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计前嫌(出轨H)》 第一章 “尊敬的各位来宾,亲爱的各位朋友,欢迎来到宋昉先生与蒋宜女士的订婚典礼,有请两位闪亮登场......” 掌声响起,蒋宜和宋昉走到台上。台下都是熟悉的亲友,人不多,氛围按理来说是比较轻松的,可这对金童玉女却都没有露出多么灿烂的笑容。 仪式结束了之后,施淑文怪罪蒋宜说:“你刚才怎么都不笑一下,多不吉利呀。” “哎呀,妈妈,我脚都磨出血了,怎么笑得出来嘛。” 蒋宜抬起脚给她妈看,她的脚后跟磨破了皮,又红又肿。 “你呀,就是高跟鞋穿得太少了。” 蒋宜不爱穿高跟鞋,平时几乎不穿,这订婚突然穿一次,脚就受不了。施淑文说她归说她,但还是起身出去到便利店给蒋宜买了创可贴。 蒋宜贴上后,勉强又活了过来。蒋宜起身跟宋昉给亲戚朋友敬酒,人见了他们都要打趣一番,弄得场面热闹非凡。 在一片喧哗声中,蒋宜望着宋昉俊朗的侧脸,突然想:他又是为了什么才不笑的呢? 吃完饭后,蒋宋两家人送走了亲友。宋昉现在还在读博,平时不是在学校就是在医院,跟蒋宜聚少离多,好不容易订婚这天请了假,双方父母都不想打扰这对未婚夫妻零星的相聚时光,也识趣地走了。 蒋宜开着车,本想和宋昉说说话,歪头一看,宋昉靠在副驾椅背上睡着了。 蒋宜不知在想什么,也没叫醒他,就这么一路开到小区车库里。停好车后,蒋宜拿出手机,在车上玩了起来。 过了很久,宋昉才悠悠醒来,脑子还不甚清醒,他懵着发问:“到哪了?” “到家很久了。” “怎么不叫醒我?” “看你睡得正香,不好打扰你。” 他们这才从车里出来回到家。一打开门,蒋宜抬脚就将两只高跟鞋飞出去几米,没有压迫的感觉真爽! 宋昉跟在后面无奈地将高跟鞋捡起来摆放在鞋架上,他说过几次,蒋宜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分毫未改,他只好默默地替她收拾。 下午没什么事,蒋宜投影了一部电影看了起来,宋昉也坐在她身边跟着看。蒋宜想了想今天的日子,起身去酒柜里拿出一瓶红酒,倒在两只高脚杯里,摆在茶几上。 蒋宜拿起一杯,示意宋昉拿另一杯。宋昉摆摆手说:“我不喝,你喝吧。” 蒋宜白了他一眼。 电影是老套的爱情片,女主角很平凡,暗恋着天之骄子般的男主角,默默为他做了很多事,男主角却到结局都不知道。 电影的结尾,女主角鼓起勇气向男主角表了白,想给自己的青春一个交代,得来的只有男主角一句“谢谢”,然后看着男主角挽着美丽大方的女朋友离开。 “什么破故事!存心惹人生气。”电影拍得纯真又细腻,蒋宜的情绪难免跟着女主角的情绪而起伏,为她难过,为她心酸,乍一看到如此结局她自然不爽。 宋昉说:“我倒觉得拍得挺好的,很多事就是这样,没有圆满,灰姑娘的故事毕竟只是童话。” 蒋宜一气,端起红酒就起身回了卧室。蒋宜躺在床上玩手机,没多久,宋昉也进来了。 “总是这样,什么话不顺着你说,你就生气。” 蒋宜放下手机,昂起下巴说:“我的男人,就得顺着我。” 第二章 宋昉低头一笑,看到蒋宜脚背和后跟皆贴着创可贴。他捏住蒋宜没逃脱的脚踝问:“刚才磨的?” 蒋宜收回脚,阴阳怪气地说:“你才发现啊?” 宋昉坐在床尾,说:“对不起。” 他又伸手去拉蒋宜的脚,想仔细看看。 蒋宜不想让他看,腿使劲挣扎。一来二去,蒋宜的裙子全都缩到了臀边,葱似的白皙笔直的腿露了出来。 蒋宜见宋昉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里不怎么转,一把将裙子重新掀了下去。 “每次关心我,总没好事。” 宋昉伸手抚到蒋宜裙下的大腿内侧,那里要更加敏感些,他挑眉问:“这不算好事?” 蒋宜一翻身,将宋昉的手挤了出去,说:“滚。” 宋昉拍拍蒋宜的屁股,起身说:“我去洗澡。” 听着浴室“哗啦啦”的水声,蒋宜也难免也有些意动。 宋昉读医十年了,此时此刻正在人生的重要阶段,虽然他父亲是其他科室的主任,他十有八九能进医院,但他的压力还是很大。他不想落人口舌,因此比所有人都要努力。 蒋宜作为他的女朋友,是很少见他面的,两人同城谈得跟异地恋似的。 宋昉洗完澡出来,倚在门口边擦头发边让蒋宜也去洗澡。 蒋宜摇摇头,表示不想去。宋昉走过来拉扯蒋宜的手臂,说:“私处卫生很重要,知道吗?” 蒋宜说:“我不沾你就卫生得很。” 宋昉噎了一噎才说:“我很洁身自好。” 蒋宜偏偏傲娇,说:“那又怎么样,不想跟你做。” 宋昉一看她又在使小性子,索性不管那么多,弯腰抱起她,一路抱到浴室里。 蒋宜被他突然一抱,吓得直用力捶打宋昉的后背。宋昉把蒋宜放在淋浴头下,一转开关,水淋了蒋宜一身。 蒋宜猛地被浇了一身的水,裙子湿漉漉的粘在身体上,好不舒服。蒋宜一拳敲在宋昉胸口,骂着:“混蛋!” 宋昉笑着捏住蒋宜作乱的手腕,说:“这是惩罚。” “呸!” 宋昉不与蒋宜闹了,脱下她的裙子,替她卸妆与洗澡。蒋宜都不用动,享受着宋昉的伺候,倒也舒服。 洗完后,宋昉给蒋宜裹上浴巾,推她到镜子前吹头发。宋昉站在蒋宜身后,一只手从她发间穿过捋顺发丝,一点一点地给她吹干。 蒋宜站在镜子前,百无聊赖,不禁欣赏起自己的美貌来。 自己是很漂亮的,蒋宜从小就知道。在她这里,没有什么美而不自知这一说的。 她不懂,就算没有身边人倾慕的目光,自己长着眼睛就不会自我欣赏吗?反正蒋宜从小是能对镜沉醉自己美貌半小时的。 宋昉看蒋宜一副开屏孔雀的模样,知道她又在自恋了。蒋宜见宋昉一撇嘴,知道他内心又在嘀咕自己。 “怎样,你嫉妒?” “怎么不害臊呢你?就没谁像你这么自恋狂的。” “噢,你认识多少漂亮小姐姐?” 宋昉无语,她可真会抓重点。见宋昉不回答,蒋宜转过身拍宋昉。宋昉没逮住蒋宜的头发,蒋宜这一动,有几绺头发卷到了吹风机里。 蒋宜惊得大叫,宋昉赶紧关了吹风机把头发给她拽出来。头发已经已经烧软了,蒋宜心疼死了,她的发质不算好,她不知花了多少钱才养得勉勉强强的。 宋昉拿剪刀把她那废了的部分剪断,说:“谁让你乱动。” “还不是怪你。” “嗯,什么都怪我。” “哼,知道就好。” 宋昉懒得理她,径直将吹风机物归原位,清理杂乱。 蒋宜倚在水池前,懒洋洋地瞧宋昉,这人的卖相真是好,五官分明,骨相端正,身材高挑又瘦削,不过也不弱,不然当初自己也不会对他一见钟情了。 蒋宜看宋昉,宋昉也在看蒋宜。蒋宜虽然自恋,但也不愧当初能当上首席。她先天条件确实优越,手长脚长,比例出众,气质典雅,双腿兼顾着力量与柔美,举手投足都带着艺术性的美感,是天生的舞者。 蒋宜感受到宋昉的注视,内心得意,面上却不显,说:“看什么看!”说着,就走出了浴室。 宋昉紧跟在她后面,从后面拦腰把蒋宜抱坐在了餐桌上。他用手牢牢圈住蒋宜,紧紧锁在自己怀里。 他询问蒋宜:“咱们是不是没在这里试过?” 第三章(H) 蒋宜脸一红,“呸”了一声说:“你真变态。” 宋昉笑笑不说话,只是手不停地摩挲着蒋宜的腰。蒋宜这个部位很是敏感,他一弄,蒋宜就受不了,又笑又哭挣扎起来。 “别揉这里,别揉这里......” 宋昉闻言停了下来,目光炯炯地盯着蒋宜问:“那?” 蒋宜一伸手抱住宋昉的脖子,亲了他一下。嘴唇离开之际,宋昉追吻了上去。他先是轻啄了一下,后又咬着蒋宜的下唇,含进了自己的嘴里,一边吸着,一边缠住蒋宜的舌头。 蒋宜被宋昉吻得飘飘然,差点忘记刚刚的目的。她挣扎出来,低低喘着气,抱着宋昉,用自己的鼻子轻轻碰了碰宋昉的鼻子说:“我不要在这里。” 蒋宜心里膈应,这让她以后还怎么在餐桌上吃饭呀。 “嗯。”蒋宜娇声娇气的,宋昉哪受得住,便依了她。 宋昉把蒋宜从餐桌上抱下来,蒋宜吓得两条腿紧紧盘在宋昉身上,像蛇一样。 宋昉笑了一声,又含住蒋宜的唇。他一只手抱着蒋宜保障蒋宜不掉下去,另一只手扯掉蒋宜身上的浴巾,扔在地上大步踏了过去。 蒋宜被稳稳当当地放在了床上,她全身光溜溜的,宋昉却还有遮挡,她不好意思地捞起被子盖在身上等宋昉戴好套。 宋昉坐在床边,利落地撕开包装,叁下两下就戴好了。他掀开被子,俯卧在蒋宜身上。 宋昉埋下头去,衔住蒋宜的耳垂,柔柔地咀了咀,手伸到蒋宜下面,双指探了进去。 “嗯…...”蒋宜忍不住轻哼出来,声音婉转而动听。 听到声音,宋昉带着笑继续厮磨蒋宜的耳垂,他的舌头又舔又吸,弄得蒋宜的耳朵黏糊糊的。“咂巴咂巴”的声音近在耳边,仿佛要冲破耳膜,进到蒋宜心里。 蒋宜受不了,呢喃出声:“不要了……” 宋昉抬起头来看蒋宜,她的脸已经红透了,似那秋日的晚霞。他手指一用力,蒋宜就喘不上气,他问:“真的不要了?” 蒋宜的胸口急促地起起伏伏,半晌才恢复正常,说:“不要,我不喜欢。” 宋昉听她的话离开,他知道,蒋宜喜欢被人吃乳。他另一只手从蒋宜的锁骨沿路滑下去,穿过壑谷,爬上峭岭。他用手捏了捏,痛得蒋宜轻哼哼。 蒋宜怒目圆瞪,宋昉才送进嘴里。同样的口技用在不同的地方,得到的反馈却是大相径庭的。他上面一嘬,下面一碾,蒋宜就舒服地叫,他于是更加卖力,只为听一听那夜莺般的啼声。 蒋宜爽得紧绷着小腿与脚趾,闭着眼最大程度地仰起头颅,她快要死去,神经却一阶阶攀上高潮,越来越急迫,越来越紧张,越来越受不住,她却不希望这力量有丝毫减弱。 她一浪叫宋昉就明白,手下速度愈发加急,一波接着一波激烈地冲击着蒋宜,只等蓄到极限开闸放水。终于,蒋宜一个提不上气,一切戛然而止,万籁俱寂,她脱了力一般,紧绷的身体缓缓松弛了下来。 第四章(H) “舒服吗?”宋昉问。 蒋宜无力地点了点头,闭着眼她感受到宋昉的下体靠近了自己。她一把抓住,她的指甲长,疼得宋昉一“嘶”。 宋昉说:“指甲该剪了!” 蒋宜低低笑了出声,替他揉搓起来。蒋宜像玩弄扳指一样,弄得宋昉嘴巴一张一合,眉头蹙着,疼痛伴随着快乐。 蒋宜一只手支起身子,仰头去吻宋昉。她的吻技比宋昉高超得多,相比起激烈的交缠,她更喜欢细水长流般的吮吸,一点一点将对方蚕食,直至不战而降。 蒋宜轻轻咬住宋昉的下巴,舌头伸出去舔一舔,嘴唇嘬一嘬又放开,复又松松衔着。她抬眼仰望宋昉,眼神里带着挑衅。 宋昉的喉结咽了咽口水,他被她撩拨得想按住她狠狠插,但是他不能这么缴械投降。他不知在较什么劲,愣是没什么动作。 蒋宜除了跳舞再没这么认真过,她直勾勾地盯着宋昉的嘴唇,那模样,是做学术的专注。 她伸舌头品了品宋昉的嘴唇,看了一眼宋昉,见他无甚反应,又继续伸到里面搅弄。嘴唇紧跟着后面,堵住出口。 蒋宜吮住宋昉的舌头不让它逃,又勾又缠,又卷又绕,勾得宋昉浑身发痒,偏偏她那长长的睫毛还挠在宋昉脸上。 宋昉实在受不住了,一把将蒋宜推倒在床上,掰开她的双腿摆成“M”形,对准入口径直送了进去。 蒋宜倒在枕头上,笑得好大声。宋昉不去管她,只一心干着自己的事。他好久没干过这事了,此刻便过分沉迷。 蒋宜渐渐笑不出来了,取而代之的是嘶哑的喃语。 宋昉嫌不够尽兴,于是捞起蒋宜的双腿架在肩上,把她往自己这里拖了拖。他按着蒋宜疯狂抽动,片刻休整的机会都不给她。 “啊……宋……”别说一句完整的话,蒋宜气都快喘不上来了。 蒋宜就这么被迫前前后后,床单也被带着缩到床尾。如此反复,宋昉终于低吼着射了出来。他小心翼翼地退出来,把套打好结扔在垃圾桶里。 蒋宜瘫在床上,大汗淋漓,抱怨说:“你饿死鬼投胎啊!” 宋昉转身捋了捋她汗湿的头发,拿卫生纸给她擦了擦,问:“想吃什么?” “我要吃麻辣烫,最辣最辣的那种。” “嗯。” 宋昉拿手机点外卖,蒋宜起身去浴室冲澡,她超级不喜欢身体黏腻腻的感觉,每次做完后洗澡倒是很积极。 这时间,宋昉洗了个手,把弄脏的床单被套换了新的。等蒋宜出来,他也去冲了个澡。 蒋宜拉开窗帘,天光已经暗了下来,这个季节,已经逐渐能听到知了声了。她打开窗户通风,室内一股难闻的腥味儿。 没多久外卖就送到了,蒋宜大快朵颐地吃起来。比起蒋宜碗里那红艳艳的,宋昉的可称得上清汤寡水了,看着就没什么食欲。 “你这麻辣烫,真只沾了个‘烫’字。” “嗯。” 嗯嗯嗯哦哦哦,就只会这几个字,蒋宜好没趣,这人下了床就跟机器人一样冷冰冰的,没情味。蒋宜气不过,拿勺子把自己碗里的汤舀到宋昉碗里,给他中和了一番。 宋昉放下筷子,抱着臂看着蒋宜。 蒋宜理直气壮地回答:“咱们都订婚了,共吃一碗怎么了,你还嫌弃我不成?” “懒得跟你争。”宋昉起身拿着平板坐到沙发上看。 蒋宜气死了,在心底把宋昉千刀万剐了一百遍。气归气,饭还得吃,别人饿死那是别人的,自己可得填饱肚子。 宋昉看着资料,只听得窸窸窣窣的声音持续了好一阵子,也不知道蒋宜在干嘛。 蒋宜这边弄出了好久的动静,宋昉都没转头看一眼,蒋宜气得走过去抢过他的平板扔在一边。 “又怎么了?”宋昉不解地问。 蒋宜气不打一处来,说:“宋昉你要是后悔,现在还来得及。” “我后悔什么?” “那你什么意思!” 宋昉简直莫名其妙,不知道蒋宜怎么突然整这一出。 宋昉疑惑的表情不似作假,蒋宜感觉自己气得都要炸毛了。她这边百转千回,他那里浑然不觉,恰如一拳砸在了棉花上,一曲对着那笨牛弹。蒋宜不想理他,坐在一旁的沙发上生闷气。 宋昉见她如此,纵然摸不着头脑,也只得坐过去哄她。他一碰蒋宜,蒋宜就推开他不让他碰。他又试了几次,蒋宜一次比一次力气大。他干脆把蒋宜抱在自己腿上,问:“生什么气呢?” 蒋宜心一软,委屈地说:“你就只想跟我上床。” “哪有。” “那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冷淡?” 宋昉以为自己这段日子太忙,疏忽了她,就道歉:“是我的错,对不起。” 蒋宜假模假样掐住宋昉的脖子,开玩笑说:“你再这样对我,我就掐死你。” 宋昉笑着说:“我不敢了。” 这张俊脸,这副磁嗓,一发力,蒋宜就俯首称臣了,她靠上去吻宋昉。吻着吻着,火又烧了起来,俩人在沙发上做了第二次。 第五章 蒋宜迷迷糊糊的,手往宋昉那边伸,想抱抱他,却摸了个空。她立马惊醒,旁边鬼都没有。她爬起来看,阳光已经照到室内,亮堂堂的。 宋昉走得一丝痕迹都没有,要不是身体酸痛酸痛的,她还以为,他从来没来过呢。虽然知道他去哪了,但她还是介意宋昉招呼都不跟自己打一声。 蒋宜在微信上问宋昉:“在干嘛?” 知道宋昉不会那么快回自己,蒋宜去洗漱化了个妆。她换好衣服,拎着小包就出门了。到了练舞室,她把昨天剩的伴手礼分给其他老师。 众人纷纷道谢:“恭喜小宜(姐)。” 也有小女孩子跑过来,说些软言糯语,好骗她的糖。蒋宜看着小女孩可爱灿烂的脸,心情跟吃了蜜糖一样甜,她背着家长偷偷给她们分了糖果。 蒋宜看着如今一切都井然有序的样子,一时间感慨万千。当初因为伤痛再也不能登台表演,她就跟人生永远失去希望一样,整天无精打采,窝在家里不是哭就是发呆。 爹妈看不下去她这副样子,投钱给她开了个培训班。这份工作与本职关系匪浅,且有意义,她总算又找到了人生的第二春。 头一年都是很艰难的,好在她这个招牌不错,有很多家长慕名而来。第二年,她拓了场地,招了其他老师来分担,手头上小赚了些,自己也没那么辛苦了。 不得不说,做老板确实比给人打工强,蒋宜如今活得分外滋润。 时间流逝很快,到了傍晚,蒋宜也没等来宋昉的回复。 这人昨天还答应她说不敢了,蒋宜看他是下次还敢。正对着手机生闷气,施盈盈给她发了消息过来。 “姐,下班了吗?下班了来这个酒吧找我。”随即发来的就是一个定位。 “我不去。” “姐,我现在一个人在这里。你不管我,要是我喝醉了被人占便宜怎么办?” 蒋宜叹口气,拿着车钥匙就出发了,毕竟是她亲表妹,她哪能说不管就不管。 夜幕刚刚降临,这座城市的年轻人就开始疯狂了。五颜六色的光射得蒋宜眼睛都快瞎了,音乐震耳欲聋,人来人往,她找不到施盈盈。 蒋宜疯狂给施盈盈发消息:“你在哪呢?” 施盈盈眼尖,看到了她,从后面摇摇晃晃地抱住了她。蒋宜吓了一跳,转头一看,是醉醺醺的施盈盈。 蒋宜把她拖到卡座上坐着,问她:“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喝成这样?” 施盈盈抱住她,哭着说:“姐,我被渣男绿了。从大二到研二,我俩五年的感情比不过他刚认识半年的人。” 施盈盈哭得眼泪鼻涕混在一起,脏兮兮的,蒋宜拿纸巾给她擦了擦。她安慰盈盈说:“为那种男的不值得,别哭了。” 施盈盈吸着鼻子,一抽一抽地说:“我知道,可是我还是好难过啊。” “人之常情嘛,今天痛痛快快地哭了,明天就不要哭了,知道吗?” 施盈盈看着表姐难得这么温柔,哭得更来劲了。 酒保过来问她们,要什么酒。蒋宜本想回绝,施盈盈抢先答话,又要了几杯。 蒋宜皱眉,施盈盈讲话都大舌头了:“你,嗝,答应.......了我。” 蒋宜可没答应让她痛痛快快地喝酒,事已至此,也只好随她去了,反正她会在这里看顾好盈盈的。 第六章 几杯高度数的酒下肚,施盈盈的大脑又飘忽了起来。她躁动不安,又跑到舞池里嗨去了。 蒋宜看到,有一个男的靠近了施盈盈。蒋宜以为是什么小流氓,也起身想去把人赶走。 她还没走近,施盈盈就“吧唧”亲了那男的一口。别说那男的呆住了,蒋宜也呆住了。 施盈盈看到蒋宜过来了,她头搁在身前人的肩膀上,让蒋宜回去,大声朝她喊:“我同学——”意思是蒋宜不用担心。 蒋宜坐在吧台边,看到施盈盈和那男的一会儿贴身热舞一会儿法式热吻,忍不住佩服她这表妹,真不愧是属虎的! 有人突然从背后拍了她一下,她转头看,是一个年轻男生。 那男生先自我介绍:“我也是施盈盈的同学,我们今天在那边庆生。”他指了指他们坐的那边。 蒋宜伸头看了看,那里坐着一群人,其中一个男孩子安安静静的,长得还挺好看。 “嗯,有什么事吗?” 这么昏黑的环境,蒋宜也能看到那男生的脸红了,他说:“我叫喻达,我能加个你的微信吗?” 被年轻男孩要微信的感觉真不赖,但就算如此,蒋宜还是举手给他看了看自己的中指,拒绝道:“我已经订婚了。” “噢,好。” 男孩失落又尴尬地离开了,蒋宜下意识朝他回去的方向看了看,没想到却和那个帅气男孩对视了一眼。 他的眼睛真好看,蒋宜想。 施盈盈醉得厉害,蒋宜扶她到卫生间里吐了一次。扶她走出去,她的步伐虚浮,叁番五次差点倒下去,蒋宜一个人有些架不住她。 幸好在门口碰见了刚才那个跟施盈盈亲密的男生。他一直等在门口,看到蒋宜,红着脸腼腆地朝她说:“我帮你。” 蒋宜点了点头,放心地把盈盈交给他搀扶,她自己才好去拿车。 蒋宜把车停在路边,招呼他们上车。他们那一伙人,其他的结伴走了,只剩施盈盈加她叁个同学,刚好能坐下。施盈盈被搀扶着倒在后座上,那男生也紧随着坐到她身边照顾她。 刚才找自己要微信的喻达见此,也赶紧坐到后座,他怕尴尬。 副驾留给了剩下的那个人,蒋宜看着他坐到自己身边。那人也看着她,这是他们今晚第二次目光交汇。他的眼睛像一汪大海,蒋宜只是看着,就感觉自己要溺进其中。 “安全带。”蒋宜只好转移他的注意力以掩饰自己的慌乱。 “哦。”他面上古井无波,再寻常不过。 蒋宜觉得自己这样不太好,她内心平复了下情绪。 一路上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讲话。蒋宜觉得她年纪最大,理应由她来缓解这气氛。 “你们都在C大下吗?” “把他们放在学校门口吧,”那声音顿了顿又说,“我帮你把施盈盈送回去。” 蒋宜从后视镜里看了看那男生,点点头答应了。这么晚,路上也不是特别堵,很快就到了。盈盈醉成这样,不能送她回家,蒋宜就一路开回了自己家。 把盈盈放到床上后,那男生不好意思地说:“我去买个解酒药给她吃了再走。” 蒋宜拦住他说:“这么晚,你去哪儿买?我这里有。” “噢噢,那我走了。” 那男生换鞋子离开,蒋宜招呼他:“路上注意安全。” 他也很有礼貌,说:“谢谢。” 蒋宜烧了壶热水,喂了药给盈盈吃,给她换了自己的睡衣,又给她盖好被子后才离开。 自己也是一身的酒味儿,蒋宜赶紧去洗了个澡。出来后,她才打开手机看,宋昉几个小时前给自己回了消息。 很简略,就俩字:在忙。 蒋宜想想别人的爱慕者,再想想宋昉,无名鬼火直冒。 她回了句:“你要是哪天死了,就是活活作死的!” “?”宋昉这次倒是秒回。 蒋宜也累了,不想跟这个人多说,省得自己哪天造访乳腺科。 ps:小叁出场了 第七章 施盈盈从陌生房间醒来,起初还吓了自己一跳,后面才反应过来是在表姐的家里。 她打了个哈欠,嘴里好大一股宿醉的臭味儿,都把自己给熏着了。她连忙敲开蒋宜的房间,吵醒了她。 “姐,你有没有衣服给我穿穿,我的衣服不能穿了,我今早还有课呢。” 蒋宜睡得正香,突然被叫醒,想杀人的心都有了。她从被子里伸出手来,指着衣柜的方向说:“你自己找。”说完,手又乏力地垂了下去。 施盈盈找出一套常服,轻着脚步走了出去。 蒋宜却怎么也睡不着了,干脆起来洗漱。家里有两个卫生间,施盈盈用一个,她用一个,互不干扰。 两人几乎同频出来。蒋宜问施盈盈:“我送你去学校?” 施盈盈巴不得蹭车,赶紧说“好”。 刚准备开门,门就自动开了,吓了蒋宜一跳。这一大早的,蒋宜都快有心脏病了。 是宋昉从外边开的门,他拎着早餐走了进来。他昨晚收到蒋宜莫名其妙的一条信息,问她,她也不回。 他一晚上担惊受怕,想自己又开罪了她,于是一大早从学校回家里来瞧瞧。 “盈盈也在这儿啊?” “姐夫。” 施盈盈是挺饿的,有现成的早餐她不吃白不吃。她打开看,只有两个人的份。宋昉不知道她也在,所以没买那么多。 她不好意思地看了看两人。蒋宜说:“没事儿,你吃,不用管他。” 叁个人只有她在吃,她看看蒋宜,蒋宜没有丝毫要一起吃的意思。 蒋宜手撑在餐桌上,似乎出了神,不知道在想什么;宋昉坐着也不说话。明明很平静,她却觉得空气中都是火药味儿。她大口大口地吞咽,以图早日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送盈盈到学校后,蒋宜问宋昉:“你今天去学校还是去医院?” “先去吃早餐吧。” 蒋宜没点火,车停在路边不动,她抱着臂,身体后仰到椅背上,表情烦躁,一副非要宋昉选出个答案不可的样子。 宋昉在手机上翻了翻,问她:“这家怎么样?看评价挺不错的。” 蒋宜转头盯宋昉,脸色已经不虞了。 “你到底要怎么样?” “先吃饭,饭吃了再说。” 这个人一直不接招,蒋宜忍不住白眼直翻。学校的保安走过来敲车窗,警告蒋宜说:“这里不能停车,赶紧开走。” 蒋宜不太高兴地启动车子,一句也不问了,直接一路飙到宋昉学校。 “下车!” 宋昉心里也窝着火,他说:“你为什么随时随地都在生气?” 蒋宜不想跟他多拉扯,只不耐地说:“下车——” 宋昉一动不动,蒋宜就去推他。宋昉坐着安然如山,蒋宜气急了就上手打他。 虽然女人力气小,但发起狠来也能要人命,况且还是初夏时节,衣服都穿得薄。 宋昉抓住蒋宜的手腕,把她推了回去,一声不吭打开车门走了。 蒋宜坐在驾驶座上,越想越难过,觉得自己一片真心喂了狗。 蒋宜长这么大,除了宋昉,没谁这么让她伤心过。只有他,高中就让自己当众难堪;现在,又冷暴力自己。偏偏自己还那么没出息,他一哄,自己就什么怨都消了。 蒋宜又恨他,又恨自己,忍不住在车上哭了起来。 第八章 宋昉走回来时,就听到蒋宜在哭。他打开副驾驶的车门,又坐了进去。 她哭得实在可怜,晶莹的泪珠坠在脆弱的睫毛上,又实在美丽。宋昉叹了口气,抽出张纸巾,想给她擦眼泪。 蒋宜伸手打掉,她不想跟他待在一个空间里,这一回是她打开车门跑了。 宋昉无奈去追她,从后面拉住她的手不让她走。清晨校园还静悄悄的,这里又隐蔽,不会有多少人看见这对纠缠不休的痴男怨女。 蒋宜的手被死死拽着,她怎么也挣不开,她语气不善地说道:“放手!” 宋昉靠近她,抹了抹她的眼泪,说:“哭什么?你打我,我都没哭。” “你该打!” “好好好,你要是觉得不解气,再打我几下?”说着,宋昉就牵起她的手往自己身上招呼。 蒋宜用力挣脱,像是下了决心,她郑重地说:“我要跟你分手。” 宋昉默了默,说:“你别乱说话。” “你这么对我,不就是想逼我说分手吗?” “我怎么对你了?” 蒋宜看到他这副虚伪的嘴脸就来气,说:“你装什么?我早上给你发的消息,你晚上才回我,你不会要说你一天都没看手机吧?回还回两个字,你一字千金啊!” 蒋宜的话宋昉没法反驳,他的确早就看到了。他确实是很忙,但抽空回个消息的时间还是有的。 他是故意晚回的,蒋宜的话很多,他要正常回,那就没完没了了。他又的确没那么多精力陪她聊天,所以他就故意那样来打击蒋宜的热情。 蒋宜知道自己说中了,她冷哼一声:“这样真没意思,不如分了吧,我不是非贴着你才能过的。” “哪有刚订婚就分手的道理!” 蒋宜眉毛一竖,说:“那又怎样?我要乐意,我刚结婚我还离婚呢!” 宋昉知道此时唯有和盘托出才有挽回的可能性。 蒋宜听到是这个理由,心里不免刺痛了一下,又觉得他误解自己。 如果他当真有正经事要做,她不是那种不讲理的人,而且她也有自己的事业,不是时时刻刻都想着谈恋爱,她只是很喜欢他而已。 见蒋宜表情有所松动,宋昉捧着她的脸说:“是我考虑不周,再给我个机会好吗?” 蒋宜撇开脸说:“我不要,你次次都认错,次次又都这样,你在我这里已经信用破产了。” 宋昉除了蒋宜没怎么哄过人,他前女友不是这样的性格。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就牢牢箍住蒋宜,企图用亲密姿态软化她的心。宋昉亲了亲蒋宜的鼻尖,又吻干净她脸上的泪珠。 蒋宜挣扎不开,问:“你干嘛?” 宋昉不回答,继续温柔地亲吻她。 这么近这么温柔,蒋宜知道自己老毛病又犯了,她这气是来得快消得也快,她用力捶了捶宋昉的胸口发泄。 宋昉大手覆住蒋宜的手背,专注地看着她。 蒋宜的语气似嗔带娇:“你真烦,真讨厌!” “嗯,我是。” 蒋宜说:“那你,不能再敷衍我了,我会没有安全感的。” “好。” 宋昉顺势捏捏她的手指,问她:“咱们去食堂吃早餐?” 蒋宜靠在宋昉怀里,说:“我不去,那么多人。” “怎么了?” 蒋宜不好意思地抬起头说:“我的妆是不是都花了,丑死了。” “你这妆没花,防水的,美得很!” 蒋宜拧了宋昉的腰一下,宋昉趁机揽住她。到了食堂,人陆陆续续多了起来。蒋宜看着他们心里面羡慕极了,只有毕了业才会懂在学校读书有多好。 宋昉看蒋宜的眼珠子转来转去,心里不知道又打什么主意。他打了个响指,说:“赶紧吃,别瞎想。” 蒋宜一撇嘴说:“你不懂。” “我不懂什么?” “你这还在上学的人,懂什么不上学的人看到你们有多羡慕。” “那你去考个研?” 蒋宜瞪了他一眼。这刚吃饱,她就打起了哈欠,脑袋昏昏沉沉的,眼皮只想闭着。都是施盈盈闹的,她哪那么早起过。 宋昉说:“要不去我宿舍睡?” “嗯。” 博士生的住宿条件一般都比较好了,只有两个人,一人一间房,互不打扰。宋昉的房间收拾得很干净,又整齐又明亮,蒋宜看着心情就好。 她躺上床后,宋昉就离开了。蒋宜很快就睡着了,睡到十一点才醒,醒来后才开开心心地去上班。 第九章 蒋宜下班去家里收拾了换洗衣物和洗护产品,又开车到宋昉学校,给他发了个消息。 “我在你们实验楼楼下等你。” 天已经黑了,但面前的一栋栋,一层层都灯火通明,和CBD也没什么分别。 蒋宜没事干,随便玩了玩手机。不知几时,她都萌生困意了,还是没有学生出来,她忍不住趴在方向盘上睡着了。 宋昉走出楼梯口,才打开手机看到蒋宜的微信。他跟同门打了个招呼让他们先走,他自己则挨个车找蒋宜。 看到蒋宜的车,宋昉走过去敲了敲车窗,没什么反应,他又打了个电话把蒋宜给闹醒了。 蒋宜懵懵懂懂地下车来,神智还不是很清醒。 宋昉搂住她问:“怎么在车里睡,不来找我拿钥匙?” “我怕打扰你。”宋昉说的话蒋宜都有好好听。 “那赶紧回去吧。” 宋昉就要揽着蒋宜走,蒋宜连忙挣脱。“诶诶诶,东西还没拿呢。” 蒋宜从车里拎出袋子给宋昉拿着,宋昉打开一看,都是她的东西。 “没了吧?” “没了。” 蒋宜锁好车,挽着宋昉,从实验楼走回宿舍楼。一路上情侣不少,有的直接就在路边树下亲起来了,一点儿都不含蓄。 “啧,现在的学生真了不起,我大学那会儿牵个手都只敢偷偷摸摸的。” 宋昉暼了蒋宜一眼,说:“我记得你有个粉丝前男友?” “嗯,大学这个也是学跳舞的,”蒋宜瞄了瞄宋昉说,“我还有其他前男友,我前男友可多了呢,羡慕吧!” “无聊。” 蒋宜嬉皮笑脸地玩宋昉的手指,接着说:“你不吃醋哇?” 宋昉挣扎开了,蒋宜又去抱住他的手臂,娇声说:“吃醋也怪你,谁让你高中拒绝我来着,你要是不拒绝我,咱俩早谈恋爱了。” 宋昉也想到了过去,笑着说:“你那会儿真烦,谁想跟你谈。” 蒋宜心里像被揪了一把,她“哼”一声说:“烦,你现在也落到了我手里。” “落到你手里怎样?” “我要让你抓心挠肝,欲罢不能。” 宋昉摸了摸耳朵,脸上略微害羞,他说∶“你这人,正经点。” 蒋宜一歪头,走到他前面倒着身体方向看着他说:“你想什么了?我可说的不是那什么。” 宋昉也装傻说:“什么什么?” 蒋宜“切”一声,不满这人总爱装正经。 宋昉打开门,推着蒋宜进去,捏了捏她的脸说:“快去洗澡吧,你这脸上的粉都掉完了。” 蒋宜打他一下,转身跑进了卫生间里。她卸完妆后,又突然走出去叫宋昉。 宋昉问:“怎么了?” 蒋宜带他进去,指着一排瓶瓶罐罐问:“哪个是你的?” 宋昉把自己的东西都拿出来给她。蒋宜看了几眼,她一脸嫌弃,早知道就不偷懒把东西带全了。 她絮叨个不停,宋昉只好推她去洗,让她赶紧的,不是家里面,别磨蹭。 毕竟对屋是男的,宋昉怕万一有什么情况,就守在客厅里看着。果不其然,中间室友出来了一次,想上厕所,宋昉不好意思地说:“我女朋友用着呢。” 对方听到水声,意味深长地戏谑了他一眼。 蒋宜洗完出来,换宋昉进去洗。蒋宜在宋昉房间里巡视了一圈,没找到自己想要的。 宋昉洗完回来,就看到蒋宜坐在他床上,拿着盒安全套冲他挑眉。 第十章(角色扮演H) 宋昉赶紧把门关上。蒋宜下床来问他:“怎么你这里没有白大褂?” 宋昉擦着头发回答:“那东西不能带出医院,怎么了?” 蒋宜不高兴了,说:“那咱们还怎么制服play。” 宋昉脸一黑,在她脑门上弹了一下,说:“一天到晚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 蒋宜揪住宋昉的衣领,大大方方地说:“女人就是有制服幻想啊,警察、医生、军人......” 蒋宜拍了拍他的脸,又大言不惭地说:“你不也有吗?” 宋昉深深凝视着蒋宜,什么都没回答,突然一把将她直直抱起,放到了他的书桌上。他把电脑和书都刨到一边堆着,身体挤进蒋宜的双腿间。 蒋宜牵着宋昉的手,放在自己胸上,楚楚可怜地说:“医生,我这里疼,你帮我检查检查。” 宋昉隔着睡裙揉了揉,一脸严肃地说:“隔着衣服摸不出来,你把衣服脱了给我看看。” 蒋宜羞红着脸脱下,声音怯怯地说:“那你可别欺负我。” 宋昉哪里见过她如此做作的模样,忍不住“哈哈”笑了出来。 他一笑,蒋宜酝酿的情绪全都消失了。她拍了宋昉一下,说:“你有没有点职业精神啊,自己不入戏还把别人带偏了!” 这才是宋昉认识的蒋宜,他敛了敛笑意,用手轻微触碰了下外缘,托起来捏了捏,说∶“我看没什么毛病。” 蒋宜急得哭了,拉住他的手不放,说∶“医生,你再看看,你再看看。” 医者仁心,宋昉就帮她再看看。宋昉上前衔住樱果,轻轻咬了一口,问∶“这里疼不疼?” 蒋宜摇了摇头。宋昉又去嘬乳晕,舌头在上面打圈儿,弄得蒋宜嘤声噫语。 “这里呢?” “有一点。” “哦,那就是这里了。” 宋昉含了一大口乳肉进去,牙齿刚轻轻刮痛它,舌头就接着来安抚它。他啃食着一边,又用手去抚慰另一边。 另一边给宋昉抓得不成形状,红樱被他轻轻地抠弄着,仿佛这突兀的部分格外惹恼了他。 “啊……疼。”蒋宜想用手推开宋昉,被他的手挡开。 “医生,你欺负我。”蒋宜委委屈屈地说。 胸前埋着的人抬起头来,缓缓吐出乳珠,嘴角还挂着一丝银带。 蒋宜指了指那被他啮得红红的地方,说:“你看,都肿了。” 宋昉说:“我给你治疗呢。” “是吗?” “嗯,你要是不相信我,那我们就到此为止吧。” “别,”蒋宜赶紧抱住宋昉的头,把乳儿往他嘴里送,说,“我相信你。” 宋昉于是又埋下头吸咬,一小口一小口仔细弄,每一个地方都不放过,一点红梅被他嘬得傲然屹立。 蒋宜哭着说:“医生,你也看看另一边啊。” 宋昉放开嘴里的,又去吃被他冷落的另一只。蒋宜低头看了看,胸上残留着他的唾液,奶白皮肤上,鲜红印记格外可怖。 酥酥麻麻的电流导满蒋宜全身,她觉得下面空落落的,穴口一收一张,想吸纳个什么。 “进来。”她喘着气说。 宋昉伸手去摸了摸,水已经流出来了。他快速地撕了套带上,“噗叽”一声就滑了进去。 蒋宜被他戳到耻骨上,顿时爽得头皮发麻,脚趾微张。 宋昉扶着她的腰,有节奏地抽送起来。书桌被他们带得律动起来,发出“叮叮咚咚”的响声。 “你……室友……会不会……听到?” 宋昉想了想,这里隔音不太好,搞不好他还真能听到,他可不愿意被人听墙角。 宋昉突然一把将蒋宜从书桌上抱起来,这么一下,进得特别深,蒋宜没忍住高声叫了一下。 宋昉走到墙边,让蒋宜背靠白墙双腿缠着自己,自己则牢牢钉着她,轻声嘱咐道:“别叫。” 蒋宜点点头。这下没了动静,宋昉又大力顶弄起来。蒋宜自己捂着自己的嘴,以防控制不住叫出来。 蒋宜头发乱糟糟的,额前发丝粘在脸上,眼睛红红的,又捂着嘴,别有一番凄美诉怨的风情。 宋昉怜她这幅模样,愈发努力攻掠,每一下都极尽驱入。蒋宜也努力去包裹他,吸住他不让他离开。 剑与鞘完美契合,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如混沌复一。 两人都到达高潮后,宋昉把蒋宜放了下来。蒋宜立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气。宋昉拨开她的碎发,捏着她的下巴,吻上她焰红的双唇。 蒋宜伸手揽住宋昉的脖子,闭着眼回吻他,她此刻心里甜蜜极了。 第十一章(微H) 蒋宜像做贼一样,先伸出脑袋东张西望,见漆黑一片,才迈出脚拖着宋昉进到卫生间里面,将门反锁好了。 本来是来这里清洗的,洗着洗着蒋宜起了坏心思,勾起宋昉来。 宋昉按着蒋宜想进去,奈何没拿套。见宋昉心里郁闷,蒋宜笑得灿烂极了,靠上去亲了亲他的脸。 宋昉挠她的腰,说:“故意的是吧。” 蒋宜躲来躲去,又笑又闹。宋昉赶紧捂她的嘴:“别出声。” 蒋宜看着他,眼波轻佻,大胆卷走宋昉一个手指头含在嘴里。见宋昉的表情轻微触动,她又含得深了些。 她伸出舌头轻轻舔舐,像宋昉对她那样。宋昉的眸色暗了暗,不自知地吞咽起口水,他试着自己伸第二根指头进去。 蒋宜快速含住,挑眉笑了笑。宋昉很快反客为主,手指在她口腔里搅动,又湿又软的舌头卷曲起来像极了另一个仙境。 蒋宜被宋昉弄得难受不已,唾液溢了出来,眼泪也生理性往下掉,她用力拍打宋昉,想让他松开。宋昉松开后,蒋宜咳嗽个不停,看起来狼狈极了。 蒋宜气得又打宋昉的手,被他捏住手掌握在他自己的手心里。 宋昉靠在她耳边说了句悄悄话。蒋宜摇头,说:“不行,不行。” “那好吧。” 宋昉又让蒋宜把腿张开一些,他就着大腿弯里形成的缝隙动了起来。 蒋宜抱着宋昉的腰静静感受,手在他背上摸来摸去。 蒋宜摸摸他的肌肉,又摸摸他的骨骼,从他的脊骨摸到尾椎骨。她轻轻一按,酥麻的感觉直冲脑门,宋昉忍不住一颤,全部射了出来。 两人这才彻底清洗干净,舒舒服服地回去睡觉了。 第二天宋昉做实验的时候忍不住哈欠连天,这是以往没有过的,其他人随口问他,昨晚干嘛去了? 本来是句再平常不过的话,他还没回答,他室友就抢先回答:“人家女朋友昨晚来了,忙到大半夜呢!” 那语气和眼神都很猥琐,其他人纷纷意会,一个接一个打趣他。尤其是男的,一说到这个就跟嗑了药一样兴奋。 “小宋女朋友那么漂亮,哪个男人忍得住嘛。” “哈哈,年轻人新婚燕尔,懂的都懂,虽然还只是订婚。” “男人还是得节制,多注意腰。” …… 宋昉不喜欢他和蒋宜被这么谈论,他觉得特别冒犯。况且虽是同门,大家关系却是不咸不淡的,没到那个份上。 还是师姐出来转移话题∶“你们低不低俗,好歹都是博士了。” 众人看宋昉脸色不好,面上不敢再说,心里却嗤之以鼻,装什么装。 蒋宜快下班给宋昉发了个消息,告诉他自己今晚还来,宋昉却不要她来。 “为什么?” “不太方便。” 蒋宜想,也是,洗个澡都偷偷摸摸的,没有家里自在,但是她又很想见宋昉。 宋昉说:“我周末回来。” 提起周末,蒋宜才想起爸妈要她周末回家吃饭。她告诉宋昉:“爸爸妈妈让我们周末去家里吃饭。” “那也好。” 虽然宋昉表现得一切正常,但蒋宜还是惆怅,她这蜜月期才持续叁天就结束了,唉。 第十二章 宋昉是周六早上回来的,回来时蒋宜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蒋宜看他手上拎着东西,问他:“买的什么?” “给伯父伯母的礼物。” 蒋宜走过去看了看,确定是她爸妈喜欢的东西,她一开心亲了宋昉一口。 宋昉搂着她说:“好了好了,快去换衣服,都快中午了。” 在路上,蒋宜接到她妈的电话,表情不大好。 宋昉问她:“怎么了?” “我哥也回来了,我妈让我别摆脸色。” 宋昉一想,他没给大舅子一家人买东西,前面刚好是商场,他让蒋宜找个地方停车,他下去看看。 蒋宜一听不太高兴,阻拦说:“不许给他买东西。” “听话。你跟他闹,我能跟他闹吗?” 蒋宜鼻子里一哼,倒是放宋昉下去了。宋昉时间不充裕,怕耽搁了,他想女人和小孩的好买,至于蒋函,他一向好抽烟喝酒,就给他买了名贵烟酒。 蒋宜一看他给蒋函买的东西,“哈”一声:“买得好,给他得病再添一把柴。” 宋昉瞪蒋宜一眼,蒋宜也回瞪他一眼,不甘示弱。 宋昉问她:“这么记仇啊?” “嗯,”蒋宜单手扶着方向盘转,另一只手指着他接着说,“你也是,别让我抓到你的小辫子。” 宋昉笑一声,不以为意。 到了地方,是蒋函开的门。蒋宜一看是他,招呼也不打,径直进去了。宋昉跟在后面,和蒋函说了几句。 蒋近贤坐在沙发上跟孙辈玩,看到女儿回来了,赶紧拍拍身边,示意女儿坐这里。 蒋宜坐过去问:“妈妈呢?” “在楼上,你嫂子给她新买了只项链,在试呢。” 蒋宜接过宋昉手里的东西,递给父亲,说:“爸爸,这是宋昉给你买的。” 蒋近贤看了看,满意地点头说:“有心了。” 蒋宜上楼去找母亲,虽然她和蒋函不对付,但对嫂子没什么意见,她从来不迁怒于人。 一家人坐在一起吃了顿饭,拉了拉家常。蒋近贤自从做了手术,就非常注重保养身体,自觉去午睡。 蒋宜跟母亲还有嫂子聊了聊天,也困了,她于是拉着宋昉去自己房间休息。 宋昉第一次来蒋宜房间,虽然双方见过很多次家长,但都是客客气气的。 蒋宜的房间里挂着好大一幅她以前在舞台上表演的定格照片,照片上的她顾盼神飞,婉转婀娜。 “挺好看的啊!” 那是蒋宜的得意之作,她提起来就很自豪:“那当然!” 两个人躺到床上。蒋宜靠在宋昉怀里,腿跨在他身上,紧紧依偎着他。 宋昉揽着蒋宜,想起蒋函刚才拜托的,说:“你哥刚才跟我说——” 蒋宜一听就知道宋昉要说什么,打断了他,说:“我不想听。” “那你打算就这么一辈子不理他?” “又不是不行。” 宋昉握着她的手劝她:“你们毕竟是血浓于水的亲人。” “可他没把我当妹妹,什么他都想独占,连当初爸妈给我钱办培训班他都不待见,说什么我得血本无归,现在就是假惺惺。” 这种事亲人间古来多见,况且很多男人骨子里就没觉得姐妹可以分家里的财产,好在蒋宜父母都不是思想老旧的人,尤其是施淑文,她特别偏心小女儿。 宋昉也不再多劝,不管怎么着他还是向着蒋宜的。 蒋宜想了想她家这个情况,突发奇想,跟宋昉说:“咱们以后只生一个孩子,好不好?我要把我全部的爱都给她。” 宋昉没想那么远,随口答应道:“都随你。” 蒋宜越说越来劲:“而且我喜欢女儿,你不知道我班上的那些小女孩有多可爱。每次我看到她们,我就想,做她们的妈妈该有多幸福。” “好。” 看着蒋宜开心的模样,宋昉突然想到,他最近可能得更忙了。他一说,蒋宜就噘嘴。本来就隔好几天才见,以后恐怕一周都见不上一次了。 宋昉也没办法,又忙课题又忙实习,哪一样都是要命的事情。 蒋宜蛮不在乎地讲:“我接下来也要忙了,没时间跟你见面,你不要来烦我。” 宋昉失笑。 “我以后见你面前先打报告,行不行?” “好啊,格式一定要规范,不然我不通过的。” 宋昉气得捏蒋宜的鼻子,蒋宜毫不示弱,也去捏宋昉的鼻子。 她带着鼻音说:“你松开。” “你先松开。” “你先松开。” ...... 第十三章(正式结识男小三) 蒋宜一忙就忙到了八月初。 刚闲下来时,施盈盈给她发消息邀她出去旅游。 “就是上次我喝醉酒碰到的那个同学,你还记得吗?跟他约了出去玩。” 蒋宜挑眉一乐,哟! “你们小情侣出去玩叫我干嘛。” “姐,我们还没在一起呢!”施盈盈的脸隔着屏幕也烫了起来。 她又说:“不止我们两个,还有他的朋友,基本都是男的,只有一个女生,但我又不熟。姐,你陪我去嘛!” “我不去,你们都是同龄人,我这个老年人去凑什么热闹。” 施盈盈发了条语音撒娇:“姐,你就大叁岁,你别摆老!你就陪我去嘛,去了回来我送你礼物啊。” 施盈盈死皮赖脸地纠缠,蒋宜也被她说得动了心,反正她现在闲着也是闲着。 一答应了,蒋宜就格外积极,她买的包裹是一件件往家里送。 他们是自驾去,蒋宜最后一个被接上车。她一打开车门,就看到那个眼睛长得好看的男生单独坐着,他旁边就是留给她的空位置。 施盈盈从副驾转过头来说:“姐,你赶紧上来啊。” 蒋宜坐上车后,施盈盈给他们互相引见。 “蒋宜,我的亲表姐,是我姨妈的女儿;驾驶座的这个叫费扬。”是那天一直照顾施盈盈的男生。 蒋宜闻言冲施盈盈使了使眼神,施盈盈又羞又气瞪了瞪她。施盈盈又接着说:“你旁边那个叫柏彰,是费扬的室友。” 柏彰朝蒋宜笑了一下,说:“你好。”蒋宜点了点头。 “后面呢,单身的那个是喻达,不是单身的那个是魏燃,旁边的小姐姐是他女朋友郑雪意。” 喻达立马嚷嚷:“不带你这么公开羞辱的啊!” 蒋宜笑了笑,同他们都打了声招呼。 刚开始大家都比较拘谨,到后面他们一路上聊着聊着就熟了起来。沿路天气晴朗,微风悠扬,人的心情不自觉就变得很好。 施盈盈最好动,举着相机录视频,录辽阔的原野,录成群的牛羊,录险要的滩谷,录壮观的桥梁,录所有人发至内心的灿烂笑容。 蒋宜他们五个在后座打起牌来,没什么彩头,就图个开心。偏偏这牌忒有灵性,好多次都是魏燃和郑雪意一队,蒋宜、柏彰还有喻达一队。 蒋宜他们仨越打越有默契,牌算得巧极了,打得对面毫无还手之力。赢了之后,蒋宜开心得同队友击掌。 同喻达击掌一拍即合,同柏彰击掌却老是碰不到一起。这个往东,那个却往西;那个反应过来往东呢,这个偏又朝了西。 风吹得蒋宜的发丝乱作一团,她一边理一边笑,对着柏彰说:“咱俩可真没有默契。” 柏彰拍了拍蒋宜缠绕在发间的手掌,微笑说:“你不用动,我们就合拍了。” 蒋宜心头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暗流涌现,但她面上却若无其事地挠挠头,朝窗外看假意欣赏风景。 开到群山之间,牧场之中,有一大片水滴形的蓝色湖泊,仿佛《泰塔尼克号》中那颗着名的“海洋之心”蓝宝石。 施盈盈赶紧让费扬停车。 他们一行人拿着设备下去了。蒋宜环视了一周,不由得感叹∶真美啊! 施盈盈架好相机,让他们站作一排,调试好,自己也赶紧跑到人群中摆造型。这是旅途中他们的第一张合照。 费扬也开了几个小时了,得换人来,蒋宜于是自告奋勇。 施盈盈攀着蒋宜肩膀,朝其他人笑着说:“叫我姐来就是为了开车,我姐可是秋名山车神!” 晚上到了酒店,蒋宜和施盈盈一间,魏郑情侣一间,喻达同柏彰一间,费扬单独一间。放好东西后,七人去当地热门的餐厅吃饭。 他们点了个包间,在小天地内,尽情畅谈。 施盈盈同费扬大学就认识,而柏彰、喻达、魏燃都是通过费扬认识的。虽然他们都是一个学校的,但若没有时机,也是很难相识的。郑雪意不是C大的,她跟魏燃本科就是情侣。 虽然天南地北,但此刻他们能坐在一起喝酒聊天,不可谓不是一种缘分。 蒋宜静静听他们讲学校里发生的趣事,听他们吐槽导师,也是很快乐的,她感觉自己也好像回到了校园里。 众人见蒋宜只是在听,就撺掇她分享自己的故事。 “我?我每天都两点一线,没什么事可说。” “啊?”语气不可谓不失望。 蒋宜摆大姐姐的谱,说:“你们就珍惜吧,以后进了社会就知道生活多没意思了。” “真的啊?可我觉得自己挣钱好自在哦,想买什么就买什么。”郑雪意说。 蒋宜点点头说:“这是唯一一个好处。” “这么惨的吗?” 喻达插话:“你没听网上说,上班如坐牢。甚至比坐牢还惨,坐牢没这么长的刑期。” 施盈盈不以为然:“你们别听我姐夸大其词,她自己做老板呢,她当牢头还差不多。” “原来是富婆!” 蒋宜放声大笑。 吃完饭后,叁个女生去街上逛了逛。此处的街道充满着少数民族的风情,街道不是平的而是斜的,人骑着车溜下来特别顺滑。建筑有一股佛寺的味道,夜晚金灿灿的灯光一打就更像了,人穿梭其中,禅意自生。 街头艺人坐在拐角处表演。琴与鼓相伴又相争,调子极快,似马鸣风啸,令人宛若置身沙场之中。一曲终了,听客无不酣畅淋漓,尽兴而归。 纪念品店很多,蒋宜她们走进去看了看,都是卖些精巧的小玩意儿,虽然常见但也颇有意义。 另外还有服饰店,只卖些当地民族的传统服装。女生对这些东西都感兴趣,于是她们进去试了试。 蒋宜穿上还真像样,尤其是戴上装饰,活脱脱一朵高山上的格桑花。 “小宜姐好漂亮啊!”郑雪意不禁发出感叹。 “是啊,我从小不知道多羡慕她。”施盈盈也说。 郑雪意说:“我还羡慕你呢,我也想有个美女姐姐在身边,每天光看着就觉得好快乐啊。” “哈哈,我已经拥有二十几年这样的快乐了。”施盈盈说着还翘起嘴角嘚瑟起来。 店老板是个热情的阿姨,平时她这里看的人多,买的人少,见有机会成交一单,就铆足了劲撺掇,把蒋宜夸上了天,弄得蒋宜不买一件都不好意思走了。 男生去买了明天路上要用的东西,买完后,来店里找女生,刚好看到这一幕。 施盈盈拉着蒋宜走出来,问柏彰:“好看吗?” 蒋宜也忐忑地看着柏彰。柏彰说:“好看。” 施盈盈一扬头,对着蒋宜说:“姐,你就买了吧,多好看哪!” “对啊小姑娘,你看你穿上,那雪山神女也没你漂亮啊!”店老板嗓门大得恨不得整条街上的人都来给她评理。 蒋宜给她弄得脸发烫,一直否认:“阿姨,您太夸张了。” “那我最多夸张了一分,你们说是不是?” 其他人都配合地点点头。蒋宜怕再这样下去,店老板还揪着她不放,就答应买了下来。 施盈盈说:“姐,你就穿这套回去呗,我在路上给你拍拍照。” 郑雪意也表示同意。店老板耳聪目明,进去把蒋宜先前穿的衣服给她搁在了袋子里,装完又对着蒋宜说:“这套饰品我就送给你了。” 蒋宜给她道谢,她摆摆手说:“多大点事儿!我再给你扎俩辫子,更好看一些。” 蒋宜是披发,扎了辫子后确实更适配。他们走了出去,施盈盈看到一处不错的取景地,就拉着蒋宜走过去要给她拍照。 郑雪意也拉着魏燃,要他给自己和蒋宜拍合照。 大街上,人来人往,偶尔有人路过她们会投来一两点目光。 蒋宜觉得难为情,面上羞涩又不安。她抬头看到柏彰,柏彰对她和煦一笑,她忽然就安心了些。 第十四章 回到酒店后,蒋宜和施盈盈躺在床上说起了女生间的小话题。 施盈盈说:“姐,我发现费扬可能早就暗恋我。” 蒋宜眼睛一亮,好奇地问:“怎么说?” 施盈盈还挺不好意思的,她摸了摸鼻子说:“其实,费扬大学是我前男友的室友。” “噢!”蒋宜心领神会。 施盈盈继续害羞地说:“那天在酒吧不是碰到他了嘛,我当时心里面难过,又喝醉了酒不太理智,看到他就想起了那渣男,那渣男跟他又是挺好的朋友。我脑袋一热,觉得我被戴了绿帽子,我也要搞他的好朋友,就……亲了费扬。” “你们这,大型狗血连续剧啊!”蒋宜打趣她。 “姐!”施盈盈不满地拍了拍蒋宜,然后又说,“后来,他就追我。我还蛮吃惊的,因为你知道吧,他是那种比较沉默内敛,话也不多的人。我也跟他认识五年了吧,关系都是淡淡的,他以前很少跟我讲话的。” 蒋宜憋着笑说:“也许跟你亲了一下,发现还挺有感觉的呢!” 施盈盈一昂头,不服气地说:“才不是呢!” 她又红着脸,羞答答地说:“他约我出去吃饭的餐厅,约我去看的脱口秀,送我的礼物,全都是我特别喜欢的,每一样都踩在了我的爱好点上。当然了,他追我肯定得下功夫嘛!但是我跟他开玩笑说原来你这么关注我的时候,他却说是那谁老嚷嚷他不得不记住了。你说,奇不奇怪?应该不会有正常男生喜欢给别人分享自己女朋友的喜好吧?” 蒋宜点点头说:“理论上来说是这样。费扬私下里去了解你是一项很加分的事啊,正常来讲,完全没有否认的必要。” “除非,他很早很早之前就开始了解我了。” 蒋宜听着心也一动,说:“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真浪漫啊,盈盈。” 施盈盈也是越说越笃定,脸上的笑都收不住。 蒋宜说:“我酸了,我酸了!” “你酸什么?” “怎么没有人这么暗恋我的?” 施盈盈“哼”一声说:“暗恋你的都排到南极洲去了。” “南极洲的企鹅吗?”蒋宜一笑,“那些人可能今天暗恋我,明天就暗恋别人去了,哪里有什么真心。” 施盈盈一想,也是,止于皮囊的爱是最廉价的。她好奇地问:“那姐夫呢?你们不是高中就认识了吗?” 蒋宜说:“他?我暗恋他还差不多。” 蒋宜这话这表情颇有怨气了,施盈盈愈发好奇,撺掇她讲起当年的故事来。 第十五章(回忆往事1) 蒋宜高中读的是舞蹈附中,跟四中隔得不远。四中是本市最好的高中,蒋宜小时候的邻居丁芊薇就在那儿上学。 蒋宜跟丁芊薇关系一直蛮好的,有时候会约着一起出去吃饭。学生多的地方,总少不了各种各样的美食。蒋宜减肥餐吃的多了,偶尔也耐不住想放纵下。 刚好新开了家餐厅,味道不错,每天都有很多学生排队去吃。蒋宜那天就跟丁芊薇约的那家餐厅,她有事,去得稍晚些。 蛇似的队伍,绵延了好长一段距离。丁芊薇站在队伍前面朝蒋宜招手。幸好有她,否则蒋宜差点就失去了吃饭的欲望。 蒋宜走到丁芊薇身后,正准备跟她聊天,身后就被拍了一下。她转回去看,男生大概高她半个头,而她自己本身就一米七了。蒋宜只是快速掠过一眼他,只觉得他是很清俊的,鼻子很挺很秀气,她一向不好意思盯着帅哥细细看。 “同学,请不要插队。” 那男生的声音冷冰冰的,把蒋宜的旖旎幻想击得粉碎。 “我没有插队,”蒋宜拉了丁芊薇一把,说道,“我们是一起的,她先来排了而已。” 丁芊薇也给蒋宜作证。 那男生却不认可这种一拖几的排队方式,要不然谁都带个朋友来,那后面的人永远也轮不到了。 那男生的朋友倒是没那么计较,直让他算了算了。他的朋友越这样,他越坚持不放。 蒋宜给他闹得羞红了脸,但看了看那伏延千里的队伍,又不想去后面重新排。她站到一旁去,丁芊薇“哼”一声,说:“我买两份,总是可以的吧?” 虽是人人都看得破的小花招,但规则上,他确实不能说什么。 丁芊薇端着两份餐食走过来,蒋宜赶紧去接。蒋宜看了眼那男生,悄声说:“他好凶啊!” 丁芊薇说:“是吧!他叫宋昉,是高二的,成绩挺好的,一直都是年级前几名,我班上可多女生暗恋他了。我不明白,他人又高傲又冷漠,到底哪里好了?” 蒋宜回头看了一眼坐在后面吃饭的宋昉,说:“可能是因为长得帅。” “可是性格差呀,你看他刚才那样子,恨不得要吃了你,至于吗?” “嗯。” “我不喜欢这种男生,相处起来太累了。我喜欢阳光开朗,随和一点的人。” 蒋宜点点头说:“我也是。” 她们吃完了,宋昉还坐在那里。蒋宜走出餐厅时,又回头看了眼他。 蒋宜第二次见到宋昉也是跟排队有关。 蒋宜在一家文具店里排队付钱,她一开始根本没注意到宋昉,因为她一直低着头玩手机。后面的人打闹,动作比较大,推得蒋宜直直磕在前面男生的背上。蒋宜都感受到那男生的脊骨硬硬的,撞得她鼻子疼。 男生猛一被撞,转过来查看原由。蒋宜直起腰板看,才发现那男生是宋昉。 蒋宜当然对宋昉有着深刻的印象,她至今都还心有余悸。她摸了摸鼻子解释道∶“我也是被人撞的。” 蒋宜朝后看了看,那群嬉闹的人连忙承认并道歉:“对不起。” 蒋宜又看宋昉,表情仿佛在说“你看吧,我没说谎”。 宋昉“嗯”一声,人又转了回去。这一次,蒋宜和他正大光明地对视,虽然他人冷冷的,但长得是真帅,尤其他那漫不经心,无悲无喜的样子,让蒋宜的心“扑通扑通”地跳。 蒋宜又忍不住笑,又觉得不该笑,她一会儿神色严肃,一会儿傻笑不止。蒋宜怕别人瞧见她这副痴模样,用手挡住脸颊,内心苦恼万分。 蒋宜后来向丁芊薇打听宋昉。 丁芊薇吃惊地瞪大了双眼,面上还隐隐约约带着嫌弃,蒋宜当时就乐了。蒋宜敲了敲丁芊薇的额头,说:“你这是什么表情?” 丁芊薇欲言又止,最后只得说:“你骗我!你不是说你不喜欢那样的吗?” 蒋宜说:“可是,他真的很帅嘛!有那样好看的脸,性格差一点又怎样呢。” 丁芊薇“哼哼唧唧”半天,答应道:“好吧,我帮你打听打听。” 丁芊薇很称职,搜罗来一堆宋昉的消息,诸如他在几班,家住哪里,联系方式多少,有没有女朋友之类的。 蒋宜拿到宋昉的QQ就立马申请添加好友,她反复斟酌介绍自己的话,再叁确认没有问题后才提交。她满心期待,盯着手机开心了很久。 第一天,蒋宜的心思全绊在手机里,找着时机就拿出来看;第二天,蒋宜虽失落了些,但始终抱有期待;第叁天,第四天,第五天……蒋宜想,宋昉他是不是不加陌生人。 丁芊薇又去高二年级找了宋昉。其他人一瞧见她,就起哄,“喔喔”的声音遍布整个楼层。 丁芊薇视若无睹,拉开宋昉前桌的椅子坐下,说:“你好,学长。我有个朋友想认识你,麻烦你QQ上通过下她的好友申请,谢谢。” 宋昉眼皮都懒得抬一下,写着卷子,只说了句:“没兴趣。” 丁芊薇也不多说,起身就走了。她告诉蒋宜:“你别喜欢他了,他都不带搭理人的。” 蒋宜听完,拿礼物安抚了丁芊薇,为了好朋友的情绪,她决定暂时不喜欢宋昉了。 第十六章(回忆往事2) 丁芊薇给蒋宜抱怨,她们学校居然把运动会放在周末开,真是丝毫都不想占用学习的时间,也太精打细算了! “所以升学率才最高嘛!”蒋宜又问,“你有报什么项目吗?” “跳高。” 蒋宜说:“那一天我可以去你学校给你加油诶!” 混进四中的当天,蒋宜穿着丁芊薇的校服。保安拦住她们,让她们出示校牌。蒋宜先伸手去书包里摸,摸了好一会儿都没摸到。她又急又暴躁,刚回想起来似的,懊恼地说:“我忘记带了!” 保安见她那真切的模样,想不会是作假,就放她进去了。刚进去,蒋宜就和丁芊薇相视一笑。 “你这演技真够逼真的,连我都信了。” “我跳舞也学表情管理的!” 丁芊薇推着蒋宜走,调侃道:“是,未来的舞蹈家。” 蒋宜朗声大笑,说:“借你吉言了。” 蒋宜跟丁芊薇坐到观众席上。蒋宜环视了一周,说:“你们学校还挺好看的,而且好大啊。” 丁芊薇看习惯了,觉得也就那样,没什么特别的,学校都一个呆板的模子。她给蒋宜介绍了几个她的同学,大家现在都没比赛,于是坐在一起闲聊。 广播里响起了女主播标准流利的播音腔,她念着,你,是一班的骄傲,你在学海中披荆斩棘,你在赛场上勇往直前,加油,宋昉,我们为你而喝彩。 蒋宜敏锐地捕捉到宋昉的名字,站起来看了看跑道。丁芊薇心想,完了。其他人也叽叽喳喳议论起来:好像马上是高二男子叁千米长跑比赛。 枪声一响,运动员们就跑了过来。蒋宜远远看到,那一大群人中有宋昉。他特别好分辨,高高的个子,白皙的皮肤,天生就是该吸引众人目光的。 蒋宜回头看了看丁芊薇,她想去看,又怕好友不高兴。丁芊薇对蒋宜不争气的举动,无可奈何,说:“你去吧去吧!” 蒋宜抱了抱丁芊薇,撒娇说:“我就看一小会儿。” 蒋宜靠在主席台前看,那里的视野特别好。广播里隔几个人就有写给宋昉的鼓励稿,他这人气是真不赖。 跑到后面,宋昉的体力逐渐不济,步履维艰,喘气困难人又热,脸越来越红,偏偏他白,看着特别明显。 蒋宜忍不住喊了一嗓子:“宋昉,加油!” 宋昉听见声音,寻着方向看到了蒋宜。老实说,蒋宜毕竟是个漂亮女孩,宋昉见过她两面,不可能对她没印象,但这个印象却不太好。 蒋宜喊完,身边人都朝她看,她脸“唰”一下也红了。她换到其他地方看,假装刚才那个人不是她。 宋昉拿了第二名,他一跑完,一群人在终点接他,有男有女,拿着毛巾和水,周到得不得了。 丁芊薇马上比赛,蒋宜陪在她旁边,没再提过宋昉。 跳高比赛欢乐多,先是女子组,再是男子组。有的人一看就是被体委赶鸭子上架,姿势别扭,动作奇怪,五花八门的和杆接触的方式,逗得围观的人捧腹大笑,裁判也绷不住无奈地笑了。 直到丁芊薇上场才终于有个样子。她的形体高挑而优美,轻轻一跃,就过去了,像一只轻盈的白鹤翩翩起舞。但倒霉的是,丁芊薇后面接着的就是体育生,毕竟人家是专业的,就显得她班门弄斧了。 不过,丁芊薇虽没拿到名次,但心情不错。蒋宜跟她又在旁边看了会儿男子的比赛,笑话更多,这样度过一个下午倒也畅快。 一下午下来,蒋宜跟丁芊薇那帮同学处得不错。夕阳西下,她们一伙人去学校外吃饭。她们也学作大人行酒令,吵吵闹闹乐乐呵呵的,整个大堂都是她们聒噪的声音。 外面又来了一伙人,互相推攘打闹,看起来也开心极了。宋昉在其中,跟蒋宜以往见到的不太一样,他微微笑着,心情看起来很好。 丁芊薇用手肘碰碰蒋宜,挑眉问:“诶,又被迷住了?” 蒋宜拧她,说:“你真烦!” 蒋宜说是这么说,做却不这么做。她酝酿了好久,鼓起勇气走到那个跟宋昉看起来关系最好的男生身边,问:“你好,可以出去一下吗,我有话跟你说。” 杨安理懵懵的,他瞧瞧蒋宜的模样,又喜又羞。同学都怪声大笑,纷纷打趣他。他也飘飘然,虽不知道自己几时惹来的桃花,但即将被美女告白真是叫他兴奋不已。 其他人都跑出去倚在门口瞅,想看热闹,只有宋昉和一个女生坐着无动于衷。 蒋宜一开口,顿时叫杨安理的心凉了半截。他甚至有些恼怒,又是这样,他仿佛是个自作多情的小丑,好在没有人知道他的心思。 追一个人当然要从他的身边人开始下手,蒋宜语气恳切,杨安理不忍拒绝她,答应了做她的僚机。 每天中午,蒋宜都买一杯喝的,让杨安理送给宋昉。长期如此,大家都知道有一个外校的女生在追宋昉。不过,杨安理送着,宋昉也一直拒绝着。 宋昉不收,让杨安理自己处理了。杨安理拒绝道:“她也送我了,我喝不下了。”宋昉又随便拿给其他人喝。 杨安理嘀咕:“我真搞不明白你,蒋宜这么好,干嘛拒绝,要我我光速答应。” 宋昉对蒋宜以及杨安理厚脸皮的行为感到烦躁,他们弄得全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他现在干什么都有人调侃他。 杨安理向蒋宜汇报了战况。 蒋宜说,那好吧,我以后不给他买了。 第十七章(回忆往事3) 宋昉以为蒋宜终于消停的时候,周末却在图书馆里碰到了蒋宜。 蒋宜带着笑坐到了他的对面。 蒋宜摊开教材书页,却没有在看。她一只手撑着脑袋捧着脸,呆呆地欣赏宋昉,书被清风吹得翻了页她却没有察觉。 纵然蒋宜没有来打扰宋昉,但她的目光却让宋昉浑身不自在,注意力难以集中,学习的效率大大降低了。宋昉抬起头来想提醒蒋宜,蒋宜马上就低下头去,手里写写画画,跟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宋昉抓不到证据,蒋宜自然不承认。 宋昉心里烦躁,他打开水杯想喝水,杯里却没水了,他更加烦躁地扣上杯盖。蒋宜趁他不备,拿走了他的水杯,连带着自己的,去水房里接得满满的才坐回来。 宋昉挣扎了许久,还是打开喝了。刚喝了一口,他就听到低低的笑声,他抬眼瞧蒋宜。蒋宜迅速拿书挡住自己的脸,不让他看。宋昉只能看到她的发丝随身体抖动,他竟然凭此就能想象出她笑靥如花的样子。 宋昉静了静心神,努力把蒋宜当作空气。 早上毕竟有那么些时间,蒋宜去书架上抽出一本书看了起来,看得还十分入迷,连宋昉走她都后知后觉。她连忙起身去还书,追了出去。 宋昉站在路边,看样子是在等出租车。蒋宜走上前去问:“你去吃午餐吗?” 宋昉朝出租车招了招手,看了眼蒋宜,不耐地说了句“回家”就上车走了。蒋宜看着远去的车背影,心中又好气又好笑。 蒋宜没有气馁,她觉得宋昉只是不够了解自己所以才这么冷淡。她于是更加斗志昂扬,尽可能地出现在宋昉身边。 就这么追了宋昉许久,蒋宜终于选了个黄道吉日向宋昉告白。 蒋宜大概永远不会忘记那一天。 那是下晚自习的时间,四中的学生陆陆续续从学校走了出来。蒋宜在四中校门口的大树下等了许久,丁芊薇也在旁边给她加油鼓气。杨安理给她发消息说“出来了”,她深呼吸了口气,捧着花走到宋昉身前。 她红着脸低着头讲话,刚开始的声音细若蚊蝇。 她说:“宋昉,我喜欢你。我很喜欢卞之琳的《断章》,最喜欢那句‘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你装饰了别人的梦’,或许你不知道,但你对我来说就是这样的存在。从第一次见到你,我就......在心底偷偷地想念你。也许你会觉得突兀,但心动就是如此不讲道理。此刻站在这里,我也是很害怕的,但我不后悔,因为我很想告诉你,我真的真的,很喜欢你。” 蒋宜讲完,才敢抬起头看宋昉,她提心吊胆又忍不住期待,内心无比紧张和雀跃。枯燥生活中如此令人兴奋的事,被告白的又是宋昉,自然一石激起千层浪,一大批四中学生围成一圈儿驻足围观。 像被当成猴子一样,宋昉的心情更加不好。他冷眼看蒋宜,问:“你每天很闲吗?” “啊?也没有......”蒋宜连忙否认。 “你爸妈送你来学校,就是为了让你不务正业的吗?” “我......” 宋昉环视了周围,顿了顿又说:“你不要以为有这些看热闹的在,我就会答应你。” “我没有……” “你是不是觉得你长得漂亮,所有男生都会肤浅地拜倒在你裙下?” “我不是......” 蒋宜被宋昉说得难堪至极,眼睛里立刻涌出两汪泪水。 杨安理拉了拉宋昉说∶“你干嘛!” 宋昉不想理他,再次对蒋宜严厉申明:“不管你有怎样的心思,我劝你别放在我身上。” 蒋宜哽咽着答应了一句“嗯”,就转身把花扔在了垃圾桶里,头也不回地落荒而逃。丁芊薇赶紧去追她。 蒋宜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喉咙里直打嗝,控也控制不住,眼睛红红的,整张脸都皱到一起,可怜又狼狈。丁芊薇抱住蒋宜说:“别哭了。” 蒋宜紧紧抓着丁芊薇的手不放,努力吐词说:“好丢脸......” 丁芊薇立即摇摇头,说:“没有,你很勇敢。是他配不上这么好的你。” 蒋宜啜泣着发誓:“我再也不要喜欢他了。” 蒋宜十年没再提过宋昉,直到很多年后的一次偶然相逢。 第十八章(配角感情线1) “姐夫也太过分了吧!怎么可以那样说你?”施盈盈听完不免为蒋宜抱不平。 “他就是那样性格的人。” 蒋宜躺着,面上虽无波澜,心中却还是难以释怀,平时不过是刻意遗忘了,一旦回忆起来,总不免怔怔愣神。 施盈盈也看出来了,她摸摸蒋宜的肩膀,俯在她的身上抱着她,她嘴上不知道该怎么劝慰于是就用行动温暖她。 寂静了许久,施盈盈才问:“那你怎么又跟他在一起了?” 蒋宜笑笑,说:“美色误我。” 见蒋宜笑了,施盈盈才爬起来,不经意间把话题岔到了别处。聊了许久,她们也困了,于是关上灯睡觉。 他们美美地睡了一觉,尽情释放旅途中的疲劳,好一大早了才有人起床。他们起来简单吃了点早餐,就拿上东西出发去景区。买好门票后,他们坐上了大巴。 蒋宜又跟柏彰坐一排,没办法,两对相好的,剩下那个又跟她尴尬。 路上的风景就很漂亮了,雪峰坐着青山,白云点过绿水。 一路上,蒋宜跟柏彰有说有笑,聊得比较开心。看到令人称奇的美景,蒋宜就指给柏彰看。他们的头不约而同靠得很近,结果不小心撞到一起了,两人不禁相视而笑。 下了车,风还是挺大的,尽管阳光暖洋洋的落在身上,但还是丝毫不减冷意。蒋宜裹紧冲锋衣,用帽子盖住耳朵,跟在队伍后面。 施盈盈拿出相机就开始拍照。刚开始大家都在一起,其乐融融的。他们去了有名的拍照打卡地,个个轮换着来,单人的,两人的,多人的,最后来了个集体照,这是旅途中他们的第二次合照。 郑雪意想和魏燃单独待待,施盈盈和费扬嘴上虽不说但意思却也有一点。蒋宜招招手,提议各自去看看,给了大家一个台阶下。 蒋宜对柏彰还有喻达说:“这下,得我们仨组队了。” 施盈盈爬上山巅,感觉伸手就能搅动风云。眼前群山起伏,一坡连着一坡,远方如白衣,近里如绿裙。 她闭着眼睛发出畅快的感叹:“我的烦恼都没有了!” 费扬拿相机拍了拍她的背影。 施盈盈听到快门声,带着灿烂的笑容转过头来看,费扬迅速拍下这一幕。 施盈盈靠近他,接过相机来看了看照片。 “拍得不错嘛!” 费扬不好意思地笑了。 他们坐在一个大石头上,检查起拍摄的照片和视频。 “这张好看,你觉得呢?” 费扬点了点头,施盈盈又翻下一张。但不是所有的照片都可以保留,有的就没拍好,或是表情不好看,或是动作没摆好。 他俩自己偷偷笑过之后,把一些丑照片删除了,除了有些特别搞笑的留着用作纪念。 接下来的是施盈盈录的一段视频,是在酒店里面录的蒋宜。蒋宜洗漱好,对着镜子化妆。她描着眉,发现了施盈盈在录视频,就让施盈盈别录。施盈盈不听,蒋宜就开玩笑说让费扬来治她。 施盈盈都忘记早上她们说什么了,相机里猝不及防放出这一句,她惊得连忙关了。费扬也听见那一句了,他俩面面相觑,气氛一时间尴尬不已。 沉默了一会儿,施盈盈想开口说,让费扬别听蒋宜胡扯,哪知费扬也想说什么,他俩同时张口。 “你……” “我……” 他俩又同时闭嘴。静了半晌,费扬又开口说他刚才想说的话:“盈盈,我挺喜欢你的。你……喜欢我吗?” 施盈盈内心快乐得像炸开了烟花,但面上十分矜持,只是轻轻“嗯”了一声。 费扬其实听清楚了,但他想听确切的,肯定的,坚定的回答。他故意装作没听清,想让施盈盈再说一次,偏偏他脸上条件反射一样的笑容出卖了他。 施盈盈当他戏弄自己,故意气他:“不喜欢。”说完就甩手离开。 费扬赶紧捉住她的手,老老实实向她认错:“我就是想听你说一句你喜欢我。” 施盈盈奇怪,说:“难道你感受不出来吗?我要是不喜欢你,干嘛答应跟你出来玩。” 这话倒没说错,只是费扬心里幻想了很多年,一朝实现,他最先感到的竟然不是高兴,而是害怕。他太害怕这一切只是玩笑,所以他需要毫不含糊的回应。 费扬说:“你还记得你大一有一次丢了校园卡吗?” 施盈盈摸不着头脑,说:“哪次?我丢过太多次了。” 费扬丝毫不意外她这反应,他已经有过很多次被她忘记和忽略的体验了。 第十九章(配角感情线2) 费扬是一次偶然机会捡到一张校园卡,照片上是个女孩子,长得娇憨俏皮,上面还有她的名字,叫施盈盈,从学号上看,跟他一样是大一新生;除此以外,再没有可提供给他找寻失主的信息了。 他拿着校园卡走到失物招领处,想交给那里的工作人员,却刚巧碰到失主来找。 施盈盈把玻璃窗上贴着的校园卡翻了个遍,没有一个是她的,她不禁失落万分。 费扬比对了下长相,走上前问她:“同学,你丢了校园卡是吗?” 她点点头,期待地问:“你捡到啦?” 费扬拿出校园卡给她看,问:“是你的吗?” 施盈盈眼眸亮晶晶的,她开心得大笑,说:“是我的!谢谢你啊。” 她的笑容十分有感染力,眉也弯弯,眼也弯弯,梨涡深深,嘴角扬扬,让费扬不自觉也跟着她笑了起来。 在认识一个人之前,你可能跟她无数次擦肩而过。自从费扬那次记住了施盈盈后,他才发现他原来每周都可以看到她。 费扬每周星期一早上第一节大课用的教室,之后都会换成施盈盈的班级来上。每次快要下课的时候,他就能看到施盈盈和她的同学等在教室门口。 他每次看见她的时候,她都在笑,笑得前仰后合,春风满面。她似乎永远都那么开心,就如她的名字,笑意盈盈,费扬看见她,心情也会跟着变好。 费扬从来没有逃过星期一早上的课,一般这种上课时间逃课率是最高的。 费扬偶尔也能在其他地方看见施盈盈,例如食堂,图书馆以及上学的路上等等。他从来没有刻意去偶遇她,这偌大的校园他也难以做到,只是缘分总是让他们相遇。 缘分让他们相遇,却不让他们相知。 费扬见过施盈盈很多次面了,但他们却没有真正认识过。他不知道该怎么说,他怕施盈盈会觉得他是尾随痴汉。 不过费扬也没有危机感,因为她的身边永远只有那几个女生。 有一次,费扬看到有个男生偷偷望着她,神情又忐忑又亢奋,那样的表情他很懂。他心里咯噔一下,他知道那人要做什么,但他却不能阻拦,他只能在角落里默默地担忧。那男生给自己鼓气儿后,走到她面前说想认识她。她却说,我不买……她把那人当成搞推销的了。 费扬差点笑出声来,不过说实话,学校里这种活动确实太频繁了。 他们的第二次讲话还是施盈盈开的口。那是大二了,刚开学不久,有很多社团在招新。费扬跟室友路过,被施盈盈叫住。 “同学,你有兴趣参加我们青志协吗?” “唔,我大二了……” “大二也可以的。” 费扬的大脑被突如其来的喜悦一下子冲击得有些迟钝,好半天没做出反应来。室友在他身边,接过宣传单,说:“我看看。” 施盈盈开心地立刻给他讲解起来,把费扬晾在了一旁。当时明明没有什么,他却有不好的感觉。 果然,很久之后,室友告诉他,他交女朋友了,对方是同级的,叫施盈盈。费扬脑瓜子顿时嗡嗡的,觉得头顶的白炽灯格外刺目,晃得他哪哪儿都不舒服。 施盈盈听完,心里不能说没有触动,但是她又觉得一切都是费扬自己造成的,谁叫他犹犹豫豫,畏首畏尾的呢。 “你如果早行动,也许我们就不会错过这么久了。” 费扬牵起她的双手说:“所以上天惩罚我让我眼睁睁看着你跟别人在一起五年,以后,我都不会再放开你了。” 施盈盈嘴一撇,又含着笑,用略微嫌弃的语气说:“肉麻!” 她又趁其不备踮起脚亲了费扬一口,亲完转身就跑下山,跟干了坏事一般。 第二十章(1) 他们连夜开车去了另一个地方,为了看一看那久负盛名的日照金山。 清晨起来爬山,大家都又冷又困,提不起精神来。只有施盈盈精神好,蹦蹦跳跳的,在前面当起领头人。 她时不时地回头,跟费扬相视一笑,笑完又若无其事地转头回去。虽然他俩距离老远,又没有任何的肢体接触,但蒋宜就是觉得他俩之间的磁场变了。 蒋宜朝着众人问:“你们有没有闻到一股味儿?” 其他人都摇摇头,说没闻到什么味道。 蒋宜又描述说:“就是一股酸臭味儿了,熏得我鼻子都不能呼吸了。” 其他人刚开始还老实地真的去闻空气,后面才反应过来蒋宜意有所指,他们于是望着施盈盈和费扬笑得不怀好意。郑雪意碰碰施盈盈的肩膀,笑着问:“怎么回事啊,你俩?” 费扬坦然一笑,正式向他们宣布:“我和盈盈在一起了。” 那几个男生立刻亢奋不已,互相挤眉弄眼,齐齐起哄当事人,推着施盈盈就朝费扬怀里撞。 施盈盈从费扬怀里挣扎出来,捋了捋毛躁的鬓发,笑骂道:“你们真无聊!” “跟我们是无聊,跟费扬有的聊啊!” 施盈盈一害羞,跑到前面不理他们了。费扬假意说了说好友,也跑到前面找施盈盈去了。 众人在后边载笑载言,这样一来大家都清醒了不少,不像之前那么困乏了。 随着海拔一米米升高,尽管大家都事先吃了药片,但还是有人出现了高原反应。同伴不舒服,大家只好就地休息。他们聚在一起商量了下,安全起见,决定就留在这里不继续往上了。 蒋宜有些遗憾,尽管这里也可以看到,但山顶能窥见的景象必然和山腰不同。她考虑了会儿,跟大家说她想单独去山顶看看。 其他人都有些不放心,柏彰见此说,他可以陪蒋宜去山顶。 蒋宜问他:“你还可以吗?”男生肺活量大,高反也是最严重的。 柏彰点点头,表示他身体还好。蒋宜也想有个人陪自己,就点头答应了。施盈盈嘱咐他们一定要拍到全貌回来,蒋宜比了个“OK”的手势,承诺一定不负众望。 蒋宜跟柏彰爬到山顶,呼吸也有些不畅,他俩坐下来吸了会儿氧。 眼前山池林沼中云雾翻涌,恍若天外,风一吹来,浮云奔散,飘摇直上如仙女飞天,人见此胸怀激荡,一时间忘却所有凡尘喧嚣。 蒋宜说:“我感觉我来到了天尽头,你呢?” 柏彰本想回答,却被眼前变化的景象震撼住了,他连忙叫蒋宜看。 太阳从天际升起,远方白皑皑的山峰顿时被镀上一层金光。金光从山尖一步步蔓延到山腰,吞噬着凛冽无情的冰岩,给这庄严肃穆的神山染上一丝柔情。 蒋宜的长发被山风吹得飞舞,她转头笑着对柏彰说:“此情此景,你知道我想起了什么吗?” 柏彰收起相机,不解地问:“什么?” 蒋宜说:“成龙和金喜善那个电影,你看过吗?” “看过。” 蒋宜伸手去触碰阳光,问:“像不像在山里,公主给将军跳舞的那个场景?” 这么一说,柏彰也觉得相似,而且要美上许多。 蒋宜说:“你知道吗,我是学跳舞的。” 柏彰立刻就懂了她的意思,问她:“你想不想在这里跳舞?” 蒋宜笑了一声,她全身裹得跟毛毛虫一样,就是跳怕也只有喜剧效果。 柏彰鼓励她试一试。 蒋宜早早离开热爱的舞台,心中不能说没有遗憾。此刻,悠悠天地之间,风云变幻之际,正是她最好的舞台。 蒋宜受到鼓舞,把羽绒服脱下来交给柏彰拿着,她自己就着内搭裙子翩然起舞。 蒋宜只是简单摆了几个动作,便叫人觉得她功底深厚。从手指到腰肢再到脚尖,柔韧而曼妙,婀娜而妩媚。 山为她布景,风为她奏乐。 她动作行云流水,婉约蹁跹,美目微睇,摄魂夺魄,轻盈若冬雪落下,婆娑如春柳拂风,使人见之难以忘怀。 阳光笼罩到她的身上,她的面目竟也柔软圣洁了起来。 柏彰痴痴地望着她的身影,心中的涟漪越泛越深刻,再难宁静。 蒋宜只一心沉浸在舞蹈之中,哪里知晓他人内心如何百转千回。她身与心都化作那剧中人,天地万物再与她无关,她蹙着眉,哀着眸,似有万种伤怀,却无人诉说。 这样的舞,如何不叫人暗自神伤,点点愁绪化不开? 她的裙摆也随着她宛转多姿,忽如戏游彩蝶,忽如盛绽团花,化身为她最佳的伴舞。一舞终了,蒋宜的表情立刻从哀婉变成莞尔,她捂着胸口喘气,歇了好半天。 柏彰连忙递给她羽绒服,她的脸冻得通红,看起来不太妙。 蒋宜接过来,边穿外套边笑,缓过来后对柏彰说:“真畅快!很久没有这样开心过了,谢谢你。” 柏彰也笑了笑说:“你跳得很美,是我大饱眼福。” 蒋宜说:“你看得很入迷,我都注意到了。” 柏彰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耳朵,感觉那里烫得厉害。 “这是对我的肯定,”蒋宜又问他,“你知道,我跳的是什么吗?” “不知道,但看完总觉得怅然若失,开心不起来。” 蒋宜投向他一个赞许的眼神,说:“是我以前表演过的舞剧《西施》” 西子的故事千古传诵,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越国美女西施上覆吴兴越完成复国使命,下跟相爱之人泛舟湖上共守后生,这故事看起来似乎是个圆满结局。但看客却难生圆满之意,无端叹息惘然,与这舞蹈想要表达的一致。 蒋宜又说:“我从前最喜欢这支舞了,可惜我已经远离舞台很久,再也没有机会跳了。” “为什么?你遇到什么事了吗?” 蒋宜免不得神情忧伤,说:“是伤痛,每个舞蹈演员都会遇到。” 这是没办法的事了,柏彰只好安慰她:“虽然不能在台上跳,但你可以在台下任何一个地方跳。你什么时候想跳了,我可以随时做你的观众。” 柏彰的神情认真严肃,不像是在开玩笑,蒋宜一下子被他逗得仰头大笑,笑完了才说:“你真可爱。” 柏彰重申:“我说真的!” 蒋宜也认真点了点头,含着笑郑重地说:“好。” 下山的时候,有的地方路滑,蒋宜差点摔跤。柏彰拉住她,她才免于摔倒。 经过刚才的事,他俩自然而然又亲近了几分,蒋宜没有客气地对他说谢谢,而是冲他笑了笑。 与其他人碰面后,其他人看了看他们拍摄的照片和视频,又心生悔意。不过嘉辰难再,又哪里有后悔的机会呢?况且不过是景色,再美丽也重要不过人的身体,遗憾也是旅途中难忘的回忆。 稍微收拾了下东西,他们其中状态没问题的搀扶着高反的人一起下了山。 ps:配合bgm《孔雀之舞》食用更佳,祝大家国际叁八妇女节快乐! 第二十章(2) 回到民宿后,他们就地歇息了一天,因为有人的高反还没缓过来。 旅行,最重要的是放松心情而不是为了走马观花把自己搞得又累又痛,那样就得不偿失了。他们之后几天又去了其他地方,最后一站是去看星空。 他们是傍晚到的营地,原野上已经有其他人在扎营了,他们赶紧拿着东西抢占好位置。 傍晚晚霞灿然,一直延伸到天之际。昼夜交替时的天空,如一条天然的光谱,靛蓝色层层减弱,到尽头处泛起白来,以至显现出那清冷寂寞的月亮。 旷野茫茫,风一吹过,深到膝盖的绿草整齐划一地摆动,发出“沙沙”的响声。 蒋宜、施盈盈和郑雪意奔跑在原野上,追逐打闹,玩得眉开眼笑。跑得累了,就惬意地躺在野花从绿茵地之上欣赏那晴朗的天空。 静静望着广阔辽远的天空,她们的心境好像也变得豁然开朗,旷达无忧。 有时候,女孩子快乐起来就是这么简单、纯粹。她们事先贴了很多防蚊贴,此时就没有蚊子来打扰她们。 天将近黑了,他们一行人坐在垫子上吃喝玩乐,东聊一句,西聊一句。 “我希望我们永远都这么快乐,干杯!” 施盈盈说出这句祝福,大家都拿着啤酒拉罐举杯一饮而尽。她起了头,大家都纷纷说出自己的愿望。 郑雪意说:“我希望大家都顺利毕业,再不受论文折磨。” 魏燃说:“我希望跟雪意永远在一起。” 众人都掩面而笑,郑雪意脸上臊得慌,手里却紧紧攥住魏燃不放。 蒋宜看了眼他们,说:“我希望大家都如愿以偿。” 喻达“嘿嘿”一声,说:“那我希望大家都发财,好吧?” 柏彰拍他一下,说:“这个实在。” 喻达洋洋得意地说:“那是!” 轮到费扬,他说:“我希望我们很多年后还能这样聚在一起。” 大家都有些动容,眼里涩涩的。尤其是那几个男生,他们本就是众人的纽带,忍不住扶着肩互相碰了碰拳头,嚷嚷道:“好朋友,一生走。” 施盈盈不满地拍了拍垫子,问:“怎么回事,把我们仨女生忘了?” 蒋宜骤不及防被人揽住肩膀,被带着跟他连在一起。她受到感染,也揽住身边的人。七个人肩揽着肩,靠在一起,一起唱了一首《如果我们不曾相遇》。 嗓门越唱越大,声音跟鬼哭狼嚎无二差别,原野上其他人都当他们疯了,只有他们不觉得。 “苍天不老,友谊万岁!” 最后是柏彰,蒋宜感觉他瞥了眼自己,只听他说:“我希望,我们每一个人都得到自己想要的幸福。” “干杯!” 蒋宜想,这就是旅行的意义。 在烟花绚烂中,他们靠在一起拍了旅途中最后一张合照。 天色越来越晚,还没有等到最佳观看时间,蒋宜就有些困了。她打着哈欠,眼皮耷拉着,昏昏欲睡。施盈盈劝她去休息,承诺到点了就叫她。 蒋宜于是跟他们打了个招呼,起身去帐篷里睡觉了。 蒋宜是被柏彰叫醒的,她揉着眼睛人还懒懒的不想起来。等走出帐篷外,她立刻就清醒了,“哇”了一声。 满天繁星布满整张天穹,像无数颗钻石正在散发夺目的光芒,其中一条星瀑绮丽锦绣,直泻千里,那就是几万光年外的银河。璀璨的星光照在每个人脸上,映出他们痴怔的面庞,没有人不为它所震撼。 蒋宜刚才起来大脑不清醒,穿着夏裙就出来了,此时两臂凉嗖嗖的,她抚了抚皮肤上起的鸡皮疙瘩。 柏彰在后面递给她披肩,她接过来笑了笑,说:“还是你周到。” 蒋宜又问:“其他人呢?” “都去那儿拍照去了,”柏彰朝那边努努嘴又说,“你想去吗?” 蒋宜摇摇头说:“我坐在这里静静地看就好。” 柏彰也坐下来说:“那我陪你。” 垫子上还倒着未开封的啤酒拉罐,柏彰打开一瓶,问蒋宜:“要吗?” 蒋宜接过去后,柏彰又开封了一瓶。他举瓶示意,蒋宜意会,笑着跟他碰了碰后才喝。 蒋宜喝了一口,尽兴地感叹:“能在这么美的星空下对酌饮酒,人生也不过如此了!” 不等柏彰回答,蒋宜又说:“你知道吗,我难过的时候最喜欢看星空。因为它是那么的浩瀚伟大,衬得我是那么的渺小不起眼,跟它比起来,我的喜怒哀乐一瞬间就变得微不足道了,那我何必庸人自扰呢。” 柏彰看着身侧讲话的蒋宜,她的嬉笑怒骂都那么鲜活光彩,是人皆竞羡的珍珠,高贵又稀有。他明知不该也不能,但还是难以抗拒她的吸引。 蒋宜长发披肩,鬓边碎发落到卷翘的睫毛上令它微微一颤,她感到痒便揉了揉眼睛。揉完后,蒋宜察觉到柏彰的目光一直落在自己身上,她侧着头不好意思地问:“你看我干什么?” 柏彰笑了笑说:“你好看。” 蒋宜脸红了红,别开去说:“别开玩笑。” 柏彰眼里戏谑,说:“那你难看。” 蒋宜瞪他一眼,看着柏彰含情剪水的笑眼,她忍不住说:“有人跟你说过吗?你的眼睛很好看。” “嗯?” “看一眼你的眼睛,感觉心都要碎了。” 柏彰被蒋宜的形容逗笑,默了默才说:“你这形容可不好,感觉我多惨似的。” 蒋宜自觉失言,说:“嗐,我瞎说的,你不要当真。” 柏彰盯她一眼,面色悲伤,说:“其实你也没说错。” 想他是有伤心事了,他之前那么宽慰自己,蒋宜就想着投桃报李,她于是拍了拍柏彰的肩膀以示安慰。 柏彰看着蒋宜的手,“扑哧”一声笑出来,说:“我逗你玩儿的,你还真当真了!” 蒋宜见被柏彰捉弄,就着姿势推了他一把出气。柏彰头磕在垫子上,垫子本是软的,但他倒着一动不动,也不说话。 蒋宜担心他出事了,毕竟现在的人压力大,作息又不好,很可能身体的哪个部位就潜藏着巨大的隐患。她轻声叫:“柏彰,柏彰。” 没有回答,蒋宜又碰了碰柏彰,还是没有反应。蒋宜吓极了,她赶紧起身跑去叫其他人回来看。她怕延误时机,拿出了平生最快的速度把人叫回来。 蒋宜领着大家回来,结果却看到柏彰好吃好喝地坐在垫子上。柏彰看到蒋宜,忍不住开怀大笑。 蒋宜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又被他给耍了,气哼哼地冲进帐篷里,再不想理这个人。 施盈盈“啊哦”一声,说:“完了,你把我姐彻底得罪了。” 第21章(1) 回去的路上,柏彰一直给蒋宜赔礼道歉。 “对不起,我错了,我不该拿这种事跟你开玩笑。” 蒋宜抱着臂看窗外,不搭理他。柏彰拉扯蒋宜的衣服,试图让她转过头来。蒋宜被柏彰闹得没办法了,转过头来瞪他。 “我当时真是吓死了!” 施盈盈也说:“你不该这么吓我姐的,我的奶奶我姐的外婆就是这么走的。” 柏彰不知道其中还有这样的渊源,想到也许勾起了她的伤心事,于是忏悔得更加诚心诚意。 蒋宜叹一口气,幽怨地说:“我本来以为你是那种成熟稳重的男生的,没想到也这么幼稚。” 柏彰腹诽,这人刚开始不熟悉的时候不都得装装样子嘛,哪有一上来就暴露本性的。 毕竟虚惊一场,如今又是离别路上,蒋宜不好再纠缠什么,否则倒显得她小气了。 施盈盈单独在微信上问她事情的经过,蒋宜把来龙去脉跟她说了一遍。 “其实,他也没骗你。” “怎么了?” “柏彰他高叁刚毕业的那个夏天,他跟同学出去玩,结束后他爸来接他回家,结果在路上遇到酒驾的,他爸被撞得高位截瘫,他也休学了一年。” 蒋宜吃惊得睁大了眼睛,她转头看看柏彰,还是觉得不可置信。虽然她对柏彰的了解很浅薄,但无论是他之前温柔体贴的样子还是现在调皮逗趣的样子都不像遭遇过巨大不幸,他看起来是那么的从容舒缓。 施盈盈搁后视镜里看到蒋宜的动作,连忙给她发消息:“姐,你别看他啊!他发现了怎么办?” 蒋宜又转回去。 柏彰看到蒋宜看自己了,以为她是有什么话要对自己说,结果她一言不发就转回去了,他被弄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他妈只好辞了职照顾他爸,他家的家境也因此一落千丈。你知道高位截瘫患者生活都不能自理的,所以他妈开了个早餐铺子,一边养家一边照顾病人。他呢,很体谅他妈的辛苦,大学一没课就去兼职。” 施盈盈对柏彰,还是很钦佩的。她又接着发:“不过他蛮厉害的,叁年就修满了学分,没延迟毕业,还保了研。” 施盈盈讲完,蒋宜觉得自己对柏彰莫名有了一丝歉疚。柏彰此时正打着游戏,什么也没察觉到。 蒋宜剥开一个橘子,问柏彰:“吃吗?” 柏彰点点头,但他正打着游戏,两只手都不能离开手机,于是他想也没想就张开嘴“啊”了一声。 蒋宜此刻也头脑发热,就这么用手给他喂了。蒋宜感受到两片温软湿润的东西,那是柏彰的嘴唇,她触电般收回手来。 柏彰也反应过来,他刚刚不小心碰到了蒋宜的手指。他把橘肉含在嘴里,嚼也不是,咽也不是,大气也不敢喘一声,他好像只要一动作就会打破这令人窒息的宁静。 他不敢看蒋宜,心思也不在游戏上,直到游戏输了他被人举报了才提醒到他,他刚才大脑宕机成什么样。 蒋宜顿时觉得手上这没吃完的橘子成了烫手山芋,她如果再吃,仿佛她跟柏彰间接接吻了一样。她被自己这个念头吓到,她赶紧把橘子扔到柏彰身上,说:“全给你了。” “噢。” 柏彰拿起橘子,呆愣愣地吃完。 蒋宜后面没再跟柏彰讲话,仿佛有意而为之。 第21章(2) 到了服务区,众人都下来透气。 宋昉给蒋宜发了个消息,问她几点到,他好来接她。自从他们上次大吵一架后,宋昉有改变许多,再不像从前那么我行我素。 蒋宜正跟他说着,柏彰从里头走了出来。蒋宜闻到一股刺鼻的烟味儿,她平生最恨这个味道,她被呛得咳嗽了几声。 柏彰看到蒋宜捂着鼻子,赶紧走出去几步,离她远远的。 柏彰说:“对不起,不知道你闻不了烟味儿。” 蒋宜皱眉,说:“你竟然抽烟?” 柏彰解释说:“我不常抽的,就刚刚没忍住。” 柏彰学会抽烟就是在家里出事的那一年,忘记是什么由头了,总之就迷上了抽烟。老实说,心绪不宁的时候点上一支,确实能让他暂时忘记一切的烦忧。那段时间,柏彰抽得最猛,后来被他妈发现了,他就抽得少了。 其实柏彰已经很久没抽过了,毕竟这东西是以身体为代价的。但刚才,他不知怎么突然就来了瘾,没忍住去买了一包抽上一支。 蒋宜越了解他,越发现他跟自己想象的大相径庭。起初,他们讲话并不多,蒋宜从他的长相气质判定他是一个温柔细腻而内秀的男生。没想到,他也如大多数男生那样。但奇怪的是,蒋宜并不反感他。 见蒋宜不说话,柏彰灭了烟,拿出一片口香糖放在嘴里嚼,想去去味儿。 “你这装备还蛮齐全的嘛!” 柏彰拿出一片问蒋宜:“你要吗?” 蒋宜接过来剥开外衣,放在嘴里嚼,没两下,吹出好大一个泡泡。 柏彰恭维她说:“厉害!” 蒋宜“嗯”一声,语调悠扬,神情嘚瑟。 柏彰见蒋宜吹泡泡,也跟着吹,誓要比蒋宜刚才那个大。奈何他技术没到位,泡泡稍大一点就裂了,试了好几次都没有长进,最后一次破掉的泡泡还糊了他一嘴。 柏彰那滑稽的模样好像是故意做给蒋宜看的,就为了逗她一笑,蒋宜心头异样的感觉一闪而过,不过很快就被笑意淹没了。 柏彰见她露出了笑容,刚才的郁气才终于一扫而光。 其他人这时也出来了,看到这俩人在花坛边比试吹口香糖。 “姐,你还说柏彰幼稚呢,你不也一样!” 施盈盈忍不住翻蒋宜的旧账,蒋宜“啪”一下拍她肩上。 “你到底跟谁是一伙的!” 施盈盈摇头晃脑,故意说:“反正跟你不一伙。”她还趁蒋宜不备,撩了撩她的头发。 蒋宜追着去教训施盈盈,一路跑上了车。 后半程,蒋宜跟柏彰又恢复了关系,照常说说笑笑起来。 下了高速,宋昉开着车来接蒋宜。施盈盈自从跟费扬在一起后,可被蒋宜调侃了个够。这下,她见到宋昉,也终于有机会调侃蒋宜了。 她让费扬锁着车门,不让蒋宜下去,自己开着窗问:“你来接谁呀?” 蒋宜从后面挠施盈盈,说:“别闹了。” 施盈盈边躲边问:“你不说,我们可不敢让你接人,万一你别有企图怎么办?” 宋昉一脸的无奈,说:“我来接蒋宜。” 施盈盈又问:“你跟她什么关系呀?怎么她让你来接她?” 宋昉笑了笑说:“我未婚妻。盈盈,开门吧。” “噢,这样啊,那你可以接她走。” 蒋宜下车前没忍住捏了捏施盈盈的脸,笑骂道:“臭丫头!” 施盈盈乐得不可开交。 柏彰没忍住回头看了看蒋宜还有她身旁的那个人,眼神黯淡下来,他这几天的好心情刹那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第21章(3) 蒋宜一路奔波,身体疲劳不堪,打开家门直冲卧室。她告诉宋昉,天王老子来了也别叫醒她,她要睡到海枯石烂。 蒋宜去睡觉后,宋昉默默替她收拾整理行李。弄完后,他去书房看起了文献,自从选择了这一行,他就很难再有清闲的时刻了。 蒋宜一觉睡起来,胳膊和腿都软软的没有力气,脑子也钝钝的,坐在床上呆愣了许久。而后才起身开灯,看时间,没想到已经晚上十点了,她这一觉睡得够久的。 蒋宜起来没看到宋昉的身影,当他又走了。她于是只点了自己的外卖,然后去洗澡。洗完澡后,外卖也差不多时候到,她打开电视边看边吃。 突然,书房的门被人打开,把蒋宜吓了一跳,她还以为家里遭贼了。 蒋宜对宋昉说:“你怎么没走?” 宋昉说:“我一直在这里。” “啊?我还以为你走了呢。” 宋昉见蒋宜一个人就吃起晚饭来了,他算是白饿肚子这么久了。 蒋宜不大好意思地问他:“你吃晚饭了吗?” “你说呢?” “那我现在帮你点?” “嗯。” 宋昉原本打算带蒋宜出去吃的,现在这个点也只能点外卖了。 宋昉去洗澡,蒋宜继续吃。蒋宜放在一旁的手机接二连叁跳出消息来,一会儿便几十条。 她点开看,是施盈盈给他们七人拉了个小群,把这些天拍的照片和视频通通传了上来。 “我拍的东西发出来了哦,全都是原图,大家自行挑选往朋友圈里发的。” 喻达说:“每一张我都很帅,实在是选不出来啊!” 魏燃怼他:“我认识一眼科大拿,待会儿介绍给你,你抽空还是去检查检查。” 喻达艾特郑雪意,说:“你家的好像脑子不大好。” 郑雪意说:“可能是遇啥成啥吧。” 喻达又艾特柏彰,说:“我被他们两口子围攻了,你快来帮我。” 柏彰说:“你咋不叫费扬?” 喻达惨兮兮地讲:“这群里只有咱俩是单身狗,咱俩不得报团取暖吗!” 蒋宜看着消息笑了笑,回复说:“复仇者联盟[让我看看]” 见蒋宜也出来了,喻达更来劲了,继续发:“咱俩二打五,输得裤衩都没了。” 施盈盈回复:“打不过那就加入啊。” 喻达说:“说得很好,命你立马给我介绍小姐姐。” 施盈盈说:“柏彰倒是有希望,你就……” 喻达又继续圈费扬。 蒋宜对着屏幕笑个不停,宋昉洗完出来看到的就是她这副傻样子。 “笑什么呢?” 蒋宜给他看他们一路上拍的东西。宋昉看了看,外卖到了他就去吃饭。 折腾这么久,宋昉困意顿生,蒋宜倒是清醒得很。不过,蒋宜还是陪宋昉躺到床上去了。 蒋宜抚摸宋昉的胸膛,然后问:“这些天很累吗?” “嗯,明早还得去查房呢。” “好吧。” 蒋宜本想和宋昉说说话,见他困意滔滔,只好闭上嘴,翻身到另一侧继续玩手机。 蒋宜第二天起来时,依旧不见宋昉。她打开手机看,群里其他人都给她发了好友申请,唯独这几天跟她关系很好的柏彰一点儿动静都没有。蒋宜点开柏彰的头像看了看,最终什么都没做,划到别的页面去了。 蒋宜这些天玩,工作半点没管,也是时候恢复正常了。她一去,小朋友们都开心得围过来,大家最喜欢这个温柔耐心的老师了。 第21章(4) 宋昉一早上忙完,跟同事去食堂吃饭。 在这里,他瞧见个中年妇女提着保温盒,他看着眼熟,不确定地问:“徐阿姨?” 徐玫刚开始没认出穿着白大褂的宋昉来,辨认了好一会儿才认出是女儿的前男友,她说:“小宋啊!你是这里的医生?” 宋昉“嗯”一声,出于礼貌他问:“阿姨,您生病了?” 徐玫摇摇头,说:“不是我,是令秋,做个小手术。”她不欲多说,宋昉也看了出来,便只做了简单的寒暄。 宋昉下午没来由想起徐令秋,他打开手机,在屏幕上划了划,到底了也没翻到徐令秋。是了,他们已经有几年没联系了。 他搜了搜她的名字,在对话框前迟疑许久,最终还是打下几行字。 “中午在X院食堂看见阿姨了,听她说你生病了?” 徐令秋刚做完手术第一天,麻药褪去,伤口正疼得厉害,稍稍一动便要了她的命。她只能这样平躺了十多个小时,哪里都难受得紧,她不得不让母亲把平板支在她面前播放电视剧,好来转移注意力,以减轻她的痛苦。 徐令秋正看着,屏幕上弹出一条久违的消息。她知道,她不该看的,这么多年了,一切都应当放下了。 可她现在正处于前所未有的脆弱时刻,哪怕是陌生人的一句关心都让她想哭,更何况是曾经刻骨铭心的恋人。 人总是这样,在一起时全记着对方的坏,分开了又念着对方的好。 徐令秋让母亲把手机给自己,忍着痛楚打开了微信。 “嗯。” “你生的什么病?” “乳腺癌。” 宋昉看着这叁个字愣了一瞬,不知道该回什么,这叁个字太残忍,他都消化了很久,更何况是当事人呢,他不敢想象她该是怎样的心情来接受这残酷的事实。 徐令秋见他很久不回,又说:“放心,是早期,医生说治愈率很高。” “那你做手术了吗?” “昨天刚做的。” “是哪个医生?” 徐令秋说了名字,宋昉心里放心了不少。徐令秋又问宋昉,说:“你在这里当医生吗?” “在实习。” “噢。” 此后便是长久的无言。 徐令秋就要放下手机了,宋昉又突然发来一句:“你在哪个病房?” 宋昉下班后,去医院外面买了果篮,拎着走到徐令秋病房。徐玫看到他,连忙起身招呼他,给他削水果。 宋昉连忙摆手,推辞道:“阿姨,我就是下班顺便来看看,我待会儿就走。” 徐玫也只是正常待客之道,既然宋昉拒绝,她也不强求。 宋昉看着躺在病床上的徐令秋,她面色大体正常,只是略微有一点苍白,嘴唇上缺些血色。 看到宋昉来了,徐令秋勉强笑了笑,轻声说:“谢谢你来看我。” “还疼吗?” “好多了。” “翁医生这方面很厉害,你不用害怕。” “嗯,我知道。” 宋昉看了看整个病房,其他病床前皆围着好几个人,只有徐令秋这里单她母亲一个人。他问:“就阿姨照顾你吗?” 人情淡薄的社会,来探望她已是相交甚厚的了,哪里还敢奢望照顾她?但徐令秋在宋昉面前,到底习惯性维持自尊,她说:“他们刚走一会儿。” 宋昉点点头,又陪徐令秋说了会儿话,只是聊些当下的事,就像寻常朋友一样。 天黑透时,宋昉才跟徐令秋道别离开。宋昉走出医院,还觉得不大真实,他坐在车里出神,直到蒋宜的电话打来他才发动车子回家去。 ps:看了好多抗癌分享,好多小姐姐都30岁不到,大家要多注意乳房健康啊 第22章(1) 周五宋昉的父母叫他俩去家里吃饭。 算起来,蒋宜已经有些时日没去过了。订婚不同于普通谈恋爱,宋昉他父母已经将蒋宜当作儿媳对待了,尤其是宋昉的母亲陶清如,第一眼便喜欢蒋宜。 蒋宜和宋昉能在一起,就是她在其中撮合。 餐桌上的鸡汤很好喝,蒋宜多盛了几次。 陶清如见蒋宜喜欢,笑着问:“今天的鸡汤是不是比周叁那天的好喝?我又加了几味补药。” “啊?” 陶清如说:“忘啦?那天宋昉跟我讲,说你突然间想喝鸡汤,晚上叫他带回去了呀。” 哪里有这回事? 蒋宜突然间感到一阵眩晕,心慌气短难受得紧,她不知所以。 别说什么鸡汤,那天宋昉还值班,她整晚都没见着人,直到早上才看到他。蒋宜无措地看向宋昉,希望他给自己定定心。 宋昉常年平静如水的脸上难得出现波澜,他下意识躲避蒋宜问询的目光,不知道该怎么办。 陶清如感觉气氛怪怪的,问:“怎么啦?” 蒋宜稳了稳心神,努力挤出个笑容来说:“没怎么,他那天带回来都凉了。” “所以啊,小宜你要是想吃什么就直接到家里来啊,又不远。” “知道了,阿姨,我有空就来陪您。” 蒋宜越喝这汤越觉得味同嚼蜡,半点没之前的滋味了。 晚上回去,蒋宜开着车,眉头紧锁但一句话都没说。 车里沉重的气氛压抑得人气也不敢换,宋昉于是开口解释:“我有个朋友在我实习的医院住院,她是单亲家庭,只有她妈照顾她。她妈抽不开身回家,叁餐总在医院食堂里解决,你知道病人都需要补充营养的,所以我就尽点力。” 蒋宜听完问:“什么病啊?” 宋昉说:“挺严重的大病,我能帮一点是一点。” 蒋宜心里才舒展开,她问:“那你干嘛不老实说?” 宋昉见她消了气,笑笑说:“除了你,还有谁能让我妈下厨。” “那你也该跟我说一声,突然来这么一下,你不怕我承受不住也去住院啊!” 宋昉的大手缓缓覆盖住蒋宜的小手,温声说:“消消气。” 蒋宜一下拂开,笑斥道:“别影响我开车。” 蒋宜是个善良的人,她听完宋昉的解释,便不当回事了。 蒋宜洗完澡出来,坐在椅子上涂新买的指甲油。她有一瓶放客厅里忘记拿了,便叫宋昉去拿进来。 她叫了几声,宋昉都没应她。她侧头看,宋昉正躺着,看手机看得聚精会神,半点没注意到她。 蒋宜声音放大了些,才喊动他。她涂完脚指甲,扑到床上抢过宋昉的手机来,问:“看什么呢,这么专心?” 蒋宜打开宋昉的手机看,满屏血淋淋的器官图,她差点没吓出病来。 宋昉没来得及叮嘱蒋宜,就被她抢了手机去,现在看她如老鼠见了猫一般扔了手机避之不及,没忍住开怀大笑。 蒋宜爬到宋昉的腰上,双腿分开坐在他身上,说:“医生都像你这么敬业,我以后看病就放心啦,但在家里面是不是……” 宋昉看到蒋宜的吊带裙从膝盖滑落到股沟,露出大腿来。他上手摸了摸,触感细腻舒服。他故意挑逗蒋宜问:“在家里怎么?” 第22章(2) 蒋宜靠近了宋昉,鼻子碰着鼻子,眼对着眼,手捧着他的脸颊问:“这些天你想我吗?” “嗯。” 蒋宜立马吻住他。 宋昉抱着蒋宜亲,顺便将蒋宜身上的两根细带子顺了下来,把她的衣领越拽越低。他的手一路下滑到蒋宜的屁股上,柔柔地抓了两把,又顺着方向插进了蒋宜的下体。 异物突然入侵的感觉让蒋宜一颤,她挣扎着想要和宋昉分开。宋昉追吻着蒋宜不放,把她还未发出的叫声全都吞咽进口腔里。 “唔……”蒋宜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 宋昉手指重重捏了捏阴蒂,蒋宜立刻跟弹簧一样直起腰,身下又痛又爽,泌出水来。 宋昉轻笑一声,问:“这么敏感?” 蒋宜瞪了他一眼,靠到他怀里,泄愤地咬了咬宋昉的肩膀,嗫喏出声:“你混蛋!” 宋昉低头看了看肩膀,上面已然出现浅浅的牙印,他手指便又探进去了几分。纤长的手指直往内壁上戳,一下一下都要了蒋宜的命。 “啊” 蒋宜闭着眼一声一声叫出来,眉头拧着似乎很痛苦,嘴巴又一张一合看起来很享受。 蒋宜为了报复宋昉,于是衔住宋昉的喉结,用舌头舔了舔。那东西受到刺激向里缩了去,蒋宜差点捉不到它。蒋宜用嘴唇嘬出它,又用锐利的门牙啮了啮,唇齿相合,弄得宋昉又痒又喘。 蒋宜偏生不让他好过,继续细致地吮吸他的喉结。宋昉跟蒋宜较着劲,手里也疯狂地捣弄起来。 没过多久,蒋宜先败下阵来,流出来的水洇湿了宋昉的裤子。蒋宜额头上星星点点全是薄汗,脸色潮红,被白皙的皮肤一衬,显得更色情了。 宋昉抓着蒋宜的手去摸,摸到一片湿润,和裤子里的凸物。蒋宜的手指立刻蜷缩到一起,坚决不肯再触碰。 宋昉笑着问:“你流的水你也嫌弃?” 蒋宜又羞又怒,躲到宋昉怀里,咬他一口说:“你烦不烦!” 宋昉拿纸巾擦了擦手,弄干净后才剥掉蒋宜的睡裙扔到床尾。他要是敢弄脏了蒋宜的爱裙,他就别想安稳待到明早。 蒋宜被宋昉剥了个精光,她于是也去扯宋昉的衣服。两人已是很多次裸裎相见,对彼此的身体不能再熟悉了。 蒋宜手按在宋昉胸膛上画圈圈,眼神无辜又佻达,拒着他又诱着他。 宋昉禁受不住这种眼神,伸手遮住她的眼眸,另一只手扶着她的腰,缓缓按到自己身上。花穴一点一点容纳住阴茎,直到两人严丝合缝地贴到一起。 宋昉朝上用力一顶,撞得蒋宜魂飞魄散,神思去云端遨游了一番。 蒋宜伸腿照观音坐莲的姿势紧紧盘在宋昉腰上,双手插进宋昉指缝间,与他十指相扣。 她一声声唤着宋昉的名字,如泣如诉,如怨如慕。身体却全由宋昉做主,任他索取采撷,随他沉浮起落。 蒋宜跟宋昉都颇喜欢女上的姿势,精神和肉体都得到极大的满足,那就好像一缕轻烟缓缓腾空而起,迷濛氤氲,恍若销魂蚀骨美梦处。 蒋宜身体潮涨潮落,汗滴从胸口掉落。她伸出一只手来抚摸宋昉瘦削又精致的下颌骨,也不说话,就这么痴痴望着。 宋昉被她望得魂灵一荡,心中有无限的柔情想要表达,他闭上眼轻轻吮吻蒋宜。 宋昉问:“舒不舒服?” 蒋宜回答:“还可以再快点。” 宋昉于是加快了速度,不等蒋宜被撞后叫出第一声就又顶了进去。 蒋宜穴口止不住痉挛收缩,全身的血液仿佛都要涌到那里去,感观一再地被放大,任何一点动静她都敏感得要命。 蒋宜呜咽出声,腿死死缠着宋昉,要叫他也耐不住逃不脱,感受感受自己的痛苦与快乐。 两人抵死纠缠着,最终一同攀上云霄,堕入阿鼻。 ps:看了大家的评论,说得挺有道理的。但是我不想欺骗大家,结局是已经想好了的,如果要推翻,前期的文章就得修改,侧重点就会偏移。对,因为我懒所以不想女主是真的对小叁心动,她不会因为想报复谁就去跟自己不喜欢的男的在一起,那是在报复自己;但她也不会跟小叁he,原因我已经铺垫了其实。 第22章(3) 宋昉把蒋宜抱起来,放到床上,转身摘掉安全套打好结扔到垃圾桶里。 他就要起身,蒋宜从后面一把抱住他问:“你要去哪里?” 宋昉转过身,揽着蒋宜说:“我出去倒杯水,有点渴。” 蒋宜说:“那我也要。” 宋昉端来一杯水,蒋宜“咕咚”两下一口气全喝到肚子里。宋昉将杯子放好,就又躺回床上。 蒋宜靠在他怀里,把玩他的手指。宋昉另一只手揽着蒋宜,一下一下哄婴儿睡觉一样轻轻地拍她的背。俩人身上都汗涔涔的,实在不舒服。 宋昉问:“去洗澡?” 蒋宜说:“不去。” 宋昉问:“那,再来一次?” 蒋宜不说话,她刚才跟宋昉做着做着莫名其妙想起了高中的时候。或许是前段时间对施盈盈旧事重提,那段记忆竟又阴魂不散了起来。 蒋宜不想回忆,可桩桩件件又分明难忘。她越想越气,又在宋昉胸膛上咬了一口。 宋昉“嘶”一声,说:“你数数,你今晚咬了我几次了?” 蒋宜得意洋洋地说:“这是我留给你的印记。” 宋昉“噢”一声,说:“原来你是小狗。” 蒋宜伸手想要拧宋昉,宋昉早有预料,截住她的手,攥在手心里握着。蒋宜拼命挣扎,最后竟还有点脾气。 宋昉察觉到蒋宜的情绪,问:“怎么了?” 蒋宜坐起来,压了压火气,说:“我问你,你可要说实话。” “嗯?” 蒋宜拉拉宋昉的手,耍赖说:“你答应我!” 宋昉不知道蒋宜耍哪门子小脾气,不过他是习惯了的,一切只要顺着蒋宜就好了。他说:“我答应你,你问吧。” 蒋宜抱住宋昉脖子,伏在他身上问:“你高中为什么拒绝我?” 明明蒋宜的姿态很亲昵,宋昉却觉得有一股杀气。 “原来你要问这个啊?” “怎么了嘛!你知不知道,就你拒绝过我,从小谁见了我不是喜欢得要命的。” 宋昉撇嘴,嫌弃地问:“你怎么这么自恋?” 蒋宜一脸坦然,说:“我说的是实话啊,我又没撒谎。” 这个宋昉倒是相信,天下的男人无不是浅薄低级的,就连他自己成年后也越来越庸俗了。 宋昉捏捏蒋宜的脸,说:“那你也不含蓄点。” 蒋宜说:“被宠惯了,含蓄不了了。” 蒋宜自得起来,说话就会口无遮拦,这话里的信息丰富,宋昉微微一醋,挠了挠蒋宜的腰。 蒋宜被他挠得浑身痒痒,她抱住宋昉亲一口,说:“我最喜欢你了!” 宋昉鼻子里还哼哼的,蒋宜又继续说:“我最喜欢你了,宋昉。”她多说了几遍,说着说着竟还哭了起来,又一边哭一边说。 宋昉给蒋宜闹得毫无准备,他抹去蒋宜的眼泪,问:“你怎么了?” 蒋宜鼻子一耸一耸的,泪珠子绵绵不断,她伸手打宋昉,说:“都被你给带偏了!” 等蒋宜哭完,宋昉给她擦了擦眼泪。蒋宜说:“你还没回答我呢,你高中到底为什么拒绝我?” 宋昉沉默了片刻,才说:“没为什么,我们都是高中生,当时谈恋爱影响未来。” 这是宋昉这个书呆子能做出来的事,蒋宜问:“真的?” 宋昉肯定地点头回答:“真的。” 宋昉说什么,蒋宜都是相信的。但她还是有点气不过,她说:“但你当时好过分啊,你在那么多人面前那么说我,我多丢脸啊!” 宋昉老老实实道歉:“对不起,蒋宜。” 第22章(4) 蒋宜想这后面她的名字要是替换成“宝贝”,她会更开心,不过她已经很满足了。 蒋宜摸摸宋昉的脸,想这张脸真是她的命脉,毫不费力就拿捏住她整个人和心。她于是亲了亲宋昉的额头,又吻了吻宋昉的眼睛,再是鼻子、嘴巴和下巴。 宋昉一只手抱着蒋宜,一只手按到她胸上揉来揉去。 蒋宜在他身上爬,把胸送到他嘴边,说:“不要你揉,要你吃。” 宋昉含住乳珠儿咂了咂,又吐出来,笑着说:“怎么这么喜欢被吃乳?” “只喜欢被你吃,”蒋宜脑子里转了转,自己都没忍住笑出声来说,“可能因为你是我儿子吧!” “啪!”蒋宜屁股上挨了一巴掌,又疼又令她羞耻。 “你干嘛老打人屁股?”蒋宜臊得都不好意思讲。 宋昉学蒋宜,说:“我在教训我的宝贝女儿。” 蒋宜捂住宋昉的嘴,义正辞严地说:“不许这么说,我们以后要生女儿的。” 宋昉也意识到不妥,点点头说:“对不起,是我说错话了。” 蒋宜一提到这茬,又来劲了。她撇着嘴说:“为什么还要十个月我们才结婚啊?” 蒋宜与宋昉正式的结婚时期暂时定在宋昉博士毕业后,如今方才八月份,距离来年六月还有很长一段时间。 “怎么了?” 蒋宜语气撒娇,神情柔媚,说:“好想叫你老公啊!” 宋昉的脸竟也红了红,他声音低沉地说:“现在也可以叫。” “才不要,你别想占我便宜。” 宋昉道她跟坏妖精一样,勾人是为了害人的。他一口含住蒋宜的乳房,打着圈圈吸咬吞吐起来。 宋昉伺候蒋宜双乳的技巧已经炉火纯青,他每一个地方都不放过,啃得蒋宜胸前跟脸上一般红。 蒋宜看到宋昉毛茸茸的头颅埋在自己身前,他的头发不软不硬刚刚好,有点痒人但不到扎人的程度。她的手穿进宋昉的发间,把他头发揉得乱糟糟的。 待宋昉吐出乳肉来,蒋宜拿手机给他照了照自己,她“咯咯”笑个不停。 宋昉突然一下把蒋宜掀翻压在床上,手给她枕着头防止弄痛她。 蒋宜痛倒是不痛,只是受了惊,她手还没伸出去就被宋昉按在床上动弹不得。左手接着右手,梅开二度。 “放开我。” “那你别打人。” 蒋宜点头后,宋昉给她松开了。蒋宜拿出个套子给宋昉带上,戴好后握着塞进花穴里。 宋昉慢慢动起来,力道不大没得稍浅,似要一点一点折磨蒋宜。蒋宜被弄得不上不下,每次刚有一点感觉就没后文了。 “你干嘛呀!” 宋昉笑一声,堵住她的嘴。宋昉下面慢悠悠的,上面倒如疾风卷残云般毫不留情。 蒋宜的舌头被吮得发麻,仿佛都不是自己的了,她被迫跟着宋昉缠弄,直到呼吸不畅,宋昉才放过她。 上面刚一解放,下面猛地被顶到尽头。 “啊……” 这么深,并不舒服,蒋宜都有点怕了。 “你出去……” 宋昉捏住她两片略肿的嘴唇说:“刚才嫌弃浅,现在又害怕深了?” 蒋宜要咬他的手指,宋昉今晚已经学精明了,立马闪开,蒋宜上下牙就这么重重磕在一起。 蒋宜一气,下面用力一夹宋昉,吸着咬着要把他一起拽入无望幽洞。 宋昉低低一喘,差点释放出来。 “别夹……” 蒋宜笑得灿烂极了,她觉得宋昉这幅模样特别性感,叫她爱不释手。她伸手抱住宋昉,腿缠在他腰上,撒娇说:“你动嘛!” 宋昉见她适应了点,就又顶弄起来,每一下都朝蒋宜的敏感处撞。宋昉拿枕头隔在蒋宜的头与床板之间,捋捋她的鬓发又吻住她。 宋昉沿着嘴唇往下,舔吻蒋宜的脖子、锁骨。 蒋宜仰着脖子喘,脑中一片空白,欲望已占据她整个思想,她只想宋昉再快点,更快点。她不停地哭诉和纠缠,全没了礼义廉耻,只有生物未受驯化的本能。 宋昉也不好过,满脑子只有抽插这一件事。他像机械一样周而复始按照程序工作,从不思考为什么。终于,两人双双到达高潮。他喘着气全射了出来。 他扔掉套,拍拍瘫在床上的蒋宜说:“去洗澡。” 蒋宜伸出手说:“你抱我去。” 宋昉其实有点累,但他还是弯腰抱起蒋宜颠了颠,一步一步走到浴室去清理。 第23章(1) 隔了几天是七夕节,虽没碰上周末这类闲暇时光,但节日的氛围依旧浓烈。各大商场早早做好装饰,贴好海报,就等着节日那天客流量暴涨。 蒋宜提前订好一家餐厅,她选了很久,这家环境清幽,隐私性强,正好符合她的标准。 那天她提前回家,精心打扮了一番,换上她新买的礼服裙,整个人瞧着优雅又高贵。她出门前,给宋昉发了个消息,叮嘱他一定不要忘记时间。 宋昉说,他还有件小事要处理,待不了多久就来了。 蒋宜于是开车出发,路上拥堵不堪,她算算时间,她到时宋昉估计也差不多时间到。她不慌不忙停好车,悠哉悠哉地走到餐厅。 服务员引她到隔间里去,拿出菜单叫她看。蒋宜先点了几样,剩下的等宋昉来了再说。 她一个人坐着无聊,又问宋昉什么时候到。宋昉好半天才回她说,让她再等一会儿。 蒋宜叹口气,谁叫她选了个医生做男朋友呢,她也只能多体谅。 蒋宜一边等,一边挨个骚扰她的好友。可惜她的好友多是名花有主,这种时间哪里顾得上跟她聊天打发着玩。 蒋宜刷刷社交软件,觉得没什么意思,只好重温一部她非常喜欢的电影。 服务员进来问她是否需要上菜,她摇摇头,说再等等。 蒋宜又发消息给宋昉,问他到底怎么样了。毫不意外,她不可能立马收到宋昉回复的。她只好又看电影,但越看越没兴趣,索性关了。 蒋宜一直发,你怎么不说话啊,你在忙什么,你到底什么时候来,手机屏幕上全是她的自言自语。她一连刷了好几十条,没有任何回音。 蒋宜又给宋昉打电话,依然没人接。她连拨了几次,都是如此。蒋宜气得把手机扔在桌上,再也不想看。 蒋宜撑着头看向窗外。窗外远处有好几座商务高楼,层层明亮如昼,在黑夜中格外瞩目;近处熙熙攘攘人来人往,出没的多是年轻情侣,手挽着手,又说又笑很是开心。 蒋宜生出了惆怅,她既不在追求未来之列,亦不在享受当下之列,她毫无意义地等待着,显得寂寞又可怜。 饶是如此,蒋宜还是锲而不舍地等宋昉。她一会儿问问宋昉,一会儿发发呆,或者有一搭没一搭地跟丁芊薇聊天,也就只有她会在百忙之中抽空回复自己了。 时间就这么在一分一秒中过去,待到蒋宜察觉,已经快晚上十点了。 服务员进来招呼她,瞧她脸色黑得能滴出墨来,所以特别小心翼翼,她问,您还需要上菜吗? 蒋宜憋着火,点点头说:“都上上来吧。” 蒋宜一个人兴致不高地随便吃了两口,她肚子里全装着气,想吃也没胃口吃了。 蒋宜起身结完账,走到路边找车,打算直接回家了。 一个醉醺醺的中年男人摇摇晃晃地拦住她说:“美女,一个人啊?” “滚,别惹老娘。” “哟呵,脾气还挺大,有个性。” 跟醉汉是没有什么道理可讲的,蒋宜正准备绕开他就被他拽住手不放,他还振振有词:“美女,交个朋友呗。” 蒋宜浑身犯恶心,使劲挣扎,奈何力气不如,于是她另一只手拿着包就往他脸上砸。 那男人没有防备,脸上一痛,手上就放开了蒋宜,嘴上嚷着:“穿这么少,不就是出来钓男人的嘛,装什么!” 蒋宜气得浑身发抖,又拿包打他。放在平时,蒋宜多是不敢的,但此刻她心里本就掖着气,还被不长眼的羞辱,她找到发泄口就撒气,哪还管什么理智不理智。 那男人反应过来,就跟蒋宜抢包。蒋宜怕弄坏了,就放了手。那男人又想过来拽蒋宜,蒋宜立马大声呼救。 幸好,有好人过来帮她。几个人一齐上,把醉汉按倒在了地上。 蒋宜想走上去道谢,里面有个人刚好转头过来看她。 “柏彰?”蒋宜惊喜地叫出声来。 第23章(2) 柏彰也是没料到,居然是蒋宜。“是你?” 蒋宜点点头。 其他人问柏彰:“你们认识?” 柏彰说:“嗯,是朋友。” 他们合力用蒋宜的包带把醉汉的手反剪捆了起来。蒋宜又报了警,柏彰见此对他的同事说:“你们先去吃吧,我陪她在这里等警察。” 其他人笑笑,拍拍柏彰的肩膀就走了。 蒋宜走到柏彰身边说:“谢谢。” “不用客气,”柏彰又问,“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儿?你男朋友呢?”今天毕竟是七夕节,蒋宜又打扮得如此隆重,不用问就知道是来约会的。 “他有事没来,”蒋宜想了想,又解释说,“他是医生,经常有突发状况的,人命关天嘛。” 柏彰“嗯”一声。 蒋宜问他:“你怎么在这里啊?” “我找了个实习在附近。” “这么晚才下班?” 柏彰苦笑一声,说:“是啊。” 夜风飕飕的,吹得蒋宜一哆嗦。柏彰见她肩膀手臂都光溜溜的露在外面,于是把外套脱下来给蒋宜穿。 “你不冷吗?” 柏彰摇摇头。蒋宜也是真冷,就不客气了。柏彰把外套给她披在身上,蒋宜两只手穿进袖子里后,柏彰把压在里面的头发给她拿了出来。 蒋宜把拉链拉到最高,把上半身遮得严严实实的。 柏彰问她:“还冷吗?” 蒋宜望着他笑,摇摇头说:“不冷了。” 警察来了把醉汉押上警车,蒋宜开着自己的车载柏彰一同去做笔录。 那醉汉进了局子安分了不少,只解释说他也没对蒋宜干什么。老婆来了,他更是喊冤叫屈。 他老婆急匆匆赶来,头发乱糟糟的挽作一团,也没梳一梳。她进来就骂了她男人几句,跟警察哭诉她在家照顾生病的小孩,她男人却出来骚扰年轻女孩,害得她大晚上的往派出所跑。 警察安慰了她几句,说主要看当事人的意见。她又对着蒋宜求情,问能不能赔钱代替拘留。 “我老公他也不是故意的嘛,他平时不这样的,他就是喝醉了才犯糊涂的。” 蒋宜摇摇头,坚定地说:“不行,必须拘留。” 那女人急了,又哀求说:“你大人有大量放过他吧,他最后也没真的对你做什么不是?” 蒋宜想不到这对夫妻天生一对,一样气人,她说:“那是因为有人来帮我,不是他主观意愿停止的。” 蒋宜望警察,警察也头疼。 那女人还要来拽蒋宜,那架势仿佛要跪在她面前使用苦肉计来绑架她。柏彰赶紧拉着蒋宜转移阵地,对警察说只接受拘留处理。 最后那醉汉被行政拘留五日。 蒋宜和柏彰处理好,从派出所离开,路过那女人身边。那女人阴阳怪气地说:“呸!看起来那么善良,没想到却得理不饶人。” 蒋宜一气,就要跟她吵架。柏彰拉住她,对她摇摇头。 蒋宜走出派出所,问柏彰:“你为什么要拦我?” “你跟那种不讲道理的人说不通的,白白惹一身骚。” “可是我好气啊!” “那你打我出出气?” 蒋宜望了眼他,憋着笑,假意真的要上手揍他,她的拳头行至半空中停了下来。柏彰却装作真的被打到了,捂着胸口哀吟。 蒋宜笑着说:“我根本没打着你,你别装了。” 柏彰一秒恢复正经,但这下肚子不给他面子,叽里咕噜叫了起来。 蒋宜本想笑他,结果自己的肚子也叫了起来。 “我也饿了。”她撇着嘴说。 柏彰问她:“你想吃什么?” 这大半晚上的快十二点,一般餐厅都关门了,没关门的烧烤火锅一类蒋宜又不想吃,她最近肠胃正不好。 柏彰说:“我家里应该有东西吃,你愿意去吗?” 蒋宜潜意识里觉得她不该去,前方好像有不可控的东西在靠近她,但她却点了点头。 第24章(1) 蒋宜驱车来到柏彰家里。 这地方虽在市区,但又老又旧,巷子又窄,里面乌漆嘛黑的,什么也瞧不见。 蒋宜打开手机照亮,顺便看了看消息,宋昉还是没有动静。 “小心。” 蒋宜不知道踢到什么,差点被绊了一跤,还好柏彰眼疾手快扶住了她。 走到楼道里,楼梯低矮逼仄,若是两个瘦子并列还算绰绰有余,换了两个胖子或许会过不去。 蒋宜的裙子紧紧裹着身体,迈一阶步伐比较吃力,她本想扶着扶手走,但见上面锈迹斑斑又打消了念头。 到了四楼,柏彰打开了门。穿过一条狭窄的廊道,就进到客厅。柏彰打开灯,让蒋宜坐。 整个房子面积不是特别大,但收拾得很干净、整齐,想必柏彰的母亲是一位很热爱生活的人。 柏彰走到厨房里翻食物,蒋宜也跟着进去了。柏彰打开冰箱看,里面都是新鲜蔬菜水果,没有即热熟食。蒋宜看到冰箱里的东西码得整整齐齐有条有理的,她不禁赞叹一声:“哇!我第一次见到这么整洁的冰箱。” 柏彰笑笑,说:“我妈就见不得家里面杂乱无章。” 蒋宜想想自己,买了什么就往冰箱里一塞就完事儿,真是自愧不如。 柏彰拿出瓶果汁给蒋宜,问:“你吃面条吗?” 蒋宜点点头,在别人家里她哪敢挑叁拣四。 柏彰拿下墙上挂着的围裙系上,从冰箱里拿出蔬菜。 蒋宜问:“你做啊?” “嗯,家里面没熟食了。” 蒋宜喝一口果汁,有些惊讶,她问柏彰:“你会做饭啊?” “嗯,老早就学了。” 蒋宜默了默,试探着问:“是你爸爸……那件事吗?” 柏彰觑一眼蒋宜,说:“你都知道了?” “嗯,我不是故意要打听的。” 蒋宜那谨小慎微唯恐冒犯到他的模样让柏彰一乐,他说:“没事,你知道就知道吧,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那我怕你又伤心嘛。” 柏彰说:“你的善意,我都心领了。” 蒋宜粲然一笑,靠在厨柜边看柏彰做面条。 柏彰把西红柿划了两刀,又烧了壶开水,将沸水灌到西红柿上。 蒋宜看着不解,问:“这是做什么?” “给它去皮。” 果不其然,淋完后柏彰轻轻一撕,皮就完整地掉下来了。 “这么神奇?” “嗯。” 柏彰又煎了两个蛋,预备给他俩一人做一碗番茄汁酸汤面。 蒋宜看着锅里浓稠翻滚的汤汁,感觉胃口大开。她闻了闻气味说:“好香啊!” 柏彰看看她说:“马上就可以吃了。” 这时候突然有人从客厅里走过来,蒋宜吓得赶紧躲到厨房门后。 是柏彰的母亲姚湘,她听到动静,起来查看查看。 柏彰把她拦在门口,不让她进来。 “你做什么呢?” “有点饿,做碗面吃。” 姚湘看看挂钟,嘱咐他:“做完赶紧吃,都快一点了,你明天还上班呢。” “知道了。” 姚湘打着哈欠又去睡了,她再睡两小时就得起来准备材料了。 蒋宜长舒一口气,从门后走了出来。柏彰笑着问她:“你躲什么?” 蒋宜不答,问面是不是好了。 柏彰一看,果然是,他盛到两个碗里端了出去。 蒋宜拿着筷子,分给柏彰一双。她尝了一口欣喜地说:“好吃!” 柏彰说:“好吃你就吃完,怎么样?” 蒋宜单举一只手起誓,说:“我保证,一定连汤汁都不剩。” 深夜一碗热乎乎的汤面是最温暖人的,蒋宜觉得笼罩在她头上的阴霾在不知不觉中散了去。 蒋宜问柏彰:“你实习得怎么样啊?” “就是你现在提一句,我都觉得头大。” 蒋宜笑一声,说:“真的吗?” 柏彰说:“还是不适应吧,身份角色还没有转换过来。” 蒋宜说:“刚开始都是这样的。” 蒋宜吃完把碗拿进厨房,打算自己洗了。柏彰拦住她说:“我来就好。” 蒋宜挺不好意思的,别人帮了她又给她做饭,她却什么都没有回报。 收拾好,已是深更半夜,柏彰送蒋宜走到巷子口。 蒋宜说:“今晚,谢谢你。” 柏彰笑了笑说:“你不用客气,我们是朋友啊。” 蒋宜望了眼柏彰,把外套脱下来还给他。柏彰却不收,说:“现在也挺冷的,你之后有机会再给我吧。” 蒋宜坚持还他,柏彰也只好拿回到手上了。他目送蒋宜走到车边,跟她挥手告别。 蒋宜到家差不多快两点了。家里面黑着一片,她打开灯瞧,突然觉得这里冷冷清清空空荡荡的,一点人味儿都没有。她的心情一瞬间就变得很低落,内心说不出来的孤独。 蒋宜洗完澡躺到床上,完全没困意,脑子里面胡思乱想,越想越清醒,不知怎么她竟想起了跟宋昉的重逢。 说实话,蒋宜跟宋昉是有缘分的,这无可否认。她其实从没想过还会有与他重逢的那一天,她早已将这段不堪回首的往事遗忘在了前尘旧梦之中。 蒋近贤和施淑文夫妻原本不过是一家国企的普通职工,只生了蒋函这一个儿子,一家叁口不算富贵但也是阖家幸福,直到施淑文意外怀上蒋宜这个女儿。 那个年头,计划生育还很严格,如果生下来就意味着失业,夫妻俩当然不想要这个孩子,于是施淑文去医院做了药流。结果竟然没有流掉,施淑文不忍心了,她认为这个孩子一定跟她有特别的缘分和羁绊。 经过深思熟虑,他们最终决定留下这个孩子。其实风险是很大的,施淑文很可能生下一个畸形不正常的婴儿。但命运眷顾了她,一切孕期检查都表明这是个健康正常的女婴,施淑文还记得拿到结果的时候她的泪水比黄河水还泛滥汹涌,她在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给她最好的。 蒋宜的出生改变了整个家庭的方向,两口子交了罚款从国企辞了职,为了养家糊口他们转行做生意。蒋近贤找门路,施淑文管开支,这么多年下来,虽不是大富大贵却也是小富即安。 他们给儿女攒了不少家资,年纪大了逐渐引退,然而蒋近贤由于常年应酬饮酒,被检查出肝硬化,他这病严重到只能通过肝脏移植手术治疗,好在家里面拿得出那么多钱来。 主刀医生叫宋抚生,是肝内科主任。他医术精湛,手术做得非常漂亮,蒋近贤术后恢复得也比较好。 他们一家人都很感激宋医生救了蒋近贤的命,尤其是蒋宜,否则她年纪轻轻就要失去爸爸了。是时医院对医生的医德看得比较重,他们就借施淑文的生日之名邀请宋医生全家吃饭以报答感激之情。 宋医生见盛情难却,便带着全家来赴宴。 蒋宜没想到宋昉就是宋医生的儿子,天知道她当时的心情有多尴尬。宋昉似乎也认出了她,但没有明显表露出来。 蒋宜忍不住偷偷玩手机,给丁芊薇发消息:“天哪!你知道我碰见谁了吗!真是要了命了,史诗级尴尬现场,我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施淑文敲一敲蒋宜,小声说她:“怎么这么没有礼貌?一刻都放不下手机吗?” 蒋宜悻悻地放下手机。陶清如看在眼里,倒不觉得有什么,她好奇地问:“小宜是哪一年的啊?” 蒋宜刚说完,她就开心地说:“比我家宋昉小一岁诶。” 宋昉看了陶清如一眼,知道她又蠢蠢欲动了,做母亲的到这个年纪就爱瞎操心。 陶清如又说:“阿姨不知道能不能问啊,就是那个,你有没有男朋友?” 蒋宜尴尬地说:“现在没有。” 陶清如听完笑得更开心了,意有所指地说:“我家宋昉也没有女朋友。” 施淑文也懂了,她瞧着宋昉也不错,家世好、学历高、长相佳,越看自己女儿跟他越相配。两家大人都开起玩笑来,说得有鼻子有眼的,只有两个当事人自己一脸冷漠。 至少那个时候,蒋宜的喜怒是不会为宋昉而轻易牵动的。 第24章(2) 蒋宜一早醒来,睁眼就看到宋昉躺在自己身侧,她不知道他是几点回来的。宋昉眼下一圈青黑,似乎熬了个大夜。 蒋宜悄无声息地爬起来,进到外间浴室洗漱。她出门前,又回到卧室看了一眼,宋昉睡得正香,丝毫没有察觉到她。 直到午后,宋昉才回她消息,说昨晚有台紧急重大手术,带教老师要他跟台,他凌晨五点才下手术台,不是故意放她鸽子的。 蒋宜倚在窗边,看着窗外郁郁葱葱的树木,她的心情没那么糟,但也没那么好。她想,她没有理由去怪宋昉,可她也难以一次次都暗自消化。宋昉是身不由己的,她也是情难自禁的,最后她只回复了四个字:我知道了。 蒋宜下午回去,打开门就看见宋昉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她边换鞋边问:“你没去医院?” “休息。” 蒋宜没再说话,走到卧室里换上家居服,然后去浴室卸妆,这一过程她都十分安静,与平常判若两人。 宋昉愈加坐立不安,本来电视开着也是打发时间,现在就更没劲透了,他起身到浴室找蒋宜。 “怎么了?” 蒋宜糊了一脸卸妆膏,十分茫然,不知道他进来干嘛。 宋昉憋到嘴里的话又活生生咽了回去,蒋宜太平静了,不像既往又哭又闹,如果他再提一次,就显得他下雨天浇地——多此一举了。 宋昉顿了顿才说:“没怎么,进来问你晚餐想吃什么?” “随便吧,外卖都一样。” 宋昉张了张口,什么都没发出又闭上嘴巴出去了。 蒋宜洗完没去外面,而是躺到床上看手机。她思来想去,得好好感谢柏彰。她翻开柏彰微信头像,点击了申请好友。 没过一会儿,柏彰就通过了。 “下班了吗?” 柏彰挺意外蒋宜居然来问候自己,他以为除了机缘巧合他们就不会再有什么联系了。 柏彰说:“还没有,有事吗?” 蒋宜说:“你什么时候有空呀,想请你吃个饭。” 柏彰字打得飞快,几乎是立刻回复:“周五晚上到周末都有空。” 蒋宜想了想,就吃个饭要不了多长时间,于是把日期定在了周五晚上。 她又问:“你有什么想吃的吗?” 柏彰回:“看你。” “这是我请你吃饭呀!” “那我看看。” 柏彰不一会儿就从大众点评给她发来餐厅名字和地址,并说道:“这家蛮好吃的,从我读书起就一直很火爆,这么多年长青不倒。” 蒋宜知道这家的,她跟丁芊薇去过,地方离四中附中不远,又在商业老街上,回头客特别多。 “那就这家。” 蒋宜约好时间地点,又玩了会手机。听到外面有响声,她以为是外卖到了,于是走了出去。没成想宋昉点的不是外卖,而是一袋子生鲜。 “怎么是这个?” “你不是说外卖都一样吗,那咱们今天就自己试试。” 蒋宜笑了一下,指着那一袋子生鲜说:“可是咱俩都不会啊。” 宋昉说:“网上有教学视频。” 蒋宜说:“可我不想学。” “我来!”宋昉无奈地盯了眼蒋宜,把菜拎到了厨房。 蒋宜跟在他后面也进了去,住了这么久他们下厨的次数寥寥无几,虽然厨具倒是备得面面俱到。原本她只是好奇看看,但后面也分担了一些小活。 蒋宜挨个挨个洗香菇,洗得特别仔细,没多少她却洗了好久。等她弄完转头看宋昉,不免一脸的哭笑不得。 “你在这儿练解剖呢。” 宋昉把那只鸡的骨头和肉完好无损地分离开来,就好像隔空从肉中单抽出骨头。 宋昉说:“没忍住。” “今天也该抓你去医院上岗。” 宋昉笑了笑,说:“陪你也很重要。” 蒋宜似嗔似怒,说:“少来这些话。” 宋昉闻言,想抱抱她。蒋宜后退叁步,赶紧阻止他说:“你手上都是油。” 宋昉看了看双手,油渍渍的,他摇摇头笑了下,顺带拿着鸡肉到水槽里清洗。 蒋宜翻了翻袋子,看到还有西蓝花和青豌豆,她不解地问:“这俩是做什么啊?” 宋昉回头看了眼,说:“打算做那个海鲜粥。” 蒋宜“哗啦啦”把菜全从袋子里倒出来,再叁确认后,问宋昉:“可是没有虾啊?” “你仔细找找。” “真的没有。” 宋昉也过来瞧,确实是没有,他不好意思地说:“我可能是忘记了。” 宋昉又拿手机重新买了虾,幸好,这鸡汤熬制出来也要一个小时左右,配送时间正好在时间差内。 宋昉刚才虽看了很久的菜谱,但一准备好食材就全忘记了。蒋宜就一个步骤一个步骤地念给宋昉听,宋昉听一个操作一个,两人配合得相当好。 等过了一会儿打开砂锅盖,闻到一丝鸡肉的香气,看到一层漂浮的油花,蒋宜居然还挺开心的。 宋昉的手机铃声响起,大约是骑手的电话。他手里有活,便叫蒋宜接了。 蒋宜边接电话,边走到门口等骑手。电话刚挂断,宋昉的手机屏幕上就弹出几条微信消息。息屏时间没那么快,蒋宜没留意就暼到了屏幕上显示的东西。 是一个叫徐令秋的人给他发的消息,说她今天出院了,感谢他的鼓励和安慰。 蒋宜想到了那次“鸡汤事件”,原来宋昉生病的朋友是个女孩。 她拎着菜走进厨房,瞧了眼宋昉,玩着指甲故作随意地说:“刚不小心瞟到你手机消息了,你送鸡汤的那个朋友是女孩啊?” 宋昉转头回来,神色坦然地回答:“是啊,怎么了?” 一昧追问个所以然反倒显得她小器了,蒋宜笑了笑说:“没什么。” 他俩忙活了一个多小时,终于弄出了晚餐,看着还挺有模有样的。 蒋宜尝了尝,味道虽不是特别好但还能吃,不算特别浪费食材。经过一顿饭的时间,宋昉觉得蒋宜身上那股别扭劲儿消失了,他俩貌似又和好如初了。 第25章(1) 蒋宜开车到柏彰公司楼下等他。 大厦里,人接二连叁地走出来,在一群说说笑笑的人中,她看到柏彰的身影。蒋宜下了车朝柏彰挥挥手,柏彰看到她,大步流星地走了过来。 “看起来,你跟同事关系还蛮好的啊。” 柏彰点一点头,说:“都是同龄人,比较聊得来。” “那你还挺幸运的。” 柏彰手机里“叮铃”一声,是同事小马给他发的消息,调侃他速度够快的,前脚帮了人后脚就约上饭了。柏彰看着消息一乐,自从上次他们撞见蒋宜就看出了他的心思,经常拿他取乐。他也没怎么反驳,他确实问心有愧。 蒋宜听到他笑就问他,笑什么呢。柏彰关上手机敛敛笑容,说没什么。 到了餐厅,等号的人很多,他俩只好拿了号坐到一边等。坐着没事干,他俩就随便闲聊几句。 柏彰说:“我以前上学的时候跟同学经常来这家,这么多年了味道也没变过。” 蒋宜说:“我也来过几次。” 柏彰问蒋宜:“你是附中的吧?” 蒋宜点点头。柏彰又说:“我是四中的。” 蒋宜早有预料,问他:“你是哪一届的?” 柏彰比蒋宜小叁届,基本没可能知道蒋宜的糗事。当年她表白被拒的事很是风云了一段时间,她有时去找丁芊薇都能碰见有人背着她指指点点。 等了差不多半小时,他俩排到了座位。蒋宜拿手机扫了码之后,把手机递给柏彰让他点菜。 柏彰没只顾着自己,和蒋宜商量着来。菜上得及时,很快就铺满了整张桌面。 蒋宜尝了一口,惊喜地挑了挑眉,说:“味道真的没变!” “是吧!”柏彰想起第一回来这里吃饭,又继续说,“刚进四中就听高年级的说,这里是四中学生聚餐必去之地。当时学校把运动会放在周末开,比完赛这里全都是四中的学生,其他人都进不来。” 蒋宜笑了笑,说:“我知道。” “嗯?” “我有个好朋友算是你的学姐,我溜进去给她加过油,事后我们也来这里了。” 柏彰现在都还有怨念,抱怨道:“四中真的是一直都这么狗,不过现在不这样了,被学生举报了。”他说着说着忍不住笑出声来。 蒋宜说:“但四中还是大家心中的理想啊,我表妹当年都没考进去呢。” “施盈盈?” “对,当时可好哭了一场。” “四中的分数线的确挺高的。” 柏彰嘴上虽不待见四中,但内心其实十分骄傲自豪,没有一个四中学子不是这样的。 蒋宜问:“你成绩应该一直都很好吧?” 柏彰点点头说:“还可以吧。” “谦虚!” 接近吃完,蒋宜举起一杯酒敬柏彰,真诚地感谢他那晚帮了自己。柏彰也倒满酒杯,与她共饮。 一顿饭吃完,时间还尚早,柏彰突然说想回学校看看。 蒋宜不确定地问:“能进得去吗?” “放心,门卫认识我。” “真的假的?你别骗我。” “真的,我骗谁也不骗你啊!” “咦!”蒋宜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蒋宜跟柏彰走到四中门口,门卫大爷果然认出了柏彰。他站着跟门卫寒暄了会儿,门卫竟然真的放他们进去了。 蒋宜惊讶地问:“怎么做到的?” “不告诉你。” 蒋宜一“哼”,跟这个人没话说,跑到前面去了。 柏彰跟在后面,看着蒋宜圆润的后脑勺,脸在黑暗里烫得出奇。刚才柏彰跟门卫说,蒋宜是他初恋,这会儿故地重游,能不能在一起全看大爷成不成全了。门卫大爷见小伙子追女孩,大部分学生又放暑假了,当然乐得支持。 有一栋教学楼独独亮着,那应当是高叁的学生,通常是会提前结束暑假的。 柏彰忍不住感叹说:“当年我那会儿也是,每天待到十点多才回家。” 蒋宜说:“高中是很辛苦啦,不过努力了就能得到回报的感觉还是蛮好的。” 他们穿过教学楼走到操场,疏疏落落的灯光下,也有些人在打球。 蒋宜望了几眼,柏彰于是问她:“为什么女生都喜欢看男生打球?” 蒋宜笑笑,说:“当然是因为打球的帅哥多啦!” “哦,那你以前有没有暗恋过哪个打球帅哥?” 蒋宜眼珠子一转,说:“当然有,所有帅哥我都喜欢。” 柏彰忍不住笑,这种朦胧的好感都是转眼就烟消云散的,当不得真。 轮到蒋宜八卦柏彰,她问:“你呢?有没有喜欢过哪个女生?” “以前没有。” 蒋宜不太相信,说:“你刚才不还说你不骗我吗?” “真的没有!” 蒋宜迟疑着问:“那,你也没谈过恋爱了?” 柏彰点点头说:“初高中那会儿学习都累得要死,哪里还有精力注意哪个女生;上了大学,心里面总想着给我妈减轻负担,也不想耽误人。” 蒋宜理解,风花雪月毕竟不算人这一生中的最紧要之事。她拍拍柏彰的胳膊,安慰说:“有时候,最晚到的那个才是真正的幸福。” 柏彰看着她,想到往事,反手抓住蒋宜的胳膊,带着她跑到学校角落的小树林里。 这里黑漆漆的,脚踏上去都是松软的,蝉鸣声叫得人心烦意乱。 蒋宜问:“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 “找一棵树。” “树?” “嗯,那时候很多人往上面刻字的,不信你看。” 蒋宜借着手机光亮仔细瞧,树上果然有字迹。有普通人的,有明星的,歪歪扭扭勉强分辨得出来。很多人就是喜欢聚众表白,她偶尔看视频,弹幕上能刷出一片。 蒋宜调侃柏彰:“你写了哪个女孩的名字啊?” 柏彰指给蒋宜看,是他一直以来最喜欢的歌手。她的声音如山泉水般清冽,歌声中都是朗月清风,能抚平人心中的不安。柏彰无数个焦虑不眠的夜晚,都靠听她的歌安静下来。 蒋宜看到名字一喜,说:“你也是她的粉丝?我最喜欢她了!” 同好见面,分外亲切。蒋宜的嘴滔滔不绝,说个没完。 柏彰低头看着眉飞色舞的蒋宜,他越陷越深。他想,蒋宜就是这盛夏的风,盛夏的月。 第25章(2) 柏彰是对蒋宜一见钟情的? 好像也说不太上,他只是第一眼看到她的时候忽生了春风拂面的感觉,他曾经望见千树桃花簌簌时也是如此。 那天是费扬的生日,他们几个朋友商量找个地方聚一聚。喻达是个不安寂寞的,提议大家去酒吧玩,说万一能有艳遇呢。 他们于是去了酒吧。酒吧里的人形形色色,却又如出一辙,直到他看见无意间回头的蒋宜。 人是有特定偏好的,这不能否认。蒋宜与酒吧里其他人大相径庭,她清丽雅致,她属于山野,或者属于殿堂,而就是不属于这里。但她又没有格格不入,她的目光是平和自在的。 喻达在酒吧里访了一转儿后,坐到柏彰身边说:“唉,这酒吧里的女生要不有伴,要不没感觉。” 柏彰朝蒋宜的方向努努嘴,问:“那个呢?” 喻达只看见个背影,不过光背影就能看得出是个美女,尤其是一头乌缎垂到腰际,赏心悦目至极。 “只有背影啊。” “她会转过来的。” 果不其然,蒋宜没多久又转头来看。 喻达看见她的第一反应居然不是自己的感觉如何,而是她不正宛如柏彰的梦中情人吗,他旁敲侧击:“你不去追?” 柏彰摇摇头,说:“你去吧。” 那个时候,柏彰只是纯粹地欣赏美好,并不想着占有。 宋昉这个年纪,朋友大多数都已结婚生子了,杨安理就是其中之一。他的儿子满一岁,打算邀请一帮好友到他家里给小朋友庆生,也借此机会找几个老友聚一聚。 蒋宜对杨安理是有印象的,当年他算是帮了自己许多,虽然最后蒋宜觉得丢脸把他删了好友。 蒋宜跟宋昉一起去到杨安理家。杨安理还记得蒋宜,他出言调侃宋昉:“当年铁骨铮铮,现在不还是从了?” 蒋宜说:“还没感谢你当年帮忙呢。” “那到时候份子钱给我免了?” “那不行!” 都是玩笑话,乐过之后杨安理请他俩坐。 杨安理跟他老婆周玥是高中同学,从高叁开始谈恋爱,长跑很多年最后修成正果,一直是他们那一帮子人间的一段佳话。周玥很有仪式感,从有苗头开始就记录着他们间的点点滴滴,最后做成了一面照片墙。 吃完饭后,其他女孩都起哄说想去看看,周玥心里也想显摆,假意推辞了几句就答应了。蒋宜本来没兴趣,但她一个女孩跟一群男人玩更没兴趣,就也跟着去了。 蒋宜在最外面,看得不太清楚,等她们看完移到另一个位置去了,才靠近了瞧。 照片很用心,从少时到成年每一个阶段的都没落下。 不过,蒋宜没心思品味他们动人的爱情,她只注意到集体照里面,宋昉身边每次都站着同一个女孩。 她看到的第一张照片里,他们还穿着校服,面庞稚嫩却真诚,安安静静并排站着,但微微上扬的嘴角暴露了他们此时怎么也克制不住的情绪;她看到的第二张照片里,他们穿着平常的衣服,略褪去了青涩,面上泰然自若,肢体却向彼此悄悄靠近;她看到的第叁张照片里,他们穿着情侣装,气质与现在相去无几,宋昉大大方方揽着女孩的肩,从容笑着,朝镜头比了个剪刀手。 还有第四张第五张第六张等等,蒋宜自虐般一张张不落地看完。她心里不痛快,但又忍不住从头看起,恨不得每一个细节都放得大大的,她好多找出些蛛丝马迹来。越看她仿佛越能想象到,他们在教室里嬉闹,他们在球场上对望,他们在街角处拥抱…… 蒋宜喉咙哽住,突然哑了般说不出话来,眼泪争先恐后想涌出眼眶。周玥注意到了蒋宜停留的时间实在是太久了,忽而反应过来什么。 她尴尬地解释道:“你不要多想。” 蒋宜努力保持身体的镇定,转过头微笑了笑,声音还是有一点喑哑,她说:“我知道,都是过去了。” 蒋宜待了没多久,就出去了,她到卫生间里面整理自己的状态。她看到镜子里自己的眼睛红得可怕,面目十分狰狞,她跟自己强调,人应该向前看而不是抓着过去不放。 突然门口传来声音,蒋宜不知怎么下意识就躲到洗衣机后面,她蹲着身子藏在阴影里好不被发现。 是杨安理和周玥走了进来,他俩只朝里略看了看,见没有人于是关上门,没再往里走,就站在门后说悄悄话。 音量虽然刻意被降低,但蒋宜还是听得一清二楚。 周玥说:“天!你知道刚才发生什么了吗?都怪我完全忘记这茬了!” 杨安理问:“怎么了?” 周玥说:“咱们过去不是经常和宋昉还有令秋玩嘛,拍的那些照片都叫宋昉他未婚妻看见了。” 杨安理问:“有哪些照片?没多大问题吧?” 周玥说:“照片倒没什么出格的。” 杨安理说:“那应该没事,成年人嘛谁不会有过去,蒋宜肯定也明白。” 周玥忐忑地说:“可是我看她眼睛都红了,我会不会做了什么错事了?” 杨安理赶紧安慰老婆,说:“没事的,蒋宜不是那种小气的人,只是一时看到心情难免不好。” 周玥说:“唉,要是令秋跟宋昉还在一起就好了。” 杨安理说:“说什么话呢!” 周玥说:“本来就是嘛,不然现在会这么尴尬吗?他俩多么登对啊,‘第一名情侣’,学生时代那么好怎么后来就分手了呢?” 杨安理也是惋惜的,他叹了口气说:“有些人就是有缘无分。不说了,这都过去了,人宋昉跟蒋宜现在蛮好的,别被咱们搞黄了。” 说的也是,周玥点点头。 等他们拉开门出去时,蒋宜才靠着墙无声地哭出来。 令秋,令秋,蒋宜想这个名字她是有印象的,前不久她就在宋昉手机里看到过;令秋,令秋,蒋宜想这张脸她也是有印象的,在那些被她尘封的记忆里,在那些被她忽视的角落里,似乎都有令秋的身影,甚至那一天,她好像在人群中也看见了令秋。 原来是这样,原来那么早…… 蒋宜泣不成声,眼泪顺着手背滑落进衣袖里,悄无声息地被隐藏起来。她无力地依靠在墙上,腿也麻了,她好像失去了再站起来的勇气。 宋昉正打着牌,只见蒋宜冲进来,抓住放在他身边的包就要走。 宋昉赶紧拦住她,她眼睛还包着泪水,他慌忙问:“怎么了?” 蒋宜哽咽着说:“爸爸,爸爸……” 宋昉立刻说:“我跟你一起去!” 蒋宜拿开宋昉抓着自己的手臂,摇摇头说:“不用,不用……” “这怎么行呢?” 一句拒绝的话蒋宜断断续续讲了很久,但从头到尾,她的目光都坚定而不容动摇。 在这样的目光下,宋昉慢慢地坐下了,他觉得心里面突然就空了一块儿,他不敢去深究,只敢嘱咐蒋宜:“那你开车小心。” “嗯。” 蒋宜头也不回地冲出去了,只把宋昉独自留在原地。 第26章(1) 蒋宜一脚油门,车就飙出去老远,只有驰骋的感觉能让她全然忘记痛苦,她开到空阔荒凉的郊区才停下来。只有在这样空无一人的地方,她才可以没有顾忌地大哭一场。 哭得视线都模糊了,她才颤颤巍巍地摸出手机,给丁芊薇发消息。 “你现在在干嘛?” 丁芊薇总是第一时间回复她,她问:“在家,你怎么了?” 屏幕上都是大颗大颗的泪珠,蒋宜一个字也打不出来。她抽出纸巾擦掉泪水,才能好好打出字来,她问:“我能来找你吗?” 丁芊薇一下子就感觉出了蒋宜的委屈,她恨不得自己去找她。 蒋宜到丁芊薇家时,眼泪已经流完了,在脸上冲刷出两条河道,她看起来虚弱、狼狈极了。丁芊薇自从认识蒋宜以来,就没见过她如此不堪的模样,人前人后她都是小公主,没有人不爱她。 丁芊薇心疼地抱住蒋宜,她没问她遭受了什么,现在她只想给她自己所有的温暖。 陈行恪走出来,不明所以,丁芊薇挥挥手让他回房间去。没多久,陈行瑞也下楼来,他跟蒋宜熟悉些,于是问:“怎么了?” 蒋宜听到声音才松开丁芊薇,见是陈行瑞,她问:“跟屁陈,你怎么也在?” 这俩惯是不对付的冤家,丁芊薇赶紧回头,想用眼神告诉陈行瑞这一次不要跟蒋宜对呛。 没想到,陈行瑞这一次不用丁芊薇提醒就自觉温柔了很多。他没跟蒋宜计较,手在脸上打了个圈儿,问:“你怎么了,哭成这样?” 蒋宜这才摸了摸脸,不用想,她脸上肯定是精彩绝伦,泪水淌过的地方皮肤也干干的,不太舒服。 丁芊薇带蒋宜去卸妆,她轻柔地涂抹卸妆膏到蒋宜脸上,仔细按摩每一个地方,最后给她洗掉泡沫。 “看,又变回我高贵的白天鹅了!” 丁芊薇总是不吝啬对自己的赞美之语,方才她又像妈妈一样温柔地抚慰自己的心灵,蒋宜的心情渐渐回暖,脸色渐渐平静。 丁芊薇拉蒋宜坐到沙发上,一直握着她的手不放。 蒋宜心里面一感动,就说:“要不你离婚吧,我们在一起过好了。” 陈行瑞一口水差点喷出来,心说幸亏没让他哥听到。 “怎样,你有意见?有意见也轮不到你。” 陈行瑞赶紧伏低做小,告饶说:“不敢不敢,蒋大小姐。” 蒋宜看到丁芊薇瞪了陈行瑞一眼,心里面更开心。她从前就最讨厌陈行瑞老插一脚在她们之间,哪怕是友情她也不欢迎第叁人,所以给他取了个外号叫“跟屁陈”。 蒋宜终于笑出来,丁芊薇才敢打听缘由。 “宋昉,宋昉他” 陈行瑞心直口快,说:“劈腿了?” 丁芊薇转身重重打了陈行瑞大腿一下,疼得他嗷嗷叫。 蒋宜欲言又止,不知道该怎么说。 “也不是,就是他骗我。有一次他用我的名义让他妈妈熬汤,然后送给别人。后来被我发现,我问他是谁,他说是朋友,其实是前女友。” “熬汤?” “对,他前女友生病了,缺人照顾。他那个前女友,他们高中就在一起了,时间很早很早” 蒋宜注视着丁芊薇,这其中的意思只有她才懂。 陈行瑞听得没头没脑的,说:“那又怎么样,最后不还是分了吗?” 丁芊薇简直想缝上陈行瑞的嘴,她不高兴地说:“你懂什么?” 陈行瑞被丁芊薇一凶,还有点委屈,他气势弱弱地问蒋宜:“那你打算怎么办?” 蒋宜摇摇头说:“我不知道。” 丁芊薇问蒋宜:“你还爱他吗?” 蒋宜迟疑着点了点头,又说:“但是我没有办法忘记过去,我一想到我就觉得我好像个笑话。它已经是根深深扎进我心里面的刺了,我自己也拔不出来。” 这世间的情爱,多的是剪不断理还乱,丁芊薇无法帮别人做决定,即使是她最好的朋友。她能做的是,无论发生什么,她都会一如既往地支持蒋宜。 经过朋友的劝导,蒋宜的郁气逐渐解开。傍晚,她才开车回家。 蒋宜打开灯,见宋昉跟一尊佛像一样,坐在沙发上什么动静也没有,灯光晃眼,他才有所反应。 “你怎么不开灯?” “我在黑夜里,大脑才更清醒。” “哦。”蒋宜当他又在思考什么学术问题。 宋昉看了她几眼,才试探着问:“叔叔怎么样了?” 原本是蒋宜为离开而撒的一个谎,她也懒得解释,随口说道:“是个乌龙,去了医院一趟,说没什么问题。” 宋昉的眼神黯淡下来,蒋宜刚走他就忍不住给她母亲打了个电话询问状况,弄得施淑文还摸不着头脑,以为他们小情侣闹什么玩笑呢。 “是吗?那挺好。” “嗯。” 偌大的房子里,两个人各做各的事,一句交流也没有,寂静得叫人身心发冷。 蒋宜洗完澡换上睡衣,坐在梳妆台前涂涂抹抹,打算待会儿躺到床上去。宋昉终究认了输,进卧室开口问她:“晚餐你想吃什么?” “我吃过了。”蒋宜头懒得回,一眼也不想看见他。 可宋昉还没吃过,他一直坐在沙发上等她,从太阳当空等到太阳消失。蒋宜那样走了,又什么都不告诉他,他实在做不到一个人安心地待在别人家玩。 他担心她,又很难过,前后脚的功夫,他却再也追不上蒋宜的踪影了,他只好回家等她。 空荡荡的房间好似宋昉的心,他没想到,他也有这样失魂落魄的一天。如果可以回到他们刚开始交往的时候就好了,那个时候他心里只有理性的考量和无波的情绪,不若今天这般牵肠挂肚。 宋昉胃口全无,在客厅静坐了很久才起身洗澡,洗完后也打算躺到床上去。他一上来,蒋宜立马翻身侧卧背对着他。 宋昉的心像被刀割了一下,早上明明还好好的,他不知道蒋宜为什么突然要这么对自己。 尽管宋昉心里面也怄气,但他还是努力争取修补他们间的裂痕。他手伸到蒋宜那边,想和她开诚布公地谈一谈,哪知蒋宜却误会了他。 蒋宜顿了顿,说:“我很累了,不想做。” 宋昉哑然失笑,在蒋宜心里他就那么不堪,那么可笑吗? 蒋宜的呼吸声渐渐平稳,宋昉却睡不着。看着身侧情绪丝毫不被影响的蒋宜,他滋生不平,他痛恨蒋宜,痛恨她对自己过去的人生影响如此之大,痛恨她对自己现在的人生影响依然如此之大。 第26章(2) 宋昉在四中是出了名的,被蒋宜告白后,名声更是喧嚣一时。 拒绝一个人本是再普通不过的事,可是拒绝了一个大家眼里都很好的人时,你就会成为所有人议论的焦点。 说来有趣,在蒋宜告白之前,宋昉的桃花就没断过,在蒋宜告白之后,再没有女生主动接近过他了。直到大学都有人八卦着那些事,其他人纵使有心也被吓退,蒋宜那么漂亮都被宋昉如此对待,又有谁敢凑上去找骂?毕竟人人都有自尊心。 宋昉其实不太理解,他不明白为什么外表就衡定了一个女生的最高价值,没那么漂亮的就觉得自己不如人呢?不过宋昉也乐得清净,因为他早已心有所属。 但是他没想到,他心中聪明优秀,不落俗套的女孩竟也为此所困,以至于他们蹉跎了岁月。 再次遇到蒋宜,宋昉不能说不意外。这个和他交集不多却给他带来很大影响的女孩,他承认他对她充满着偏见。他其实不知道她是什么性格,什么爱好,就给她判下了低级浅薄,头脑空空的标签。 时过境迁,他想他现在可以平静地去看待她,至少她很会说话,把他父母哄得眉开眼笑。 回家后,陶清如神神秘秘地把他叫到一边询问:“你是不是喜欢小宜,刚我看到你老瞄人家。” 又是这样,为什么总要把他们扯上关系。宋昉不耐烦地说:“我不喜欢她。” “为什么?小宜又漂亮又优秀,嘴巴还甜,多么可爱的一个女孩啊!” “所以我就一定要喜欢她吗?就不允许这世上有人不喜欢她吗?” 陶清如活了半辈子岁数,一听就听出宋昉话里的不寻常,她敏感地问:“你们从前认识?” “不认识。妈,你别乱点鸳鸯了。” “好吧。” 宋昉以为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了,没想到还会有后续。 陶清如有一天办完事刚好路过宋昉学校,就顺便把儿子叫出来一起吃一顿饭。宋昉没想到蒋宜也在车上,他拉开副驾的门和她对视了片刻,最后坐到后座去了。 宋昉跟蒋宜一句话也不说,他们都只单独跟陶清如说话。陶清如觉得奇怪,就算没有恋人的缘分,但既是同龄,做个朋友又有何不可呢? 她直接问出口:“两个孩子怎么一句话也不说?” 蒋宜说:“不知道说什么。” 陶清如回:“跟我这个老婆子都有得聊,跟同龄人话就该更多了呀。” 蒋宜说:“阿姨,您哪里老了?假如你现在去给小学生开家长会,一定是大家争相羡慕的那种妈妈,又时髦又有气质还看着学富五车,简直是幻想里才会出现的人。” 陶清如被蒋宜逗得合不拢嘴,愈发喜欢她。 到了地方,陶清如先把他们放下来,让他们先去等位,她自己找停车位估计要找一会儿。 蒋宜下来就一直低着头玩手机,连路也不看,差点和行人撞到一起。宋昉一把抓住她,把她往回拉,没想到因为不备她反倒撞进自己怀里。 蒋宜充满敌意地盯着宋昉看。 宋昉平静地说:“走路看人。” “哦。”她的脸色一下子变得不大自然。 宋昉不知道他妈怎么就和蒋宜成了忘年交了,甚至还说要认她为干女儿,最后却又不了了之了。 他是后来才知道的原因。 宋昉那段时间医院和学校两头跑,每天忙得脚不沾地,人消瘦了许多。有一天他在医院,突然接到陶清如的电话,叫他下楼来说找他有事。 宋昉急匆匆赶下来,见到的却是蒋宜。蒋宜拎着保温盒对他说:“你妈妈叫我带给你的。” 宋昉接过来,说了声“谢谢”就走了。 从那以后,蒋宜隔几天就来给他送餐,每次都打着陶清如的名号,有几次甚至摸到了办公室里。 蒋宜一推开办公室的门,其他人都此起彼伏地清嗓子状发出揶揄声,宋昉已经见怪不怪了。她这一次分寸拿捏得很好,该利落抽身的时候绝不拖泥带水。 可有一点宋昉还是忍了很久,在她离开的时候实在忍不了叫住了她。 “蒋宜。” “啊?”蒋宜捏着门把手转身等他说话。 “你下次记得用脚开关门。” “哈?” “用手不卫生。” “哦,我知道了。” 他不知道自己这是出于什么样的心理,但说了就说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就这么持续了有一段时间,宋昉把话挑明了。 宋昉说:“我发现你这么多年没变过。” 蒋宜颇有兴趣地问:“怎么说?” 宋昉舀了勺汤,送到蒋宜眼前说:“追人只会这一套。” “民以食为天咯。” 宋昉笑一声,把汤喝了下去。 蒋宜问:“你怎么知道?” “我妈的手艺比这差多了。” 蒋宜赧然,坦率地承认:“是我家阿姨做的。” 一看蒋宜就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主儿,但纵然是借花献佛却也是心意,宋昉不可能不领情。 他们说开后,蒋宜也不遮拦了,索性大大方方的,时不时邀约宋昉。 碰到有兴趣的,宋昉偶尔也会答应蒋宜。陶清如知道他们的进展,开心得跟刚吃到糖的小孩一样。 宋昉想,他总会找一个人结婚生子的。那既然如此,如果有个人能让他父母满意,朋友看好,各方面条件般配,还知情识趣懂得给他空间,那他何不顺势而为呢? 想通了,宋昉也不拿乔了。蒋宜再来找他时,他直截了当地答应了。 蒋宜知道他们终于成为男女朋友时,欣喜若狂地踮起脚亲了他一口。 宋昉有点手足无措,他没有过这样的体验,明明他们才刚在一起,蒋宜就表现得跟他熟稔不已,仿佛他们在一起很久了似的。 蒋宜靠在宋昉怀里抱着他,昂首问他:“怎么了?” “没怎么。” 蒋宜的眼睛盯着宋昉的嘴唇一眨一眨的,双唇近在咫尺却迟迟没有动作。宋昉被她盯得六神无主,耐不住一点点挪开嘴巴。 蒋宜问他:“你干嘛?” 宋昉不大自然地说:“没干嘛。” “那你抱我啊。” 宋昉低头盯蒋宜,蒋宜也回望宋昉。良久,宋昉的手从身侧拿出来,犹豫迟疑但终究还是抱住了蒋宜。 蒋宜是有车的,但每次约会她还是要宋昉去接她,宋昉作为男生,照做是理所应当的。 又一次送她到她家楼下后,宋昉正准备离开,蒋宜却抓住了他的手。 蒋宜鼓起勇气,含羞带怯地说:“要不要上去坐坐?家里面只有我一个人住。” 蒋宜的暗示很明显了,宋昉不是懂不起,但他还是拒绝了,说:“改天吧,今天不方便。” 蒋宜却打破砂锅问到底,探询说:“哪里不方便?” 轮到宋昉害臊了,他支支吾吾地说:“这么晚了,而且……也没有,对你也不好。” 蒋宜咬着嘴唇,大胆地吐露:“我买了,我买了……”她盯一眼宋昉的反应,才敢继续说:“那个……”说完,蒋宜的脸像被烈火焚烧过一般。 她也不想如此这般,可这些天宋昉从来没有主动牵过她的手,或抱过她亲过她,她感觉不到宋昉对自己有着喜欢和迷恋。她也是出此下策,想确定自己是否真的会拥有他。 宋昉深深地看了蒋宜一眼,然后转头走了。 蒋宜泫然欲泣,她恨自己又自甘下贱。正当她陷入深深的自我怀疑和否定之时,宋昉却突然出现在她面前,说:“走吧。” 蒋宜不知作何反应,哭也不是笑也不是。 宋昉解释说:“我刚去锁车了。”他往前走,见蒋宜没跟来,不明所以,于是回头看她。 蒋宜这才“扑哧”笑出来,走上前去牵住宋昉的手,十指紧紧扣着他的,和他进了电梯。 宋昉在蒋宜家待到早上才走。 走到这一步,宋昉承认不是出于有多喜欢,而是蒋宜实在是一个很理想的对象,对外条件般配,对内体贴包容,他没什么可挑剔的,人生就这样选择也未尝不可。他这么想固然过分利己,却也是世态常情。 只是宋昉没想到他会在点滴相处中慢慢喜欢上蒋宜,而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第27章(1) 蒋宜跟宋昉开始冷战,连空气待在他们之间都受不了想逃离,后面几天宋昉索性不回来了。蒋宜一个人待着觉得特别舒服自在,她甚至希望宋昉永远别回来了。 她还不想跟宋昉分手,但也无法装作跟没事一样,她觉得就这么耗着也挺不错的。 柏彰给她发来一条链接,是他俩共同偶像的演唱会预热信息。 “有兴趣吗?” 蒋宜惊喜得蹦起来,说:“我也看到了,想去想去!” 放票的时候,蒋宜和柏彰一起抢最近的座位,结果近处的没抢到远处的也售光了。柏彰四处打听,最后弄来两张山顶的票。 虽然是山顶,但有总比没有好。 去看的那天,蒋宜跟柏彰路上出了点状况,进场的时候人已经坐满了。黑压压的一片,他俩找座位就找了很久。 一路找过的过道边,坐着的人都无聊得盯着他们看。蒋宜觉得尴尬死了,拽着柏彰的衣角,恨不得整个人都藏到他身后躲着。 坐到座位上,蒋宜才松了口气,还好没错过开场。 随着排山倒海般的尖叫声响起,黑暗中流光溢彩,最后汇聚成小小的一点,照在一个人身上。 蒋宜激动得疯狂鼓掌,笑容比中了五百万还夸张。她侧头看柏彰,希望传递给他同样的快乐,而柏彰没让她失望。蒋宜这样并不突兀,因为全场皆是如此,她只是其中不起眼的一份子。 雷鸣般的掌声绵延了好一会儿后,台上的“指挥家”手一挥,欢呼声戛然而止。如老友般亲切而不正式的问候后,悠扬的女声飘出寂寞的夜晚,向远方的人儿诉说绵长思念。 台下听着的人无不陶醉其中,不自觉跟着呢喃轻语。 蒋宜轻声哼着,越哼越来劲不禁犯起职业病,她是头也摇摆,手也起舞。 柏彰被她吸引了视线,频频侧头盯着她瞧。 蒋宜腼腆一笑,却还是继续载歌载舞。柏彰的眼神愈鼓励,她愈大胆。一曲结束,她哼累了口有点渴,柏彰就拧开矿泉水瓶盖举到她面前示意她喝。她要自己拿,柏彰就躲,死活都不让她拿。 蒋宜又气又笑,柏彰还厚脸皮地拿着瓶子又举到她面前。 蒋宜瞪了眼柏彰,懒得跟他抢了,嘴就这么对着瓶口大大方方喝了起来。柏彰一点儿一点儿慢慢地喂她,动作轻柔,丝毫没呛着她或弄湿她衣服。 在这里,人人都盯着台上,不会有人关心台下在做什么。 到了尾声,台上的人难得唱了一首甜蜜抒情的歌。 “台下的朋友们,你们可以抱一抱那个陪在你身边的人喔!” 话音刚落,台下的观众纷纷应约拥抱彼此。蒋宜听到这句话,也下意识跟柏彰对视了一眼,她却刻意按捺着没做什么举动。 柏彰盯着蒋宜,眼神越来越灼热,弄得她十分不好意思,偏了头不敢再看他。柏彰心一横,直直靠了过去,蒋宜想躲却没来得及躲开,被他拥着轻轻一抱。 柏彰他靠得好近好近,近得蒋宜都能感受到他胸膛里因呼吸而产生的一起一伏。耳边偏还响着醉晕人的情歌,此情此景,蒋宜好像要真的要溺进去了。 “砰砰”的心跳声没来得及暴露,柏彰就松开了她。 刚才那一抱耗尽了柏彰所有的勇气,他现在不敢去观察蒋宜的反应了。他正襟危坐,两只手交迭在一起互相约束,不敢再越雷池半步。 蒋宜也坐得一板一眼,死死望着台上不肯再胡乱看。 刚才还姿态亲昵的两人,顷刻间就变成了陌生人,若是有人全程看完这一切,一定会心领神会地露出不可告人的笑容来。 演唱会结束了,人潮逐渐散去,闹哄哄的场馆恢复平静。 柏彰终于望向蒋宜,问:“走吗?” “嗯。” 场馆就建在江边,一旁路整树茂,江上时不时吹来清风,夜晚在这里散步,能望见对岸璀璨夺目的街景。 而步行在此岸,灯火昏昏,来往行人并不吵闹,又令人十分惬意。 蒋宜跟柏彰在这里走了走,一路上没曾说什么话,就这么安静地走着。 他们碰见了一个外国人独自坐在长椅上演奏曼陀铃,或许他是在练习。在这样安静的夜晚有如此美妙的音乐,人的心境也诗意了起来。 旋律随晚风而来,如恋人的低语,温柔而缱绻。 静静聆听了好一会儿后,蒋宜暼了几眼柏彰,才终于敢问:“你想跳舞吗?” “我不会跳。” “简单的交谊舞也不会吗?” 柏彰摇摇头说:“不会。” “那我教你,很简单的。” 蒋宜牵起柏彰的手轻轻放在自己腰后,自己则揽着他的肩。 “我右脚后退,你左脚前进;我左脚后退,你右脚前进,一共四拍。最后一拍,是横步。我们先练习一下。” 柏彰点点头。 他们试了一次,果不其然,蒋宜被柏彰踩了两脚。 柏彰不好意思地问:“没踩疼你吧?” 蒋宜抿嘴笑了笑,摇摇头说:“还好,再来一次。” 柏彰大抵是没什么天分的,越跳他的肢体越僵硬,步子也不敢迈了,他实在是踩了蒋宜好多次。 但蒋宜还是充满着耐心,这样的夜晚她的心情真的很好。柏彰不敢跳,她就接过他身体的主导权,带着他摇晃。 这样换了种舞法,他们反倒配合得很好。 手被举过头顶,蒋宜旋转着朝外散去,拉扯到极致后,她又跳回柏彰怀里。四目相望,还不等柏彰反应过来,她又迈出脚朝他腿弯别去,只稍稍一下,她就后退推开彼此,继而又转回他怀里。 舞步缠绵而克制,迎合而拒绝,攻守全看蒋宜的心情,离合全凭蒋宜的推拉,柏彰只能被动地接受她的欲迎还拒,欲说还休。 如此的舞,如此的她,如此的夜晚,怎么不叫柏彰意乱情迷,神魂颠倒? 跳完后,蒋宜扶着柏彰喘息。那个外国人朝蒋宜竖了个大拇指,蒋宜开心地笑了笑。 她又抬头望着柏彰问:“怎么样?” 眼前人笑靥如花,等待着他的夸奖,他却没忍住低头亲了她一口。 第27章(2) 昨夜星稀,今日便下起了暴雨。雨打窗棱,碰撞出的声音叫人心惊肉跳。雨珠滚落在玻璃上,渐渐模糊了窗外的风景。 蒋宜靠在窗边,时间过去十多个小时了,她却还在想柏彰。 昨晚的那个吻吓得她落荒而逃,她太恐惧了,马不停蹄删掉了所有跟柏彰联系的方式。蒋宜知道,自己也有错,所以她并不怪柏彰。她只是希望,一切都可以停在这里。 可梦中,那个画面却反复出现。她可以骗得了别人,但却骗不了自己。她不得不承认,梦里面她是快乐的,醒来后她反倒有一点儿失落。 蒋宜在理智与情感中游离,一整天了,她都在折磨自己。 到了傍晚,雨势小了一点儿,有家长陆续来接自己的孩子。蒋宜回头跟他们打了个招呼,忽然,她察觉到窗外的视线。 蒋宜转头看,柏彰撑着伞立在树下,正默默望着她。柏彰见她也看向自己,便微微笑了笑。 蒋宜“嘭”一声关上窗户。 此刻她的心正在胸腔内剧烈地跳动,她捂着胸口,躲在窗户边不敢再看。 过了很久很久,她悄悄伸头朝外边望,柏彰还立在那里,像身后的树一样,风吹不倒,雨打不灭。 雨又大了起来,一串接一串砸落在地上。蒋宜立在窗边看了半个小时,柏彰还是没走。 蒋宜转身冲下楼去,到了他面前却又慢条斯理的,她问:“你在这里做什么?” 柏彰看着她说:“我找你有话想说。” 蒋宜默了默,举起左手给他看中指上的戒指,说:“我订婚了。” “你以为我不知道吗?” 蒋宜转头就走,柏彰赶紧去追她。蒋宜跑到车边,快速打开车门坐进去。车门就要关闭之时,一只手卡在中间,生生拦住了它。 柏彰痛得喊叫,但愣是没有收回手来。 蒋宜推开车门,下车质问他:“你有病啊!你的手是铁打的吗?” 柏彰笑了笑,直视着蒋宜的眼睛说:“不是就不可以了吗?” 蒋宜闭上眼睛,再睁开时眼睛里已然含着泪,她说:“我们没有缘分,这辈子都不可能在一起的。” “那他对你好吗?” 蒋宜望了眼柏彰,然后移开了视线,她心虚地说:“他对我很好。” 柏彰嗤笑一声,拉着蒋宜要她直视自己的眼睛,他说:“如果他对你好,就不会在七夕那天任你一个人待到那么晚;如果他对你好,你怎么有那么多时间和我在一起?” “他只是忙!” “是吗?” 四天了,宋昉没有回来过,一条消息一个电话都没来过。以前这样的事也是有的,但蒋宜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她这么难以忍受。 蒋宜掉着眼泪,低头说:“那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 柏彰给她抹去眼泪,轻轻地说:“和他分开,和我在一起,好吗?” 蒋宜恍惚了一瞬,像是要答应了却突然又清醒过来,嘴里不停地念叨:“不行,不行” “为什么?” “因为我很喜欢他,我十几年前就很喜欢他了,你懂吗?” 柏彰大受伤害,他红着眼睛哽咽地说:“那我呢?你喜欢我吗?” 蒋宜垂着眼眸不回答。 “我很喜欢你,从第一次见到你就很喜欢你。那时候,你是天上的月亮,我远远地望着就觉得很满足。可是你却朝着我走来了,你对我笑,跟我闹,我不禁卑劣地幻想,也许有一天你会看到我。” 蒋宜心里面很感动,这是她从宋昉身上感受不到的炽热爱意。但凡事总有先来后到,不遵守规则的人要得到万人唾弃的。 “你以后还会遇见喜欢的人的。” 婉言谢绝后,蒋宜推开柏彰,坐上了车。 柏彰正肝肠寸断,只见蒋宜又下了车来,他眼睛一亮,上前一步。 蒋宜指指楼上,说:“我包忘记拿了。” 柏彰眼睛里又失去了光彩。 蒋宜去拿了包正走出来时,柏彰抬头一瞥,一旁的广告牌摇摇欲坠,而蒋宜还一无所知,他慌得箭步冲过去抱住蒋宜,挡在她身前。 蒋宜还来不及反应,被柏彰撞得连连后退。只听见“轰隆”的声音,一块庞然巨物掉了下来。天地都看不见了,一切喧闹也听不见了,弱小无助的他们只有等待命运的宣判。 只差一点点,那广告牌就擦着柏彰的后背而过,不死也会脱层皮。 蒋宜吓得腿软,脸色惨白,颤抖着对柏彰说:“我们刚才差一点就死了!” 心脏跟打鼓一样“咚咚咚”响个不停,柏彰也是一阵后怕,他抱着蒋宜往里站了点,转身看七零八落的废墟,对蒋宜说:“你的车倒霉了。” 蒋宜也看到了,她的车被溅起来的碎片刮下好大一片漆。碎片的威力犹如此,她不敢想象他们再倒霉一点会是什么样。 “管车干嘛,你有没有事?” 柏彰转了一圈儿给她看,笑着说:“毫发无损。” 蒋宜忍不住打他胸膛一下,恨恨地说:“你干嘛跑过来?你知道有多危险吗?就算你帮我挡,我们还是会一起死,多不划算呐!” 柏彰说:“我当时脑子里没想那么多,就是想护着你,我做不到眼睁睁看着你有危险。” 蒋宜笑着笑着又哭了,哭着哭着又笑了。她拉着柏彰被夹过的手来看,轻声问:“还疼吗?” 柏彰点点头,撒娇说:“你给我吹吹,我就不疼了。” 蒋宜笑着,当真给他吹了吹。 这条街上的其他人陆续撑着伞走过来查看情况,十几张嘴一起对着废墟指指点点。那家店已经歇业了,诸多事宜得等到明才能天处理。人群散去时,一个老奶奶忍不住对着蒋宜说:“小姑娘,我刚才都看见了,你这男朋友奋不顾身啊,能处!” 蒋宜朝奶奶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柏彰闻言嘚瑟起来,攀着蒋宜的肩说:“听到没?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蒋宜打掉他的手,努着嘴说:“你少臭屁了!” 柏彰捂着手哀叫起来,蒋宜连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忘记你手受伤了。” “那你陪我去医院。” “嗯。” 医生一听柏彰这手是被车门夹的,她就明白了,小情侣吵架这种事她见多了。她想说两句,又住了嘴,只是多看了两人几眼。 包扎完后,蒋宜瞧着院外的瓢泼大雨发愁,车停的位置离院门口有些距离。他俩的伞都在刚才弄坏了,她的被广告牌压烂了,柏彰的掉在地上被车碾坏了。他俩来时便已淋了雨,好不容易干了些,离开又得被淋湿。 柏彰脱下外套,双手举在头上,示意蒋宜靠过来。也只有这一个办法了,蒋宜靠紧柏彰的腰,和他一起冲到大雨里。 他们顷刻间被大雨淋成落汤鸡,那外套根本一点儿用都没有。蒋宜跑得慢跟不上自己,柏彰索性放下外套,一只手牵着蒋宜带她跑。 这么快的速度,如果没有柏彰拉着,蒋宜恐怕要摔在地上了。跑到车跟前,她赶紧打开车门,两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蹿进车里,把大雨锁在了外面。 湿漉漉的衣服穿着不舒服,柏彰打开空调暖风作烘干用,又拿毛巾给蒋宜擦头发。 蒋宜整个头被裹进毛巾里,她睁圆了眼定定望着柏彰。柏彰也注视着蒋宜,手里擦拭的动作愈发缓慢。 车里的温度越升越高,高得他俩皮肤都烫烫的,脸红红的,人晕晕的。 头顶的阴影越来越大,胳膊上传来的温度越来越热,柏彰的一呼一吸越来越近,蒋宜垂下眼,一动也不敢动。不久,她下巴被抬起,身体被拥进怀里勒得紧紧的,蒋宜闭上眼睛,任由柏彰吻上自己。 毛巾掉落在身后,但没有人还记得管它了。因为蒋宜的手也伸出来轻轻捏着柏彰的腰,一点一点试着回吻他。 大雨彻底将他们与整个世界隔绝开来,在这个狭小的空间内,世界只有他们彼此。 第28章(1) 蒋宜站在货架前傻笑不止。 柏彰几次去收银台,又几次折返回来,脸颊上宛若好几只虫子在挠,他实在说不出口。 他再一次窘迫地走回来时,蒋宜忍不住挡住脸笑弯了腰。 柏彰抓住蒋宜的胳膊恳求道:“你帮帮忙。” 蒋宜敛住笑容,正经着语气回答:“我哪里知道。诶,你还是不是男的了?” 柏彰神色不大自然,移开脸说:“我又没买过,我怎么知道?” 蒋宜踮起脚,在柏彰耳边悄悄问:“第一次啊?” 柏彰“嗯”一声,表情还不大服气。蒋宜眼珠子随意朝下一滚,给柏彰闹了个大红脸。 蒋宜笑意盈盈的,抓起几包零食放到购物篮子里,又哼起歌儿来。之后他们一起排队结账,待轮到他们时,蒋宜极其自然地俯身拿起一盒套扔在那一堆东西中。 收银员连眼皮都懒得抬,她们早已习以为常,从头到尾纠结尴尬、难为情的就只有柏彰一个人。 蒋宜出去后终于忍不住放声大笑,一路上笑个不停,气得柏彰直挠她痒痒。两人你追我赶你打我闹,一直闹到了酒店里。 到了房间门口,两人这才不约而同地害起羞来。 蒋宜的手伸到包里摸房卡,顺势将订婚戒指摘下来扔在了包里。 房卡明明是刚刚才放进包包里的,蒋宜却怎么都摸不到它。包里被她的手搅得乱七八糟,东西都缠成一团难以分辨明白,她的心亦是如此。 不过几分钟,她却觉得有几个世纪那么长,她的脑子里好像闪过了无数个往昔的画面,但又好像什么都没有。 空气都变得躁动不安了,她尴尬地抬头瞅了眼柏彰,见他也是一副不自在却故作镇定的表情,又埋下头去,不敢再和他对视。 柏彰从耳朵到脖子根都是红的,想必自己也是这般。 终于,蒋宜从一团乱麻中找出房卡,她迅速打开房门,兀自冲了进去。 东西朝沙发上一丢,她飞速吐出一句“我先去洗澡”就溜了,柏彰都还没来得及听清。 热水浇灌在蒋宜身上,惹得她身心更加燥热难安。她思绪无章草草洗完,却待在里面很久都没有出去。 正当她还在做心理建设时,柏彰推开了门,吓得蒋宜一激灵。她下意识揪住胸口的浴巾,俨然一副防备的姿态。 柏彰只瞟了一眼蒋宜的样子,他连忙背过身去。 若仔细听就一定能察觉出他声音中的颤抖,他说:“我以为你出什么事了,你进去有一个小时了。” 他闭上眼睛,脑海里全是蒋宜浴后的模样。她的头发将干未干,凌乱却恰富美感;浴室刺目的顶光照得她肌肤格外清透水亮,笔直的长腿细到妙处,不见干巴巴的骨头而是细腻凝滑的皮肉。她手臂横在胸前,神情惊慌无措,明明是出水芙蓉貌,却意外有了欲态。 “哦,哦,我没注意,那你洗吧。” 蒋宜走出去后才敢摸了摸烫人的脸颊,长长呼了一口气。没过几分钟柏彰就洗完出来了,蒋宜还未平复的心又躁动起来。 她回头望了眼柏彰,他也是围着浴巾只盖住隐私部位。他上半身裸露着,皮肤很白很结实,因着羞涩,白里还透着粉;手臂上的肌肉线条流畅而有型,腹肌瞧着也有几块,深度恰恰好,正保留了一丝少年气息。 蒋宜瞧得脸红心跳,她移开目光又忍不住偷偷瞟。 柏彰坐到她身边,一声不吭。 两个人都太害羞了,双手安分地放在腿弯下,乖乖坐着,眼睛直视前方不敢乱瞟,像极了第一天上学的小学生。明明是偷情,却被两人搞得莫名纯情。 房间里安安静静的,什么声音都没有。 过了很久,蒋宜终于忍不住说:“你在健身啊?” “嗯。” 又没声音了。 蒋宜咬着唇,正思考又该说什么。柏彰却突然问她:“咱们现在该干什么?” “接,接吻吧” 蒋宜说完这句话,感觉心头的火苗瞬间燎遍全身,脸皮火辣辣的。她鼓起勇气转身看柏彰,柏彰也鼓起勇气看她。 两人对视了一眼,这一次没有退缩,而是顶着心慌慢慢靠近彼此。 他们挨得越来越近,直到双方的嘴唇碰到一起。 第28章(2) 只是片刻,蒋宜的牙关就被柏彰撬开了。他刚才还不动声色,现在倒按捺不住了。 他的吻法急躁狂浪,没有任何技巧可言,只一味要把蒋宜嵌进自己身体里。 蒋宜身体上并不舒服,嘴巴甚至还有点疼,但心里却很快慰,她好像很久很久没有得到过这种不加掩饰的直白热切的爱意了。 她抱住柏彰的脖子,带着他练习该如何接吻。 两人唇齿相依,互相咀含吮吸,舌头交缠,你来我往。 分开之后,他们都气喘吁吁,彼此望着开心得笑了。 柏彰将蒋宜放倒在沙发上,轻轻扯开她身上裹着的浴巾,像剥洋葱一样,一层层打开,直至美好的女体显露出来。 柏彰的眼神从胸前缓缓扫到腿心。 他见腿挡住了,便用手分开蒋宜的双腿,好仔细端详女人的花穴。 他盯得那么专注,弄得蒋宜太不好意思了。蒋宜想合拢腿,却被他掰着不能动弹。 “你干什么啊?”蒋宜怯怯地问了一句。 柏彰突然俯身,跪在她腿前,埋头亲在了她那里。 蒋宜惊得一叫“柏彰”。 柏彰的手摩挲着她的大腿,舌头伸出轻舔了一舔,只这么一下,就弄得蒋宜浑身痉挛。他感受到了,愈发确定蒋宜是喜欢的。 他的舌头于是在蒋宜穴内扫荡。穴是软的,舌也是软的,穴是热的,舌也是热的,它们天生就该在一起的。 柏彰的舌头破开层层的阻隔,终于碰到了阴蒂头。他轻轻一卷,阴蒂头受到刺激分泌出水来。他连着水一整个含在嘴里,软舌不停去骚扰阴蒂头。尖尖的牙齿反复刮蹭,使得阴蒂逐渐充血胀大。 蒋宜呼吸紧绷,注意力都集中到下体去了。她无比清晰地感受到,柏彰的舌头在她穴里四处捣弄,带起她身体一片战栗。 她的喘息声越来越重,浑身酥得难以自持。她的手伸到柏彰的脑袋上,忽然想把他狠狠地朝自己体内按,但她到底还有些理智,只是揪了揪他的黑发。 柏彰意识到蒋宜动情了,他不仅加快了速度,还用上了鼻子。硬硬的鼻尖追着阴蒂头碾,鼻子压进去,舌头又吸出来。 阴蒂头被人这样亵玩,不满地将自己的痛苦转嫁给主人。 “啊……” 蒋宜又痛苦又快乐,水越流越多,沿着肉缝朝下渗去。柏彰赶紧用舌头一扫,全部扫回了自己嘴里。 蒋宜简直要疯了,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剧烈的想要被纾解的欲望。她难耐地一声声唤着柏彰的名字,祈求他再用力一点。 不负她望,柏彰也跟疯了一般,舌头在她体内横冲直撞。 蒋宜像一只搁浅的鱼,不断被巨浪拍到岸边,一潮又一潮,直至彻底上岸。 蒋宜高潮了,这个认知让柏彰兴奋不已。他刚想抬起头来时,脸上却被喷了些水。他蘸了一点到手上,一时间懵懵的,搞不清楚状况。 蒋宜捂住脸,头埋进沙发里,欲哭无泪。 天哪,她居然潮吹了!还喷到了柏彰的脸上,这让她现在怎么面对柏彰啊! 柏彰后知后觉,终于反应了过来。他顿时成就感满满的,觉得自己做了一件了不得的大事。 他去拉蒋宜,蒋宜却甩开他的手,脸闷在沙发里不出来。 “怎么了?”柏彰以为自己哪里做得不好,他焦急地问,“我弄痛你了吗?还是我技术不好,你没爽到?” 她哪里是没爽到,简直是爽翻了好吗!但蒋宜不好意思说。 “我就从片里学的,没实践过,我下次肯定,肯定不让你失望。”柏彰越说越恹恹,感觉都快哭了。 蒋宜爬起来坐着,摇摇头说:“不是。” “那是?” 蒋宜点了点他脸上的痕迹,拿到鼻子前嗅了一下,一股怪味儿,自己都觉得嫌弃。她问:“你不生气吗?” “生什么气?” “这么难闻,还弄到你脸上了。” 原来是因为这个,柏彰突然觉得蒋宜好可爱。 他笑了一声,然后含住了那根手指。指上的水珠被他舔走他才松开,然后对蒋宜说:“我只觉得很骄傲。” 蒋宜看着他,嘴角止不住上扬,最终收不住大笑了起来。 她抽出茶几上的纸巾给柏彰擦脸。擦着擦着,两人的呼吸又交缠到了一起。 柏彰揽住她问:“去床上?” 第29章(1) 柏彰轻轻松松就把蒋宜抱了起来。 蒋宜一只手搂着柏彰的脖子,另一只手好奇地按了按他的胸肌。 唔,跟石头一样硬。 柏彰低下头看蒋宜,蒋宜坦然地说:“好硬啊!” 明明说的是上面,他下面却起了反应。 蒋宜看到柏彰的脸皮突然涨红,她不解地问:“怎么了?” 柏彰尴尬地笑了笑。 直到蒋宜被放在床上,视野变得开阔,她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 还,还挺大的但跟一般男人不同,它看起来并不可怖,颜色也没那么难看。 蒋宜凑到柏彰怀里,吻了吻他的脖子,用可惜的语气说:“怎么办?待会儿你就不是处男了。”说完,自己又笑出声来。 柏彰用手伸到她胳肢窝里挠她痒痒。 蒋宜朝下躲,柏彰顺势将她压倒在了床上。他的手挠着挠着,指头忍不住往蒋宜胸部边缘靠近。他喉结动了动,见蒋宜是鼓励的眼神,于是大胆地将手放了上去,堪堪握住。 一时间异常柔软的触觉侵袭了他的大脑,他满脑子除了“软”再想不出第二个字来。 “什么感觉?”蒋宜问。 “好软好舒服” “你揉揉它呢?” 柏彰试着按了按,见蒋宜面色如常,他才加大了力道揉捏。 两朵软云被他带着画圈儿,勾勒出千变万化的形状。渐渐的,他不满足于这种温柔的玩法,他改揉为抓,在蒋宜皮肤上留下道道印记。 蒋宜虽有点痛,但也生出了异样的快感。 柏彰于是变本加厉,他两指间夹住乳珠用力一挤,疼得蒋宜嘶叫一声。 柏彰立即拿开,蒋宜又觉得空落落的,还想他继续抚慰。 柏彰却一口含住了,顿时满鼻芬芳。他牙齿衔住乳珠,双唇使劲嘬了一嘬。舌头顺着往下舔舐,将蒋宜整只乳儿都布满他的涎液。 “啊……”蒋宜被柏彰舔得好畅快,花穴又好像重新恢复了神采。 她下面痒痒,忍不住往柏彰阴茎那里蹭。 柏彰没有准备,阴茎头部竟直接被两片肥厚的穴肉包裹住了。又湿又热,他脑袋轰鸣一声,其他感官都失灵了,只剩下这里。天啊,好舒服 蒋宜还晕乎乎的,说:“你动动呀。” “没,没戴套。” “嗯?” 过了几秒钟,蒋宜才反应过来。她呼吸一下子凝住了,她好想柏彰什么都不顾只往里抽送,但残存的理智又阻止她犯蠢。 柏彰也是难受得厉害,这是他从来没有过的销魂体验,尽管只是进了个头,但足以让他全身血脉偾张,冷静全无。 他真想长驱直入,好好干个够! 蒋宜咬着嘴唇,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说:“出出去,戴好套再进来。” 柏彰看着她,点了点头。 要命,明明他们只连在一起一点点,但分开来却是如此艰难。 柏彰额头上不停地冒汗,手臂上青筋突起,脸憋得发紫。他掐着蒋宜的腰,一点点将自己的东西拿出来。 柏彰拔出去的时候正摩擦到蒋宜内壁里的敏感点,蒋宜的穴口刹那间被刺激得剧烈收缩。 “别,别吸” “嗯” 两人被折磨得都不好受,粗喘着气,半分神也走不了。其实就几十秒的事,但时间就好像被放慢了几十倍,每一秒都令人煎熬万分。 “啵”的一声,他们终于分开来。 蒋宜更难受了,全身上下都透着空虚,她难耐地扭了扭,催柏彰动作快点儿。 柏彰急得比刚才汗还多,这该死的包装,怎么做得那么难撕!他匆匆忙忙胡乱套上,套好了猛然分开蒋宜双腿,直接插了进去。 “啊!”说不出是痛还是爽,或者两者都有。 柏彰的手撑在蒋宜腰侧,九浅一深地耸动起来。他小心翼翼地观察着蒋宜的反应,他对她的身体还是陌生的,每一处令她快乐的地方他都需要探索。 可能是撞到阴蒂脚了,蒋宜舒服得呻吟起来。 她的声音悦耳动听,柏彰为了多听几次,反复撞击刚才那个地方。力道一次比一次大,蒋宜的吟叫声被撞得破碎不堪。 柏彰也爽得要死,湿热紧致的小穴像无数触手吸附着他,要夺走他的精魂。他早就有射意了,可他不想被蒋宜看扁,硬生生憋到了现在。 有了之前的铺垫,蒋宜这次的高潮来得早了些。她的腿紧紧圈在柏彰腰上,哼哼唧唧地说:“我我要到了!” 柏彰被这么一缠差点绷不住,他捧住蒋宜双股,阳根狠狠往深处顶。 蒋宜感觉自己都要被贯穿了,她颤颤巍巍地搂住柏彰脖子,一边呜咽一边咬在柏彰肩上。 她牙齿松开的那一刻,他们正双双攀上高潮。 第29章(2) 高潮后,两人都双颊酡红,气息不匀,好半天才恢复正常。 柏彰起身摘了套,把满满的一兜精液扔到垃圾桶里。 觉得不够尽兴,他又戴上套爬回床上,想来第二次。 蒋宜却有些困了,她懒洋洋地抬起手臂叫柏彰拉一拉自己,她没力气起来去洗澡了。 柏彰一把将她拉进自己怀里。 凹凸起伏又软绵绵的感觉刺激得他下面立刻又昂扬挺立起来,他有一下没一下地往蒋宜穴里戳。 蒋宜趴在他怀里,倦倦地拒绝道:“我困了。” “再来一次嘛,宝贝。” 男人撒起娇来,女人也难以抵挡得住。得了蒋宜“好”的一声,柏彰立刻开动。 他搂着蒋宜的腰,双腿和她的交迭,身体紧紧靠在一起,连一丝缝隙都没有。 蒋宜穴里面还是润润的,他进去通畅无比。又重新回到这里,他满足地喟叹一声。她的身体被带着摇摇晃晃,本就倦意难消,这么晃着晃着她竟靠在柏彰怀里睡着了。 不知是几时,刺目的灯光又将她唤醒。她下意识拿手臂挡住灯光,一副还沉醉梦乡的样子。 慢慢的,她才感觉到体内有异物在抽动。她惊得睁开眼睛,原来是柏彰,他还按着自己在做爱。 他原本压抑着声音,兴致盎然处也不敢发出声响怕吵着蒋宜。见她醒来,也不管那么多了,架起蒋宜双腿就猛操,嗓子里发出畅快的低吼声。 蒋宜被撞得七荤八素,原本要说的话一句也不记得了。直到柏彰从她身体内离开,她才又恢复了理智。 她喘着气拷问柏彰:“你背着我做了几次了?” 柏彰觑了觑她的脸色,掂量着回答:“一次”蒋宜眼珠子一瞪,他又改口“叁次”。 蒋宜扶了扶额,无奈地问:“你不累吗?” “不累。” 好吧,年轻处男真的要命! 柏彰怕她生气,俯身在她怀里拱来拱去,孩子气似的闹她。他毛茸茸的头发搔得蒋宜浑身痒痒,室内没一会儿就充满了蒋宜的笑声。 柏彰闹了一场,见蒋宜面色无虞,才抱着她去洗澡。他先给蒋宜清理了,然后再清理自己。 蒋宜舒舒服服地躺上床,拿起手机本想看现在几点了,却发现宋昉给她发了消息。是昨夜发的,问她去哪儿了,怎么不在家,难得的是,他还发了好几次。 不过蒋宜之前一直跟柏彰在一块儿,并没有心思看手机,因此直到现在才发现。 蒋宜内心轻哼一声,他倒回家得巧,不晓得他知道自己独守空房的时候未婚妻却在跟别的男人上床会是什么反应? 柏彰洗完出来,问蒋宜几点了? “叁点了!” 柏彰不好意思地笑笑。 蒋宜放下手机,掀开被子让柏彰上来。柏彰一躺上来就把蒋宜抱到怀里,蒋宜想分开,他又箍紧了些。 “干嘛!睡觉了。” “抱着睡。” “抱着睡不舒服,睡不着。” 柏彰嘴一噘,脸上不是很开心。他那副委委屈屈的样子,就好像蒋宜怎么他了一样。 蒋宜凑上去吻了吻他的唇,不容置喙地说:“睡觉!”说完,就翻身到另一侧去了。 早上蒋宜醒来发现,自己还是滚到了他怀里。他一只手搭在自己腰上,头抵在自己发侧,胸膛紧紧贴着自己的背,黏人极了,就好像自己身上的部件。 蒋宜稍动了动,柏彰就发现了,他轻声问:“醒啦?” “嗯,”蒋宜有些呆愣愣的,她又茫然地说,“你也醒了?” “我早醒了。”比起蒋宜的声音,柏彰的声音可显得有活力多了。 精力真好,蒋宜打了个哈欠,翻身凑到柏彰怀里,软软糯糯地说:“我还是好困啊!” 早上本来就会晨勃,蒋宜还这样勾他,柏彰又可耻地硬了。他的阴茎翘起来,直直打在蒋宜大腿内侧,还跃跃欲试地想往洞里钻。 呃,蒋宜也感受到了。她真不行了,不仅一点儿感觉都没有,甚至还有些烦。她默不作声,一点点将身体往外挪。 柏彰一把揽住又将她抱了回来,闷闷地说:“我不进去,让我亲亲吧。” 也不等自己回答,他就亲了上来。他的吻技只一晚就突飞猛进,明明之前还只会狗啃来着! 蒋宜还意犹未尽,他就亲脖子去了。他从脖子嘬到锁骨,沿着锁骨又吻到胸上。他一遍遍地啮咬乳肉,弄得蒋宜胸上全是红痕。 他自己的阴茎越胀越大,却真的忍着没动,直到他实在憋不住了,才一溜烟跑到浴室里自慰。 柏彰洗完出来后,看蒋宜还躺着闭目养神。他于是轻轻坐到床边,说:“我上班去了。” “嗯。” “你醒来记得告诉我。” “知道!”蒋宜真不想说话,她只想再睡个回笼觉。 柏彰看了眼她的面容,俯身蜻蜓点水般吻了吻蒋宜的唇,舍不得地说:“宝贝,我走了。” 蒋宜闭着眼睛笑了,也凑上去吻了吻他,催他说:“快走吧!” 柏彰这才心满意足地离开。 PS:存稿没了,不能日更了。 第三十章 蒋宜睡饱后,才从酒店回家里换衣服。 她打开门,看到了正要出去的宋昉。一般这个点儿,他都是早就离开了的,今天倒稀奇。 宋昉看到蒋宜,放下手里的东西,问:“你昨晚去哪儿了?怎么不回家?” 蒋宜本来不想理他的,走了几步路又觉得不呛他一声实在太憋屈,她白眼一翻,说:“你都可以想回来就回来,我为什么不可以?”说完话她就往里走,并不期待宋昉的回应。 宋昉从后面拽住她的手,当作没听见刚才那句,又好声好气地问:“你跟朋友出去玩了吗?” 蒋宜鼻孔里出着气,不耐烦地转身回答:“对啊,有问题吗?” 她上上下下扫了几遍被拉住的手臂,眼睛里蕴藏的全是怒火。宋昉瞧在眼里,默默松开了手。 蒋宜一句也不想多说,又往卧室里走。 宋昉跟着进来,望着她的背影,轻声说:“你看到我的消息了吗?你一直没回我,我一晚上都担心得没睡好。” 蒋宜本来在找衣服,听到这话,她从柜子里直起身子,讥笑着说:“这不是你以前最爱对我做的事吗?怎么,换到自己身上也知道难受了?”说完,她就变了脸色。 宋昉无言以对,眼皮垂着,良久才沉默地走出卧室。 蒋宜换好衣服后打算出门,被宋昉拦了下来。 “我们谈谈,好吗?” 他的神情很诚恳,但蒋宜现在不吃这一套了。 “我没时间,我要去上班。” “请假行吗?我也请假了。” 这等罕见事,蒋宜不免饶有兴趣,她倒要看看宋昉能说个什么。 都坐下来后,宋昉说:“那天的事,我都知道了。” 蒋宜理衣服的手顿了顿,继而又若无其事地继续理下去。 见她没回应,宋昉接着说:“对不起,是我太大意了。” 蒋宜一向虽爱发脾气,却也是有什么说什么,很少把事情掖在心里。宋昉冷静下来后,才嗅出了不寻常。 那天必然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了,蒋宜才会突然视他如无物,不愿搭理他。宋昉得了空便去找了杨安理,好弄清楚事情的原委。 杨安理没料到还真出了事,他以为蒋宜没那么计较的,否则也不会跟宋昉在一起了。 宋昉捏捏眉心,这几天身体上再累也敌不过此刻的心累,他摇摇头叹着气说:“不是,是我骗了她。” “嗯?” “她对我高中拒绝她的事一直耿耿于怀,我怕再伤害她,所以就撒了个谎说是因为早恋耽误彼此。” “其实是因为什么?” 宋昉没好气地瞥了眼杨安理,这个人真是神经大条。 杨安理忽然福至心灵,他立刻就反应过来了,感叹说:“我去!你隐藏得够深啊,我老奇怪你和令秋大学怎么突然在一起了,原来早就有预兆了。怪不得你拒绝蒋宜,合着你那时就心有所属了。连我都不知道,也难怪她当炮灰了。” “能不能别说这种没劲的话!” 杨安理嘴一撇,也带着小脾气说:“你朝我凶什么啊!又不是我让你当初那么不留情面的。话说回来,她也没错,你……勉强也算没错,但谁要你拒绝的是未来老婆呢。这可难搞,你们就不应该在一起。” “可是,我不想跟她分开。” 从来意气风发甚至到目中无人瞧着有点可恨的宋昉现在竟也出现了落寞无助瞧着有点可怜的神色。 杨安理默了片刻,拍拍他的肩膀安慰说:“她还介意,说明她还爱你;她不介意了,你才是要完。” 神思回落,宋昉终于鼓起莫大的勇气对蒋宜解释说:“我不是有意欺骗你,只是我害怕,害怕你知道了会难受会过不去,害怕万一我会失去你。” 蒋宜很想很想做个什么都不在乎,潇洒超脱的人,可是只有一瞬间,她的眼泪就流下来了。 这就是她,一个小心眼但又爱伪装大度,心里却偷偷不放过自己的她。没有人知道骄傲的头颅下有何种不甘,没有人知道卑微的躯体上是经年心魇。 而越是想成全过去,越是失去更多现在。 积攒已久的情绪终于在这一刻爆发,蒋宜哭着朝宋昉吼道:“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如果告诉我,我是不会挡在你们中间的。我知道我影响了你们,可是我当时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你为什么不能对我温柔一点呢?就一点点……” 宋昉料到自己对她造成了很大的伤害,但没想到她会失控成这样。他坐过去抱住身体发颤,涕泗横流的蒋宜,眼圈也发红,他哽咽着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如果可以回到过去,我一定不会那么做了。” 蒋宜边抽噎边说:“好多人笑我......你们也在笑我,是不是?” 宋昉摇摇头,立刻否认:“没有,没有笑你。对不起......” 蒋宜推开他,双手遮在脸上,吸了很久鼻子才渐渐平息下来。她抽出茶几上的纸巾,给自己擦拭眼泪。 真奇怪,这么多年的委屈好像在爆发的那一刻就消耗殆尽了,越哭到后面她反而越是空虚、茫然。 蒋宜站起身说:“说完了吗?说完了,我就要上班去了。” 没多久前她还哭得跟泪人一般,现在却变了个模样似的,眼神平静到空洞。 宋昉拉住蒋宜衣角说:“对不起,我不该自作聪明欺骗你,以为那是对你好,却反而将你伤害得更深。看到你难受,我心里面很难过。但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我不敢乞求你放下,只求你再给予我一份信任好吗?从今往后,我都不会再骗你了。” 蒋宜听得笑了,她故意问:“是吗?” 宋昉不解。 “要我提醒你吗?”蒋宜自嘲地笑,越笑表情越冷,“我都是你未婚妻了,我却不知道原来你这么体贴。真是好男人啊,原来一定很喜欢吧?” 宋昉愕然,他连忙抓住蒋宜的双手,语无伦次地解释:“不是,我没,我只是......” 蒋宜的手用力挣脱,她走到落地窗前盯着窗外漫不经心地说:“否认什么呢?从高中就在一起了,一定谈了很多年吧?这么深厚的感情一时难以自持也是情理之中的。” 宋昉从后面一把抱住蒋宜说:“没有没有……我和她大叁才在一起的,研一就分手了。” 蒋宜说:“看来我还真耽误了你们。不过你可不能怪我,是你们自己不够勇敢。” 宋昉说:“都过去了,早就过去了。” “过去了吗?你的举动怎么不像呢?” 宋昉沉默片刻,去沙发上拿手机给蒋宜看。他翻出和徐令秋的聊天记录,一条一条让蒋宜看完。他们说话并不多,宋昉转载了几篇抗癌科普文章鼓励她,徐令秋说谢谢,彼此都很客气,消息截止到蒋宜那天瞅着的就没了。 宋昉说:“我真的只是因为她生病了不忍心,想帮衬她,没有别的想法。我如果有别的想法,不会分手多年不行动偏等我都要结婚了才行动。” 蒋宜怎么会不懂,宋昉纵有千般不好,但她由始至终都信任他的人品。可她从来计较的都不是这些...... 见蒋宜无动于衷,宋昉于是又说:“我过去有意无意做了很多伤害你的事,我都会一件件检讨,那些不好的毛病我也会一个个改正,求你给我一个补偿你的机会,好吗?” 蒋宜似笑非笑地说:“好啊!” 第三十一章 “我跟我朋友吃饭呢,明天见嘛,别生气啦!”说完,蒋宜还对着手机亲了一口。 丁芊薇走过来“哟”一声,不解地问:“这是,又和好了?” 蒋宜摇摇头,招呼她靠近点,一定要趴在她耳边才肯说。 什么呀,还神神秘秘的,丁芊薇好奇值飙到顶点。她坐过去,只听了一句,眼睛就瞪成铜铃大。 “我靠!”丁芊薇话锋一转,“帅吗?” 蒋宜趴在她肩上笑个不停,她就知道丁芊薇是这个反应。蒋宜点点头,翻出柏彰的照片给她看,嘴里念念有词:“当然帅啦!尤其是眼睛,超好看的。” 确实还不错!看完照片之后,丁芊薇拉着蒋宜双手,郑重地问:“那你打算和宋昉正式拜拜啦?” 蒋宜眼神躲闪,吞吞吐吐地说:“没有,他不知道。” “啊?你怎么想的?” “轻易和他分手,岂不是太便宜他了?他对我那么可恶,我咽不下这口气,我一定要把我受过的伤害全部还给他了再说。” 丁芊薇叹一口气,劝她道:“如果跟他在一起不开心,那就及时止损,你这样耗着对自己何尝不是一种浪费呢?” 蒋宜低下头嘟囔:“我知道,可我真的办不到。我时常在想,他当初对我那么冷淡、敷衍,我怎么就跟没事儿人一样呢?其实,我不是不在意,是心里一直憋着,总有一天忍不了了就必须得发泄。” 丁芊薇敲一敲她额头,感慨道:“你真是爱也浓烈,恨也浓烈。” 蒋宜趁机扑到丁芊薇怀里撒娇:“我什么样的人,你还不了解吗?” “那,你那小男友知道吗?他不在意吗?” 说到这个蒋宜就犯愁,她不知道该怎么跟柏彰说。第一次做这种事,果然举棋不定。 “算了不说这个了,待会儿打算买什么样的?” 蒋宜与丁芊薇逛了很久,手里都拎不下了才回去。 蒋宜把购物袋都扔到后面,自己坐到驾驶座上。手机里突然“叮铃”一声,蒋宜拿出来一看,是宋昉发的,问她逛完了吗? 蒋宜随意对付了一句。到了小区,宋昉居然站在停车位那儿等她,背脊挺得笔直,跟放哨的似的。还没等她发话,宋昉就主动从后面拎出袋子拿在手上,嘴里还问她:“累吗?” 蒋宜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她可能被宋昉冷淡久了,这突然转变她非常不习惯,而且还很想笑。 宋昉问她:“笑什么?” 蒋宜挑着眉回答:“惊喜吧,不是吗?” 蒋宜话里依旧夹枪带棒,宋昉抿着嘴一言不发。他默默跟在蒋宜身后,他相信只要他努力,总有一天她会放下心结。 蒋宜趴床上正跟柏彰聊天,约着明天俩人要去哪吃饭,突然间宋昉坐到她身边说:“在看什么呢?” 蒋宜吓得立马将手机息屏,翻身不高兴地说:“你能不能不要突然出现吓人一跳!” “对不起,”宋昉眼尖一下子瞥到蒋宜胸口的红痕,“你胸口怎么了?” 蒋宜没注意到,她这一翻身带动身上的裙子歪歪扭扭的,领口又低,柏彰嘬的痕迹就露出来了,幸好只有这一个。 她不慌不忙的,懒懒地说:“噢,起疹子了。” “是吗?” 蒋宜低头瞧一眼,纤长手指在那里揉了揉,她妩媚地笑了笑,朝宋昉说:“痒,你给我亲亲吧。” 宋昉望了一眼,不加迟疑就亲了上去。 他的两片薄唇捻起那红痕,吸到嘴里柔柔地亲吻。灵活的舌头随即探出,像羽毛一样时不时挠一下。 蒋宜浑身酥酥的,几乎是立刻就有了感觉。她压抑住躁动的内心,一把将宋昉推开,冷冷地说:“好了。” 暗红的吻痕教宋昉一翻新,立刻变得鲜艳无比,在两朵乳云之间格外扎眼。 他本人却还一副懵懂不解的模样,不知道自己刚才究竟做了什么,蒋宜心中快意更甚。 宋昉其实也硬了,但他觑蒋宜的脸色,实在不敢再进一步。他拿纸巾给蒋宜擦了擦濡湿的胸口,跟她说:“又开学了,最后一年事情更多,陪你的时间又少了,你多担待担待,好吗?我只要有空,一定回来陪你。” 蒋宜眼珠子一轱辘,温和地说:“学业最重要,我都明白的,你不用顾及我。” 宋昉心里有点感动,他俯身吻了吻蒋宜的额头说:“谢谢你愿意再相信我。” 蒋宜拍拍宋昉的脸颊,笑得意味深长。 第三十二章(柏H) 蒋宜原本打算跟柏彰吃完饭再看看电影什么的,结果他们四目相对,默契地溜到了酒店。 才刚进去,他们就靠着门互相脱起衣服来。 柏彰的手擦着她腰际而上,她身子下意识一缩,哼哼两声说:“好痒!” “这里痒?”柏彰又在她腰上抓了抓。 蒋宜笑着躲到一边,娇声说:“不许碰了!” 柏彰把她揽回怀中,头埋在她颈窝里轻嗅芬芳,手摸着她光溜溜的后背往下,浅浅拨开她的裤沿。他只略微一拨就松开让它弹回去了,几乎是同时,他的唇在蒋宜脖子上咬了一口。 蒋宜浑身战栗,忍不住娇喘一声。她额上冒出薄汗,双颊泛红,嘴皮些微发干。 “亲亲我。” 柏彰听见她声音,直起上半身,手捧着她脸就亲了上去。 蒋宜被撞到门上,碰出“吱呀”的声音。两人都亲笑了,但没有分开。 柏彰一只手伸到后面扣住她后脑勺,吻得愈发难分难舍。“啧啧”的水声不绝于耳,听得人春心荡漾,下面跟着也起了反应。 蒋宜伸手去解彼此的纽扣,哪知她现在晕晕乎乎的,弄了半天也没弄开。柏彰索性托着她屁股,就着裤子撞了起来。 如同隔靴搔痒,撞了半天只撞出更多水来,半分渴也没解。还是柏彰麻利,叁下五除二就将两人裤子脱了下来。 他就要把蒋宜内裤也扒拉下来时,蒋宜突然叫住他说:“不行,咱们还没洗澡呢。”她也是刚反应过来。 柏彰有点不死心,这无异于箭在弦上了却突然要他收弓,他轻轻地往下扯了一扯蒋宜的内裤试探。 蒋宜连忙抓住他胳膊,耸了耸鼻子假扮凶狠道:“不行——” 柏彰气得啃了一口她的鼻头,他抱起蒋宜就往浴室里跑。蒋宜的四肢死死攀着柏彰的身体,她感觉一阵风吹过,她就被放到了浴室里。 蒋宜摸了摸柏彰的腹肌打趣道:“小伙,体力不错嘛!”他呼吸一点没乱。 柏彰双腿夹住蒋宜,恶狠狠地说:“是啊,待会儿干死你!” “好哇,这么快就学坏了。” 柏彰用手刮一下她鼻子,翘着嘴角回答:“就学坏,怎样?” 蒋宜举手去捏柏彰的脸,柏彰也学她反击。两人打闹得欢,无意间身体碰到把手带动它转了一下,水从上面灌下来淋了他们一身。 头发全湿了,仅剩的内裤也湿了,蒋宜一下子趴在柏彰怀里笑个没完。 柏彰趁机脱掉她内裤,涂抹沐浴露到她背上,在她皮肤上搓开。蒋宜也往他皮肤上抹,不一会儿两人上半身全是泡泡。 用水冲掉后,柏彰又抬起蒋宜一条腿往上面涂抹沐浴露。泡泡顺水流到地上弄得地面滑滑的,蒋宜还单着腿站立,她差一点摔倒。 柏彰于是扶着她靠在墙上。 蒋宜被抬起的那条腿教柏彰挂在腰上摸了个没完,哦不,是抹。他将沐浴露从上到下,从外到里依次涂到她皮肤上,每一寸都没落下。冰凉凉的,又痒嗬嗬的,蒋宜呼吸都紊乱了。 到大腿根,到小腿肚,到脚趾尖,他的动作是那么缓慢而轻柔,蒋宜却觉得无比折磨,她快受不了了,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叫嚣着想要。 终于,柏彰放下了那条腿。 蒋宜痴望着他,脸上的红晕越来越明显,她呼吸屏着不敢喘气。然后,柏彰在她的注视下,捞起她另一条腿。 他就是故意这么整她,故意洗得这么色情。蒋宜头一偏,心想不能让他给得逞咯。 后面,蒋宜也不动声色,装成副正人君子样。 洗完了蒋宜还死命靠在墙上,嘴里哼哼两声,就是不说一个字。 柏彰乐得肚子疼,走过去将手撑在墙上把她收在怀里,他低头啄了一下她的唇,然后饶有兴致地说:“还生气呢?” 蒋宜立刻就绷不住了,她笑出声来,抱住柏彰不停亲他的嘴。 两人边走边亲,一路跌跌撞撞磕到洗手台前。 柏彰把蒋宜转了个方向,赤裸的身体抵在她后背上。他大拇指刮了下她肿红的唇瓣,望着镜子说:“我们换个姿势,好不好?” 第三十三章(柏H) 镜子上的水汽还未散去,人像只能瞧个大致,五官都朦朦胧胧的,只有潮红的面色清晰显现。 柏彰慢条斯理地捋顺蒋宜的长发,把它们全都拨到了一边。 “嗯?”他又问了一声。 蒋宜不做答,他知道她这是同意了。 他低头含住蒋宜的耳垂舔舐,一只手伸到她胸上揉捏,一只手探入她肉缝里搅弄。 “唔——” 一刹那的时间,上下都被人拿捏住了,蒋宜毫无准备,立刻惊呼出声。 柏彰嘴角稍咧,愉悦地将蒋宜半只耳朵都卷进嘴里吮吸。他的软舌缠着蒋宜的耳骨只轻轻一舔,她立马浑身激灵,身体遭不住般扭动起来。 “别,别弄了,痒……” 柏彰咬着外耳轮问:“哪里痒?” “耳朵……你别弄了。”听声音,蒋宜都快哭出来了。 柏彰淘气似的使劲抓了一把乳房,穴里的手指捏着阴蒂重重搓了一下。 “嗯啊……”蒋宜差点没站住,幸好她双手及时撑在了洗手台上。 柏彰吐出她耳朵,又整个人埋在她颈窝里,像小狗一般舔遍她脖子、肩膀。 蒋宜仰起脖子靠在他身上喘,她好像被分成了两半,上半身飘坐云端,下半身地狱受刑。 浴室内水雾渐渐散去,镜子里浮现出一对男女正交颈缠绵。男人像捕食的鱼鹰,只管猛地往水里扎;女人像受惊的鱼儿,正拼了命张口呼吸空气。 察觉到蒋宜情欲高涨,柏彰忽然抽出手推了她一把,使她趴倒在台面上。 蒋宜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便教柏彰抱着她高高翘起的臀进去了。 “啊……嗯哈……” 她一句话都说不完整,只能断断续续地呻吟。这个姿势柏彰入得异常深,异常狠,她不像在做爱,反像在被人抽打,倒巧应了他刚才那句话。 她不住地被柏彰撞到台檐边,身体又难受又快慰,支撑她的双手一点点向前滑去,腿也无力得站不住了。 柏彰眼尖赶紧捞起她,双腿跨开夹着她做。他看见镜子里自己正在后入蒋宜,兴致不免又高昂了几分。 他的阴茎在蒋宜体内涨得好大,她感觉自己都要被撑坏了。他又操得那么狠厉,阴囊一直打在她屁股上,“啪啪啪”的声音就没停过。 蒋宜呜呜哭出来,转头向柏彰索吻。脖子都扭得疼了,她也不松开,直到两人都吻得快要窒息了才分开。 蒋宜的眼睛红红的,眼眶里含着泪珠,水汪汪的,任谁见了都满心怜惜。 柏彰压抑住粗重的呼吸,耐着性子问:“宝贝,怎么了?” 蒋宜摇摇头,仰着脸说:“还要亲。” 他们又纠缠到一起,好像永远都割舍不开。 射出来后,柏彰掰着蒋宜两片臀瓣将物件拔了出来。他往下瞄了一眼,蒋宜的屁股被他打得殷红,里面想必也好不到哪儿去。 柏彰一弯腰将蒋宜公主抱起来,一路抱着她放到床上。他手叉在她身侧,不大好意思地问:“刚弄痛你了?” “嗯。” “我,我没忍住,对不起。” 蒋宜让他也上来躺着,靠在他怀里问:“你很喜欢后入式?” 柏彰挠挠头说:“还行。” “装!你继续装!”蒋宜故意揪住柏彰一个乳头装作惩罚他。 柏彰痛得抓住她作乱的小手,逮到手心里握着,他只好承认:“是,喜欢得要命了,祖宗!” 蒋宜嘴角一翘,她手指趁机跟柏彰的扣在一起。她好奇地继续问:“那你之前有没有对着我的照片自慰过?” 这柏彰怎么好意思说,他紧闭着双唇不肯回答。 蒋宜摇晃他身子撒娇道:“有没有嘛,有没有嘛?” “你猜。” “哼,你不说我也知道。” “哦?” 蒋宜骑到柏彰身上,得意洋洋地说:“你早就喜欢我了,我都知道。” 柏彰瞧着她得瑟的样子,忽然上前亲了她眼睛一口说:“嗯,我早就喜欢你了,而且很喜欢你,超级喜欢你,十分喜欢你,唯一喜欢你。” 蒋宜的脸被他说得发烫,此时竟有些自惭形秽。她埋头躲到他怀里,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柏彰刚想起来似的,他试探性地问蒋宜:“你,跟那个人说分手了吗?” “还,还没有。”蒋宜的脸臊得更红了,她此时真想光着身子跑了算了。 “哦。” “我不是不想跟他分啊!”蒋宜急中生智,“是因为,是因为他爸救了我爸的命,他妈又对我很好,我只是,只是在想个万全之策,好让两家人都心平气和地接受这件事,你知道我是订婚了嘛。” 柏彰沉默不语。 蒋宜急得抓住他的手嚷道:“你不相信我吗?” “我相信你,”柏彰反思了下自己刚才下意识的行为,攥紧蒋宜双手说,“我一直都相信你的,我会等你处理好那些过去,光明正大地和我在一起。” 蒋宜如释重负,她也并非全是假意。 第三十四章 柏彰租了一套房子,位置去哪儿都比较方便。一个礼拜,一二叁他去实习,其余的天数到学校忙论文。 这些天,他和蒋宜打游击似的,东一家酒店西一家酒店地乱窜。他们自己都没了印象,却教前台小姐认出来,还被好心地提议办张VIP卡更划算。 俊男靓女的组合也不怪人家记忆深刻。 只是蒋宜立刻羞红了脸,虽不表态,但抵触心一点点蔓生。柏彰如何看不出来? 他于是暗地里跑了几天,找了许多中介,终于看上了一套房子。 柏彰才告诉蒋宜,蒋宜就吵着下班了要去看看。他紧急从学校赶回去,刚签合同不久,很多东西还没来得及收拾。 忙了一下午,刚弄完还没来得及歇歇,外面就响起了敲门声。他打开门看,果然是蒋宜。 蒋宜见了他,“扑哧”笑出声来,越笑越来劲。 柏彰赶紧在镜子前照了下,他脸上衣服上也不知道蹭到哪儿了,灰头土脑,有够好看的。 他自己也笑了笑说:“我去洗澡,你随意看。” 蒋宜“嗯”了一声。 房子是一居室,面积不大,胜在好地段,精装修,功能俱全,她估摸着租金不算便宜。这对很多上班族来说都是一笔不小的开销,更何况柏彰还是个学生,实习期工资又能有多高呢? 她知道柏彰原没必要租房的。 窗口秋风习习,蒋宜却觉得暖意丛生。 柏彰洗完出来,边擦头发边对蒋宜说:“咱们一会儿去超市一趟,这里还有很多东西没有置办。” “好啊。” 蒋宜凑到柏彰身边问:“这房子多少钱一个月啊?” 柏彰盯了几眼蒋宜,不紧不慢地说:“价格还行。” “还行是多行?” “你别管了,我这是为了写论文清净,可不是为了你。” “哼!”蒋宜噘着嘴以示不满。 柏彰瞧着她的脸,忽而露出坏笑,他挑着眉示意她说:“你要是心疼我呢,你就多来住几晚?” 啊,这人真是!蒋宜越想越恼,趁他不备拧了他一把。 柏彰疼得跳起来,直控诉她这人外表温柔,内里野蛮。 蒋宜叉着腰,假装不在意地回答:“你要是不服气,也可以还手啊。” 柏彰憋着笑,佯装要伸手打她。他的手挥向蒋宜的脸,一点点靠近,分毫没有收回去的意思。 蒋宜侧目盯得专注,她倒要看看柏彰是不是真的敢碰她。哪知,柏彰的手离她的脸只剩一厘的时候,突然化作一徐轻风,稍抚了下就拿走了。 猝不及防被揩油,蒋宜气得要教训柏彰。他飞速躲开,嘴里喊完“我要换衣服了”就立马蹿进了卧室。 “嘭”的一声门被他关上,将蒋宜拦在了外面。蒋宜在外面连连跺脚,却也无可奈何。 换好衣服后,柏彰才出来向蒋宜赔礼道歉。他又是自唾其面又是狂讲笑话,才赚得蒋宜展颜,任由他揽着出门去了。 他们俨然一对热恋中的小情侣,只顾着彼此嬉闹打乐,半分没顾忌旁人的眼光。 柏彰推着购物车走,蒋宜在一旁看上想要的就往里面放。没多久,车里塞满了她喜欢吃的零食。 蒋宜瞧着那小山似的一堆,她自己都有些不大好意思了,车里净装着她的零食,生活用品反没放多少。她又放进去一包后,举起手指头起誓说:“这是最后一包了!” 柏彰说:“干嘛!我又没不让你买。” 蒋宜悻悻地回答:“快装不下了嘛!” “那再去推一辆好了。” 就等他这句了,蒋宜立刻蹦着又去推了一辆过来。 柏彰在车里翻了翻,她倒是不挑,甜的咸的辣的一应俱全。 “你不知道我以前过得有多清心寡欲,什么都不敢乱吃多吃,去做修女也不过如此了。所以我现在就什么都喜欢吃,什么都想吃。” 柏彰上手弹她了个脑瓜蹦儿,打趣道:“小馋猫。” 蒋宜摸摸被弹过的额头,心里好似刚吃了蜜罐子,甜得发齁。 这一辆购物车,蒋宜识趣地不再往里面放零食了。选好生活用品后,柏彰兴致勃勃地问:“晚上想吃什么?我做给你吃哦。” 蒋宜兴高采烈地说:“那你的拿手菜我都要吃。” 柏彰应了一声,他果真往生鲜区方向走去。 蒋宜跟在后面,偷偷拿出手机给宋昉发消息,问他,今天回来吗? 自从他们上次吵架过后,蒋宜再没主动问候过他了,这是第一次。宋昉有些雀跃,他好像终于看到了曙光。之前虽也说是和好了,但始终和好得不阴不阳,直到此时此刻他悬着心才放了下来。 不巧的是,宋昉今晚有值班,估计得明早才能回去。他于是叁令五申,交完班立刻回家,请蒋宜原谅。 这倒正中了蒋宜的下怀,她敷衍两句放下手机,奔到柏彰身边像兔子一样一跳一跳的。 柏彰奇怪,问她:“你中五百万啦?” 蒋宜笑着摇头,说:“我捡到了阿拉丁神灯。” “什么?” “神灯说,它今晚就可以满足你的愿望。” 柏彰脑子里转了一圈儿才反应过来蒋宜在暗示什么,他眸色一亮。 蒋宜美滋滋的,歪头对他粲然一笑。 结完账后,东西装了好几大袋子,他俩手里各自拎了些。不出几步路,蒋宜的手就被勒得发红。重死了,她开始后悔不应该买这么多东西。 柏彰夺过她手里重的袋子,只留给她一小袋轻的。 蒋宜假模假样地问:“你可以吗?” “不可以,你拿回去。”柏彰又伸手作势要还她。 蒋宜哈哈大笑,立马跑开。 走到最后一个路口,红色信号灯亮起,过往行人都停下匆匆的步伐,聚在道边漫不经心地等待。 此时夜色浓烈,身后高楼流光溢彩,缤纷斑斓;身前高架路下漆黑寂静,不时有车呼啸而过,带起一阵大风拂乱路旁行人的鬓发。 蒋宜忽然想起,她少女时代幻想过的成人生活大概就是这样安稳而悠闲,结束了一天的疲惫之后,去超市逛逛,买买自己喜爱的零食,在昏黄的路灯下跟喜欢的人谈天说地,最后在深夜相拥着睡去。 她的足尖伸出去轻点了点柏彰的足尖。 “嗯?”柏彰当她有什么事。 蒋宜的话却没头没脑的,她说:“今晚月色好温柔。” 第三十五章 晨光熹微,宋昉拖着疲惫的躯体回家。他本想进卧房睡的,又恐吵醒蒋宜,便去了次卧休息。 过了叁个小时,门才又被打开。蒋宜看到鞋架上换下的鞋,心道不好,宋昉多半是回来了,都怪她贪睡。她蹑手蹑脚地走到卧室门口,轻捏着把手一厘一厘地推开。她眯着眼,隔着个小缝往里望。 床上平平坦坦,什么都没有。 蒋宜才长出口气,大大方方地推开整个门。她刚坐下抹了个脸,便打了个好大一个哈欠,眼泪都被挤出来了。她朝镜子里看了看,眼下青黑十分明显。这些天她几乎天天熬夜,黑眼圈自然加重了些。 她耐不住困倦,又钻到被子里睡觉去了。 “醒醒,醒醒。” 烦死了,不知道是谁的手在晃她。蒋宜嘟哝一声,头钻到被子里挪了个位置。 宋昉看得笑了,他坐到床边说:“十一点了,该起来了。” 蒋宜顶着一头乱发从被窝里弹出来,她急急拿过手机看,果然十一点了。她“啊”一声,连忙给其他老师回消息。 宋昉在一旁见她头发缠作一团,便上手给她拨了拨。 蒋宜抬起头盯了他一眼。 宋昉问:“怎么了?” 他面容和煦,浅带笑意,蒋宜终是没躲开由他去了。他捋顺发丝后,还在蒋宜头上挨着摸了摸,最后将蒋宜的耳发别在后面。 他这些轻柔的动作蒋宜感知得无比明了,她忍不住盯着宋昉看。 宋昉也望着她,温声说:“这个点了,索性吃完午饭再走可以吗?” 蒋宜点了点头。 蒋宜换好衣服后,走到鞋架上勾出一双穆勒鞋踏上就准备出门。宋昉见她风衣里面只穿了条薄裙子,小腿肚以下光溜溜地露在外面,鞋子也是不顶事。他于是说:“去换条裤子吧,入秋了小心着凉。” “要你管啊!” 此话一出,宋昉结结巴巴地哼唧许久,最后干脆闭上了嘴,他怕刚缓和的两人关系又变得剑拔弩张。好在出门去后,阳光还算明媚,温度也还将就。 宋昉问:“去东门那一家?” 那一家他们之前常去,味道挺不错的,蒋宜表示同意。 迎面有邻居跟他们打招呼,宋昉看着人家一家和和美美,心里也觉得暖暖的。他望着身侧的蒋宜,鼓起勇气牵住她的手。他小心翼翼地观察蒋宜的反应,如果她皱了一丝眉头他就会松开。 但蒋宜只有开始那一刻顿了下,后面就没什么表情了。宋昉一喜,于是攥得更紧了些。 点好餐后,两人对坐着有些不自在。蒋宜都不记得这样的情形,是哪年哪月的事了。实际算来,也不过个把月,但变故如此之大,再回首,她竟恍惚万千。 宋昉清了清嗓子,吞吞吐吐地张口说:“晚上看电影去吗?我昨晚买了票。” 蒋宜讶异地望了他一眼,本打算拒绝但见他今天瞧着还算顺眼,最后还是勉强问:“什么电影?” 宋昉拿出手机给她看电影简介和主创团队,双手控制不住不停地轻点膝盖,他不敢看蒋宜于是全程盯着桌面在说:“不知道你感不感兴趣?要是不行,换一部也可以。” 蒋宜接过他的手机看了看,说:“就这部吧。” 宋昉嘴角抑制不住微微上扬。他又说:“今天别开车了吧,待会儿我送你去,晚上下了班来接你。” “嗯。” 吃完饭后,宋昉回小区拿车,蒋宜就搁在餐厅门口等。她刚坐到副驾位置上,宋昉就倾身过来帮她系安全带。 因靠得太近,两人的呼吸交缠到一起。 蒋宜的睫毛不停上下抖动,应激之下她浑身一副防备的姿态,好在宋昉扣好之后就坐回去了。她不知道的是,宋昉也紧张得要命,手心里汗都冒了出来。 不一会儿到了地方,宋昉也跟着蒋宜下车来。 蒋宜回头说:“我到了,你走吧。” 宋昉依依不舍,但他又没法做什么,他抬头望了望,没话找话说:“欸,你旁边这个换广告牌了啊。” 蒋宜本来都要上楼去了,听见他这话不禁低头笑了笑,双臂抱到胸前懒洋洋地望着他说:“之前一次暴雨掉下来了,差点砸到人。” 宋昉说:“那你可得多提醒提醒你旁边这店老板,你这里那么多小朋友呢!” “嗯,还把我车剐了,送去修了几天你发现没?” 宋昉立刻就后悔自己多嘴,他尴尬地笑了笑,站在那里不知所措。 蒋宜上前拍了拍他胳膊,若无其事地说:“晚上见。” 第三十六章(柏H) 尽管有大荧幕的光亮,但座位那里还是暗得看不清。 柏彰打开手机照亮,循着指示找到了位置。他坐下刚准备对蒋宜说什么,哪知居然看到宋昉,他兴奋的脸立马垮了下来。 下午蒋宜跟他说,她买了票,晚上要跟他一起看电影。本来他还很愧疚因为有事耽搁来得晚了的。 柏彰铁青着脸给蒋宜发消息:“什么意思?” 蒋宜笑嘻嘻地回:“看电影啊。” 这算哪门子看电影?左边坐着未婚夫,右边坐着劈腿对象,恐怕百岁老人都不一定见识过这等场面。 当面拆穿蒋宜柏彰做不出来,这前前后后都是人,他再生气也还顾忌着她的情面。柏彰只好打算起身离开。 蒋宜像是跟他有心灵感应,没等他有所动作,就偷偷抓住了他的手。蒋宜的手在柏彰手心里不停地轻挠,那滋味像无数只蛊虫在噬咬他的心脏。 柏彰转头看她,她神色没什么起伏,装得可真像在认真看电影,他都气笑了。 听到柏彰微弱的笑声,蒋宜也浅浅地笑了。 她又用自己的小拇指去勾柏彰的小拇指,柏彰躲她就追,誓要缠绕着他。 而一旁的宋昉对这一切一无所知,他永远也不会想到,蒋宜就在他眼皮子底下跟别的男人调情,如此明目张胆,如此肆无忌惮,他只感觉到她的椅子在轻轻地摇晃,连带着他的也有所动静。 宋昉随口问道:“你怎么了?” 蒋宜摇摇头说:“没怎么啊。”她突然站起身来。 宋昉不明所以,眼神探究。蒋宜轻声说:“我去上厕所。” 宋昉点点头,他望着蒋宜的背影远去。还不到片刻,蒋宜旁边那男生也起身离开了,他一并看到。他瞧着那男生的模样有点眼熟,但想不起来是在哪里见过他,他没当回事,继续看屏幕去了。 柏彰走出去,蒋宜果然在门口等他。他看了眼蒋宜,面无表情地继续朝前走。 蒋宜赶紧拉住他手说:“干嘛!没看到我啊?” “好玩吗?” “你不觉得很刺激吗?” 柏彰说:“你找其他人陪你玩这种无聊的游戏吧!”“无聊”两个字他咬得特别重。 蒋宜从后面攀住他肩膀撒娇道:“别生气嘛!” 她的手一点点往下,从他的胸肌摸到腹肌,最后还想钻到他裤子里去。 柏彰抓住她手拿走问:“干什么?” 蒋宜踮起脚咬他耳朵说:“想跟你在这里做爱。” 蒋宜想,要是监控能拍到,说不定会报警把柏彰抓起来。柏彰一路推着她进到女厕所里,找了个空的隔间就将她按进去抵在墙上,全程没问过她的意见。 柏彰麻利地掀起蒋宜的裙子,剥下内裤,手指就伸了进去。他故意往蒋宜敏感处戳,将阴蒂按到耻骨上揉。 蒋宜爽得眼泪都出来了,但她知道旁边有人,她不敢出声。等听到水声起又止,她才敢叫出声来。 她回头对柏彰说:“我从来没有在这种地方做过爱。” “怎么,后悔了?” “不是,是超级刺激。” 柏彰哼笑一声,低头咬住了她的耳朵。蒋宜下意识就是一躲。 “啊——” 蒋宜穴里被狠狠揪了一把。 柏彰在她耳边用低沉而沙哑的声音说:“不许躲。” “嗯……” 柏彰舔得更加起劲,软软湿湿的舌头像蛇一样缠她,甚至还往她耳道里钻,蒋宜差点崩溃。 她浑身都起满了鸡皮疙瘩,身体时不时瑟缩发抖。她还能感受到,屁股上有什么东西戳着她,而且还越胀越大,越胀越硬。 柏彰单手将自己的裤子解开,擦着蒋宜的屁股缝就开始蹭。他这么做反而不得其法,手上被裹得有多舒服,身下就有多急躁。他愈磨愈不得劲,愈不得劲愈磨。 他不察觉,但蒋宜真的快要被他压成平面了。她的头努力挣脱他控制,气喘吁吁地说:“我快被你压死了!” 柏彰这才惊觉,他稍稍后移,给蒋宜留了些空间。 见他脸憋得通红,眉毛倒竖着,很不舒服的样子,蒋宜于是问他:“你怎么不进来?” 柏彰烦躁地说:“没套。” 蒋宜一笑,说:“没套你也可以进来呀!” 柏彰呼吸一紧,他被她怂恿得有些蠢蠢欲动了,但他拼尽全力克制住了,他咬着牙问:“万一,你怀孕了呢?” “怀孕了我们就奉子成婚,怎么样?”蒋宜挑衅地媚笑。 两人对峙了片刻,忽然柏彰抽出手指,不待蒋宜有任何反应,阴茎就猛地插了进去,直接一入到底。 第三十七章(柏H) 保洁阿姨进女厕所收垃圾,她干着干着忽然听到一声细弱蚊蝇的呻吟。她刚要探个究竟,声音就没了,她又疑心自己八成是听错了。 蒋宜用手死死捂住嘴巴,才没有又发出娇喘声来。她回头瞪柏彰,这个人存心的,明明知道外面有人,还一下下地朝她敏感处撞。 柏彰立马举起双手表示无辜,蒋宜差一点就信了。他缓缓拔出水渍渍的阴茎,蒋宜刚软下身子歇不到片刻,他又使劲挤到深处。 “啊——” 蒋宜不备,惊呼出声。 “什么人?”这声音实在令人浮想联翩,保洁阿姨不得不警觉起来。 蒋宜吓死了,连忙用眼神示意他不要乱动,而柏彰脸上笑得坦然,也当真没有动。 蒋宜刚放心下来,柏彰突然一记深挺按着她重新动了起来。她又恼又怒,却一点办法都没有。在这样高度紧绷的状态下,她满身的神经反而更加兴奋,分泌出的水汩汩地朝下流。 感受到蒋宜的反应,柏彰低头在她耳边悄悄问:“刺激吗?” 蒋宜一扭头,没好气地又要瞪他,门却被人拉了拉,她吓得屏住了呼吸。 外面的人还要再拉,蒋宜立马出声喝住:“谁……谁啊?”她声音哑得不行,自己听着都羞死了! “姑娘,你在干嘛呢?” 蒋宜正要调整嗓音回答,柏彰又朝里顶了一下,她简直要爆炸了,而那个罪魁祸首还一脸戏谑。 蒋宜尽量用平稳的气息回答:“我……我便秘。” “哦,哦。”保洁阿姨尴尬不已,她把人想到哪儿去了。她麻利收拾完就出去了,怕待会儿遇见了难堪。 听到一切归于安静,柏彰在她耳边低低笑出声来。 蒋宜快被他气死了,她这张脸都被丢尽了。她张牙舞爪地要挠柏彰,柏彰动作更快,捏住她两个手腕子就摁在墙上不放。 他跟马达似的,无情地抵着蒋宜不停抽动。蒋宜稍一动,他就更加用力地箍着,最后她只能放弃挣扎。 在这样诡异的状态下,蒋宜莫名其妙地被打通了任督二脉,她微微翘高了臀,想迎合柏彰。欲求不满,她不愿意用这样的词形容自己,但现在她好像真的有点儿这种感觉。 柏彰今天心里面本来就不大舒服,这会儿她不但忍受而且还刻意逢迎,他干脆也不想管什么温柔不温柔的了。他狠狠地嵌入她,贯穿她,折磨她,听着她痛苦又欢愉的呻吟声,他心中的快感愈发强烈,只有这个时候他那些坏心思才能得到彻底的释放。 两人粗重的喘气声此起彼伏,谁都说不出话来。身体贴合的部位愈加滚烫,分不清是谁的汗珠掉了下来。 俯仰之间,蒋宜脑子里闪过一道电光,是柏彰射精了,没有任何阻隔尽数射在了她体内,说起来这还是她第一次经历这样的事。 蒋宜用额头抵着墙休息,这会儿她呼吸还急促着,一时半会儿难以平复。柏彰同样如此,他低低的喘气声在蒋宜耳边响个不停。 过了几分钟,蒋宜对柏彰说:“出去。”柏彰还在她体内没拔出去,这会儿她浑身酥软,夹着个硬物格外奇怪。 “再等一会儿,等它软下来。” 蒋宜红着脸,竟也答应了。 乳白色的液体一滴滴落到地上,发出清脆铿锵的响声。柏彰再没有理由拖延了,于是他快刀斩乱麻一气呵成地将阴茎抽了出来。拔出萝卜带出泥,蒋宜被蹭得满腿都是,淫靡腥涩的液体顺着她大腿直往下流。 柏彰拿纸巾给她擦拭,但那东西不断从她穴里渗出,怎么弄都弄不完。蒋宜自己看的是脸红心跳,紧闭着嘴巴不好意思说话。 柏彰也没说什么,只蹲在她身前认真仔细地收拾。见擦得差不多了,他拿来内裤给她穿上,顺便将挤在她腰间的裙子给放了下来,给她整理妥当。 一切完毕,柏彰和蒋宜对视了一眼,他还是没说话,转身打开门先走了。 第三十八章 蒋宜呆愣愣地回到座位上,刚才柏彰的那个眼神,看得她的内心好像空了一块儿,良久都不能恢复安宁。 宋昉见她回来,问:“怎么去了这么久?” “噢,”蒋宜回过神来,“人多,一直在排队。” “你怎么了?”她的神情瞧着有些许低落,宋昉于是将手搭在她手背上安抚。 蒋宜勉强笑了笑,摇头说:“没怎么,就是有点累。” 宋昉看了看表,然后小声说:“那咱们现在回去吗?” 蒋宜问:“还有多久电影结束啊?” “一半都没到呢。” 蒋宜说:“那再看会儿。” “也行。” 这电影还不错,宋昉看得挺入迷的。情节发展到一个小高潮时,宋昉的内心有几分澎湃,他侧过头去下意识想看看蒋宜的反应。然而蒋宜根本没有看,她的头像鸡啄米一样朝下一点一点的,按照这趋势,过不了多久她就得栽在座位上了。 宋昉赶紧把蒋宜扶起来,她无意识中顺势倒在了自己肩上。两座之间距离稍远,她尤觉得不舒服,还在继续往他那边蹭。 他于是整个身体都往蒋宜那边倾了倾,还顺手将她脱下的外套拿起来给她盖在身上。这样蒋宜倒是舒服了,他自己却不好受。身体半抬半坐,时间久了,腿有些发麻。 这一切蒋宜都不知道,她正睡得香甜,尤其是她的发丝垂到脸上,正好盖住眼睛,掩了些大荧幕的光亮。 宋昉见她头发覆面,担心堵住呼吸,便用手给她拨开。 讨厌的光线又亮了些,蒋宜呓语一声,感觉到身边有什么东西,也不管叁七二十一,抓到什么就拿什么遮在眼睛上。 宋昉被她的举动逗笑,他的手掌居然被她当成眼罩使用了。看她睡意正浓,他也没有拿回去,索性就这么糊里糊涂地给她用。 再看荧幕时,宋昉有些集中不了注意力。他又低头看看蒋宜,忽觉得她形容可爱,姿态可昵,他忍不住在她发顶上亲了又亲。 电影结束时,宋昉本想叫醒蒋宜。转念一想,又觉得还是不打扰她好了。他把蒋宜的包挎在自己身上,双手从她腿弯穿过一把将她抱了起来。 蒋宜只是哼唧了几声,并没醒过来,反而还往宋昉怀里凑了凑。 宋昉抱着她倒很轻松。到了车库,他打开车门,将蒋宜平放到后座上摆弄她平躺着,以便她能够睡得舒服。 回去的路上,宋昉开车开得慢而稳,他就怕吵醒蒋宜。他从后视镜里看到,蒋宜背朝着他,整个人缩成婴儿状,似乎有些冷,他于是顺手将暖气打开。 虽然他自己感到有些热,但他很享受现在的时刻,静静的,和谐的,要不是车速有规定,他甚至想开得再慢点儿。普通人的一生其实很少有什么大的追求,所追求的不过是这样优哉游哉的岁月。 蒋宜蓦地坐起来,差点吓了宋昉一跳。 “醒啦?” 蒋宜把外套揉到另一边,抱怨道:“好热!” 宋昉没想到他弄巧成拙了,他立马关了暖气,降下车窗通风。 蒋宜被冷风吹了下才稍有清醒,问:“我们不是在看电影吗?” “看完了。” “噢。” 蒋宜人还恹恹的,靠在车窗边发呆。 宋昉问她:“还没睡醒吗?” “嗯。” 宋昉说:“马上就到了。” 蒋宜望着天边的月亮,她的脑海里浮现出那些她和柏彰在一起的夜晚。柏彰很喜欢逗她,常常把她惹恼,但其实她没有真的恼,只是这样和他闹腾是很开心的。 她还记得她气呼呼的,叉着腰想把他踢下床,他起先只笑呵呵的,等差不多滚到床弦边,他突然一个起身,将她扑倒在床上,带着她滚回床中间。这时候,他们会抱在一起接吻。 蒋宜的眼睛里涩涩的,她好像真的做了一件很大的错事。她拿出手机给柏彰发消息,给他发了好多条,可是他一条都没有回,他从来没有这样不理她。 “到了。”宋昉一边解安全带一边回头看蒋宜,她还怔怔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在想什么呢?”他问。 蒋宜抹了抹眼泪,说:“没想什么。” 她浓重的鼻音不会骗人,宋昉神情错愕,他换到后座靠近她身边问:“你哭了?”他想摸摸蒋宜的脸看看。 蒋宜伸手挡开,嚷道:“我没哭,你烦不烦!” 好好的她突然这样,宋昉手足无措地问:“是我,又让你难过了吗?” “是啊!都是你,你怎么这么讨厌!都是因为你,如果没有你,我会比现在快乐十倍。” “我哪儿做得不对,你告诉我好吗?”宋昉难过得像遭遇了重创,她的话像刀子一样直往他心口上插,但他甚至没有勇气问她为什么。 蒋宜沉默了片刻,只说回去吧。 两人无言,一路走回房间,各做各的事。宋昉先蒋宜一步躺到床上,蒋宜看着他,突然觉得好烦。 她说:“我们......先分居吧,这样躺到一起我真的没办法平静地思考我们的未来。” 宋昉像被人抽走灵魂,他空空地望着墙壁问:“我到底是哪里惹得你如此讨厌?” 蒋宜说:“大概是因为,你浇灭了我所有的热情。” “那还会复燃吗?” “也许吧。” 蒋宜抱着枕头就要去另一个房间,宋昉拦住她说:“我走吧。” 房间里只剩下蒋宜一个人,她无力地瘫在床上,心如乱麻,此刻她只想好好睡一觉。 第三十九章 蒋宜半夜醒来,觉得口渴万分,她趿着鞋刚站起来,就晃晃悠悠地栽倒在了床上。 怎么回事?她揉了揉太阳穴,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重新爬起来。脑子晕晕的,有些站不稳,她扶着墙走到饮水机前,想快点喝完回去睡觉。 此刻蒋宜的大脑钝钝的,眼皮上像有千斤之重,她抬起来显得特别吃力,只能半眯着眼睛。一个不留神,她被滚烫的沸水烫到手。手应激一缩,握着的玻璃杯掉了下来,连同里面装着的沸水一并砸到她脚上。 她被烫得高声叫了一句,吓得单着脚跳开。鞋子沾到水一滑,她重重摔倒在地上。 宋昉今夜本就失眠,哪怕入睡也是半清醒着的,蒋宜一叫,他立马惊醒过来,掀开被子冲到了外面。 宋昉一出来就看到蒋宜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他怕得赶紧抱着她往医院去。还好还好,深夜路上的车辆不多,他一会儿就开到医院里了。 蒋宜的身体烫得像火山石一样,宋昉估计她是昨天冻感冒了,他连忙跑到急诊室找值班医生。 果然是白天着了凉。医生先给她的脚敷上烫伤药包扎好后,让宋昉抱着她躺到病床上等挂水。 扎针的时候,蒋宜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 宋昉安慰她说:“别怕,医生给你挂水呢。我会一直在这儿守着你,你不用担心。” “嗯。”蒋宜虚弱地应了一声,又昏昏沉沉地睡去。 清晨,鸟儿在枝头鸣叫,叽叽喳喳的,吵死个人了。 蒋宜悠悠醒来,望着天花板她想起了半夜发生的事情。她低头看,宋昉穿得单薄,正趴在她床边睡觉;她再仰头看,输液架子上空了好几个瓶子,恐怕这个夜晚没少折腾他。 该怎么形容她此时的感受呢?大概是人之处危,其心也软吧!蒋宜稍支起身子,想找找有什么可以盖的想给宋昉披上。哪知她一动,宋昉就醒了。 “吵醒你了。” “没事。”说是这么说,但宋昉满脸的憔悴是骗不了人的。 蒋宜说:“你回去睡会儿吧。”她现在也没有液可输,不需要他在这里守着了。 宋昉摇摇头,给她掖了掖被子,问她:“早餐想吃什么?” 他一提,蒋宜还真的有点饿。她想了想说:“我想喝银耳羹。” “好,”宋昉又嘱咐她说,“有什么事记得叫护士。” “嗯。” 蒋宜百无聊赖地待了会儿,宋昉就回来了。宋昉把床给她摇起来扶她靠在上面,然后将碗端给她。 热乎乎的,蒋宜喝了一口后觉得胃里无比舒服。宋昉又打开包装盒,夹起一个包子问她:“要尝下包子吗?” 蒋宜闻了闻,惊喜地问:“是东邻路那家?” “嗯。”宋昉笑了笑,知道她喜欢,特意去买的。 “那我尝一个。”蒋宜张开嘴接住,她轻轻咬开包子皮,嘴里立刻迸满了浓稠鲜美的汤汁。汤汁多得她都有些兜不住,宋昉赶紧拿纸巾给她擦了擦。 趁这个空当,宋昉跟她说:“你下午还要挂水,所以我给阿姨打电话了,他们待会儿就到医院里来。” 蒋宜立刻皱着个脸说:“干嘛跟他们打电话啊,他们一来我准被骂。” “我待会儿得去学校,晚上我才能过来,对不起了。” “那你跟我妈说,先去咱们家收拾个衣服和洗漱用品,还有把我的手机也带来。” “嗯,我吃完就打。” 宋昉走后,蒋宜无聊得玩手指,也不知道她爸妈怎么还不来。 有一个护士,戴着口罩看不清脸,总是隔十分钟就来看她一眼,看了就走人,也不说什么,搞得蒋宜都糊涂了。她再来时,蒋宜忍不住出口问:“您好,请问我是有什么问题吗?” 护士连忙摆手解释:“不是不是,你误会了。宋昉走之前说,你现在没人陪着,央我多照看你点儿。” “噢噢,谢谢你了。” “不用谢,同事间帮个小忙没什么的,”她又笑了笑说,“你有什么问题,一定要及时告诉我。” 蒋宜点了点头。 或许人生病的时候,心灵都会变得很脆弱,平常建起来的防线很容易被击垮。蒋宜忽然觉得,宋昉好像也没那么可恶了。 第四十章 施淑文一来果然将蒋宜说了一通。 “多大个人了,还要父母操心。明明知道自己身体单薄,还非学十七八岁的小姑娘,漏什么胳膊腿的,你以为你还青春年少啊!” “欸!妈,你这话我怎么这么不爱听呢,说得我好像多老似的。而且就算我老了,那我也要做个潮老太太。” 施淑文一哼声,不屑地回答:“得,所以把自己送进医院了。” 蒋宜冲她爸撒娇,说:“爸!你看我生病了,我妈不安慰我就算了,还奚落我。” 蒋近贤不吃她这招,问她:“你妈哪儿说错了?” 蒋宜嘟着嘴说:“你们两口子联合起来欺负我!” “少贫,”施淑文摸了摸她额头,对蒋近贤说,“烧退了。” “退了就好,”蒋近贤又问,“想吃什么?爸爸下楼给你买去。” 施淑文说:“就买个水果好了,她现在脾胃弱,不能乱吃。” 蒋近贤走后,蒋宜问施淑文:“妈妈,我的手机你给我拿来了吗?” 施淑文一拍脑门,“诶哟”一声说:“我忘了。” 一股怒气直冲上脑门,蒋宜下意识想说她妈一句,意思到不妥,又闭紧嘴巴憋屈地强颜欢笑。 “你这是什么表情哪?刚好这个时候你少玩会儿,你看看你那黑眼圈多重,熬夜玩手机玩的吧!还说自己爱漂亮呢,怎么玩手机的时候就抛之脑后了?” 蒋宜急得说:“我有正事要做!我至少得跟大家说,我这两天没法去了吧。”没办法,她只好用施淑文的手机打电话,安排好这两天的代理事宜。至于柏彰,也只好等出院了再想法子。 蒋宜这一天都没个清闲的时间。下午,陶清如来医院看望她。晚间,她舅舅舅妈也来坐了坐。 病房里吵吵闹闹的,蒋宜头都大了。她觉得她不是来治病的,是来给亲戚提供一个唠嗑场所的。 宋昉见她皱着眉,于是对她爸妈说:“叔叔阿姨,时间也晚了,你们回去休息吧,今晚我在这儿陪着就好。” 施淑文这才察觉时间已晚,见宋昉疲色未减,关心地说:“要不我在这儿守着吧,你回去睡一晚。” “没事的,我还可以。” “那行,我们先走了。”宋昉一直坚持,施淑文心里面安慰得很,就不跟他争这个表现机会了。 蒋宜如释重负,她终于有个清净了。 宋昉看着她的表情忍不住笑了笑,他坐到她床边帮她理了理头发,问:“脚还疼吗?” 蒋宜气哄哄地说:“我脚不疼,我头疼!脑子被吵得嗡嗡嗡的,难受。” “那我给你按按?” “好啊。” 这么按着筋路通畅,人还挺舒服的,蒋宜翻身到宋昉一侧,问他:“你今晚在哪儿睡呢?” 宋昉说:“待会儿去租张折迭床。” “那多不舒服啊。” “没办法,医院就这条件。” 蒋宜垂下眼,静静的不再讲话。过了一会儿,她又抬起头来,望着宋昉欲言又止。宋昉以为她是觉得力气重了,手上的动作便放柔缓了些。 蒋宜感受着宋昉温柔的触碰,横下心说:“要不,你上来睡吧。” 宋昉呼吸一窒,手都忘记动了,然而好半晌后他却若无其事地说:“你睡吧,不用担心我。” “就凑合一晚,你别一根筋了,嗯?” “那听你的吧。”她急切的目光是那么明亮,宋昉甚至以为这又会是个契机。 蒋宜给宋昉让了让位置。他一上来,便显得本就不宽的病床更狭窄了些。他们得紧紧贴在一起,才不会显得谁要掉下去的样子。挨得这么近,呼吸都交缠到了一起,他的目光又那么炽热,蒋宜被他盯得胆战心惊,呼吸都停了。 终于,在好像有什么迹象的时候,蒋宜翻身逃到另一侧,她捂着胸口大气都不敢喘。宋昉抬起又垂下的手默默回到身侧,他什么都没做,现在还不是时候,他想。 清晨天色微明,蒋宜还处于将醒未醒的状态,迷糊中她扭着脑袋想往被窝里钻好躲避光线,忽然头皮上一股撕扯感传来,痛得她立马清醒过来,原来是她的头发被宋昉压住了。 她没好气地转身,但见宋昉的嘴巴上冒出青茬,面容憔悴,又闭紧眼似乎睡得很香,这气顿时就消了几分。她轻轻抽出自己的头发,什么都没说,又转身睡了回去。 第四十一章 蒋宜是下午时间出的院,正好坐爸妈的车回去。 施淑文一路上千叮咛万嘱咐,规劝女儿的话说了好几遍她还不厌其烦地重复,听得蒋宜都能倒背如流了。她见蒋宜靠着车窗发呆当耳旁风似的,又噼里啪啦说了一通,最后问:“记住了没有?” 蒋宜不耐烦地应道:“知道了,知道了!” 施淑文“哼”一声,又说:“还有这几天我打算给你好好补补,晚上别乱跑啊,我煲了汤给你送来。” “嗯,妈妈最好了!” 快到小区的时候,蒋宜让她爸且在这儿停下来,她顺路下去买东西,就用不着送到小区里面了。买完后她从便利店出来,还需过条马路才能走到小区。 人行道的指示牌上亮着红灯,她于是站在路口等,正好还可以欣赏道旁叶子泛黄的梧桐树。树冠高耸蔽日,枝桠向对面延展,对面正也有意,两厢挽着手交织成天然的大拱门,树下静悄悄的,唯有车辆驰过的风声。 往来的车流一辆接一辆,使得对面那人的身影时隐时现。远远望去,那人定定立着,像一棵孤勇的松,凛然无畏。 红灯变作绿灯,两边的人霎时如潮水一般涌向对面,历经一番交融过后,又散向归处。渐渐的,他人的身影愈发模糊,只剩下那人化作她的影子,一动不动的停在原处。 最后十秒,那人大踏步跑了过来,披着暮时最后一缕霞光,一把将自己拥在怀里。 光影斑驳下,车辆又开始攒动,方才知这世界并没有静止。 柏彰慢慢松开蒋宜,注视着她说:“你别离开我,好吗?” “我......”蒋宜的话被柏彰打断。 “我保证,那天的情况再也不会出现了,以后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我……我都会接受。” 蒋宜讶异地问:“你怎么突然……” 柏彰神情失落,低着头说:“这两天你不理我,我真的很难过。我给你打了好多电话发了好多信息,可是你一条都没有回,我去你工作的地方,也没有人;我是不得已才找到这里来的。可能你觉得没意思了吧,但我还是想再争取一次。我知道你喜欢他比喜欢我多,我都没关系的。只是我……不能没有你,因为我发现,我爱你。” “傻子!”蒋宜擦拭眼泪,挤出笑容说,“我怎么会不理你呢?” “那你为什么……我到处都找不到你,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 蒋宜的心被蜇得一痛,急忙解释道:“不是的!是因为我生病了,去医院去得匆忙,没顾上带手机。让我妈拿,她又忘了。我不知道你在找我。” “生病了?” “就那天,晚上回去就发烧了,挂了两天水,才刚出院。” 那天柏彰走后,他心中苦闷无处诉,便借酒消愁,喝得酩酊大醉。一觉醒来,他才看到蒋宜给他道了歉。可当他要跟蒋宜谈的时候,他却联系不上她了。他关心则乱,只当是蒋宜生气了要跟他分开,心下便一慌,理智什么的早就抛之脑后了。 现在解开了误会,两人又和好如初。这里不是久留的地方,他们拉着手,依依不舍地道别。 施淑文一连送了几天美食来,就一回碰到了宋昉。见到宋昉,她赶紧招呼他也吃点喝点。 宋昉好不容易今天能早走,哪知刚到家教授又找他,他于是对准岳母说:“我回完导师就来。”说完,就抱着电脑到书房里去了。 施淑文咋舌,说:“小宋这么忙啊!” 蒋宜一边喝汤一边回:“这还算好的呢,叁两天还能回来一次。” 听此,施淑文压低了声音问:“那你俩感情还好吗?” 蒋宜斜觑一眼她妈,状似愤愤地说:“不好,怎么样?” 施淑文说:“你说真的假的啊?你可别吓我。” “怎么就吓你了?” 见女儿不以为意,施淑文于是苦口婆心地劝道:“妈妈知道,小宋这么忙就肯定有很多地方疏忽你了,你心里不痛快也是正常的,但是成为一家人呢,就要学会多包容和体谅对方,这样才能走得长。前几天你病了一场,妈看他忙前忙后的,那面色看着像跟着你也病了一场似的,他对你还是有心的,只不过有时候可能没顾得上而已。” 蒋宜不平地说:“你还是不是我妈了?你怎么帮别人说话啊!” 施淑文说:“我怎么是帮别人了?当初不是你喜欢人家喜欢得不得了的?” “那都过去了嘛,”蒋宜趁机试探施淑文,“假如我真的打算跟他分开,你会支持我吗?” 施淑文见她越说越当真,赶紧说:“打住,打住啊。亲戚朋友谁不知道你俩就差领个证了,就为这个分,你让我跟你爸的面子往哪搁?” 蒋宜翻翻白眼说:“面子,面子,你俩认面子做女儿得了。” “嘿!你这丫头,”施淑文瞅一眼书房方向,靠近了蒋宜悄悄说,“退一万步讲,你们都同居了,还谁也没瞒着,下一个也不好找哇。” “妈!你怎么还这么守旧啊!” 施淑文说:“不是我守旧,是我太了解男人什么样了。” “切!告诉你吧,我——”宋昉突然出来,蒋宜到嘴边的话硬生生咽了回去。 见母亲笑容满面地招呼宋昉,蒋宜不好拂她的面,也装作没事人一样,撂下这茬不提了。 第四十二章 蒋宜因避讳宋昉察觉,因此常常问候他的行程。宋昉还以为蒋宜心里到底是关心他的,不仅一五一十地说,偶尔回家时还会顺道买束花送她。 不管怎么说,女人收到花总是开心的。两人也就此相安无事了一段时间。 这段时间,蒋宜一有机会便整晚整晚地待在柏彰那里,倒不常回自己家了。宋昉心也实,竟一直没发现。 不知几时起,窗外淅淅沥沥地下起雨来。蒋宜被这雨声所惊醒,她的手伸到旁边摸了摸,柏彰不在。雨声绵绵,听着听着她心里无端空落落的,也睡不着了,索性出去找他。 客厅没开灯,漆黑一片,只有他的电脑在空旷中亮着微弱的荧光。循着光亮,蒋宜看到柏彰正在阳台边立着,背对她不知在干什么。 她刚走过去,柏彰的手就伸到身后藏着。 “怎么起来了?”他问。 “没睡意了,”蒋宜抓住他的手拿出来说,“别藏了,我都看到了。” 柏彰悻悻的,想把烟捻灭。蒋宜拦住他说:“什么味道?我也想试试。” “你不是最讨厌烟味儿吗?”柏彰以往都忌着蒋宜,几乎不碰这个,他也是因为今晚论文写得抓狂,实在烦躁难安才偷摸点了一支解愁。 “我好奇嘛!”她好像因为柏彰不怎么厌恶这个东西了。 蒋宜就着柏彰夹烟的手,抓过来轻轻吸了一口。只这一口,她就被呛得咳嗽不止。 柏彰忍不住笑了,他刮刮蒋宜的鼻梁说:“好奇心害死猫。” 他朗朗的笑声在寂静中格外清脆动听,就好像在她心上挠痒痒。蒋宜蓦地灵机一动,她故作高深地说:“我有办法了。” 待柏彰面露疑虑时,她突然踮起脚亲吻他双唇,在唇齿相依间将他的气息全都攫取到自己胸腔内。 冷风中,烟草味愈飘愈淡,鼻间只余下恰到好处的清香。柏彰单手箍着蒋宜,乘势掉转了方向,用他的身躯替她将斜风细雨尽数遮挡住。 静谧萧索的雨夜,人人尚安睡时,却还有徐徐燃烧的烟头可以作证,此刻他们是多么难解难分。 柏彰抱着蒋宜回到椅子上,他们这才分开来。黑暗中他们额头贴着额头,耳边彼此的心跳声响如雷鼓,听着更使人心动沉醉。 柏彰说:“回去睡觉吧。” 蒋宜摇摇头说:“我要陪着你。” 柏彰说:“你在这儿,我更写不出来了。” 蒋宜说:“我不想一个人睡觉嘛。我不打扰你,你别赶我走。” 她这么说,柏彰心中软成了一汪春水,哪还有半分理智拒绝。 见柏彰不再反对,蒋宜于是去搬了一把椅子放到他旁边坐下。蒋宜用手撑在桌上支着脑袋看屏幕,各种模型,好难,她都看不懂。 她想问问柏彰,又记着刚才自己的承诺,终是闭紧嘴巴不说话。看了一会儿,眼皮打起架来,饶是煎熬如此,她也没回房间睡。 或许是因为刚才那一遭,柏彰现在神清目明,忽然有了灵感,键盘打得噼里啪啦响,等他终于写完这一节时,蒋宜早已伏在案前睡着了。 他保存好,轻轻合上电脑,将蒋宜抱起来走回卧室。刚把她放到床上,她就迷迷糊糊地醒来,拽着他的手嘴里嘟囔着不要他走。 柏彰摸着她的脸说:“我去关外面的灯,马上就回来。” 蒋宜这才放了他。几秒之后,柏彰果然躺到了床上。蒋宜冷不丁从自己的被子里钻到他那边,趴在他身上乖巧地说:“冷。” 柏彰如何不知道她的意图,他笑着揽住她,将她的被子扯过来压在上面。两人就这么抱着睡了一夜。 第四十三章 柏彰到的时候,蒋宜已经在寒风中等了许久,她浑身冰冷,尤其是耳朵冻得发痛。她用手捂着耳朵半挡着脸,料峭寒风中只有她那双眼睛还活跃着,时不时东张西望。见到柏彰的身影,她先是一喜,后又拉下脸来。 柏彰赶紧跑到她身边,把自己的手覆在她手上。她的手都冻僵了,一点儿温度也没有。柏彰立马好声好气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来晚了。” 蒋宜一噘嘴,嘟囔着抱怨道:“我都快被冻死了!” 柏彰搓搓她的手,哄孩子似的说:“不冷了,不冷了啊。” 蒋宜心里受用,面上却还是剜了他一眼。柏彰见状拥着她,俯身亲了亲她的头发,拉着她快步走到商场里去。 来来往往的都是人,每一层都拥挤不堪。他们本想先吃饭,然后再看电影,可电影都快开场了,也没一个号叫到他们。 柏彰问:“饿吗?” 蒋宜点点头。柏彰又说:“要不,不看电影了?” “不行,我想看。我们先买杯奶茶和爆米花充充饥吧。” “也行。” 两人走到一家奶茶店前点单。大冬天的,蒋宜心痒痒,她突然想喝加冰的。柏彰却告诉店员说要热的,他又转头问蒋宜:“你不是来了吗?怎么还喝冰的?” 蒋宜说:“我肚子不疼。” “那也不行。” 店员见他们二人争执不下,于是问:“到底要热的还是冰的?” 柏彰目光如炬,蒋宜在他的威逼之下只好说:“热的热的。”说完,她轻轻拧了下柏彰的腰,牢骚道:“你真烦!” 柏彰又旁若无人地哄她。他们自己不觉得,但旁人实在是要被齁死了。 两杯奶茶拿到手,每一杯的味道蒋宜都要先试试,她各自吸了一口,说:“我的好喝。” 柏彰这才喝了口自己手里的那杯,说:“这杯还行啊。” 蒋宜举起自己的奶茶送到他嘴里,问:“你尝尝我的呢?” 柏彰又吸了口她的,肯定她说:“好喝。” 蒋宜脸上笑开了花,她自己喝一口就送到柏彰嘴里一口,反反复复乐此不疲。柏彰心里也跟喂了蜜一样,笑容就没停过。 九点多的时候,他们看完电影出来了。柏彰问蒋宜还想吃什么吗,蒋宜摇摇头说回去吧。 走到广场时,一个老奶奶顶着寒风正吆喝道卖烤红薯。似乎每一个季节都有其相得益彰的美食:譬如夏日,就该摇着蒲扇吃西瓜;譬如冬日,就该冒着寒风吃烤红薯。 蒋宜前去买了一个回来。空气中弥漫的香甜令她垂涎叁尺,而冷呼呼的寒风反倒成了氛围催化剂。她舀了一勺喂柏彰,满怀期待地问:“甜吗?” 柏彰笑着点点头,蒋宜于是又喂他一勺。两人正你侬我侬,突然耳边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吓得他们一激灵。 “姐?” 施盈盈跟费扬也来约会,恰好她闻到烤红薯的香味,便想过来买一个。哪知她走近了,却在摊前看到一双熟悉的身影。她简直不敢相信,她望望费扬,他也是懵圈的。 那两人转过头来时,施盈盈真的很后悔,她好想穿越回几分钟前阻止那个愚蠢的自己,哪怕装作不认识没看见也比现在这样尴尬的情形好。 “姐……柏彰……你们,你们……” 在场的四个人,没有一个不想去死的。 蒋宜被施盈盈带回宿舍审问,柏彰也被费扬拉着走了。 “所以你们在那个时候就互有好感了?” “算是吧。” 施盈盈生生忍住了揉炸自己头发的冲动,她不知疲惫地踱来踱去,心里有些后悔,早知道,她就不缠着表姐陪自己出去玩了,这算是个什么事儿啊? 初时,蒋宜的确有被人捉奸的耻感,但随着时间延长,她心里面反倒越来越平静。见施盈盈像老母鸡似的一脸的苦大仇深,她莞尔一笑,问:“你干嘛呢?” 施盈盈一瞥她,终于憋不住性子问:“那你们……那个了没?” 蒋宜懒懒地靠在椅背上,漫不经心地盯着自己刚做的指甲说:“你知道柏彰搬出去了吧?” 啊!施盈盈知道。费扬因此一个人住,没了旁人打搅,她还溜进去过几次,哪知道,居然是这样的缘故。 施盈盈忍不住悄悄瞅蒋宜,蒋宜察觉了直接大大方方地和她对视,反而是施盈盈先不好意思了。她又扭扭捏捏地问:“姐夫,知道吗?” 蒋宜直乐呵,她捏捏施盈盈鼻子,笑道:“傻了?他要知道,还能任我跟别的男人跑出去约会啊。” 施盈盈更囧了,明明她才该是那个理直气壮的人,怎么反了位置? 蒋宜这边说曹操曹操就到,她突然收到宋昉发来的消息,问她怎么不在家。 宋昉现在是越发顾家了,临时得了空,无论有多累他也会赶回去见见蒋宜——还怪招人烦的。 或许是出于心虚亦或许是成竹在胸,总之蒋宜给宋昉打了个视频说:“跟盈盈在一块呢,她非拉着我说悄悄话。” 蒋宜还把镜头移到施盈盈那儿。猛然看到当事人宋昉,施盈盈紧张得手脚僵硬,她讪笑着打了个招呼,说完呆若木鸡地立在原地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还好蒋宜一会儿就移走了。 施盈盈在一旁看她姐游刃有余地应付,谎话不假思索张口就来,她仿佛重新认识她了一次。 蒋宜挂了视频之后,问施盈盈:“还有要说的吗?我得走了。” 施盈盈摇头,蒋宜于是拍了拍她肩膀戏谑道:“我走了,好好学习啊。”临了,她还要逗逗自己,这一回合施盈盈是完全落了下风了。 蒋宜到家的时候,突然收到施盈盈发来的消息。她边下车边看,边看边感动地笑。 施盈盈发道:虽然我最讨厌劈腿的人,但是,我知道你跟别人不一样。一定是姐夫对你不好了,你才……你不会有错的,就算是你有错,也约等于你没错。反正我永远站在你那边,永远爱你,姐。 第四十四章(柏H) 那一天因为生理期的缘故,蒋宜和柏彰什么也没做。这次,她瞅准机会,趁柏彰又专心敲键盘时,突然跨坐到他身上——她早就想这么干了。 柏彰顺手搂住她问:“又睡不着了?” “嗯,”蒋宜攀上他脖子撒娇,“别写这个了嘛。” “那我干嘛?” “干我啊。”蒋宜的眼睛睁得又圆又大,显得她整个人看着无辜又俏皮。 柏彰忍俊不禁,问她:“几时变得这么……热情奔放了?” 蒋宜啄他一口,故意用甜得发腻的嗓音回他:“当然是跟……好哥哥你在一起之后了啊。” 这个称呼,柏彰还真是,还真是受用啊!虽如此,他面上依旧不显山露水,只敲着桌子淡定地说:“但我元旦前得先给导师过一次。” “那就差今晚这点时间啊?” “我不是怕你夜夜索取无度吗?” 见蒋宜气呼呼地瞪他,柏彰展颜一笑,用自己的鼻尖晃晃她的鼻尖恳求道:“宝贝,宝贝,再叫一次嘛!” 蒋宜得意得笑了,她果真又说:“哥哥,好哥哥,你碰碰妹妹嘛!” 他们的脸挨得那么近,到接吻是多么水到渠成。亲吻间,蒋宜翘着屁股跪到柏彰腿上,她的内裤顺势被柏彰剥了下来,光出来的两个屁股蛋子教柏彰搓扁又揉圆。 好不容易蒋宜才和柏彰分开来,她喘声连连,从柏彰身上下来立着。她居高临下地命令柏彰:“快把你的裤子脱了。” “遵命。”他也狗腿地配合。 柏彰叁下五除二就将裤子脱了一脚踢开,他的小弟正昂着头跃跃欲试。蒋宜红着脸慢慢坐进去,被撑开的感觉是那么明了,她就好像亲眼看到似的。 总算珠联璧合,柏彰舒服地喟叹一声,手里利落地除去她睡衣。他抱着蒋宜的腰,埋头亲吻她的脖子。 蒋宜仰起头也抱着他缓缓动起来,她的力气小,整个人像坐上了江南水乡慢悠悠的摇船,温柔却不得劲。 柏彰也受不了这磨人的力道,催她说:“你快点。” “那你动嘛!” “就等着我,是不是?” 蒋宜咯咯笑道:“我没有——”她话音未落,忽然被柏彰一记重力顶到深处。 蒋宜咬着唇娇喘一声,头顶灯光刺目,她的眼神却越来越涣散。随着柏彰一次又一次撞击,她愈发觉得自己像一个被人牵着线提上提下的木偶。 做到后面,柏彰的动作越急促,她的里面绞得越紧,她既难受又痛快,既想要又想躲,感觉复杂难以道明。柏彰吐出乳肉,粗喘着气哄她说:“宝贝,放松点......” “嗯……” 柏彰稍磨了几回合,待他们重新契合后,才又狂风骤雨般抽插起来。蒋宜刚舒缓下来的身体又重新紧绷,脚趾微张,不觉间肌肉已开始胀痛。 又冷又干的冬日,他俩反而一身热烘烘的汗,像从水中浸泡过才出来似的。女上了一次,不仅没尽兴,反而把瘾全勾出来了。柏彰按着蒋宜又在床上做了一回,浴室做了一回。 最后,蒋宜瘫在床上,一个手指头也不想动。时间还不晚,柏彰又抱着电脑忙活起来。 蒋宜歇了会儿,无聊地玩起手机来。宋昉正问她:“睡了吗?” “没呢。” “我这边一个同事问我们元旦要不要一起去滑雪,你觉得怎么样?” “你想去就去呗。” “你呢?你要不想去,那我也不去。” 反正她都要跟宋昉待一起,还不如去滑雪呢。蒋宜那边是答应了,就是不知道这边该怎么和柏彰说。 她从后面攀上柏彰肩膀,柏彰熟练地抓着她的手指玩。他没回头,但问:“怎么了?” 蒋宜吞吞吐吐地说:“元旦假期我……我可能没时间陪你了。” 柏彰一怔,说:“哦。” 气氛顷刻就冷下来了,蒋宜举手起誓说:“我什么都不会和他做的,就是去滑雪,而且还有其他人。”她一脸讨好的笑容。 柏彰突然抱起她回到床上,把她埋在被窝里说:“睡吧。” “诶诶,”蒋宜废了好大劲才钻出来说,“你不生气啦?” “那我怎么办?打你一顿?” “你敢!” “我就敢!”说着,柏彰的双手伸到她腰上挠,毛茸茸的头也在她颈窝里拱来拱去。蒋宜被他闹得浑身痒痒,笑哈哈地四处打滚求饶。 柏彰折腾她一通后,才支撑起来神色平静地说:“宝贝,睡吧。” 蒋宜点了点头,她闭眼亲了他一口说:“晚安。” “晚安。” 第四十五章 蒋宜因为愧疚,接下来好几天都待在柏彰那儿。正好宋昉这几天事多,蒋宜假意关心他,叮嘱他就近休息别跑来跑去的了,宋昉也确实累就应了。这几天他们夜夜颠鸾倒凤,一时好不快活。做完后躺在床上,柏彰玩着蒋宜的长发听她絮絮叨叨。 突然门铃响了,蒋宜问:“你点夜宵啦?” 柏彰一笑,并不答话,直接起身去开门。蒋宜心里嘀咕,搞什么,还装深沉,好像她稀罕知道似的。 柏彰拿着个牛皮袋回来,“唰”的一下帅气地扔到她怀里,脸上笑呵呵地盯着她瞧。 蒋宜反应过来,眼睛一亮,说:“给我的礼物?” “嗯。”见她高兴,柏彰的心情也是大好。 “啊!”蒋宜又喜又羞,“我不好意思打开了,我都没有给你准备跨年礼物。” “你不是送我了吗?” “啊?” “送我一肚子气了啊。” “讨厌!”蒋宜说是剜他一眼,实则是给他抛了个媚眼。柏彰躺下来揽着她笑道:“你不打开看看?” 蒋宜两只手齐齐上阵,暴力地将外面的包装撕开——是迪奥的一款中古包。她之前在手机上刷到一个女明星背过,硬挺牛角包模样,包身点缀朋克元素,偏颜色又是粉粉的,用时下流行的话来讲就是——又甜又酷。 蒋宜喜欢死了,转身在柏彰脸上亲了一下,按捺不住喜悦,又连着亲了好几下。 见她如此兴高采烈的模样,柏彰觉得托人找遍了全城的中古店也就值了。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这款包包?” “见你来回看了几次。” “我爱死你了,你怎么这么好呀!” 柏彰一面绞着她头发玩,一面意有所指地说:“你再看看你对我做的事?” 蒋宜趴在他胸膛上,不好意思地说:“我一定补偿你!嗯……现在还想不出什么,但一定是你意想不到的惊喜。” 隔天下午蒋宜跟宋昉出发去机场,她也背着那包。见宋昉瞟了一眼,于是蒋宜问他:“好看吗?” “好看,你新买的?” “不是,别人送我的。” “噢,”宋昉又问,“你哪个朋友,挺大方啊。” “他看重我咯!”蒋宜笑得一脸坦然,丝毫不害怕和宋昉对视。良久,宋昉移开审视的目光,此刻他倒小人之心了。 蒋宜特地转了一圈儿给他看,问:“是不是不太搭?但我实在是太喜欢了,就想拿上,你觉得呢?” 宋昉说:“你喜欢就好。” 蒋宜恍然大悟一般,她挑着眉点头说:“你说得对。” 到了机场,蒋宜见到了宋昉的同事。宋昉给她介绍:“方述,这是他女朋友谭晓。”男方长得不怎么起眼,但面善敦厚,看起来蛮老实的。女方的底子还可以,但风格朴素,跟蒋宜精致靓丽的妆扮比起来,显得过于普通了。 他们四个相互打了声招呼,算是认识了。方述跟宋昉年纪相仿有的聊,又在他父亲手下,不论是出于公心还是私心,他都跟宋昉把关系搞得蛮好的,也才有此行。 落地的时候,天已经黑了,还好酒店有大巴来接。他们都有点饿,放好东西便出去觅食去了。吃完晚餐,蒋宜便拉着宋昉泡温泉去了,她有点疲惫,实在没有出去逛的心情。冰天雪地中泡泡温泉别有一番滋味,而且抬眼就是童话世界里才有的景观,于身于心她都放松无比。 泡完他们回房休息,因为是出门在外,没必要让外人知道他们之间的私事,便打破了约定睡在一间。蒋宜坐下来刚打开手机准备问柏彰的情况,脖子上就被系上一条金项链。 “喜欢吗?”宋昉问。 蒋宜拿手机照了照,链子纤细而轻巧,下面镶嵌叁颗玲珑圆润的红宝石,衬得她肩颈白皙又优雅。蒋宜感叹道:“你最近是愈发殷勤了。” “那你喜欢吗?” 蒋宜挑起他下巴笑道:“喜欢啊,总算有一天我也能吊着你玩了。” 宋昉垂目,顺手握住她指头说:“四个月了,我们别闹了,好好过,行吗?” 蒋宜说:“没闹啊,我这不还跟你出来玩了吗。” 宋昉说:“可你总这样别别扭扭的。” 蒋宜冷了脸,不耐烦地推开他起身说:“你想太多了吧!” 蒋宜现在就跟炮仗一样,说炸就炸了,一点预兆都没有,宋昉都不知道哪里惹到她了。他烦闷地揉乱头发,待情绪略平稳些,又厚脸皮地凑到她身边去了,谁叫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呢! 第四十六章 第二天起床蒋宜就把昨晚的不愉快忘掉了,无他,眼前风光无限好,她哪有心思跟某人置气。 上缆车的时候,蒋宜跟谭晓挨在一块儿,宋昉跟方述挨在一块儿。谭晓轻轻拉蒋宜的袖子,低声问:“你滑得怎么样?” “还可以吧,怎么了?” 谭晓不大好意思地说:“这是我第一次上中级道来,我有点害怕。” 蒋宜问:“那你怎么不请个教练先带着试试?” “没必要花那个钱,”谭晓又说,“我越来越紧张了,怎么办?估计一下去我就要摔,怎么办啊?” 蒋宜安慰她说:“没事的,很多人第一次都摔的,这有什么?你别害怕。” 果不其然,谭晓一下来立马摔了,蒋宜离她近,被她一个生扑也摔在了雪上。雪软软的,倒在上面还挺舒服,蒋宜一点儿都不生气。 虽然她觉得没什么,但方述却有点不乐意。他呵道:“让你在初级道上滑,你非上来,一上来就摔了吧!自己摔了还好,偏还连累别人,你说说你,能做一件靠谱的事儿吗?” 谭晓听了,心里委屈得要命,却不敢回一两句嘴。蒋宜和宋昉在一旁面面相觑,脸上瞧着尽是尴尬的神情。 玩了一场,蒋宜和宋昉倒是挺畅快的,但谭晓和方述却闹起了别扭。不过,他们都竭力克制着,没在人前表露出来。旁人就算是有感觉,也只当不知道。 夜晚蒋宜想出去拍拍雪景,因嫌两个男的碍事,便只叫上了谭晓。女生之间心有灵犀,很容易领悟到对方想要什么样的照片。 在外面待得久了,两人都冻得厉害,便就近找了家商场进去取暖。一进去,免不了四处溜达,逛着逛着蒋宜看到家珠宝店,她的脑中忽然冒出个想法。 蒋宜领着谭晓进去试。有几款情侣对戒她都蛮喜欢的,一时拿不定主意,她就叫谭晓帮忙抉择。 谭晓羡慕地说:“你们感情真好。” 蒋宜听了尴尬地笑了笑。谭晓当她是不好意思了,没再继续说这个,低头帮她认真挑选。试来试去,蒋宜最后选了一款适合刻字的带走了。 回去的路上,灯火璀璨人潮汹涌,谭晓却觉得自己寂寞无比。她说:“先别回房,陪我去喝喝酒,可以吗?” 起初她们都是喝闷酒,谁也不说话,后来谭晓才一点点往外倒苦水。 谭晓读书时成绩差,所以很崇拜那些成绩好的,譬如方述。两人都是小地方来的,免不得互相依靠扶持。她大学毕业就出来工作了,但方述却一路读到博士,这是有她的支持的。有人说过她傻,但她不觉得这有什么,因为她觉得如果换作是她,方述也会支持的,只不过她没那个能力而方述有而已。 好不容易方述读出来了,在她以为自己总算熬出头的时候,方述却好像不大看得起她了,话里话外总将她贬得一文不值,对待她也不复从前的耐心了。今天她是想先在初级道上练习练习的,但方述却不肯陪她,她又节省惯了不想花那个钱找教练,才大着胆子上去的。 蒋宜跟她不熟,不好下什么结论,只好一杯杯地陪她喝,让她发泄出来算是蒋宜唯一能做的了。结果,谭晓没醉,她自己倒醉得分不清南北了。 宋昉来接她的时候,她扭着身体不让宋昉扶。谭晓只得扶着她走,一面又叮嘱宋昉别忘记拿蒋宜的东西。他们合伙把蒋宜弄到床上后,谭晓才准备走。临走了,她又感慨地对宋昉说:“真羡慕你们,这么配感情还这么好。”她好心地指了指蒋宜的包说了句“有惊喜”才走。 宋昉于是翻了翻她的包,他看见个盒子,打开一看,是一对情侣戒指。他有点奇怪,他们自己的订婚戒指不见她戴,反又去买了一对。他摸不清她的心思,呆愣愣地坐在床边抚摸她的面容,迷茫、惘然萦绕于心。 蒋宜突然睁开眼,盯着他乖巧地问:“你怎么在这里?” “我一直在这里啊。” “哦。” 她像是疑虑了会儿,靠近宋昉看了又看,忽然说:“你真好。” 喝醉的她比没喝醉的她可爱多了,宋昉笑道:“难受吗?喝这么多酒。” “难受,但你亲亲我,我就不难受了。”她还嘟起嘴来作出一副索吻的姿态。 “真的要我亲你吗?”宋昉问。 蒋宜像小鸡啄米一样连连点头。宋昉注视着她,没有任何预兆突然将她压在床上俯身亲了上去。 PS:尒説+影視:ρ○①⑧.run「Рo1⒏run」 第四十七章 蒋宜一脸凝重地望着镜子里的自己,她的鬓角全被水打湿了,水滴顺着脸颊一颗颗掉下来,此时此刻她依然没有缓过心情来。天知道她睁眼就看见宋昉的脸近在咫尺有多可怕,更要命的是,他们盖着同一床被子,宋昉的手还搭在她腰上。 她本来还在心里面安慰自己可能是睡姿不雅,不小心睡到一起去了,但当她下床看到垃圾桶里的东西,她的脑中立马就浮现出了昨晚的情形。最可恶的是,她仔细回忆了下事情的来龙去脉,发现这罪魁祸首竟然是她自己。 她醉得神志不清,因为想念柏彰,就把眼前的宋昉看成是他了。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她没说出口,宋昉还什么都不知道。 宋昉只当他们终于冰释前嫌了,心里幸福得冒泡,见她久不出来便进去寻她。他站在蒋宜身后,抬手将她的鬓发别在耳边,温柔地揽住她,亲了亲她的头发,看着镜子里的她笑着发问:“怎么在里面待这么久?” 蒋宜转身不耐地推开他,心里憋着气又没有由头发火,她只好干瞪他几眼。 “嗯?”宋昉不解。 蒋宜想了想,问:“你昨晚没翻我包吧?”事已至此,她只关心戒指有没有被宋昉发现。虽然她事先将礼品袋什么的都扔了,只留了个盒子藏在包里,但她醉成那样保不准宋昉趁机翻她东西,她做贼心虚,宋昉什么都不清楚她也看着可疑。 “我没事儿翻你包干嘛?” 也是,蒋宜懊恼,她这不是此地无银叁百两吗? “怎么?你背着我干坏事了?”宋昉笑眯眯地盯着她。 “哪有!我能干什么坏事,你才最会干坏事了!”蒋宜连忙撇清嫌疑。 殊不知她这样的神态在宋昉眼里是又嗔又娇,仿佛她又变成从前的那个她了。宋昉心念一动,蓦地在蒋宜额头上印下一吻。 蒋宜吃惊地张大了嘴巴,她哪知道宋昉心里面想的是什么,只当他又发神经了,她嫌弃地擦了擦额头,正要怒斥他两句却被他拥到怀里,一个不防备唇就被堵住了。蒋宜气得要推开他,却被他捉住双手反剪在身后。 宋昉吻得意乱情迷,右手悄悄伸进她衣服里,顺着腰腹摸到胸上,还没来得及做什么,他就被蒋宜狠狠踢了一脚。他吃痛松开蒋宜,见她小脸涨得通红,一副怒不可遏的模样。 “你有病?”蒋宜简直要气死了。 “生气了?昨晚你还——” “停!”蒋宜及时打断他,生怕从他嘴里听到什么她不想听的东西。 两人对峙了片刻。蒋宜先泄下气来说:“好了好了,这都几点了,咱们还要不要出去玩了?” 一出门,宋昉跟牛皮糖一样,不顾蒋宜的意愿跟上跟下非要贴着她,在公共场所蒋宜不好让他难堪,推了几下推不开他就算了。他不但不收敛,反而得寸进尺,还要牵着她的手走。 蒋宜恼了,她两只眼睛瞪成铜铃大。他倒不明白似的,噙着笑问:“怎么?” 他人看起来冷冷的,笑起来偏却有两个浅浅的酒窝,连带着他整张面容都和煦了不少。恰如春风入怀,有那么一瞬,蒋宜又被他蛊惑住了。 还是谭晓乐着提醒她说:“别发愣了,坐船啦!” 他们清晨起床准备来一场冬季漂流,这里水势和缓没什么刺激感,但沿岸的雪国风光却如诗如画。沿途雾凇沆砀,皎洁如月宫玉桂,天地旦旦,上下一白。氤氲的雾气在水面缭绕,远处一轮红日从肃杀的林中冉冉升起,耳旁水声潺潺,空灵清妙。蒋宜不禁发出赞叹的声音,她闭着眼,静静感受随波逐流的平静。 天空飘起小雪花,旦夕之间把蒋宜的乌丝染成了白发。宋昉一面笑,一面缓缓朝她俯身,想替她掸掸雪。 蒋宜明明没睁眼,却跟睁了眼一样机敏,她一只手指头伸出及时把宋昉拦住,问:“你干什么?” “我看哪儿来了个老太太把我的蒋宜掉包了。” 吓死了,蒋宜还以为宋昉又要亲她,她悬着的心将将回到胸腔中。她掸落头发上的雪,看着白皑皑的河岸心生一计。 待船撞到岸边时,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扯掉他帽子,抓起一把雪就砸向宋昉。纷纷扬扬的雪飘落到宋昉发上、脸上,一秒他就白了少年头。 蒋宜哈哈大笑,假装朝空中喊道:“宋昉,你怎么不见了?哪儿来了个白眉老公公把你换走了,我要不要报警啊?” 宋昉憋着笑,故意往岸边划,也抓起一把雪往她身上扔。蒋宜躲避不及,挨个正着。她满头的雪唰唰往下掉的样子又滑稽又可怜,宋昉再也忍不住放声大笑出来。 蒋宜不服输,也拿起浆往对岸划。好好的漂流硬是让他们玩成了打雪仗。上岸后,谭晓问道:“怎么你们俩玩了这么久?” 蒋宜脚一跺,抱怨说:“还不是都怪他。” 宋昉提醒她:“好像是你先挑起的。” “那怎么了!”蒋宜没好气地说,“而且你都扔到我衣服里去了,冰死我了!”她一生气扭头跑了。 宋昉赶紧跟上去给她赔罪。她生气地推开,宋昉又不要脸地黏上去。如此反反复复,雪地里两人的足迹活像一个大写的字母“B”。 第四十八章 蒋宜拿到刻完字的戒指时,时间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了。年关将近,大家都忙着陪伴家人置办年货,见面的时间是少之又少。蒋宜想,不如那天一并给柏彰好了。 除夕夜蒋宜第一个吃完,她迅速擦完嘴对爸妈说:“我吃饱了。”不等他们发话,她匆匆跑上楼换了件衣服化了个妆,然后鬼鬼祟祟地往外溜。 施淑文眼尖,叫住她问:“这么晚了,你到哪儿去?” 蒋宜立直,正气凛然地回答:“我出去消消食。” 施淑文满脸都透露着不相信,她皱着眉问:“出去消食还特地化个妆?” “啊哈,”蒋宜嬉皮笑脸地鬼扯,“一种生活态度嘛!” 见势不妙,蒋函这时候跳出来打圆场说:“妹妹是舞蹈演员嘛,习惯严格要求自己了。” “对对对!”蒋宜连忙拍手附和,她哥总算有个当哥哥的样子了。 蒋函疯狂朝她使眼色,施淑文终于无奈地说:“去吧去吧,早点回来啊。” “嗳。” 听到车辆驶出的声音,餐桌上众人都心照不宣地笑了笑。蒋近贤叹道:“儿大不由娘,女大不中留啊!”闻言,蒋函立马殷勤地逗老两口开心。 柏彰这边刚收拾完碗筷,一家人其乐融融地坐在电视机前看春晚。手机里“叮”一声传来消息,是蒋宜发的,问他吃完饭了吗?他回道:“吃完了,你呢?” 蒋宜兴高采烈地让他下来,柏彰不解,回了个问号。蒋宜说,我在你家楼下,你快下来啊! 柏彰半信半疑地走到窗边往下看,虽然看不到人影,但黑暗中那点儿手机光亮格外引人注目。他心头震动,迫不及待地想狂奔下去,但又不知道怎么跟他爸妈讲。 姚湘看出了他的纠结,试探着问:“你有事?” “啊对,我有点热,下去吹吹风。”他不敢直视父母疑虑的眼神,一溜烟跑了。 两人如久别重逢一般激动地朝对方跑去,而后紧紧相拥在一起。此时此刻没有任何语言可以描述,唯有缠绵悱恻的亲吻才能够传达出彼此心中浓烈的爱意。 吻毕,他们额头贴着额头,鼻尖点着鼻尖,耳鬓厮磨难分难舍。柏彰问:“除夕夜不在家跑出来干什么?” 蒋宜说:“看春晚有什么意思?你陪我去一个地方嘛!” 柏彰朝他家窗户瞟了一眼,心一横点头答应了。蒋宜一乐,拉着他奔跑在漆黑寂静的巷道里,悄无声息的夜空中隐约可闻一阵阵铃音般的笑声。 路越来越偏,换作别人来开,柏彰还以为要把他拉去卖了呢。看他疑惑不解,蒋宜也不解释,一个劲地傻笑。 开到一片空旷无人的荒野,蒋宜才停下来。 “下车吧!”她说。 柏彰傻乎乎地跟她下车,直到她打开后备箱,“铛铛铛”地嘚瑟欢呼,他才知道蒋宜想做什么。一车的烟花爆竹,各式各样的,甚至有的都停产了,也不知道她从哪里收集来的。 见柏彰一副震惊的表情,蒋宜开心地说:“好想放烟花,你陪我放烟花嘛,我都好多年没放过这种烟花了。” 柏彰也是小时候才玩过这些,禁令下达之后他就再也没碰过了,如今想来,那些日子可真叫人怀念。柏彰一一将东西搬下来放在地上,他先点燃了一个试试。“噼啪”一声,烟花突然炸开,吓得蒋宜捂耳朵尖叫。她又害怕又兴奋,又跃跃欲试想自己点一次。 等刚才那个燃完,柏彰把打火机交给蒋宜鼓励她试试。蒋宜接过来,蹲在地上打燃火焰靠近引线又害怕地缩了回去,试了几次她都因为畏惧退缩了。 蒋宜转头可怜巴巴地望向柏彰,柏彰一笑,握着她的手飞快一点,轰鸣的声音立刻爆开。蒋宜倚着柏彰连连后退,直到退无可退靠在了车身上。 烟花“咻”的一声蹿到天上,冷焰火顷刻间点亮整个夜空,又猝不及防地炸开,然后像天女散花般纷纷陨落。一声接着一声,整张天空变作幽明的画布,星星点点的焰火是那浓墨重彩的笔触,一幅幅灿烂而光辉,正如他们的爱情。 万丈光芒下,他们情不自禁拥着彼此交颈缠绵。 第四十九章(柏H) 柏彰拦腰抱起蒋宜,打开车后门钻了进去,他小心翼翼地把蒋宜放到座位上。他深情地看着她,就要吻上去的时候却被她拦住了。 “不急。”蒋宜莞尔一笑,从前座储物层里扒拉出一顶白色军帽戴上。 见柏彰饶有兴趣地挑眉,蒋宜嘴角一翘,接着一点点将身上的长款羽绒服脱掉,露出里面那套纯白色的仿空军制服情趣套装。再加上她的过膝长靴也是白色的,这么一搭像极了美剧里妩媚英丽的性感女郎。 帽子戴得歪斜松垮,反而显得她面容俏皮又灵巧;上衣宽短堪堪及胸,柔软婀娜的细腰大喇喇袒露出来,一眼望去她的肌肤好似玉莹瓷洁;包臀裙勾勒出她曼妙的曲线,裙下她纤长的双腿并拢又蜷曲,意态羞赧,欲说还休。 柏彰忍不住咽了咽津液,他半边身子都看酥了,心跳如擂鼓。空气中本就弥漫着暧昧燥热的因子,偏她的两条长腿还在继续扭动,像极了电影里刚幻化成人的蛇妖。柏彰按住她不安分的大腿问:“有备而来?” 蒋宜眼波盈盈,故意挑逗他说:“是啊,你喜欢吗?哥哥。” 上一秒柏彰还不动声色地凝望着她,下一秒他就不由分说地将她翻了个面儿跨在她身体两侧。柏彰捞起她的腰让她跪趴着,急匆匆推高她裙子,不一会儿那家伙就硬挺挺地抵在了她臀上。他解开裤子快速撕开安全套戴上,没做前戏直接挺胯一入到底。 蒋宜猛地被他一撞,差点脱力瘫了下去,还好柏彰扶住了她。柏彰的双手顺着她腰往上,捏住她两只乳揉了起来。 “等等,等等!”蒋宜转过头问他,“你怎么不脱我衣服就做了?” 柏彰似笑非笑地打趣她说:“你特地穿给我看,脱了岂不辜负你一片心意?” 蒋宜笑骂一声道:“色鬼!” 柏彰倾身贴在蒋宜背上,叼起她上衣向前扯,下唇一路掠过她皮肤,激起一片颤栗。蒋宜虽什么也看不见,但柏彰刚才那个动作莫名激起了她的欲望,她动情地回头向他索吻。 吻完她双唇,柏彰又沿着方向一路向下亲吻蒋宜的脖子、肩膀、后腰。细细密密的吻像一张情欲织成的网,蒋宜被它套得牢牢的,身心都失去了抵抗的意愿。最后一刻,柏彰吻上她的屁股,她的身体终于绷不住流出汩汩的水来。 柏彰一笑,身下愈发大开大合地抽动起来。 蒋宜把头抵在车门上,她额头上不断冒出的汗珠一点点将这个地方洇湿。摇啊摇,晃啊晃,手臂越来越乏力,她觉得自己快要支撑不住濒临散架了。 还好,柏彰及时将她抱了起来。柏彰让她靠在座椅上坐着,自己则下去跪到她身前,掰开她两条腿弯曲成“M”型。此刻她牝户大张正对着自己,花心因为刚被他蹂躏过呈现出红到极致的艳,与不断渗出的白色液体形成鲜明的对比,艳的愈艳,白的愈白。柏彰却忍住冲动,先从她大腿开始吻起。 蒋宜面色酡红,娇喘吁吁,十指紧张得轻颤,无处安放只好死死抓着座椅。他舌头伸进去的那一瞬,蒋宜爽得浑身一激灵。 柏彰握住她纤细的脚踝作为支撑,他的舌头破开层层的阻隔,向她身体更深处进发。 蒋宜拧着眉头咬住下唇,不知不觉中她呼吸的声音变得越来越急促,差一点就要喘不上气了。她睁眼看了下柏彰,他跪在自己身前,脑袋埋在自己腿间不停耸动,这幅画面带给她的冲击更是将她推向颅内高潮。她忍不住挺了挺腰,渴望他再激烈一些。 这一夜是疯狂的一夜,她和柏彰不知疲倦,在车里所有地方都留下了他们欢爱的痕迹。 手机里主持人“十,九,八,七……”倒计时的声音响在耳畔,随着一声声激烈的呻吟和粗重的喘息,在“一”的时候,柏彰奋力向上一顶,将浓稠的精液全部射了出来。 蒋宜被他撞得神魂颠倒,无意识中肘击到方向盘,喇叭蓦地在旷野中发出突兀的声响。她一笑,喘着气对柏彰说:“新年快乐!” 柏彰捧住她的脸和她接吻,吻完才回答说:“新年快乐。” 实在是太热了,身上又出了很多汗粘着好不舒服,蒋宜爬到副驾,打开窗户吹风。柏彰歪头看着她,笑了笑说:“这是我有生以来过得最难忘的一个除夕夜。” 蒋宜望着他,忽然倾身过去又吻他。一个缠绵至极的吻后,蒋宜从储物层里拿出戒指盒打开给柏彰看。 柏彰喜出望外,问:“情侣对戒?” 蒋宜兴奋地点了点头,说:“我还特意去刻了我们的名字呢,送给你。”她拿起男戒给柏彰戴上,然后打算给自己戴女戒,却突然被他拦了下来。 柏彰从她手里接过戒指,拉着她的手慢慢给她戴上。两人这一举动像极了婚礼的一个仪式,他们反应过来后对视了一眼,又不约而同害羞地撇开了脸。 夜色温柔,蒋宜的心“怦怦怦”跳个没完。 第五十章 初一早上,施淑文和蒋近贤喜气洋洋地站在门口迎接宋昉一家人。 “你们真是,来就来嘛,还送什么东西!” “这话说的,一点薄礼而已。” 蒋函见长辈光顾着寒暄,便准备从宋昉父母手中接过礼物拿进屋去。陶清如一看,当下便指使宋昉也分担一些。 宋昉跟着蒋函一路走进屋,他碰到蒋宜嫂子、侄子,唯独不见蒋宜本人。宋昉于是问蒋函:“蒋宜人呢?” “还在房里睡懒觉呢!”蒋函上下打量宋昉几眼,忽然笑着拍拍他肩膀调侃道,“你倒是精神比她好多了。” 宋昉正纳闷,施淑文突然走进来打断了他刚要开口的询问。施淑文一面笑着招呼宋昉,一面拉蒋函出去悄悄吩咐道:“快去把你妹妹叫起来,客人都来了她还闷着头睡觉,真是不懂事!” 蒋函有些为难,踌躇着不肯去。施淑文怒道:“你还怕她啊?” 宋昉这时走出来说:“我去叫她吧!” 施淑文想,这倒也行,他俩之间用不着在意那些虚的,于是把任务交给宋昉了。 蒋宜迷迷糊糊中又听见阵阵敲门声,她烦躁得胡乱踢腿,像鸵鸟一样把脑袋埋进被子里打算自欺欺人。奈何敲门声断断续续的就是不停,她抓狂得朝门口大喊:“就不能让人好好睡会儿吗!烦死了,都说了我很困了。” 宋昉听到她的叫声索性推开门进去,轻轻坐在她床边说:“是我。” 蒋宜费力眯起眼睛瞧了瞧,她抱怨道:“你们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不早了,马上都可以吃午饭了。” “啊,好烦!”蒋宜嘟囔一句,架不住极度的疲惫和困倦,抱着被子一翻身滚到床的另一旁耍起赖皮,不管宋昉怎么说,她铁了心就是不起床。 宋昉无奈地去拉她,嘴里还温柔地劝道:“坚持一会儿吧,吃完饭我陪你躲起来休息。” 蒋宜一伸手挡开宋昉碰她的动作,脸又朝被窝里埋了些。这之后,宋昉许久再没有举动,她还当他放弃,任自己去了呢。 宋昉不是放任蒋宜,而是被她手上明晃晃的戒指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一时间愣住,忘记了自己本来要做什么。 这个戒指他不仅见过,他还在心里无数次幻想过再见的情形,甚至他连该怎样回应的语言和表情都反复设计过。后来蒋宜一次都没提起,他还在心里打补丁想或许她拿去刻字了工期还没完,又或许她要挑一个合适的时机才送给自己。但他万万没想到会是此时此刻此情此景,毫无征兆毫无准备,像平地一声惊雷,打得他措手不及。 她只是背着他买了情侣对戒又在他们不曾见面的情况下独自戴上而已,或许她是刚拿到戴着试忘记摘了,或许她就是打算在今天送给自己另一枚男戒的,总之人生有太多巧合,从理智上来讲,他应该信任蒋宜。 蒋宜多爱他呀,从他们认识的那一刻起她就无比热烈地爱着他,尽管她被自己伤害过,可她还是毫无保留地给予自己独一无二的爱,这样的她怎么会做出那种事呢?宋昉不会相信的,可他再怎么说服自己也抵抗不了脑海中那个可怕的念头像鬼魅一样纠缠着他,他被折磨得快要喘不过气来。 房间静默得出奇,周遭的气温在不知不觉中跌至冰点,蒋宜在被窝里都察觉出不对劲了,忽然她的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打破了这要命的静谧。 宋昉的面色稍霁,他起身准备将床头柜上的手机拿给蒋宜。哪知这时蒋宜突然掀开被子一跃而起,一把从他手中抢走了手机。一切发生得太快,宋昉甚至还来不及眨一次眼睛。 蒋宜做完才反应过来自己干了什么,她尴尬地看了看手机,结结巴巴地说:“噢噢,朋友、朋友发的新年祝福,我回一下。”说完她就低下头打字,心里暗骂自己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宋昉咽下跳到嗓子眼的心脏,不动声色地询问:“我零点也给你发了,你怎么不回我?” 那个时间她正干什么呢,哪有空理他。后面大老远开回市区先送柏彰再回家,溜进门的时候她眼睛都快睁不开了,哪还有心思玩手机啊。蒋宜于是解释说:“我们一家子打牌呢,没怎么看手机。” 宋昉想起之前蒋函那莫名其妙的一句话,再加上刚刚她急不可耐地从自己手中抢手机,仿佛她的手机待在自己手里有多么危险一样,他心里怀疑的种子到底还是埋下了。他继续试探说:“看你满脸憔悴,玩得很晚?” “嗯,还挺有意思的。” “我爸不是吩咐叔叔要规律作息,别熬夜吗?” “偶尔熬一次,影响没那么大吧?除夕夜一家人好不容易聚在一起,难免玩得忘了嘛。” “那倒是。刚看叔叔阿姨的气色都很好,反而你个年轻人不如他们长辈,是不是自己又偷着玩什么了?” 蒋宜从床上下来,走到镜子前面一照,笑着说:“我看还行啊,哪有你说得那么严重?”但实际上她的面色暗沉眼圈青黑,一副缺乏睡眠的样子。她于是连忙岔开话题,说自己要洗漱,急匆匆地把宋昉推出去了。 餐桌上,一行人聊着聊着,话题就转移到了儿女的婚事上。陶清如说,婚宴可以开始预定了,现在的大酒店抢手得很,要提前半年预订才有位子。施淑文附和称是,转头问当事人的意见。 蒋宜心里产生抵触感,她勉强笑了笑,只回了些无用的废话。但她不是表现最差劲的,最差劲的当属宋昉。 宋昉心不在焉,神思恍惚,众人都看着他等他回话他却一副浑然不觉的样子。陶清如尴尬地摇了摇儿子的手臂,打圆场说:“是不是在想到底选哪家酒店?” 宋昉懵着发问:“什么?”众人皆笑了笑。 蒋近贤见此打趣道:“我听说现在很多年轻人都有那个什么婚前恐惧症,小宋是不是也有点害怕了?” “哪里的话!”宋抚生笑哈哈地替儿子遮掩,“他们这代人,我们当父母的什么都给准备好了,还有什么可担心的?要有也是我们这代人应该有……” 忆往昔乃是餐桌上中年人最爱的话题之一,一说到这个,便没有人再去关心宋昉了,除了蒋宜,因为她被宋昉盯得心里发毛。 宋昉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的手指,那里光溜溜的什么也没有,明明之前还有枚戒指来着。 PS:甜的部分差不多结束了,后文写的部分今天检查觉得不满意没感觉,已经全部删除打算重写,我也不知道后面更新频率咋样,对不起大家了 第五十一章 开春后,一连下了几天的雨,刚盛开的春花被雨水打落一地,本应鲜妍明媚的花朵四散飘零,深堕于泥淖之中变得苍黄萎靡。 蒋宜站在树下,见满树凋残只剩下光秃秃的花骨朵,她的心情也跟着变得低落。她本不是伤春悲秋之人,但近来她的心中常常涌现不好的预感,或许是初一那天宋昉看她的眼神令她一下慌了神。 这些天她有意无意减少了与柏彰的幽会,正好他也忙着准备答辩,没把她的逃避记在心上。蒋宜见宋昉一如往常,甚至她故意把自己的手机落在一旁暗暗观察宋昉是否会偷看,他也过关了,她又疑心是自己想多了。 一碰面,见蒋宜的神情不像平常那么欢腾,柏彰便问她缘由。得知她是被教室门前的花闹的,柏彰便出言调侃她几时变成林妹妹了? 蒋宜一竖眉,直说他也是个不解风情,大大咧咧的臭直男,她才懒得理他!她还昂起下巴,眼睛定定瞄着前方,目不斜视一下也不往他那里瞟,雄赳赳地独自走在前面。 柏彰跟在她身后笑得停不下来。但笑归笑,他自己惹了的人还是得自己去哄。他把右手拎着的购物袋都换给左手提,右手则空出来去牵蒋宜。 蒋宜猛地被他从后面一拽,一个趔趄停了下来。她转身怒视柏彰,柏彰通脸告饶,蒋宜一抿嘴,本想瞪他却反而先笑了。 大街上两人一前一后牵着手,随着步伐的前进他们相连的手左右甩动,幅度愈来愈夸张,这情形,你得在幼儿园才能找到。但没有人觉得幼稚,也没有人在乎旁观者的看法,缭绕在他们心间的就只有酥酥麻麻的甜蜜感。 蒋宜忽然被柏彰拉了一下,她停下脚步,不解地望着他。柏彰带着她往一旁走,她看到前方一个阿姨推着叁轮车,车里载着满满的鲜花就明白了。 “你干嘛?” “想要什么花?” 两人异口同声,倒把彼此逗乐了。讲真的,比起特意去花店蒋宜更喜欢这样路遇的浪漫,仿佛把美好装进了平凡里,又不期然而令她惊喜。蒋宜轻轻踢了柏彰一脚发嗔,她开心地各挑了几支包在一起。她自己是越看越喜欢,内心自恋无比,拉着他要他评价自己的品味。 柏彰故意捉弄她,说一句好话后面就跟一个“但是”,绕了一大圈儿跟什么都没说一样。蒋宜恼了,逼着他非要争出句夸奖来。两人虽一路吵闹走来,但牵着的手始终没松开。 这幅画面刺痛了宋昉,几乎是一瞬间,泪花就塞满了他的眼眶。他们算什么?他们怎么敢的?他们怎么可以看起来那么幸福? 宋昉咬着牙将汹涌的泪意硬逼回去,他双拳握得死死的,腕关节发出咔咔的响声,手臂上青筋暴起,素来白净的脸像炭一样黑,滔天的怒意只差一个火星子引爆。 蒋宜整个人像被雷劈了一样,她怔怔的,左手拿着的花束掉在地上,右手下意识地想松开柏彰。 感受到蒋宜的退缩,柏彰难得强势了一回,他牢牢扣住她的手,朝对面那个来势汹汹的男人露出了挑衅的微笑。 电光火石之间,宋昉怒不可遏地冲了过来,一拳挥舞到柏彰脸上,紧接着将他按倒在地上厮打起来。这一切都是眨眼间的事,蒋宜还来不及做出反应。等她反应过来想去拉架时,这俩人已经缠斗得分不开了。刚刚买的零食水果七七八八地散落在地上,她掉落的花束也被他们碾得稀巴烂。 宋昉如同被激怒的困兽,哪里疼他就往柏彰哪里招呼,根本不顾这样做的后果是什么。柏彰也急了眼,下手没个轻重。双方打得有来有回,脸上纷纷挂彩,却没有任何要停手的意思,大有不弄死对方不罢休的架势。 眼看着事情的局面朝不可控的方向发展,蒋宜一害怕,对着宋昉吼道:“你是不是疯了?” 宋昉闻言一愣,不可置信地转头看蒋宜,直到刚才那一刻,他都坚信着蒋宜是爱他的,尽管她背叛了自己。宋昉自嘲地笑了起来,越笑他的眼中越苍凉,他喃喃自语道:“疯了?我是疯了,从知道你跟别的男人在一起的那一刻开始我就疯了。可我不肯相信,直到现在我也不肯相信,你告诉我,这是演的对不对?你恨我所以找人来骗我,对不对?你怎么会,怎么会舍得伤害我呢......” 蒋宜从来没有在宋昉脸上看到过这样心碎又癫狂的表情,她以为她会得意的,可她却胆怯了,她不敢面对宋昉,尤其畏惧他的眼睛。 见蒋宜逃避,宋昉腾地站起来,抓住她的手腕就要带她走。这时,一直躺在地上一言不发的柏彰突然拽住蒋宜另一只手不放,他面无表情地用手擦拭嘴角渗出的鲜血,虽然什么都没说但决心已经很明显。 夕阳下,他们叁人的影子拖得老长老长。时间晃晃悠悠地流逝,就好像过去了许多年。晚风迎面而来,越吹拂蒋宜的心越清明,她缓缓抬起头看向宋昉,在他的注目下握紧了柏彰的手。 她的面容是那么坚定,宋昉经受不住终于落荒而逃。 第五十二章 柏彰伤得不轻,身上青一块儿紫一块儿的,看着触目惊心。他执意不去医院,蒋宜只好妥协去药店买了药膏回来给他擦。 上药的过程中蒋宜一句话都没说,神色瞧着甚至还有些凝重。柏彰悄悄觑着她,不知道她是生气了还是怎么的,他刚打算说句话活跃活跃气氛,脸颊上一股触痛感就蓦地传来,疼得他哀叫了一声。 蒋宜这才板着个脸说:“这时候知道疼了?刚犟着不去医院的时候怎么不知道?” 原来是为这个,柏彰心里一暖,捏捏她的脸笑道:“对着你,比对着医生更止疼。” “就会贫!”蒋宜挣脱他的手,瞪着个眼睛气呼呼地盯着他。 她这幅气恼但却暗怀关心的模样在柏彰心里反而可爱至极,他又用手揉揉她的脑袋哄她说:“好了好了,知道你是心疼我,宝贝,我的好宝贝。” “谁心疼你!”蒋宜拨开他的手又睇着眼不经意地说,“我看那个人还是下手太轻了。” 一听这句话,柏彰立马跳起来愤愤地嚷道:“你个没良心的!我可是替你抱不平才打架的。” “真的?”蒋宜问。 柏彰鼻子里哼哼两声,还是不加隐瞒地说:“一想到那个人那么对你,我就忍不住想揍他。” 蒋宜一笑,把药膏放在茶几上,她见柏彰连去医院都不肯,就更不用说出去吃饭了,于是晚餐她便点外卖解决。 外卖到了,她悠哉悠哉地边看电视边吃,翘着个二郎腿看起来不紧不慢的,一点儿也不像刚被抓到劈腿事实的人,搞得柏彰都怀疑起下午的经历来了。 柏彰清了清嗓子,状似平静地旁敲侧击:“那个你,你……是在这里待吧,今晚?”虽说蒋宜选择的是他,但他没有得到准信儿不敢胡乱推论,之前她一门心思地扑在给自己擦药上,现在又没事儿人一样该吃吃该喝喝也不提那茬,柏彰就更没有底气了。 蒋宜瞅他一眼,故意逗他说:“不,我要回去找他。” 柏彰气得差点摔筷子,他忍了又忍,却实在忍不住了,不高兴地说:“都这样了,还要在一起啊?” 蒋宜好半天不吭声,正当柏彰的心沉到谷底时她突然弯腰伏案大笑不止,弄得柏彰摸不着头脑,整个人一愣一愣的。笑够了蒋宜才挺起腰,直视着柏彰的双眼郑重地说:“我找他说分手的事。” “哦,”柏彰应完声后才后知后觉蒋宜刚才说了什么,他满脸都是震惊和不敢相信的神情,好一会儿后才想起要确认,“你......你说的是真的吗?” 蒋宜点点头,温柔而笃定地说:“真的!因为我发现,你早就在不知不觉中占据了我整个的悲欢喜怒。可是过去我太偏执了,我忽略了这一切,直到那个人出现我才真正明白自己的内心。柏彰,我爱你,现在我只想和你在一起。” 柏彰忽然连手脚都不知道该怎么放了,他怪异地扭头看蒋宜,还没一秒钟他又扭了回去,他反复做了好几次,活脱脱喜不自胜以至于傻了的模样,逗得蒋宜乐死了。 最后一次,他扑过来想亲蒋宜,被她用手拦住,嘴都还没擦呢,也不知道他急个什么。柏彰“噢噢”两声,挠挠头呆呆地笑了。 蒋宜望着他也笑了,笑得灿烂极了。他们两个人就这样双双变成傻子,光干对着笑,什么也没做还笑了好久。 收拾完后,柏彰问:“要我陪你一起去吗?” 蒋宜拒绝了,坚定地说:“这是我和他的事,我想自己去做个了断。” “那万一他?” 蒋宜说:“你放心,他不是那种人。” 柏彰只好由着她。他送蒋宜到楼下,眼巴巴地望着她上车,都看不到她的身影了还是不舍得转身离开。 他依依不舍的样子弄得蒋宜也受到感染,她果断熄了火打开车门奔赴到他身边紧紧抱住他。 柏彰伤痕处被撞得生疼,但他没有躲避而是伸出手将蒋宜牢牢箍住不肯松开,他好想就这样抱着她直到天荒地老。 夜色越来越黑,初春的寒气在这一刻开始刺入骨髓,柏彰没忍住打了一个喷嚏,相拥的他们这才察觉时间的转瞬即逝。 蒋宜于是松开他,好用手替他搓搓露在外面冷嗖嗖的胳膊。柏彰没想到会在外面待这么久,只穿了件T恤就出来了,不像她穿着外套一点儿都不冷。 蒋宜一面搓他的手臂,一面看着他,愈看愈觉得心动。普普通通的一件黑T被他穿得那么帅气、清爽又散发着蓬勃的朝气,是一只脚踏进了社会的青年人但还残存着青涩天真的样子,她忍不住顺着他好看的眉眼轻轻描摹。她忽然觉得自己好爱他呀,爱他这副皮囊,爱他这个人,爱他身上所拥有的一切。 夜风吹乱的不止她的头发,还有她的心。 触碰到柏彰脸颊的时候,他下意识一缩,蒋宜连忙松开手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忘了你这里还疼着呢。” “那家伙下手可真重,”他又解气般说,“不过,他的伤不比我轻。” 一想到他们打架的样子,蒋宜就还挺想笑的。柏彰见她一副想笑又不敢笑但眼角眉梢却都是笑意的模样,一好奇便挠她痒痒要她说个所以然出来。 蒋宜被他闹得没办法了,便先约定说:“那我说了你可不能生气。” “嗯。” “就是,就是觉得有两个男人为我打架我心里面还挺美滋滋的。” “就知道你!”柏彰太了解她了,“两个还不够吧?最好再来第叁个,第四个……” 蒋宜想象了下那种群殴的场面,把自己逗得趴在柏彰肩上笑得停不下来,她还说:“也不是不行啊,难道我没有那个魅力吗?” 她越说还越起劲了,柏彰于是挠她挠得更用力,闹得蒋宜又躲又弹,衣服都乱了。 折腾了好一会儿,两人才齐齐停下来。蒋宜忽然踮起脚在柏彰唇上印下一个浅浅的吻,她说:“明天还是去医院看看吧。” 柏彰不回答,反推着她上车,嘴里说:“再不去,天就亮了,我现在一想到你跟他还有关系我就受不了,你快去给我分手!” 蒋宜被他活生生推上驾驶座,她又好气又好笑,心里还有隐约的甜蜜。她插上钥匙刚转了一圈儿又转了回去,降下车窗仰起脸对窗外的人说:“再亲亲。” 柏彰笑着倾身,捏住她下巴吻了上去;蒋宜犹觉得不够,伸出双手揽着他脖子亲。他们差一点就要分不开了。 柏彰废了好大的力气才下决心推开她,他又拉着蒋宜的手嘱咐她注意安全,万一有什么失控的事一定要记得给他打电话。 他走了,蒋宜有些怅然地关上车窗,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跟宋昉谈过之后他们就能永远在一起了,根本不差这一时半会儿的时间,她却就是不想离开。 蒋宜还在难过,耳畔突然响起车窗被敲打的声音,是柏彰折返了回来。她欣喜若狂地重新降下车窗,期待他会说出什么暖心的话来。 柏彰却说:“下次咱们可以再试试车震。” 还好他撒腿溜的速度够快,否则蒋宜伸出去的拳头就够着他了。蒋宜坐在车里羞恼得大叫柏彰的名字,万籁俱寂的夜空中回应她的只有男生得逞的大笑声。 第五十三章 蒋宜一进门黑漆漆的,刚迈了一步就踢到什么会滚的东西,害得她差点摔倒,她打开客厅的灯看,果不其然,是酒瓶子。 不仅门口有,餐桌上也横七竖八地倒着几瓶,沙发角落里更是滚落了一堆。整个房间都充斥着刺鼻的酒精味儿,在满地狼藉中蒋宜看到了醉醺醺的宋昉。 他瘫坐在沙发前面,手里握着酒瓶直愣愣地往嘴里灌,衣服领口被洇湿了一大片他也没注意到。看到蒋宜,他灰败的眼神才终于有了点光。 宋昉把酒瓶搁在茶几上,一只手撑着沙发一只手扶着茶几想站起来,他踉踉跄跄的还没走几步路就摔了回去。茶几上的酒瓶被他一推,“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沿着方向一路滚到蒋宜脚下。 他这副要死不活的模样,蒋宜看着就来气,她问:“你做出这副样子给谁看?” “哈,给谁看?”宋昉气得笑了,隔着闪烁的泪花他完全认不清眼前人的模样,不知从几时起她的面庞竟变得那么陌生。他重新爬起来,走到蒋宜身边,抓着她的手质问:“蒋宜,你到底还有没有心呐?” 蒋宜使劲挣扎却挣脱不了他的束缚,她恼怒地昂起下巴瞪着宋昉,见他的眼睛里布满可怖的红血丝她忽然有了一个更恶毒的想法。 她抬起手轻抚宋昉的侧脸,用最温柔的语气说:“你以为呢?你以为我会真的跟一个曾经羞辱过我的人好好在一起吗?我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想让你也尝一尝真心被践踏的滋味。一开始我就不喜欢你,今天的情形也是我想让你看到的。从头到尾,我都在骗你啊,宋昉。”最后她还用怜悯的目光看着宋昉。 宋昉的心脏被捅得鲜血淋漓,他还可笑地试图从她刀子一般的话中寻找出她爱他的证据。“你当真哪怕一分一秒都没有爱过我吗?”他悲伤得嗓子都哑了,好久后才干涩地继续说,“你除了骗我,怎么还骗你自己呀。” 蒋宜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宋昉看向她的眼神,就好像两方打仗,自己这边蓄势待发,而对方那里连精气神都垮了,不用她摧毁自己就认输乞降了。没劲透了,蒋宜想。 剑拔弩张的气氛霎时冷了下来,良久,谁都没有再说话。 蒋宜走到落地窗前,一如千千万万次的往昔。她在这里俯瞰万家灯火,漆黑的夜里这辉煌而灿烂的光亮让她感到格外的安心与宁静。多少次,她都觉得这是她想要的生活了,她会和宋昉在这间房子里生一个孩子,养一只狗,他们会白头到老。如今,风景未变,她的生活却天翻地覆了。 宋昉同样走到窗边,他站在蒋宜身侧平静地问:“你跟他是那次旅行认识的吗?” “是。” “那又是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从杨安理家里回来,我们冷战的那几天。” 宋昉猜得没错,事已至此,他不知道该恨谁,蒋宜,那个乘虚而入的人,抑或是他自己,他只知道他好难受好难受,难受得快要不能自已,这一刻他终于明白痛彻心扉这个词背后的含义。 蒋宜却笑了,她说:“其实那个时候,我还在期待你会哄我的。你只要哄哄我,我什么不甘都愿意咽下,可是你却一连几天都不回来。” “我……”宋昉想说什么,又觉得此刻去辩白毫无意义。 “你不知道是吗?”蒋宜释然地说,“也许我也有责任。我什么都不跟你说,你只会莫名其妙当我又在发神经吧?” 宋昉拉着蒋宜的手,否认说:“不,是我的错。是我太迟钝,不够在意你的情绪,是我太习惯你对我的好,忘记了那不是理所应当的。” 此情此景,蒋宜有些欣慰,不过也仅限于欣慰,她继续说:“你还记得有一次送我上班看到我隔壁换了广告牌的事吗?那天它掉下来的时候,我就站在它下面。” “你怎么不跟我说?” “我该怎么跟你说?我自己都不知道。可是我看到他义无反顾地奔向我了,他明知道会有什么后果,但他还是一点儿犹豫都没有。甚至那个时候,我刚伤过他的心。”蒋宜笑了笑继续说,“所以,我们分开吧。” 宋昉大恸,他的眼泪“唰”地流下来了,他哽咽着对蒋宜说:“求你,不要这样对我。” 蒋宜甩开宋昉的手,说:“我不爱你了,你绑着我也没意思,不如放下这段恩怨,我会祝福你将来遇到真正相爱的人。” 宋昉连忙摇头说:“我放不下,我爱你,我爱的人只有你!你记挂了那么多年,怎么可以在我爱上你的时候抽身离去呢?” 蒋宜冷笑一声道:“就为了跟我在一起,你连成了绿王八也忍得下?” 宋昉别开脸说:“只要你能出了这口气。” “你简直不可理喻!”反正蒋宜是打定主意了,不管宋昉如何油盐不进她都不会再踏入同一条河流了,她索性转身离开。 宋昉见她要走,一时慌了神抓着她的手不要她走。 蒋宜气得破口大骂:“你能不能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卑劣、无耻、赖皮,哪里还像曾经那个天之骄子般的人物了?” “我只知道,我不能失去你。” 蒋宜对他又抓又打,可还是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宋昉钳制住她的双手,抱着她进到卧室里面,将她放到床上后走了出去。 蒋宜连忙从床上弹起来,跑到门边想打开门却怎么也打不开,门被宋昉从外面锁住了。她气得直踢门,朝外面吼道:“宋昉,你这个疯子!” 宋昉靠在门上细细感受她的力道,这激烈的震动让他感到无比心安,他温柔地对里面说:“你好好休息,我会一直在这儿守护你的。”门上又被狠踢了一脚,他心满意足地笑了笑。 无论蒋宜怎么怒骂宋昉都不作回应,这门她也弄不开,折腾累了她只好在这里休息了。她打开手机跟柏彰说,让他休息吧不用等她了。 柏彰焦急地问:“出什么事了?” “没谈拢。”蒋宜怕他知道又起什么纷争,于是只说,“太晚了,我累得实在不想动了,就在这里歇了。我明天再来找你,晚安。” “那好吧。晚安,宝贝。” 蒋宜无力地倚在枕头上,宋昉虚弱地靠坐在门前,柏彰望着手机久久出神,这一夜没有谁睡得好。 第五十四章 太阳从地平线上升起,黑暗在悄无声息中缓缓褪去。天光大亮的时候,宋昉强撑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家。 他轻轻敲响蒋宜的房门,问她:“醒了吗?我买了早餐。”没有应答声,他默默坐回沙发上等待。 过了一个小时,他又去敲门,还是没有任何动静,等第叁次去敲的时候,他才察觉出不对劲来。宋昉慌里慌张地打开房门奔到床边掀开被子一看,里面竟然不是蒋宜而是一个枕头。 与此同时,早就躲在墙角的当事人趁他不备,一个箭步冲了出去。宋昉立即反应过来,他飞速掉头去追她,在离门口还有一米的时候及时拽住了她的手。 蒋宜整个人很快被宋昉辖制住,她的两只手腕被他按在门板上动弹不得,她使出九牛二虎之力也奈何不了他半分。蒋宜气得太阳穴直跳,她怒道:“你这个疯子,快放开我!” “放开你,你再也不回来了怎么办?” 蒋宜又是一通挣扎,可她的那点力气对于宋昉来说就像毛毛雨,拼了命只相当于给他挠了个痒痒。蒋宜的脸涨得通红,她见宋昉摆明了不会退步,于是假意软下来抱怨说:“你弄疼我了!” 宋昉这才注意到蒋宜的手腕已经被他勒出红痕来了,他慌忙松开她的手道歉说:“对不起。”话音刚落,他脸上就重重挨了一巴掌。 宋昉白皙的皮肤上立刻浮现出几道深红色的指头印来,他歪着头沉默了几秒,然后近乎痴了一样强拉着蒋宜打他的那只手温柔抚弄,关心地问道:“疼吗?” 蒋宜不为所动,朝他另外一边脸又甩了一巴掌,她昂起头挑衅地看着宋昉。 宋昉也看着她,看的时间越久他越是感受到彻骨的寒冷和悲凉。蒋宜的眼睛里没有丝毫松动的迹象,只有虽千万人亦往矣的固执和决绝。 对视良久,宋昉心灰意冷地问蒋宜:“玩玩就得了,你为什么非要跟那个人在一起?你就那么喜欢他吗?” “是,我爱他。”蒋宜回答说。 “你爱他,你爱他……”大悲之下,宋昉本能地用大笑来掩饰自己满腹的辛酸和绝望,可越是这样越显得他可笑可悲至极。他含着怨怼问蒋宜:“那你要怎么告诉你爸告诉我妈告诉所有人,你要跟我分开?” 蒋宜还真的被问住了。她爸那个人最是重义气、讲恩情,要是知道她是因为变心才要跟宋昉分开的,估计会气得再添新病;还有宋昉的母亲,她真的对自己很好很好,如果她们两个人没成为准婆媳也会是干母女的关系,她又怎么有脸去见她?还有其他人,他们该怎么看待自己…… 蒋宜一张嘴宋昉就知道她想说什么,他酸涩地问:“你不觉得你很残忍吗?” 蒋宜沉默,她知道宋昉这是在变相阻拦她,可她实在没理由让宋昉配合她编谎话,这对他来说的确很残忍,况且她也不想欠他什么。她考量许久,终于下了决心对宋昉说:“我会把一切事实都告诉他们,至于是打是骂,我认了。” 宋昉难以置信般质问蒋宜:“你疯了?你为了个男人连你的名誉都不顾了?连你爸的身体也不顾了?” 蒋宜不服气地还嘴:“我愿意,哪怕被千夫所指我也愿意!至于我爸,你少拿他来逼我,他是我爸,他再怎么气我最终也会接受我,没有父亲真的会记恨自己的女儿!” 宋昉无计可施,任他说破了嘴皮也动摇不了蒋宜分毫的决心,他破罐子破摔一般疯狂摇晃蒋宜的身体,试图摇醒她,而嘴里则口不择言地说道:“就算你要离开我,那你能不能找一个能带给你幸福和快乐而不是无尽折磨的人!你难道不了解他的家庭吗?你知道照料一个什么都不能自理,大小便完全失禁的人有多痛苦吗?你知道最可怕的是什么吗?不是受尽煎熬,不是几近崩溃,而是长此以往你会忘记自己最初的样子。我在医院里见过太多了,无数个哭着求医生救命的人最后都恨不得病床上那个累赘快点死掉……” “你住嘴!”蒋宜气得浑身发抖,她从未有过这么愤怒的时刻,她失控地又打了宋昉一巴掌。 宋昉却笑了,他看出来蒋宜正是被说中了才恼羞成怒地打他,一个人心慌意乱的时候往往会选择虚张声势。他一点儿也不在意,深情地注视着蒋宜说:“我只是不希望你遇见这种事,我希望你可以永远活得轻松简单。” “你少假惺惺了!”蒋宜一把推开宋昉,既是向他表明决心也是向自己,她说,“他爸有他妈照顾,用不着我怎么样!大不了,我出钱请保姆好了,你少夸大其词!我不是那种胆小懦弱的人,我不是……” 蒋宜拉开门逃了,她急不可耐地去车库找自己的车。为什么,她觉得自己没有撒谎,她真的认为自己能为柏彰做到,可是她的心里面却不由自主堵得慌呢? 蒋宜捂着胸口坐到驾驶座上,她颤颤巍巍地摸索出手机想要告诉柏彰自己爱他,可以为他做任何事情,他们之间是坚不可摧的。但当她看到柏彰一大清早发给她“家里出了点事,我先回去了。”的字眼,她却没来由停下了打字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