声，狠狠的拍了拍他的手。 被拍的那一块皮肤，立刻变得红红的。“干什么！又想抽烟是不是！你怎么答应我的呀？” 贺舟揉了揉被季清恬拍打的手背，真没想到，季清恬的力气居然这么大，还真的拍的他有些痛。 但是话又说回来了，男人嘛…哪能真的戒烟呢？他赖皮蛇似的凑过去，硬的不敢就只能来软的。 “宝贝儿…我的大宝贝儿，你也得适当的让我抽一根两根的…是不是？你看我这么听话了，也当奖励奖励我呗。” 季清恬鼻孔出气，高傲的看了看贺舟，没理他。过了半分钟不到，她眼前一亮，突然想到了些什么。 “既然这样的话…”她转过头，一只手的手掌心摊开放在贺舟的面前。 “给我钱，我要去逛街，买几套新衣服…回来给你带烟，可以了吧？” 这要求听起来，不仅不过分，还让贺舟非常满意。给女人花钱，对他来说还是挺有成就感的，何况这个对象还是季清恬。 “你自己去？”贺舟想了想，又说。“要不我陪你去，还能给你拎拎包。” 之前跟他好过的那些女的，大部分都缠过他，让他陪着干这干那的。所以在贺舟的心里，就生出了女人都想要男人陪的认知。 “哎呀…不用啦，我自己去就可以了…你嘛…金钱上面资助一下就可以啦。” 贺舟弹了弹她的额头，懒散道。“好好好，听你的。”他站起身走到了卧室，再出来时手里多了张银行卡。 他把这卡塞到了季清恬的手里，摆了摆谱。“想买什么就买，别想着给我省。” 贺舟的爸妈，每个月都会往这张卡里打一笔钱。这卡里具体有多少钱，贺舟也不知道。他也懒得查，反正刷不爆。 季清恬捏着那张银行卡，心情愉悦。她撇下贺舟，为了出门画了一个美美的妆。 裙子挑了件一次也没穿过的，打扮出来像一个小仙女。 贺舟在一边看着，越发有些不爽。“逛个街，有必要弄的这么漂亮吗？” 他本想陪着季清恬去的，结果季清恬不用他陪着去。自己去就算了，还收拾的这么好看… 季清恬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她走到贺舟旁边哄溺的亲了一下他，才走到门边换鞋。“女孩子逛街，当然不能灰头土脸啦。 好了…我走啦，你乖乖在家等我回来。” 没等贺舟在说些什么，季清恬就赶紧溜了出去。她还没走出小区，贺舟的电话就紧跟着打了过来。 她又一通撒娇加安抚，才算把贺舟心底那些“不安全感”全部打消。 出了小区后，季清恬并没有坐车去商场购物。而是拦车去了壹号网咖。听乔梦说，这家网吧是纪凯言常去的。 前一段时间他还一头黄毛，现在居然变成蓝毛 到了壹号网咖，季清恬没有急着进去。她站在网咖的门外，掏出了手机。 要弄到一张纪凯言的照片，还真的有些不容易。她潜入了校园群，翻了好久才翻到那些女生偷拍到的照片。 因为是偷拍，照片上纪凯言的脸并不算很清晰。只能依稀辨认个模样。 不过想到纪凯言经常来这家网咖，应该也算是老熟脸了，有个大约的轮廓应该也就够了。 季清恬偷偷保存下来那张照片，调出相册。准备就绪后，便推开了那家网咖的大门。 推门的响动，吸引了女网管的目光。她面前的小台子上放了一排指甲油，正在悠闲的给自己染指甲。 她也只是看了眼季清恬，便又继续了手下的动作。季清恬走到了她面前，指甲油刺鼻的味道使的她皱了皱眉。 她把手机摆在了台子上，手指了指照片上的那张脸。“你好，请问一下，这个人最近来过这里吗？” 那女网管见她是来找人，不是来上网的，也没正眼瞧她。随便扫了眼那张照片上的脸，便又盯着自己的指甲看。 “不知道，这里每天进进出出的人很多，我怎么可能每个人都记得？” 季清恬抿了抿唇，从包包里掏出了叁百块钱，拍在了台子上。“那你在好好看看，慢慢回忆一下？” 女网管见钱眼开，态度果真好了些。她拿起季清恬的手机，好好审视了一下照片上的人。 纪凯言她可是眼熟的很，不仅是这里的常客，人还长得特别好看。像是偶像剧里走出来的男主角，让人想忘记都难。 “咳…咳咳”，她故意咳嗽了几声，卖个关子。“这个人啊…我有些印象，他经常来我们这玩，这不…今天也在。” 她眼睛瞥了瞥楼上的VIP室，放下了季清恬的手机，还顺走了那叁百块钱。 季清恬低着头翻找，又从包里掏出了五百块钱出来。她手指勾了勾，示意要和那个女网管说点悄悄话。 那女网管看着季清恬手里那五张钞票，眼睛都直了。她倾身向前凑了凑，等待着季清恬接下来要说的话。 “今天你的班，我替你。你就跟你们老板说你突然有事，所以让你的朋友来替你一会儿。” 季清恬把那五百块，卷成筒，放到了她的手里。“怎么算都不亏吧？我替你上一会儿班，你还能倒拿个五百块。” 那女网管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季清恬，这事是真正的天上掉馅饼。可是古人有云，天上是不会掉馅饼的。 她明显在踌躇犹豫，因为她不知道季清恬有什么目的。 见她迟迟不决定，季清恬无情的从她手里抢回那五百块钱。“不愿意就算了，那叁百给你了。这五百…我得拿回来了。” 女网管见到手的熟鸭子飞了，心里叫一个疼。她急忙又从季清恬手里把钱抢了回来，然后赔了个笑脸。 “我没说我不愿意呀…愿意愿意，你等我跟老板打个电话。” 那女网管和老板交代好后，又教了几遍季清恬网管需要做的事。季清恬学什么都快，基本一遍就听了明白。 待那个女网管蹦蹦哒哒的走了后，季清恬也开始了她的行动。她端来一杯冰镇的西瓜汁，走到了二楼的VIP室。 隔着一层玻璃门，她便看到了纪凯言的身影。前一段时间他还一头黄毛，现在居然变成蓝毛了。 季清恬缓了缓气，轻轻的推开了那层玻璃门。她端着那杯西瓜汁，小步的走向纪凯言的位置。 “谁点的西瓜汁？谁点了西瓜汁？”她装模作样的喊着，但这里根本没人点了西瓜汁，所以没人理她。 她已经走到了纪凯言的身后，但纪凯言毫无察觉，他打游戏正打的入迷。 季清恬故意手一滑，把那杯西瓜汁倒在了纪凯言的裤子上。随后她立刻假装跌倒，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纪凯言正打游戏打的起劲，下体却瞬间穿过一抹透心凉。 这腿、这腰、这奶、是个小极品了。 “卧槽！”纪凯言推开椅子，连正在进行中的游戏都顾不上。他站起身，抖了抖湿漉漉的裤子。 一股暴怒之火窜至他心口处，头也没抬，大声骂道。“你他妈是眼瞎了？” 冰镇的西瓜汁，凉的要命。整杯都浇在了他的裤子上，是虎躯一震的感觉。 季清恬故意摔在地上，屁股摔的也有些疼。还好刚才这里的人注意力都在电脑上，没人在乎她拙劣的演技。 她手掌心捏着预备好的干纸巾，忙从地上爬起来，半蹲下身的姿势替纪凯言擦了擦裤子。 “对…对不起呀…刚刚崴了一下脚，手里的西瓜汁就没拿稳…真对不起…” 季清恬连连道歉，纪凯言听着这道声音，越发觉得熟悉。他转头一瞥，入目的只有季清恬胸前两道淡淡的乳沟。 今天她穿的那件裙子，是低胸装的款式。半蹲着身的时候，上面刚好可以看到一些春光。 纪凯言心底的火，稍稍降了些。“行了行了，下次注意点。” 季清恬腿都蹲麻了，闻言缓缓站起身。抬起头看向纪凯言时，面色还挂着愧疚。 “真的太抱歉了，我会注意的…”说罢，她像是没打算逗留，捡起掉落在地上的空杯，便打算离开。 纪凯言脑袋飞速转圈，总觉得季清恬特别面熟。想了想还是没能想起来，但却下意识的拉住了她的手腕。 季清恬转过身，看向纪凯言那只握住她手腕的手，疑惑的问。“那个…还有什么事吗？” “我是不是在哪见过你？”纪凯言边问边回忆，还未等季清恬开口，他便想起来了。 上次他被贺舟打了一顿，后来跳出来一个女的。说什么是他的同学，吧啦吧啦一大堆，倒算是对他“见义勇为”了。 这事之后，他基本没去学校，唯一去的几次，也是为了拿商思祺开涮。不是今天这么一撞，他都快把这茬给忘了。 “你…你是不是…？”他连季清恬叫什么都不知道，所以也叫不出她的名字。 季清恬神色淡然，她力道轻轻的扯了扯自己的手腕。下一秒，也像是恍然大悟般。“哦…我记起来了…” “你是…纪同学吧？我们是一个班的诶…好巧啊…”季清恬看了看他的裤子，又尴尬的笑了笑。 纪凯言还挺纳闷，他怎么不记得班里还有这种姿色的女生。这腿、这腰、这奶、是个小极品了。 也许是美女的特权吧，纪凯言不仅火气消了一大半，态度也好了不少。 纪凯言还不知道怎么称呼她，但又想没话找话。思来想去，还是问一句正常一些的寒暄比较好。 他松开了自己那只拉住季清恬手腕的手，便问道“那…你在这干嘛呢？” 季清恬自来熟的勾了勾嘴角，眼睛一直没离开他湿透的裤子。“我啊…在这里兼职一天，为了赚钱嘛…” 之前还骂她是土包子，现在看她连眼睛都直了。男人…哎…还真是一个审美现实的动物。 但两人之前也没什么接触，陌生状态下也没多的可以说。气氛就慢慢变得凝固，还是季清恬又开了口。 “啊…那个…纪同学…我感觉你还是先换一条裤子比较好…西瓜汁应该很凉吧…真抱歉…” 她为难，又歉疚。细细的眉间，都是委屈和担忧。这么看来，倒让纪凯言觉得是自己太夸张了。 “没事，我待会儿回去换条裤子就好。” 季清恬点点头，挽唇礼貌一笑。“那我先去忙啦…”说罢，她便转身离开了VIP室，下楼回到了网管的位置。 纪凯言原本还想跟她说点什么，但又觉得不急于一时。既然是同班同学，那去上学也就可以见到。 季清恬刚下去不到五分钟，纪凯言便也跟着下去了。下了机器后，季清恬替他结算了一下余额。 随后便找了几张零钱递给他，接过钱的时候，纪凯言故意摸了一下她的手。 “…”季清恬佯装害羞的低了低头，视线也一并压得很低，没有去看纪凯言。 “咳…咳咳，那我先走了。”纪凯言出声，提醒季清恬他要走了。 季清恬这才缓缓抬起头，目光与纪凯言相撞。“嗯…嗯嗯。” 纪凯言心想，为了这个女的，明天也得去上课。纪凯言走后，季清恬便联系上了那个女网管。 她的目标已经达成了，当然不会白白继续替她做工。把女网管喊回来后，季清恬便离开了那家网咖。 包里装着贺舟给她的卡，她当然不会浪费这个让贺舟大出血的机会。 一通疯狂刷卡购物，她也没算到底消费了多少钱。临回去前，她找了一家味道不错的饭店，独自饱餐了一顿。 心满意足后，她才打算拦车回去。到了贺舟家楼下不远处的超市，季清恬如约给贺舟买了几盒烟，还顺便买了一些自己喜欢吃的零食。 一想起贺舟可能饿了一天的肚子，她还“好心”的拿了几桶桶装的方便面。 她也懒得陪贺舟出去吃，待会回去以后，如果贺舟喊饿，那就用方便面搪塞他。 今天花了好多钱，心里疼疼的。 季清恬拎着大包小包回去时，贺舟已经眼巴巴的等了她一天。她换好鞋子便走向了客厅，把手里的东西放在了沙发上。 按照约定，她翻了翻购物袋，拿出了替贺舟买的烟。贺舟站在一边，别过头，连看也不看她，脸上的表情似乎有些生气。 当然也没有，要接过烟的意思。季清恬不明所以，她抱住贺舟的手臂，像小猫那样蹭了蹭。“怎么啦？” 他这脾气来的莫名其妙，季清恬也想不出自己哪里惹了他。贺舟心里一紧，没来由的委屈。 他看了眼季清恬，没说话。撇开季清恬的手，直直走向卧室，一屁股坐在了床边。 季清恬放下那几盒烟，跟着贺舟进了卧室。她轻巧的坐在贺舟旁边，贴得很近。空气中弥漫着，她甜甜的香水味。 “怎么啦怎么啦？怎么不理我？好端端就生气啦？”她故意撒着娇，声音糯糯的，听的人心头一暖。 贺舟话到嘴边，又不知该怎样表达。一箩筐的委屈，又吞咽回腹中。 他转过头，叹了叹气，眼睛里有几缕红血丝。“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季清恬走后不到一小时，贺舟就处于高度后悔的状态中。他心想，自己就该死皮赖脸跟着去的。 中间有几个狐朋狗友给他打电话，找他出去玩，但都被他推了。他躺在床上，翻看着那条季清恬用他手机发的朋友圈。 底下一大堆的评论，他都视而不见。在床上躺累了，他便下了床走到客厅，坐在沙发上发呆。 就这样数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等啊等…季清恬还不回来。直到现在，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 贺舟连饿的咕咕响的肚子都顾不上，想打个电话催一催季清恬，又怕搅扰她逛街的好心情。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委屈，但就是委屈。尤其当季清恬回来后，笑着过来哄他，他便觉得更加委屈。 所有想要抱怨的话，全部消散不见。最后只是变化为，一句淡淡的你怎么才回来。 他这自己都没办法理解的心里路程，季清恬怕是一辈子也不会明白。 “诶…你是怪我回来的晚了嘛？嘿嘿…抱歉啦，好看的小裙子实在太多啦，挑的眼花缭乱…” 季清恬站起身，蹦蹦哒哒的跑回了客厅。提了几个装着昂贵裙子的袋子，放到了贺舟的面前。 她拿出袋子里面装的裙子，摊开后往自己身上比对了下，笑着问他。“好看吗？我买了好多件…可是…好贵的。” 说到这，她想起了什么似的。又跑回客厅，翻了一下自己的包包，把贺舟给她的那张银行卡找了出来。 回到卧室后，她便把这张卡塞回到了贺舟的手里。“给你…今天花了好多钱，心里疼疼的。” 贺舟看了看那些袋子，又看了看季清恬。把他晾在家里一整天，自己出去高消费了一圈，回来后还整什么心里疼疼的。 不免被她逗的笑了笑，眼底那些阴霾也一扫而空。他拉过季清恬，把她抱坐在了自己的腿上。 那些伸手无法触摸的空虚，在拥她入怀后都一点点被填满。“这卡…你留着吧。以后想买什么，就买。” 他想说，男人的钱就是给女人花的。而他的钱，在此之后只会给季清恬一个人花。 季清恬转过头，吻了一下贺舟的脸颊。“嘿嘿…爱你。”她侧边脸轻轻的靠在贺舟的肩膀，哼着不知名的小调。 “咕——咕噜——咕噜咕噜——”贺舟饿了一天，肚子这会儿不受控制的叫了起来。 季清恬惊觉抬头，摸了摸他的肚子。“我都忘了…你一天没吃东西，是不是很饿？” 贺舟觉得有那么点尴尬，但确实很饿。他点了点头，答道“嗯，饿了。” 上来吧，小妞，该让大爷我好好吃吃肉了。 她给贺舟捎带的那几桶方便面，这时候算是派上用场了。“那你等一会儿，我去帮你泡个面。” 季清恬烧了水，拆开了那桶面的包装。揭开封盖，拿出里面的调料包，一一撕开后倒在了面饼上。 水烧开后，她握着水壶把，把开水倒了进去。随后便用小叉子叉住了封盖，静待五分钟。 面熟了后，季清恬把面端到了餐桌上。贺舟闻着味也跟了过去，他几乎不吃这些垃圾食品，但今天例外。 现在他的肚子，饿瘪到能装下一头猪。季清恬坐在他的对面，把小叉子从封盖上拿了下来，把面盒推给他。 “好了…你吃吧～今天已经这么晚了，将就一下吧。” 贺舟拿着塑料叉，挑了一口面，吸溜吸溜吃了下去。速食品的味道，果然没什么好期待的，能暂且填饱肚子就好。 “噢…对了！等我一下！”季清恬站起身，溜进了厨房。她买面时，顺手还拿了几个小火腿。 她找出一个干净的盘子，把小火腿切成片后，装进了盘子内。 季清恬走到餐桌前，把手里的盘子放在贺舟面前。“光吃面没什么营养吧…再吃点火腿。” 贺舟还真就听话，他叉住一片火腿，放入嘴里细嚼慢咽。季清恬乖乖的坐在他的对面，等他吃完。 吃到一半，贺舟才想起来什么似的。他放下面叉，问她。“你不饿吗？” 季清恬当然不饿，她已经在外面饱餐一顿了。她双手捧着下巴，笑眯眯道。 “还好吧…有点饿…但是我要减肥，晚上不想吃太多。” 她说的这样理所应当，贺舟也没存有什么怀疑。他喝了口面汤，扯了几张纸巾擦了擦嘴巴。 “你都这么瘦了，还减什么肥？”他想，就季清恬那小身子骨，他多使点劲，都能给她拆了卸了。 那条盈盈一握的小腰，活像营养不良似的。已经瘦到这副田地了，还要减肥…那以后兴许，风一刮，就刮到天上去了。 “你们男人不懂啦…女孩子都爱美呀…对自己的约束和要求当然很高了。” 季清恬拔高音调，放在桌底下的脚踢了踢贺舟。“再说了…我要是变胖了…肯定也变丑了，到时候…你还不得嫌弃？” 贺舟唇角轻勾，淡然一笑。季清恬这张小嘴，算是越来越能叭叭了。“不会，我不会嫌弃你。” 季清恬自然是不信，她挑了挑眉，揶揄道。“啧啧啧…男人的嘴，骗人的鬼呀…” “我要是长得又黑又丑又胖，还满脸麻子…你还会喜欢我？还会说些什么…当你女朋友那种肉麻的话？啧啧啧…谁信呐？” 贺舟强忍着想要笑出声的冲动，他略略打量了季清恬一眼。故作认真，尾音还拉的长长的。“被你这么一说——” “你要真的变得又胖又丑，我还真得好好考虑考虑下家了。” “你说什么！说什么！”季清恬腾地一下站起身，绕了餐桌一圈，走到了贺舟身旁。 二话不说，小拳头便招呼在了他身上。“臭贺舟，你说什么！你再给我说一遍！” 贺舟被她打的“连连求饶”，他握住季清恬暴躁的两只的小手。“错了错了，我错了宝贝儿。给我一个把你养成小肥猪的机会，可以么？” “哼，这还差不多嘛…总算是说了句人话。”见他吃完了，季清恬把剩下的东西简单的收拾了一下，便去浴室冲了个澡。 她裹着薄薄的浴巾出来时，贺舟已经躺在卧室的床上了。季清恬迈着小猫步，走到了床边。 贺舟拍了拍床空出来的那侧，调侃着说道。“上来吧，小妞，该让大爷我好好吃吃肉了。” 我不会死的，因为舍不得你。（加更） “神经病…”季清恬白了他一眼，没理会他，绕到了床的另一边上了床。 她一条腿刚迈上床，整个人就被贺舟拉了过去。这具柔软的身体，他想了整整一天。 按压在怀里，便再也不想松开。“哎…你干嘛呀…勒的太紧啦！” 季清恬没什么防备，裹在身体上那条浴巾也被贺舟扯了一半下来。她往上提了提，盖住了敏感部位。 “别动，让我搂一会儿，想一天了。”他下巴垫在她的头顶，轻轻的磨了磨。 他觉得自己过度粘人，这也太不像他认知里的自己了。非要说哪里导致他这样的变化，或许就是动了情。 季清恬也未反抗，她乖乖的缩在贺舟的怀里。这点亲密的肉体接触，早已经不算什么了。 她疲惫的阖了阖眼，只听贺舟幽幽怨怨的声音响在耳边。“以后…再也不能放你一个人了。” 一个白天而已，他便过的这样煎熬。如果多上几天，那还了得？ 季清恬拍了拍贺舟箍的紧紧的手，说道。“别闹了…松开啦，换个姿势抱…这样的姿势我不舒服…” 贺舟闻言，缓缓的松开了手。待季清恬调整到了一个舒适的姿势后，他又把季清恬搂抱到了怀里。 只是不过几分钟，贺舟的下体便支起了小帐篷。他用下体蹭了蹭季清恬的腿，还算和谐的氛围就这样被打破了。 季清恬感触到了贺舟硬邦邦的那个东西，但她挪了挪腿，困意来袭。“今天不要了吧…逛了一天街，我好累。” 她是真的有些累，这会儿不知怎的，困得眼皮都睁不开。贺舟却不想这样放过她，他薄唇凑近季清恬的耳朵边。 牙齿轻轻咬住她的小耳垂，耳鬓厮磨。“那…就弄一次，好不好？” 他再不会违逆季清恬的意愿，强行发生关系。所以语气，是那般好声好气的同她商量。 季清恬轻抬起头，捋顺了头发，撇到了另一边。“不要…一次也好累。”贺舟翻了个身，压到了季清恬的身上。 手覆上她的乳房，轻缓揉捏。口吻带有哄溺，吐出的气息暧昧不清。“不累，我动就行，我保证就一次…” 季清恬没有更明确的拒绝，只是哼哼唧唧的说着不要。半推半就下，还是被贺舟得逞了。 完事以后，季清恬已经累到了极致，连连打了几个哈欠。“唔…这次我真的要睡觉了，困死了。” 贺舟的肉棒，还没有完全软下来。略微有些硬的状态，还是有点难受的。但好歹释放了一次，也算舒爽了许多。 他起身下了床，去客厅抽了一根事后烟。因为季清恬讨厌烟味，他也不敢在卧室抽。 再度回到床上时，季清恬似乎已经睡着了。紧闭的双眼，纤长的睫毛还时不时的抖一抖。 他倾过身，浅浅的吻了一下她的额头。不想把她吵醒，便老老实实的在她旁边睡下了。 后半夜的时候，贺舟是被疼醒的。他刚一睁开眼，肚子就痛的让他冷汗直流。 那种疼仿佛胃和肠子绞在一起，刻入骨髓。贺舟捂着肚子，咬着牙爬下了床。他没敢闹出太大动静，脚步轻轻的走向卫生间。 还没等摸到卫生间的门，贺舟便噗通一声摔倒在地。这“咚”的一声震醒了还在睡梦中的季清恬。 她揉了揉眼睛，摸了摸身边的位置，是空的。她坐起身，看到了客厅的灯还亮着。她掀开被子，下了床。 走出卧室后吓了一跳，贺舟蜷缩状的趴在卫生间的门口。季清恬忙走过去蹲下身，推了推他。“…怎么回事，你怎么啦？” 贺舟痛的没什么力气说话，他紧咬牙龈，连唇色都蒙上了一层白。“把…把我…弄到厕所…我…想吐。” 季清恬也被这突发情况吓到了，她不清楚这是什么情况。使了些力气把贺舟拖了起来，然后把他扶进了卫生间。 还没等季清恬反应，贺舟便甩开她趴到了水槽前。“呕——”第一遍没呕出来，第二遍才吐出来东西。 季清恬站到他身旁，替他拍了拍背。“这是怎么搞的…？” 贺舟还来不及与她说话，胃里那股翻腾便再次涌了上来。吐到两眼昏花，他毫无力气的瘫坐在墙根处。 季清恬接了杯清水，递给他。“漱漱口吧…”贺舟接过那杯水，喝下一口咕噜咕噜的漱口，再把那口水吐掉。 这么一来二去下，他的脸色越来越差。面色半点红润都不在，白到几近透明，略显病态。 “这…怎么会这样…你现在哪里难受？要不…还是去医院吧。”季清恬蹲下身，手背放在了贺舟的额头上，探了探温度。 贺舟细细喘着气，连说话的声音都很轻。“不知道…现在肚子还是很痛。” 季清恬想了想，陷入了思考。贺舟这症状…怎么那么像食物中毒？ 由于她小时候吃了一次隔夜的海鲜，之后便又吐又拉。最后去医院挂了水，期间嘴里还一直冒白沫。 挂完水后，她才感觉好了些。那时候医生告诉她，她吃的这个海鲜已经坏掉了，所以她这是食物中毒了。 那次食物中毒发生的症状，让季清恬印象深刻。从那以后，她都很少吃海鲜了。一年到头，可能也就吃个叁四次。 想到这，她便想到贺舟今天晚上吃的那些东西。方便面、火腿、然后就没什么了。她走到客厅，跪着翻找装零食的那个袋子。 方便面她买了几桶，被贺舟吃了一桶，还剩下几桶。她拿出其余的桶装方便面，仔细看着上面的生产日期和到期时间。 原来……还真是这个方便面过期了。她拿着这桶方便面，走进了卫生间。 “…是这个方便面过期了，你应该是食物中毒了。要不…我们还是赶快去医院吧…” 连季清恬都有些纳闷，那么大一家超市…居然会卖过期的商品，这是真的自砸招牌，还真敢干得出来。 贺舟有气无力的摆了摆手，说道“不去医院，不想去，你扶我回床上躺会儿。” 季清恬扶起贺舟，一小步一小步的把他扶回了床边。“为什么不想去医院…万一待会儿出事了怎么办啊…死掉了怎么办？” 死掉了？哪里会有这么夸张。都这时候了，贺舟还是忍不住被她逗乐了。他忍着腹部强烈的绞痛，迈上了床。 他看向季清恬，半开玩笑半认真的问道。“死就死了吧，我要是死了，你会替我难过吗？” 季清恬搀扶着贺舟的手，下意识的松开了。她没有立即回答贺舟这个问题，两秒后便拉过被子替贺舟盖在了身上。 “你瞎说什么呀？年纪轻轻的，总把死挂在嘴边…非主流吗？这个社会上，就是像你们这类的年轻人越来越多了… 动不动就要死要活的…半点祖国花朵的担当都没有……” 贺舟淡淡的笑了笑，软绵无力的掌心包握住季清恬的小手。“我不会死的，因为舍不得你。” “再编？是不是越漂亮的女人…越会撒谎啊？ 季清恬又倒了杯热水，让贺舟喝了几口。兴许是过期的方便面，危害不如变质的海鲜毒性更大。 贺舟躺了会儿稍微觉得舒服了些。这样折腾了一下，季清恬虽然困但是又睡不着。 她守在贺舟身边，上下眼皮刚闭合，便很快又撑了开来。 买到过期的东西，并不是她故意的。但她仔细一想，这应该是天意吧。 看着贺舟又疼又吐，别提她有多觉得畅快了。最担心的大概是怕贺舟真的出什么大事。 如果仅仅只是因为这个出了事，那也太便宜他了。所以她要守着，守着贺舟不至于因为这个危及生命。 天蒙蒙亮的时候，贺舟才虚弱的睡着。季清恬洗了把脸，整理了下自己的书包。 她原本想请一天假，但看了看课表，今天上午的课，她貌似躲不开。 做个课代表可真不容易，风光无限的背后全是替别人“擦屁股”的活。 后半夜到现在，一直没觉睡，现在肚子也有些饿了。季清恬挑了几包昨天晚上买回来的零食，仔细检查了一下日期。 她发现给自己买的那些零食，日期都很新鲜。唯独给贺舟带的方便面，过期了。 看来…这真是连老天爷都想惩治惩治贺舟了。季清恬笑了笑，撕开了零食的包装袋，吃起了零食。 临走前，季清恬给贺舟留了张纸条。上面写着：今天上午的课我必须要到，所以没办法在家陪你啦。 如果你醒了不舒服，记得给我打电话，我陪你去医院。没什么事下午的课我就请假，回来陪你。 写好后，她便把这张小纸条压在了床头柜上的水杯下面。做好这一切，季清恬便拿着书包去了学校。 一进教室，季清恬就发现自己的座位被占了。纪凯言似乎没发现身后的季清恬，还在低头刷着手机。 季清恬把自己的书包放在课桌上面，出声提醒道。“…纪同学，你坐的是我的位置。” 不过是昨天刚有了一点点接触，今天他便过来了。能精准的出现在她的座位上，怕是也知道了不少事情。 纪凯言闻声抬起头，淡淡扫了眼季清恬。随后像把她当成空气般，又低下头摆弄着手里的手机。 季清恬也不傻，纪凯言存心的、故意的不理她，还占着她的座位。既然这样，她也不再多说。 她拿起自己桌上的书包，走到了纪凯言的座位上坐了下来。 相顾无言，谁也没在搭理谁。第一节课上到一半，纪凯言先绷不住了。他撕下来一张笔记本上的纸，搓成球。 对准季清恬，扔了过去。那个纸球，轻轻的砸在了季清恬的身上。但季清恬像是没感觉一般，看都没看他。 纪凯言不耐烦的蹙了蹙眉，接连着又撕了几张纸下来。搓成了更大的纸球，朝季清恬扔了过去。 这次季清恬倒是有了些反应，她转过头，像看傻子般的看着纪凯言，又看了看地上一大一小的纸球。 随后便面无表情的转过头，继续认真的听讲。直到下课，纪凯言终于是忍耐不住了。 他拖着屁股下面的椅子，坐到了季清恬的旁边。“说吧，你昨天去那家网吧到底想干什么？” 语气不算轻，也不算重。季清恬还在做着这节课的笔记，手里握着的笔，飞快的在纸面上记录着知识点。 听到纪凯言这么问她，笔下略微停顿。她抬抬眼，看了看面色清冷的纪凯言，自然的开口。 “去赚钱啊，还能去干嘛？昨天…我没告诉你吗？”语罢，她便低下头接着写字。 纪凯言冷笑一声，话语充满了讥讽道。“再编？是不是越漂亮的女人…越会撒谎啊？” 越是有难度的女人，他越有兴趣。 面对纪凯言的冷嘲热讽，季清恬只是眨了眨眼，面不改色。她又写了一行字，才放下笔。 “那就请你说说看，我到底是撒什么谎了？” 纪凯言讥诮的笑意僵在了嘴角。被他这样近距离逼问，还能做到这样冷静自持，这心态还真不是一般人。 纪凯言没吱声，只是盯着她的侧脸看。季清恬见他一声不吭，淡淡的扯出了一抹笑。 随后便拿起笔，继续在纸上写着字，全然当纪凯言不存在。纪凯言的视线缓缓下移，定格在她白嫩的脖颈上。 本该雪白一片的肌肤，却有一处碍眼的红痕。“跟贺舟躺在一块的人，还需要去赚钱？” 他这话说的有些酸酸的，倒不是为别的，就是感觉自己好像被耍了。昨天回去后，他便一直惦记着季清恬。 今天一大早就来了学校，跟几个人打听了一下才知道…季清恬居然是贺舟的女人，还是公开的。 要知道他前不久才被贺舟打了一顿，这个仇没报，要多尴尬就有多尴尬。 况且，季情恬大概率把他当傻逼。跟了贺舟的女人，还需要出去兼职赚钱，也是一种笑话了。 可季情恬出现在他常去的网咖，还“制造”了一场意外，跟他说出来赚点钱，蒙傻子都没这么蒙的。 季情恬也想到了，纪凯言早晚会知道她和贺舟的关系。但她需要的，只是留下一个好印象就够了。 她握笔的手用了用力，笔尖在纸面上戳出了一个小坑。“说穿你想掩盖的事实了？”纪凯言夺过她手里的笔，扔在了地上。 越是有难度的女人，他越有兴趣。他贺舟当个宝贝的东西，他就一定要弄到手。何况，季情恬各方面也算对他胃口。 季情恬没理会他，坐在屁股下的椅子被她往后推了推，打算站起身。 纪凯言眼疾手快的拉住她，把她按在了椅子上。力道很大，让她有些动弹不得。“乖乖坐着，跑哪去？” 他现在需要弄清楚的，是季情恬为什么撒这个谎。在他心里，他可不认为这是巧合。 “所以呢…你现在想干什么？”季情恬语气骤冷，看向纪凯言的目光也像裹藏了薄薄的刀片，暗藏危险。 纪凯言也不占下风，他紧紧掐着季情恬的手腕，刻意用力，想让她疼。“我在问你，故意接近我到底有什么目的？” 季情恬甩了甩手腕，她能感觉到纪凯言的用力。本就娇小的骨头架，快要被他捏散了似的。 “那我也再说一遍，我只是去那家网吧赚点外快而已。” 她转过头，不善的打量着纪凯言，冷冷的补充道。“那不然你来说说，我如果真是故意接近你…理由呢？” 理由？现在是他在问她理由，怎么倒还变成她质问他了？纪凯言怎么会知道，这个理由是什么？ “看…你都说不上来有什么理由，我能有什么理由？何况…我没记错的话，前段时间，你刚被贺舟…” 纪凯言听不下去了，他面色像一幅正在调色的画，一会儿白一会儿青。被贺舟暗算这事，本来就是他一块心头病、一次耻辱。 这会儿被季情恬拿出来说，他登时理智全无。纪凯言手下狠狠一用力，把季情恬拉扯到了自己的身前。 紧挨着的距离，甚至可以感受到彼此薄弱的呼吸。他目露凶光，语气也冷冰冰的。“我被贺舟怎么了，接着说啊。” 季情恬可以感觉到他的怒意，也没把话往下说。只是淡淡的看着他，微微勾起的唇角不易察觉。 一双清澈的眸子，蕴藏的东西却是说不清道不明。可看在纪凯言眼里，明明什么话都没再说的季情恬，却好像在肆无忌惮的嘲讽他。 好像在告诉他，他就是一条被贺舟踩在脚下的可怜的虫罢了。对于这样的可怜虫，她又能有什么目的呢？ 虽然这都是纪凯言自己的理解，但他却把这个理解当做了事实。怒极反笑，他变换了套路。 比起羞辱一个人的手段和言语，他自问还没输给过什么人。纪凯言松开了捏住季情恬手腕的手，身子也往后撤了撤。 “看来…你还真的是去赚钱的啊。啧啧…床上没把他伺候好吧？连点钱都不打发你，还挺惨的。” 你陪我一晚上，贺舟给你多少，我给你双倍。 纪凯言得意的审视着季情恬，想从她的脸上捕捉到窘迫、气恼的神色变化。 换做他是季情恬，听到这样的话一定会气的跳脚。如若他是一条可怜的虫子，那季情恬不过也是廉价的货色罢了。 可季情恬的反应，再一次出乎了他的意料。季情恬弯下腰，捡起被他扔在地上的笔。抬起头，却是坦然一笑。 “既然你这么说，那我是不是可以能理解为…你在床上也没把商思祺伺候好，不然她为什么还会去找贺舟呢？” 高手过招，招招致命。季情恬丝毫没有畏惧，轻飘飘说出这一番话，眼角余光都是柔和。 她对纪凯言没有过多了解，但感觉上他与贺舟大抵概不相同。像纪凯言这样的人，太顺着他反而会被他不当回事。、 可能就是贱吧，想方设法和他对着干，踩在他的头上。让他没法招架的，兴许才会让他欣赏。 很显然，商思祺没弄懂这个道理。她只是把在贺舟那里的表现，照搬到纪凯言这边，甚至更加的卑微。 在纪凯言眼里，这要多廉价就有多廉价，要多低等就有多低等。热恋期可以玩玩，但这个时间段一过，他便是连敷衍都懒得。 纪凯言此时的脸色，好看极了。红、橙、黄、绿、青、蓝、紫，随便调出哪种颜色都行。 他舌尖舔了舔牙根，下一秒便狠狠的咬住了牙齿。上下排牙齿咬合出的咯吱声，连季情恬都听到了。 “嘴挺巧的嘛…有点意思。钱我也多的是，要不这么着吧…你陪我一晚上，贺舟给你多少，我给你双倍。” 在纪凯言的思想里，能跟在他们身边的女的，大多数都是为了钱罢了。不爬他们的床，那就是因为砸的钱不够多。 季情恬握着那支笔，在纸上写了写字，发现不出墨水了。她握住那根笔，用力甩了甩，才出了点墨水。 一系列动作下来，似乎是对纪凯言的话置若罔闻。甚至连他这个人，都屏蔽掉了。 纪凯言还是头一次，被无视的这么彻底。他脸色绷的紧紧的，连声音都添了些不耐烦。“跟你说话呢，没听到？” 季情恬本不想理他，想了想，还是应了他一句。“我赚钱，赚的干干净净，不会为钱所奴役。 何况…我也搞不懂你在想什么，你是很喜欢陪过贺舟的女生吗？那你的癖好…算是很特别。” 她实话实说而已，也算不上给纪凯言难堪。可纪凯言脾气大，心眼小。被季情恬连番怼，早就失去了耐心。 刚要大发雷霆，上课铃碰巧打响了。教室外的同学，蜂拥而至的涌回教室。任课老师也抱着教材，走进了教室。 一腔怒火，迫不得已压回了肚子里。纪凯言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拖着椅子回了原位。 任课老师站在讲台上，吧啦吧啦的讲了一节课。临下课前，她把季情恬叫了起来，给季情恬安排了一个收作业的任务。 季情恬头疼的蹙了蹙眉，这个班级…能写作业的有几个？让她去收作业，这不是为难她吗。 光一个纪凯言，就不像会写作业的那类人。 下课后，季情恬还是任劳任怨的收了一圈作业。平时还算乖巧的同学，也都上交了作业。 一半对一半，剩下那些调皮捣蛋的顽固份子，确实谁也没交。可任课老师再叁声明，这次的作业一个也不能少。 收了一圈后，季情恬站在了纪凯言的桌子前。她敲了敲桌子，出声道。“你的作业本给我，我帮你做…也算补偿昨天把你裤子弄脏。” 纪凯言不是不想理她，而是他在这个学校养身板，压根不知道作业本长啥样。“那是什么玩意？” 季情恬轻轻的叹了口气，扶着额头无奈地说“算了…我去帮你买一个吧。” 说罢，季情恬便转身离开。学校内设有小卖部，她下个楼直接去买就好。可纪凯言却叫住了她“等等。” 季情恬被他叫住，停下了脚步。转过身，略带疑惑的看向他。纪凯言推开椅子站起身，迈了叁两步走近她。 纪凯言要高出她一个头之多，所以扑面而来的压迫感也是有的。只是对于季情恬来说，并不觉得需要躲避，她还是站在原地。 “季情恬，你是不是觉得，我是个废物？”他的语气，稍稍带有些攻击性。脑海里也一闪而过，被贺舟打了的场景。 这个仇不报了，他这辈子都不能舒坦。纪凯言暗暗算计着，得让贺舟付出比他还惨几十倍的代价。 也得让他生不如死，这事才能算翻篇。他就这点度量，装的也就这点鸡毛蒜皮。 “被欺负了。” 自尊心驱使着他，一定要在季情恬面前一雪前耻。不论是面子还是女人，他都要。 “我没有这么说过，是你自己这样想的。”撂下这么一句话，季情恬便溜之大吉了。 她没再去管纪凯言还想要说什么，她只知道，如果再不赶去买作业本，就又要上课了。 去小卖部买好作业本，回教室时刚好打起了上课铃。纪凯言已经不在教室内了，那个座位空空如也。 季情恬无奈的把自己的书包和个人用品，又搬回了自己原来的位置。 这座位被纪凯言霸占了两节课，现在总算位归原主了。 这节课上到一半时，季情恬收到了贺舟发来的微信。内容无非就是缠着问季情恬，到底什么时候回去。 季情恬把手机放在座位下面，指尖飞快的触着屏幕打字。回复贺舟，这节课结束后就请假回去。 装样子就装到底，她学着那些个对自己男朋友很贴心的小女生，给贺舟发了几句关心的话。 导致后半节课，季情恬没怎么认真听讲，一直拿着手机和贺舟聊天。 下课后季情恬也没耽搁，收拾了一下书包，便背在身上走向了教师办公室。 像她这样不常缺席的“好孩子”，请半天假还是很容易的。她说自己有点发烧，下午想要去挂个水。老师也没多问，直接批了请假条。 季情恬回去后，在门口处换好鞋子。走进卧室时，眼看着贺舟还是脸色苍白的躺在床上。 她走到床边，坐在床沿。手探了探贺舟额头的温度，贺舟轻阖的眼才缓缓睁开。 “感觉怎么样啦，看你脸色还是不好，要不还是去医院看看吧？” 贺舟打了个呵欠，觉得身上有些发冷。“还好…就是有些冷。”他已经把被子紧紧的糊在身上了，还是感觉不到温度。 可这日头高照的大夏天，季情恬只觉闷热。但看着贺舟把自己裹成粽子般，她还是把房间内开的空调关了。 “我查过了…你现在这样不能吃乱七八糟的东西，最好还是吃一些简单的流食。” 贺舟点了点头，那模样乖的像个小孩子。看来不论是谁，在病痛的折磨下，都会失去原有的“威风”。 中午十二点钟左右，季情恬独自出门买午餐。她知道有一家粥店卖的粥特别好喝，之前偶尔会和唐嘉宇去那家店。 虽然距离这边有点远，但季情恬确实也想念那个味道。便拦了车，出发去那家店。 推门走进那家店，就可以闻到熟悉的粥香味。这一缕香味，也勾起了季情恬脑袋中余下的美好记忆。 她喜欢坐在这家店靠窗的位置，因为不仅可以品尝着好喝的粥，还可以看着外面行色匆匆的路人。 那种不紧不慢的生活节奏，令她觉得享受。想着想着，季情恬的视线，便下意识的移向了靠窗的座位。 脑海里的美好回忆，像玻璃瓶，不经意一摔，便会七零八碎。她淡淡勾起的嘴角，弧度刚好的僵住。 座位还是那排座位，甚至连人都还是那个人。只是那个人身边的人，却不是她了。 唐嘉宇坐在她曾经坐过的位置，而他对面的那个女孩子，季情恬从来都没有见过。 季情恬怔愣了几秒钟，狼狈的转过身。她记不清自己是如何买好粥的，推开门出去时的速度也极快。 也许就该是这样的，是她一而再再而叁把唐嘉宇推远了。像唐嘉宇这么优秀的男孩子，怎么会缺喜欢他的人呢。 她没看太清那女孩的样貌，她也不敢看。心脏钝钝的痛，让她脚下每走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一般，异常艰难。 回去时，拎着的粥已经有些凉了。但她已经胃口全无，把粥放在贺舟面前，一声不吭的坐在床边。 贺舟看得出她情绪不对，拉着被子坐起身，掐了掐她的脸。“宝贝儿，这是生谁的气了？” 季情恬微微抬起头，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贺舟。十几秒钟后，她偏过头，气鼓鼓的说“被欺负了。” 我感觉，他对你挺有意思的。 贺舟明显有些焦急，连语气都急切了起来。“被谁欺负了？谁敢欺负你啊…宝贝儿。” 季情恬还不能在他面前表现出异样，便随便扯了个谎。“嗯…还不是为了你…替你买粥的时候，我排了好久的队。 然后来了一男一女插队…估计看我是一个人，觉得我好欺负嘛…我让他们不要插队，那个男的还骂了我几句呢…” 她越来越能扯谎了，还要让贺舟记下这个人情。“那你怎么不打电话给我呢？”贺舟听着听着就有些急了。 一想到季情恬一个人在外被挤兑，他心脏就揪起来的疼。季情恬瞥了他一眼，恢复了往常的神色。 “打给你干嘛？你现在是下不了榻的病人，病殃殃的，还要我照顾呢。” “那我也可以找人去帮你，不行…你现在带我回去，那两人没准还在那店里。” 贺舟掀开身上的被子，作势就要下床。但因为用力过猛，导致眼前发黑头昏，又软趴趴的跌了回去。 季情恬忙把他扶下，按住他的肩膀。“得了吧你…好好躺着，我去帮你热一下粥。” 贺舟还在小声的嘟嘟囔囔，季情恬捏了捏他的嘴。“不许嘟囔，待会儿你给我多喝一点粥。” 说罢，季情恬便拎着那两碗粥，走到了厨房。热好后，她把粥倒在了干净的瓷碗里。 配上一把小瓷勺，端进了卧室。她边喂贺舟，自己边也喝了几口。 粥喝到一半，贺舟突然想起来什么。“宝贝儿，再过几天，就是我生日了。” 往年他的生日，都是疯着过的。请一大帮子人来给他庆生，彻夜不眠。高度消费，怎么开心怎么来。 但现在不一样了，今年这个生日，他一定要季情恬陪着。但他摸不透，季情恬能不能接受这样的庆生方式。 季情恬手里还端着碗，另一只手捏着勺子。没吭声，等着贺舟接下来要说的话。 贺舟口腔里灌满了粥的香味，脑袋也不由得回想到了前些天是季情恬的生日。 “不如这样吧宝贝儿…我们一起过，也算把你的生日补过了，好不好？” 季情恬想了想，又喂了贺舟一口粥，才开口道。“我的过不过无所谓啦…反正也已经过了。” 但没想到，贺舟倒是在这件事上较真了起来。“不行…你要是不过，那我的也不过了。” 季情恬无奈的放下粥碗，也不再倔。“干嘛耍小孩子脾气呀，陪你过就是了。” 贺舟兴致很高，连眼睛都放了光。他跟季情恬交代了一下，自己的生日以往都是怎样过的。 又试探性的询问，季情恬讨不讨厌这样的庆生方式。季情恬没有表现出反感和不满，只是静静的听着。 末了，她才轻飘飘的出声。“不用过分考虑我，你过生日…当然要以你开心的方式，我都可以。” 贺舟没想到，季情恬会这样顺着他的意，那些担心全部消失。他激动捧住季情恬的脸，左脸颊与右脸颊都狠狠亲了一下。 他苍白的脸色，也恢复了些红润。眸子里透出的欣喜与期待，无论如何都没办法淹埋。“你太好了，宝贝儿。” 贺舟按着季情恬的双肩，像对待珍贵物品一般，紧紧的抱在了怀里。 季情恬的手也缓缓的抱住了贺舟的背，下巴垫在他的肩膀上。只是下一刻，她的眼底便划过一抹狠厉。 轻柔的声音，在贺舟耳边响起。“我想…你要不要趁这次生日，联系一下温子越？” 话一脱口，她便松开了抱住贺舟的手，缓缓的从他的怀里退出。 贺舟疑惑的看着季情恬，连语气也不如刚才那般喜悦。“联系他做什么？” 季情恬先是愣了一下，随便又为难的皱了皱眉。“其实…你们曾经的关系，应该很好吧？ 如果不是因为我们之间的误会…你们两个人也不会闹成这样。但既然现在误会已经不存在了…是不是要修补一下这个关系呢？ 如果彻底失去他这个朋友，你也不会开心吧。” 她一番话说的头头是道，连贺舟都没发觉有什么问题。他点点头，也刚好着了季情恬的道。 但一想到温子越之前和季情恬那些“亲密接触”，他还是不爽极了。 “我感觉，他对你挺有意思的。” 至于温子越之前和她的种种，她都不会告诉贺舟。“哪有…明明是你那时候，总喜欢欺负我…然后他不过是帮了我几次。 我对他表示感谢，请他吃过一次饭，就这么简单啦…” “真的？”贺舟似乎是不信，温子越几次叁番为了季情恬跟他闹到这个地步。说是没有点猫腻在里边，也太假了。 季情恬猜到了，要过贺舟这关，她得换个方式。“当然是真的…再说了，如果真的有别人喜欢我…那我也阻止不了对不对呀？ 我唯一能做的，就是不去理他们…只喜欢你一个就好啦～” 这一席话灌在贺舟的耳朵里，果然让他好受了许多。连打了结的眉头，都放松了下来。 到了这一步，季情恬已经稳稳的待在了他身边。跟温子越的关系，确实也没必要闹的这么僵。 趁着这次生日，可以把他叫过来一起玩。顺便也为了冰释前嫌，打好一个地基。 不论怎么说，他们也是从小到大，一块和过稀泥的好友—— 分割线—— 追-更：xiaomage.in (woo18.vip) 等待她的，只有最后的枯竭、死亡。 又休息了一晚上之后，贺舟的气色和精神都好了许多。但他依旧没去学校那边，临近生日，他要准备的事还有很多。 季情恬独自去学校，也清闲了不少。唯一让她觉得有些麻烦的，便是纪凯言的作业。 现在她不仅要做自己那份，还要替纪凯言再写一份。 季情恬看了看旁边的空座位，无奈的叹了叹气。从她入学到现在，纪凯言来学校的次数屈指可数。 下课后，季情恬觉得有些疲乏。最近照顾贺舟，她的睡眠质量直线下降。趁着课间休息，她打算小憩一下。 刚趴下没多久，走廊外就传来一阵阵吵闹声。她捂上耳朵也不管用，那吵闹声甚至越来越近。 季情恬烦躁的直起身，打算出去看看。还没等她从座位上离开，教室的后门便被站在外面的人拉开。 能引起这样骚动的，果然不能算是个简单人物。商思祺焦急的走了进来，拉住一个同学不放手。 “你们班…你们班的纪凯言呢…他在不在…” 她目光凌乱的四处张望，没能捕捉到纪凯言的身影。眼底最后一丝期待，也化为灰烬。 “纪凯言呀…他今天没来呀。”那同学认得出，这是校花商思祺。但她“落魄”的事，也搞得人尽皆知了。 显然这时也没人想多搭理她，那位同学抽回自己的手，便离开了。 商思祺眼神有些空洞，失魂落魄的走出了教室。纪凯言躲了她好多天，能找的地方，她已经都找过了。 季情恬站起身，离开教室，不远不近的跟在商思祺的身后。若不是见过商思祺意气风发时，很难把现在的她与曾经的重迭。 现在的她，犹如一朵凋谢的玫瑰，再也不会盛放。等待她的，只有最后的枯竭、死亡。 上了爱情这条贼船，论是谁也别想完好无损。商思祺似乎沉溺在自己的小世界中，并没有发现身后跟着她的季情恬。 走着走着，她便绕到了教学楼后方的操场。原本她是想躲在这里，痛痛快快哭一场的。 却没想到，遇到了几个不速之客。“哎哟，这是谁呀…这不是我们的校花么…在这瞎溜达啥呢？” 几个连校服都没穿的男生拦截下了商思祺，堵住了前路。季情恬蹲下身，掩藏在了一团花圃后面。 这几个男生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人，里里外外透出来的都是流氓气质。商思祺像只待宰的小绵羊，迷茫的站在原地。 也许是脑子不清醒了，或者是病急乱投医。她吸了吸鼻子，声音已经带了哭腔。“你们…你们知道纪凯言在哪吗…？” 那几个男生，先均是一愣，后相视一笑。其中一个调笑道“知道啊…怎么？想找他啊？哥几个带你去找呗…” 听到有纪凯言的下落，商思祺什么也顾不得。她惊喜的看向说话的那个男生，问道“真的？那你可以带我去找他吗？” 那男生笑意更甚，盯着商思祺的视线缓缓移到她的胸部。“当然可以，哥几个现在就带你找，走呗。” 商思祺也未加思索，跟在这几个男生身后。季情恬待他们走到拐角以后，才跟了上去。 操场后方拐角是一间废弃仓库，里面装的都是些学校破旧的桌椅。平常根本不会有人来这里，况且现在是上课时间。 那几个男生把商思祺领到仓库门前，指着黑漆漆的仓库，告诉她“纪凯言就在这里呢，进去看看？” 商思祺有些犹豫，理智也在渐渐苏醒。她找了纪凯言这么多天，纪凯言怎么可能在学校的这间破仓库里… 看得出她的犹豫，那几个男生看了看四周。空无一人，他们的胆子便也大了起来。 其中两个人架着商思祺，直接把她拖进了仓库。商思祺大惊失色，刚要喊叫，就被另一个男生捂住了嘴巴。 最后一个男生再度确认了四周没有人，快速的进了仓库后，缓缓地关上了仓库的门。 早就听说现在的商思祺，已经没什么人维护她了。贺舟跟她断了关系，纪凯言也不怎么搭理她了。 能令他们忌惮的人物，已经都不存在了。商思祺的美色，可是让他们垂涎好久了。只可惜…之前的商思祺也看不上他们。 季情恬咽了咽唾沫，她脚步很轻的走近了那间仓库。由于隔音不太好，仓库里那些男人的说话声她还可以听到。 “有没有绳子啊…把她手脚给绑了…这贱货踹了我好几脚了…”分不清是哪个男人，有些不耐烦的声音。 季情恬看不到里面的情况，但通过声音大概可以猜测出，他们应该是找到了什么东西，堵住了商思祺的嘴。 静谧的四周，商思祺唔唔咽咽的求救声，听在耳朵里真让人惊心动魄。 季情恬想，如果她现在去找人来的话…商思祺应该是来得及得救的。但她…确是没必要这样做的。 “这太他吗的黑了啊…快，你掏手机，把手电筒开了，老子要看看她的奶子。” 季情恬蹲在仓库门外，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仿佛成了一个望风的人。她感觉有些无聊，拿出手机刷了刷今日的爆炸性新闻。 为了防止手机里的软件发出什么提示音，惊扰这些男人，她还刻意把手机调成了静音模式。 眼前的画面，确实淫乱不堪。 那几个男人下流的声音时不时会传出来，季情恬打了个呵欠，她都快要睡着了。 商思祺发出呜呜咽咽求救，一刻也没停下过。“哈哈哈…校花，你不是高傲得很么？怎么现在这么可怜啊…” 说话的男人扯烂她的胸罩，双手粗暴的覆上商思祺的双乳。“奶子这么大，没少被人摸吧？” “哥，让我也摸摸…软不软啊？” “软啊…又大又软…哈哈…来给你，你摸摸…” 另一个男人走到商思祺腿边，不管不顾她的扭曲挣扎，轻轻松松便脱下了她的裤子。 他借着手机的光亮晃了晃，看到商思祺的腿上有些大大小小块的淤青。 作恶的心理驱使着理智，他手抚上淤青最严重的部位，狠狠一掐。商思祺吃痛的瞪大双眼，眼泪直流不止。 “这是被谁弄得啊？下手可真狠，这帮阔少爷玩女人还真是往死里玩…” 另外两个男人双双拉下裤链，掏出自己硬邦邦的性器。 其中一个男人拿掉了堵住商思祺嘴巴的异物，狠狠捏住她的嘴巴，把自己的鸡巴强行塞了进去。 “贱货，给老子好好舔舔鸡巴，敢咬就他妈抽死你。”那男人似乎变得很生气，恶狠狠的威胁着商思祺。 她的小嘴被鸡巴撑得有些疼，却只能任由腥臊的鸡巴在她嘴里胡乱游走。 另外那个男人拉起她的手，让她替自己握住了鸡巴。“骚逼，给我好好撸撸，怎么伺候那群少爷的，就怎么伺候老子，听到没？” 他力道不轻不重的扇了两下商思祺的脸，鸡巴又涨大了一圈。之前幻想着商思祺这张脸，打了很多次飞机。 现在被商思祺的手撸管，别提有多爽了。一直在揉奶子的男人不满意了，他也拉下了自己的裤链。 走到商思祺的身下，狰狞发烫的鸡巴就抖了出来。他抬高商思祺的腿，龟头隔着商思祺的内裤直蹭她的花穴。 “你俩一个玩嘴一个玩手，我可要先玩玩她的逼。”他嘿嘿直笑，笑声又下流又恶心。 商思祺害怕的走了神，牙齿不小心磕到了嘴里那根肉棒。那男人痛的“嘶”了声，狠狠的扇了商思祺一巴掌。 这一巴掌用劲很大，商思祺有些晕，挣扎的力气也停了下来。那根等着插她小穴的鸡巴，也趁机强硬的捅了进来。 除了害怕就是害怕，阴道当然不会分泌出润滑的液体。那男人插入的极为暴力，一插到底后便拖着她的腰狠狠操弄。 “真没想到…她这小逼还挺紧，被那么多男人操，都操不松…哈哈…今天哥几个就帮你好好松松…” 淫乱的声音，混合着撞击声，啪啪啪的响彻整间仓库。 期间那些男人应该是轮流上阵，都插了商思祺一遍。季情恬在外面数着时间，十分钟…十五分钟…二十分钟。 听到他们一个个都说要射了，她才站起身。蹲了这么久，小腿都有些发麻了。她揉了揉小腿肌肉，不紧不慢的藏到了来时的花圃后面。 那四个男人，其中两个射精在商思祺的小穴内。另外两个，一个射在她的嘴里，一个射在她的手心。 他们操爽了，也不想管商思祺的死活。走之前，探了探鼻息，还有一口气，便再也没管她。 替她解开捆在腿上的绳子后，踢了踢她的头，讥讽道。“有力气站起来…就自己走出去吧…哈哈…” 季情恬藏在花圃后面，见那四个男人大摇大摆的离开了那间仓库。等了几分钟，确认他们走远了，她才站起身。 她深吸一口气，走进了那间破旧仓库。刚进门，便闻到了空气中那股不可描述的味道。 季情恬蹙了蹙眉，捏住了鼻子。仓库内太过于黑暗，没有窗也照不进阳光，她只得打开手机的手电筒。 商思祺还没有失去意识，只是失去了力气。她知道有人进来了，但她实在没有力气起身。 季情恬握着手机，那抹明亮的光直直的照在商思祺的身上。眼前的画面，确实淫乱不堪。 商思祺衣不蔽体，内衣被扯烂，内裤挂在脚踝处。白皙的身体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淤青。 肚子上，头发上，嘴边，还有手心，都浇满了粘稠的精液。还有下面那张粉嫩的无毛小穴，也不停地淌出白色的液体。 善有善报，恶有恶报。 商思祺双眼已经习惯了黑暗，突然的光亮让她反射性的抬手挡住脸。她全身酸痛的厉害，根本没法起身。 季情恬举着手机，面无表情。她也不知道拍下这些照片会有什么用处，但上天送来的礼物，总是要接着的。 她开了闪光灯，“咔嚓咔嚓”几声响后，堪比AV现场的画面，变成照片定格在了她的相册内。 商思祺心脏快要跳出胸腔，她知道自己被偷拍了。难道那些男人把她奸淫凌辱了还不够… 她咬着牙，忍着上半身剧烈的酸痛，被捆住的双手拉过了凌乱的衣服裤子，困难的遮盖在淋满精液的肌肤上。 “…你…你们别欺人太甚了…已经轮奸了我…还想怎么样…？呵…呵呵…还想威胁我？” 季情恬放下手机，那一束光亮便黯淡在了黑暗中。商思祺的泪与粘稠的精液迭合，是从未有过的狼狈。 她哭得双眼红肿，身体颤抖的频率一秒钟也没停下来过。“我…我不会放过你们的…我会找人…！” 多可笑的威胁，声音里充满了惧怕。季情恬不屑一笑，循着季情恬的方位走了过去。 脚底下不知是什么瓶瓶罐罐的东西，她随便的踢开了。季情恬蹲下身，触摸到了商思祺的手臂。 在黑暗中，她凭着记忆里绳子的结扣，替商思祺轻松地解开了捆在手腕上的绳子。 商思祺有些发懵，手腕上的束缚失去后，她试探性的问道。“你…你是谁？” 以为是来帮助自己的人，商思祺的声音都多了几分希冀。可随后，季情恬的声音便冷冷的响起。 “你还要怎么不放过别人？你很可怜，但可惜…这是你的报应。” 商思祺平日里嚣张跋扈惯了，欺压羞辱过的人两只手也数不清。报应轮到她身上的时候，她也得受着不是么？ 善有善报，恶有恶报。这话在一定程度上，也算能贴合实际。甩下这句冷冷的话，季情恬便站起身打算离开。 商思祺觉得这道声音有些耳熟，又猜测不出到底是谁。她感觉到季情恬要离开，慌不择乱的用手抓住了季情恬的裤腿。 “等等…你…你别走！你是谁！你拍了我的照片…你想干什么！” 季情恬没有立即踢开她，她紧捏着手机，嘴角咧开的弧度越来越大。她转过身，近距离蹲在商思祺的身前。 商思祺见面前的人又不打算离开了，她便缓缓的松开了自己的手。“你…你说话啊！你到底是谁！” 季情恬没吱声，几秒钟后突然点亮了手机屏幕。她把手机的强光对准商思祺的眼睛，一点点逼近的照着。 “啊…！我的眼睛…好痛…好痛。”商思祺顾不得一只手掌心上的精液，她只得胡乱的挡在眼前。 精液染上了她的睫毛，连鼻息间都是恶心的味道。“你猜呢…猜猜我拍这些照片要干什么？” 季情恬低低的笑，咧开的嘴角有些骇人。商思祺不顾强光的刺激，奋力的睁开眼睛，想要看清面前的人到底是谁。 眼睛刚睁开，便被面前季情恬的脸吓了一大跳，甚至有那么一瞬，连心脏都停跳了一秒。 “啊……鬼…鬼啊…救命啊…求求你，别害我…”商思祺害怕的蜷缩成一团，头低埋在膝间，吓得语无伦次。 季情恬狠狠的瞪着双眼，眼球上些微的遍布着几条红血丝。周围一片漆黑的氛围陪衬，咧开弧度较大的嘴角确实有够恐怖。 商思祺精神本就有些错乱，被这样的季情恬吓到也很正常。只是她即便捂上了耳朵，季情恬幽冷的声音还是响彻在她的耳边。 像长了一双利爪的地狱魔鬼，顷刻间就能把她撕的粉碎。“这世上…哪里会有鬼呢？鬼啊…在你的心里。坏事做多了，难免会害怕的。” 商思祺根本不敢再度抬起头，她颤抖的更加厉害，嘴里还在嘟嘟囔囔的。 她冷漠的站起身，低下头凝视着此刻胆小如鼠的商思祺。“这些照片…我打算发给纪凯言看看，你觉得怎么样？” 果然，还是这句话要管用的多。商思祺闻言，便立刻抬起了头。季情恬后退一步，她便赶忙拽住季情恬的裤脚。 “不…不不不，你不能这样做…你这样做…我真的会去死的…会死的” 季情恬晃了晃手机，光亮折射在商思祺这张楚楚可怜的脸上。她也得承认，商思祺这张脸，确实勾人魂魄。 即便现在这样狼狈，还是能看得出原本精致又立体的五官。眉头绞在一起，是那般的想让人好好怜惜。 她也不过就是用了表皮，去迷惑那些男人罢了。只是让人惋惜的是，她失败了，也做不了最后的赢家。想到这，她只是轻蔑一笑。 季情恬另一脚狠狠的踩压在了她的手臂上，直至商思祺无法忍受这种疼痛而松开了手。 “想死的话…去死就好了。如果你爬不到顶楼，我可以让人把你抬上去，就看你…有没有狠心一跳的勇气了。” 她冷若冰山，话里话外都是讥讽的意味，仿佛面前的人并不是一条生命。 如果被纪凯言知道…她被别的男人玷污了，不管原因是什么，纪凯言都不会再要她了… 原本纪凯言现在就不想理她，这些商思祺都是清楚的。“我知道了…你一直都在外面…你躲在外面…偷听对不对！” 那些男人刚走，她就进来了。这摆明了不是巧合，而是故意的。 “商思祺，今天这件事…只是你作恶的报应。至于接下来你要付出的代价，才是我想要给你的。” 就算心意一辈子都不能改变，他肯定也是愿意 季情恬走后，商思祺一个人在破旧的仓库里待了很久。没人会关心她去了哪，为什么会消失不见。 她亲手葬送了自己的骄傲，那是再也找不回的东西。 季情恬下午无心听讲，请了个假便回去休息了。贺舟不在家，她一个人倒也清闲。 呆坐了小半晌，她才决定先把失去的睡眠补回来。人刚一沾上被褥，困意就蜂拥而至。 不知睡了多久，再起身时窗外已经漆黑如墨。她打了个呵欠，下床后点开了卧室里的灯。 损失的精气神儿，到底还是损失了。 就在她百无聊赖之时，门口处有些微响动。贺舟风尘仆仆的赶回来，在门口处换好鞋，便直奔卧室。 “宝贝儿，我给你发了微信，你怎么没回我？”见到季情恬完好无损的坐在床上，贺舟稍稍松了一口气。 今天他可真是东奔西走，忙活了一天。为了过好这个生日，他当然要万事俱备。 今年这个生日对于贺舟来说，意义非凡。这不仅仅是他一个人的生日，重点是陪在他身边的人。 往年他也会提前打点，但场地的选择都很随意。只要档次高、消费高，也就可以了。 但今年他要准备一些特殊的东西，所以场地定在了一栋山顶别墅。 这间别墅他已经去看过了，整体风格别致清雅，周围的景色也很漂亮。 他想，比起那些声色犬马的场所，季情恬一定会更喜欢这个地方。站在那栋别墅前时，贺舟甚至想把这间别墅买下来。 也只是那一瞬间，他仔细想想。如果把这里当做他和季情恬的小窝，两人就这样窝在这里，快快乐乐的过下半辈子。 不受其它事情纷扰，彼此之间只有彼此，就算心意一辈子都不能改变，他肯定也是愿意的。 “我在睡觉呀…困得不行，刚刚才睡醒。”季情恬声音有些闷，鼻音有点重。她刚刚打了个小喷嚏，兴许是感冒了。 贺舟也没多想，他脱掉了上衣外套，走到了床边坐下。“今天我去准备了下生日场地…那个地方，你一定会很喜欢的。” 季情恬觉得有些口渴，她下了床，便走到了客厅。倒了小半杯水，拿着水杯走回了卧室，又靠坐在了贺舟的身旁。 “什么地方呀…？”她饮下一小口水，漫不经心的问。贺舟本想当天直接带季情恬过去，也算一个小惊喜。 但嘴巴到底还是没忍住，把这个地方告诉给了季情恬。还描绘的很夸张，勾起了季情恬一部分的好奇心。 “真是服了你啦，都跟你说啦，你喜欢就好…按照你想的就好，没必要特别考虑我。”季情恬捧着水杯，淡淡的笑。 “那怎么行？你喜欢我才喜欢…你开心我才开心。”贺舟转过头，注视季情恬的目光真诚又热烈。 对季情恬说过的那些甜言蜜语，除去裹藏了不羁的糖衣下，余下的都是他少之又少的真心。 他还在想应该给季情恬准备些什么样的礼物，这些礼物一定不能俗气。 与贺舟那满脸的期待相比，季情恬根本就不在乎这些。她在乎的，只有这场生日，会到场的人。 她像是无意般，打断了贺舟的遐想。“那个…你联系温子越了没？” 若不是贺舟已经沉浸在了自己的幻想里，也不会听不出这话的刻意。 “联系了，没接我电话，等明天…我去见他一面吧。有些事，还是当面说说比较好。” 季情恬眉眼轻动，把水杯放在了床头柜上，适时转移了话题。“肚子有些饿了，我换件衣服，我们出去吃点东西吧。” 贺舟薄唇轻抿，淡淡出声。“好。”他一只手挑起了季情恬一缕发丝，柔顺的触感在他掌心内一点点掠过。 如果季情恬能回头看看，便会看到贺舟的满面着迷。 正经事啊…干你的话肯定是，你给吗？ 明天就是贺舟的生日了，等待中的这些天…一切都没变，除了贺舟变得更加粘人了一些。 至于温子越，贺舟确实也去联系了，他们甚至还见了一面。也不知道贺舟同他说了些什么，两个人关系缓和了不少。 在学校碰到了，也会像最开始那样跟彼此打个招呼。贺舟的生日宴会，他也一定会来。 季情恬坐在座位上发呆，之后的事都可以照着她的计划进行。她反复斟酌，纠察漏洞，直到大概可以做到滴水不漏。 她放在衣兜里的手机轻微震动，季情恬掏出手机看了眼，原来是快递包裹被送到了驿站的短信。 待到放学以后，她去驿站取了这个包裹…便静等明天的一切，大功告成。 最近几天，她精神状态一直不太好。后半夜入梦，总是能反复梦到商思祺被轮奸的那一天。 一开始主角还是商思祺，后来主角变成了她自己。再后来…她不止一次的梦到，贺舟满脸是血，狰狞可怖的对她进行一次又一次的强暴。 每每夜半惊醒，她心脏都狂跳不止，再难入眠。看向枕边的贺舟，睡脸安详宁静。 手机里拍下的，关于商思祺的淫乱照片，她也始终没有抖落出去。季情恬想过，也许就是这些照片造成她连日来，噩梦连连。 “你聋啦？跟你说半天话了。还发上呆了？怎么…让贺舟踹了？”纪凯言踢了踢她的腿，声音又扩大了一倍。 他嘴角挂着笑，看起来有点幸灾乐祸。季情恬懒得理他，手机里关于商思祺的照片，她也始终没有拿给纪凯言看。 对付她的办法，倒也不仅仅只限于这一种。“咚—咚——”纪凯言踹了两脚她的桌子，发出了极响的声音。 “我还就不信了，我掰不开你那张嘴，说话！”季情恬桌上放了几本书，也都弹到了地面上。 她耐心很好，弯下腰把那几本落地的书捡了起来。“能不能找点正经事干？”季情恬随意瞥了他一眼，口吻淡漠。 纪凯言算“纠缠”上她了，只要来了学校，就是来跟她找茬过不去的。但勾起他的注意，也是计划里的一部分。 他笑笑，上半身凑近了季情恬，压低了声音。“正经事啊…干你的话肯定是，你给吗？” 季情恬一直想不通，他这样好看的一双眼睛，满含光亮。一张老天精心雕刻出的脸，本该完美无缺。可那张嘴巴，为什么会坏到这样的地步。 “噗…神经病。”季情恬拿起一本不厚不重的书，敲了一下纪凯言低垂的后脑勺。刚巧放学铃打响，纪凯言捂着后脑勺揉了揉。 他是万万没想到，季情恬能突然对他下这样的手。他拉住季情恬整理书包的手腕，指着自己的后脑勺，怒道“你敢打我？” 季情恬挣开了他的钳制，用最快的速度把桌面上的书本塞进了书包。“打你怎么样？你生气的话…也打我吧。” 她不赌纪凯言不打女生，但她赌…纪凯言不会打她。果然，她赌赢了。而赢家的奖励，对于她来说，就是计划照旧，不出现纰漏。 季情恬去了那家存放快递包裹的驿站，取回了她购买的快递包裹。她找了一处无人的角落，拆开了快递的包装盒。 里面裹了层层泡沫纸，她拆啊拆…总算拆开了。最后躺在手心里的，只有一个小拇指长短粗细的小瓶子。里面装了半瓶高的白色粉末。 季情恬揣着这一小瓶白色粉末，若无其事的回了贺舟的家。今天他也照例没有去学校，约摸着是去会那些狐朋狗友了。 她根本一点都不在乎贺舟去了哪，但贺舟太好骗了，竟然蠢笨到真的以为她会爱上他。 以为她会不计前嫌，不计伤害，掏出那颗纯洁的真心，去供给他。这是季情恬活到现在，也不曾听闻过的笑话。 只有在四下无人的地方，季情恬才能卸下虚伪的面具。她站在浴室的镜子前，面无表情的看着镜子里那张毫无生机的脸。 她抬手摸了摸脸颊，反射在镜子里的她也摸了摸脸颊。此刻她不需要假笑，也不需要矫揉造作的摆出一副讨贺舟喜欢的姿态。 现在的她，是最真实的她。可这样的她…真的还是她吗？在这张姣好的面皮上，她找不到一丝一毫快乐的痕迹。 对你来说，这个生日一定难以忘怀。 第二天一早，贺舟就亢奋的睁开了眼睛。身旁的季情恬，还在酣甜的睡梦中。 他拨开黏在她脸颊上的碎发，指腹轻柔的蹭了蹭她的脸颊，不忍心吵醒她。 昨天他忙了一天，都是在准备季情恬的礼物。 最开始他自己思考该送什么才好，思来想去都想不到什么比较特别的点子。 他上网查阅，翻了很久，翻到可以补齐一下女朋友往年的所有生日礼物这个创意。 虽说还是有些个落俗，但也算诚意满满。他觉得这个方法可行，就到处奔走买了一天的礼物。 外加去山顶别墅那边布置，里里外外就花了一天的时间。待他回家时，天色已经暗沉，季情恬已经睡下了。 买下的每一件礼物，都是他动用了小心思，认真挑选的。不期望别的，只期望季情恬看到这些时，露出一抹欣喜的笑。 今天来参加他生日的那些朋友，他都嘱咐交代过，不要带一些乱七八糟的女人过来。 约莫上午九点多，季情恬睡到自然醒。她翻了个身，懒洋洋的打了个呵欠。这一觉睡的极其安稳，没有那些恐怖的梦。 看着身侧的空空如也，她还以为贺舟一晚上没回来。季情恬起身下了床，打算拿手机联系一下贺舟，却听到客厅有异常的响动。 她推开卧室的门，走到了客厅，看到贺舟捧着手机躺在沙发上，全神贯注的像是在回复着什么。 “你…你在家呀？”季情恬边问，边走了过去。 贺舟放下手机，极快的坐起身。“宝贝儿，你终于睡醒了。”他一早就拿着手机躲到了客厅，怕手机消息的提示音吵到季情恬。 每年到他生日这天，就会收到一箩筐的生日祝福。他闲来无事，也就随便回复一下。季情恬坐到他身边，眼角还余着刚睡醒的朦胧。 “我昨天等你等到很晚，你还没回来呢…我就先睡下了。” 贺舟拉过她的手，在她手背上轻轻一吻。“抱歉…宝贝儿，但是今天晚上，我会给你一个惊喜的。” 季情恬看着他满目希冀，温软的扯了扯嘴角。她突然快忘了，之前的贺舟是什么样子的。 记忆里的他，正在逐渐变得模糊不清。但他总归是冰冷的，骇人的，充斥着戾气的。无法无天的作恶多端，不计后果的破坏着这世间一切美好。 可现如今，他却褪去了这一层不堪的外衣。啃噬他人的恶狼，变成了一只贴人的绵羊。 眉目中的柔和，仿佛在昭告着，他自始至终都没有犯下什么过错。“什么惊喜呀？你这样说…我现在就特别好奇呢。” 季情恬也开始佩服起自己，计划实施的时间正在倒计时，她还能做到这样的泰然自若。 “现在不能告诉你宝贝儿，晚上我带你去看。”贺舟想起自己的小杰作，不由得兴奋的挑了挑眉。 “今天是不是要去好多人？那我今天可要好好打扮一下啦。”她摸了摸细软丝滑的头发，想着今天还是把这一头长发挽起来比较好。 贺舟目不转睛的看着她细嫩的脖颈，殷切的点评道“你怎样都好看，打不打扮都好看。” “你就会说好听的！不跟你扯了，我要好好的打扮一下自己去～”是啊，她当然要好好的装扮一下自己。 今天这场发挥，是开端，是绝对不能搞砸的第一环。期间她换了两条裙子，一条白色的，一条黑色的。 她问贺舟哪一条更漂亮，贺舟斟酌了一番后，跟她说白色这条更漂亮。他说她适合白色，白色更像她，纯洁无暇。 最后季情恬听取了贺舟的建议，又换上了这条白色的裙子。曾经她也挺喜欢白色的，但现在好像都无所谓了。 生日宴会开始的时间，贺舟原本是定在了七点。他已经跟所有到场的朋友传达了时间和地点，但他六点就会带着季情恬出发。 在所有人赶来替他庆祝前，他要先和季情恬独自庆祝一番。包括他要给季情恬看的…这场精心准备过的惊喜。 时钟的指针在滴滴答答的游走，季情恬心底的雀跃也在不停升腾。“宝贝儿，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该走了。” 贺舟也穿戴整齐，做好了出发的准备。季情恬微微抬起头，那瓶白色粉末从刚刚起她就一直握在手心。 “等等！其实…我也给你准备了礼物，虽然…不值什么钱啦…但是寓意…很不一般的！” 贺舟有些，又有些欣喜。“真的？是什么啊宝贝儿…”他猴急猴急的靠过来，季情恬推住他，调笑道“你乖乖等一下，马上就知道啦。” 季情恬进了厨房，翻出了她藏在橱柜里的茶料包。拿出一个空杯，把茶料包放在里面后，用热水冲泡。 清香的气味立刻消散开来，她没再犹豫，把手里握了半天的那瓶白色粉末，都倒进了杯子内。 很快…那些白色粉末便稀释融化。季情恬用小勺子轻轻的搅拌了一下，香味就更加浓郁。 她握住杯把手，把这一杯加了不明粉末的茶水端到了贺舟的面前。“喝了它～我就告诉你它的寓意。顺便…生日快乐。” 季情恬那一番小动作，贺舟压根就没看见。说有礼物送他，原来只是一杯茶。但贺舟也没磨蹭，咕咚咕咚就把杯里的液体都喝了下去。 茶水按理来说都应该是涩涩的，这样甜甜的口感，贺舟倒是第一次品尝。“什么寓意呀宝贝儿，这么神秘…还要我喝了才告诉我？” 季情恬唇角轻挽，拉着他坐了下来。一双柔软无骨的小手攀上了他的双肩，轻柔的替他捏着肩膀。 “我也是听我妈妈说的…她说相爱的两个人，在对方生日这一天，亲手泡上一杯茶给对方喝…感情就会越来越好，会再也分不开。” 说到这，她动容的笑了笑，眉眼弯成了一条月牙。“所以啊…从我出生以后，到我记事起…每一年，我妈妈都会替我爸爸泡上这么一杯茶。” 她告诉贺舟，这是她妈妈家乡那边流传的。其实也算的上是迷信，但寓意这样美好，她便也想试试。 贺舟觉得头有些晕晕的，耳边季情恬的声音悦耳又空灵。他握住季情恬的手，转过头对她说道“谢谢你…清恬，我爱你。” 季情恬搂住贺舟的脖子，顺势倒在他的怀里。樱唇凑到他的耳朵边，异常甜美的声音缓缓响起。 “不客气，我相信…对你来说，这个生日一定难以忘怀。” 一时间，贺舟晕乎乎的脑袋，还没思索明白季情恬这句话的含义。他突然觉得口渴至极，胃部涌起火烧火燎的感觉。 “宝…宝贝…我…我想喝水。”他想试图站起身，却发觉双腿使不上力气。 季情恬听着他断断续续的声音，轻而易举的便从他的怀里撤了出来。“好呀～我去帮你倒。” 她站起身，走进了厨房，速度极缓的倒了一杯清水。水流哗啦哗啦冲进杯子的声音，洗礼着她每一根会痛的神经。 待她拿着这杯清水返回客厅时，贺舟早就倒在沙发上不省人事。季情恬放下水杯，上前抽了贺舟几巴掌，他也毫无反应。 看来她花大价钱搞到的这个东西，还真没让她失望。“睡吧…等你一觉睡醒了，在来慢慢体会悲痛欲绝的滋味。” 季情恬也觉得有些口渴，她拿起那杯不夹杂异物的清水，小口小口的喝了下去。目光愤恨的瞪着瘫在沙发上，像具尸体般的贺舟。 是啊…那些乱七八糟的寓意，当然都是她随口编出来的。她没有妈妈，也没有爸爸。更加不会有这种，甜到发腻的爱情故事。 今天这场硬仗，打赢的同时还要打的漂亮。 贺舟的手机，已经被季情恬关了机。他今天该好好的睡上一觉，谁也不能来打扰。 临走前，她站在镜子前练习了几个面部表情。皱眉的、难过的、苦涩的笑、无奈的笑。 每一个表情，她都游刃有余，记住了最恰到好处。今天这场硬仗，打赢的同时还要打的漂亮。 季情恬卡着时间，下了楼。她拦了一辆车，打算先前往那间山顶别墅去看看。 上车后，她摇下了车窗。车速很快，窗外疾驰的风刮在脸上也不觉得疼。 沿途的风景，她根本来不及一看。鬓角几缕柔软的小碎发，也随风飘散。 到了那栋山顶别墅后，季情恬下了车。这会儿一个人都没到，四周空旷的山野，衬着黯淡的天色，倒是有几分恐怖的效果。 可笑世人皆怕鬼，但她却一点都不怕。季情恬时常在想，这个世界上如果真的有鬼…那该多好。 如果真的有鬼，她是不是还可以再见奶奶一面。她是不是可以跟奶奶解释清楚，那一箩筐没有来得及解释的事情。 她踏进空无一人的别墅，高跟鞋的鞋跟，踩在地面上发出“咚——咚”的声响。 顶头昏黄的灯光，照明了这间别墅装潢奢侈的大厅。季情恬每走一两步，鞋尖就会踢翻一个礼物盒。 从门口走到大厅中央，十几步的距离，她已经踢翻七八个礼物盒了。 她不耐烦的蹲下身，捡起了上一秒刚刚被她踢翻的礼物盒。上面挂着一张金箔纸的便签：十二岁的生日礼物。 季情恬连拆都懒得拆，贺舟居然搞这样的小把戏来哄她开心。或许很多女人会吃他这一套，但她不是那很多女人中的一类。 她一手一个，一次性捡两个。然后走出别墅，找到一个看似存放垃圾的地方，把地上所有的礼物盒都堆到了那里。 收拾好这一切，季情恬便返回别墅，独自坐在了大厅的沙发上。七点一过，外面陆陆续续的停下了几辆车。 来者都很面生，但大家都像认识她似的，还算礼貌有加的跟她打了个招呼。 毕竟她与贺舟的合照，还一直晒在贺舟的朋友圈。看过这条朋友圈的，都可以认出她这张脸。 “哎…嫂子好，嫂子好。”刚进来几个男人，为首的那个油嘴滑舌的跟季情恬打着招呼。 季情恬轻点下头，对那几个男人微微一笑，示意回应。贺舟安排的还算周到，大概七点过半，就有专人送来了瓜果酒水。 菜品由几个穿着厨师服的人来到别墅准备，别墅内的气氛一下子热闹了不少。 季情恬坐在沙发上，双手交迭放在大腿上。指尖摩挲着手背，像是在等待着什么。门口闪进了一道熟悉的身影，温子越不急不缓的走了进来。 他一眼便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季情恬，目光没有逗留太久，就被身旁的人拉到了一边热络的交流。 季情恬开了一瓶酒，给自己倒上了小半杯。拿起酒杯在半空中晃了晃，淡黄色的液体与灯光融合，已经分不清彼此。 她若有所思的看着温子越的背影，视线不曾离开，杯内的酒也一点一点的灌入腹中。托贺舟的福，她现在的酒量有所提升，不至于沾杯就倒。 大家玩了会儿，也发现了问题所在。这场生日的主角，贺舟，居然到现在都没来。 刚刚那个油嘴滑舌的男人，走到季情恬的身旁，忍不住的询问道“嫂子…这…舟哥人呢？怎么还没来？” 这话一出，大部分人的视线也被吸引了过去。大家都看着季情恬，连说话声都暂停了下来。 她叉起一块削了皮的苹果，放入口中咀嚼。鲜嫩多汁的口感，又甜又脆。 季情恬搭起二郎腿，神态过于自然。“他跟我说晚一点会到，要不…你们在等一等吧。” 既然她这么说，倒也不会有人怀疑。一伙人又等了很久，可是贺舟还是没来。 九点一刻时，已经有人坐不住了，拨打了贺舟的电话。季情恬一道极不明显的厉色瞥了过去，见那人挠了挠头放下电话，她唇角一勾。 能打得通就怪了，今天就算是十级地震，也震不醒贺舟。 “嫂子…都九点多了，舟哥的手机打不通啊…要不你给他打一个试试？”那个油腔滑调的男人，又凑了过来。 真是一群，皇上不急太监急的玩意儿。季情恬二话没说，从包里拿出了自己的手机。 当着一群人的面，开了免提。结果还是不出意料，连她也打不通贺舟的电话。 一大帮人叽叽喳喳的，季情恬见这乱哄哄的场面，拍了拍手。“好了…要不大家今天先回去吧。贺舟去了哪，暂时我也不知道。” 她皱了皱眉，眉心处拧的紧紧的，看似也很焦灼。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觉得没必要在等下去。 贺舟这时不来，也不可能是忘记了自己的生日。只有一个答案，他故意不想来，或者有其他的事，比这个生日更重要。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来，又浩浩荡荡的走。停在别墅外的车，一台台的打着火。很快，别墅内就只剩下零星几个人。 做菜的厨师，也被季情恬打发了离开。“温子越…你等等。”季情恬几步走到他身后，叫停了他要离开的脚步。 聪明人，没有必要明知故问。 Empty reply from server 晚上我不想一个人…你陪我好吗？ 温子越的瞳孔有一瞬间的收缩放大，可身体却又很诚实。他想要推开季情恬… 但季情恬柔软的身体，以及独属于她的香气，让温子越一时忘记了推拒的动作应该怎么做。 他缓缓的抬起手，最后轻柔的落在了季情恬的背上。 俩人全情的投入到这个缠绵的吻中，屋外电闪雷鸣的坏天气也丝毫没有打扰到他们的兴致。 一道轰隆隆的闷雷劈下来，季情恬搂住温子越脖颈的双手轻轻抖了抖。 像是被吓到了似的，她瘫软的倒在温子越的怀里，覆在他的耳边小声说着“我害怕打雷，晚上我不想一个人…你陪我好吗？” 温子越给司机打了一通电话，让司机过来接人。这场雨来的又猛又烈，豆大的雨滴砸落下时，又急又快。 季情恬刚踏出别墅，一股泥土被雨水冲刷后的潮湿气味便扑面而来。温子越脱下自己的外套，盖在了她的头顶，怕她淋湿。 上车后，季情恬把温子越的外套从头顶上拿了下来。看着他被打湿的衣衫，轻声道。“谢谢…不过你也淋湿了，会感冒的…” “没关系，待会换下来就好。”他淡淡一笑，绅士极了。 司机正把车开往温子越的酒店，滂沱的雨势丝毫没有减弱。两个人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说些什么，全程保持着安静。 到了酒店，温子越拿着雨伞先下了车。他撑开伞，绕到季情恬的车门边替季情恬遮雨。 季情恬下了车，一脚踩在水泥地面上。周围坑洼处，已经有了大大小小的几滩积水。 好在有温子越替她撑伞，没走几步便进了酒店。温子越在这家酒店，有自己常驻的房间。 他带着季情恬回到了属于他的房间，季情恬进门后就在打量。 这家酒店她印象深刻，最初倒是被贺舟带着来过一次。“你…平时就住这里吗？”她看到了放在沙发上的书包，问道。 温子越边翻找着干净的衣服，边回应她。“嗯，自从我回来以后，一直都住在这。” 季情恬倒不客气，她走到沙发边坐下。看着温子越的背影，心里感慨万千。温子越拿着一件干净的上衣，走向浴室。 看到季情恬优哉游哉的坐在沙发上，不免一笑，举了举自己手里的衣服。“我去冲个热水澡，顺便换一下衣服。” 季情恬点点头，催促道“快去吧…免得一会感冒了。” 待温子越从浴室出来时，沙发上已经没有了人影。季情恬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脱掉了裙子躺在了床上。 “你…你困了吗？”温子越没有上前，他还站在原地。床上的季情恬只露出一个小脑袋，身体都压在了被子里。 “有点…也算累了一天了，刚刚连打了几个呵欠。”季情恬撇过头，看着一动不动的温子越，又打了个呵欠。 “那…那我去别的房间，你早点休息吧…”说着，温子越就转身要走。 季情恬腾的一下子坐起了身，也不顾那副只被内衣围裹的胴体暴露在空气中。“站住，我没有让你走。” 一时没控制好语气，让她的口吻听起来略显急躁，还有些强硬。 温子越转过身，视线无处安放，他此刻不敢直视季情恬。“这里只有一张床…” 言外之意很明显，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只有一张床，这是不合适的。 “我说过了，我害怕打雷…你要在这里陪我睡，不然我会一整晚都睡不着。” 她放软了语气，用被子略微盖住了雪白一片的胸脯。 “好…那我睡沙发。” “不行！沙发离床太远了，我一个人睡在床上也会害怕的。你上床来睡…反正这张床很宽敞，我自己一个人又睡不下。” 那…算我占你便宜啦？ 温子越五迷叁道的躺在了那张床上，他的身子僵硬的像一具死亡了几小时的尸体。床很大，可他侧过身只占了一点点的地方。 季情恬忍俊不禁的看着温子越的背，窗外滚滚的雷声还在响个不停。 “你要不要盖被子…这样会冷到的吧？” “不…不用了，你累了…就早…早点休息吧…”温子越舌头好像打了结，让他紧张的是他与季情恬的距离，太过相近。 “那……你不冷吗？”季情恬又问道。 “不冷…这样可以的…你还怕吗？” “有你在，不怕了。” “那就好…那你早点睡吧，晚安。” 一阵寂静过后，季情恬挪了挪被子，悄无声息的贴到了温子越的身边，将被子盖在了他的身上。 她娇软的声音，此刻平添了些许魅惑。“还是盖着吧…万一感冒了就不好了。” 温子越喉间轻轻滚动，季情恬突然凑过来，令他的呼吸都乱了节奏。 “不用了…没关系的，我真的不冷，你盖着吧…”边说着，温子越边掀开了被子的那一角。 季情恬的一双小手却从身后抱住了他的腰，她轻轻吸了吸鼻子，温子越身上散发着好闻的沐浴香气。 她在温子越的耳边吹了吹气，轻言撩拨。“你想要我吗？” 温子越不可置信的眨了眨眼，生怕是自己听错了。“我…我…你…你说什么呢…” 他抓住季情恬的小手，从自己的腰间上拿掉。又拘谨的往床边靠了靠，就快要摔到地上。 可季情恬是吃定了他，也很清楚自己今天搞这么大阵仗的目的。 她穷追不舍的贴上了温子越的后背，两坨包裹在内衣里的柔软也紧紧挨靠着温子越的身体。 “不要推开我…我知道的，你一直都喜欢着我…对么？” 温子越没吱声，安静极了。季情恬微不可察的勾了勾嘴角，她稳稳的谋划，步步为赢。 “贺舟他…他拿走了我的初夜…这也是我为什么不愿意放弃他的原因。你也知道…对于一个女孩子来说，那有多么重要… 我一直在说服自己，好好和他在一起…也许他会好好对待我的…可是他没有，他改不了花心的毛病，他一直都在伤害我…” 说到这，季情恬忍不住的哭了起来。她转过身，背对着温子越，抽泣的声音不止。 温子越知道她在哭，心里疼的厉害。他翻过身，对越哭越厉害的季情恬…他束手无策。 他伸出手，拍了拍季情恬的肩膀。“清恬…你…你别哭了…” “我…我只是后悔…后悔没有听你的话…其实…自从跟贺舟在一起后，我也经常会想起你…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但你…你却不再理我…” 她擦了擦眼角的泪，眼泪都是纯净的，不论它的流出是否带着目的。颗颗下坠，晶莹剔透。 温子越鼓足了勇气，把季情恬圈揽在怀里。“别哭…是我的错，是我没有坚持…我不该放开你的手…” 早知道是这样，当初他决不会放任季情恬的选择。哪怕是违背她的意愿，也会把她留下来。 季情恬转过身身，哭的可怜巴巴的。脸颊上还有泪痕，圆润的鼻尖也红红的。 她闭上眼睛，不算温柔的吻上了温子越的唇。温子越没再推拒，他贪恋也享受这个吻。 属于季情恬的温度，属于季情恬的香味。 温子越缓缓的把她压在身下，唇与唇的交汇碰撞依然没有停下。一切都是那般的水到渠成，可他实在是缺乏实战经验。 那个硬邦邦的东西胡乱戳了好久，也没找准季情恬的洞洞。季情恬勾人一笑，软绵绵的问他。 “…你…你该不会还是第一次吧？” “嗯…”温子越尴尬极了，他之前也谈过几个女朋友，但都没有发展到上床那一步。 原因很简单，在无法保证能对女孩一辈子负责的情况下，他不会做出这样的事。 但对于季情恬…是不一样的。一眼定终身，只要季情恬愿意，他这辈子非她不娶。 季情恬让他魂牵梦绕，季情恬让他体会到了相思之苦。有很多个日日夜夜，连睡梦里都是她甜甜的笑脸。 “那…算我占你便宜啦？”季情恬调皮的开着玩笑，扶着他的手，替他找准了自己洞洞的方位。 温子越想要照顾她，想要爱护她，也想要占有她。可这些…也要建立在季情恬的情愿之下。 “清恬…我在问你一次…你确定，要把自己交给我吗？” 季情恬的脸颊处泛起了一抹红，她撇过头，害羞的抿了抿唇。“…我确定了。” 温子越…人如其名，连同他的插入与抽送，都温柔到了极点。季情恬的身体下意识的产生了痉挛，她的大脑有几秒钟的宕机。 这是除了贺舟以外，第二个男人的插入。很奇怪…她没有如她所想的那般兴奋与快乐。 她的脑海里，没有浮现出贺舟得知这一切后震惊与悲愤的脸。 原本应该为了她的计划成功，而感到的畅快淋漓，此刻却涌变成了眼泪，缓慢的溢出她的眼眶。 她不知道…为什么会在这一刻想起唐嘉宇。再也回不去了…她选择的这条路，或许…只能一条路走到黑。 这些眼泪，无疑是献给那些珍贵又美好的时光。 “弄疼你了吗…？”温子越见她哭了，紧张的问她。“如果疼的话…就…就算了吧？” 男人与女人的结合真的很奇妙，他不明白，这样一根庞然大物，那么窄小娇嫩的阴道是如何容纳的。 季情恬双腿缠住了他的腰，把他缠的紧紧的。“在动的快一点好不好…你这样磨的我那里好痒…” “我在酒店。” 一夜旖旎已过，温子越拥着她入眠。他的呼吸很平稳，温热的喷洒在季情恬的脖颈。 后半夜她一点觉也睡不着，窗外滂沱的大雨不知下了多久，才渐渐转为淅沥小雨。 她干瞪着眼，大脑里不停的计算。像是自我折磨一般的，将自己陷入没有尽头的黑暗之中。 天蒙蒙亮时，季情恬动了动，温子越无意识的翻了个身。在不吵醒温子越的前提下，季情恬掀开被子下了床。 她觉得有些口渴，便倒了一杯水润喉。端着水杯，季情恬坐在沙发上。 目光扫向窗外混沌的天色，她期望时间过的再快一些… 太阳升起，一束暖暖的晨光照射进房间内。温子越这一觉睡的酣甜，连梦都没有做。 他伸手摸了摸身边的位置，是空的。下一秒，他便紧张的睁开了眼睛。 “你醒啦？”季情恬站在床的一侧，笑眯眯的看着他问道。 见人还在，昨夜的一切都不是虚幻。温子越坐起身，看着季情恬穿戴整齐的样子，便问她。“什么时候醒的…？” 她自然地坐在床沿，微微一笑。“刚醒不久…然后就起床打理了一下自己。” 温子越掀开被子，倾身向她凑了过去。像是对待极其贵重又罕见的珍宝般，一手轻轻的托起了她的下巴。 那一吻落下时，季情恬的睫毛有轻微的抖动。她兴许是有一丝抗拒，但温子越并没有察觉。 连季情恬都觉得有些好笑，比这更亲密的男女之事已经做了…又为何会认为一个吻很别扭呢。 她阖上眼睛，似是惬意享受这个吻。而温子越也没有索取的举动，他只是轻柔的亲吻着季情恬的唇瓣。 “嗯…肚子有些饿了…想吃点东西。”季情恬羞赧的推开温子越，动作很轻。 温子越摸了摸她的小脑袋瓜，极具宠溺。“想吃什么？告诉我，我去买。” 他换了身衣服，简单的洗了把脸。从浴室出来时，季情恬还在思考要吃什么。 温子越走到她的身边，刮了刮她滑溜溜的脸蛋。“还没有想好吗？要不然我们一起出去，你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唔…懒得动，还是你去买回来吧…我吃点什么都行的，你看着什么方便就买点什么吧。”季情恬懒洋洋的说道。 她捂着嘴巴打了个呵欠，眼眶氤氲出了一层雾气。一晚上没睡的后果，自然而然的会犯困。 “这会儿又有些困了，你先去吧…我在沙发上眯一会，等你回来。” 温子越走后，季情恬就迫不及待的将手机开了机。果然…贺舟的电话一个接着一个的打进来。 贺舟也是早上才醒的，醒了以后除了剧烈的头痛，其它什么也不记得了。他隐约还能记住的，就是昨天要带着季情恬出发。 之后的事，他一概想不起来。他试图去想，头痛就会更加严重。他到处找不见季情恬的人影，打她手机也是关机状态。 他像只无头苍蝇一样，急了好一会儿。最后才想起来，关于他的生日聚会。 贺舟想着，自己没有出现，这个生日聚会该是泡汤了才对。联系了几个他叫来庆生的狐朋狗友，却一个个都说见到了季情恬。 而对于他没有出现的理由，季情恬只是说他一会儿便会到。在这之后又过了许久，她又说不知道自己在哪里。 这些听的贺舟一头雾水，而想要弄清楚这些事，只有先找到季情恬才可以得到答案。 他联络了一些朋友，出来帮着他一块寻找季情恬。这些人也有昨天来参加他生日聚会的，只不过他们走得早。 并没有待到最后，也就不知道季情恬后来到底去了哪里。人莫名其妙的失踪，手机也打不通…这一切让贺舟倍感惊恐。 季情恬握着响铃不断的手机，没有太过犹豫，便接听了贺舟打来的电话。只是她并没有先发出声音，电话通了后，贺舟也有些怔愣。 就这样保持了十几秒钟的沉默后，还是贺舟先开了口。“你在哪？” 一些乱七八糟的绑架场景也浮现在了他的眼前，他的一颗心揪着提到了嗓子眼。 “我在酒店。”季情恬淡淡的说道。 听到是季情恬的声音，贺舟才松了口气。后知后觉，才感觉到怪异地方。“你在酒店干什么？哪个酒店？” 贺舟迫切的想要见到季情恬，也没打算在电话里询问过多。 “皇都酒店，3306号房间，你现在过来找我吧。”把地址透露给贺舟后，季情恬便掐断了通话。 贺舟还没来得及问出他想问的，嘟嘟嘟的挂断声已经传到了耳朵里。他试着拨回去，发现季情恬的手机又关机了。 “操！”贺舟狠狠的锤了一下车窗，对着正在开车的那个男人指挥道。“去皇都酒店，快点！” “啊…舟哥，人找到了吗？”开车的男人，多嘴问了一句。 贺舟忍着强烈头痛，压制着心底的焦躁，吼了一句。“别他妈废话了，车开快点！” “那你就一个一个的，慢慢回答我。” 车开到皇都酒店，还未完全停稳，贺舟便推开车门下了车。再度踏进这个地方，一些零碎的记忆缓慢的在脑海中拼凑。 他面色急切，步伐飞快。在得知季情恬没事后，担心的情绪便转化为不解。他必须要弄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咚咚咚——” “开门。”贺舟站定在门外，用力拍了拍门板，出声道。 季情恬悠悠哉哉的看了眼时间，贺舟来得很快，比她预估的还要快。一切已准备就绪，接下来的发展，就是她该验收的成果了。 门开的那一刻，贺舟几乎是抢先一步闯了进来。 他先是快速的打量了一圈这间房间，确认没有看到什么可疑人物后，才将视线移至身旁的季情恬的身上。 她看起来一如既往，倒也说不上哪里怪异，可贺舟心底就是觉得怪怪的。到底是哪里怪，他自己也不明白。 “昨天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会在这？这一晚上你去哪了？为什么昨天的事我都不记得了？” 贺舟一头雾水，一连几个问题频频脱口而出。虽说昏睡了一晚上，可他精神并不好。 脑袋又昏又沉，时不时的还会觉得刺痛无比，浑身上下都疲累极了。 “这么多的问题…你要我先回答哪一个呢？”季情恬不紧不慢的出口，口吻也添了几分疏离。 她看贺舟的眼神还是那般温柔，温柔的都能掐出水了。 贺舟不由得蹙了蹙眉，目光一点一点的游离，瞥到了她嫩白脖颈上的一抹淡红的印记。 他扯过季情恬的手腕，将她拉到了自己的身前。拨开了遮挡住脖颈的长发，清清楚楚的看到了那块可疑的痕迹。 贺舟比任何人都要更加明白，这个位置，这个颜色，这个形状，存在于脖颈之上，到底会是什么东西。 可他偏偏还是很好笑的问道“这是什么？” 季情恬抿唇一笑，轻轻的。她压着贺舟的手臂，将他放置于自己脖颈上的手移了下来。 出其不意的更加贴近了贺舟一些，眼看她的鼻尖就要碰上贺舟的嘴唇。 呼吸间扑面而来的热气，暧昧的让人血液倒流。“你看…现在又多了一个问题。” 贺舟顾不得其他，一下子揽住了季情恬的腰。手心触碰着她的躯体，这种实际的感觉令他的烦躁舒缓了不少。 “那你就一个一个的，慢慢回答我。” 季情恬眼底一暗，若无其事的推开了贺舟，径自走向身后的沙发后坐下。 一条腿搭了起来，拿起沙发上的手机看了眼时间。“待会嘛…你就都知道了，先不要急。” 贺舟当然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也就不清楚事态的“严重性”。还以为是什么闹着玩的小情趣，小把戏。 他屁颠屁颠的走了过去，挨着季情恬坐在了她的身边，贴的倒是很紧密。 “你今天有些怪。” “嗯？哪里怪？” 贺舟凑的更近了些，好巧不巧的那抹让人烦躁的印痕又被他看了个真切。 他一手拖住季情恬的脖子，拇指重重的刮了刮那块肌肤。 “你先给我解释解释，这特么到底是怎么弄的？” 这样相近的距离，季情恬可以全然感受到贺舟的急切与焦躁。把他耍的团团转，让他身处云里雾里的感觉特别快慰。 但转念一想，得知真相后的贺舟，他所有的反应，落在她的眼里，应该比这还要有趣上百倍。 季情恬状摆无辜，轻声询问。“你认为呢？你认为这是什么？” 贺舟挑了挑眉，总觉得那一小块皮肤特别的灼热，像是可以灼烧他的手心一般。 “我认为？我认为最好不是我认为的那样。” “如果偏偏是呢？”季情恬拍掉了他的手，跟他继续对谈着文字哑谜。 但很明显，贺舟的心理防线没那么高。叁言两语，就惹的他要怒火中烧了。 “什么意思？”他已然不悦，也使了些力气捏着季情恬的脖颈。 温子越不是一个喜欢浪费食物的人，但为了配合好季情恬的口味，他也只得暴殄天物一回。 他两只手都不空着，一左一右，提满了早餐店的包装袋。各式各样的早餐，只要卖相好的，他都买了一份。 站在房门前，温子越将右手的包装袋都挂上了左手，空出来的那只手则掏出口袋内的房卡开了门。 完全没料到房间内还有其他人，温子越轻轻的踏了进来。他记得走之前季情恬说要眯一会，所以很怕吵到季情恬。 “你怎么在这？”让温子越没想到的是，就在他去买早餐的档口，贺舟居然就找到了这。 看到沙发上紧贴的俩人，他本能的皱了皱眉，连语气也冷了不少。 你这脑子可真不经磕，磕这么几下就坏了？ 原本扑朔又带点迷离的氛围，硬生生被温子越的出现碾压的一干二净。 贺舟腾地一下站起身，总算搞明白心底那一阵说不清道不明的不舒服，到底来源于何处。 这是谁的地儿？温子越的。他会出现在这不稀奇，但出现在这个房间内，很多事就变得不言而喻了起来。 他眼尾的余光扫向季情恬，存着些戾气。季情恬微微侧颜，将头压的低了些，食指轻巧的点着手背。 这反应看在贺舟眼里，像极了做贼心虚。一股邪火油然而生，他冷然一笑，这场面真是将他活生生的气到笑出了声。 季情恬没再看他，她偷偷的将目光瞥向了几步外的温子越，见他还是一如既往的镇定。 温子越没有过多情绪的外泄，他拎着早餐袋，走到了季情恬面前，将袋子里的包装盒一个个拿出来摆在她面前的桌子上。 整个过程安静的出奇，他只当贺舟是空气。“清恬，我买了很多份早餐，应该会有合你胃口的。” 他将一碗粥推了过去，掀开盖子后，那粥还冒着热腾腾的气。“刚才不是嚷着肚子饿吗？趁热吃。” 季情恬冲他笑了笑，犹豫了一下后，才伸出手想要去碰那碗粥。她确实有些饿了，甚至已经闻到了那碗粥的粥香。 可惜天公不作美，她刚要摸到碗边的勺子，整张桌子就在顷刻间被贺舟一脚踢翻。 她是亲眼见证了的，见证着这一小桌的“丰盛粮食”是如何在几秒钟被毁于一旦的。 那些汤汁与粥，摔在地上时溅了一些出来，一小部分还洒在了温子越的裤子上。 同样的，在季情恬还来不及做什么的时候，贺舟便越过这一地的狼藉狠揍了温子越一拳。 “温子越，你特么告诉我告诉我，你是不是想死？你真觉得我不能弄死你是不是！” 贺舟抬起腿，光速的用尽蛮力踹了一脚温子越的肚子，直接将他踹倒在地。 还未等温子越起身，他便将那只踹他的脚踩在了他的腿上。 “几次了？几回了？草你妈的，你他妈到底想干什么？把她弄过来跟你睡觉来了啊？” 贺舟的胸腔不断起伏，一时间没办法发泄出全部的火气。事已至此，无须再问，他甚至都不敢去想，这房间里都发生过些什么。 他就那么微微一想，都会觉得呼吸不再顺畅。 他狠狠的踩着温子越的腿，一点点的更加用力。温子越渐渐拢起眉头，连还坐在沙发上的季情恬都能感觉到他的疼痛。 她像是置身事外的无关人员一般，静静地坐在原位。 贺舟并不解气，他拽住温子越的头发将他一步一步拖到了墙根处。 天知道他用了多大的力气，松手时数不清的头发掉落在他的掌心内。 他半蹲下身，将温子越的脑袋狠狠的卡在坚硬的墙壁上。 “哑巴了？温子越，你他妈算个什么东西啊？玩倒是挺会玩儿，睡兄弟的女人是吧？没女人玩了是不是？ 是不是啊你，说话！”贺舟越吼声音越大，震得人耳膜都一跳一跳的。 他扯住温子越的头发，将他的后脑连番撞击在墙壁上。砰一砰的声音，听起来着实有些骇人。 “滋味好吗？爽了？那你就得付出点代价了！”贺舟又连磕了他的脑袋十几下，一下比一下重。 温子越的力气也不小，可到底是没拼过这个在气头上的蛮力架。贺舟磕的他脑袋昏昏的，眼前也不规律的开始闪现黑影。 直到他的鼻腔内流出温热的血液，静悄悄处在一旁的季情恬才凛了凛神色。 到此为止，仅仅只是一个开始罢了。利用这短暂的时间，细细思索，却也倒不至于闹出人命。 她不过是想踩着温子越，试探一下自己在贺舟心里的地位，试探一下自己是不是已经成为了他的底线。 顺带的，还要在他心里埋下一根永逺拔不掉的刺。就让这根刺，分分秒秒不停的刺激着他。 在她彻底毁了贺舟之前，她也要让贺舟过的不那么自在。除此以外的，任何东西，她都可以牺牲。 温子越用尽力气去掰贺舟的手，可他那只手却是纹丝不动，机械又反复的做着同一个动作。 “何必呢贺舟…你演的又是什么戏码呢？”温子越晕的厉害，连声音都弱化了几倍。 他想不通这些的，在他选择相信季情恬的那一刻，就已经是一道无解的命题。 “吃着碗里的还要看着锅里的？你知道你哪里的变化最大么？那应该就是…精力吧。” 他以半讽刺的口吻刺激着贺舟，回想起昨夜与季情恬的旖旎，嘴角始终挂着淡淡的笑。 贺舟被他这没头没脑的几句话整的有些糊涂，松了手后，像踢垃圾一般踢了踢他的肚子。 “说你妈什么东西呢？你这脑子可真不经磕，磕这么几下就坏了？” “贺舟…你记住，你不会是那个能够给她幸福的人。” 淌出的鼻血与萎靡的状态让他显得有些狼狈，可他微弱的口吻中却夹杂着坚定。 无论如何，值得站在季情恬身边的那个人，都不会是贺舟。他笃信，他确定。 很显然，这句话再一次激怒了贺舟。他怒气冲天的转过身，一眼便看到了躺倒在地上的桌子。 这小木桌不算大，拎起来也不困难。他两手举起小木桌，便想要往温子越的身上砸去。 “不是我？会是你？不是我也他妈的不会是你！操！睡我女人你还理直气壮的？你特么还跟我装什么蒜呢！” “别…贺…贺舟…别打了…” 季情恬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了贺舟的身后，她双手紧紧缠住贺舟的腰，央求的着说道。 贺舟丢下小木桌，扯掉了季情恬的手，转过身后将她狠狠的推开。一时气急，也顾及不到其它。 季情恬踉踉跄跄倒退了几步，软腰磕上了沙发一角，钻心的疼立刻蔓延至全身。 她皱了皱眉，并没有把疼说出口。 “怎么？你心疼了？季情恬，你的账我特么回去跟你算！ 到时候你可要好好给我解释解释，你是怎么在我眼皮子底下爬到温子越床上去了！” 帮你洗洗，不然多脏啊？ 贺舟大有掐死这一男一女的冲动，可他偏偏又做不到对季情恬下这样的重手。 对于昨天的记忆，他的大脑里仍旧是一片空白。只要他努力的去回想，头便会疼的让他无法忍受。 他扶了扶额，打算将这源源不断的怒火继续发泄在温子越的身上。 眼见他又弯腰去拿倒在地上的小木桌，而温子越的意识也越来越涣散。 贺舟下手比她想象中的还要重，季情恬担心温子越真的会撑不住，她拖着被撞到的腰，快步走向门外。 也算碰巧，这一层的安保人员正在楼道尽头处打转。季情恬唤了一声后又招了招手，几个安保人员赶过来后，季情恬向他们说明了情况。 一行人刚进到房间，入耳的便是贺舟的骂骂咧咧。 “喂！你干什么！快住手！” 就这么一小会儿的时间，温子越的脑袋也“开了花”。 右边额角处流下了一条长长的血痕，贺舟却丝毫不为所动，依旧对他拳脚相加，这力道是恨不得就把他打死在这。 贺舟旁若无人的挥发着暴力行径，两个安保小哥几步上前，走到他的身后拉住了他。 季情恬愣了愣，这一地狼藉的场面，奄奄一息流着血的温子越，多少也让她感觉到了心惊肉跳。 贺舟短暂的被钳制住，但还在不停地反抗。“别碰老子！松开！你们两个臭保安也不想活了是不是！” 季情恬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向墙根处，温子越垂着头，连呼吸都变得特别微弱。如若不是轻轻浮动的胸膛，便与死人无异。 她蹲下身，叫了叫温子越的名字。她抬起手，想要拍拍他的肩膀。这一举动，却更加刺激到了身后的贺舟。 “季情恬，你现在立马给老子滚过来！怕他死了是不是？你敢碰他一下，我就真的弄死他，你特么试试！” 两个安保人员早就傻眼了，从业这么久还没见过在酒店打人还这么嚣张的。 “小张…你先下去把经理叫过来！动静别闹的太大，我一个人先拖住他，快点！”其中一个先开口道。 不管情境有多么恶劣，他们也不能忘记了本职工作。 季情恬抬起的手愣是顿在了半空中，最后还是收了回去。她背对着贺舟，看不到贺舟暴怒的神情。 可是她想，贺舟一定是气疯了吧。男人啊…说精明倒也精明。说傻呢，倒也傻的可以。 这是一个视觉死角，季情恬肆无忌惮的勾了勾唇。 一个人的力量总要薄弱许多，贺舟很快便甩开了那个钳制住他的安保人员。 他两步上前拉起了季情恬，将她扯到了自己的身后。恶狠狠的指着她，咬牙切齿的说道。 “季情恬，你行，你是真的行。老子哪亏待你了，你说，让你特么这么对老子？” 留下的安保人员这才算听明白是发生了什么，原来是“捉奸”的戏码。 这种事发生的概率倒不算低，但打人打得这么狠的倒还是少见。 “我…”季情恬欲言又止，眼眶也逐渐湿润了起来。就是这副楚楚可怜的模样，让贺舟的暴怒情绪更加狂烈。 他刚一转身，季情恬便拉住了他的手臂。“别…别再打了…会出人命的…” 酒店经理迅速赶来，身后又多了叁个人。处理这种事是最让他头痛的，从进来后他的眉头就一直拧着。 “小张小李，你俩快去看看人怎么样了。”他掏出手机，打算叫一下救护车。 拨号时，他不由得看了眼此次事件的罪魁祸首，贺舟。 “经理…打人的…就是这个男的…我我们…要不报警处理？”站在经理身旁的一个安保人员小声说道。 “瞪鸡巴什么？一群窝囊废想怎么着老子？人就是老子打的！你们能怎么着？” 揍了温子越这么久，贺舟是半点火气也没消，更别谈什么理智。 现在被这么一圈人围着阻止，他是恨不得连这群人一块儿收拾了。 季情恬拉了拉贺舟的手，这次他倒是没有甩开。酒店经理好歹也是见过些世面的，有些主他一个小经理也是开罪不起的。 “算了，有些事不归我们管，先叫救护车把人送到医院。” 经理无奈移开视线，继续拨号。 也不知道温子越还能不能听得见，贺舟还是忍不住怒骂。“温子越，我这次不弄死你。但你他妈给老子等着，今天这个事算是没完了！” 语罢，他便不顾他人，强行拽住季情恬的胳膊拉着她离开。还未发泄完的火气都灌注在掌心内，捏的季情恬的胳膊隐隐作痛。 “贺…贺舟…你…干什么…”季情恬扯了扯贺舟的手，忍痛出声。 “干什么？我特么让你跟我回去！不然呢？你还想待在这？还没和他睡够？还是没看够他挨揍？” 一想到自己头上这片呼伦贝尔大草原，贺舟觉得自己的肺都要气炸了。 说到底，温子越和季情恬初次见面的机会，还是他创造出来的。说到后悔，他确实是万分后悔。 季情恬安静的跟在他的身后，出了酒店后，贺舟将她推压上了他来时坐的那辆车。 贺舟用力的关上车门，砰的一声响，以及他铁青的面色，开车的男人不难推测出他情绪差到了极点。 “舟…舟哥啊…我们…去哪啊？”他发动了车子，小心翼翼的问。 “回家。”他咬了咬压根，丢下了两个字。 开车的男人受不了这种低气压，他将车开得很快，快到窗外的景物全部模糊了起来。 季情恬抿了抿唇，不知为何，这时候她居然还在想那碗可怜的粥。 这一路上，贺舟都一声不吭的，就连看都没有看她一眼。下车后，季情恬只得安静跟着他，也吃不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回到家以后，季情恬停在门口处换鞋子。才刚刚换下一只，背对着她的贺舟便突然转过身来。 她抬起头，对上的是一双隐着失望与讽刺的双眸。也就是这一瞬间，季情恬突然觉得腰上磕到的地方又开始疼了起来。 未等她换下另一只鞋子，贺舟便拉扯住她的手腕，将她往浴室的方向带。 “贺舟…！”季情恬不适的尖叫一声，踉跄的被他拖着，也有些微的反抗。 贺舟拉开浴室的门，将季情恬一把推进了浴室。浴室的瓷砖很滑，季情恬差一点跌倒。 她刚站稳脚跟，烦躁的情绪也有些压不住。“你…干…” 没等她完整的将这句话说出口，喷射力极强的水流便呲到了她的脸上。很快，也就几秒钟的时间，连同她的裙子也遭了殃。 贺舟一手拿着花洒，面无表情的浇着季情恬。季情恬被突如其来的水柱呲的睁不开眼，刺骨的水已经淌遍了她的全身。 脚下一滑，便跌进了身旁的浴缸里。“啊——贺舟…你…你疯了吗！”她忙抬起双臂，挡在了面前。 “咳…咳咳…咳…咳咳”她刚一开口说话，便被花洒内喷出来的水呛了个难受。 贺舟将水流开至最大，改为从她的头顶淋下。“帮你洗洗，不然多脏啊？” “疯子！”季情恬扑打着摸到了浴缸的边缘，打算从浴缸内爬出来。 这一波接着一波的凉水冲在身上，犹如裸着身子在雪地里行走一般，又冷又疼。 发觉到季情恬想要爬出浴缸的意图，贺舟便一手压住她的肩膀让她坐落在浴缸中动弹不得。 “跑什么？这不是还没洗干净呢？和我说说，昨天晚上玩得开心么？” “算你说对了，季情恬，你就是个东西。” “咳——咳咳”季清恬的鼻腔内也呛进了不少的清水，咳的厉害。 偌大的浴室，只有她渐渐由高至低的咳喘声。 贺舟将手里的花洒扔进浴缸，两手扶在浴缸的边缘，静静的看着她因用力咳嗽而涨红的脸。 冰凉的液体游离遍季清恬的全身，她冷的直发抖。身上的裙子早就湿透，嫩白的肌肤若隐若现在灯光之下。 “阿——嚏” 季清恬打了个喷嚏，吸了吸鼻子。 贺舟扳过她的脸，看向她的目光已无半点柔情，口吻中的冷漠更是要比这冰凉的水还要凉上几倍。 “你知道最可笑的是什么吗？” 季清恬沉默不答，毫无温度的水渍顺着她的颊侧滴落。 “最可笑的是，你他妈给我扣了一顶绿帽子，我居然还在想你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呢？你说说看，有么？” 贺舟的拇指用力按压，季情恬觉得自己的下巴都要被他捏碎了。 氛围明明出奇的安静，贺舟却好像听得到心脏割裂的声音。 他觉得疼，疼的要命。像是有一把锋利无比的小刀，一刀又一刀剜着他的心头肉。 一刀又一刀，割着他最怕疼的地方。这种感觉，前所未有。 季情恬狠狠咬了下唇肉，一闪而过的恨意也被她掩藏的极好。 “我没什么好说的…事情已经发生了。”她撇过眼，不去看贺舟。 因为身体太过于寒冷，连声音都在打颤。 “破罐子破摔，认了是不是？”贺舟死死的盯着她看，眸中的那团火越烧越烈。 季情恬挥舞了一下手臂，用力掰开了贺舟的手。被磕到的腰部还在隐隐作痛，她忍着疼痛一股脑的从浴缸中站起身。 看向贺舟的眼神多了几分坚定，没有半点惧意。 “贺舟，你别发疯了！事情已经发生了，你想要我怎么样？你想要我跪下来求你原谅？说实话，我做不到。” 又是一阵漫长的寂静，季情恬双手交叉抱住了自己的手臂。这会儿已经冷到牙关发抖，脑袋也晕乎乎了起来。 她陪不起贺舟这样耗下去，一脚迈出了浴缸，另一脚也迈了出来。 双脚泡在冷水里的时间最长，小半会儿才恢复知觉。 才刚走了没几步，便被贺舟拉住了手腕。季情恬停下脚步，背对着贺舟站定在原地。 她已经预感到，自己要因为这场兜头而来的“冷水灌溉”而生一场病。 这灾难的始作俑者呢，也要因为这孽，罪加一等。 贺舟冷笑一声，“季情恬，你现在这么理直气壮的，是觉得温子越能给你撑腰？” 季情恬竖起了耳朵，斟酌着贺舟的一字一句，并未作答。 “你让我玩了一次又一次，当他心里没数？他就操你这么一回，就指望他对你负责了？ 季情恬啊季情恬，你他妈想什么呢你？他温子越能是个收破烂的？” “一个男人的床不够你爬的，还想多爬几个？你要这么喜欢被男的弄，你他妈怎么不早说呢？ 跟我装什么啊？我叫几个过来给你伺候了，还他妈用得着你费那么大的劲去偷…” 季情恬转过身，用力的甩开了贺舟的手。她红着眼怒视贺舟，声音洪亮的回荡在整间浴室内。 “贺舟！你说够了没？羞辱我很好玩吗？高兴了吗？你得到你想要的了吗？能改变什么吗？从开始到现在，你一直是这样，永远都是这样。 你想怎样就怎样，考虑过我吗，哪怕一秒钟？就在刚刚，我甚至以为，你想把我淹死在浴缸里！” 眼泪在眼眶打转，季情恬忍耐着吸了吸鼻子，不让眼泪掉出眼眶。 “或许你应该下手在狠一些，真的把我淹死在这。这样你才解气，这样你才不会觉得吃亏。 这才像你，这样才像贺舟，不是吗？你对我又发疯又发飙，是因为什么？ 你觉得是因为喜欢…因为在乎？是吗？问问你自己真的是这样吗？贺舟！说白了…你不过是把我当成一个东西而已！” 季情恬自嘲的笑了笑，“谁碰了你的东西，你当然都要加倍的讨回来！而我呢…作为一个东西，你开心了，就捧在手心里宠着。 不开心了…我连墓地都没时间选了吧？” 一番话一口气说完，连声调都变的嘶哑了起来。话音结束时，眼眶内积攒的眼泪不受控制的滑落。 本就湿漉的像落汤鸡一样可怜，现在又哭的梨花带雨，任谁看了心都会揪的一紧。 贺舟一点点收拢了掌心，将手握成拳。想要脱口而出的话，被他狠狠的压回了肚子中。 他挑了挑眉，一改刚才的怒态，神情变得轻松了起来。 “算你说对了，季情恬，你就是个东西。” 季情恬猛地点了点头，嘴角挂着讽刺的笑。“好…那就算我是个东西，你满意了吧？贺大少爷？ 那现在我这个东西也累了，也没力气伺候你了，我这个东西可以离开了么？ 像我这样的东西，也别脏了贺大少爷的地儿，我现在就收拾东西走行吗？” 她抹了把眼泪，头也没抬的转过身，直奔浴室门外，却又被贺舟拦了下来。 贺舟堵在她前面，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的无措。 “你说什么？你他妈再给我说一遍。” “我要走！我要离开这！离开你！贺舟，就这样吧！我真的受够了！我害怕了还不行吗？ 我还年轻，我还想多活几年，我不想在你这赔掉大半条命，行了吗？” 季情恬像无头苍蝇一般，胡乱的推搡着贺舟。泪吧嗒吧嗒的掉，像流不尽一样。 贺舟坚硬的胸膛抵挡着她的“攻击”，沉默过后，眼睛里的光逐渐黯淡下去，直到消失不见，只剩下一片漆黑。 “你让开！让开！贺舟你让开啊！让我走！”季情恬一拳又一拳的砸向贺舟的胸前，力道也只够给他挠挠痒。 在冷水里泡的这段时间，她的体力其实已经虚脱了大半。 贺舟握住她的手腕，将浴室的门推开后，拖着她走向卧室。 季情恬的脚使不上力气，贺舟拽她拽的又特别突然。一个踉跄的步伐，致使她跌倒在了地板上。 可走在前面的贺舟完全不顾及她已经跌倒，愣是将她半跪半趴的拖回了卧室。 季情恬怎会想到，她作秀的一句要离开，会把贺舟惹到这个地步。 “贺舟！贺舟！你干什么！我膝盖好痛…你放…放开…”这次不论她怎样去掰贺舟的手，都牢固的掰不开。 贺舟将她拖回卧室后，便反锁了卧室的门。季情恬爬向了床沿处，贺舟回过身后将她一直逼到了床脚。 他在季情恬的面前蹲下身，将她身上湿漉漉的裙子撕扯扒开。尽管她也在用力反抗，但最后还是被贺舟脱了个精光。 季情恬下意识的捂住了前胸，却惹的贺舟一笑。 “怕我看？又不是没看过。哦…现在也不止我看过了，还有别的男人也看过了是不是？ 他都看到哪了，是不是哪都给他看了？” 贺舟的手摸向了她的大腿根处，一点点往更深处探入，摩挲流连。“这呢？这块也给他看了？” 季情恬蜷缩起膝盖，像一只受了惊的小兔子一样抖着肩膀。“别说了贺舟！让我走！” 贺舟凑近她的脸颊，轻浅的亲了一下。他抬起手，轻抚着她滑嫩的脸蛋。 “往哪走？季情恬，没有我的允许，你能走哪去？ 既然你觉得你是一个东西，那我今天就让你知道知道，东西到底是怎么用的。” 你这两条会劈的腿，我还真担心锁都锁不住。 季情恬几乎是被贺舟摔到床上的，发梢未干的水渍，很快打湿了床单。 她突然想起，第一次碰到贺舟的场景。 他的低劣，他的粗暴，他的侵略，他无法无天的夺走她的一切…这一幕幕，像影片一样闪现在面前。 这些记忆从未被消化，甚至变得更加清晰。时间没有治愈伤痛，更没有吞噬恨意。 让她有些庆幸的是，还好背后是这样一张绵软无边的大床，不至于让她摔到骨头断裂。 眼眶满满的温热，季情恬擦了一下。 接下来的贺舟，果然算是说到做到。这场他故意为之“迫害”季情恬的性爱，当真是让季情恬又狠狠的痛了一次。 季情恬毫无还手之力，被贺舟死死的压在身下。受了寒的身体，以及正被他折磨撕裂的下体，令她的意识越来越模糊。 直到她连呼吸都要很费力的大喘气时，贺舟依旧没有停止猛烈撞击的动作。 他还是不解气，扳过她的脸，冷然道。“看到了没，东西就是这么用的。”话说到这，他顿了一下。 挺腰的动作又用上了几分力，贯穿的疼遍布了季情恬全身的每一条神经。 她疼到轻哼一声，也没应他。 “就算你是被我用坏了，玩坏了，那你也还是我的东西，我不说让你滚蛋，你他妈的别给我有这种想法。 你就是死了，也要我点头同意了才行。” 贺舟知道她难受，可他的难受不比她少。那些悲痛的情绪得不到良好的转换，便这样肆无忌惮的发泄了出来。 “贺舟你…你…混…蛋。你是…”她断断续续的说着，一字一句都被撞击到零碎。 “是啊，我是混蛋啊，你逼的不是吗？你还有力气骂我，那说明我弄你弄得还不够狠。 我不介意在狠点，给你长长记性。” “季情恬，我的情你不领啊，对你好…又有什么用呢？” 季情恬没力气应他，哭过的眼睛红红肿肿的，夹带着盈盈的模糊看着他。 她告诫自己，别忘了当下这每一分每一秒的痛苦。还有全部，她所遭受过的一切。 季情恬抓了抓身下的床单，连脚趾都轻微的蜷到了一起。 “瞪我？你还敢瞪我？看你这小表情，掰开腿给人干的还是我了？”贺舟拍了拍她的脸，力道不大，声音却有些响。 他不喜欢季情恬这样的眼神，便粗鲁的翻过了她的身体，继而又压上了她的背，从后面进入她的身体。 贺舟咬了咬她的脖颈，故意没有掌握好咬合的力度，嫩白的脖颈上就这样出现了一排牙印。 “再给你一次机会，说你不走了，说了我就停。” 没有得到季情恬的答复，一阵沉默过后，贺舟的火气又冒出来了不少。 他更加用力的贯穿着季情恬早已麻木的下体，两手握住季情恬的手腕，狠狠的向后拉扯，故意将她弄的更疼。 “我操的是你的逼，不是你的嘴，你他妈不会说话了是不是？” “疼——”季情恬眼角淌着泪，感觉胳膊快要断掉了。内心里那个声音，无数次的提醒着她，挨过去就好了。 这是最后一次了，这是最后一道坎了。 “那就说你不走了，说你从今以后会老老实实的当我的东西。 不然我还有办法让你更疼，你想不想试试？” “不…我…我走…”微弱的声音刚迸出嘴巴，贺舟便掐住了她的脖子。 他稍稍一用力，季情恬就难以呼吸。十几秒钟的时间，她就憋的脸色涨红。 “走？走哪去？找他去？季情恬，你真是给脸不要脸。既然这样，我也不和你废话了，放你走不可能，你趁早死了这条心。” 贺舟适时松开手，给了季情恬喘息的机会。她大口大口喘气，随后又咳个不停。那一声声剧烈的咳嗽，仿佛要把肺都咳出血。 她不记得后来贺舟又折磨了她多久，也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晕过去的。 再醒来时，房间里已经没了贺舟的身影。她感觉冷得发抖，可身体又热的发烫。 坐起身后，季情恬又被子将自己裹紧。看了眼窗外的天色，已经落下了夜幕。 房间内没有开灯，黑的让她压抑。尽管她已经虚脱到使不上任何力气，她还是半爬着下了床去开灯。 “咳——咳咳” 忍不住又咳了几声，嗓子已经咳的没什么知觉了。可这一咳，似乎唤醒了全身上下都会疼的神经。 季情恬皱了皱眉，咬牙忍疼扶着墙，一步步走回床边。 脑子像一缸浆糊一样乱，她无暇去想太多。季情恬的视线扫了房间一圈，都没找到自己的手机。 她抬起手，手背放在额头感知了一下温度，烫的厉害。 待在房间里不是办法，她这样想着，缓步走向了卧室门处。她握住门把，推了推门，发现竟然纹丝不动。 又反复几次后，她才确定，门被锁上了。贺舟拿走了她的手机，又把卧室的门锁上将她锁在卧室内。 这算什么？算是想让她死在这了？又或者说，他在怕什么呢？ 季情恬没来由的冷笑一声，拖着疼痛的身体，再度小步的走向床边，仰躺在了床上。 贺舟不会把她锁在这里再也不回来，现在她只期待，自己的身体能争些气，在扛一扛。 想着想着，她又有些困了。朦朦胧胧间，她又浑浑噩噩的睡了过去。 后半夜的时候，贺舟回来了。他手里提了点吃的，放在了床头柜。看季情恬睡的沉，他本不想将她叫起来。 但一想到，她也有一整天没吃东西了，还是推了推她。 “季情恬，醒醒，赶紧起来，吃点东西。” 推了几次季情恬都没有反应，贺舟便推的更重了些。“你死了？起来！别给我装睡！” 晃着晃着，季情恬还是被他晃醒了。她缓缓的睁开眼，大脑迟钝的生了锈一样。 贺舟见她醒了，拽着她的胳膊，将她拖了起来，指了指床头柜。“把饭吃了，别给我整要死不死的那一出。” 被拉起来了季情恬还没回过神，她摇摇晃晃的差点又跌躺回床上，还好贺舟及时拖住了她的背。 “想饿死我也不会如你的意，你不吃我就给你灌下去。” 季情恬渐渐恢复了感知，她轻轻嗅了嗅，贺舟的身上有一股浓烈的香水味，以及淡淡的酒精味。 她捂住了嘴，这两种味道的碰撞，刺激着她空空如也的胃，让她抑制不住的干呕。 如她所愿，贺舟回来了，她的身体也没有彻底的坏掉。 待平复了些后，季情恬才缓缓抬起头，看了看贺舟。“我手机呢？”她气若游丝的问。 “扔了。”贺舟没好气的道。 季情恬闻言，也没说话。她呆呆的坐在床边，也没有其它反应。 原本就没消几分的火气，被季情恬这副模样又勾燃了不少。 “不满意？那手机不还是我给你买的？我买的东西，我想扔就扔！不他妈把你那该死的手机扔了，你还想干什么？偷偷联系你那野男人？” 那手机明明是她自己买的。原先贺舟买的手机，早就被她用刀戳了个稀巴烂。 她没有多余的体力和贺舟争吵，哑口无言也成了罪过。 “为什么把我锁在这？”她默了一下，又明知故问。 “季情恬，没把你绑在这就算好的。你这两条会劈的腿，我还真担心锁都锁不住。” 对于冷嘲热讽，他惯有一套。不过回来的路上，贺舟一直在想，如果季情恬对他服个软，认个错，他也能消下去一大半的气。 傍晚和那些不着调的朋友聚了聚，酒还没灌下去多少，也不知是谁带着来的俩女的，左一个右一个，都往他身上贴。 他心里有气有火，倒也没立刻推开她们。那俩女的也挺会来事，左倒一杯酒右倒一杯酒，就连说话的声音也掐的甜甜的。 贺舟喝了几杯，有些上头。也有那么短暂的一刻，他想就这样放手算了。 什么样的女人他得不到？犯得着吊死在这么一个给他戴了绿帽子，又要死要活嚷嚷着要走的女人身上。 可光是这么想想，把她放了，他心口窝的地方就疼的不得了。 后半程他一直在撒酒疯，桌上能见到的酒瓶，有酒的没酒的都被他砸了个稀巴烂。 在场的人没一个敢上前询问，身边的那俩个小妖精也识相的躲远了去。 这酒疯撒着撒着，他就想通了，自己怎么就栽在季情恬身上了。大概这就是报应，风流债惹的多了，他要一一的来偿还了。 从前都是他去扎别人的心，现在也该换成他被扎了。 季情恬依旧沉默不语，没过几秒钟又咳了起来。很奇怪，她根本控制不住这想咳的感觉。这一声盖过一声的咳，听得贺舟心底发慌。 他扭过脸，拿起放在床头柜上的袋子，举在季情恬的面前，就等着她接。 “赶紧把饭吃了，别让我再重复。” “咳——何—咳咳——何必…呢…贺贺舟…咳咳—”她一说话，便不可自控的咳，呼吸的频率也变得不稳。 断断续续的，才能说完一句完整的话。 “你…这是何必…” 贺舟眼皮跳了跳，安静的等待着她接下来的话。季情恬很吃力的想要一口气说完接下来的话，但很显然她做不到。 “既…既然——咳——你…不能…不—咳咳——接受你何必——咳——折—折磨我… 这…这不也是…折…折磨…你自己…咳咳——” 贺舟听的出来，她还是抱着想要离开的想法。他将袋子狠狠的摔到了地上，飘香的饭菜混合着洒了一地。 “老子愿意啊，季情恬，老子告诉你，老子愿意！” “别…别这样…了…让我走吧…咳——”季情恬咳的弓起了背，她总觉得嗓子以下的部位有阵阵的血腥味传来。 在这样咳下去，她真的觉得自己快死了。可这戏还不能结束，她怕自己撑不下去了。 贺舟似是下了什么决心，将弓成一团的季情恬推倒后，沉沉的压在了她的身上。 “季清恬，从现在开始，我要是不让你改变要走的想法，我就不姓贺。” 不走了，贺舟，我认错。 这一番折磨更是惨无人道，贺舟像是一头失了控的野兽一般，在她的体内横冲直撞，无情撕扯。 原本就有些隐隐作痛的小腹，现在更是火烧火燎一样。 时间像是漫长到被冻结，肉体的疼痛已经变得虚无缥缈。 慢慢的，她已经看不清贺舟的脸了。耳旁突然传来一阵温柔的声音，她努力倾听这道声音，却怎么也听不清这声音在说什么。 随后她便眼前一黑，什么也看不到了。这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她的心脏剧烈狂跳。 不论她怎样跑，怎样挣扎，仿佛都挣脱不掉这无边的黑暗。 突然，一只有力的手搭上了她的肩膀，死死的按住，像是要把指甲都嵌入她的皮肉里一样用力。 “哎…你太让我失望了，太让我失望了啊…” 这熟悉的声音，让季情恬喜出望外。是奶奶，是奶奶的声音。 她猛的转过身，急促的叫着“奶奶…奶奶是你吗…”原以为可以见到那张梦寐以求的脸，却没想到，入目的是一副血淋淋的躯体。 季情恬吓得尖叫一声，倒退了几步，跌入了无尽的黑暗中，与黑暗融为一体。 “如果我没有你这样的孙女，我就不会活活气死啊…！” “做出那样的事，你让我死不瞑目啊！你还活在这个世界上干什么？”那血淋淋的躯体，一步步靠向她。 季情恬瑟缩成一团，捂着耳朵，不停的默念着“没有…奶奶…我没有…” “我错了…奶奶我错了…是我害的你…我该死…” “啊————我该死！”一口提不上来的气，彻彻底底的憋醒了季情恬。她惊恐的坐起身，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 她知道自己又做噩梦了，这样的噩梦，在奶奶过世后的一段时间里，她总是反复不停的做。 一次，又一次。 她终归对不起奶奶，每每在噩梦中苏醒后，她总会想起奶奶留下的那封信。奶奶的夙愿那样简单，只希望她幸福快乐就好。 可她没办法，没办法平白无故遭受了这些苦难后，心安理得的活着。 总有那么一天，她会从这场永无止境的噩梦中走出来。把那些应当活在这些噩梦中的人，狠狠的推进去。 平复好情绪后，季情恬才发觉自己的身体热的快要爆炸。贺舟将她裹成了粽子后，又再度不知所踪。 只是这一回，他倒是多了不少良心。床头柜上摆放着瓶瓶罐罐的药，以及崭新的饭菜包装盒。 地板上那滩被他打翻饭菜，也被收拾的干干净净。 看来，这还是不希望她真的“死”在这里。 季情恬也不再试图下床开门，房门一定还被贺舟锁着。只要她还有着这么一口气，其他的事，便是细水长流而已。 久未进食，季情恬只敢少量的吃几口饭菜。肠胃也要有一个适应的过程，适量就好。 差不多填好肚子后，她又静坐了二十多分钟，才将那些瓶瓶罐罐里的药倒出来，就着白开水吞了下去。 一切妥当后，季情恬再度钻回了绵软的被子里。她一动不动的，连眼睛都很少眨。脑袋里在计算着，这样的日子，还要挨多久。 药粒被溶解，药的作用很快便开始见效。她将被子蒙过头顶，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接下来的每一天贺舟都会趁她睡着的时候给她准备好饭菜。待她睡醒的时候，卧室内便是空无一人。 她没有手机，没有网络。每天黑白颠倒，颠倒黑白的过着，甚至连过去了几天都不知道。 连吃了几天的药，她受凉的情况有所好转。不如意的是，咳嗽的状况倒还是一如既往。 “咳——咳咳”她又在咳了，咳的最厉害的时候，总觉得两眼都在冒星星。 把她关了两天，贺舟才将卧室的门锁卸了下来。她总是要洗澡的，总是要上厕所的，也难为他还能想到这一层。 季情恬明白，这是他给自己放宽的最大限度。所以主门到底能不能推开，她连尝试都没有试过。 这夜寂静极了，仿若一根针落地都可以听到声响。拖了这么多天，季情恬也觉得熬到头了。 她打算保持清醒，等贺舟回来和他“谈谈”。也不知道是什么时辰，她终于等到了开门关门的声音。 季情恬躺在床上，静静的等待着贺舟走进卧室。直到床头处响起了窸窸窣窣的声音，她猛地睁开眼睛，点亮了床头柜上的小台灯。 一片漆黑被这小小的台灯照亮了一角，暖黄色的灯光打在脸上，淡淡的柔和。 季情恬掀开身上的被子，坐起身后，唤了他一声“贺舟。” 借着微弱的灯光看他，他半点都没变化。还是一样的意气风发，怎么看都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玩世不恭的死样子。 可季情恬清楚，她就不一样了。浴室内的镜子，无言的告诉她，不能再拖了。 也就短短的几天，她已经快不成人形了。巴掌大的小脸，瘦到凹陷，就快要脱相了。 “你打算…还要我们之间这样下去多久？”她淡淡的问，沙哑的声音也恢复如常。不歇斯底里的时候，甜甜的。 “还走么？” 季情恬半耷拉着脑袋，像做错事的小孩子一样。“不走了。贺舟…我认错。我耗不起了，都遂你的意好了。” 贺舟哪里看不出她的憔悴和消瘦，说不心疼是假的。可他别不过这个劲，迈不过这个坎。 本意是想“折磨”一下季情恬，却想不到最折磨的是他自己。 甚至也有那么一瞬间，想过放手算了。但很快，他就打消了这种念头。他想，他放手了，季情恬倒是高兴了，可他呢，他一个人要怎么办呢？ 这些天，他没有一天不泡在各种各样的局里。不论是谁组的，他都应接不暇的赶一个场又一个场。 自从和季情恬正儿八经的好上以后，他也有段时间没搭理这群狐朋狗友了。 那些人再看到他，也乐得其所，还以为是“曾经”的贺舟又回来了。可没想到，两者之间的前后差别，真真是天壤之别了。 观察了几天后，也没人敢当着他的面说些什么，更没人敢问，他到底是怎么了。 但不管所在何处，总是要有那么一个胆大的。就比如他们圈子里，这个叫封尧的。 他之前和贺舟玩过几次，只不过贺舟接触的形形色色的人太多，早对他没什么印象了。 不过封尧这个人，在这个圈子里还算出名。出名倒不是因为他多有背景，而是因为他这个人太讨人喜欢。 这圈子里不管是谁提起他一嘴，那都是说不出一个不字的。 就这么巧，封尧拿着酒杯，好死不死的坐到了贺舟的身边。手里的杯子，还跟吃了豹子胆一样，碰了一下贺舟的酒杯。 贺舟抬起头，不耐烦的看了眼封尧。粗鄙的话就在嘴边打转，但到最后还是咽了回去。 猛的将杯中剩余的酒灌进肚子，重重的将酒杯一掷，打算抬屁股走人。 “诶…舟哥。”封尧依旧捧着酒杯，食指轻轻弹打着杯身，发出了细微清脆的声音。 这声音太浅，周围又那么嘈杂，也许只有他自己才听得见。 贺舟转过身，面色已然不悦，冷声呛了他那么一句。“没完了？老子认识你么？” 那就算都背叛了。 封尧面上还是挂着笑，并没有因为被贺舟这么一呛而表现出尴尬。 他将杯内的酒一饮而尽，视线飘向不远处，一个黄头发的妹妹正讨好状的给身边的男人倒酒。 封尧的目光未作太久停留，便又蓄满了小半杯酒，随后看向贺舟。“有心事的话，说出来会好受些。” 贺舟就这样毫无征兆的，被一个没有印象的男人戳中了心底压抑的点。 他觉得有些丢面，想发火，想臭骂他一顿，但那些乱七八糟的脏话堵在嘴边，最终还是咽了回来。 也是那么恍惚的一瞬间，或许是情绪上涌，他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可悲。 平日里吃喝玩乐，花天酒地，认识的那些所谓的“兄弟”，不过全部都是狐朋狗友，酒肉朋友。 到头来，连个能说说掏心窝子话的人都没有。 贺舟真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他阴着脸，还真就跟上了套似的又坐了回去。 反正现在时间还早，反正…他也不想这么早回去。 封尧有眼力见的很，见贺舟不再吭声，他默默的又替贺舟倒了一杯酒。贺舟拿起酒杯，猛的将杯内的酒都灌进肚子中。 他每喝完一杯，封尧就跟着再倒一杯。这样一来一回，也不知道多少杯的酒下肚，空的酒瓶越堆越多。 贺舟觉得自己喝高了，眼前的事物开始泛花。他甩了甩头，试图保持一下清醒。 封尧看得出贺舟已经有些醉了，便不再给他倒酒。就这样又沉默了一阵后，贺舟疲惫的搓了搓脸，头也压得很低。 “我问你…如果你被一个你特喜欢的人背叛了，你会怎么办？” 贺舟的声音哑哑的，不用特别靠近，也能让人感觉到他的脆弱与无助。 封尧静默了几秒钟，瞳仁收缩了一下。他有些讶异，讶异的是贺舟会问出这样的问题。 贺舟不认识他，不熟悉他。但封尧却相反，他十分了解贺舟大大小小的“事迹”，更清楚，他是什么类型的人。 像贺舟这样呼风唤雨，要什么有什么的人，哪里有什么可能会被一个如同衣服的女人拌住。 “你指的，是什么样子的背叛？” “背叛就是背叛，还分品种？”贺舟哑笑，反问。 封尧似乎陷入了某种特定的回忆中，润黑的眸子内翻江倒海。贺舟这个问题问得好，这何尝又不是他的坎。 “当然分。肉体背叛，还是精神背叛，这两者是不一样的。” “那就算都背叛了。” 封尧目光幽幽的看了眼贺舟，顿觉贺舟就是一面镜子，照出来的就是他自己。 “既然是这样，那你也有答案了不是吗？如果你放的下，你也不会这样折腾自己了。 如果你放不下，那为什么不尝试着原谅或者遗忘这件事呢。让你放下这个背叛你的人，很难吧？” 贺舟抬起头，嘴角挂着一丝涩涩的笑。“是啊，挺难的，但是我说服不了自己。 我怕看到她，一看到她，我就会不由自主的去想她怎样背叛我。可我又更怕看不到她，放不下她。” “如果真的这么喜欢她，这道坎你就算硬着头皮也要迈过去。比起让你放弃这个人，遗忘这件事不是简单的多吗。 人啊…都年轻过，你何不把这当成一次年轻的荒唐。” 封尧的眼睛里闪着泪光，还好顺应着昏暗的灯光，不会有人看得真切。 贺舟钻了这么多天的牛角尖，倒是被封尧的一番话说的通了气。 既然放不掉这个人，为何不忘了这件事。路还长，总不能把今后赔在相互折磨中了。 说到底，比起失去季情恬，其它事也算不了什么。 时间不早了，贺舟突然觉得自己该回去了。他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拍了拍封尧的肩膀。 “谢了。”淡如温水的两个字，却难得的倾注了贺舟的真情实感。 贺舟走后，那个不远处的黄头发妹妹拿着一小杯酒，步履缓缓的走了过来。 她故意挨着封尧很近后才坐下，整个人都要贴到他身上了。 刚才她若无似乎的瞥向这边，视线总是与封尧撞个正着。 封尧也算长了张让小姑娘一见钟情的脸，这么一来二去的看看彼此，就给这黄头发的妹妹看出感觉了。 “我刚刚问了别人…他们说你叫封尧，对吧？”一开嗓，声音甜的像是融化了的糖。 封尧点了点头，未作言语，也没有反感的靠近。 “你刚刚一直在看我？”她摸了摸酒杯，羞赧的问。 封尧依旧只是点点头，像是探索着什么一样近距离的打量着她。 “那…你…你是单身吗？”刚问完，她就后悔了。像这样的男人，会是单身才怪。 万一封尧摇摇头说不是单身，她接下来的话还不好接。 就在她自我刁难的时候，耳边清清澈澈的听到了一个“是”字。 紧接着，封尧便开口问她“你叫什么？” “我叫…潇柔。” 封尧顺理成章的搂住了她的腰，在她的脸颊边轻轻的印下了一吻。 只因为潇柔笑起来特别像那个让他今生难忘的女人，所以他便多看了几眼。 但到底是差远了，可送上门的甜羹，也没有不吃的道理。 贺舟回去的路上吹了一阵又一阵的冷风，把他层层醉意吹了个干净。封尧的话，让他醍醐灌顶。 他也不想在浪费时间了，折磨了彼此这么多天，也足够了，也该翻篇了。 只是他没想到的是，季情恬刚好也在这个节骨眼上撑不下去了。 这是贺舟暴怒过后，第一次这样温柔的摸了摸她的头。“季情恬，我还能相信你说的话吗？” 季情恬抱住了贺舟的腰，侧脸紧紧贴着他的腹部。 “我可以证明给你看。” 贺舟就这样站着，一动不动。“怎么证明？” “我可以当着你的面和他说清楚。”话音刚落，季情恬便急忙侧过头，捂着嘴咳了起来。 贺舟担忧的拍了拍她的背，动作很轻。直到季情恬停止了咳声，贺舟才从兜里掏出季情恬的手机。 扔到了她的大腿上后，说道“给他打，跟他说清楚，这电话叁天两头的响个百八十遍，我真想给它砸了。” 季情恬愣了一下，才拿起丢在她大腿上的手机。翻来覆去的看了一圈，确定是自己的那部手机。 她还以为，贺舟真的把她的手机丢了。 但出于何种原因，贺舟没有真的丢掉她的手机，她暂时没有时间去猜测。 权当喝多了说的胡话吧。 温子越出院后一直在联系季情恬，打她的手机一直是无人接通的状态。 查所有她以往频繁去的地方，派人蹲着点。得不到消息的情急之下，他甚至还找人跟踪了贺舟。 可这么多天过去了，季情恬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任何痕迹都不留下。 “咳咳——”季情恬有意压低声音，小声的咳着。贺舟皱了皱眉，将自己身上的外套脱下后搭到了她的肩上。 也不知道有多少天没嗅到新鲜的空气了，季情恬贪婪的呼吸着。 她一通电话打给温子越，温子越便安排了这地方。他回应她，不论是什么事，都要见到她人再说。 贺舟推开这家二十四小时不打烊的咖啡店门，季情恬立刻便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 这地方倒像是温子越会挑的，像他，温润、淡雅。 门口处摆放着两盆一人高的绿植，刚进门便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香味。季情恬松了松拧着的眉头，也不咳了。 听到开门的声音，温子越即刻转过头，面上的期待与激动还没收住，贺舟便搂着季情恬的肩膀缓缓走来。 在他对面的位置坐下后，贺舟还替季情恬盖了盖外套。而季情恬就这样乖乖的坐着，也不抵触贺舟的接触。 叁个人的沉默，还是贺舟先打破的。 “你最近应该挺忙的吧？怎么这大半夜的…还有空约着别人的女人出来喝咖啡？” 贺舟对温子越，还是存有底火。他真是将自己这一生的忍耐力都用在这一刻，才克制住没有在揍温子越一顿。 话音刚落，他便握了握季情恬的手。触感凉凉的，他便握的更紧了。 贺舟这番不对味的话，温子越当然明白是什么意思。最近他那家酒店叁番四次有人闹事，次次都要整出一些小事故。 压根也不难猜，这会是谁弄出的乱子。贺舟这睚眦必报的性格，他最是了解。 不过温子越根本就不在乎这些，他更加在乎的是，季情恬这段时间到底去哪了。但这个问题，似乎也有了答案。 借着昏黄柔和的灯光，温子越看出了季情恬消瘦与憔悴。那一巴掌就能捏住的小脸，现在又小了一圈。 原本就尖尖的下巴，变得更尖了。 因为太想她了，温子越就这样不知满足的看着她。 “咳——”季情恬再度咳了起来，两个男人不约而同的浮现出了担忧的神色。 温子越刚想要开口关心，却被贺舟抢先了一步。贺舟凑近了过去，顺了顺季情恬的背。肩上的外套快要滑落，他又眼疾手快的裹了回去。 “你这咳嗽咳了多久了？怎么好像一直在咳…” “咳咳咳—咳——几…几天了吧…没事…可能…可能还有…咳…有点炎症。” 说没事是假的，季情恬觉得自己的肺子都要咳出来了。 连她自己也搞不明白，明明感冒与发烧都好了个完全，为什么这咳嗽就止不住。 满肚子关心和思念的话，就这样生生的咽了回去。温子越甚至猜到了，季情恬想要和他说些什么。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喜欢上她。 好像也不太重要了，最重要的是再后来，他就快要忘记她，她又毫无预兆的闯进他的世界。 服务员端了两小杯咖啡摆上桌，很显然，温子越没有预判到贺舟的那一份。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这边咖啡，还冒着热乎气。这杯是他替季情恬点的，服务员摆放有误。 温子越将这杯咖啡推向了季情恬的面前，并说道“这杯是给你点的，喝这杯吧。” 只是还未等那杯咖啡推到季情恬的面前，贺舟便猛地拿起季情恬面前那杯咖啡，向温子越的手背浇去。 还好温子越的手躲得快，不然也要被这滚烫的液体烫出层层水泡。 “该说清楚呢…就赶紧说清楚了，这大半夜的你不睡觉我们还不睡觉？” 贺舟真是压不住这股邪火，眼见温子越的手伸过来的时候，他都恨不得拿刀把他这双手给剁了。 “温…温子越…那天晚上的事…你把它忘了吧。”看着气氛越发不对劲，季情恬急忙开口。 这是今夜季情恬到来后的第一句话，也是这一句话，将温子越七上八下的心，彻底击碎。 连一点渣渣，都不剩了。 “他逼你？”像是不死心般，温子越追问了一句。 见季情恬没有立即作答，温子越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后，吼出声。“你是不是怕他？你到底怕他什么？” 这一拍，倒是有些惊扰了季情恬。她还要说些什么，却被贺舟这一大喇叭刺疼了耳膜。 贺舟没好气的站起身，比温子越更洪亮的拍了下桌子，随后手指他骂道。 “温子越，你，你妈，你爸，你全家，有几斤几两你拎的清一些，真想跟我硬碰硬，你他妈也不是这块料。 趁我还打算给你留点情面，你最好快点给老子滚蛋！别让我把你整死在这！” 季情恬也跟着贺舟站起身，去拉他那只指着温子越的手。“你别…咳——别说了温子越…没有谁逼我…我也不怕谁…咳咳—— 我就是想和你说清楚…关于我们之间发生过的事…你就当…荒唐了吧。” 好不容易完完整整的说完了一句话，她情绪一激动，便想要咳喘个不停。 听到季情恬这番话，贺舟的火气还算消下去了些。他怒视着温子越，眼神像一把填满了子弹的枪，想要把他打成筛子。 温子越缓缓的站起了身，两手把着桌子的边缘，向前倾了倾，将季情恬的面部表情看得一清二楚。 “你说的…都是真心话？” “是，是真心话。所以…如果我让你误会什么了，那很抱歉。” 温子越狠狠的捏着桌子的边缘，骨关节正在一点点的泛白。 “那你对我呢？你到底有没有喜欢过我？” 季情恬皱了皱眉，肺部的不适已经让她不想要再多开口说话。可对于这个问题，她没办法略过。 她神色认真的看着温子越，一字一句，清楚的回答道。 “没有，我真的没有喜欢过你。” 温子越恍惚了一下，随后苦笑阵阵。 “好…真的特别好，那你对我说的那些话呢？全部都是骗我的，是吗？” “什么话？我都不记得了…权当喝多了说的胡话吧。” 季情恬拽了拽贺舟的外套，将外套与自己贴的更紧密了一些。 她总觉得身体在一波又一波的泛冷，此时此刻，她真的很想找一个暖炉钻进去烤烤。 温子越嗤笑出声，再没有哪一刻，会让他觉得这么挫败，这么不堪。 “胡话？喝多了？呵…呵呵…我特么真是个傻逼！” 他顷刻间红了眼眶，那些与季情恬相处过的时光，不停在脑海翻阅。 温子越砸碎了桌上的那个空杯，头也不回的摔门而去。他不敢再多待一会儿了，怕这不争气的眼泪决堤。 季情恬淡淡的叹了口气，忽的眼前一黑，她一个没站稳，倒在了贺舟的身上。 只是下一秒，她便立刻恢复了意识。贺舟扶了她一下，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发觉有些烫。 “你发烧了？怎么额头这么烫？” 季情恬自己也抬手探了探额头的温度，明明已经退了几天的烧，居然又烧起来了。 “我……” 我亲亲，就亲一下，让我亲一下。 昏倒后，季情恬没有了任何意识和反应。所以当她睁开眼时，看着四周白茫茫的墙壁，也想不起来自己是怎么躺到医院里来的。 她觉得手有些麻，轻微动了一下后，一阵刺痛感立马传来。她撇过头，才看到一条又长又细的软管。 季情恬记不得自己有多久没输过液了，从记事起后她的身体就一直很好。 这次闹了这么大的动静，看来…自己病的还不算轻。季情恬这样想着的时候，就听到输液室外传来一阵高低起伏的说话声。 由于门关着，所以她看不到在说话的人是谁。照她目前这个状态，她也关心不了这种事。 “你这男朋友怎么当的？你女朋友每天咳的这么严重，你都不知道？” 一个约莫四十多岁的女医生，手里拿着几张化验单，对着贺舟一顿痛批。 “你们这些小年轻，太不爱惜自己身体了…觉得自己还年轻，就不会出什么大问题？” 极为罕见的，贺舟没有动怒，更没有发火，那么高的个头，傻站在那，像做错事的小孩子，就这样一声不吭的被训着。 刚才送季情恬来医院的时候，他整个人吓得魂都没了。 当季情恬倒在他面前的那一刻，层层密汗洇湿了他的手心。当他怎么晃怎么叫季情恬的名字，她都没反应时，天知道他有多害怕。 旁边路过的几个年轻小护士，手拿着病例板，遮住了自己小半张脸，嘴巴里嘀嘀咕咕的说些什么。 “医生…她…她怎么样了？”贺舟尽量压制着自己狂跳不止的心率，后怕的问。 “李主任，402床的那个病人说自己有些不舒服，要你过去看一下。” 不知是哪个护士急匆匆的跑过来说了这么一句，低着头看化验单的女医生才抬起头。 “知道了，我马上过去。” “我实话跟你说，她这个咳嗽是炎症引起的肺部轻度感染。她之前应该烧了很多天，并且很严重。也好在她年轻，抵抗力也强一些。 不过拖了这么久，没造成肺部不可逆的损伤也算是幸运的。先住院叁天，我给她开的药要连续吊上叁天。 目前是要把她体内的炎症先消除，而且她现在还有些烧，你必须陪护。” 李主任在那些化验单上刷刷刷的写了几行字，随后才把那几张化验单塞到贺舟的手里。 “今天先这样，挂完水后让她保持一个好的休息状态。我写的这几项抽血检查，明天一早带她空腹去做一下。” “那…医…医生…她…她什么时候能醒？” 李主任望了眼输液室，又低头看了看手腕上的表。“你现在进去看看，大概已经醒了。” 一句谢谢医生还没有说出口，李主任便脚步匆忙的离开了。 贺舟捏着化验单，不敢惹出太大的动静，轻轻的推开了输液室的门。 他低着头，正在看那些化验单的数值。还未走到季情恬的床边，季情恬的声音便传到了他的耳朵里。 “贺舟，我这是怎么了…？是什么很严重的毛病吗？” 贺舟叁步并作两步的走到了她的床头，褪下一脸忧虑，口吻轻松地看着她说道。 “不是，你别怕，也别多想。医生说挂几天水就会好的。” 他转过身拖了一把小椅子，坐下后守在季情恬的床边。 “你扶我一下，我想坐起来，这一直躺着，我这后脑勺都发昏了。” 贺舟照做，扶着她的背，缓缓的发力，将她倚了起来。随后又去另一张床上拿了两个枕头过来，垫到了季情恬背后。 “贺舟，我口好渴…我要喝水。” 贺舟二话不说的给她倒了杯热水，端着喂给她喝。 “贺舟…这水是不是滴的太快了，我手背好痛…你调慢一点。” 季情恬蹙了蹙眉，看着手背上那根插进血管里的针，或许是心理作用作祟，她觉得更痛了。 贺舟滚动了一下调节快慢的小齿轮，眼见药水滴的慢了些，才松开了调节泵。“好些了吗？” 静待了一会儿后，季情恬才觉得没有那么痛了。 “嗯…好像好些了。贺舟，我胃口有些不舒服，我想吃水果。” “想吃什么水果？我去买。” 季情恬瞥了眼窗外漆黑的天色，这个时间应该很难买到什么水果了。 可她还是扭过头，轻声跟贺舟说想吃橘子，甜甜的那种。 贺舟走后，季情恬便百无聊赖的坐在床上。医院里都一样，消毒水的味道，很刺鼻。 其实她也担心自己的身体垮掉，那些有意义的事情，她连一件都还没有完成。 可她真的特别讨厌医院，待在这里的每一分，每一秒，都会让她汗毛倒立。 这里的每一扇窗，每一扇门，似乎都在提醒着她，奶奶是怎样在医院这个地方一点点消瘦，一点点失去生的迹象。 最终，在这个冰冷的地方，被命运的死神毫不留情的带走。 越想越乱，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贺舟终于赶了回来，手里还提着几个透明袋子。 他一进门，季情恬便死死的瞪着他。那双好看的眼睛里，透着一股贺舟从没见过的决绝。 贺舟咯噔的咽了口唾沫，缓步走了过来。“我回来了。” 他把另外几个袋子放到了隔壁床上，坐下后，把装着橘子的袋子放到了自己的腿上。 “我先剥橘子给你吃，另外几种水果也是甜的，你想吃哪个就告诉我。” 贺舟低头剥着小橘子的皮，这几袋子水果是他找了很多家水果店才买到的。 季情恬回过神，才发觉自己刚刚有些失态。每每回想起奶奶，她的部分意识都很难立刻回到现实中。 趁贺舟在剥小橘子，季情恬松了松另一只揪着床单的手，眉眼间也柔和了些。 这小橘子的皮儿很薄，紧紧的护着橘肉。贺舟剥了小半会儿，才完完整整剥出一小坨橘子肉。 刚抬起头要将这小橘子递到季情恬嘴边，季情恬的脸就突然伸了过来。 “啊——”她张开了小嘴巴，示意贺舟将小橘子丢到她的嘴里。 贺舟把小橘子一瓣一瓣的送到了她的嘴里，季情恬嚼着嚼着，很快就将那个小橘子吃光了。 “好甜啊…贺舟，在剥一个嘛…我还要吃一个。” 贺舟一连又剥了几个小橘子出来，一个一个喂给季情恬，又喂了叁四个。 “贺舟…那个医生有没有说…我这个咳嗽…到底是什么原因啊？”季情恬边嚼着小橘子，边问贺舟。 原本还在勤奋剥着小橘子的手，突然一顿。沉默了一阵后，他才继续剥着小橘子。 “医生说是因为发烧引起的炎症，炎症轻度感染了肺部……不过没事的，会好的。” 语罢，他又接着开始剥橘子，只是始终没有抬头看一眼季情恬。 “喔…是这样。难怪…你今天这么顺着我呀，是不是害怕啦？”季情恬笑了笑，口吻也很惬意，甚至带这些调侃。 “哗啦——”一声响，贺舟腿上的小橘子都掉到了地上。他站起身，还是低着头。 季情恬看出了他的异样，也收敛了些玩笑的语气。“贺舟，你怎……” “季情恬，你说得对。我是害怕了，我真的很害怕。” 他很难用语言表达出当下的恐慌与错愕，他也是刚刚才知道的…一个人担心另一个人，真的是可以胜过自己的。 这种想法在他的脑袋里诞生，还真有些矫情。不过对等的是，这也是事实。 “你——” 贺舟小心翼翼的绕过输液管，轻轻的搂住了季情恬。他抿了抿唇，狠咬下了自己的唇肉，低着声说。“对不起。” 他就是个混蛋，这个观念好像不能够从他的心底剔除了。 贺舟一遍遍在心里质问自己，他怎么能每天喝的醉生梦死，把季情恬一个人锁在家里不闻不问，他怎么能呢。 他真恨不得也把自己烧成这样，去和季情恬受一样的苦，才会好受些。 “贺舟，你别这样，医生不是说了我没事吗…”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错了。季情恬，我错了，对不起。”贺舟哑着声音，不断的重复着相同的话。 他拥着季情恬的手又用了用力，将她紧紧的揽着，才能填补心头受了惊的缺口。 “贺舟…之前的事就让它过去吧，你也不要过问追究。包括那天我说的话，你也忘了它吧… 之后…我们就这样，好好的，行吗？” 季情恬感受着贺舟的颤抖，面无表情的说道。 贺舟用力的点了点头，坚定的咬出一个“好”字。 比起季情恬能安然无恙的陪在他身边，其它任何事都显得微不足道了。 他倾下身，捧着季情恬瘦了整整一圈的小脸，二话不说就亲了上去。 光亲脸颊两边还不够，那张他几乎日日夜夜都要亲的嘴巴当然也不能放过。 “诶——贺舟—你别——你干嘛呀—”季情恬左躲右躲，但始终不敢太用力，怕牵动了扎着针的那只手。 “我亲亲，就亲一下，让我亲一下。”贺舟没皮没脸的说道。 “不行——我还烧着呢，一会儿传染给你了…你别…别闹啊你…” “唔——” 原本她的力气就没贺舟大，这会儿行动不便，到底还是被贺舟得逞了。 季情恬抬起没扎针的那只手，推了推贺舟。 但贺舟才不理会她那只只有挠痒痒力气的手，专注的亲吻着她，勾着她的小舌头。 亲了一小会儿后，他才放过季情恬。 “这小橘子还真的挺甜的。”贺舟现在满嘴都是小橘子的甘甜味道，他不禁点评。 季情恬故作生气，扭过脸不去看他。贺舟死皮赖脸的贴过去后，季情恬就将脸扭向另一边。 周而复始了几次后，贺舟才告饶。“诶诶诶…我错了，别生气，要不你亲回来？” “贺舟！你脸皮厚是吧！还想占我便宜，我干嘛亲回去！” 她这话一出，刚好把脸转了回来，正中贺舟的下怀。 他掐了掐季情恬的脸蛋，口吻突然变得认真了起来。“季情恬，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再也不会发生这样的情况了。 以后我会护着你，让你健健康康的，不会再让你受到任何伤害。你信我，好不好。” “切——”季情恬满不在乎的白了他一眼，忽视他的认真。 “你不相信我？那没办法了，说你信我，快点，不然我就亲死你。”语罢，贺舟又胡乱亲了几下她的脸。 季情恬推也推不开，抵抗了几下后还是缴械投降了。 “我信…我信贺舟…你…你别亲了！你要用唾沫给我洗脸吗！” 狗都不吃。 住了几天的院，每天都在输液，大大小小的一袋袋，季清恬真是快要疯了。 好不容易熬到了医生说可以出院，结果是临走之前又遵着医嘱开了一堆的药，说是回去还要吃上一个礼拜。 这一病，真是把她折腾的不轻。 自从她这一倒之后，贺舟明显的更将她放在手心上舍不得碰。住院的这些天，贺舟鞍前马后的为她服务，任劳任怨。 哪怕现在回了家，季清恬还是过着小公主一般的生活。 “贺舟贺舟贺舟…晚上吃什么啊？我肚子都饿了。”季清恬坐在床上，盖着软绵绵的被子。手里正拿着平板电脑，目不转睛的刷着。 贺舟还真的起身，装模作样的走到冰箱前，拉开冰箱看了看。除了一些冷冻的速食品外，毛都没有。 妈的！他这脑子可能是不灵光了，就算有什么食材，他也不会做啊，看什么冰箱呢，真是多此一举。 他碎步走回卧室，出声回应“你想吃什么？还是出去吃吧。” 见季清恬又在玩电子产品，贺舟叁步并作两步的走过去，一把抢过了季清恬手里的平板电脑。 “贺舟！你干嘛！还给我！我还没看完呢这个视频！” 季清恬的反应也很快，伸手要抢，却还是扑了个空。 贺舟不满的将平板电脑扔到了一边，确保季清恬不下床就够不到。 “医生不是说了还是要多休息吗？你怎么又看这些玩意儿？” “贺舟你行行好，我真的没觉可睡了啊！就看一小会儿，再说了…我都已经没事了，咳也不咳了。” 说着，季清恬就掀开了下半身的被子，打算下床去拿平板电脑。 贺舟堵在了她的面前，又将她按了回去。“不行，没得商量。” 季清恬气冲冲的推了贺舟一下，但他像坐大山一样，动也不动。 “行了，那不看了，我换衣服，出去吃饭行吗？我都要饿死了。” 听她这样讲，贺舟才微微躲开了身。怕季清恬又去碰那该死的电子产品，他寸步不离的跟着季清恬。 季清恬站在衣柜前，挑了挑，还是选了件修身的中长款薄毛衣，正红色，她皮肤白，衬的气色好。 “这件不行，太短了，这屁股能盖得住吗？” 贺舟二话不说便将这件毛衣又挂了回去，翻了翻衣柜，拿了条裙摆长到脚踝的黑裙子出来。 “穿这个，这个你穿肯定漂亮。重点是，这件肯定不能把你的屁股冻感冒。” 季清恬又好气又好笑，那件正红色的薄毛衣，长度明明也过了大腿不少。 她拍了拍贺舟的脑门，阴阳怪气的说道“贺舟，你是不是这里坏了？” 出门的时候，季清恬还是穿上了贺舟选的那条长裙子。 主要原因并不是她有多乖顺，而是她真的很饿，没精力在这种芝麻事件上纠缠。 出门前，贺舟像老妈子一样替她带好了晚饭过后需要吃的药。对此，季清恬只能默默哀叹，那药太苦了。 两个人漫无目的走了一小会儿，一直在为了到底吃什么而争嘴。 季清恬最近的伙食都很清淡，她满脑子都想着给胃沾点油水，但贺舟根本不给她这个机会。 “贺舟，你再这样我真的活不下去了，我今天必须吃火锅！”季清恬停下脚步，不耐烦的说道。 “医生说了你现在饮食还是要保持清淡…火锅那种东西……” 没等贺舟说完，季清恬便打断了他。“贺舟！到底谁是你女朋友啊？你那么听医生的话，要不让医生跟你好吧？ 天天医生说医生说，医生说说说说说说个屁啊！你今天不让我吃火锅，我就跟你分手，然后再去吃火锅！” 过路的一个小伙子，怀里应该是搂着自己的女朋友。听到季清恬与贺舟的对话，还以为是闹了什么小别扭，不免嘴贱了一句。 “哎哎哎，哥们，你对象想吃的，就带着她吃去呗。人家既然跟了你了，你还不得多宠着点啊？” 语罢，他更用力的揽了揽怀里的女孩子，对她挤眉弄眼。女孩子羞赧的看了他一眼，才将脸瞥到了一边。 季清恬意识到自己的声音有些大了，连过路的人都“惊动”了。她低了低头，抿着嘴巴不想再说话。 按照贺舟以往的脾气，这个嘴贱的早就挨了打了。跟了她的女人，还用得着臭鱼烂虾指教怎么疼？ 可今天，他似乎中了什么邪，连季清恬胡闹说的分手都自动过滤了，就觉得这人说的有点道理。 特别是说到，人家既然跟了你了… 是啊，他说的对，季清恬就这么跟着他了，然后呢…然后就会这样一直下去吧。 见贺舟不讲话，季清恬又以为是自己闹腾的重了，刚想说些什么回回嘴，贺舟的手便覆上了她的头，温柔的摸了摸。 “真拿你没办法了，带你去吃。” 季清恬的眼底，闪过一抹极快的讶异，很快，快到贺舟无法察觉。 她的情绪收敛自入，刚还挂着怒气的小脸很快转变的笑意盈盈。 季清恬兴奋的挽起了贺舟的胳膊，拖着他快步走。只当是让她吃火锅，才会高兴成这般样子。 只是让季清恬没想到的是，虽然贺舟真的带她来吃火锅了，但最终还是没有如她的愿。 因为很喜欢吃辣，所以每次吃火锅，她都会点一个麻辣的锅底。 本以为又能品尝到麻辣苏爽的舌尖盛宴，但贺舟却强硬的替她点了一个清汤锅底。 因为不想引起太大的动静，季清恬也作废了跟贺舟争执的想法。 服务员将锅底拿上了桌，贺舟也要了份清汤锅底，两个人小铁锅里的汤，清淡见底，像是无油一般。 调的高温很快就将锅里的汤翻的滚烫冒泡，季清恬却半点食欲都没了。 “狗都不吃。”她没好气的捡了句难听的讲，转过脸，还不如看窗外的风景。 贺舟没理她，待服务员将他们点好的食材一盘盘端上桌，季清恬还是不打算进食，任由锅里的汤翻滚。 看她闹着小脾气，气鼓鼓的样子特别可爱。贺舟偷偷地勾了勾嘴角，将餐盘里的肉夹进了自己的小锅里。 等肉涮熟后，他捞出来沾了点酱，就吃了起来。“嗯…这肉很嫩啊，挺香的，好吃。” 其实季清恬已经闻到香味了，她肚子咕咕的闷闷叫着。可她还是倔着脾气，小声嘟囔了句。 “狗都不吃，狗都不吃。” 贺舟完全不理会她的话，故意香喷喷的吃给她听。“太香了，这家火锅还不错，怎么就这么好吃呢。” 季清恬彻底受不了了，她扭过脸，烦闷出声“贺舟，你吃东西能不能小声点！” 她这么说着的时候，贺舟又夹了一块沾了酱的肉放进了嘴里咀嚼。 “你真不吃？那可能要饿肚子了，回去也没有吃的。冰箱我看了…空的。” “你……”季清恬像是被压垮了最后一丝希望似的，没了底气。她饿的瘪瘪的肚子，早就不满的喧嚣了。 “行行行，为了身体健康，我不怄这口气！”她故意把身体健康这四个字咬的很重。 贺舟这才笑着将自己锅里涮熟的肉，夹到了她面前的小盘子里。 等季清恬拿起筷子吃了一片肉后，他笑意更甚，语气淡淡的，夹着些宠溺。“小狗。” 这两个字，极度的让季清恬感觉到了“没面子”。她抬起头，刚要扔下筷子，不打算再吃了。 贺舟就是想逗逗她，可不想她真的饿坏肚子。他赶忙补了句，“我也是，小狗。” 季清恬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真就不给贺舟台阶下。“那你还挺有自知之明的，贺舟。” 这一餐饭吃的还算愉快，餐后半小时，贺舟又像个老妈子一样盯着季清恬把药吃了。 每当那白色的药片停留在舌苔上时，季清恬都忍不住想把它吐出来。她发誓，那是她吃过的，最苦的药。 晚风凉凉的，但很适合消食散步。季清恬跟贺舟又走了一小段路，瞎逛了一会儿才回到家。 洗过澡后，季清恬就懒洋洋的爬上了床。她最近的作息养的极为规律，几乎到了同一时间就会犯困。 她翻了个身，背对着身旁的贺舟。只是今天，贺舟似乎有些手脚不老实。 刚摸上她腰的那只手，被季清恬及时按住。“不许乱动。” 可季清恬的力气，在贺舟眼里小的可怜，哪可能制得住他。他无视季清恬的话，反握住季清恬的手。 贴过来后，靠在季清恬的耳边，挑逗着她。“都这么多天了…你不想要？” “不想。” “那摸摸，摸摸就想了。”贺舟咬了咬季清恬的耳垂，那只手又开始游离，渐渐滑向季清恬的胸部。 季清恬翻过身，用力推了一下贺舟，贺舟不得不放开手。“贺舟！我还是病人呢，你想干嘛？” 听到病人这两个字，贺舟更加来了兴头。他不顾季清恬的推搡，强行把她压在身下。 “病人？你是吗？不是你自己说的…你的病已经好了吗？”他故意拔高语调，嘴角透着坏坏的笑。 “啊…我…我没…没好…真的贺舟…咳——咳咳——”季清恬眼见今天逃不过，开始假装咳嗽。 “演技不行啊，宝贝儿。”贺舟开始解季清恬的睡衣扣，动作小心翼翼的。 既然这场暴风雨是躲不过的，那还不如站在雨里大淋特淋。 “那…那你轻点…不要太用力…” 直到睡衣完全脱下，贺舟贴上了季清恬光滑洁白的躯体。“嗯…我会轻点的，让你爽好不好？” 季清恬点了点头，缓缓的将腿张开了些。 只可惜她还是拿捏不住，男人在床上的话都是不可信的。让她爽的前提下，就是要把她折腾的骨头都要散了架。 贺舟憋了好些天，像是只饿了很久没吃肉的野兽，横冲直撞，不止不休。 最后季清恬实在困得要命，又被他折腾的疲惫不堪，不知何时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她是被尿意憋醒的。睁开眼后，便看到身边的贺舟睡得正香，那只有力的胳膊圈着她，压得她都翻不了身。 她挪开贺舟的手，打算去厕所方便一下。坐起身后，刚下床，就差点跌倒，还好她及时扶住了床沿。 两条腿没什么力气，她只能慢慢的拖着走。 刚走出卧室，便听到了“叮——”的一声。这一声吸引了季清恬的视线，她不由自主的寻找声音的来源。 放在沙发上的手机，响了。 这些天她的手机一直是贺舟收着，放的地方都是她的视线之外，就是避免她一直偷偷的玩。 原本想先去上厕所的季清恬，内心做了五秒钟的挣扎，最后还是被这该死的电子产品引诱成功。 她慢吞吞的走到沙发边，把手机拿了起来。 锁屏界面弹出了一条消息提示，她只能解锁后才可以看到内容。 【可以出来见一面吗？】发这条消息的人，是温子越。 季清恬转过头，朝着卧室的方向看了看，握着手机的手不由得一紧。 他才是跳梁小丑，还做着黄梁大梦。 在不惊扰贺舟的前提下，季清恬简单化了个妆，提了提气色。 昨天晚上她算是被贺舟折腾坏了，今天一照镜子，这脸色煞白煞白，略微一遮，便精神多了。 她回了温子越的信息后，温子越便紧接着回了她一个地址。 看到那个地址时，季清恬是觉得有些眼熟的。待她坐车来到这个地方的时候，记忆才闪回到了当时。 她抬头看着那块水煮鱼的牌匾，没有任何改变，才想起来这是她单独和温子越第一次一起吃饭的地方。 只是那顿饭吃的并不欢喜，因为唐嘉宇的出现。 季清恬推门走进店中，因为不是饭点，吃饭的人特别少，只有零星两叁桌。 温子越提前点好了几道菜，桌子中间还放着一小锅特色水煮鱼。 季清恬并没有叫他，而是径自走到他对面的座位坐下，将手里的包丢在了一旁的椅子上。 她打量着温子越的气色，还不错，看来这段日子，倒也没受什么不该受的折磨。 “你来了。”没什么多余的情绪，温子越淡淡的说道。 季清恬拿起面前的小瓷壶，倒了一杯温温热的水，喝了一小杯后，才开口。 “说吧，你找我有什么事。” “如果是想你了，这算什么事？”从视线捕捉到季清恬的那一刻，温子越就没有移开眼过。 他用最冷静的语气，说着最真诚的话语。 “温子越，我想我那天说的很清楚了。”她眼神坚定的看着温子越，一丝闪躲都没有。 失去了利用价值的温子越，她也没必要在他面前刻意伪装什么。 季清恬一直觉得，比起贺舟，温子越这个人才是真的难以糊弄。不耍小把戏，倒更加妥帖，也不出丑。 “你这些天一直和他在一起？” 这个他，指的是谁，不言而喻。季清恬点点头，毫不避讳。“是。” 一个是字，让温子越默了半刻。最后，他只能是咬着牙说出了今天叫季清恬出来见面的目的。 “我要走了。” 闻言，季清恬眼睫轻抬，面上并未表露出什么。“走？去哪？” “离开这，回到我该回的地方。至少这里，我已经没有留下的必要了，你说是不是呢，清恬。” 他想了这么久，最后说服着自己做出了这个决定。可真的面临这一天，他居然可笑到，依旧抱有幻想。 “下午两点的飞机，已经订好了机票。” “哦…是真的决定要走了，所以呢，这算最后一面了吗？”季清恬挑了挑唇，淡然一笑。 面前可口的菜色诱人，一口都没有动过。她看着这些菜，突然就有了不少的食欲。 她拿起放在碗边的筷子，不顾对面的温子越，自顾自的夹着菜吃了起来。 见她想要吃菜，温子越也拿起了筷子，他默不作声的夹了一块鱼肉，挑好了刺后放到了季清恬面前的小碗里。 就跟第一次一起吃饭一样，可又什么都不一样了。 做好这些，温子越又放下了筷子，沉声道。“清恬，只要你说希望我留下，我永远都不会走。” 他的去留，选择权是掌握在季清恬手里的，如果可以，他并不想抉择。 如果她需要，他就会一直在。如果他的存在对于她来说，是负担，是阻碍，他就躲开，躲的远远的。 季清恬沉思了一下，最后还是把那块剔好了鱼刺的鱼肉放进了嘴里。一小口一小口的吃着，直到吃光。 她突然没了食欲，放下筷子后，抽了一张餐纸巾擦了擦嘴唇。 少许的口红印到了餐巾纸上，可她的唇还是红的透亮。微微一笑，好一抹绝色。 “温子越，既然已经决定了，那我只能祝你一切安好，前程似锦了。” 季清恬的回答已经如此明确，温子越的最后一缕希望，也被完全击碎。他才是跳梁小丑，还做着黄粱大梦。 他的猜想都是对的，季清恬真的从来都没有对他动过感情这种东西。 在季清恬的眼睛里，温子越再也找不到初识她的那抹单纯。 “季清恬，既然我都要走了，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你能不能和我说真话？” “你问。” “你是不是从来，从来都没有喜欢过我？” 这个问题，真叫季清恬难以回答，兴许她不该在骗温子越了。 “如果你想要听真话…那么…没有，从来没有。” 她没有在骗他的必要了，但季清恬从不恨他。她知道温子越是个很好的人，她唯一错在不该伤他。 跟预想中的答案一样，可温子越还是攥紧了拳头。 再难维持什么温雅面具，他也像是个求爱不得的疯子，歇斯底里的叫着。 “是！是我知道，我就知道，你没对我动过感情，可是一样的，你也根本不爱贺舟，不是吗？” 他冷笑，绷不住的情绪像断线的珠子，每一颗都抓不住。 “你到底想干什么季清恬！你说啊！你到底为了什么？你和我说实话吧好吗？算我求你了… 为什么啊这到底是为什么？你到底有什么目的！我求你和我说实话行吗！” 温子越激动的握住了季清恬的手，他没办法克制自己的情绪。满腔的困惑，总要有个输出口。 “清恬…你知道吗…你让我觉得陌生，很陌生…甚至让我觉得我从来不曾认识过你，真正的你，我认识过吗？ 真正的季清恬是什么样子的，我接触过的了解到的，那是真正的你吗？” 季清恬及时的抽回了自己的手，看着旁边几桌异样的眼神，她太阳穴都突突跳了起来。 “你冷静一点，温子越。” “我没法冷静！你让我怎么冷静？那我们这些都算什么？你说啊这些都算什么？你真的一点都不在乎？” “好了温子越，我还以为你足够理智，但你这样闹，还真是超出我的认知。” 季清恬语气有些不悦，这里毕竟也算是公共场合。 “我们这些算什么？不管算什么，你都不吃亏，既然这样…它算什么很重要？” 这句话，更加让温子越心底一凉，心脏抽疼的要命。他自嘲一般的，苦苦的发笑。 明明把一些事看的很开，推算的心知肚明，可因为投入了真感情，最后还是惨败收尾。 “我可笑吧…在错的时间遇到了你，如果早一些，会不会不一样。” 有那么一瞬间，季清恬突然想起来，当初也是觉得过的，觉得温子越和唐嘉宇很像。 只可惜时间是错的，人…也错了。她的心脏特别小，小到也只能容得下一个人。 “没法祝你幸福了，因为我知道你并不幸福。清恬，你不爱我我勉强也接受了。 就算你希望我离开，我照做，但我也没办法接受你不快乐。 我不知道你到底有什么目的，你想要什么…但爱你的人始终希望你健康快乐。 不管为了什么，都别赔了自己，好吗？答应我吧，这是最后一个请求。” “温子越，何苦呢，你该发现了，我不值得。”她要承认，温子越这番话，有微微的触动到她。 她的心就算在硬，那也终究不是一块没有温度的石头。 “我自欺欺人，这就是真实的你，我认识的…我爱上的…就是你。” 季清恬站起身，退了退身后的椅子。不想把离别彰显的太过痛苦，所以她泰然自若。 “温子越，带着你的一肚子困惑，走的远远，不要问，不要说，就是我最需要的。 如果你希望我过得好，过得快乐，那就这样做。” “清恬，如果有你需要的那一天，我会再次出现在你的面前。” 回去的路上，季清恬有些神情恍惚。她有了逃跑的念头和想法，现在的一切都让她觉得累。 她在想，如果就这样罢手呢。 跑回到唐嘉宇的身边，藏起来，把下半辈子好好过完，把所有委屈和不堪都遗忘。这样是不是…也挺好的。 可或许她不能这样自私吧，唐嘉宇没有必要去接受这样的她，坏掉的她，不太好的她。 她牺牲掉自己，把一滩清水搅混，怎么可能是为了临阵脱逃。不达目的，怎能甘心罢休。 贺舟的来电，又将她拉回地狱一般的现实。 她站停在一家纹身店的门前，不管手机要命的震动和铃声。 店面的玻璃门倒映出她的身影，她迈步上了叁层小石阶，推门走了进去。 我只是没想到，你就这么不信我。 季清恬是掐着时间回去的，不多不少，从贺舟来电的那刻起，刚好过去了一个半小时。 她手里拎着一小袋新做的糕点，再仔细些看看她，眼眶一圈也泛着淡淡的红。 站定在门外，季清恬翻了翻包包，拿出了钥匙。 钥匙插进锁芯，轻轻一转，咔哒一声，门便开了。她吸了吸鼻子，若无其事的拉开门。 没曾想，贺舟就那样笔直笔直的站在门的后面，她的面前。 他神色阴郁可怖，面目铁青的看着风尘仆仆赶回来的季清恬。 季清恬安静无声的进了门，关上门后换下了鞋子。 她将手里提着的小袋子塞进了贺舟的手里，看得出他坏到极点的情绪，她也只是小心翼翼的说了句。 “给你买的，我在路上吃了几个，很甜的，很好吃。” 此时此刻，贺舟根本就不想品尝这袋子里的糕点。无数个让他暴怒，抓狂的可能性在他的脑海里盘旋。 他没有收拢掌心，也没有抓住季清恬塞过来的小袋子，任由这些精美的小糕点，散落一地。 “去哪了？”他极力的隐忍着，将要爆发的怒火。 每一次，季清恬都会心疼这些落在地上的东西。它们本应该被人当做美味，享受般的吃进肚子里。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像是没有任何被需求的价值，狼狈又落魄的跌落一地。 她蹲下身，一块一块的将那些糕点捡起来，又重新装进小袋子里。这次，她没有在塞到贺舟的手里，而是放在了一旁的小柜子上。 “贺舟，你又抽什么风？”她不悦，但语气也不算重。 贺舟扯过她的胳膊，将她压在了身后的墙壁上，贴近后，又咬着牙的问了一遍。“我问你，你去哪了？” 季清恬不是看不出，他一副要吃人的模样，此时此刻，一定是忍的很辛苦，才没有对她发火。 说到底，这段时间骗骗人的小温馨，小浪漫，倒也算是起了作用。 季清恬也不甘示弱，白了他一眼。“去哪不是我的人身自由吗？也没必要被你臭着脸来质问吧？还是说你只是又想要和我吵架？” 临近爆发，也就差那么一丢丢。可也就是这一丢丢，让贺舟没法肆无忌惮的像从前那样去伤害季清恬。 他怕了，怕每一次都会变成最后一次。他爱了，也只想好好地爱下去。 贺舟闭了闭眼，努力平静着情绪，换了种口吻接着问道。“好，我只是想问问，你刚才去哪了。” 季清恬眼睫轻颤，一张起了些愠怒的小脸也缓缓淡了神色。“出去买了吃的。” 闻言，贺舟即刻脱口而出。“就这点吃的，你买了将近两个小时？” “是啊…这家店是新开的，店面开的比较偏，我当散步……” 贺舟的面色愈发的难看，因极力隐忍着怒气，双肩都在抖。时间分分秒秒的掠过，都在不停的坐实他的猜测。 “季——清——恬！” 他几乎是突然间的打断了季清恬正在说的话，震耳欲聋的吼出了她的名字。 季清恬登时住了嘴，噎住的后半句话，也没能说得出来。她想的通透，也有把握。至少不管怎样，贺舟都不会在伤害她。 而她呢，只需要在火烧自焚前，将一盆冷水兜头浇下，灭了这把火便万事大吉。 贺舟气得打颤，可到底也没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他手指着自己的，讥笑的问。 “你看看我，我就那么好骗是不是？” 安静了一会儿后，季清恬才微微蹙了蹙眉，淡然开口。 “不然你说呢，你说我去哪儿了？贺舟，说白了，我就是看出来了，你阴阳怪气的就是心里有事。 既然是有什么事，那你不如直说，别你又要憋在心里，又要和我打这种哑谜。” “我醒了之后，你不见了。我打你电话，你又不接。恰巧温子越给我来了个电话，说他要走了。 你说，我该怎么想呢？” 贺舟说到这，又是一阵心如刀绞的感觉。 “所以你就顺理成章的觉得，我不见了，就是去见他了？然后我不接你电话，是因为我和他在一起？”季清恬问。 “难道不是吗？还能有别的解释吗？他要走了所以你去见他，下一步呢，是准备旧情复燃吗？我要不要点个鞭炮给你和他庆祝一下？” 贺舟这样反问季清恬，情绪显然要比刚刚更加平静。 他淡漠勾唇，扯出了一抹凉意侵袭的笑。“也够难为你，还愿意回来。” 季清恬半伤神，半无奈的看着贺舟。这副神态，看起来就像是受了莫大的冤枉一样。 “贺舟，说句实在的，你对我的信任也就这些了是吗？” 她耸了耸肩，嘲弄的笑了笑，满眼布着失望。“那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好说的？这样跟从前又有什么区别？半点区别都没有。” 话音一落，季清恬变便要推开贺舟，不想在与他交流，甚至不再多看他一眼。 贺舟上前一步挡住了她，两手握住了她的手腕将她死死的抵在墙上。 他贴着她，距离是那样的近，近到季清恬泛着红的眼眶，也被他捕捉的一清二楚。也就是那一刻，他的心瞬间软了下来。 “那你和我解释啊…你说你没有，说你没有我就相信。你亲口说出来，我都相信。” 贺舟急切的脱口而出，他需要的，只有一个解释。只要季清恬开口说没有，他便信了。 “松开贺舟，何必呢…你但凡真的信我，你就不会这么生气的质问我。你真的信我，就不会非要问我一个解释。 漂亮话谁都会说，可做起来，真的又能做到吗？这道坎，你迈不过，就别迈了。” 季清恬轻轻转动手腕，贺舟便真的松开了手。 她抬起脚，像一缕清风一般，很快的，便要在贺舟的眼前略过。 贺舟真的不想在强迫她些什么，也想顺着她的意，让她想怎样就能怎样，不再惹她不开心。 可季清恬走开的那一瞬，却让贺舟觉得，如果他不拦住季清恬，那有些东西，好像就真的抓不住了。 季清恬只是想回房间换一身舒适的衣服，前脚刚迈，这后脚就被贺舟紧紧的搂到了怀里。 贺舟搂的紧，让她一步都动弹不得。他垂着头，下巴垫着季清恬的肩，发出细微的声音。 “我道歉，我不该多想，对不起。” “我只是太害怕了，我一睁开眼，你就不见了。我慌了，我觉得你好像突然就离开我了，毫无征兆的… 我一遍遍打你的电话，可你不接…我怕你出事，又怕你就这样走了…我真的快要疯了你知道吗？ 我不想怀疑你的清恬…我本意不是这样的…我错了，对不起，我不该怀疑你…” 季清恬拿掉贺舟揽在自己腰前的手，她回过身，叹了一口气，还是将包里的手机取了出来。 “贺舟，我只是没想到，你就这么不信我。” 她解锁了手机的屏幕，毫不犹豫的将微信启动，加载完毕后，贺舟的目光停留在最顶端对话联系人的头像之上。 他目光灼灼的盯着屏幕的那一处，恨不得直接把手机抢过来看个明白。 季清恬随后点开了与那个联系人的对话框，简短的几句聊天，却让贺舟立刻明白了季清恬去了哪里。 她上下拖动着聊天记录，从最初的对话开始下拉，直到今天早晨。 季清恬把手机塞到了他手里，而自己则是缓缓的拉下了左肩的衣服，到快要漏出左胸的程度。 “满意了吗，贺舟。” 贺舟明显哽咽了一下，他发不出任何声音，整个脑袋都乱哄哄的。 只见季清恬雪白的肌肤之上，烙印了两个不大不小，但却足够醒目的字母，H.Z。 这半点都不难懂，这就是他名字的缩写。 见他看的呆了，季清恬适时拉上了左肩的衣服。可贺舟却突然抱住了她，他想看的在清楚些，便用力的拉下了那半边衣服。 “你干什么！”季清恬表现出慌张，随后又咬了咬唇，皱着眉吃痛。“嘶…痛，你别动…” 可她半点都不后悔，走到这一步。 贺舟像是受惊了一般，赶忙撒开了手。他这次看的很清楚，那一块纹着字母的皮肤，周边还泛着红红的痕迹。 很显然，这是刚纹出来不久的。 “你…你怎么会…” 还真够大惊小怪，那一条手臂的，满背的，他贺舟是见的多了。讲实在的，季清恬纹的这一小块地方，还真是不足为奇。 可他就是因为见到季清恬左胸上这巴掌大小的纹身，差一点兴奋的尖叫出声。 “就是觉得好玩啊，刚好在朋友圈刷到了，就去看了看。现在的年轻人，不都喜欢整这些。”季清恬解释。 “是不是很痛？”贺舟心疼的问，可眼里的光，也是盖不住的亮。 “废话，会有人不痛吗？你怎么不去纹个试试？”季清恬嘟嘟囔囔的，很显然，她有些生气。 贺舟点点头，迫切的说道。“去，今天就去，现在就去好不好。” “行了吧你贺舟，你不用放个鞭炮庆祝了，我是不是替你省了一盘鞭炮的钱？ 或者你神通广大的，拖个人查查我的通话记录，短信记录，看一看有没有和温子越联系过的痕迹？对你来说不难吧？ 免得我挨着痛纹了身，还给某个没有良心的人带了好吃的小糕点，回来以后面对的只有黑脸和怀疑。” 季清恬越说越气，使着劲的扯上了自己那一边的衣服。 贺舟陪着笑脸，捏了捏鼻子。“我错了，真的错了，大错特错啊宝贝儿。” 季清恬连忙摆了摆手，顺坡而上。“别别别，我可担不起这么大的排场，要不你还是拿着我的手机去查一查？ 免得这次解决的不清不楚，以后又要被拿出来翻旧账。” 贺舟顾不得其他，激动的拥抱住了季清恬。他双眼一热，眼眶瞬间红了一圈。“再也不会了，再也不会了。” 他喃喃的自语，再没有哪一刻比这一刻来的更加安心。 这一个小小的纹身，对于贺舟来说，可以代表的东西太多太多，也存着他所能理解的深刻意义。 在热泪夺眶而出前，贺舟狼狈的擦了擦眼睛。他松开季清恬，猛然的走到了放着小糕点的柜子旁。 贺舟先是从袋子中拿出了两块抹茶色的小点心，一口又一口往嘴里塞，狼吞虎咽的吃下了两小块。 他侧对着季清恬，季清恬并不能真切的看清他的神色。只是将他大口吞咽的动作，尽收眼底。 她就这样看着贺舟一口又一口的吃着她买回来的小点心，好像也忘了这些小点心刚刚掉到过地上。 季清恬没有立刻上前阻止，她静静的看了一会儿，眼底的幽深的也越来越重。 纹身这事儿，算是她给贺舟布下的最后一道防线。这道线一旦破了，那也意味着贺舟在这局游戏中会输的很惨。 她浅显的勾了勾嘴角，像是胜利者藏匿了狂欢。风平浪静的表面下，是暴风袭来的预警。 贺舟吃的猛，又吃得快，很快便觉得有些噎住的感觉。季清恬走到他旁边，夺过剩下的小糕点丢在了一边。 “你疯了啊贺舟，干嘛还吃啊？这些点心刚刚都掉在地上了…” 他突然就倔了起来，固执的回应着季清恬。“你买给我的，我肯定要吃，而且还要都吃完。” 季清恬气不打一处来的将他拖到了卧室，把门砰的一关。“我是买小点心给你吃的，不是让你当一个饿死鬼的。” 贺舟没皮没脸的笑笑，他走到床边坐下，将季清恬拉到了怀里，随后将她按坐在自己的双腿之上。 季清恬应付式的挣扎了几下，也不再反抗。贺舟贴着她的脸颊，亲了那么一小下。 自他唇齿间飘散出来的气味，是玫瑰香的。季清恬笃定，贺舟刚刚吃下的那块小点心，一定是那块颜色最粉嫩的。 贺舟也不嫌肉麻，低声道。“可是我觉得我错了，我错怪了我的大宝贝儿，特该死。” 季清恬清了清嗓子，道。“有这样的觉悟还算不错…我还以为某人打算揣着明白装糊涂呢。” 噗嗤一下，贺舟忍俊不禁。他抱着季清恬的力道下意识的紧了紧，重了一些。 “揣着明白装糊涂是吗？你真是越来越可爱了。” “咳——说点正经的贺舟，我今天突然想起来，我们已经很久没去学校了。” 算算日子，从温子越那件事开始，到她住院，再到这段时间窝在贺舟这，学校这个地方确实被她“遗忘”了。 贺舟脑子转了转，想了一下，无所事事的说道。“好像是吧，去不去也没什么用。” “我好歹也是个课代表呢，这学业可不能荒废。” 贺舟轻轻的捏了一下她的左胸，刻意避开了她纹着身的地方，坏笑着在她耳边说道。 “你这都纹了身了，属于是个不良少女，好学生那条道可是回不去了。” 其实贺舟只是逗逗她，知道她有门心思在学校里，所以趁她不注意的时候，早就跟学校那边打了招呼。 “去你的贺舟，我说正经的呢，现在我身体好了，我们是不是也该回学校了…” 季清恬惬意的踢了踢脚，靠在贺舟的怀里。 “听你的听你的，我的大宝贝。”贺舟完全顺应着她，难得两个人这样的恬静相处，他才不想破坏。 夜幕降临，或许是累了，贺舟极为罕见的睡在了她的前头。明天就要回学校，季清恬打算把该准备的都准备一下。 这段时间她不是泡在医院，就是和贺舟毫无营养的腻在一起。好在这样的日子，就快要翻篇了。 季清恬整理了一下书包，将书包内的笔记和课本都翻了出来，检查了一遍后又整整齐齐的装了回去。 突然，她的手机叮叮叮的响了一声。 季清恬拿起来了一看，居然是一条APP的广告。她删掉这条消息后，无所事事的同时打开了好几个软件。 看到相册的时候，她下意识的点了进去。滑着相册里的照片，季清恬不加掩饰的扯动起了嘴角。 这么多张赤裸又下流的图片，商思祺的脸清晰无比。谁让她好巧不巧的就撞见了呢？这是老天送的礼物，连老天都想要帮她。 看着这些照片，她止不住激动地握紧了手机，因为太用力，整条手臂都在颤动。 至少商思祺的好日子没多久了，只要她动动手。 伤了她的人，这一笔又一笔的账，让她算起来可就没这么简单了。 奶奶去世后，曾经的季清恬也跟着被埋葬了起来。现在的她，就连每一秒的呼吸都是掺着假的。 她甘愿说着违心的话，做着违心的事，算计着本不该属于她的人生。 可她半点都不后悔，走到这一步。 后半夜贺舟不知怎么的就醒了，季清恬睡眠本来就浅，贺舟左右翻了翻身，连带着把她也弄醒了。 贺舟没说话，慢慢的靠了过来，将季清恬轻轻地圈入了怀里。 就在季清恬以为贺舟又想要耍流氓的时候，贺舟却没有下一步的动作。他只是把她圈在了怀里，呼吸逐渐的匀称。 被贺舟这样揽着，季清恬睡意全无。待贺舟无意识的松开手时，窗外的天光已经放亮。 又是少许睡眠的一夜，和贺舟在一起，她掰掰手指头都数得过来睡过的好觉。 你可怕，但最可怕的是没有人知道你有多可怕 季清恬穿戴整齐的站在床边，俯下身拍了拍贺舟的脸。“贺舟…贺舟…你醒醒…” 贺舟还保持着同一个姿势，微微被唤醒后皱了皱眉，也没有理会季清恬。 “贺舟，你再不起床，我可就自己先走了。” 季清恬也困得要命，可被贺舟这样缠着，她还不如去学校趴在课桌上睡一会儿来的轻巧。 “好——”季清恬拉长了话音“那我先走了。” 她刚转身，就被贺舟拉住了胳膊。贺舟甚至还保持着那个睡姿，只不过拉着她的力道很重。 “嗯…那中午我去找你。”贺舟半梦半醒的说道。 他实在是没办法和季清恬一样勤快，他就是起不来这个床。这困劲上来了，什么也挡不住。 “好，我知道啦，你接着睡，我先走了，一会儿该迟到了。” 应付好贺舟后，季清恬便赶去了学校。有一段时间没踏入校门，这偌大的一座学校，让她感觉到了些陌生。 她今天顺手画了个淡妆，遮了遮眼下那一小圈淡青色，也将气色提到了最佳。 清晨的微风吹得人心神安宁，季清恬也在享受着这安逸的一刻。托贺舟的福，她在这所学校的“名气”也大了。 从最初那个被人欺负的小土包子，变成了这群人看上一眼都要偷偷摸摸的角色。 “哎哎哎…听说昨天，商思祺又吃了纪凯言的脸色，啧啧，你说她是不是中邪？” “中邪？怎么这么讲呢。” “你看啊…商思祺最开始不是跟贺舟不清不楚吗？那时候她多风光啊，哪个敢得罪她…再看看她现在… 连我看了都觉得可怜…” “可怜什么？人各有所爱，这也正常。” “我呸，什么各有所爱。我看她就是被贺舟甩了吧…又想找个靠山咯。 结果没想到，这么不被人待见，现在是两条路都被堵死了，丢人…而且你说说她啊，她有什么？不就有个能勾引男人的脸…” “被甩？你怎么知道是被甩？” “推测的呗，贺舟现在那个…不就是之前在食堂被商思祺欺负的那个新生吗？看起来楚楚可怜的，贵圈真乱。 也真是没想到，贺舟居然会喜欢那一挂的…” 乔梦突然想起了季清恬的那张脸，她最明白，可却也没法表述，季清恬才不是看起来那么人畜无害。 “楚楚可怜？你不明白，那个女的…没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相比之下，商思祺只能算是个心思浅显的人。她会败在那个女的手里，这不稀奇。” 那嘴巴不闲着的女生，顶了顶乔梦的肩，说道。 “哟哟哟…你怎么这么懂啊梦梦，好了不八卦他们了，快跟我说说你最近和那个校外的谈的怎么样啊？” 两个女生，叽叽喳喳的唠着，完全不知道，刚刚被她们谈论的主人公，正慢悠悠的跟在她们身后。 对于乔梦的八卦，季清恬没兴趣听太多。她适时加快脚步，贴着乔梦走着，故意伸出脚踩下了乔梦的鞋跟。 乔梦掉了鞋跟，停下了脚步，立刻转了身，脏话也堵在了嘴边。“你他妈……” 她想说，你他妈是不是瞎？ 但是看清了踩掉她鞋跟的人后，后面的一箩筐脏话就没骨气的咽了回去。 她没办法忘掉，被季清恬威胁的时候。 就仿佛…不论她有怎样的改变，她都逃不掉那双会随时将她的难堪推送在在大众面前的一双手。 乔梦身旁的那个女生，登时吓得瞪大了眼睛。她叫不出季清恬的名字，但她却知道，这就是贺舟现在的… 一想到刚刚八卦的那些话都有可能落入季清恬的耳朵里，她更是心跳加速。 季清恬扯过乔梦的手，对着她身旁的那个女生微微一笑，才说道。“跟我过来一下，我有事跟你说。” 还没等那聒噪的姑娘有反应，乔梦已经被季清恬拉走了。 季清恬拉着乔梦走出了教学楼，迈向操场南面拐角的方向。第一节课即将铃响，操场内也只剩下寥寥无几的学生。 “你…你还想…还想怎么样啊…”乔梦抖着声音问。她不知道，刚刚她说的那些话有没有被季清恬听到。 不过看情形，大概是被听到了。 季清恬停下脚步，转过身后松开了乔梦的手。她打量着乔梦，面上没什么多余的喜怒哀乐。 乔梦心里发虚，不敢直视季清恬。她的心跳越来越快，甚至觉得连耳膜都在咚咚作响。 季清恬看出了她的怯懦，冷然一笑，淡声说道。“看来…你这张嘴倒是闲的很啊。” 乔梦心绪一紧，不会听不出季清恬的意思。“你…你都听到了？” 季清恬不语，不屑的瞟了她一眼。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没有和别人说过…真的…”乔梦低着头，死咬着唇肉，她真的受够了。 季清恬没什么兴趣难为她，只是突然的灵机一动，想到了乔梦剩余的利用价值。 “最近这段时间，你的小日子过的还挺不错，脖子上那条是最新款吧？”季清恬刻意拔高了音调。 乔梦根本不敢回应，说白了，绕来绕去，还是一个钱字，绕不开的还是她被季清恬抓住的把柄。 “看来你终于开窍了，找到合适的对家了。也难怪…像纪凯言这样的人，他是不会给你什么回应的。” 季清恬故意讽刺乔梦，戳一戳她的痛处。 乔梦不堪的红了眼，没有人知道，纪凯言是她心底的一个小秘密，就连她最好的朋友都不知道。 就是这样的一个秘密，却被一个与她毫不相干的人知晓。而这个人，还巧妙地抓住了她的把柄。 所有的不为人知和羞耻，都不再属于她一个人。“你…你到底还想怎么样…？”乔梦隐忍着问她。 季清恬放软了声线，拍了拍乔梦的肩膀。“别害怕啊…我又不是来威胁你的，紧张什么呢？” “你说过…说过不再来找我…”乔梦鼻子一酸，强忍着不让眼泪流出来。 季清恬捋了捋头发，无辜道。“我也不想来找你啊…可是我突然想到…有一件事还要请你帮帮忙呢。” 乔梦抬起头，看着季清恬的眼睛蓄满了晶莹。“你可怕，但最可怕的是没有人知道你有多可怕。” 总有一些人和事，可怕的不是它们本身，而是只有你自己清楚这些是可怕的，其他人却一无所知。 就像…漂亮的女人从来都不可怕。可怕的是…有脑子的漂亮女人。 季清恬回敬了乔梦一个微笑，她不言语，但笑容里夹杂着对乔梦这句话的肯定。 对于一个有把柄在她手里的人，她确实没必要在这个人面前装什么模作什么样。 乔梦用力的擦了擦眼睛，平缓了情绪。“说吧…你想让我干什么？” 你有没有想过，你也会有笑不出来的时候。 乔梦是个聪明人，识时务，这一点让季清恬很欣慰。跟聪明人做聪明的交易，谁也不吃亏。 “放心，不会让你白做的。这件事呢…如果你做的好，你脖子上的东西我可以在帮你添一条。” 乔梦面无表情，定定的站着没有吭声，等待着接下来季清恬要吩咐她做的事。 季清恬没有犹豫的拿出自己的手机，解锁后点开了相册，将那些入目不堪的照片翻了出来。 她满意的笑了笑，才将手机递给乔梦。 乔梦伸手接过，那些照片落入视线的一瞬间，她的瞳孔收缩剧烈，仿佛经历了一场大地震。 震惊的程度无法言表，差点连手机都拿不稳。 季清恬见乔梦失态，云淡风轻的说。“除了我之外，你可是第二个看到这些照片的人。” 乔梦捂住嘴巴，久久不能平静，她颤抖的问。“这…这这…这些是是什么？” 季清恬不想错过乔梦的表情，她边欣赏边在想，其他人看了这样的照片，或许也是同样的反应。 “让你做的事倒也不难，我会把这些照片传给你，今天中午之前，我要这所学校的所有人，都看到这些照片。 至于用什么办法做到又不会让你自己惹祸上身…那就是你需要考虑的事了。” 乔梦将手机塞回了季清恬的手里，她不可置信的看着季清恬，肢体都变得有些僵硬。 那是从头滑到脚的恐惧，藏也藏不住。 “这些…是…是真的？你你怎么会有这些…”乔梦一清二楚，这些照片，足够毁了商思祺。 季清恬再度翻看着这些照片，满不在乎的发了笑，道。 “乔梦，我要是你呢，我就不问这些。老话说得好，知道的太多不是一件好事。” 见季清恬是这样的态度，这让乔梦更加觉得后怕。她后怕，不敢想自己到底惹上了什么样的“怪物”。 同为女生，她不禁替商思祺先品尝了一下绝望的滋味。虽然她对商思祺没有什么好感，但她清楚，这件事也不至于到这个地步。 “你这是为了报复她吗…就因为之前食堂的事？” 季清恬没有回答乔梦，但乔梦已经有了答案。她斗胆，也是鼓足了勇气，接着说道。 “一定要这样吗？这样…这样做未免…未免太阴了…” 其实这话一脱口，乔梦就后悔了。商思祺和她非亲非故，她也没必要为了商思祺得罪季清恬。 可是话赶话就是这么来的，很多时候，嘴巴是收不住的。 也是这句话，让季清恬一直淡淡勾着的嘴角僵了一瞬。随后，她大笑一声，笑弯了眼。 “阴？如果是你呢？是你被人按在大庭广众之下羞辱，践踏自尊…当你有了趁火打劫的机会后，你会认为自己阴吗？” 季清恬没有动怒，反而异常冷静。她咬字的声音不轻不重，甚至就连反问都极为淡漠，像是在说着事不关己的事情。 季清恬一席话就噎住了乔梦，她当然明白，不知他人苦，莫劝人大度这个道理。 而她刚刚也只是因为被震惊到了，一时口快而已。 “这是最后一次？”乔梦不笃定的询问。 季清恬点了点头，神态也颇为认真。“如果你办好了，那这就是最后一次。” 乔梦凝重的蹙了蹙眉，她也算自身难保，还能做什么“大英雄”？“好。” 季清恬将相册内的照片都传给了乔梦，而乔梦也没在这里浪费时间，快步的离开了。 她凝视着乔梦单薄又略显佝偻的背影，直到这抹背影消失在她的视线内。 一想到今天会上演的好戏，季清恬立刻就觉得精神百倍。昨夜未眠的困倦，也一扫而空。 季清恬回到教室的时候，班里的人看到是她，都不约而同的噤了声。 对这种场景她不会觉得稀奇，一定是她不在学校的这段时间，这些同学又八卦出来了些什么。 她坐到自己的座位上，无视掉了这些偷偷看着她的眼神，掏出课本开始翻看。 两节课的时间一晃而过，她给乔梦定下的时间是中午之前，想必不会太慢了。 第叁节课刚开始，纪凯言这尊大佛也不知是犯了什么邪，突然就闯进了教室。 任课老师直接无视了他，像这样的问题学生，管不得，也管不起。 有段日子不见，纪凯言的变化倒是不小。但仔细看看，好像又没什么变化。 唯一变化比较明显的就是他那头该死的毛，总算是染回了最正常的黑色。 季清恬就挨在他旁边的座位，视线相触的那一瞬间，纪凯言的心底竟然掠过了几丝兴奋。 这些天季清恬不来学校，纪凯言也联系不到她。想来想去，他还有些后悔没弄到季清恬的联系方式。 唯一能见到她的办法，那就是叁不五时的来学校碰碰运气。 但对于今天季清恬恰巧来了学校，他是完全没有心里准备的。 季清恬很快移开了视线，继续认真的听讲。 而纪凯言就没那么乖了，他也不顾什么课堂纪律，拖着自己的座椅坐到了季清恬的旁边。 这么久不见，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逗弄季清恬。默了半晌，他目光紧紧的锁住了季清恬的侧脸。 被人盯着看的滋味当然不好受，更何况还是这么近的距离。可季清恬就是可以做到心无旁骛的听讲，不去理会纪凯言。 对于这两个人的关系，班里的同学也是好奇至极。也不管会不会闹出什么大事，他们只想扯一扯劲爆的八卦。 见季清恬完全无视自己，纪凯言彻底沉不住气了。他怼了怼季清恬，说道。“你最近去哪了？” 季清恬依旧不理他，视线跟随着讲台之上的老师。 可纪凯言可是个相当固执的主，季清恬越不搭理他，他就越是偏要刺激的季清恬必须搭理他。 他看了看季清恬的肚子，半开玩笑的补了句。“你该不会是去生了个孩子吧？” 论思想龌龊没边界，那季清恬一定要给纪凯言颁个一等奖。她无奈的瞥了眼纪凯言，纪凯言得逞的笑了笑。 “纪凯言，你有没有想过，你也会有笑不出来的时候。” 季清恬这句话算是把纪凯言说愣了，他哪里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嗯？这话是什么意思？” 季清恬摇了摇头，小声说了句“自己品。”随后便不再理会他。 临近第叁节课打响下课铃也只差五分钟，学生早已无心听讲，散漫的散漫，睡大觉的睡大觉。 就在老师也都做好了下课的准备时，突然，不知是班里的哪个男同学大喊了一声。“卧槽！” 那个大喊出声的男同学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指着手里的手机，连措辞都不流畅了。 “看…卧槽…你们快看群里…学校一群…” 原本就在刷手机的同学，也不费劲的点开了学校的一群。很快，此起彼伏的声音就在教室内响了起来。 甚至…就连隔壁两个班闹哄哄的声音都相互传了过来。 一时间，整个教室就像是炸了锅一样不安分。每个同学都纷纷掏出了手机，急忙的点开学校的一群。 “这…这是商思祺吗？卧槽…这是什么啊……” “这张脸那肯定是她啊…还用问？天哪没想到…” “牛逼了，这是谁发的啊…快找找快找找…” “这他妈不会是P的吧？” “不是P的，你没看刚刚一群有人说了吗…毫无PS痕迹，这是真的！” “疯了吧这是…这也太大胆了…” 各种各样的声音钻进了季清恬的耳朵里，但她依旧岁月静好的一样翻看着书本。 这些照片她早就一张不落的看了个腻，现在也没兴趣在看一遍。 旁边不知是谁喊了一下纪凯言，让他看看手机。 纪凯言也没防备，见整个教室的人都疯了一样的叽叽喳喳着，他也不耐烦的打开了手机。 季清恬用眼角余光偷偷瞄着他，见他的神色由一开始的不耐烦转为阴鸷，才有些快慰。 这不就被她说着了？他总有笑不出来的时候。 如果她真的跳下去摔个稀巴烂，那最好。 任课老师管不住这群皮崽子，她放在讲桌上的手机震动了一下。眼见这节课也讲不下去，她索性也拿起手机看了看。 不过数秒，任课老师的脸色就变得别扭了起来。教师群里是不知道是谁转载了一些不堪入目的图片，惹的教师群也炸了锅。 事态俨然有些失控，现在整所学校都因为这些照片变得沸腾起来。 “你们仔细看看这里的背景，有没有觉得很像我们学校的仓库啊…” “好像还真是哎…” “对我刚刚也发现了…这也太疯了…” “天啊快问问商思祺班的人，她今天来了没有啊？” “来了来了，她们班的人现在都不敢大声说话呢…说商思祺看起来特别不对劲…” 纪凯言倒不是真在乎商思祺，女人对于他来说就像一件衣服，何况是穿过的呢？ 但这事一闹，他面子上挂不住。这等于是昭告了全天下，他被戴了绿帽。 虽然在他的意识里，早就跟商思祺切了八段。但说断是断，可又没断的那么干净。 热烈讨论了一会儿后，班里的同学都把目光聚集到了纪凯言的身上，用意何其明显。 大家停下了叽叽喳喳的声音，都静静的看着纪凯言。 纪凯言狠狠的吸了口气，将手机啪的一声拍在了桌子上。“都看老子干什么？跟老子有个屁的关系！” 恰巧下课铃响，任课老师急匆匆的说了句下课后便带着书本离开了教室。 同学也一股脑的冲出了教室，纪凯言将自己的课桌踹翻在地，“操！”他大骂一声后，便离开了教室。 很快，教室里只剩下了季清恬一个人。其他人该看热闹的看热闹，跑的一干二净。 季清恬觉得有些口渴，拿出了包里的一瓶柠檬茶饮料。入口是酸酸甜甜的口感，很解渴。 她还在推解着教材上的几道难题，笔尖刷刷的略过纸张，留下了她的字迹。 她想，商思祺现在一定躲在哪个角落里瑟瑟发抖呢。一想到这，季清恬便更绝快慰。 课间休息的时间很短，再度上课的时，那些一溜烟离开的同学又乖乖的回到了教室。 只不过，大家都无心听讲。哪怕这节课的任课老师脸色已然不悦，下面的同学也没有人理会他。 “你们说这到底是谁放出来的啊？听说几个人都没查出来，都说是个小号…” “这也太狠了吧…而且摆明了就是想整商思祺的…那些照片里根本没有别人。” “哎别提了，商思祺之前好歹也当了我小半年的女神呢…心真疼啊…” 这节课就这样吵吵闹闹的过去了一半，突然不知是谁喊了句。“天…你们快看群里！有人说商思祺要跳楼！” “我我我…我也看到了…是她们班的同学诶…说没拦住，商思祺已经跑出去了…” “方向是顶楼？” “天啊…我们快去看看吧…搞不好要死人了！” 先前那个男同学突然站起身，鼓动着班里的同学都出去看看。这种事也算罕见，已经到了要闹出人命的地步，老师也拦不住。 大半部分的同学都跑了出去，这次季清恬也不例外。她也就和那些想要看热闹的同学一样，慢步的走向了学校的顶楼天台。 这件事闹得太大，学校方的几个领导和老师早早的就围上了天台，一直在旁悉心劝着商思祺。 虽然大部分人都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态来的，但要说真的出了人命，大家也都不安心。 除了在劝的老师，一些个同学也开始苦口婆心的劝了起来。而校方领导在得知这个情况的第一时间，就立刻报了警。 “商思祺…你千万不要冲动…学校一定会彻查照片的来源，也会让每个同学都删除这些照片。” “是啊是啊…你别激动…” “快回来…别站在那里了…那里太危险了！” 众人一齐劝着商思祺，再没人拿那些照片说风凉话。季清恬上来的时候，刚好就是这么一幅“动人”的场景。 她不免发笑，因为这实在好笑。像商思祺这样恶趣味的恃强凌弱，喜欢把别人的尊严踩在地上摩擦的人，要去死就去死好了。 哪里也值得这么多人善心泛滥？季清恬站在不近不逺处，冷眼旁观着失魂落魄的商思祺。 “你们都看到了！你们都看到了！他也看到了…”商思祺捂着脸哭，尖叫着重复着同样的话。 这段时间她一直过的浑浑噩噩的，对于很多事的记忆能力都减退了不少。 她不在乎这些人怎么看她，她在乎的是纪凯言怎么看她。和他原本就摇摇欲坠的关系，要被这些照片彻底毁的一干二净。 “不会的不会的…商思祺你冷静一点…别再往后退了…！” 季清恬又向前走了几步，确保自己站在了一处算是视野比较好的地方。她的恬静，刚好与商思祺的癫狂形成了鲜明对比。 商思祺不可抑止的崩溃大哭，再不光鲜。她曾经有一头漂亮的长发，现在也被自己扯的乱七八糟。 她无助的抬起头，眼睛里的泪花翻涌。她渐渐看不清面前的所有人，直到视线定格在人群中，那抹无动于衷的身影。 视线相抵的那一刻，季清恬轻轻地勾了勾唇，她笑了。商思祺吸了吸鼻子，哭花了脸，狼狈不堪。 就算她脑子有些迷糊了，但眼睛还没有瞎。她看到了，也看得清楚，那抹淡淡的笑意有多讽刺。 商思祺移不开眼，渐渐的平静了下来。旁边的人还以为商思祺想通了，趁她不注意便悄悄往她那边靠。 季清恬知道商思祺正盯着她看，她慢慢的张了张嘴，静谧无声的咬出了两个字的口型。 《跳啊。》 轻巧的，无声的，不被人发现的。两个字，跳啊。很好，如果她真的跳下去摔个稀巴烂，那最好。 商思祺脑子一阵空白，显然也是看懂了季清恬口型，她突然想通了什么。 即便她已经记不清那天的细节，可她已经能断定，这些照片的始作俑者是谁了。 警察出警的速度很快，他们带来了拯救跳楼人员的神器，延展性很强的超大气垫。 扫准了顶楼的方位以后，七八个人快速的将气垫撑开，一切准备就绪。校长见状，长长的松了口气。 如果真的在他这一亩叁分地里闹出了人命，他这校长也算当到头了。 商思祺嘲弄的笑了，像是在笑自己的丑态百出。该说是报应还是可怜，连她自己也不得而知。 突然，人群之间冲出来一个人。他推开挡在前面的人，大声叫道“商思祺，你疯了是不是！” 所有人的视线都被贺舟吸引，他狂奔而来，停下脚的时候还在喘息着。 “这么点破事儿，就值得你寻死觅活了？你活不起了是不是？” “我认识的商思祺，从来都不会伤害自己，回来！”贺舟冲商思祺伸出了手，对着她吼道。 商思祺抿了抿唇，眼泪猛的掉落，她硬是对着贺舟挤出了个有些难看的笑。 她好像什么都记起来了，她还记得之前的自己有多风光。她知道贺舟对她是真好，贺舟不是纪凯言，因为贺舟从来都没有亏待过她。 可越想越委屈，也知道什么都回不去了。“舟哥，我累了，我也真的受够了。” 久违的一句舟哥，再没了娇滴滴的浓情蜜意。她像是被抽干了水分，干枯的只剩下一具快要腐烂的骨头。 可悲的是，哪怕到了这一步，她还是不后悔。 “放屁！你给我好好活着听到没商思祺！”贺舟又试探着向前挪动了几步，他想要将商思祺拉回来。 她摇了摇头，清醒的苦笑着。“没用的，回不去了…” 很显然，商思祺看出了贺舟的意图，可她确实动了寻死之心，此情此景，她不再留恋什么。 贺舟近一小步，她便后退一小步，直到退无可退。 季清恬忍无可忍的攥紧了拳头，如果不是贺舟突然出现，或许商思祺早就跳下去了。 刚刚她注意观察了下几个老师的神色，他们互相传递着眼神，比起之前的紧张情绪，也都放松了不少。 她猜到，或许是救援已经到了。可她闹了这么一出，可不是为了这场戏以这种方式简单落幕的。 “贺舟，你要干什么。”季清恬面色阴郁，声音极冷的挡在了贺舟的面前。 这一挡，挡住了贺舟的视线。他刚才火急火燎的赶来，并没有注意到季清恬也在。 蓦的一下，那颗突突跳动的心脏像是漏了一拍。“清恬…我…” “你先让开…我待会儿解释给你听…”贺舟很急，但他不会像推别人那样去推季清恬。 季清恬还是纹丝不动的挡在他的面前，铁青着脸怼了一句。“我要是不让呢？” 人果然应该死的高调一点，这样那些与你非亲 “乖别闹…不是你想的那样…这是一条人命…”贺舟为难的说。 季清恬的心狠狠地刺痛了一下，一条人命？他的命是命，商思祺的命是命，所有人的命都是命。 那奶奶呢？奶奶的一条命呢。多么可笑的一句话，这是一条人命。 就在她愣神之际，商思祺已经做好了赴死决心，她闭上了眼睛，嘴角还挂着微笑，懒得多看这个世界一眼。 她几乎是没有犹豫的，仰倒着从顶楼的天台摔落了下去。 周边同学刺耳的尖叫声将季清恬扯回了现实，贺舟越过她冲向了天台的边缘，但还是晚了一步。 女同学们纷纷的抱在了一起，她们的脑海里都闪过了血肉模糊的画面。惊吓的不敢睁开眼睛，更不敢上前查看。 老师们见状，赶忙安慰同学们的情绪。 “大家冷静一下，别害怕，救援早就已经到了，商同学不会有事的。” 几个男同学赶忙冲上前查看，商思祺不偏不倚刚好掉在了气垫之上。“哎哎哎…好像真的没事…” “你们来看…” 人群中有几个女生闻言也走了过来，壮着胆子向楼底看去。一小会儿后，她们都拍了拍胸脯，松了口气。 “还好…吓死我了…吓死我了…刚刚真的把我吓死了…” 她们一遍遍说着万幸的话，老师将他们驱赶到了一边，毕竟天台边是很危险的。 先冲下楼的是贺舟，紧接着人群里也有声音响了起来。“走走走…我们下去看看她…别搁这傻站着了啊…” “对对对…我们都下去看看…” 眨眼间，刚刚还热闹非凡的顶楼，现在只剩下季清恬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原地。 她动也没动，完全沉浸在奶奶丧命那天的悲痛之中。 贺舟爬上了气垫，商思祺没有想过，自己还会睁开眼睛。寻死觅活的人，也算是死过一次的，万万不会再想死第二次。 他将商思祺扶到了自己怀里，晃了晃。“商思祺，你怎么样，感觉怎么样…” 商思祺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紧紧的拽住了贺舟的衣服。“我死了吗…我这是死了吗…” “没死，你没死。”贺舟安抚道。 “舟哥…舟哥…我没死，我还没死…”商思祺后怕的掉眼泪，她为刚刚的愚蠢感觉到了很深的恐惧。 她好像清醒了一些，又好像还处在失控的边缘中。 季清恬走到了天台的边缘处，下面的景象她看的一清二楚。商思祺倒在贺舟的怀里，瑟瑟发抖的哭着。 突然她伸出手，指着站在顶楼的季清恬，对着贺舟激动地说道。 “舟哥…是她害我…我记起来了…照片…那些照片是她拍的…那些人…哦对了那些人没准也是她找来的…舟哥…都是她… 是她害我！她刚刚还让我跳…是她…都是她啊舟哥…她想让我死…” 商思祺怕贺舟不信她，抓着贺舟的力道更重了。“你相信我舟哥…真的都是她…别被她骗了！” “好好…你别激动…别激动…没事了…没事了。” 所有人的视线都移向了顶楼之上的季清恬，现在这里就是她的大舞台，楼底的人都是观众。 季清恬走向了天台的一角处，那里正是气垫没有铺到的地方。所有人的心跳，都因为她的举动而再次提速。 旁边开始有人叽叽喳喳，“她…她想干什么…” “从这里跳下来的话…可是死路一条。” 救护车赶到，几个医护人员将商思祺扶到了车上。这是校长的意思，总要给她做一个全身检查才放心。 商思祺捡回了一条小命，这让贺舟喘了口大气。但现在季清恬还在上面，他也不知道，季清恬想要做什么。 贺舟站起身，对着顶楼的季清恬喊道。“季清恬，你还在上面干什么！快点下来！” 季清恬当做耳旁风，她慢慢的伸出一只脚，这只脚悬在二十几米的高空中，她却半点惧意都没有。 死太简单了，活着才需要勇气。这是在奶奶出事之后，季清恬就弄明白的道理。 楼下的同学开始杂乱无章了起来，都离季清恬会摔下来的那处逺逺的，生怕真的见证一次鲜血横流的场景。 校长快要气出心脏病发作，这所学校他管了几十年，送走了一批又一批的学生，还从来没有哪一届的学生会闹出这么多事来。 “季清恬！你要死我跟你一块死！”贺舟用尽全力喊了出来，连回音都是一层连着一层的响。 一旁的同学们都被这场景震惊的说不出话来，她们都围在一起，用着祈求的眼神希望顶楼的人不要做出傻事。 季清恬收回了脚，向后退了几步。她不禁在想，人果然应该死的高调一点，这样那些与你非亲非故的人也会感到惋惜。 她当然不会傻到跳楼，这楼如果能跳，她早就一跃而下了，哪里等得到今天。 校长和老师驱散了看热闹的同学，赶着这一群学生回教室上课。这场闹剧在救护车拉走商思祺之后，算是暂时性的画上了句号。 大批的学生向教学楼涌去，人太多，贺舟上下几层楼的转，还是没找到季清恬。 季清恬先是躲在了一层的女厕里，趁着人多眼杂，她混在了人堆里偷偷跑出了学校。 因为贺舟的一句话，她发了疯的想念着奶奶。跟贺舟在一起的这段时间，她一次家都没回过。 不是她不想回家，而是她不敢回家。她不敢面对，那个了无生气，空无一人的家。 至少在所有人得到应得的报应前，她没什么脸见奶奶。 哪怕已经站在了家门前，季清恬还是没勇气回到家里。她踌躇了很久，最后还是下了楼。 她的手机不停的响，不停的震动，都是贺舟打来的电话。她一个都没接，实在觉得烦躁，顺手将手机关了机。 天不遂人愿，晴空万里也不知何时变得乌云密布，很快便掉下了零零星星的小雨点。 季清恬没有雨伞，也没有任何可以遮雨的用具。她原本可以找一个去处避雨，但她似乎没有这个意愿。 街道上的人不是撑起了伞，就是忙里忙外的用包顶着头，到处寻找避雨的地方。 她逍遥自在，像是感触不到雨越下越大，就这样漫无目的的走在大街上。 从这里步行回到贺舟那，是一段很远的距离。可她完全不在意，肌肉残存着记忆，使得她迈动双腿行走着。 雨越下越大，雷电轰鸣。一道闪电极快的劈了下来，就闪在她的背后。 时间明明还是中午，可天空阴沉的像是要到了傍晚。季清恬开始觉得身体在变冷，冷风一吹，她抱起了双臂。 就这样不知走了多久，连雨势都在逐渐变弱，她总算走到了目的地。 全身上下都被倾盆的大雨打湿，俨然淋成了一个落汤鸡。周遭的人都用一种异样的眼光打量着她，可季清恬完全不在乎。 只是她确实走的有些累了，身上的衣服又湿又冷，腿也酸酸麻麻的快没了知觉。 她现在走的每一步，都是在强撑，踏出去的每一步，都极为不稳，左右摇晃，随时都有倒下去的迹象。 贺舟找遍了能找的地方，心想碰碰运气回家看看，没想到还真的被他碰上了。 在捕捉到季清恬的身影时，他叫喊了一声季清恬的名字，只是季清恬没有回头，更没有理会他。 他赶忙跑过去，见季清恬脸色惨白，浑身上下都湿透了，他吓了一跳。“你怎么弄的？衣服怎么都湿了？”他焦急地问。 季清恬闻声，抬起眼，她张了张嘴，声音极度微弱。“你管我…” 见她这样，贺舟急的满头大汗。他一把将季清恬抱了起来，也不管她身上的雨水会不会浸湿自己的衣服。 “你又把自己搞成这样…怎么办？我不管谁管？”贺舟心疼的蹙起了眉头，抱着季清恬快步的回了家。 季清恬趴在贺舟的怀里，没有多余的力气和他争执什么。她有些累，想好好的睡一会儿，一小会儿也好。 --------------------------------------------------------------------------------------------------------------------- 月更作者有话说：好久没有在章节里逼逼赖赖了，因为文章进入后半程了，虽然后面的剧情还会写个百八十章吧… 我知道在追文的都比较想看后面的剧情QAQ，所以我会尽量让后面的剧情饱满一些，不会省。 然后就是预防针我前面虽然已经打过了，但这里还要再打一次，因为这是最后一次打针了！ 女主后面会变得很坏，坏的含义就是很表面的含义，没什么隐藏含义，就是坏。（但现在我不能透露什么。 还有就是如果可以的话，拜托一下看文又细心的小可爱们，如果发现哪个章节有错别字，可以在评论区留言提醒我！ 我会修改！因为其实我自己码完了是懒得看的那种，错别字在码字的时候已经尽量避免了，但应该还是会有的。 （经常会出现码着码着就老眼昏花的时候 近视没得救了） 错别字总的来说，是会影响观感的。我也不太想让你们有种看盗版文的错觉，所以如果有提醒我会马上赶到那一章节去改正！ 死也要和你死一块儿，那是不是特别浪漫。 季清恬连做了几个迷迷糊糊的梦，梦里有奶奶每天都在家等她的画面，还有和奶奶朝夕相处的画面。 还有…许久不曾见面也不曾联络的唐嘉宇，还是以她最爱的样子在她的梦中一闪而过。 这一觉睡的不长，也不太安稳。季清恬试图缓缓的睁开眼睛，感觉到有些口干舌燥。 盖在身上的被子凉凉滑滑的，季清恬轻轻地将被子掀了起来，向下一看，自己的衣服居然都被扒光了。 她快速的恢复了神智，坐起身后打量了下周边的一切。熟悉的家具摆设，让季清恬松了口气。 看来她被扒的精光的这事儿是贺舟干的。 就在她还在回忆从奶奶那儿出来之后的事时，卧室的门发出了些响声，被转动的门把手，提醒着季清恬有人正要推门而入。 只不过她猛然躺下的动作还是被贺舟撞了个正着，她背过身，将被子拉的很高，盖住了头顶。 贺舟知道季清恬在闹脾气，所以他这正是来负荆请罪的。 贺舟走了进来，将卧室的门轻轻地带上了。他手里握着一个透明的玻璃杯，里面装着小半杯温水。 另一手的手掌心内，平坦的放着几颗颜色不一的小药丸。 他脚步放轻的走到了床边，将手里的东西都放在了床头柜上。 贺舟侧坐在了床边，看着裹成大粽子的季清恬，想笑也不敢笑出声来。他知道这个问题的严肃性，也必须解决掉。 贺舟隔着被子，拍了拍她屁股的位置。“我刚刚进来的时候看到你醒了，别装睡了。” 等了一会儿，季清恬像是当做没听到一样，连动都没动一下。 贺舟见状，只能厚着脸皮掀开了季清恬头顶的被子，弯下身趴在她的耳边说道。“别生气了好不好，我错了，理理我。” 季清恬依旧不为所动，但贺舟的吐气惹的她耳朵里痒痒的。她揉了揉耳朵，道“你一直都在错。”紧接着又没好气的将被子蒙过头顶。 贺舟缠人的功力很深，他也不焦躁，又像一贴狗皮膏药一样晃了晃季清恬。“你先转过来好不好，听我解释好不好。” 默了一小会儿，季清恬沉重的翻过了身。她没好气的看着贺舟，一言不发。但贺舟知道，季清恬这是给他机会发挥呢。 贺舟嬉皮笑脸的刮了刮季清恬的脸蛋，触感又嫩又滑。“其实我想救商思祺…并不是因为我对她有什么想法。 之前是跟她好过一场，这你也知道，我也不瞒什么。但是自从有了你以后，我没有跟她有过任何联系。” 季清恬眨了眨眼，静静地听着。 “之所以会想要救她，完全是因为你。可能我一时半会说不清，你对我来说的意义有多重…但在此之前，我不认为什么事是有意义的。 可是遇到你以后，跟你在一起的这段时间，你让我觉得…越来越多的事和人都变得有意义了起来。对于有些事，我好像也做不到冷眼旁观了。 简单点来说，是你让我变得越来越有人情味了。也是因为你，我觉得我的某一部分都在慢慢的变好。” 季清恬沉默的听着，心底难免不起了丝讽刺的笑。贺舟是在告诉她，因为有了她，连他这样烂掉的人也能够变得好起来？ 这世间事，还真是连贯着奇妙的连锁反应。 贺舟因为有了她而觉得有意义的事变多了，可她却因为遇到了贺舟而觉得这世上所有的事都失去了意义。讽刺又合理。 “说完了吗，就这样吗？”季清恬刚打算再一次翻过身，却被贺舟搂住了腰。 “没说完呢…怎么又急了，你这脾气越来越大了。”话是这样说，可贺舟的口吻是鲜少的温柔。 “贺舟我真的不想听你扯这些！你在跟我扯淡！你明知道商思祺之前怎么样我…而且你们…算了不说你们了…光说我吧… 她之前怎么对过我的，你不知道？要真算起来，她这腰还是你帮着撑的吧？现在可倒好了，你当着我的面去救她？ 这出戏算是给你们两个人唱圆满了，可惜我不喜欢看戏，我觉得晦气！行吗？” 季清恬胡乱骂了一大通，还觉得不解气，她抓住被子遮在身前，坐起身后接着数落贺舟。 “现在居然说是为了我？我让你去救她了吗？我看你急成那样还真像是余情未了啊！ 要不我收拾收拾就滚蛋了，识趣一点，我把这地儿倒给她，你看怎么样？” 刚刚还煞白煞白的小脸，已经因为未消的余怒添了些生气儿。贺舟不吭声，乖乖的听着季清恬跟他算旧账。 见季清恬的两边脸颊渐渐有了血色，哪怕他现在挨着骂，也是打着心底里的高兴。 他轻轻地握住了季清恬放在被子前一只手，神态看起来还有些怂。“消消气…消消气再接着骂我。” 哪可知季清恬狠狠的甩开了他的手，怒声道。“贺舟，如果是我要跳呢，你也会这么激动吗？” 贺舟二话不说的抓住了季清恬那只飞舞的小手，紧紧的攥着，表情也认真了许多。 “如果你真的想要跳，我不会救你，我会陪你一起跳。死也要和你死一块儿，那是不是特别浪漫。” 季清恬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被他攥着的手却怎么也挣不开了。 贺舟顿了一下，紧接着说道。“我知道商思祺之前怎样对你，你觉得委屈，那现在我帮你撑腰，撑几次都无所谓。 你想把在她那受的气讨回来，怎么讨都随你，加倍的也可以，只要你想的，我全部依着你。” “但说到底，仅仅是这样的话…她也罪不至死是不是？换句话说，我要是真的冷血到那种地步，你又真的敢把自己交给我吗？ 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我发誓我对她没有任何多余的感情。换做是以前，或许我真的不会在意一条人命。” “贺舟，你最有理由，我说不过你。但是你弄疼我了，松开。”季清恬白了他一眼，气嘟嘟的道。 贺舟这次倒是不强硬了，乖乖的松开了季清恬的手。季清恬指了指被子，说“你为什么把我的衣服脱光？” 说起这件事，贺舟也有些火大，他皱了皱眉，颇为严肃地说道。“全身上下都湿透了，衣服都变水抹布了，我能不帮你脱了？” 语罢，他像是想起了些什么，忙拿起放在床头柜上的水杯和药丸，递给季清恬。 “快吃了，这些是消炎的和退烧的。你睡着的时候我替你量了体温，有一些烧。” 季清恬嘴巴上嘟囔着不吃，不用你管之类的话，但还是口是心非的接过了药和杯子，将那些花花绿绿的药丸吞进了肚子里面。 也许是因为口干的缘故，这温白开喝着都觉得有些甘甜。 见季清恬乖乖的吃了药，贺舟的面色才有所缓和。“以后能不能不作死？你肯定不知道上次你晕倒了，我把你送医院，那个接你诊的老女人把我骂的有多狗血淋头。但我当时一句嘴都不敢回，因为我知道，她能治好你。” “活该！骂得好！你就是欠骂！”季清恬流里流气的说道，丝毫不在乎贺舟会不会因为这样的话生气。 贺舟微微一笑，似乎完全不在乎季清恬的“火上浇油”。因为他明白，季清恬会这样，才是真的不生气了，她只是在耍小脾气罢了。 “现在该我发问了…你为什么要把自己的全身都弄湿？自己什么体质自己不知道吗？” “我乐意。” “你淋雨了是不是？” “我没有伞。” “那就不能找一个可以躲雨的地方？” “当时没那个心情。” ……首-发：po18.vip「po1⒏υip」 你老行行好，让我活动活动，不然我真的要废 对视了一阵儿后，贺舟还是先缴械投降。他渐渐的放柔了目光，连说话的语气都柔软了不少。 “对了…商思祺…她跟我说…那些照片是你拍的？” 贺舟略带试探的询问，也夹杂着些小心翼翼。他不是不信任季清恬，他只是好奇商思祺为什么会这么说。 季清恬几乎是想也没想的翻了个白眼，说道。“疯子的话你也信？她现在的精神状态你看不到吗？ 我跟她本来就有过节，她灵机一动给我泼个脏水也不为过。难不成…你还真的信了？” 商思祺的疯态尽出，还能有谁看不到呢。但贺舟本意真的不是怀疑什么，只是顺口问了问。 被季清恬这么一堵，倒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贺舟，我让你相信我点什么就这么难？反过来，商思祺的话你倒是很愿意相信。” 贺舟听出季清恬的话锋不对，他赶忙整个人贴了过去，解释道。“怎么会…我真的是随口一问，我相信你。” 季清恬烦躁的将他推开，随后把被贺舟压着的被子抽了出来，挪动了个位置后便背身躺了下来。 “不想和你掰扯了，我困了，我要休息。” 贺舟的脸皮儿可没那么薄，即便被季清恬“狠狠”的忽视了，他依旧可以厚着脸皮耍老手段。 他默不作声的爬上了床，轻轻地掀开了季清恬盖在身上的被子，趁机小心翼翼的钻了进去。 贺舟贴过来的时候，季清恬立马感觉到了。她保持着背过身的姿势没有动，胳膊肘怼了怼身后的贺舟。 “贺舟…我说我困了你没听到吗你！”季清恬说着，又用力的怼了两下。 贺舟被怼的有些疼，不过他疼并快乐着。能像现在这样平静的抱着季清恬，他已不再索求任何。 “听到了…那我们一起睡，我也困了。”他没皮没脸的说道。 “不要！你离我远点贺舟…你这样我睡不着！别过来！” “不会的，我又不乱动，我就老老实实的抱着你…抱一会儿也行。” 季清恬扑腾了几下，显然也没什么力气了。“我讨厌你了，贺舟，我真的讨厌你了。” 贺舟的力气取胜，这会儿更像是一块狗皮膏药一样，贴着季清恬，严丝合缝的，不肯松开了。 “我喜欢你，季清恬，我真的喜欢你就行了。” 对于贺舟的无赖个性，季清恬早就习惯的像是在吃家常便饭。她不再抗拒，而是任由贺舟搂抱。 索性贺舟也没有动手动脚，只是正经到不能在正经的抱着她。 可这样的日子，分秒都不曾让季清恬感觉到习惯。在她的思维开始转动的那一刻，她就不停的希望这样的日子可以早些结束。 或许…很快就要结束了呢？她总是这样想，不停的想。笑着的时候在想，皱眉的时候在想，面无表情的时候在想，睡前…也在想。 这些天借着给季清恬“养病”的缘由，贺舟又拖着她在家懒了几天。原本就是个小感冒，楞是被贺舟分解的很恐怖。 想是上次突然晕倒，进了医院是真的把他给搞出了心理阴影。 “暂停一下，口好干…我去洗点水果吃。”季清恬戳了戳贺舟手里的手机屏幕，按下了视频左下方的暂停键。 贺舟看了看她，下一刻才反应过来。他丢下手机，坐起身，说道。“我去吧，你躺着。” 季清恬忙拦住了他，将贺舟推倒在了床上，自己光速的下了床。“你老行行好，让我活动活动，不然我真的要废了。” 她火速的溜出了卧室，走到厨房开始清洗新鲜的水果。贺舟不知道突然犯了什么病，硬是要拉着她看什么乱七八糟的苦情剧。 这一看还给贺舟看上了瘾，还拉着她一连看了叁天。趁着洗水果的间隙，季清恬还能躲躲清静。 她将洗好的水果切块，放在小玻璃碗里端回卧室的时候，贺舟正将手机贴在耳边，不知和谁通话中。 季清恬见怪不怪的端着玻璃碗走到床边坐下，没有发出声音，静静的用小叉子叉起碗里果块，吃了起来。 不知电话那头的人是谁，也不知那人说了些什么，贺舟好像对那人有些爱答不理，因为他一直断断续续的敷衍着。 季清恬扭过头，叉起了一小块哈密瓜，送到了贺舟的嘴边，眼睛看着他，示意他吃。 贺舟笑了笑，吃下了那一小块瓜，他嚼了嚼，很甜。随后他回望着季清恬，那眼神就好像在说宝贝你真好。 “知道了，行了…你别唠叨了，没别的事我就挂了。” “嗯…” “好了我挂了。” 贺舟挂断了通话后立刻就将手机扔到了一边，他一把拉过季清恬，将她揽在自己的怀里亲了亲。 不论怎么想，刚刚被季清恬喂水果的时候，他还是觉得幸福无比。 季清恬被贺舟这么突如其来的举动搞得发懵，被亲出了一脸蛋的口水才反应回来。 “你疯了呀贺舟…干嘛啊你…” “不干嘛，想亲你，就是想亲亲你。太喜欢你了，怎么办。” 贺舟刮了刮她的脸颊，压根不知道自己有多肉麻。 “刚刚是谁的电话？”季清恬转移了话题，随口问了句。 季清恬能感觉得到，贺舟正在刮着她脸颊的手顿了那么一小下。贺舟默了几秒，随后才淡淡的说了句。“我妈。” 这倒是勾起了季清恬不少兴趣，她好像从未听贺舟提起过他的家里人。 季清恬仰起头，一脸茫然的看着贺舟，仿佛还想要听他接着讲下去些什么似的。 那无辜的小神情让贺舟的心软了又软，他忍不住发笑。“嗯？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我好像…没怎么听过你提起家里人…”季清恬喃喃道。 贺舟吸了吸气，琢磨了一下，还是一副不在意什么的样子似的说道。 “我妈呢…她和我爸常年都在国外，家里的几个生意都不在国内，所以他们也很少回国。 有的时候我一年也见不上他们一面，他们的存在和我平常的生活几乎也没什么关系，没什么可提的。” “哦…这样啊…”季清恬若有所思的说道。 贺舟捏了捏季清恬的下巴，笑着说。“你这是什么表情？怎么好像我很可怜一样？” 季清恬握住了贺舟的手，回应他。“他们很少时间陪你，你应该会感觉很孤单吧。” “孤单？你看我这小日子过的，这小生活也是风光无限了，哪还有什么时间感触孤单？” 贺舟的口吻轻松的像是在调情，半点异样都没有流露出来。 语罢，他像是想起来了些什么似的，不怀好意的说道。 “我的大宝贝儿，你要不猜一猜我跟我妈说了些什么？” 季清恬无奈地说。“这我怎么知道？” “她最近要回国，刚才你在厨房洗水果的时候我和她提了你。说了没几句她就说想见见你，要我带你一块儿去见她。” 听到这话，季清恬蹭的一下子坐起了身，看着贺舟，错愕的说。“那…那你怎么说的？” “还能怎么说，当然就是答应了呗。”贺舟勾了勾嘴角，像是就在等着看季清恬惊慌失措的小表情。 你要是不去，我只能把你绑过去了。 季清恬显得没法接受，她捂了捂脸，一头扎进了床上的被子中，把自己的脑袋裹在里面。 因为脑袋闷在被子里面，声音也闷闷的。“我不去，不去，我不去贺舟，我和你说我不去。” 贺舟轻笑一声，拍了拍季清恬的屁股。“你不出去也可以，这很容易解决，我把我妈请回来也不是不行。” 季清恬捂着脑袋上的被子，闻言下半身也蹭进了被子里面。现在她是一整个人裹进了被子里，像一条毛毛虫一样。 就这样一动不动的，过了一会儿贺舟去掀季清恬身上的被子，被子被季清恬紧紧的攥在手里，贺舟掀了个寂寞。 “我的大宝贝儿，这回你必须要去，你要是不去，我只能把你绑过去了。” 季清恬憋在被子里，越来越透不过气，她忍无可忍，一把掀开被子，在床上坐了起来。 “贺舟，谁让你答应的？这事儿你不和我商量一下，就自己决定了？那我为什么要去？你答应了可我没有。” 她这话有赌气的成分，小情绪都装在里面，贺舟也不是听不出来。 他替季清恬捋了捋有些乱掉的头发，看着她因别再被子里而涨红的脸蛋，心头还是不免软了一下。 “不是都说丑媳妇早晚也都要见公婆么，那你这漂亮媳妇儿还有什么扭捏的。” 季清恬愤愤的看着他，不满极了。她越是这样，贺舟越是藏不住一脸的笑意。 见季清恬不回应，贺舟又捏了捏她的脸，补充道。“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嗯？” 季清恬打掉了贺舟的手，扭过头，撇了撇嘴。“不要。” 贺舟讨好状的将自己凑了过去，软着语气说道。“那怎么办呢？不然我求求你？求你了好不好？” 季清恬闹脾气的将脸转向左边，贺舟也不要脸的跟着转过去。季清恬转向右边，贺舟也凑上去跟着转了过去。 “求求你了大宝贝儿，去吧去吧去吧，好不好？” “这次是我太草率了，下次一定先通知你，所以这次就算大人不记小人过，陪我去好不好？” “求你了…嗯？怎样才能陪我去呢，还是想要我做什么，我的姑奶奶，你就知会一声。” 季清恬没忍住笑了一下，将贺舟用力推开。哪知贺舟没什么防备的力气，被季清恬这么一推，直接推倒在了床上。 只是她轻轻勾起的嘴角，还是没能逃过贺舟的眼睛。他没犹豫，扯住季清恬的胳膊，将她拉倒在自己的旁边。 “知道了，做这个事儿是吗？”他故意轻浮，那副死样子一点都没变。 季清恬奋力挣扎，拽过被子横在了她和贺舟之间，看样子是打算将这床被子当做“保护”自己的堡垒。 “贺舟！你耍流氓啊！好啊！那我就更不会去了！” 贺舟找到了这句话里的重点，他贼兮兮的挪动了过来。“那……我算是听明白了。是不是不耍流氓，你就陪我去了？” 季清恬猛地坐起身，拖起被子就捂在了贺舟的脑袋上。捂住了贺舟的脑袋后，她还不忘狠狠的按压了几下。 “我捂死你算了贺舟，你真是要气死我！” “哎哎哎…没气了…祖宗啊没气了…”被子捂的贺舟透不过气，他连连告饶。 由于季清恬的用力按压，被子依稀压出了贺舟脑袋的形状。她盯着被子出神，手下的力道好像又用力了几分。 此刻，她表演出的笑，表演出的怒都像是凝固在了脸上一般。在贺舟看不到的地方，她当然不需要假装什么。 被子下面的贺舟挣扎了几下，可没办法呼吸的恐惧感让他使不上力气。“姑奶奶，祖宗，我错了…别闹了我快死了…” 杀了他，就这样把他杀了，将他捂死在这张床上。他怎么还配活到现在？他不配活着。 这样的声音，像是五雷轰顶似的响彻在季清恬的耳边。她的心跳正在加速，心脏也狂跳不止。 贺舟渐渐没了声音，季清恬像是尝到了虚无缥缈的甜头，一种莫名的兴奋感越来越强烈。 季清恬紧紧按压的双手抖的厉害，原来可以杀死自己最恨的人，是这样的有快感。 在她松手掀开被子的一瞬间，她就已经开始疯狂的想念这样的快感。 贺舟差那么一丢丢就要“缺氧而死”了，他瞪大了眼睛，顿了几秒钟后才开始大口大口的吸气。 季清恬懵懵然的看着他，脑袋里还在盘旋着那些危险的想法。 贺舟缓过来后丝毫没有多想，他只当季清恬和他闹着玩。他坐起身，抬了抬季清恬胳膊，调侃道。 “是不是最近把你喂太饱了？这力气真是大了不少。” 季清恬想的出神，没搭理贺舟。贺舟见她有些怔愣，便在她耳边大叫了一下。 这一叫，可算把季清恬的魂儿叫了出来。 她着实是吓到打了个激灵，随后怒气冲冲的看向贺舟，“你叫什么！我聋了吗？” 贺舟掐着季清恬的脸，酸酸的说道。“你想什么呢？我看你魂儿都飘了。和我待在一块儿，想什么还会那么入迷？” 季清恬幽幽的看着贺舟，没好气的扯掉了他的手。“还能想什么？看你作的…我还什么准备都没有…” 她这么一说，贺舟倒是蒙圈了。他不解的问“你要准备什么？” “当然是见你妈妈这件事啊！你就这么答应了，我怎么办？再说了…万一…万一你妈妈不喜欢我怎么办。” “原来…你是在想这个？”贺舟的眼底闪过一丝出乎意料，多少也有些喜出望外。“不会的，我向你保证。我妈那个人吧…还算随和。 再加上这恋爱是我和你谈，是我喜欢你，她喜不喜欢你也不重要啊。你只要露个脸，其他的什么都不用管。” 贺舟笃定的看着季清恬，眼睛里面都是光。 季清恬半信半疑的点点头，但看着还是闷闷不乐的样子。贺舟揽上她的肩头，将她拥入了自己的怀里。 他漫不经心的打量了一下卧室内的四周，嘟囔说道。“其实…我也有点小打算。” 季清恬倚在他的怀里，淡淡问道。“什么打算？” “暂时保密…你会知道的。” 贺舟的妈妈是叁天后回国的，当天贺舟倒像是没事人一样，一觉闷到接近中午。不是季清恬生拉硬拽把他拖起来，他估计要睡到晚上。 季清恬坐在镜子前，扎了一个高高的马尾。将整张脸扑了细细的粉后，又涂抹了一些蜜桃色的唇蜜，看起来甜美又纯洁。 见贺舟的妈妈，她要留下的第一印象当然不能是差。衣服她简单挑了件棕色的包臀过膝粗麻毛衣，显气色也不失格调。 白皙的颈，比例有致的身形，以及雪白无暇且精致小巧的五官，让季清恬忍不住去触摸镜子中的自己。 她不禁想到，奶奶刚去世那段时间，她把自己折腾的像个会发臭的可怜乞丐。对比如今，判若两人。 当她倒腾好一切站在贺舟面前的时，贺舟不住的对她拍了拍手，夸赞道。“啧啧…完美，你真是怎样都漂亮。” 他说的怎样都漂亮，或许指的是她淡妆的模样吧。跟贺舟在一起后，她几乎习惯了去涂涂抹抹较为艳丽的妆容。 偶尔一时间，她也会记不起曾经最单纯的样子。 路上的时候，季清恬问贺舟需不需要买些什么带过去，贺舟只答什么东西都不需要。 通话中贺舟的母亲和他说的很清楚，这次回国以及见面的时间都算是半推半就挤出来的。 对于这个没有过多参与贺舟童年的女人来说，好像不管过了多久，永逺都是她的事业更重要一些。 这一路上，季清恬明显感觉到贺舟整个人说不清的变化。 他虽然还是一如既往吊儿郎当的样儿，但季清恬还是觉得哪里怪的说不上来。 贺舟带着她来到了他与母亲约好的餐厅，这地儿还让季清恬有些匪夷所思。 这家餐厅未免太热闹，周边来来往往，进进出出的人就没停过。她原以为，贺舟的母亲至少会选择一个安静的地方。 贺舟牵着季清恬，走进店内，正打算让店内的服务员带他到订好的包间。 一位与贺舟擦肩而过后的中年女人突然转过身，讶异出声。“舟儿…？是你吗？” 这蹩脚的称呼，虽然得到贺舟的回应，但却让他停下脚步并且也转过了身。 那位中年女人还是仔细打量了一下贺舟，之后便喜出望外的勾扬起了嘴角。 “真的是你呀舟儿，好久不见你了，孟姨都差点没认出你来…你真是越来越一表人才了，舟儿。” 季清恬端详着这个中年女人，虽说穿金戴银，但并不显俗气。气质很美，是温婉型的那一类。 贺舟脑袋一空，完全没想起来面前的中年女人是谁。但想到这家餐厅的名字，以及自己的母亲为什么会约在这里，贺舟还是勉强想了起来。 他少见的拾起了吊儿郎当的态度，礼貌的对着面前的中年女人笑了笑。“孟姨，这么久没见，你还是这么年轻漂亮。” 被唤作孟姨的女人打趣的笑笑，眉眼舒展开来，说道。“舟儿，你嘴巴还跟小时候一样甜呢。 我刚和你妈妈叙叙旧就聊了会儿，她现在在叁楼等你。孟姨的店，孟姨做东。今天啊…可不要给你孟姨省。” 一番寒暄下来，季清恬算是从这些只字片语的交谈中搞明白了他们的关系。直到孟姨问起她，贺舟才做介绍。 “这我女朋友，今天带她过来和我妈一起吃个饭。” 季清恬客套的笑笑，对着孟姨点了点头，出声道。“孟姨好。” 孟姨自然也是回敬她一个优雅而不失礼貌的笑容，但她们到底是没什么关系，也不熟络，更加不会有其它交集。 因为许久未见，孟姨还是跟贺舟多聊了几句。季清恬站在一旁，觉得好不自在。 她无聊的审视着这家餐厅的四周，这家餐厅的火热程度肉眼可见。几乎找不到什么空的座位，一楼已经坐的满满当当。 可让季清恬没想到的是，现实居然会这么巧，巧到好像是上天在和她开玩笑。 她的视线落在餐厅拐角处的座位时，刚好坐在拐角处座位上的人也像是被什么吸引了一般，抬起头后便把目光投了过来。 就这样，她们的视线之间像是夹了块极有吸力的磁石，就这样迅速的将两个人的目光吸到了一起。 错愕间，季清恬立刻转移了视线，她不自觉的攥紧了手心。而坐在座位上愣愣的唐嘉宇，还楞在那里坐着看她。 尤佳将面前的虾一颗一颗剥掉壳，将虾肉夹到了唐嘉宇的碗里。 “嘉宇嘉宇…你吃吃看这个虾，肉质特别的鲜美。” 尤佳小心翼翼的缩回手，期待的看着唐嘉宇。因为那是她亲手剥的虾，她当然希望唐嘉宇会吃下这些虾。 只是唐嘉宇突然楞住，半天都没什么反应。尤佳纳闷的小声叫着他的名字，也没有得到回应。 她不得已，提高了音量。“嘉宇？！你怎么了…？” 唐嘉宇依旧没有理会她，尤佳不解的循着他的视线，扭过头向后面看去。 可唐嘉宇停住视线的方向，除了行色匆匆的服务员以及侃侃而谈的消费者外，没有任何特别的地方。 孟姨来了通电话，便焦急的与贺舟告了别。她走后，贺舟自然是拉着季清恬去见他的母亲，俩人早就不在原地。 许久后，唐嘉宇收回了视线，淡淡的说了句。“没什么。” 尤佳尴尬的笑着，也装作自己的情绪丝毫没有受到影响，轻轻地道。“吃虾吧…这虾…凉了就不太好吃了。” 唐嘉宇木讷的低下头，看着碗里的虾仁，拿起筷子机械的夹起了其中一个丢进了嘴里。 你以后别这么叫我，这不是你该叫的。 尤佳不在乎唐嘉宇是否喜欢她，她只要唐嘉宇陪在她身边就好了。人啊…知足才能常乐。 就像她今天这一身精心搭配过的穿着，细致入微的妆容，唐嘉宇连一眼都不曾多看，可她依旧觉得快乐。 抛开一切不谈，她可以与唐嘉宇这样独处的时间简直是少得可怜。 “嘉宇…好吃吗？也不知道这里的菜合不合你的口味…”尤佳一如既往柔柔出声。 其实唐嘉宇根本吃不出什么味道，他的思绪早就乱了套。咀嚼只是一个惯性的动作，但他还是木讷的说了句好吃。 尤佳看得出唐嘉宇又在敷衍她，可她今天一定要表现的很体贴，很大度，很优雅… “你喜欢就好…那…那我们下周去吃泰国菜好不好…？” 唐嘉宇像是回过了神，把筷子拍在了餐桌上。 “尤佳，这次能陪你出来，纯粹是因为你说你朋友放了你鸽子，希望你别误会什么。 何况我也没那么有空，这是唯一的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他的冷漠，他的决绝，尤佳已经习惯了，但还是不免难过。她面不改色，仍旧微笑着道。 “我知道…我…只是随口一问的…你不愿意…就算啦。” 或许他真的从不来不曾在意她的变化，只有在拒绝她的时候，才会做到这样断然。 “你吃好的话就先回去吧，单我来买。” “我们…我们不一起走吗？”尤佳看着他，迫切地问。 “我想在这里待一会儿。” “那我陪你吧…反正今天也没什么事情了。” 只可惜，尤佳这样一个小小的要求，也被唐嘉宇冷淡的拒绝了。他就像台没有多余感情的机器，像一块坚硬寒冷的冰。 “不用了，没事做就回去多复习一下上次给你讲过的题目，这个月还有一次月考。” 尤佳垂在餐桌下的手紧紧的揪住了衣角，虽然她不甘心就这样走掉，但唐嘉宇已经把话摆明，她不能自讨没趣，惹的他反感。 默了几秒钟后，她抓起一旁椅子上的包包，打算离开。 “好…那我就先回去，但是这单还是我来买好了…是我拉着你来吃饭的…我怎么过意得去让你买这单？” 不知怎的，唐嘉宇觉得今天的尤佳太过聒噪。他没什么耐心，已然不悦。“我说了，这单我买。” 他的语气已经有些失去了耐心，尤佳不是听不出来。她有些尴尬，但也只好顺着唐嘉宇的意。 “那…那…嘉宇…谢谢…谢谢你的款待。” 尤佳小心翼翼的离开座位，恋恋不舍的离开。只是她刚转身，便被唐嘉宇叫住。 “尤佳，你以后别这么叫我，这不是你该叫的。” 尤佳背对着唐嘉宇，并没有转身。她死咬着唇瓣，心底泛着酸。“好…我知道了。” 贺舟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这场餐聚他居然成了一个“外人”。从他带着季清恬进门以后，他好像就被忽视了一般。 他还真难得看到季清恬这么机灵又乖巧的模样，比起跟他私下在一起时的种种“胡作非为”简直是天壤之别。 原本他还想过为了她做好对抗什么的准备，现在看来完全不需要了。 一番交谈下来让季清恬暗自感慨，这样的母亲，居然能教育出贺舟这样的儿子。 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觉得，或许她并不知道自己的儿子干的那些混账事吧… 季清恬原以为不会这么顺利，但通过她对自己的态度来看，这不错的第一印象是留下了。 季清恬合上菜单，她刚点了几道小菜。“伯母…我先去一下洗手间。” 她微微侧目，迎上的是一对儿笑意盈盈，温润如水的眸子。叶温宜轻轻的点了下头，道。“好。” 季清恬从座位上起身，朝着对面的贺舟使了个眼色。也不知道他会意了没有，总要留着些他们母子相处的时间。 季清恬出了叁层包间的门，径直向着洗手间的方向走去。她想事情想的出神，也没注意身后不知何时出现的唐嘉宇。 唐嘉宇趁她愣神，拉着她的胳膊就往楼下走。下到了二层后又下到了一层，一直到将季清恬拉到了餐厅外。 季清恬本想那一刻就将唐嘉宇的手甩开，她也可以大喊大叫把周围的人惹来，但她都没有。 她不自觉的感受着这样熟悉的感觉，看着他的背影，直到被唐嘉宇拉到了餐厅外面才反应过来。 终于，季清恬还是重重的甩开了唐嘉宇的手，并质问道。“你干什么？” 唐嘉宇一时语塞，他也不知是怎么的，就一头脑热的将季清恬拉了出来。算算时间，他与季清恬已经好久没见。 面前陌生又熟悉的季清恬，他还是忍不住这样近距离贪婪的注视着。 只可惜，盘旋在他脑海里的，是她与贺舟紧紧牵着的手。良久后，他叹息道。“你和他…” “我和他很好，唐嘉宇，我之前说的很清楚了，你再也别缠着我。 何况…你也这么快就有伴儿了，来这么贵的餐厅吃饭，感情也不错吧？那就该珍惜眼前人。” 季清恬接过他的话回应他，不想与他过多言语。 闻言，唐嘉宇鼻头一酸。曾几何时，他和季清恬怎么会是这样，怎么会是这般局面。 她的一番话，刺的他全身上下哪哪都疼。 “清恬你误会了，今天跟我一起来吃饭的那个女生，我和她没关系。我之前出了次车祸……” 唐嘉宇激动的解释着，看起来没什么必要，可这却是他下意识的动作。 季清恬摆摆手，不耐烦的打断正在解释的唐嘉宇。 “有关系没关系都和我没关系了唐嘉宇，我真的不在意呢，你不需要和我解释这些。” 语罢，她便转身离开。说是去洗手间，当然不能耽误太久的时间。 “清恬！你别走我求你了…我想你…我真的好想你，没有一秒钟我停止过想念你。 很可笑吗？到现在为止，我依旧不相信，你真的不喜欢我了。哪怕…你真的变了。” 唐嘉宇挡在了季清恬的面前，拦住了她的去路。 季清恬心头咚咚一跳，不为所动的看了看唐嘉宇。下一刻，她不可置信的笑出了声。 “唐嘉宇，差不多就得了，把你这些多余的感情收一收。我现在呢…各方面都不错。 也算过着要什么有什么的生活，我到底为什么要陪着你在这一块儿缅怀过去？ 这是最后一次了，最后一次，以后你永逺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跟我说这些可笑的话。” 季清恬越过唐嘉宇，不想在废话下去。以为这番话已经足够让他退却，却没想到唐嘉宇像是疯了一般拉住她紧紧的抱住了她。 她下意识一惊，用力的挣扎，想要推开唐嘉宇。可唐嘉宇抱的紧，还逐渐的更加用力。 不论季清恬再怎么佯装，她的身体始终骗不了自己。“唐嘉宇！滚开！” 唐嘉宇对她的话充耳不闻，想要将她揉碎一般的用力抱着。直到季清恬不再挣扎，沉寂过后，他的力道才温柔了下来。 “你还喜欢着我…对不对？你心跳的好快，这样的反应骗不了人。不论你把话说的有多绝…我都不会相信。 就像我所承诺过的，这辈子除了你…我不会再喜欢上任何人。不管你变成什么样，你的选择是什么，我都会一直一直的等你下去。 等你再回头，再回头看看我。” 季清恬努力维持的理智就要崩溃，她不顾一切的推开唐嘉宇，狠狠的扇了他一巴掌。 这一巴掌的声音很清脆，可唐嘉宇半都不觉得疼。他想要确认的事，已经有了答案。 季清恬死死咬着唇肉，因为太用力，舌尖已经尝到了血腥味。 就差那么一点点，她就要崩溃了。这个拥抱那么暖，他身上的味道那样熟悉。 这一切都在顷刻间激活了她的前世今生，所有她平静而幸福的生活，都像是走马灯一样闪现。 如若再多一秒，她的情绪都会控制不住的崩溃掉。 季清恬眼底泛起了一丝红，幽黑的眼睛雾蒙蒙的一片，有些湿润。 她不知道该如何掩盖她的无助，只得大声的冲唐嘉宇骂了一句。 “滚！” 一男一女一场戏，这场我是配角，不打扰了。 季清恬离开包间后，叶温宜陆陆续续的接了几通电话。她的手边还放着一迭不薄不厚的文件袋，里面装着很重要的东西，也是她这次回国的主要目的。贺舟捧起面前的水杯抿了口水，耳边没了两个女人叽叽喳喳的说话声，他越来越觉得烦躁。 内心像是烧起了一团火，不明不灭，虚空虚幻。 早些年他还小，对亲情这东西有着惯性的期待。所以不论是用试探的还是倔强的方式，总是若有似无的打探叶温宜回国的时间。 可失望攒的多了，他也渐渐的不再抱有任何幻想。以至于到现在，他已经到了再见叶温宜都会有些抵触的状态。 贺舟抵触，是因为他不知道这样的见面有什么意义。他吃喝不愁，过着伸一伸手什么都有的生活，余下的时间，还不如多玩乐。 他目光有意无意的撇开，不让叶温宜落入他的视线。等季清恬等得有些久了，为打发时间，他掏出手机刷了几个视频。 只要叶温宜不先开口，他一句话也不会多说。 门轻轻地被推开，一位服务生推着叁层餐车，毕恭毕敬的将一盘盘琳琅满目的菜色端上了桌。 贺舟压根没动，倒是叶温宜，将那些文件袋又往边上挪了挪，并顺势帮着服务生将几盘菜错开了些距离。 服务生上完菜，很有礼貌的点头微笑，说了句用餐愉快，便轻巧的将餐车推了出去。 贺舟的耐性彻底磨没了，他索性起身，打算出去找找季清恬为什么这么久不回。 叶温宜甚至没看他，还是低着头，手指飞快地在手机屏幕上滑动，看起来像是在和什么人发着信息。 “舟儿，你坐下，我还有些话要和你说。” 贺舟屁股刚抬，迟疑了几秒，还是不情不愿的坐下了。他将手机拍在桌上，故意用了些力道。 “你这手机的电池还真是耐用，被你分秒不停地用着，它倒也不会没电。” 他话里的酸味溢满，叶温宜哪里听不出。也许是一年又一年的忙着，过于疏忽了对自己这个儿子的关心照顾，她竟也有些疏离感。 从什么时候开始这样的？好像是在贺舟还小的时候，但最开始却不是这样的。 叶温宜闻言，放下了手机。哪怕手机又叮叮的响了几声，她也没有在分心去看消息的内容。 她端庄的拿起了左手边的茶杯，先是嗅了嗅茶香，才浅浅的小尝了口甘醇的凉茶。 “如果真的喜欢，就别辜负了这小姑娘，好好待她。”叶温宜搁置下茶杯，淡淡的说道。 贺舟漫不经心的打量了下叶温宜，那眼神好像在传达一种跟你无关的讯号。 “那还是难得了，这算是入了我母亲大人的眼了？” 不知怎的，他一开口就免不了要呛几句。要么就闭嘴，否则他也克制不住。 “不过说真的，你喜不喜欢不重要，我喜欢就够了。”贺舟倚靠起了椅子的后背，像个半吊子一样搭起了二郎腿。 说到底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叶温宜又不会真的跟孩子置什么气。她面上还是挂着温润笑意，跟她平日里行走在鱼龙混杂的人之间没什么两样。 “她机灵，又漂亮，有这么个姑娘栓着你，我倒也少点操心了。” 贺舟不理会她，当做没听见。叶温宜也不当意，接着说道，“贺家挑人，倒也没什么过分要求，不过底儿必须干净些，干净些的姑娘才能踏贺家的门槛。不叁不四的，只适合露水情缘。” 她用这话点贺舟，也是直截了当的探季清恬的底。作为一个母亲，不论她合不合格，在这种事上，她都要不吝啬于表现出她的“合格”之处。 果不其然，贺舟本就不算和颜悦色的脸立时更铁青了些。“这话又是什么意思？阴一句阳一句，觉得我活成了捡破烂的德行？” 他的情绪全部写在脸上，叶温宜的嘴角不着痕迹的勾勒起了一条细微的弧线。 从贺舟的反应中，她掌握了一条重要的信息点。那就是，自己儿子带来的这个姑娘，应该是要多干净就有多干净了。 叶温宜意会了这其中的含义，双眸间的疲惫之色略微消散。对季清恬的第一印象倒是真的不错，就觉得这姑娘的机灵劲恰到好处。 多一分不多，少一分不少，也不做作，真的讨人喜爱。她这一生，形形色色的人看得多了见得惯了，看人这方面她还没出过错。 “你喜欢自然就好，别亏了人家。”说罢叶温宜从手包内抽出一张熠熠生辉的银行卡，卡片覆在餐桌，她将卡片推至了贺舟的面前。 贺舟自然领会叶温宜的用意，他也打着这个算盘，所以半点都没含糊的就将那张银行卡收入麾下。 以往他也不缺钱花，不过到底他这没压着什么大钱。叶温宜现在亮出的这张银行卡，内里裹藏的余额一定肥美诱人。 叶温宜看着自己意气风发的儿子，心口也涌上一层说不清道不明的错觉。 不知不觉间，时间流逝的这样快。快到她好像没怎么参与到贺舟的成长，贺舟就已然滋长到与她比肩。 她不免动容，嘴角勾起一丝温润的笑。贺舟的视线相触的一瞬，像是被几百只蜜蜂追着蛰一样，疼的他移开眼睛。 等待的时间颇为漫长，他的耐心早已耗尽。“太久了，我出去找她。” 她当然指的是季清恬，说好的只是去一下洗手间，结果像是消失到不见踪影了无音讯了一般。 叶温宜也没拦他，她还有一些没处理好的事情需要她尽快解决。时间就是金钱，飞逝的每分每秒都损耗不起。 尤佳躲在一棵大树后面，逺逺的朝向这边看了很久。当唐嘉宇抱住季清恬的那一刻，她的手不自觉地抓上了树干。 刚做好的指甲，粉嫩的甲盖上还嵌着小颗的碎钻，就那样不受控的抠在了坚硬如铁的树皮之上，越抠越用力。 她像是不知道疼了，失去痛觉一般，五个指头的甲盖狠狠的喇过树皮，直到有点点的红丝溢出，看起来有些可怖。 唐嘉宇还想要继续纠缠，落在尤佳的眼里心如刀绞。她视若珍宝，放在心尖上的人谈何卑微到这种地步。 季清恬遏制着自己所有的情绪，她算是将毕生的忍耐力都用在这一刻了。 眼前掠过的黑影领她来不及反应，便毫无招架之力的被推出了两米远，索性她穿的鞋鞋跟还不算高，身体的保护机制令她很快站稳。 “季清恬你够了！你发什么疯？你凭什么打嘉宇！”尤佳红着眼眶，连连喘着气，像是做了极大的心理斗争，连牙根都在打颤。 她没空去想后果，也不敢想。她从未在唐嘉宇面前流露出一丝一毫的不悦，生怕惹厌，不知道算不算的上一种悲哀。 既然爆发，那就彻底。山雨欲来，要么狂风肆虐席卷一切，要么无动于衷晴天碧日。 尤佳似是发泄的不够，又将手里的包狠狠的砸向了季清恬。唐嘉宇阻拦不及，还好季清恬眼疾手快的闪身躲过。 季清恬极快的打量她，将她从头到脚扫射了一遍，眼底溢出了一丝锋利，没有言语。 没什么意外了，现在冲着她大吼大叫的女生，就是刚刚跟唐嘉宇还坐在一块儿吃饭的女生。但她疑惑，自己貌似没有见过这张脸。 可她却流利的喊出了自己的名字，这令季清恬倍感好奇。 “尤佳！”唐嘉宇暴怒一喝，他似是没想到这节骨眼上尤佳会突然窜出来。 尤佳循着声音，像是突然清醒了几番，她止不住两肩的颤抖，小声的嘟囔了句。“嘉宇…” 她有些后怕了，因为唐嘉宇从没这样大声的吼过她。尤佳知道，唐嘉宇这副样子，是真的和她动气了。 “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唐嘉宇扯过尤佳的手腕，细细的腕子像是一折就断，让人怜惜。 可唐嘉宇完全不在意，像甩遭人唾弃的一包垃圾一样，狠狠的将尤佳甩到了一边。 他几步上前，面对季清恬有些手足无措，半晌手也不知道放哪里，握住了季清恬的两条手臂。“你没事吧清恬…” 季清恬没好气的搪开了唐嘉宇的接触，她又后撤几步，半阴半阳道。“一男一女一出戏，这场我是配角，不打扰了。” 唐嘉宇刚要拦她，离她最逺的尤佳突然大叫一声。“站住！” 既然恰巧碰上，有些窗户纸她也不想在遮掩，窗户纸稀薄，按老话讲，那就是用来捅破的。不懂装懂，不能永恒，只能适度。 “季清恬…你跟嘉宇已经分开了！你们分开这么久了，你有你的好日子过，那你就好好过你的好日子去， 别再出现了！你伤嘉宇这样深，你怎么半点都不愧疚？面对他的时候，你真的能扬着头理直气壮，你扪心自问！” 尤佳破了音，引得行路的人纷纷侧目。她似在替唐嘉宇打抱不平，又像是把自己隐藏的情意竹筒倒豆子般倾泻。 尤佳见过唐嘉宇的失魂，见过他的落魄，那些让他颓败的源头，都来自于季清恬。 她怎能不气恼，怎能不生恨。 季清恬没回应，她铁青着脸看着第一次谋面的尤佳，面色越来越垮，却未表现出一丝一毫的异样。 就如同尤佳说的那样，她的大脑正在闪放幻灯片，走马观灯的跳跃着她与唐嘉宇点点滴滴的美好回忆。 只是她已经铸就了一层厚厚的面具，喜怒不形于色对于现在的她来说，只是刚入门的学问。 末了，她冷冷一瞥，视线凛冽如刀割向尤佳，冷笑说。“无论我和唐嘉宇怎样，都还轮不到你在我面前指手画脚。你出这个头，也先掂量掂量自己的份儿，我看…你倒是不受待见。” 尤佳被她这么一噎，仅剩的那点隐忍和理智全部瓦解。她正想对季清恬破口大骂，却被暴怒的唐嘉宇剜了个激灵。 “尤佳，你说够了没！”唐嘉宇捡捞起尤佳砸过来，弹落在地上的包，原封不动的，朝着她砸了回去。 只是尤佳不躲，那包沉甸甸的，她硬是挨了一记，砸在她的前胸，窒闷一痛。 尤佳再也承受不住，泪大颗大颗的滚落，她不怪唐嘉宇砸她这一记，她只怨唐嘉宇走不出这一关。 说白了，她心疼。她记忆里那个温柔的男孩，像太阳一样洒下融融暖光的男孩，怎会为了一个不值得的人暴戾至此。 尤佳恨季清恬，恨她的无情，恨她的冷血，恨她撕开了只属于唐嘉宇的，风度翩翩的外衣。 她也恨季清恬这样的人，竟会成了唐嘉宇亘久的雷区。不管是谁，轻轻一碰，都躲不过五雷轰顶。 所有人都不懂她，但她从来没错。 还真是物是人非，明明身边的一切都没有变化，但又好像全部都错了方位。 她和唐嘉宇之间，曾经是隔了一条小街，用跑的用走的，早早晚晚都会奔到他的身边。 可现在…彼此的距离隔的是一条鸿沟，一条用飞的都跨越不了的鸿沟。横亘在他们之间的早就不是尔尔了。 她后悔吗？这个问题她在夜不能寐辗转反侧的夜晚，无数次询问自己。 后悔吗，后悔走到这一步。后悔吗，后悔舍弃的全部。 往往她翻个身的间隙，就能给出自己答案。不后悔，既然踩上了这条路，哪怕这条路上铺满了锋利无比的刀片，需要她赤着脚过，她也不眨眨眼。 季清恬对这残局没有留恋，她转身才走了叁两步，迎面撞上了刚从餐厅出来的贺舟。 她的眼尾下意识的楞然抽动了一下，叁步并作两步的向贺舟走去。贺舟越过季清恬，视线驻留在她甩在身后的一男一女。 “贺舟，我是不是出来太久了…”她挽住贺舟的手臂，怡然自得的口吻，半点被抓包的后怕都没有浮现在脸上。 季清恬拉着贺舟就要返回餐厅，贺舟定住脚步，一动没动，季清恬也停下了脚步。唐嘉宇这张的脸，他该死的过目不忘。 “不是去洗手间吗？你跑出来干什么呢。”贺舟问她，脸色铁青。 以季清恬对贺舟的了解，这就是他暴怒前的征兆。至于他到底会不会爆发，这要根据她解释的合理性来判定。 “你觉得呢，你觉得我在这干什么。”季清恬的语气也凉了几分，贺舟这人惯不得，越是哄着他他越是觉得你心虚，倒不如噎的他哑口无言。 “我觉得？我觉得这是你需要解释的问题。” 季清恬松开了挽着贺舟的手，直勾勾的看着唐嘉宇，不加掩饰。“私会老情人，这回答满意吗。” 贺舟眉头一跳，噙起一抹冷笑，他的手揽上了季清恬的肩头，发狠的揽紧了她。“是吗？那我这会儿来的不是时候了。” 他阴阳怪气的腔调，已经是怒极的表现。季清恬的肩膀被他用力捏着，疼的她蹙了蹙眉。 她皱眉的幅度很小，小到微弱，但唐嘉宇却捕捉到了一二。他缓缓的握紧了拳，刚想要冲过去就被身后的尤佳拉住。 季清恬顺势将头歪向贺舟的肩头，娇俏的在他耳边小声说道。“唐嘉宇带他女朋友来这里吃饭，刚巧我去洗手间的时候出来碰到了，老朋友了，聊几句犯法吗？”她故意将女朋友叁个字咬的很重，以示清白。 贺舟松了揽着季清恬肩膀的手，紧接着拉起了她垂放在身侧的手。转而看了看她，挑了挑眉道。“聊什么了。” “还能有什么…炫耀炫耀他那娇滴滴的女朋友，磨的我耳朵起茧。”季清恬不耐烦的说道。 贺舟闻言，心下的怒意已然消散不少。他未必不相信季清恬，只是眼睛看到的东西，会刺激他的大脑引起一系列遐想。 他瞥了眼唐嘉宇，以一副胜利者的姿态，从容不迫的亲了亲季清恬的脸颊。很浅的一吻，落下满满柔情。 季清恬并未抗拒，她微微抬头，娇羞状的推了推贺舟，小声糯糯了句。“你干嘛，这么多人呢。” 要不是尤佳死死的拖住了唐嘉宇，他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他的面色已经阴郁到令人胆寒，像暴雨来袭的前兆，乌云密布。 他近乎自虐的看着季清恬的一举一动，想到自己就连一个拥抱都是奢望，再多的自我劝诫都没办法抚平体内的暴动。 “真是贱人…”尤佳愤愤不平的嘀咕着，她真是看不下去季清恬那一脸的娇媚样儿。如果这是一条四下无人的街，她一定要冲上去狠狠的抽她几巴掌解恨。唐嘉宇甩开了尤佳的手，几乎是咬牙切齿，一个字儿一个字儿蹦出来的。“你嘴巴放干净点。” 他看起来越发变得有些狰狞，季清恬不经意的扫了他一眼，很快便略过，抓着贺舟的手臂耳语撒娇。 唐嘉宇像是读懂了季清恬的匆匆一瞥，理智冷静的打碎了冲动。他静止在原地，任由尤佳的手又攀上了他的臂弯。 “嘉宇你看到了吗？你醒醒吧，她半点都不值得你的好，她不配。” 叶温宜在包间内接了通电话，匆匆忙忙出来的时候瞥见了贺舟的背影，她不轻不重的叫了声舟儿。 贺舟刚扭头，季清恬忙反应过来，拉着贺舟快速的走了过去。“伯母…你怎么出来了？”季清恬观察了一下叶温宜的脸色，看起来倒没什么不悦的情绪。叶温宜拍了拍手里的档案袋，眉眼间泻出了一丝难色。“这餐饭许是要提前结束了，伯母刚刚接了通电话，这文件急着签。所以…伯母只能先道一句抱歉，别开罪伯母。” 季清恬忙摆了摆手，“伯母千万别这么说…饭嘛…什么时候都可以在吃的。” “大忙人啊，连吃顿饭的时间都省不下了。”贺舟没什么多余表情，淡淡道。 季清恬微微的捅咕了他一下，警示他不该这么说话。对此，叶温宜也只是尴尬一笑。说话间，道路边稳稳的停了一辆黑色的宾利。 司机风风火火的推开了车门下车，恭敬道。“叶总，黄总派我来接您，他下午两点的飞机，时间特别赶，叶总先上车吧。” 叶温宜点了点头，上车前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她顿了顿，问司机要了一支笔，撕了一张便签纸写下了一串号码递给季清恬。 “这是伯母的私人号码，以后如果有什么事情，可以直接联络伯母。”季清恬接过那张便签纸，叶温宜温柔的握了握她的手，额外寒暄了几句，叶温宜才上了车。司机快速的发动起了车子，像离弦的箭的快速的消失在这片地带。 贺舟突然将那张便签纸抢了过去，左右看了两遍。“可以啊我的宝贝儿，以后要改口叫媳妇儿了。” 季清恬不搭理贺舟，连忙将那张便签纸又抢了回去，她扫了一眼那串号码，已经记住了个大概。 “去你的…” “走吧，我的小媳妇儿，肚子还饿着呢吧？撒欢了吃，王母娘娘买单。”贺舟将叶温宜给的那张银行卡拿了出来，塞到了季清恬的手里。 他不在执着于那段无法弥补的来自亲情的疼痛，因为此时此刻他有了更加重要的，需要经营、珍惜的另一段情感。 季清恬牢牢的抱住了贺舟的一条手臂，笑的甜美，眸子里的甜腻相加，像是浸染了整整一罐的蜜糖。“是啊…好饿了已经，因为你妈妈对我印象不错，我觉得我的胃口要更好了。”他们全然忘了身后的唐嘉宇和尤佳，有说有笑的回到了餐厅。 季清恬连一眼都不曾回望，把有关曾经的一切默不作声的甩在了身后。有舍便有得，她也早就不是那个她了。 唐嘉宇颓然的抽出了自己的手臂，赤红的双目怒视着尤佳。“嘉宇…你别这么看着我…好陌生。” 他终是咽下了肝肠寸断的苦涩，苍凉道。“尤佳，我真不知道，你还揣着这样的心思。” 尤佳也没想到，自己一直以来隐忍的情意，会通过这样歇斯底里又难堪的场面表达出来。她不死心的抓住了唐嘉宇的手，直摇头。 “嘉宇，我真的喜欢你，我很早很早就喜欢你了，早到你根本已经忘了…早到只有我一个人还记得…你回头看我一眼吧…哪怕就一眼。我真的会为了你努力的，努力的变成你喜欢的样子，我都可以的…我什么都可以做到的…只要你喜欢的，我都可以努力的去学。” 唐嘉宇看着几近崩溃的尤佳，无声无息的叹了口气。这是他第一次这么认真的端详尤佳，竟然是她哭到妆花的这张脸。 “何必呢尤佳，你该知道我的心意。” “是…是我是知道，可是嘉宇…你看到了吗？刚刚…你看到了吗？季清恬她真的对你没感情了！她甚至都不想多看你一眼！你看到她身边那个男人了吗…？我查过他，他姓贺，叫贺舟，你知道他有什么吗？他有钱！你还不明白吗嘉宇，季清恬就是喜欢他的钱，她奔着钱去的，她连学都不上了！你到底还在坚持什么嘉宇，我不懂…我好心疼你好心疼你…” 尤佳顾不得旁的，紧紧的抱住了唐嘉宇。“我心疼你所有的孤寂，心疼你眉眼里所有的郁郁寡欢，心疼她在你心底留下的疤，这些好不了的疤没日没夜的折磨你，但你却还放不下…嘉宇算我求你了，放过自己好吗…她不值得你这样真的不值得…” 唐嘉宇一根一根的掰开尤佳抱着他的手指，疏离感贯穿了他的全身上下，四肢百骸。“尤佳，我替你补的课到此为止了。以后，别再来找我了。还有这是最后一次，我绷着理智听你诋毁她。” 唐嘉宇大步的离开，他头痛欲裂，心里也在滋滋冒血。回忆一幕幕都是季清恬的笑，可惜没能属于他。 尤佳撕心裂肺的掉着泪，她飞快的堵在了唐嘉宇的面前，吸了吸鼻子，怒喝道。 “唐嘉宇！你是不是想把命给她才算完！你到底为什么被车撞？为了她，你玩物丧志，那段时间天天喝的烂醉如泥，像具行尸走肉一样，你看看你自己变成什么样子了？司机逃逸，如果不是我碰巧发现了你，你死哪儿都没人知道！在看看她，风光无限，满面春风的窝在别的男人怀里，你值得吗！” 唐嘉宇不为所动，眉心蹙拢。他之前被车撞，索性是尤佳救了他一条小命。那段时间他躺在医院，尤佳前前后后还帮了不少忙。 一来二去熟了，发现自己和尤佳还是同一所学校里的。后来他养好伤出院，想道谢尤佳，尤佳就提出让他帮忙补课提高成绩，就算是两清。 补些学习上的知识点对唐嘉宇来说手到擒来，他也就答应了。 “尤佳，这个世界上只我了解她。只我知道她有多好，有多纯洁，有多善良。你说的这些话，和那些变着法子想看她笑话，想伤害她的人没什么两样。所有人都不懂她，但她从来没错。有一个懂她的就够了，我这颗心只会为了她热。” 尤佳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一样，这些话就像密密麻麻的银针，刺的她好疼，刺的她皮肉翻滚，浑身血洞。 她先是自嘲的冷笑，而后放声大笑，两肩不受控的抖成了筛子。 “唐嘉宇，你真是蠢到无可救药了！她躺在别人床上的时候，还会愿意知道背后有你这么个傻傻的痴情人在想着她吗？！她那段不堪入目的视频，学校里还有谁没看过？她就是贱货婊子烂货万人骑…你为什么这么念念不忘一个贱货…你为什么——” 啪的一声，清脆响彻在熙熙攘攘的四周。唐嘉宇这一巴掌下手有些重，掌心已经有些麻了。尤佳生生挨了突如其来的一巴掌，脑袋嗡嗡的响，差点晕眩栽倒在地。她更多难听的话咽回了肚子里，脸颊被打的那一侧火烧火燎的麻木抽痛，她捂着脸，哭的更加凶狠了。 唐嘉宇已经忍无可忍，也惊讶于自己居然打了女人。“尤佳，别让我再听到你嘴里这样的话。我记你一份儿恩情，你别让它变得腐烂作呕。不论是谁，不论男女，我都不介意玩命。” “你打我…唐嘉宇你打我…你为了这么一个女人打我…”尤佳逐渐失控，她用力的推搡了一下唐嘉宇。“唐嘉宇！如果她季清恬真的值得你对她这么好，真的配得上你这份情，我尤佳立刻滚蛋！可她值得起配得上吗？！你满腔真情能换回来什么？你会后悔的，你会后悔的！” 尤佳抓起了地上的包，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也不看路，一股脑漫无目的向着反方向越跑越逺。 唐嘉宇楞在原地，摊开手心，有一处湿湿的，那是尤佳的泪渍。他回到餐厅，抽起一张纸巾擦了擦手，又走到柜台结了账。 也许要醉生梦死的喝上几杯，来忘记今天的一切。 我要睡觉，你别搞我。 轻轻的喘息蔓延在房间的每个角落，贺舟的吻轻柔的落下，季清恬的眼睛、鼻子、嘴巴他都不放过。 他没有猴急的掠夺她的每一寸，而是配合着季清恬的感受深入浅出。 “这个力度可以么…舒服吗，宝贝儿。” 季清恬缓缓睁开眼睛，额角些微的淌了几滴细汗。她的双眼印满了情欲的热火，将近在咫尺的贺舟燃烧殆尽。 “嗯…还可以，你也可以再快点…”开口便是伴着娇喘的声音，她娇羞样儿的偏了偏头，躲避着贺舟的视线。 贺舟得到了季清恬的“许可证”，哪里还忍得住缓慢的厮磨。他干脆直起身，拖住季清恬的腰大力进攻。 加快速度的抽插撞的季清恬娇喘连连更甚，雪白的胸脯随着呼吸起伏出引诱的幅度。 那抹不深不浅，不轻不重的纹身让贺舟又失去了几分理智，他舍下顾虑，彻底的输出着自己的欲望。 季清恬屈起腿，抬脚蹬了蹬贺舟的后腰。“啊…贺舟…你要弄死我呀…你慢一点…” 贺舟像是没听到一般，俯下身去啃咬季清恬乳峰上的那块嫩肉。电光火石间，季清恬用力推了推贺舟。 贺舟愣神的瞬间，季清恬已经反客为主的骑在了贺舟的身上。 她媚眼如丝盈盈一笑，潮红的面颊像一颗饱满多汁的蜜桃，勾的贺舟只觉得喉间干涩难耐。 “贺舟，我可是睚眦必报的很，刚刚是你搞我，现在换我搞你了。”她当是开玩笑的口吻，软绵绵的抓着贺舟的心窝。 女上位的姿势总是能贯穿到最深处，季清恬咬了咬嘴唇，夹紧了留在她体内的粗硬，开始了属于她的攻城略地。 她才搞了没几下，贺舟突然很用力的握住她的腰，压的她不能动弹。季清恬刚要脱口疑问，湿热的小穴却感触到了滚烫的灌入。 “射了。”贺舟开口，嗓音是浸过情欲的低哑。 季清恬愣了几秒，直到精液快要溢出体外，她才赶忙去抽纸巾擦拭，噗嗤一笑。“今天这么快呀…是不是哪里出问题了？” 她偷笑，一副狡黠的神态。直到将自己的私处清理干净，她才呼了口气躺进了贺舟的怀里。 贺舟鼻尖蹭了蹭她结了细细密密小汗珠的鬓角，从头到脚蓄满了释放过后的舒爽。“是你出问题了，操了这么多次还这么紧。” 季清恬像猫儿一样缩在他的怀里，情欲的气息正在慢慢消退，一切终将归于寂静。 地上凌乱散落的衣物，还有床尾堪堪挂着的内衣裤，都在昭示着这场性爱的开始有多猛烈。 “嗯…有些累了…我先去洗个澡。” 季清恬下了床后直奔浴室，踏进浴室的那一刻，仅剩的一丝意乱情迷彻底的烟消云散。 她站在半身镜前，看着镜子内裸身露体的自己，视线从上至下，最后停留在胸脯前的纹身之上。 季清恬面无表情的看了有一会儿，随即视线一凛，看不出喜怒的神情并不可怖，只是莫名的散发着令人颤抖的冰冷。 她从浴室从来的时候已将身体洗净，裹着一条乳白色的浴巾，大半部分的躯体还是一览无遗。 季清恬打着哈欠走到了卧室门口，听到卧室内的贺舟好像在和什么人讲电话。 她脚步停顿了几秒钟，才若无其事的推开门走了进去。进门后她没有在前进一步，而是倚靠在门前，歪头打量着在通电话的贺舟，拽了拽裹不紧的浴巾。 “明天？你小子今年过几次大寿了？搞你老子的钱搞得一套又一套的。”贺舟噙着笑，眼角眉梢都弯着。 他笑起来是不容质疑的好看，没了咄咄逼人大恶棍的畜生样儿。他扫了眼站在门口的季清恬，话锋一转。 “再说吧…我现在他妈的是妻管严，你可别把我带坏了。” 那边不知道说了些什么，惹的贺舟连连笑着骂了几次滚，后来那边似乎还不放弃，但贺舟适时的挂断了通话。 季清恬站在那也听了个大概，大概是电话那头的人约着贺舟出去玩，但贺舟“忌惮”她的喜怒哀乐，也没一口应下。 待贺舟挂断了通话，季清恬才阴阳怪气的调侃他。“啧啧啧…谁呀这是，琢磨着带你去哪儿潇洒呢？” 贺舟朝她摆摆手，笑着道。“宝贝儿，过来。” 季清恬不情不愿的走过去，没好气的白了眼贺舟。她压着胸前的浴巾，坐在了床侧。 贺舟下一秒便从身后抱住了她，嗅着她脖颈间淡淡的芳香，欲望勃发。 “你见过，翔子。” 说到这个翔子，季清恬立马回忆了起来。之前是有那么一次，这个叫翔子的人约着贺舟庆生，贺舟当时带着她一起去了那次的局。这个叫翔子的，其实跟贺舟没什么两样儿，都是家里盖着小金库又散养的公子哥，人叫一个轻浮狂妄。季清恬是打心眼里讨厌这号人物。 最重要的是，那个叫翔子的人当天给了她点难堪。贺舟带她去了以后，翔子楞是以为她是贺舟随便玩玩的货色，压根没把她放眼里。当着她的面儿，就推给贺舟两个挺养眼的小妞，整了一套左右夹击。最后当然顺其自然的惹怒了季清恬，她是那天唯一一个没有吃蛋糕，还把酒水全部倒在了蛋糕上的人，一张小嘴更是噼里啪啦把翔子骂的脸色铁青，半点面子没给他留。要不是贺舟拖着，她和翔子指定要扭打在一起。 “哦——”季清恬拉长了音调，提起这个人她就满肚子的火儿，想不到贺舟居然还和他有联系。 “这次呢？他是打算给你介绍一个腿长的还是腰细的…或者说是胸大的，叫的好听的…还是脸蛋俊的？哎哟瞧我这嘴，说漏了，他至少一次性给你介绍俩吧？” 贺舟忍不住笑，他更紧的揽住了季清恬，下巴垫在她的颈窝。“生气了？我没有说要去。” “贺舟，你还和他联系，心里痒痒？”季清恬没好气的道。 “我认识他这么久了，面儿上还是要过得去。其实翔子人挺仗义的，就是对女人浑了点。不过这也是有原因的，他之前特纯情。认识了个姑娘，就一股脑的对人家好，跟他妈个舔狗似的。其实我们几个都知道那女的不是什么好东西，几次旁敲侧击的提点过，翔子他就是不信，有一回差点因为那个骚逼和我们绝交，不过最后翔子还是知道了那骚逼傍着他的时候还劈腿了几个男的…然后他就成了这吊德行。” 季清恬倒是半点不觉得同情，翔子这人已经刻在了她的黑名单之上。“那跟我有什么关系？他那是活该。” 贺舟几秒不语，抱住季清恬的手下移了几分，握住了季清恬的两只小手磋磨着。 “好好好，他活该，我也不会去。你知道，你不喜欢的，我都不会碰。” 比方烟，他现在也算戒了。季清恬不喜欢烟味，哪怕他很想抽的时候，也只会忍。 “算了贺舟，你想去就去吧。只是我不会陪你去了，我看到他那张脸我就想抽他。” 季清恬侧过身，警告着贺舟。“我知道你和他关系不错，我也没有要闹到把你的朋友圈子折腾到一个都不剩了的地步…只不过，你自己清楚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我宝贝儿这么体贴？那我去露个脸，然后随便找个理由早点回来陪你。”贺舟说着，唇就要贴过来。 季清恬及时挡住他，不满嘟囔道。“不要了…刚刚跟你说过了我累了，我要睡觉，你别搞我。” 贺舟拨开季清恬挡住他的手，扯掉了她身上那条乳白色的浴巾，霸道的将她拖上了床，抚摸着她洁白的肌肤，把她压在了身下。 “不行，今儿我得把粮都交待了，明天就算真生出二心了，那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你说对么？宝贝儿。” 贺舟火热的身体紧紧的贴着季清恬，下体很快就有了反应。季清恬反抗了几个回合，还是败下了阵。贺舟进入的畅通无阻，插了几十下便插出了啪叽啪叽的水声。 “贺舟…你…你还敢有二心…”季清恬断断续续的呻吟，一字一句都是被撞出来的娇嗔。 贺舟故意逗她，操的一次比一次用力。“不好说…所以你今天晚上要把我榨干了才行…” 坑了我这么多钱，还敢挂这么大的招牌？ 季清恬睡醒时，身边早就没了人影。她大概有意识，贺舟走的时候动作很轻，临走前还偷偷地在她的额头上烙了一吻。 至于她为什么又睡了这么久，或许是因为窗外恶劣的天气环境。夹着冰冷空气的雨点簌簌滴落，像是在对秋季的尾声做着宣告。 季清恬坐起身，软趴趴的伸了个懒腰。慢半拍的下了床，走到窗前，“呼啦——”一声的拉开了窗帘，乌云密布的光线并不刺眼。 其实她早就盘算好了今天要去做什么，在她昨晚洗澡的时刻。 之所以跟贺舟扯来扯去，多半还是为了把戏撑足，不让他怀疑到什么。 今天她有足够的时间去做自己的事情，贺舟也不会很快回来，所以她并不着急。 季清恬挪动了脚，后退几步，坐到了床沿的一侧。她揉着睡醒后沉沉的眼皮，困倦的打了个哈欠。 她迷蒙的看着窗外的晦暗天色，一个人静静的愣了很久。 小腹的酸痛无法视而不见，分秒不停的提醒着她这具躯体有多恶心。季清恬也不记得，自己跟贺舟做了多少次。 好在他现在会考虑自己的感受，虽然在次数上还是没什么节制，但最起码不会像最开始那样弄疼她。 应该要庆幸的吧，演技到位，在抽身前也算为自己谋求到了身康体泰的福利。 季清恬掐算着时间，大约是差不多了，她慢吞吞的起身，走到衣柜前翻出了一件她从没穿过的衣服。 长款的连帽卫衣，纯黑色。这件衣服倒不是为了今天准备的，她记得当时只是凑数买来的。 只不过刚刚好，今天派的上用场。 她简单上了个妆，套上了这件像夜行衣一样的卫衣。翻箱倒柜出了一副黑色口罩、一副黑色墨镜戴好。 最后一步，她扣上了卫衣的帽子。她照了照镜子，十分满意。现在这身行头，见过她的人都未必认得出是她。 季清恬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因为没什么胃口，她也没有进食，拿着包便出了门。 走在路上的时候，她发觉身边经过的路人频频侧头看她。 许是都对她包的像粽子一样的打扮很好奇，好奇内里是什么馅儿的。 她推门进店的时候，店里刚好还有两个年纪大约和她相仿的一男一女正在打情骂俏。 季清恬没有惊动他们，而是静静的站在门旁，像是在等着什么人出现。 “哎哟宝宝，你说…这纹身…要不还是别纹了吧？情侣款的东西那么多…偏要这个干嘛呢？” “好呀你！你是不是不敢了呀？我们不是都说好了吗…你是不是怕以后不能对我负责呀？你说呀！” 说话的小姑娘掐了掐她身旁的男生，刚还乐呵的脸蛋登时不悦了几分。 “哪能呢宝宝…我这不是怕你挨着疼吗？你疼我心更疼呀…再说了，你这皮肤白白嫩嫩的多好看，纹个东西在上面也是难看了，我也怕你以后后悔嘛…万一不喜欢了，洗掉还要留疤…我倒无所谓，你是女孩子，冲动下不考虑这些，我倒要替你考虑呀。” 楼上楼下的隔音效果并不好，听着这一对儿小年轻似乎有反悔的意向，从二楼走下来的女人急忙补充道。 “你们刚刚才交了定金，如果这时候突然反悔，这定金是不能退的哦。” 她笑，迈下台阶的每一步都婀娜多姿，风情万种。长长的发盘起，露出了雪白的颈。只是那一条花臂，比起她这近乎完美比例的身材更加吸人眼球。 小姑娘抓着身边的男生站了起来，坚定地说道。“雨姐，我们不反悔，我和他都纹，交给你了。” 那男生还想说些什么，但看着这架势，也认命了一般的闭上嘴巴。 在门旁安静了许久的季清恬终于有了动作，她熟稔的褪下了卫衣的帽子，摘下了墨镜和口罩，旁若无人的甩在了一边。 发出了叮咣的一声响，引得店内的叁人纷纷看向门口的她。季清恬理了理塞在卫衣里的头发，漠视着刚从二楼走下来的女人。 她只是安静的站在那里，双目中透射出的寒光足以割裂目及之处的一切。“莫雨，坑了我这么多钱，还敢挂这么大的招牌？” 莫雨做这行也有七八个年头了，从替别人做工到自己开店，这些年，辗转各个地区，什么五马六混、乱七八糟的人没见过？ 她早就习惯形形色色的人会惹出的形形色色的问题，她也从不在意这些人的去与留。 但唯独季清恬这个小姑娘，她是半点都看不穿。 莫雨脸色有些垮，毕竟店里还有顾客在。那一男一女听到季清恬这样讲，心底也不约而同的打起了退堂鼓。 这事儿他们确实欠考虑，而且小姑娘还是瞒着家里人来做的。 莫雨看得出他们脸上一闪而过的，不信任的神色。她顺水推舟的说道“没想好的话呢…就再回去想想。如果你们确定做，尾款再给你们打个八折。” 小姑娘楞了，还是那男生先反应过来。“喔…喔好…那…谢谢雨姐，那我们…我们在回去想想，之后电联您。” 他说完，抓着小姑娘就一溜烟的跑了出去。很快，店内只剩下季清恬与莫雨两个人。 季清恬打量着莫雨店里的装潢，和她第一次来的时候一样。没有不安，没有兴奋，没有难过，除了一张冷冰冰又漂亮到出众的脸蛋，莫雨对她没有旁的印象。她似是对待许久不见的老友般，殷切的替季清恬倒了一杯温水，邀请着季清恬入座。 季清恬也没扭捏，径自走了过去。座位是刚刚那个小姑娘坐过的，桌子上还放着她选好的纹身款式。 季清恬拿起来看了看，那个图案充斥着青春的气息。大抵就是这个年龄段冲动行为下，不计后果的产物。 莫雨坐在了另一侧的椅子上，嘴角勾着略有深意的笑，半玩笑道。“小姑奶奶，你这叁言两语…算是砸我招牌？” 小年轻们叫她一声雨姐，纯粹是因为怕她，那是一种没什么来由的怕。他们大多觉得莫雨圈子大，人脉广，不好惹。 对于这些，莫雨也早就习惯了。季清恬让她觉得极不简单，主要还源于季清恬并不怕她。反倒被季清恬那冰冻叁尺的眼神看得久了，她心里倒是毛毛的。 季清恬捧起那杯温热的水，握在掌心内暖了暖手，才缓缓地咽下一小口。直到这股暖流涌进胃部，她才放下了杯子。 顿了一会儿后，她才换了副表情。眼窝的那层冰冷被不达眼底的笑意替换。 “玩笑了，你怕是还要感谢我。他们万一没告知过家里人，到时惹火烧身的就是你。这种单子，不接也罢。” 莫雨不着痕迹的拧了拧眉，季清恬这话倒不是没有道理。她们做这行，最不缺的就是孩子偷着来做，家长大张旗鼓来闹。 “如此说，倒是真要感谢你了。” 季清恬不想跟她绕弯弯，她朝着莫雨伸出手，淡淡道。“项链呢？” 这是她答应乔梦的，乔梦对于广为传播商思祺照片这件事做的漂亮，她也要言出必行。 莫雨起身上了二楼，再度走下来时手里多了一个暗红色的绒布盒子。她推给季清恬，“喏…你要的东西，在这了。” 她除了开纹身店外，还做做各类首饰包包的代购。很多国内抢不到的爆款，她都有一些特殊的渠道可以搞到。 季清恬第一次来之前，恰巧从她朋友圈里发现了这个事儿。索性一条龙，纹身以及项链，两件事，都拖给她了。 季清恬打开了盒子，瞟了一眼熠熠生光的项链。美的精致，可惜她不太喜欢这些。贺舟的钱她挥霍不完，可从不见她给自己添置这类东西。 她啪嗒一声合上了绒布盒的盖子，瞄准莫雨的目光霎时变得不寒而栗，话锋突然一凛。 “我的纹身，你承诺过的，至少两个月的寿命，可现在…它怎么就掉色了呢？” 可爱过了头，他永远也爱不够。 莫雨闻言，心下了然，合着这小姑奶奶是来算秋后账的。她刚要辩解，却被季清恬再度打断。 “诓我？就这屁大点儿的地方，你收了我多少钱？还是你这店真的不想开了。” 季清恬语气越发平静，可平静的表象下往往隐藏着风云暗涌。莫雨下意识的有些抵触，抵触她这股淡然的狠劲。 “还好目前没有出现什么问题，如果问题当真出在你这…我没有好果子吃，你也没有。” “小姑奶奶，我当时就和你说过了，你要么纹个真的，画出来的始终是假的。还有因为材料昂贵的原因，它寿命确实长至两个月。 但前提是你不去大力的揉搓清洗，你确定你没有做类似的举动吗？” 莫雨对自己的技术有信心，或者说她对这批材料非常肯定。这锅她多半还是要甩给季清恬的，不然她这块招牌也就砸了。 季清恬思索了几秒，会提前褪色还要归功于贺舟。他对这一小块面积可以说是爱不释手，有事没事都得瞅上一瞅。 比如摸一摸，蹭一蹭…他是都没闲着。外加她洗澡次数格外频繁，就算再怎么刻意躲避，也做不到滴水不沾。 一来二去，她猛然发现到了略有褪色的问题。但好在这是发生没多久的事情，贺舟也来不及注意。 季清恬瞥了眼莫雨，泰然自若的说道。“那就补，给你的钱也够你补个十次八次的了。” 莫雨捏了把冷汗，心想要补那不早说。绕了一大圈，又是“恐吓”又是“威胁”的，她这面儿上可差点就挂不住了。 对于季清恬的来头，她不是没有好奇。毕竟出手这么阔绰的，她这一亩叁分地还真不多见。 至今为止，她手机上的那款绿色软件中，季清恬的备注都是最独特的，小富婆。 莫雨叁下五除二就把那块纹身出了问题的地方修复好，对待这个小富婆，她可是半点都不怠慢。 季清恬对着镜子照了照完好如初的形状，满意的勾了勾嘴角，面色也不如刚才那般冷冽。 “项链这事儿你办的倒是漂亮，之后我会再给你一笔钱。” 莫雨看着季清恬的身影，不免软了眼神。她莫名的有种错觉，总觉得季清恬很像年轻时候的自己。 唯一不同的地方…是季清恬旁若无害的表象下透露着危险。 “之前不就给过封口费了？小姑奶奶，我说…你可倒真是大方。” 季清恬理了理衣服，将些微凌乱的头发顺整齐，转过身后，面无表情的对视着莫雨，道。 “怎么，你还嫌钱多了？” 莫雨闻言，也不躲闪，轻笑。“那怎么会呢？有谁会嫌弃钱多呢？只是…超出我劳动外的钱…拿的多了，难免心里不安。” 她这是实话实说，聪明人不会去好奇不该好奇的。但也清清楚楚的知道，天上不会有掉馅饼的好事。 “随便，你爱要不要，又不是我的钱。”季清恬淡漠的瞥了她一眼，便带上了那个精美绒布盒离开。 她来的时候很随意，走的时候也不留下什么痕迹。算算时间贺舟差不多也要回来了，他现在乖得很。 昨天说了只是去露个脸，那就一定不会喝出个酩酊大醉在回来。季清恬掐着时间，不紧不慢的往回赶。 回去的时候她绕了几圈逺路，避开了几个比较有针对性的摄像头。到家的第一时间便将这一身换下，随后找来了一个很大的黑色塑料袋。 将她今天穿戴的这一身全部裹好装进了塑料袋中，就连墨镜都不放过。 整理好后，季清恬连忙换上了一套舒适的衣物，提着这大包黑色袋子就下了楼。将这黑色塑料袋扔进了垃圾桶后，她才算安心。 看着那包装着衣物的塑料袋歪歪斜斜的滚落在肮脏的垃圾堆中，季清恬的心情无比愉悦。 因为此时此刻，在她眼里，贺舟和那包垃圾没有任何区别。 做了这么多决定，委曲求全到现在，这一切，不过都是将他撕碎的前奏。 贺舟回来的时候，季清恬正抱着膝盖缩在沙发的一角刷着喜剧。她被屏幕中的人物牵动着一颦一笑，心情极佳。 “我回来了…我的大宝贝儿，我给你带了你爱吃的。”贺舟看着眼前这副柔美的景象，也就想把自己交代在这了。 贺舟发现自己对外面那点花花世界是真没啥念想了。今天刚到翔子那没多久，就生出了焦躁厌烦的心情。 这是他平生第一次觉得这样的日子毫无任何意义。 看着那帮子以前玩的不错的哥们儿一个个都喜笑颜开的，他是半点都高兴不起来。他满脑子都是季清恬一个人在家笨手笨脚的，在饿着肚子… 贺舟越想越是如坐针毡，他强颜欢笑的喝了几杯，待了会儿就迫不及待的打包了几样季清恬爱吃的饭菜，匆匆的赶了回来。 季清恬见他回来，忙放下了手机，走过去迎了迎贺舟。她将贺舟手里的饭菜提到了厨房，踩着小碎步。 贺舟跟了过后，站在她身后看着她忙活。 “直接吃不就好了？还要这么麻烦。”贺舟问她。 季清恬拿出碗筷，将打包盒里的菜倒进了自家的盘子内，饭则是装进了碗里，连筷子都不用饭店带来的。 “你不懂…这样吃感觉饭菜会更香呀，你也别傻站在这，快点帮我端过去。” 贺舟不置可否，只觉得这样的季清恬可爱过了头，他永逺也爱不够。 季清恬走到沙发前，拿起手机，将刚刚暂停播放的喜剧再度播放。贺舟打包回来的饭菜色香味俱全，季清恬确实有点饿了。 她坐在餐桌前，一手拿着手机，另一手则拿着筷子，正小口夹着菜放进碗里，一并夹上一口米饭送入口中。 贺舟见季清恬没有拿他的筷子，也不恼。他走到厨房，自己拿了一把筷子，厚着脸皮的坐了过来。 刚要伸手夹一筷子季清恬也在吃的菜，就被季清恬手里的筷子挡了下来。“干嘛？你不许吃。” “为什么我不许吃？”贺舟几乎是笑着问出口的，季清恬这个动作实在是没有道理，但可爱。 季清恬放下筷子，这才抬眼看了看贺舟，嘟囔道。“你不是都在外面吃过了吗，干嘛还要回来和我抢吃的？” “冤枉啊我的大宝贝儿…谁告诉你我吃过了？…再说了，这么多呢…你一个人能吃完吗？” 季清恬将信将疑的打量着贺舟，随后凑近了过来，嗅了嗅他身上的气味。 这一举动更是惹的贺舟有些哭笑不得，他也放下了筷子，将自己整个身子更加靠近了季清恬。 “闻闻，有酒气吗？我可是担心我这大宝贝儿饿着肚子了，马不停蹄的我就回来了。这会儿饿的头晕眼花，你也不赏我一口。” 季清恬被贺舟惹笑，笑意直达眼底。她站起身走到厨房，替贺舟也拨了一小碗饭。 回来以后没好气的放在他面前，假装不满说道。 “贺舟你是不是傻呀？你从那个翔子那回来，没狠狠宰他一宰就算了，居然啥也没吃就回来了。” “是是是…大宝贝儿说得对，以后我就是哪儿也不去了，黏住我的大宝贝儿，不和这些人接触。” 贺舟面上笑眯眯地，嘴巴也是一套又一套的。他目光炯炯的看着季清恬，拿起筷子，夹了一口米饭送入嘴里。 他想…过去的事确已无法更改，但他愿意用余生去弥补所有的缺陷和遗憾。只要这个人，是季清恬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