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凰无双》 前言 十年前,傀儡皇帝手无实权,无法护住幼子与爱妃,以双生不详为由“杀死”六皇子,任凭旁人害死岚妃。 十年后,男主发现其实哥哥这些年过的也是如履薄冰,带着对父亲的怨,对母族的愧,对仇人的恨,他入京重振幻清阁,成为哥哥的影子,兄弟联手以报血仇。 不曾想真正的仇人竟是曾经的至亲之人,原来,阴谋在二十几年前就已经开始了…… 关于构思 这次,想写一个刻骨一点的故事,其中有男女主的爱情,也有男主男二之间的兄弟反目与互相救赎,有爱情有友情,有兄弟情,也有默契搭档的情谊。有血浓于水的亲情,也有多年相伴相惜的情谊。 有帝王的猜忌与隐忍,有乱世浮萍的无奈,有任人摆布的傀儡,有只论成败的杀手。 不管好人坏人,都有自己的故事,有自己的倔强,也有自己脆弱不可欺的地方。 关于内容 本书暂定分为三卷。 第一卷,主要讲述了男女主儿时的故事,从第一章--第十五章。 其中以男女主青梅竹马的故事为主,少不了小孩子间的吵吵闹闹,如果不喜欢的话,可以直接从第二卷或者中间开始看哦。 第二卷,主要以女主情缘错付的故事为主,第十六章--暂时未知。 男女主重逢,相识却不相认。 他们相遇,本能的守护彼此,却误会重重。 略带淡淡的感伤。 第三卷,则是男女主袒露心声,携手查明真相,报仇雪恨的故事。 关于人物的特别说明 女主:苏宁清,又名汐颜。(汐颜是苏宁清为了隐瞒身份的化名。) 除了药王谷的人,旁人皆未见过苏宁清。 关于更新 本书绝不断更。努力一下争取万更,每天晚上必有更新,早上不定期加更 第一章 坠崖 “娘娘,小心,再后退便是万丈悬崖了,您也不希望您和小皇子出事吧。” 血狼宗地煞头目一惊一乍的说着,那样子分明是想把岚妃母子吓到悬崖下。 “这些年发生的事情,以及十年前的那件事情,都是你们在捣鬼吧?” “娘娘可真是个聪明人。只是可惜了……”那人得意一笑说着。 片刻后,他手中的长剑,直直的插向了朔岚的腹部。 “啊!”朔岚痛得大叫了一声,随后,她微微的转过头去看了一眼自己的孩子,温柔的笑了一下,鲜血却不争气的从她的嘴里涌了出来。 “不,不要,不要。” 孩子虽是皇子却没在皇宫长大,从小像野孩子一样被养大,打打杀杀的事情他也干过,受伤流血也是在所难免,不过他却从未这么近距离的见过杀人的场面,更何况面前的那个血淋淋人还是自己的亲生母亲。 他一下子被吓懵了,傻愣愣的站在悬崖的边上,不知所措。他一动不动的站着,不知道逃跑,不知道喊叫,甚至连呼吸都要忘记了。 “小殿下,别要害怕,等一下就轮到你了。” 血狼宗的人见朔岚没死绝,就又对着她的腹部狠狠的补了几刀,朔岚实在撑不住了,整个人重重的摔倒在了地上,血液流淌开来,一点点向孩子脚边蔓延。 “不要,不要。” 此刻,孩子看起来六神无主的,神情就像死去了一般。因为害怕,他脸色刷白,嘴唇也显得格外的苍白,嘴里却一直在那里重复着不要不要。 眼看着血就要蔓延到自己脚边了,孩子害怕的向后躲了两步,可是,他本来就已经站在悬崖边边上了! 后退一步,便是万丈深渊! “啊!” 只听见一声惨叫,孩子坠落悬崖。 地煞头目小心的走到了悬崖边上,点了一下脚,探着脑袋往那悬崖底下看,一眼望去,他只能看见一缕一缕的薄雾,除了云雾之外,就是一些峭壁了。甚至连一个树枝的影子都看不到。 就算是一个不恐高的人,看见这样的场面都能被吓的够呛。 别说这么深的悬崖了,就算只有这悬崖的一半深,一个正常人掉下去,都绝无半点生还的可能,更何况一个十岁的孩子呢! 小殿下绝无生还的可能了,可惜的是,到时候估计连全尸都没了。 “唉,这还真是可惜了,本来还想让你们母子俩人葬在一起呢。娘娘这可就怪不得我了。” “你们这些人一定不得好死。一定会有人来找你们索命的。” 朔岚使足了力气冲着他们大喊了一句,而后,喷出了一大口鲜血。 她用尽自己最后一点力气反转了身子,爬到了悬崖边上,看着孩子坠落的方向。 “琛儿。”她故意这么喊了一句。她没有合眼,她要一直注视着孩子离开的方向。 贵妃娘娘走的时候还面带笑容,看起来很体面,虽身穿百孔,也不失贵妃的仪容,仿佛未曾离开也未曾经历丧子之痛。 ………… 万丈悬崖下世外桃源般的药王谷并未受到影响。 这是一个平常的下午,一样的空气,一样的阳光,苏洋苏宁清父女二人像往常一样,来到林子里,欲采摘一些他们准备研究的药材。 小女孩儿苏宁清蹦蹦跳跳的走在前边,她最喜欢的事情就是和爹爹一起在林子里采药。 药王谷里有层峦叠嶂的山峰,谷中藏着许多珍贵的药材,有的已经有了上千年的寿命了。翻过最后边的那座山,甚至还有一些生长了万年的药材。 苏宁清从小就在这里长大,这里有山有水,有美丽的风景,有鸟语花香,看得到辽阔的天空,也看得到幽深的峡谷。她喜欢这里的一草一木,她很喜欢大自然的感觉。 当然了,说这里像世外桃源一样,更是因为它像世外桃源一样神奇。 药王谷戒备的森严,周围有一层又一层的结界,一道又一道的机关,所以百年以来,从未有外人闯入。 谁都没想到这一天,药王谷却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爹爹,你快过来,这里有一个人。” 苏宁清意外的发现在悬崖的下面躺着一个少年,看样子是受了很重的伤,四周什么也没有。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他应该是从悬崖上面跌落下来的。 除了药王谷的人,其他人要想进入药王谷,不仅需要有高超的武功,还需要破解一种又一种的毒气才能从峡谷处进入。 当然了,除了用这种方法进来之外,也有其他捷径可走,可百年来却从未有人尝试过。 这个捷径便是像这少年一样――从万丈深渊跌下来。 明眼人一看便知,从那么高的悬崖跌落下来,肯定必死无疑的,而那些毒气也终究是有破解之法的,所以心怀不轨之人大多都会选择从峡谷的入口处进来。 一拨又一拨的人来挑战着药王谷的毒物,挑衅药王谷。至今无人选择从万丈悬崖闯入。 这个少年,算得上是有史以来的第一人了,而且竟然还没死! 苏氏父女二人停下手中的工作,急忙走了过去,看着那小子的伤势。 他们是医者,救死扶伤是他们的职责,虽然不清楚这个人的来历,但是他们不能见死不救。 幸好,他们刚才采摘到的草药中,有一些可以调他命的草药,谷主苏洋急忙给他服下。 苏宁清在旁边熟练的操作着,帮着爹爹。心中却默默的想着,这是个小哥哥生的可真俊俏,就是面色有点憔悴。 “爹爹,你救得了他吗?” 此时的苏宁清虽然只有六岁,但是她天赋异禀,且自小就跟着爹爹学医,医术自然是了得。她看的出来这个少年伤的很重,已经是奄奄一息了,不过,她还是希望爹爹可以救他。 “傻孩子,他从那么高的地方摔落下来,恐怕也是凶多吉少了,生死自有天命,我们能做的只有尽可能的去医治罢了。至于他能不能醒过来,还要看这小子的造化了。” 谷主苏洋一边说着一边继续为那个少年简单的处理着伤口。 “爹爹这么厉害,肯定能救他的。” 苏宁清还没有见过爹爹救不了的人呢。 “走吧,这里条件有限,我们先把他带回去吧!” 说完,他便抱起了那个少年,苏宁清拿起他们的药筐,二人一起回了住处。 “师父,此人是?” 大弟子云柯见师父这次回来还带回来了一个人,感觉很意外。 师父走时说今天只是去山上采药,怎么还带回来一个人? 第二章 戒备 药王谷,从未有外人踏足过。每五年选拔一轮新弟子,一次也只会选出几名资质极佳的人作为弟子。如今算来,他们的小师弟入门也才不过两年,着实没到招人的时候。 “大师兄,此人是我和爹爹在山间发现的,见他伤势较重,就带了回来。”苏宁清解释着。 “找个房间先让他休息下来吧,云柯你好好照看他,他伤势太重了,所以汤药由我亲自熬制,剩下的人继续做日常的功课就行了。” 苏洋认真的说着,吩咐着弟子们的任务。 “遵命。” 说完,大弟子从师父手里抱过了那个奄奄一息的少年,小心翼翼的抱着他,找了个房间,把他安顿了下来。 此时,苏宁清也乖乖的跟在大师兄身后,她也很担心这个小哥哥的情况。不过,爹爹既然答应去救那个少年,并且亲自去为他煎药了,想必一定是可以将他救活的。 很快,谷主的汤药就送了过来。 “大师兄,你去忙吧,这里交给我你就放心吧。” 苏宁清贴心的一口一口的给那个少年喂着汤药,连大师兄云柯都看呆了。 小师妹在他的眼里一直像是个假小子,今天还是他第一次见到小师妹,在那里照顾别人。 苏宁清喂完了那些汤药,拿出了手中的帕子,小心的为他擦拭着嘴角洒出的汤药。随后轻轻地让他躺到了床上,为他掩了掩被子,并默默的守护着。 要说谷主这药可真神,少年服用过后,再加上他们这一晚的悉心呵护,第二天他竟然奇迹般地醒了过来。 “小哥哥,你终于醒了。”见那个少年睁开了双眼,苏宁清开心的在一旁叫着。 当少年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只见面前站着一个小姑娘,冲自己眨巴着眼睛。小姑娘弯弯的眉毛下一双水灵灵的眼,像葡萄一样大,像星辰一样亮,像小鹿一样灵动,璀璨明媚。圆胖的脸蛋,白皙的皮肤,秀气的鼻子,饱满的小嘴,看起来十分的可爱。 她的声音听起来甜甜的,酥酥的,特别的稚嫩。 只是现在少年刚刚醒来,他觉得头痛难忍,脑袋里空空的,有什么事情想要从他脑海里浮现,可是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他感觉胃里也好似有什么东西在翻滚,如此种种,弄得他心神不宁的。 “我这是在哪里?” 他着急的问着,他只觉得自己做了一个梦,一个很长很长的梦,在梦里他有一张血红色的画布,还没看真切他就不小心跌入了万丈深渊。然后的事情他就不记得,再接着他就莫名其妙的躺在这里了。 “你这是在我家呀,是我们救了你哦,你放心这里很安全的,不会有人伤害你的。” 苏宁清对着他眨巴了眨巴眼睛,看着他那害怕的样子,她急忙安慰着他。心想这个小哥哥说话的语气和他的样子一样,温文尔雅。 “多,多谢救命之恩。”少年客气的说着,很有江湖侠客的韵味。 “小哥哥,你叫什么名字呀?你从哪里来的?……” 苏宁清好奇的问着他,她把自己一连串的问题都问了出来。 是啊,他是谁?他从哪来?他怎么会落到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苏宁清问的问题,他也十分的疑惑,他努力地想着这些问题,可怎么也想不起来,而且越是努力的回想,他的头就越痛,他感觉自己的脑袋好似要炸裂一般。 他眉头紧皱,用手使劲的压着自己的太阳穴,以减轻自己的痛苦。见状,苏宁清也没再问下去。 “好了好了,小哥哥,你才大病初愈,不要去想那些了,如果不舒服的话,赶快躺下来休息吧!” 她没有再打搅他,而让他一个人好好的休息会儿。 少年醒过来的事情,旁人还不知道,苏宁清要先把这件事情告诉爹爹,也好让爹爹去看一看他究竟是怎么了。 苏洋闻讯,便赶了过去,为那个少年把脉,可是从脉象上来看,他的身体一切正常,少年恢复的甚至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好。少年也许是一时间受到了什么刺激,才忘却了那些不愉快的记忆吧,说不定再调养一些时日,他就可以慢慢的记起那些曾经的事情。 可这个少年到底是经历了什么呢?能让他这般痛苦,就连睡着了表情都那么严肃,他眉头一直紧皱,不时还会说些梦话,说着什么“不要,不是的”之类的话。如今醒来也是这般神情恍惚。少年的额头不热,但却总是冒冷汗, 苏洋自己也在怀疑,他的选择到底正确吗?他真的应该救下这个孩子吗?若真能治好他,治好之后,又该让他何去何从呢? 想着想着苏洋就陷入了恍惚之中,不行,绝对不能沾染上来路不明的人,还是尽快治好这个孩子将他送走吧,出去之后何去何从都是他的命,由不得旁人。他是谷主,药王谷内弟子的安危全系在他身上呢。 谁知他还没有说话,苏宁清率先开口了。 “爹,我们就收下他吧,他现在什么都不记得了。就让他留下来,在女儿身边做个伴吧。” 苏宁清紧紧的抓着爹爹的手,不停的摇晃着,请求爹爹可以留下他。见爹爹犹犹豫豫,她又继续说着。 “要现在把他送出去的话,也是死路一条,我们好不容易才把他救过来,爹爹总不希望看着他死吧!” 苏洋好不容易下定的决心动摇了,清儿说的没错,他们好不容易才把这个少年救了过来,要是现在再让他自生自灭的话,他确实有些于心不忍。 可是这少年终究是来路不明,留这样一个人在身边,是福是祸还未可知。更何况,他们药王谷也不是收容所,他们有自己的规矩。 “孩子,我们药王谷也有自己的规矩,每五年,才能收一次弟子。你知道你的小师兄是爹两年前才收的。” 苏洋说着他的难处,谁知苏宁清毫不犹豫的说出了她的想法。 “爹那我们接下来的八年就不再招弟子了,不就行了,也不算破了规矩,不是吗?” 看着爹爹那犹豫的样子,她转过身去,对着自己的母亲说着。 “娘,你就帮我劝一劝爹爹吧。” 其实他们也于心不忍,把这么小的一个孩子丢出去,如今女儿又这么说,更是动摇了他们的决心。 最终苏洋默默的点头答应了。不过他的心里则开始盘算接下来的事情了,这孩子终归不能像其他弟子一样,苏洋必须想些办法让他只属于药王谷。 第三章 师姐 “小哥哥,快去拜见师父师娘呀。” 苏宁清急忙跑到少年身边,开心的对他说着,愣像个小大人一样。 “徒儿拜见师父,拜见师娘。” 少年诚恳的跪了下去,对师父和师娘行了叩拜之礼。 “既然你不记得你叫什么名字了,那为师便给你赐一个新名字,这一代的弟子都是云字辈的,为师便唤你云逸你可愿意?” “云逸,谢过师父。”少年表现的有些木讷。 “还有你的师姐呢,快点,快,叫师姐!” 拜完了师父师娘,怎么能少了她这个师姐呢!苏宁清的真面目暴露无遗。 苏宁清这些年一直被大家小师妹小师妹的叫着,她最大的愿望就是有一个人可以喊她一声师姐了。 如今好不容易有了这样的机会,她怎么能放过呢? “师姐好。” “太好了,我有师弟了。” 这么一来,她就再也不是最小的了。 苏宁清一边说着一边咯咯的笑着,小孩子的喜悦根本藏不住。 “走了,师姐带着你去见其他的师兄师姐。” 苏宁清高兴的对他说着,一边说着一边拉着云逸向其他弟子居住的地方跑去。 “小师妹,有什么事吗?” 见云清师妹过来了,其他弟子好奇的问着她。 “我来给大家介绍一下,这是我们的小师弟,是师父新收的一名弟子,以后大家都是一家人了,要多多关照哦。” 苏宁清站到正中间,学着父亲的样子,郑重其事的交代着,说话之余还不忘扫视一下每个人。 “我,我叫云逸,以后请大家多多关照。”少年结结巴巴的说着。 “云逸,既然师父打算留下你,那以后大家就是一家人了。”二师姐云熙友好的对云逸说着。 “小师弟,你放心,师姐一定会保护好你的,以后谁要是敢欺负你,你就告诉我。” 苏宁清拍着胸口,信誓旦旦的对他说着,她学着其他师兄师姐之前对自己说话的语气对云逸说着。 药王谷的人都十分的友善,这里是一个其乐融融的大家庭。他们过着自给自足的生活,过着最普通但又最安逸的生活。 谷中弟子们各司其职,除了处理一些日常的锁事之外,剩下的时间便都是跟着师父潜心钻研医术。每个进来的人都十分的不易,他们当然要好好珍惜这来之不易的机会。弟子们都立志想要成为像师父那样的医者,救死扶伤。 虽然药王谷一直给世人一种与世隔绝的感觉,但是,他们既然是医者,就不可能永远自封起来,面对有人需要的时候,他们也会热情的帮他们治疗。 弟子们学成之后可以继续留下,也可选择离开这里,可以为朝廷办事,也可以成为一名游走江湖的鬼医。 只是每个弟子要想离开这里,都要经过严格的考核,并且付出相应的代价。 药王谷的人,除了定期去执行任务外不得轻易离开。学成出师的弟子们每五年在药王谷招收新弟子的时候,才有真正离谷行走江湖的机会,而且离开之后便不得随意归来。 可是,这次却因为云逸的突然闯入,让他们不得不推迟五年才能离开,不过他们也没有人怪云逸,恰恰相反他们对这个来路不明的小师弟也很友善。 其实多在这里待五年,也没有什么不好的,药王谷里面生长的药材都是难得一见的药材,在最后边的那座山峰上,更是长着成千上万种罕见的药材,那是在其他任何地方都寻不到的,即便是再给他们十年,二十年的时间,他们也研究不完那些罕见的植物。 云逸也是个聪明伶俐又知道上进的孩子,他每天起早贪黑的跟着师父,师兄师姐们一起悉心学习。虽然他天赋不佳,但是却分外努力。 他经常跟着大家一起上山采药,途中难免就会路过了他跌落的地方,云清曾经告诉过他,他们就是在这里发现了他。 每次到了那里,他总是忍不住扬起头来,看着上面的世界,一眼看不到尽头。他脑海中就在想在这个悬崖的顶端,究竟是什么样的呢? 他真的很好奇自己究竟是怎么摔到这里的,这么幽深的一个峡谷,他又是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了下来,竟然还能好好的,他之前到底经历了些什么? 可是那些记忆好像就是不属于他的一样,云逸只觉得脑海中一片空白。他绞尽脑汁的回忆着,可是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伴随而来的只有阵阵头疼。 第四章 危险 其实,这些年云逸在这里过的日子也还算安逸,师父师娘,还有师兄师姐,对自己都很友好,药王谷对他来说就像是一个美满的大家庭。 云逸虽然依旧想不起来自己是从哪里来,自己的家究竟在哪里,不过这里给了他家里的温暖,这里就是他的第二个家。 不过,云逸毕竟和其他弟子有所不同,其他弟子都是千挑万选选出来的,他们的天赋自然是不用说的,即便在一众人中云逸是最努力的,可是他与师兄师姐们的差距依旧不止一星半点。 他甚至跟着师父用心学了两年,但现在还是认不全一些基本的药材。无论师父再怎么细心地教导他,他依旧是没有什么长进。 不过,苏宁清可是对这个小师弟特别的关心,甚至比师父还要关心。 毕竟云逸可是她唯一的一个小师弟,她总是特别用心耐心的教他。 苏宁清每次上山的时候总会带着他,一遍又一遍的跟他细心地讲解着那些草药。 当然了,苏宁清要想跟他讲清楚这些呢,首先他自己要了解清楚这些草药才可以,要不然岂不是要误人子弟了? 她为了可以好好的教云逸,认真地做着每一项功课,仔细的研究着每一棵草药。大家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之前那个天天不学无术的小师妹,现在竟然也开始认真学习了。 这一天他们就像往常一样,一起上山采药,可是两个小孩子独自上山,考虑问题多有不周,他们打打闹闹的去了后山,不经意间越走越远,渐渐地走到了山林的深处。 他们也并没有意识到时间已经过去了许久。等天色渐渐地黑下来的时候,他们才意识到现在时辰已经不早了。 可山林里面本来就危机四伏,再加上现在天色已渐渐的黑了下来,危险更是四处都是。他们急急忙忙往回走,却不曾想在回去的路上,意外还是发生了。 忽然,一对明亮的光源出现在他们的眼前,在远处看起来像是两只萤火虫,闪闪发光的,可是那个光源越来越近,也越来越明亮。 仔细一看,他们才发现那哪里是什么萤火虫呀?那分明就是一只老虎的眼睛。 “好大的一只老虎啊!”云逸声音略带颤抖的说着。 “别怕,有师姐在的,师姐一定会保护你的。这可是师姐亲自研制的毒,一定能吓跑那一只老虎的。” 苏宁清毫不犹豫地说着,她平日里最喜欢的事情就是研制一些神奇的药方,她总希望有一天可使用一下自己研制出来的这些药,今天终于让她碰到了这个机会! 不知是哪来的自信,苏宁清看见这只老虎的第一反应还挺高兴的。 言罢,她拿出一个药瓶,将药粉对着老虎洒了过去。还别说,过了一会儿之后,这只老虎真的渐渐的离开了! 看来他这个药水还是挺管用的,苏宁清别提有多高兴了。 “怎么样,老虎被吓跑了,师姐的毒厉害吧。”苏宁清得意洋洋的在那里说着。 呃,老虎确实是走了,不过,不过,显然苏宁清还忽略了一些其他的东西。 “师姐,你确定这些老虎是被你的毒药吓跑的,而不是被那些蛇吓跑的吗?” 这些东西云逸可是注意到了,他看着地上,悠悠的说着。周围的环境本来就比较阴森,云逸这语气更是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啊,怎么会有这么多蛇呀?”苏宁清吓得大叫了起来。 老虎她苏宁清倒并不害怕,不过这蛇,她可是害怕的不行,吓得上窜下跳的。 “本来是没有的,可是师姐的药一撒下去之后,这些蛇就来了。” 云逸直截了当的对她说着,停了一会儿,他又继续抱怨着:“师姐,你这研制的都是什么药啊?” “人嘛,总会有失误的时候。”苏宁清尴尬的说着。 “但是一个人也不能总失误啊。” 云逸还是忍不住,继续抱怨着这个不靠谱的师姐。 “赶快,先想办法把那些蛇赶走,别在这里说风凉话了。” 苏宁清说着,一拳头就挥了下去。 别误会,苏宁清这一拳头可不是直接挥向那些蛇的,而是对云逸的一击。 “喂,师姐,你别这么凶呀,你有工夫打我还不如去打那些蛇呢!” “你怎么好意思让一个女孩子去打那些蛇。” 这时候苏宁清倒是意识到自己是女孩子了。 “问题是我也从来没有打过蛇啊,再说了,现在我们手里什么都没有,只有这么一点药材,师姐你又研制不出相应的药水。” 不得不承认,云逸和大家相处了两年下来,嘴皮子利索不少。 “我不管,总之现在就是赶快想办法。” 事情到了这一步,他们谁在说谁都没有意义了,还是一起赶快想办法才是。 云逸看着周围的环境,脑子飞快的想着应对措施,眼看着那些蛇离他们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到了这一步,恐怕也只能硬拼了!云逸拿起了随身携带的小斧头,从附近的树上砍下了两根树枝,简单的加工了两下,片刻功夫两件利器就这样产生了。 他将其中一个递给了苏宁清,让她拿着防身。而他则拿着另一个,和那个小斧头小心翼翼的靠近地上的几条蛇。 他找准位置,一下子砍到了蛇的七寸,快准狠。瞬间杀死了那条蛇。而苏宁清则在一旁配合着他,很快,那几条蛇就被他们解决掉了。 “想不到,你还挺厉害的嘛!” 苏宁清忍不住对他一阵称赞,原来,他还有这么厉害的一面,她心中对他的敬畏之情油然而生。 “师姐,你也真是的,学了这么久,连这些药都研制不好。” 说到这里,云逸真的很想吐槽一下这个师姐。 “你小子还好意思说我,都在这里两年了,连这些草药该长什么样子你都不知道,要不然我才不会跟你一起上山采药呢!” 苏宁清也很不服气,生气的反驳着云逸。 云逸竟然还好意思怪自己,自己好心好意带他上山采药,他却这么说,她难得的好心情现在是全都没有了。 不过斗嘴归斗嘴,两个孩子还是很清楚如果继续呆在林子里,危险就会不断的发生。现在得赶快回去,不然,师父肯定要生气的。 如果说三个女人一台戏的话,那么两个孩子在一起闹出的那出戏,只会是有过之而不无及。 苏洋正担心这两个小祖宗担心的不行呢,却见到他们嬉皮笑脸的跑过来,他就气不打一处来。 第五章 天赋 “你们两个小鬼又跑到哪里去了?”苏洋生气的说着。 “爹,我们今天可是遇到危险了。” 苏宁清一边说着,一边嘟起自己的小嘴撒娇道。她拉着父亲的衣袖甜甜的说着,可惜,今天撒娇不好用了。 “危险!你还知道危险!” “我今天就要让你们两个好好长长记性,不然你们就记不住什么是真的危险!” “爹,算了吧,你看我们两个都没事,我向你保证,以后再也不敢了。” 苏宁清怂了,她还从未见过爹爹脸色这么不好呢,三十六计通通不好用。 “尤其是你!”苏洋指着苏宁清凶道。 “你们两个人去把后院全都给我打扫干净,打扫不完不许吃饭,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不能私自上山。”苏洋说完便离开了。 看来谷主这次是真的生气了,苏宁清他们也只能乖乖的去打扫后院了,而且发这么大的脾气,搞得师兄师姐们也不敢上前帮忙,只能让他们亲力亲为了。 不过小孩子啥事儿都不放在心上,打打闹闹跟玩的似的就打扫完卫生了。 苏宁清和云逸平日里虽然斗嘴斗个没完,可他们也并非那种要斗个你死我活的关系,私下里苏宁清还是对这个唯一的师弟格外的关心。 今天,在驱赶那些蛇的时候,她知道云逸没少受伤,除了那些擦伤,他的身上应该也有不少磕磕碰碰的地方。正是他的小心呵护,苏宁清才没有受一点伤。 “云逸,这是我自己研制的药,涂上去会好受许多。” 晚上的时候,苏宁清带着一瓶膏药来到了云逸房内,关心的对他说着。 不过,接下来这小子说的话,只让苏宁清觉得自己的关心是多余的! “师姐,你确定这次这个药是成功的吗?师姐,你真的不是要来害我的吧?” 苏宁清心中的怒火再次燃烧了起来。 “你放心,这个药我还是有把握的。只是小师弟你说这话可太没有良心了,师姐我这是在关心你,难道你看不出来吗!” 我忍,今晚可不能再跟他斗嘴了,要不是看在今天他在山林里那么拼命的保护自己,赶走那些蛇,最后还和自己一起被爹爹罚了,她才不会心疼这样的人,更不会好言好语的跟他说话。 “本师姐今天心情好,不跟你计较,记得擦药,早日康复。”说完苏宁清便离开了。 她走后,云逸拿起了那瓶药,小心翼翼的擦着自己的伤口。不得不承认,师姐这次研制出来的这瓶药用起来还是不错的,涂到身上的感觉,麻麻的,凉凉的,闻起来还有一阵淡淡的清香,那些碰伤的伤口也不觉得那么痛了,瘀血也渐渐的消失了。 至于那些被擦伤了伤口,师姐还为他准备了另一瓶药,涂到伤口上之后,没过几日,那些伤口就痊愈了,也没留下什么疤痕。 云逸甚至一度怀疑这是不是苏宁清从师父那里偷过来的,若不是这可算得上是师姐研制出来的最成功的药了。当然这样的效果,苏宁清自己都没有想到。 经过了这次事情之后,云逸悄悄的发生着一些变化。他发现了一些更有意思的事情。 和其他的弟子有些不同,云逸并没有像他们那样对医术那么感兴趣,相比之下,他更喜欢舞刀弄枪。 也许在这方面他更有天赋。 平日里在完成了师父交代的功课之后,他总会尝试去做一些奇奇怪怪的小发明。 那天他们在山林中遇到了危险,云逸虽然是第一次遇到那样的场景,却依旧可以做到处变不惊,迅速的做出了两个武器应付毒蛇,重点是还挺好用的。 他的机勇也让他们二人顺利的虎口脱险,呃,不,应该是蛇口脱险。 再后来,每次上山采药的时候,他总会捡一些大小合适的树枝或者其他东西回来,自己一个人认真地在房间里打磨着木材,又不一会儿一把精致的木剑就诞生了。 云逸总是有许多新奇的点子,可以做出许多精致的武器,做出许多机关精密的暗器。药王谷的弟子们都对这个小师弟赞不绝口。 有了大家的鼓励之后,云逸做东西越来越有信心,他的点子也越来越奇特,做的东西更是惊艳到了他们。 当然了,一直以来他都在受着师兄师姐们的照顾。如今正是他可以好好的感激师兄师姐们的时候,所以他特意为每个师兄师姐都做了一个暗器。 平日里,他仔细的观察着每个师兄师姐的习惯,做出一些最适合他们的暗器。 如此一来,药王谷的弟子们以后再上山采药的时候,带上他制作的暗器,便不用再像从前那般害怕山林中的猛兽了。 第六章 偏爱 不过,云逸也不是什么神人,他没有三头六臂。 他虽然在机甲制造方面十分的有天赋,但也做不到像神仙那样瞬间变出了一个厉害的法器。制作需要时间,而且,越是精致的东西,他就需要越久的时间去制作。 最精致的暗器,他自然是要送给最重要的人了。不过,这个人好像有一点等不及了。 苏宁清见其他师兄师姐们都收到了云逸送的东西,可又偏偏没有她的,她就气不打一出来。 “云逸,你这个没良心的,你拍胸脯说说,在你的所有师兄师姐里,我是不是对你最好的一个?你竟然给他们每个人都做了一个暗器,却不给我做。” 苏宁清得知大家都有礼物后一点也不掩饰自己的气愤。 一见到云逸就大声的吼着,双手叉腰,一副很生气的模样。眼睛瞪得大大的,嘟着嘴吧,奶凶奶凶的。 其实,那个准备送给苏宁清的暗器,云逸已经做好了,正准备第二天一早就送给她呢,没想到她竟然这么没有耐心,自己主动过来要了。看着她气的圆滚滚的样子,云逸就忍不住想继续逗她。 他悄悄藏起了制作好的暗器,走到了苏宁清面前,歪着小脑袋道。 “怎么,师姐这是觉得我研制武器,比你那些药好用吗?” 这个云逸,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他又不是不知道,她的药,上次惹了那么大的麻烦。现在竟然还敢在这里说风凉话! 云逸这么一说,彻底激起了苏宁清的那颗好强的心。不行,她苏宁清研制的药,不管好不好,都只能她自己说,别人谁都不行! “哼,我的医术,一定可以抵得过你那些武器的。我研制出来的药的威力,一定比你的暗器的威力要大!而且大得多。以柔克刚,你懂不懂呀!” 她毫不犹豫的说着,一边说着一边把脸转向了其他方向,就是不看云逸。不管怎么样,气场一定要强! 虽然按照现在的现实来看,她的药的威力确实比不上云逸的这些暗器,不过,再假以时日,一定可以的。她一定要成为像爹爹那样厉害的鬼医。 “既然师姐这么厉害,看来我准备的这个东西师姐应该是用不到了。” 看着苏宁清这么生气的样子,云逸忍不住笑了起来。他一边笑着,一边走到了屋子里边,拿出了那个最为精致的暗器。在苏宁清面前晃来晃去的,还装出很可惜的样子。 苏宁清绷着的脸露出了笑容,她一把从云逸的手里夺过了那个东西。 这个暗器分外精妙,东西虽然不大,但是在里面却藏了许多小格子。 要说小孩子还真好哄,苏宁清看着那个暗器,看着看着就入了神,刚才还嘟着的嘴巴,现在也渐渐的裂开了嘴角,笑了起来。 她一边看着那个暗器,一边听云逸跟自己讲着这其中的玄机,讲着它的使用方法。 “云清师姐,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研制出惊人的药或毒的。我思前想后,才做了这样的暗器,我觉得它是最适合你的,在这里面的每个格子你都可以藏着不同的药。这样不仅方便携带,而且用起来也十分的方便。” 苏宁清在他的指导下,仔细的看着那个暗器,学着使用方法。 “一,二,三……八,九,怎么才九个格子呀?你也太小看我了!” 苏宁清仔细的看着那个暗器,她甚是喜欢。 不过,她数了一下这里面只有九个小格子,也就是说一次她只能存放九种不同的药。她之后可是要研制出成千上万种奇药的人,这么少的格子,显然不能满足她的野心。 “好,好,好,师姐放心,我以后再给你改进就是了。这个您先拿着用。” “算你小子有良心,师姐没白疼你。” 说完,她便蹦哒蹦哒地离开了,她现在要回去好好的想一想,究竟要放什么药进去呢。 可后来发现是她想多了。诶,她究竟是在纠结个什么呀!所有她亲自研制出来的药加起来也不过八种,都放到这个暗器里,还绰绰有余。 不行,一定要再加把劲,继续研制新药,让云逸尽快为她改进这个暗器。苏宁清暗下决心。 从那以后,药王谷的弟子们再去采摘药材的时候,可就方便多了,他们再也不用像之前那般担心山里的野兽,他们终于可以涉足许多他们之前从来不敢去的地方了,他们可以去大山的更深处,寻找一些珍奇的草药。 如此一来,药王谷的人研究的范围也一下子变广了许多,他们又多了许多从未见过的药材可以研究。他们可以去许多就连师父或是师祖都没有去过的地方。 药王谷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发展,更是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鼎盛时期。 有了这么多新奇的草药可以研究,别说多在这里待五年了,就算是在这里再多待十年,药王谷的弟子们也不一定研究的透那些草药,所以弟子们都很愿意在这里多待几年。 药王谷能有这么大的一步进展,离不开云逸的功劳,大家也越来越喜欢他们的这个小师弟了。 渐渐的,云逸也没有刚开始那么自卑了,他和大家相处的越来越融洽,也越来越放得开。 可是,事物总是两面的,那些孩子们只看到了喜的一面,而苏洋却对这件事情十分的担心,因为他知道这些意味着什么。 他看着云逸认真地做着机关暗术的时候,他也会怀疑自己当初的决定究竟是对是错。 云逸这个孩子来历绝对不简单,他不过是一个十多岁的少年,竟然拥有这样惊人的天赋,而且他动手能力那般强,即便在药王谷无任何人指点,他都能做出那么优秀的东西,若是有人指点呢? 苏洋这些天一直在思索着一些问题,云逸为何会坠入悬崖,跌入药王谷。如果说他真的是被追杀至此的话,那追杀他的又是怎样强大的一股势力。药王谷救了这样的一人,岂不是摊上大事了? 第七章 打压 云逸的兴趣范围很广,日常除了做一些暗器武器之外,他也十分的喜欢练武功,在做完每日的功课之后,他偶尔也会一个人找个空旷的地方,一个人悄悄的练习武功。 他天赋惊人,算得上是无师自通了。他凭借着自己想的样子,小拳头一挥一挥的,倒还真做的有模有样。 苏宁清这个小师姐,渐渐的也就成了他的小迷妹,在他练习武功的时候,她总喜欢在一旁一边啃着果子,一边认真的看着他有模有样的练着武功。 云逸的来历远比他们想象的复杂,以现在的情景来看,他算得上是难得一见的练武奇才。集机甲秘术与武学等天赋与一身的云逸,他日若是得高手指点,定能威震江湖。 也许他当年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还能活着,并不是偶然,而是必然! 有时候锋芒太露,也不是一件好事,云逸这样下去迟早是要吃亏的。苏洋必须要想个办法,好好的压一压这个孩子的锐气,不能任凭他这样发展下去。 “云逸。” 这一天,云逸就像往常那样,做着自己喜欢的事情,苏洋突然叫住了他,云逸急忙放下了手中的一切,跑到师父面前,跟师父打了个招呼。 “师父。” 他一直都十分的敬重自己的师父,毕竟师父可是他最大的恩人,如同再生父母。 “跪下!” 谁知道苏洋一上来就没有给他好脸色,生气地对他说着。 云逸听闻,只能乖乖的跪在了师父面前,身子不由自主的颤抖了几下,他还从未见过师父发这么大的脾气。 他一直都是乖乖的听师父的话,从未忤逆过师父,做功课时也没偷过懒。 他还不知自己是犯了什么错,竟惹得师父这般生气。 “师父,不知徒儿何错之有?”他小心翼翼地问着师父,愣像只犯错的小猫一样。 “何错之有?”苏洋一个反问,语气尽是冷嘲。 “云逸,师父知道你喜欢练武,喜欢摆弄那些机关暗器,可是这些都应该在你做完了你的分内之事之后才能去搞。你看看你现在都成什么样子了,整天都痴心于那些事情,不学无术的……”苏洋对他是毫不留情地训斥了一顿,就连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都被苏洋放大了无数倍,成为了批评他的理由。 苏洋训的很凶,根本不给云逸解释的机会。每次云逸刚开口,苏洋就对他劈头盖脸一阵狂骂,而后再继续数落他的“不务正业”。 云逸明明喜欢去做这些事情,这是他觉得很有意义的事情。 而且他也凭借自己的努力为药王谷做出了巨大的贡献,他之所以努力的做这些事情,也是为了让师父,让师兄师姐们对他刮目目相看。 他万万没想到在师父眼里,这些竟成了不学无术。 面对师父的指责,云逸只觉得十分的委屈,他并没有不学无术,师父交代的每一项任务,他都在用心的完成,虽然他不及那些师兄师姐那么有天赋,但是他却是格外的努力,而且他要比其他师兄师姐们花更多的经历去完成师父交代的任务。 后来,师父再数落他便没再顶撞,只是一个人默默的忍着,泪水在眼圈里不停的打转,但是倔强的他没有落下一滴。 “怎么师父这是说错了吗?” 苏洋见他险些落泪,却依旧在那里不依不饶的说着。 “师父教导的是,徒儿知错。” “既然知错,那就去领罚吧,明日大家用的水由你一个人去挑,任何人不得帮忙。” “徒儿领命。” 对他一阵训斥之后,苏洋便离开了,他没有再多看那个孩子一眼,因为他真的害怕自己会心软。 离开的时候,苏洋紧紧地闭着自己的双眼。眉头紧皱,表情十分的痛苦。看着那孩子委屈的模样,苏洋又何尝不心痛呢。 他和云逸相处了三载,他早就把他当成自己的孩子了。这般斥责他,他怎会不心疼。 “我这么做是不是真的错了?”这件事情苏洋只能和自己的夫人楚玥讲讲。 “不,你这么做都是为了他好,云逸很懂事,他一定会明白你的良苦用心的。”楚玥安慰着他。 云逸被罚这件事,苏洋本想着瞒着苏宁清的,可她还是很快就知道了,她匆匆忙忙地跑到云逸的面前。 “爹怎么能这么做呀?算了,我来帮你忙,我们两个人一起快一点。” 那么多的水,让他一个人去打,他这身体怎么吃得消? 苏宁清一边说着一边从他手里抢来了一个水桶。 “师姐没事,我可以的,你还是继续回去做你的事情吧,要是让师父知道的话,又要责罚我们了。” 云逸急忙又把那个水桶抢了回来,怎么能让师姐做那些事情呢? “无妨。” “师姐,你可别太小瞧我了,我可是有一身的绝世武功,我是要成为大英雄的人。你放心好了,这点小事还是难不倒我的。” 云逸挑着那些水继续往回走着,一边对苏宁清傻愣愣的笑着,让她不要担心。 要是在平常,云逸这么跟她开玩笑的话,苏宁清肯定会咯咯的笑起来,可是现在她觉得这些话一点都没有意思。 不过,有一点云逸说的没错,要是让爹知道的话,爹肯定又要重重的罚他了。无奈之下,苏宁清只好离开了。 之前都是这里的弟子们轮流在打水,每天都是几个弟子们一起完成的,大家分工协作,一个人只完成少部分的任务就可以了,所以大家也并不觉得十分的辛苦。今天云逸一个人完成所有的任务,这才体会到原来他们每天都需要这么多的水。 这样一桶一桶的挑水回去,实在是太慢了,而且也太浪费时间和精力了,要是能有什么其他方法那就好了。云逸这一路上一直在不停的思考着这个问题。 他仔细地观察着这一路上的情况,每一处他都细心地留意着,分析着从哪里走比较近,哪条路的坡度又比较缓,走起来较省力。哪一条路走起来不太容易,那一条路在下雨的时候容易路面湿滑…… 这小半天下来,云逸不仅打完了大家一天所需要用的水,更是把所有打水时可能会要经过的路径都仔细的研究了一遍。 其实他们居住的地方和水源的距离并不远,如果可以制作出一些引流管,把水都引过来的话,便可以一劳永逸了。 回去之后,云逸根据自己的记忆,在图上大概的画出了那些路,并标注出了每条路的特点。 第八章 秘密 “看来本师姐是白担心你了!” 苏宁清知道云逸忙了一天很辛苦了,等他完成任务回去之后,就急忙到他那里。 她万万没想到这小子竟然这么不长记性,刚被爹爹说过不要胡思乱想其他的事情,才过没多久他竟然又开始在这里奇思妙想了。 不过现在云逸是一门心思都在他的大计划上,只把苏宁清的话当作耳旁风。只当她是一个可靠的倾听对象。 “云清,你看,我们每天都要耗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去河边打水,但是其实这距离并不是很远,只要我们可以做出相应的工具,挖出一些沟槽,把那里的水都引过来,这样我们以后就不用再费那么大的精力去打水了。” 苏宁清看着他画的那些图纸,跟着他的讲解,顺着他的意思,看着他圈出来的那些地方。 没错,其实这工程量并不大,只是他们之前从没有想过这样子,也不知这样的机械该如何制作罢了。 “你小子还真厉害,放心好了,这件事情师姐全力支持你,这几天你就乖乖的,等到事成之后,师父肯定会对你刮目相看的。” 听完了他的这些点子,苏宁清忍不住称赞道,这当真是一个好办法,只不过,眼下云逸还是乖乖的比较好。 这次就让她来帮助他完成那个新奇的想法吧。 说干就干,两个小屁孩简单筹划一番后便开始了他们的大计划。 他注意到,在他打水回来的路上要经历过一片竹林,如果用那些竹子来引水的话,刚好可以就地取材。 这些天,他们两个人做功课都格外努力,比以前更高效的完成了各项任务,以剩下更多的时间,全身心的投入到了他们的大计划中。 两个小孩子一起去砍伐那些竹子,再把砍下来的竹子从中间劈开,按照云逸设计的图纸的样子,去精心的打造着那些竹子。 他们一不小心还可能会搞个灰头土脸的,可是这也不影响他们干的热火朝天,等到天色渐渐黑了,他们拍一拍身上的尘土便回去了,师兄师姐们要是问起来为何脏兮兮的,他们也只是笑嘻嘻的说不小心在地上滚的。 两个小朋友把这个工程做的十分的隐蔽,只为了可以给大家一个惊喜。 可是毕竟挖沟槽,引水毕竟是一个巨大的工程,又怎会不被师兄师姐发现呢? 这个工程就建在他们每日打水时都必经的路上,没几天,师兄师姐就发现了两个小淘气包的秘密。 要只是被师兄师姐他们知道的还好说,可如果被爹知道了的话,后果将不堪设想。 所以该抱大腿的时候还是要抱的。 “那师兄你就不要告诉爹了,好不好?” 苏宁清抓着云柯的手,不停的摇晃着,对大师兄花样百出的撒娇。大师兄平时最宠着她了,她相信大师兄一定会帮她摆平这件事情的。 “二师姐,我就知道你最好了,千万不要告诉师父,不然我又要受罚了。” 云逸这时候也装出了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各种撒娇卖萌,只为一个目的,让师姐可以替他们瞒下这件事情。 两个稚嫩的声音在那里你一言我一语的,求着师兄师姐们,听的人心都要苏了。 云柯在弄清楚了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哈哈一笑,真想不到,这两个小鬼竟然能设计出这么精妙的工程。 “罢了,我们一起帮忙,早些把这个工程建好吧,这样对大家都好。”云柯对他们说着。 “真的吗,太好了。” 苏宁清开心的直接跳了起来,声音大的好像害怕苏洋听不见一样。 “喂,你小点声。”云逸一把捂住了苏宁清的嘴说着。 “恩。”苏宁清嘟着嘴答应道。 有了大家的帮忙,引水工程进展快了许多。 对于一些合适的地方,他们会选择挖出来许多沟槽,直接将水引过去。那些不合适的地方,他们会选择搭设一个支架。 在下坡的地段,他们就可以利用那里地势的特点,让水顺着她们制作的管道流下来。对于那些上坡的地方,云逸只需要制作几个简单的机关,便可以轻松地把那些水给压上来。 没过几天,他们就制造出了一个惊天大工程。从此之后,药王谷的人们,再也不用为了生活用水而劳作了。 苏洋怎么也想不到,他本来只是想惩罚一下这个孩子,打压一下他,可他竟然能有这么多新奇的发现,在接受惩罚的时候他不但没有抱怨,反而在认真地完成自己留给他的任务,留意生活中的细节。还想到这么棒的一个点子。 “师父,你看,这么一来,我们以后打水也不会那么辛苦了。此举,可谓是一劳永逸。” 云柯带着师父仔细的看了那个引水的装置,他在旁边用心的讲解着。 末了,云柯也没有忘记告诉师父,这一切都要归功于小师弟,不停的对师父夸着他。 此刻,云逸就站在一旁,目不转睛的看着师父,他一点也不张扬更没有邀功,只是淡淡的笑着,期待一句表扬的话。 可是他却只等来了简单的两个字。 “不错。” 说完,苏洋便离开了,他甚至都没有看云逸一眼。 苏洋惩罚他本想好好的打压一下他,谁知道又发现了他一个新的天赋。这么优秀的一个孩子,他又怎么忍心再罚他呢。 可是,他也不能任凭他这样发展下去。该担心的事情他还是要担心的,只是软的不行,他就要换一种手段了,一定不能任凭云逸这样发展下去! 苏洋的所作所为还是起到了一定的效果,云逸这个乖孩子收敛了许多,他不再像之前那样锋芒毕露,凡事都十分的低调,而且比之前更加努力的去完成师父交代的任务。 只有在师父看不到的时候,他才会偷偷的去练习武功,而苏宁清这个小迷妹自然是心甘情愿的为他来把风的。 她抱着一盘果子,坐在院子里看他练功,一看就是一下午。 第九章 谷外 “小师弟,你最近又有什么新发明吗?” 近水楼台先得月这件事情苏宁清还是知道的。她作为云逸的头号粉丝,天天呆在他的身边,自然是想要从他那里捞到一点好处的。 当然云逸发明了什么好玩的东西,也是第一时间拿给苏宁清看。如果云逸很久没给她的话,她就会毫不客气的去要。 不过,师弟现在好像有一些不乖了。 “小妹妹,你想玩哪方面的呢……” 最近云逸确实有不少新发明,只是还没有来得及向她介绍。 不过,苏宁清的重点可没有放在他的那些发明上。她只觉得那一声小妹妹叫的她很不开心。 “叫师姐!” 还没有等云逸说完,苏宁清就毫不犹豫地打断了他,生气的对他说着。 苏宁清当时想要把他留下来,最大的原因,就是为了自己可以尽早成为师姐,就再也不会被所有人都称作小师妹了。 可是,没想到这个云逸竟然过河拆桥,这才过去了几年,就敢对师姐这么不尊敬,简直是目无尊长! 不过,云逸和苏宁清相处了这么久,显然胆子变得越来越大了。看着她那生气的样子,他丝毫没有想要道歉的意思,反而有些乐在其中,他继续逗着她。 “小妹妹,今天还想去山里玩吗?” 去山林里面玩是要去的,不过这个师姐她也是要当的,苏宁清才不会吃亏呢,无奈之下,她只能和他硬碰硬。 “小师弟,师姐我当然要去了。” “小妹妹。” “小师弟。” “小妹妹。” “小师弟。” …… 他们二人经常就这样喋喋不休的吵着,两个小孩吵吵闹闹的就长大了,他们在药王谷的日子过的也还算安逸。 …… 在药王谷呆了几年,他们终于有新的任务了。一天,苏洋将所有的弟子都召集了起来,要跟他们宣布这一次的重大行动。他们学了这么久,也到了该出去历练的时候了,毕竟对于一个医者来说,最大的价值就是去治病救人。正好也可以借此机会来检测一下大家的学习成果。 五日后,他们便要离开了。 和其他弟子不同,他们都是爹爹从外边招入的,而苏宁清则是自出生以来就在这儿,她从未离开过药王谷半步,只是偶尔听师兄师姐们提起过外边的世界,所以她对谷外可是充满了向往。 这次终于可以出去见见了,她当然要好好准备一番了。 自从得知要出谷这个消息之后,苏宁清的脑海里每日每夜都是关于外边的世界,她心中有无数个设想。她甚至不止一次的去骚扰师兄师姐们,让他们给自己讲外边的事情。每听一次,她对外边的世界就多了一份憧憬。 “阿逸,你说外边究竟是什么样子的呀?” 云逸当然也在那些人之列,虽然他对过去的事情并没有什么印象,可是,他毕竟也是从外边来的,她还是忍不住想要问问他。 再者,其他的师兄师姐们都被她问的不耐烦了,也就云逸有耐心的一遍又一遍的聊着。 “你从小就呆在这里吗?” 云逸对苏宁清的经历也十分感兴趣。 “上次爹爹出去的时候,我才四岁,所以爹爹就没有带我出去。爹爹告诉过我,要想做一个合格的医者,就要心怀天下,不能被世俗干扰,医者,所作所为都应该从患者的角度来考虑,不能有一点的偏袒私心。所以,爹爹也很少让我接触外边的世界。”苏宁清认真的解释着,倒真有点成大事的样子。 “阿清,你一定会是一个很好的医者的。”云逸的神情有些恍惚的说着。 “这还用你说,我当然知道了!” 苏宁清毫不避讳的说道,此时,她的年少轻狂暴露无遗。 “阿逸,你还没有告诉我,外边的世界美吗?” “恩,美吧,但其实我也记不清楚了。” 虽然过去了这么久,可是,云逸的恢复情况并不乐观,对于外边的世界,云逸的脑海之中只存在着一些零零碎碎的记忆。 “外边有山有水吗?”苏宁清继续追问着。 “有,不过和这里的确有些不同,那里的山水没有这里的美丽。” 云逸想了一下,对她说着。 “这样的吗?” 听到这样的答案,苏宁清显然有一些失望,所有人都在告诉她,外边的景象很美丽,只有云逸跟她说了实话。 外边的山水确实不及这里的十分之一。可是,外面却有许多其他的东西,那是药王谷不曾有过的一片景象。 外边的世界和药王谷各有千秋。 “在外边,河边两岸有垂柳依依,残塘橹波荡漾,还有小桥流水人家,当然了不是只有山水才是美丽的,外面的世界十分的多彩,那里有热闹的市井,到了晚上那里会有灯火辉煌的景象,有独特的烟火味。” 见苏宁清那么的失望,云逸急忙向她继续解释着外边的世界,讲着那些独特的风景。他会声绘色的描述着,再次勾起了苏宁清的兴趣,她好奇的问着。 “烟火味儿,那是我们平时烧饭的味道吗?” “哈哈,当然不是了,不过一时间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解释,等你去了你就知道了。” “好吧,那还有什么呢?快说快说。” “外边的夜,端重而宁静,会有迷离的灯笼,一盏盏一串串红灯笼将整个夜空照亮,也在水里倒进了鲜亮的颜色,站在石桥顶,可俯瞰两岸如梦似幻的夜景,仿佛置于人间仙境一般……” …… 听了他的这些描述,苏宁清只觉得对外面那未知的世界更加感兴趣了,她恨不得第二天就可以跟着爹爹出去,接下来的每分每秒,对她来说都十分的漫长。 终于,他们要离开的这天到了。在离开之前,苏洋也是给弟子们立下了许多规矩,交代了许多事情。 他们这次出去只是为了给百姓们治病,不能参与其他事情,民间的任何事情都不得过问,尤其是关于朝廷上的事情。 除此之外,为了不惹来不必要的麻烦,所有弟子必须佩戴面具,不得让旁人知晓他们的真实身份…… 唉爹爹事情怎么这么多呀?定了这么多规矩,那还怎么好好的玩呢?苏宁清越听越失望,她在心里悄悄的抱怨着。不过能出去就已经很不错了。 终于到了出谷的日子,苏宁清按照之前约定好的,乖乖的跟在大人后面,看着那个新奇的世界,看见什么没见过的,她总想停下来瞧瞧,奈何出门前她就已经答应了爹爹,对于那些有趣的东西,她也只能往远远的看上一眼。 可是她对外边的世界有那么多的憧憬,她又岂甘心只远远的看一眼呢?反正也就是出去玩玩,又不会违背爹爹的规矩的。 第十章 玩乐 “阿逸,你带我去玩玩呗。” 苏宁清知道,其他人一定会乖乖的听爹爹的话,只有阿逸会带她去玩。 “这不好吧,师父……”云逸想要拒绝她,这话还没有说出来,就被苏宁清打断了。 “没事的,我们只是悄悄的出去逛一逛而已,不会被爹爹发现的。” 苏宁清轻描淡写地说着。 “可……” “你要是不愿意去,我就自己去了。” 她说着,生气地嘟起了嘴。就差迈着步子离开了。 “好吧好吧,真拿你没办法。” “嘿嘿,我就知道阿逸对我好。” 要想偷偷出去还不被爹爹发现,那自然要好好准备一番了,苏宁清现在也不是那个做事没头没脑的孩子了,其实早在她们出谷之前她就已经想好了策略。 她悄悄的对云逸说出了自己的计划,她的声音很小很小,只有她们听得到。 “好吧,但是出去之后你要听我的。” 云逸提出了一点要求。苏宁清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阿逸说的果真没有错,外面的世界和药王谷当真是大不相同,两者都各有千秋。 外边虽然没有药王谷那种人间仙境的感觉,但是那灯火阑珊的模样,是她从未见过的繁华盛世。 不愧是繁华的都城,在盛世之下,大家的生活喧闹又安定,着实是让人羡慕。一路行走过来,店铺林立,商户热情,人人都眉开眼笑的。 街边的小摊,还有那些表演杂耍的人,都深深地吸引着她。 左手拿着烤串,右手拿着糖葫芦,苏宁清蹦蹦跳跳的走在大街上,此时只觉得自己也算得上是人生的大赢家了。 看着市井上那些好玩的东西,她总是忍不住想凑上去看一看,话说爹爹的审美可真不行。他们佩戴的面具看起来也太老土了,恰巧这里有这么多新奇好看的面具,索性苏宁清就买了两个。 “阿逸,给你一个。” “这,不好吧。” “怕什么,带着这个,到时候爹爹也认不出来我们,不是刚刚好吗?” 苏宁清递给他了一个面具,冲他眨了一下眼睛。如此一举两得的事情,她当然要做了。 换上新的面具之后,苏宁清就变得更加肆无忌惮了,反正现在除了云逸,也没有人知道她是谁。 不过,这里毕竟不是药王谷,外面的世界充满了危险,在美丽的背后,往往藏着不为人知的可怕。那些明枪暗箭,着实让人防不胜防。 小女孩儿一个人在街上走着,难免就被人盯上了。 这不,就有两个人鬼鬼祟祟地跟在苏宁清的身后,在那里小声地嘀咕着。 “这小姑娘虽然戴着面具,不过看身段应该是不错的货色。” “是不错,如果不行的话,留到身边当丫鬟也是不错的。” 他们两个人就这样小心翼翼的跟在她的后边,确保真的没有大人和她一起,他们才一点一点的靠近着她。等她睡着了,想要摘下她的面具。还不是易如反掌。 “小妹妹。” “你们是谁呀?” 看着两个陌生人渐渐的靠近自己,苏宁清警觉了起来。 “小妹妹这么可爱,我们带你去吃好吃的,要一起去吗?”那两个人对苏宁清发出了邀请。 “真的吗?” 苏宁清开心的笑着,只觉得这里的人都是这么的热情。 “当然了。”那人毫不犹豫的说着。 正当他们聊的开心的时候,云逸走了过来。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他看着那两个人就不像什么好人,他急忙走了过去,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你是谁?” “敢动我妹妹,小心我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云逸一边说着,一边把苏宁清拉到了自己身后。 “小子,我们也没有把她怎么样,只不过看她可爱,请他吃顿饭罢了。”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在想什么,我再跟你们说一遍,别纠缠我妹妹!” 看着那些人不依不饶的样子,云逸这次是真的生气了,他一字一顿的对那两个人说着。霸气的护着苏宁清。 不过,苏宁清好像并不领情的样子。 好你个云逸,我明明是你师姐,好吗?你保护我就算了,竟然还趁此机会占我便宜。而且苏宁清可是立志要当一个江湖侠客的人,她岂会向这些小混混们低头? 如果他们真的心怀不轨的话,她一定要替天行道好好惩戒一下他们。 “好了,阿逸,别这样,人家也没有做什么。两位叔叔不好意思,我这个朋友呀,脑子不太好用,你们别跟他一般见识。不知道为可否赏脸,带着我们一起去吃呢?” 苏宁清拉了一下云逸,对那两个人笑嘻嘻的说着。 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脑子,毫不避讳地对他们两个说着云逸的“问题”。 毕竟云逸占了她的便宜,她一定要报回来。再说了难得有人要请他们吃饭,这样的机会可不能错过。 “原来如此,那便一起吧。” 看着眼前这个毫无防备的小姑娘,那两个人欣然答应了她的请求。毕竟他们也很难这么一个天真无邪的小姑娘,这么一来,他们下手可就容易多了。 一路上,云逸想尽一切办法在暗示苏宁清要注意安全,可是她就是不听,面对云逸的喋喋不休,她只是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继续跟着那两个人走着。 随后,那些人带着苏宁清他们走到了闹市区,到了最繁华的地方,有了这两个人带路,苏宁清此行可是好玩多了。 本来苏宁清就对外边的世界充满了好奇,见到许许多多稀奇古怪的东西,她就有问不完的问题,奈何很多东西云逸都讲解不清楚。 有这两个人在,苏宁清心中的好奇全都得到了解答,她有什么感兴趣或是不明白的事情,直接问他们就好了。 重点是那两个人,对这样一个心思单纯的小姑娘十分“友好”。他们耐心的回答了她的每个问题。 终于,他们来到了最终的目的地,万盛楼。这里可是整个都城最好的一家酒楼了! 第十一章 愿望 这个万盛楼可不简单,单从装饰上看,这里就极尽奢华,气宇非凡。 那里喧闹非凡。楼宇内女子艳丽,琴奏舞曲甚是美妙,吸引众多欣赏着。 酒楼热闹非凡,来往的过客游人甚多。看得出来,尽是些达官显贵。 这么好的一个酒楼,里面的菜品更是不用说了,那桌上菜肴美味可口,香味四溢,让人回味无穷。 苏宁清出谷这么久,从不舍得来这么好的酒楼里吃饭,爹爹也从来没有带他们来过这样的酒楼。 两个坏人为了骗小姑娘可是下了血本,他们点了一桌的好菜,只等这两条大鱼上钩了。此刻,两人还盘算着等到他们得手后,这笔账一定要算到他们两个身上。 “小姑娘,不必客气。”那两个人热情的对他们说着。 “多谢两位叔叔款待。” 苏宁清乖巧的对他们表示了感谢,面对这一桌子好菜,她早就迫不及待的想要地开始动筷子了,这两个人这么一说,她便毫不客气了。 不过,这么好的一桌子菜,怎么能少了云逸呢。 “你也吃。” 苏宁清在他碗里夹了几口菜,接着自己也开始吃了起来。 “阿清,万事还是小心为妙。”云逸还是忍不住再次提醒着她。 “这个好好吃,你也吃吧。” 苏宁清继续说着,劝着云逸和自己一样安心的吃饭便是。说完,她自己也吃了起来。随后,那两个人也小心翼翼的夹了几口菜。 看着这两个孩子在那里安心的吃着这些饭菜,他们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可是,就在他们以为自己将要得手的时候,他们自己却忽然昏了过去。 还真是无耻小辈,竟敢在姑奶奶面前下毒,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苏宁清默默地想着。 “阿清,小心,这菜里有问题。” 看着那两个人的情况,云逸立马警觉了起来,他冲苏宁清小声的喊着,并猛地推了一下苏宁清的手,打掉了她准备放入口中的那口菜,甚至让她的筷子也掉到了桌子上。 “所以啊,赶快把你碗里这些菜吃了吧,不然呀你等一下也会和他们下场一样的。” 苏宁清微微一笑,不慌不忙的拿起了自己那双筷子,继续享受着自己碗里的饭菜。 “所以,其实你一早就发现这里有问题了?” 云逸见她这么淡定的样子,才松了口气,按照苏宁清的话,乖乖的吃起了碗里的饭。 “我的小师弟呀,亏你还跟着我们一起学了那么久,竟然连这点招式都看不出来,看来你以后还要跟着师姐我好好学学了,不过,你这个法器制作的倒是不错。” 苏宁清就是要让云逸心服口服的叫她师姐,让他之前喊自己小妹妹。不过,在数落完了云逸之后,苏宁清也没忘了好好夸一夸他,要不是他制作出来的那个法器好用,她又怎能这样不动声色地在每一盘菜里都下了药呢? “那,那你怎么会保证他们一定吃你下毒的那一盘菜呢?” 云逸还是不太明白这其中的缘由,他好奇的问着她。 “你是不是傻呀?我当然是每一盘菜都下毒了呀。” “那,你可有解药?” “以毒攻毒,你没有听说过吗?亏你还学了这么久。诶呀,快吃吧,你放心,师姐我是绝对不会害你的。” 苏宁清对他说着,让他赶快吃饭,这么好的一桌美味佳肴,要是就这么浪费在这里可太可惜了。唯一遗憾的,就是其他师兄师姐们无福消受这一桌美味佳肴了。 此次出来,不能被爹爹发现,这一点她还是很清楚的。吃得饱饱的之后,就要赶快离开了。 “吃好了就赶快走吧。”苏宁清对云逸说着。 “那这两个人怎么办。” 只是,虽然这两个人心怀不轨,但是他们最终并没有得逞,如果对他们不管不顾的话,云逸总觉得有些过意不去。 “放心吧,我那个毒,并不厉害,只是让他们睡一觉而已,等他们明天一觉醒来,就会忘记昨晚发生的事情,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对他们来说,不过就是一场梦境罢了。” 送你们一场好梦,就当是你们请我吃这顿饭的报酬了。想到这里,苏宁清只觉得自己太善良了。 “好了,我们赶快回去吧,再不回去的话,师父肯定要发现了。” 今天晚上可算是把他给累坏了,总是在为苏宁清这个小祖宗担心,他现在真后悔当初答应带她出来玩,现在他只想着赶快回去。 可是,苏宁清好像根本没有要回去的意思,她的精力还十分的旺盛。 “不急,放心吧,爹爹绝对不会知道的,我再带你去个地方。” 苏宁清说着,冲他调了调眉毛,一脸坏笑。真不知道,在她脑子里又生出了什么歪点子。 “小祖宗,我们就不要再闹了好吗?” 云逸实在是受不了了,终于向苏宁清低头了,不过,这一下,可是很合苏宁清的心意。 “你叫我什么?” “小祖宗。” “不错,这个称呼我倒是挺喜欢的。走吧,我们再去最后一个地方。” 说完,苏宁清就拉着他跑了起来,这样能快一点,等他们办完了这件事情就回去。 两个人很快来到了河边,苏宁清让他在河边先等着自己,说自己去去就回。 很快苏宁清就买回来了两个花灯。她递给了云逸一个,刚才跟着那两个人过来的时候,她就对这里十分感兴趣,那两个人告诉她,这里是许愿的地方,只要对着花灯许下自己的愿望,便会有神灵帮助他们实现。 这么好玩的事情,苏宁清怎么能放过呢。 “你说在这里许愿真的会实现吗?” 苏宁清小心的捧着那一盏花灯,痴痴的看着远方,看着那一盏又一盏,随着水流渐渐飘离的花灯。她的眼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充满了对未来美好生活的向往。 “不过都是一些骗人的事情罢了。”他毫不犹豫地说着。 云逸对这些事情不屑一顾。他从来不相信有人会帮助他们实现自己的愿望,他相信要想实现自己的愿望,只能靠自己。 只是他这么一说,苏宁清显然有些失望,眼睛也不再像之前那么明亮,她灰头丧气的看着手里的那一盏花灯。云逸立马改口,安慰着她。 “不管有没有用,既然已经买了,还是许一个愿望吧!总归是一个寄托。”云逸对着她笑了笑说着,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脑袋。 苏宁清点了点头,合实了双手,闭上了眼睛,对着那盏花灯,虔诚的许下了自己的愿望。那个愿望,在她的心中藏了很久很久。 她最大的愿望就是希望阿逸可以恢复记忆,可以想起曾经的过往,希望他可以知道自己究竟是谁,并找到自己的家人。 云逸看着她那么认真的样子,也跟着默默的许了个愿望,他的愿望很简单,只愿身侧之人平安顺遂,喜乐安康。 苏宁清许好了愿望之后,她悄悄的睁开了自己的右眼,偷偷的瞄了自己右边的云逸一眼,见他也像自己这样虔诚的许着愿望。她忍不住在一旁偷偷地笑了起来。 还说什么不信呢?只不过是不想让我知道吧。见他准备睁眼,苏宁清又急忙转过了头,合起了自己的双眼,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随后才缓缓的又睁开了眼睛。 看着他们那两盏花灯,渐渐地顺着水流的方向远去,带着她们对未来美好的向往,渐渐远去,他们二人才恋恋不舍的离开。 走在路上的时候苏宁清就十分的好奇,想知道那个什么都不相信的阿逸,到底许了什么愿望? 她跳到了他的面前,歪着脑袋,好奇的问着他。 “阿逸,你许的是什么愿望呢?” 不过,云逸并不打算告诉她。 “你难道没有听说,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吗?小祖宗,现在我们可以回去了吧?” “这样子的呀,那我这个愿望可不能让别人听到了。”苏宁清一脸认真地说着,停顿了片刻后,她又继续说着:“走吧,我们这就回去。” 说完,他们两个人很快就赶到了客栈,趁爹爹还没有发现,两个小鬼匆匆忙忙的跑回到了自己房间内。 晚上,躺在床上,苏宁清久久难以入眠,她一直在想着今晚发生的事情,这一定是她这些天最难以忘记的一夜。 原来这些就是人间的烟火味,可真是让人印象深刻,与药王谷的那些山水风景真的是相差甚远,不过二者都各有千秋。 出谷历练很快就结束了,他们也该回去了。 苏宁清只好恋恋不舍的离开了,云逸说的没错,原来我只有山水才是美丽的,世间的烟火味,还有那些热闹的街市也是别具一格。 她默默的在心里发誓,自己将来一定要成为一个行走江湖的侠客,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看遍外边的大好河山。 有了这个大心愿之后,苏宁清比之前加倍的努力,研究着那些草药,结合着上次出去历练时的所见所闻,她有了许多新奇古怪的点子,她尝试着研究出新的药物,新的毒物。 当然了,有时候他也会想着想着外面的世界,幻想着自己以后仗剑走天涯的场景,想着想着就痴痴的笑起来,像个小傻子一样。 第十二章 武功 其实,除了苏宁清,大家有了这次出谷历练的经历后,都或多或少的发生了些变化。 云逸,也悄悄的发生了一些变化,他有了更多新奇的想法,不仅又研制出了许多厉害的法器,还对之前造出的法器进行了精良的改进。 云逸每天也会像往常那样,继续练习着武功,苏宁清这个小迷妹花痴的看着。 她明白,如果想成为真正的大侠的话,只有这一生了不起的医术是远远不够的,她还要有一身绝世武功才行,在药王谷,功夫最好的就要数云逸了。该抱大腿的时候就抱大腿。 “阿逸,你这招好厉害呀,教教我呗。” 苏宁清看云逸练的有模有样的,着实羡慕,趁着云逸停下来休息的时候,她走到了他的身边说着。 “好呀,叫哥哥,哥哥就教你,”云逸挑逗的一笑说着。 苏宁清一听,没忍住,一个拳头就挥了下去。 “好你个云逸,怎么跟师姐说话的?” “喂,你好歹是个女孩子,就不能温柔一点吗?动不动就挥您的拳头,你就不能像云熙师姐那样温柔一点吗?” 对于苏宁清这暴脾气,云逸也早就习惯了,他揉了揉脑袋,继续不依不饶地数落着苏宁清。 不过,云逸不叫自己师姐就算了,竟然还拿自己和其她人比较,这可是让苏宁清心里很不爽。 “你要能像叫她师姐那样叫我师姐,我也会像云熙师姐那样温柔!” “女孩子打打杀杀的,怎么会温柔呢?” 云逸一边笑着一边说着,说实话,他好像真的没见过苏宁清温柔的样子。他倒是挺好奇,她温柔下来究竟是什么样? 想着想着云逸自己在脑袋里脑补出苏宁清温柔的画面,就忍不住笑了起来。 苏宁清可一点也不觉得这些有趣,她生气地嘟着嘴巴。这样子,好像是认真的。 “阿清,你真的想学武功吗?”云逸小心翼翼的问着她。 “那当然了,我可是认真的!”苏宁清答得毫不犹豫。 “为什么呢?” “我将来可是要成为行走江湖的侠客,当然要有一身绝世武功傍身了。” 苏宁清笑着,挥舞了几下拳头说道。 “你一个女孩子,何苦要去做那些呢?其实女孩子不用这么坚强的,女孩子就应该被好好的保护起来。” 云逸见她这么的认真,他也一本正经的跟她讨论着这件事情,他轻轻的揉了揉她的脑袋,满眼宠溺。 “不行不行,我将来可是要当女侠的,我要行走江湖,一定要有了不起的武功傍身。”苏宁清执着的说着。 好吧,既然如此,索性云逸就答应她了,难得苏宁清这样求着他。 不过,亏本的买卖,他可是不会做的,他心中的小算盘,可是打的十分的精准。云逸嘴角微微上扬,对苏宁清说着。 “好吧,我可以教你,不过你既然要跟着我学武,是不是要叫我一声师父呢?” 听他这么说确实有点道理。不过要是叫他师父的话,那岂不是让他占太多便宜了,这一下子都差辈了!苏宁清虽是有求于他,但也不能让他这般。 “什么?云逸,你别跟我登鼻子上脸。”苏宁清生气地对他说着。 “苏宁清,你这样子求别人。可太没有诚意了。” 云逸双手叉腰,傲娇的把脸转了过去,装着大人的模样,教训着苏宁清。 “云逸哥哥,我就知道你最好了,你就答应我吧。” 该抱大腿的时候还是要抱大腿,稍微让云逸吃点甜头还是可以的。苏宁清走到了云逸身边,轻轻地拽了拽他的袖口,在不停的摇来摇去的,用她最嗲的声音求着云逸。 看着苏宁清这么不自然的模样,听着那奇怪的声音,云逸浑身只起鸡皮疙瘩。他想着算了,真是难为她了。 不过,这好歹也是她第一次叫他哥哥,云逸自然是应下了。 “好妹妹,这就对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用手轻轻地拍了拍苏宁清的额头。 既然答应了要教她武功,云逸当然是要说到做到了,他手把手的教着苏宁清,从最基本的动作教着她。 虽然苏宁清不承认自己是他的师父,但是,云逸早就把她当成自己的好徒弟了,而且还是自己的第一个弟子,他当然要全心全意的好好教她了。 云逸把他所知道的,所领悟到的,毫无保留的教给了苏宁清。 他讲解的十分的详细,苏宁清的悟性也极高,再加上之前苏宁清就时常在他旁边看着他练习,许多简单的招式她都是一点即透。 苏宁清也没有想到,这些看似平常,看似简单的招式里面就会藏着这么大的玄机。这么几天下来,她是比之前更加的敬佩云逸了。 对于这个小弟子,云逸也是格外疼爱她,根据他平时练习的特点,云逸又连夜给她做出来了许多适合她的法器。这些灵巧的武器,好携带好使用,女孩子用起来会方便许多。 ………… 时间就这样一点点的过去了,年复一年。 跟着云逸学艺学了这么久,苏宁清也看的出来,他是真的喜欢武功。不过,他好像并不像自己这样有这么强的目的。 云逸看起来倒有一副无欲无求的样子。 如果说苏宁清拼命的练习武功,是为了成为一个行走江湖的侠客,那云逸天天这样拼命的练习武功看起来更像是为了他的一腔热血,只是因为单纯的兴趣爱好。 “阿逸,你为什么这么喜欢练习武功呢?” 这一天,他们两个人练习累了,便一起坐在了旁边的石头上休息。苏宁清好奇的问着云逸这个问题。 “你真的想知道吗?”云逸神情严肃的问着。 “那当然了。”她毫不犹豫的说着。 “那我就跟你说实话吧,如你所知,自从我来了药王谷之后便失去了记忆,对于之前经历的事情毫无印象。可是当我练习武功的时候,我却能找到一些过往的感觉,那些动作仿佛我之前就会一般。当我做着熟悉的动作的时候,就会有许多支离破碎的记忆在我脑海中浮现。那些记忆有些虚幻,也有些真实……” 云逸一边说着一边闭上了自己的眼睛,默默的想着,回忆着自己练习武功时的场景,想着那些支离破碎的记忆。 也许他并没有什么练习武功的天赋,也许他能有这么出色的表现,只不过是之前练习的多了,积攒起了雄厚的实力,那些招式已经成为了他生命中的一部分。 这些年,虽然他回想起了许多自己小时候的事情,回想起来的事情越来越多,可是这些片段的记忆却怎么也穿不成一段完整的过往。 而且他之前回忆起来的零碎的记忆,过一段时间之后,又会被他逐渐的淡忘。所以过了这么久,他依旧回忆不起他到底是谁,到底从何而来。 为了保证自己不忘记那些事情,云逸只能让自己不停的练习武功。 苏宁清就在一旁静静地听着云逸讲着自己的感想,虽然云逸嘴上从未说过,不过她看得出来云逸十分的在意自己的过去。她只是没想到他竟然可以把自己的心事藏得这么深。 “你真的很在意你的过去吗?你想去探寻真相吗?” 在他说完之后,苏宁清小心翼翼的问着他。歪着脑袋,看着他。 “我也不知道我究竟想怎样,但是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心中有一大段的记忆空白的感觉真的很不舒服。”云逸认真的说着。 “阿逸,你一定会明白究竟是谁的。” 苏宁清祝福着他,冲他可爱的笑着。一定是神明听到了她的诉求,才会帮助云逸想起曾经的事情。 在之前,苏宁清就特别的希望云逸可以想起曾经的事情。可是,这一刻,她却有一点后悔,她开始有一些私心,她害怕云逸如果想起了那些事情之后,便会离开自己。 “阿逸,那,你会离开吗?” 苏宁清纠结了很久。最终还是问出了那句话,她充满了期待的看着云逸。 “小妹妹这是舍不得我了?” 云逸对着她哈哈一笑,开玩笑似的跟她说着。 “才没有呢,你爱干什么干什么!跟我有什么关系?” 苏宁清倔强的说着。这件事情也就这样哈哈一笑过去了。 这里是很美,但是云逸也很希望可以得到真相。其实,这个问题他也没有答案,现在他也说不清楚自己到底会不会离开。 以后发生的事情以后再说。 云逸明白,不管以后会发生怎样的事情,现在要做的就是好好珍惜眼前的一切,好好做好当下的每一件事情,认真跟着师父学习,练着他的武功,认真地教着阿清,只有这样到时候才不会后悔。 第十三章 觉醒 年复一年,很快就到了云逸坠崖的第七年。 随着时间的推移,云逸逐渐开始教苏宁清一些剑法枪法等兵器。 也许是到了瓶颈期,苏宁清再怎么努力都做不好那一套剑法。越是做不好,她就越要拼命的练,拼命的练,她一定要练到做好为止。 可是,她现在这样急于求成是不行的。刀剑无眼,苏宁清一不小心就弄伤了自己。 鲜血瞬间从她的手臂上涌了出来,云逸此刻是追悔莫及,都怪自己当初大意了,苏宁清一个初学者,怎么能给她一把这么锋利的剑来练手呢。 云逸急忙跑了过去,拿出了一瓶他平时带在身上的应急用的药膏,想要先简单的处理一下她的伤口。 苏宁清伤的这么重,一时间血都弄的他满身都是,他好不容易才帮她止住了血。 “怎么这么不小心呢?” “对不起,阿逸,让你担心了。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练的。” 苏宁清只觉得有些愧疚,他那么用心的教着自己,自己却没有做好。 “休息一下吧,我来给你包扎。” “恩,好。”苏宁清点了点头,把手臂伸了出去,伸到了他的面前。 云逸小心翼翼的处理着苏宁清的伤口,给她上着药,可是,他现在却有些心不在焉。不知怎么了,现在他满脑子都是刚才苏宁清舞剑的动作,忽然有一个很熟悉的画面,从他的脑海中闪过,虽然只是片刻,只是一个极为短暂的画面,但是却那么的清晰。 他想着想着就分了神。 “啊,好痛。”苏宁清被他这么一弄,疼得叫了起来。 “对不起,弄疼你了。”云逸急忙把手缩了回去。 “算了算了,还是我自己来吧!” 苏宁清嫌弃的说着,从他的手里拿过的那瓶药,虽然说自己给自己上药有些不方便吧,但是也比云逸好。 云逸就在一旁看着苏宁清熟练地在给自己上药,明明伤的那么深,她却一点也没有叫苦。看着她那倔强而又坚强的样子,云逸不免有一些心疼。 “疼就喊出来吧,不用这么忍着。”说话时,云逸感觉喉咙更咽了一下。 “没事,小伤。”苏宁清故作轻松地说着。 “你是一个女孩子,应该被人捧在手心里,被人呵护着,又何苦要来学这些呢?” 听到这些,苏宁清猛的抬起了头,看着云逸,他正心疼地看着自己的伤口。她原本以为他处理任何事情都可以镇定自若,直到此刻,她才注意到,原来他的脸上也会写满愁容。 “阿逸,那你会是那个一直保护着我的人吗?” 沉默了许久后苏宁清好奇的问着,她瞥了一眼云逸,又不好意思的收回了目光。 “当然,我可是你的好哥哥。我一定会把你捧在手心里的。”云逸温柔一笑说着。 听了云逸的这些话,苏宁清只觉得心里暖暖的,那种感觉好似有一个人默默的站在自己背后,支持着自己,唯愿她好。 其实,有这样一个哥哥也挺好的。如今苏宁清也不总想着让他喊自己一声师姐了。 “云逸哥哥,有你,真好。”这一声哥哥,是苏宁清发自内心的一声哥哥。 不过,苏宁清这次伤的这么重,怎会不引起谷主苏洋的注意呢。这两个孩子大了就越来越不听话了,如今清儿伤的这么重都还要瞒着他,他怎会不生气呢? “说,这到底怎么回事?”他把那两个闹事鬼都找了过来,质问着。 “爹,没什么,这都是些小伤,是我在林子里采药的时候不小心摔的。” 苏宁清吞吞吐吐的解释着,她悄悄瞅了一眼苏洋,发现他正怒目的瞪着云逸,脑瓜一转,急忙帮云逸洗脱。 “爹,要不是云逸的话,我可能要伤的更重呢,幸好他武艺高强,才能化险为夷。看,他还及时为我包扎了,而且伤口处理的很好。” 她一边说着,一边把手伸到了爹爹面前。 苏洋收敛了自己的目光,无奈的叹了口气。这些孩子都是他的徒弟,都是他一手带大的,他又怎会不了解他们呢?这次既然清儿不愿意说,那就算了。 只是他不愿再让这两个孩子走的这么近了,毕竟云逸来路不明,将来何去何从也无人知晓,他断不能让清儿再跟着那个小子乱混了。 “今日之事暂且作罢,你们以后还是要多向师兄师姐们学习,做好自己分内之事,不要总以为自己小,就到处惹事生非。今天也不早了,你们赶快回去休息吧,这次的事情我不想再看到第二遍。”苏洋语重心长的说着。 “徒儿遵命。”说完,苏宁清和云逸就离开了。 苏洋也没闲着,虽然这两个孩子不听话,惹出了不少事端,不过一码归一码,作为师父,他还是要关心一下两个孩子的。 苏洋亲自为他们熬制了汤药,如果他们真的是在林子中遇到危险的话,确实需要好好补一补。 “谢谢爹,我就知道爹是刀子嘴豆腐心。” 苏宁清说着开心的从父亲手里接过了那两碗汤药,将其中一碗递到了云逸的手里。 “谢过师父。”云逸客气的说着,不过嘴角的笑容有些生硬。 “好了,喝完之后早些休息吧!”说完苏洋便离开了。 “怎么样,现在不担心了吧?我就说了,我的演技是一流的。爹爹绝对不会看出来的。” 苏宁清俏皮的对云逸说着,让他不要再为这件事情担心了。要不然她也要跟着愧疚。云逸听她说着,默默的点了点头,并劝她赶快把汤药喝了。 “你快喝了吧,早些养好身子。” 随后,云逸缓缓的走到了边上,将那一碗汤药浇在了花池之中。 “诶,这可是爹爹的一番好意,你怎么把这个药给倒了呢?” 苏宁清感觉很意外,她震惊的差点把嘴里的汤药喷出来。 “欺骗师父,我受之有愧。”云逸表情冷淡的说着。 苏宁清无奈的叹了口气,没说什么。算了,不喝就不喝吧,反正他也没什么事。 从那以后,云逸悄悄的发生了些变化。 他不在像之前那样痴心与武功。虽然还像之前一样,认真地教着苏宁清武功,不过,他自己却有一点“懈怠”了。 云逸开始变得很听师父的话,做好自己分内的事,认真的跟着师兄师姐学习着医术,不懂就问。当然了,对他最有耐心的那个人,还是苏宁清。 苏宁清不愧是谷主苏洋的女儿,别看她是所有弟子中年龄最小的,她那天赋是甩了其他师兄师姐们好几条街。她在研制药材那方面,有许许多多新奇的想法,有着试不完的点子,没多久就会制造出一种新奇的药物。 她研制出来的新药,就像云逸研制出来的法器一样数不胜数。 转眼间,云逸已经在这里呆了七年了,再有一年就是药王谷敞开大门的时候了,也是弟子们可以离开这里的时候了。 云逸有一个想法,他想离开药王谷,回到他原来的世界去。 “想不到我的小师弟开窍了呀,竟然这么的努力。爹爹知道了,一定很欣慰的。” 看着云逸那么努力的样子,苏宁清不禁的在一旁感叹着,云逸对于她的称赞,也只是哈哈一笑,没有多说些什么。 再怎么说,苏宁清也算是跟他朝夕相处了这么几年,她对他的个性,他的习惯,算的上是了如指掌。她隐约觉得在云逸身上好像发生了些什么。 这段时间,云逸确实安静了不少,他之前就像是一个野孩子一样,做什么事情都静不下心来,而这段时间他竟然可以做到一个人静静的坐在那里中的医书。 时间越久,苏宁清就越觉得不对劲,虽然他还是像之前那样用心的教着自己武功,可是,他们两个之间的互动却比之前少了许多,云逸看起来十分的老成,不再像之前那样,像是一个大哥哥。 这段时间的他,反而像是一个老者一样。 苏宁清没有过多询问此事,只是默默的关心着他,直到有一天,云逸主动找到了苏宁清。 “阿清。”云逸觉得这件事情还是有必要告诉阿清。 “怎么了,你今天怎么这么严肃呢?”苏宁清尴尬的笑了下说着 这是云逸第一次这么严肃认真的跟自己说话,看着他那严肃的模样,苏宁清也跟着紧张起来。她知道他心里藏着许多事情,即便是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她还是有些害怕,害怕云逸将要告诉她一些她接受不了的事情。 “有件事情想告诉你。” 云逸坐在了苏宁清旁边,两个人并排而坐,他的眼睛看向了远方,那应该是药王谷之外的方向。他不敢看着苏宁清,因为他不知道她听到了自己接下来的话后会怎样回答,他很期待她的回答,又很害怕她的答案。 第十四章 芥蒂 云逸心意已决,他要离开药王谷,他一定要回到自己的世界,这段时间在他身上确实发生了许多事情。 往事一件一件的涌入他的脑海,许多事情他都已经想起来了。 过去的他一点也不完美,而且它的来历也没有那么简单,他身上背负着许多许多的事情,也许是因为那段记忆实在是太惨痛了,所以他才一直不愿意回想起吧。 云逸在药王谷呆了快八年了,这些年他过的真的很快乐,每一天都是那样无忧无虑。可是,他不能一直逃避下去,总要有人负重前行。 “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有一天我走了的话,你会怎么样?” “那我就跟你一起走,你去哪里我就跟到哪里!我们一起做江湖上的逍遥侠客,一起仗剑走天涯。” 苏宁清毫不犹豫地说着,其实她也想过要离开这里,上次出去她对外边的世界印象很好,从那时起她就立志要做一个行走江湖的侠客。 “我,我,我还是希望你可以留下来,不要和我一起。” 面对苏宁清的热情,云逸有一些不知所措。云逸吞吞吐吐的对她说着。 “怎么了,你这是要丢下我不管不顾吗?” 听了他的话,苏宁清不免有些伤心,她站了起来,走到他的面前,难过的看着他。 这算什么?之前他说过,会对她不离不弃,会一直保护着她的,可是现在他却要丢下自己。 “云逸,你到底怎么了?遇到了什么事情?” “对不起,我不应该瞒你的,其实我已经恢复记忆了。” “这是好事,你为何这般忧愁呢。” “我,我,想要回到原来的世界,回归原来的生活。” 云逸吞吞吐吐了很久,才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既然是你想做的,我就会全力支持你。放心吧,一年后就是你可以选择的时候了,好好努力吧。” 苏宁清虽舍不得他会离开,但是她更愿意去支持他,只要是他的决定,她都愿意去支持,不管是在他身旁支持着她,还是在背后默默的支持着他,她都愿意。 再说了,云逸本来就不属于药王谷,她早就想过,迟早有一天他会离开的。 晚上一个人的时候,云逸总想起今天下午的对话,想着今天下午发生的事情。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其实这些话,他早就想要对苏宁清说了。 今天,他终于都说出来了,可是他的回答着实让他感到意外。 云逸想过千千万万个苏宁清得知了这件事情之后的反应,可他万万没想到苏宁清竟然会表现的那么从容,她竟然会毫不犹豫地支持自己。苏宁清的反应让他深感愧疚。 苏宁清是一个好女孩,是他见过最好的女孩,他知道自己配不上她,自己不配得到她的感情,更不配让她为自己再付出些什么。 ………… 八年时光匆匆。 药王谷的弟子们也是时候该离开了,当然了,如果弟子们愿意在谷里继续多学上五年,苏洋也是很欢迎的。这一次,云逸也要和一些师兄师姐们一起离开了。 不过,他并没有像其他师兄师姐们一样,早早的收拾好行囊,他还是很舍不得这里的,舍不得这里的山,水,更舍不得这里的人。若不是有不得已的苦衷,他也不愿意离开这里。 而苏宁清,如今也不过只有十四岁,她因年纪尚小而不能离开药王谷。只能依依挥别师兄师姐们。当然了,还要送别她唯一的一个“小师弟”。 云逸最舍不得的就是“小师姐”了。所以他一直留到了最后一日,等到那些师兄师姐们都离开了之后,他才起身才离开这里。 他不喜欢离别时悲伤的场景,所以,他想要悄悄的离开,这件事情,他也就是告诉了苏宁清一个人。他离开的那日,也只有苏宁清前来送他。 但是,就在他准备离开的时候,苏洋却拦住了他的去路。 “云逸。” “师父。” “怎么,要离开也不提前给师父打个招呼?” 苏洋缓缓的走了过来。 “爹爹,云逸不喜欢分别的场景,他这么做,只是害怕大家难过。” 苏宁清蹦蹦跳跳的跑到了苏洋面前,毫不犹豫的对爹爹说着。她也不希望氛围太紧张。 “是这样吗?清儿,估计也就你会相信这样的话吧!” 苏洋放开了苏宁清抓着自己的手,他全然没有顾忌苏宁清的表情,一点也没有考虑她此时此刻的心态。 他严肃地看着云逸,眼神中充满了对他的拷问。 云逸的眼神也开始变得冰冷,原先只是怀疑,现在他加倍的笃定,这一切和师父脱不了干系了。他可以肯定这一切都是师父在作祟了。 “原来,真的是师父?”云逸嘴角微微上扬,勾起一抹可怕的冷笑。 “云逸,清儿平日里带你怎么样?你竟然连她也要骗。你究竟是不愿意告诉为师,还是不敢来告诉为师呢?” 听着他们两个人的对话,苏宁清只觉得现在是满头雾水,他们两个人东一句西一句的,让她根本摸不着头脑。 “是,徒儿是不愿师父知道。但是,今日即便是师父知道了,徒儿也一定要走。” 云逸斩钉截铁的说着,他的眉头微微紧皱,他的眼神是那么的坚定,那么的深邃,里面仿佛藏着许多不可告人的秘密,隐约之中又透露着一丝杀气,好像谁要敢挡住他的去路,他便要诛之一样。 在云逸的眼神里,一点也看不到往日的温柔。这样的他看起来是那么的陌生,仿佛苏宁清从未认识过他一般。 苏宁清也意识到了,这背后还隐藏许多许多,只有她傻傻的把事情想的这么简单。 “原来原来你们两个早就知道这一切了,只有我一个人还被蒙在鼓里。阿逸,你可以告诉我,究竟怎么回事吗?” 苏宁清满眼期待的看着他,不管怎样,她都希望他可以给自己一个答复。 “阿清,你知道为什么我一直以来都无法恢复记忆吗?即便是想起了一些片段,过不了多久,我便会再次忘记吗?” 云逸看着苏宁清,诡异的笑了一下,又转眼看着苏洋。 照他这么说,莫非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的父亲? 苏宁清不愿相信,她连连摇头。 再看看云逸,他的眼神是那么的坚定,正怒气冲冲的看着自己的父亲。 他们三个人就这样僵持了许久,过了很久很久之后云逸才再次开口继续说着。 “怎么,师父现在怎么不说话了呢?怕不是真的心虚了。” 云逸说完,看了他们一眼。随即又继续说着。 “既然你们都不说,那么就让我来说吧。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师父第一次给我送来的那碗汤药,应该就有问题吧?” 自从他坠落悬崖,苏洋就定期给他送来“调理身体”的汤药。直到一年前,云逸悄悄地把药停了,再也没有喝过师父送来的汤药。 很意外,自那以后他对于过去的记忆就变得越来越清晰了,渐渐的也回忆起了他究竟是谁。直到最近几个月,他甚至清楚地记起了之前的事情,刀光剑影,血流成河,那一幕幕刻骨铭心的画面,都出现在了他的脑海之中。 “我能走到今天这一步,都是拜你们所赐。这是你欠我的。” 云逸恶狠狠的说着,眼睛中透露出一丝猩红。仿佛他那一些惨痛的记忆,都是苏氏父女带给他的。 苏宁清怎么也想不到,云逸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她更想不到在他的心里竟然压抑了这么多东西。可是,他们真的从来没有想过要害他。 “我从未想过要害你,我做的每一件事都是为了你好,如果我们真的想害你的话,当初又为何要救你呢?” 苏宁清真诚的对他说着,可是,此刻的云逸看起来像有些着了魔,根本不领她的情。 “说得好,这话说的我都有些感动了,可是,要不是你的父亲,要不是因为谷主,我怎么会失去我的全部记忆呢?我的武功又怎么会损失那么多呢!苏宁清你还不知道,在我实力全部恢复的情况下,我有多厉害吧?” 云逸越说越激动,他晃动了一下脑袋,脖子发出几声脆响。他如今的实力十不存三,便已如此厉害了。 苏洋也一阵感慨,凭借云逸原先的实力,在江湖上会有怎样的威望呢? “爹,是这样的吗,真的是这样吗?” 要是在平常的话,云逸说什么苏宁清都会相信,可是此刻她却一点也不愿意相信云逸所说的。她走到了父亲面前,希望父亲可以给她一个答案,告诉她那些都是云逸的一面之词。 可是,苏洋这次也沉默了,看着苏宁清在自己面前苦苦哀求的样子,看着她那伤心的样子,他很是心疼。可是,这件事情终究是瞒不住了,他默默的闭上了眼睛。 云逸说的没错,从他给云逸喝的第一碗汤药就开始被他动了手脚,其实当年要想救他的话,那药大可不必他亲自去熬。 苏洋之所以亲力亲为,就是为了在那汤药里多加上一味药,这药的药性十分的温和,只会对他的记忆有影响。而且,这个药需要长期服用才会有药效,一旦停用服药的服用者就会恢复记忆。 第十五章 别离 “师父说不出来了,那还是让徒儿来说吧!谷主决定将我留下来,同时他又对我心存芥蒂,不愿意真心真意的留下我,所以便偷偷的在我的药里下毒,让我不得不依靠他。” 云逸狠下心来,对苏宁清说出了这其中的真相。 “爹,是真的吗?你说句话呀!” 苏宁清声音更咽的说着,她望向苏洋,泪水不住地在眼眶打转。 “孩子,我是药王谷的谷主,我必须要保证大家的安全,必须保证万物一失。”苏洋没有隐瞒,对苏宁清说出了他的用意。 原来真是如此,这一切父亲就已经计划好了。可父亲怎么会做出那样的事情呢? 苏宁清缓缓的松开了抓着父亲衣袖的手,她知道父亲肩上的重担,知道父亲肩上的责任,也理解父亲的所作所为,可是,她就是一时间接受不了这样的现实。 苏洋原本以为只要自己真心实意的对待这个孩子,他就会放下曾经的那些过往,安心的呆在药王谷,就像是他的孩子一样。 “云逸,你平心而论,为师平日里待你怎么样?” “师父对我很好。” 云逸毫不犹豫的说着。师父就是他的再生父母,对他有救命之恩,也有养育之恩,这一点永远都不会变。 他也明白师父这么做的原因,明白师父心中的顾虑。他停顿了一下,又继续说着。 “我知道师父这么做都是为了大家好,我不怪师父。师父是我最大的恩人,这一点我永远不会忘的,师父放心,不管我最后成为了什么样的人,我都不会做对不起药王谷的事情。” 云逸信誓旦旦的说着,这一切都是他自己的恩怨,绝不牵连药王谷。 “好,既然你执意要离开,那为师也不阻拦你了,只不过有件事情要告诉你。” “师父请讲。” “如果你真的执意要离开的话,就把这个吃了吧。” 苏洋一边说着,一边掏出了一瓶药,这才是他今天过来的真正用意。 “好。”又是干脆利落的回答。 “你难道就不问问为师这是什么药吗?” “既然是师父给的,徒儿就吃了。”云逸毫不犹豫的说着。 随后走了过去,从师父手里接过了那一瓶药。 “云逸,为师也不是在逼你,只是给你几个选择罢了。” 苏洋在把药递到他的手里的时候,停顿了一下,向他解释着自己的用意。 “此药为骨生花的解药,可以解除你身上的所有残毒。但是同时也会让你失去在这里所有的记忆。” “爹,你让他把这个喝了,那他也会把我给忘了吗?” 苏宁清先慌了,她猛然一惊,急忙问着。 “他会忘记这里的一切,从此药王谷便再也没有云逸,他也不会记得他来过药王谷。就当这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苏洋这么一说,让云逸有些犹豫了。 他拿着那瓶药,缓缓的打开了盖子,却迟迟没有取出里边的那颗药丸,之前的果断现在是荡然无存了。 见他有些犹豫,苏洋又继续说着。 “云逸,你小子十分的聪明,你想的没有错,我之前让你服用的药是为了让你依赖我,所以之前给你服用的那些药都是十分温和的药。只要你继续呆在药王谷,药王谷的山水就会养你,保证你体内的毒永远不会发作。 但是如果有一天你离开了这里的话,就要另当别论了。那些微不足道的毒,就会在你的体内迅速的蔓延,虽不至于要了你的性命,但是却会让你饱受蚀骨之痛。 你吃了这个解药之后便可以解你身上的残毒,保证你身上的毒永远不会发作,与此同时,你在这里的记忆也会永远的消失。” “爹,你就一定要这样逼他吗?” 苏宁清绝望地看着自己的父亲,为什么?为什么爹爹就不能让云逸像其他弟子那样离开呢。 “我没有在逼他,我只不过是给他三个选择罢了。云逸,话我已经说的很明确了,决定权在你。”苏洋只瞥了一眼苏宁清就又继续注视着云逸。 第一,留下来,安度余生,第二,直接离开,饱受噬骨锥心之痛,第三,吃解药,一刀两断。 “多谢师父成全。” 云逸回答的果断,但是仍在犹豫。 是的,他真的很害怕会忘记这里的一切,害怕会忘记阿清。 他用余光看向苏宁清,见她正瞧着自己,眼神中充满了期待,仿佛在哀求自己留下来。有那么一瞬间,云逸也确实想过要放弃一切留在这里,可是,他很快放弃了这个念头,有些事情他必须要去完成。 他抬起头来,看了看师父,又看了看阿清,随即毫不犹豫的吃下了那颗药。 “徒儿,再次感谢师父的养育之恩,感谢师父这些年来对我的照顾,今日一别恐今生都难以再次相见。唯愿师父师姐此生喜乐安康。” 阿清,我知道我做出这样的选择,你一定十分的失望,不过这样倒是挺好的,因为只有这样在我离开的时候,你才不会那么的难过,你才不会抱有念想,不会继续执着。 你是一个很好的女孩,我许不了你一世平安无忧,我不值得你托付终生,你的世界里不应该有我。 云逸就这样离开了,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他终于可以实现自己的梦想了。 也许他们只是回到了最初的起点上罢了,云逸回到了他的世界,而苏宁清,也要重新开始了。本以为只是一次短暂的离别,苏宁清怎么也想不到这竟然会变成一次诀别,竟然会将自己从他的心里全部抹去。 她明白父亲肩上的责任,她就那样静静的看着云逸,看着他决然地吃下了那颗药丸,看着他转身离去的背影,终是一言不发。 他为了自己的抱负,决心忘掉这一切,自己应该祝福他。 苏洋也不禁感叹着,这么好的一个苗子,真是可惜了,要是好好培养的话,不出几年他就会有巨大的成就,甚至会超越自己。 “孩子,你看到了吗?你的感情在他的王权霸业面前显得一分不值。” 苏洋看着他离开的方向,对自己的女儿说着,他希望苏宁清可以从这件事情中走出来,不要再执着。 “爹,那你为什么又要逼他呢?” 苏宁清说完之后便离开了那里,她的每一步都迈的那样的沉重,如同行尸走肉一般,一步一步的离去。现在她只想一个人静一静。 这一晚,苏宁清一个人坐在了屋顶上,从前有烦心事的时候,云逸总会陪着她坐在这个屋顶上,他总是安慰自己说,有什么烦心事,只要对着星星说,上天就会听到,就会带走那些烦心事。 从前的她,相信这些事情。每当她烦心事的时候,就会坐在这个离星星最近的地方,云逸也总会陪在她的身边,安慰着她,很快,那些烦恼便会烟消云散。 可是,现在的她明白了,星星并没有那么厉害,上天也并没有带走她的烦心事。而是云逸,云逸让她的烦恼都烟消云散。 这天晚上,苏宁清就这样在屋顶上坐了一整夜,除了在夜深的时候有些凉之外,她没有任何感觉,烦恼一丝都没有少。 云逸离开之后,苏宁清几乎把自己所有的时间都贡献给了药王谷,她拼命的帮父亲做着事情,为药王谷的尽心竭力。 她就像是一个拼命三娘一样,没日没夜的忙碌着,连那些她之前从来不感兴趣的典籍,她都逼着自己读了起来,是为了让自己更加的充实。 也许只要她足够忙,就没有时间去想那些伤心的事情了,就没有时间去想之前和云逸在一起的时光了。 在所有弟子都离开之后没多久,谷主苏洋就也离开了药王谷,他要去外边一趟,八年过去了,他也是时候招一些新的弟子回来了。 没几天,苏洋就带回来了两个少年,这是他们药王谷的新弟子,云鹤和云鹏。 “这是为师新招的两名弟子,云鹤和云鹏,以后大家就是一家人了。” 苏洋向其他弟子们介绍着这两个人。这两个少年也十分的礼貌,毕恭毕敬的向师兄师姐们打了个招呼。 “师姐好。” 两个少年齐声跟苏宁清打了个招呼。 “乖,你们这一路奔波也累了吧?早些回去休息吧!”苏宁清简单的对他们两个人说着,说完便要打发他们两个人离开。如今她长大了,也沉稳了很多。 要是在以前有人这么主动的称呼她一声师姐,她一定会高兴到天上去,甚至会像话唠一样,在他们耳边喋喋不休。可是,现在她却怎么也提不起来兴致,只想一个人静静的呆着。 从那以后,爹爹又多了两个徒弟,苏宁清又多了两个师弟,这两个小家伙十分的乖巧,会跟在她身后甜甜的叫一声师姐。他们两个也十分的上进,遇到不懂的地方,他们也会虚心的向云清师姐请教。 云鹤和云鹏可要比云逸乖巧多了,这两个人做什么都很懂规矩,从来不会忤逆她,他们就像尊敬师父一样,尊敬着这个师姐。 正是云鹤和云鹏的到来,苏宁清才更加清醒地认识到云逸在她心中的地位是谁都无法取代的。 师弟师妹们,可以再有,可是云逸只有一个,世人万千,再难遇他。 苏宁清也渐渐地明白她想要的并不是一个师姐的称呼,她想要的也不是一个年龄相仿的玩伴。 她想要的,是一个真正懂她的人,而这个人正是云逸。虽然大多数时候云逸并不会直接说出她喜欢的东西,甚至有时候还故意气她,故意恶作剧捉弄她。 但是云逸却总能给她她想要的,总会默默的支持她,包容她。每次遇到意外,云逸总会第一个冲在她的前边,替她收拾烂摊子,仿佛就算天塌下来,都会替她顶着一样。 那种安心的感觉,其他任何人都无法给予。 可苏宁清不能自私。云逸也有自己的梦想,她明白自己应该支持他,就像他原来支持自己一样支持他。 他一定是有很重要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做,所以才会丢下自己,才会义无反顾的想要离开。她同样很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事情才能让他那般决绝。 她决心要出去寻找她的阿逸,不管他现在变成了什么样,不管他是否还记得她,她都要找到他,哪怕天涯海角她都愿意去。苏宁清要成为站在云逸背后的人,帮助他实现心中的抱负。 第十六章 鬼医现世 不告而别 不知不觉又过去了两年,苏宁清如今已经成年了,她有很多自己想要追求的东西。 她向往谷外的世界。自她出生以来就一直呆在药王谷,十六年来,她也就离开过一次。 苏宁清知道,她和其他弟子有所不同,其他弟子本来就不属于这里,他们总归要回到自己原来的世界,而她,是药王谷谷主的女儿,是这里的继承人,药王谷终究是要交到她手里的,她将来也要像爹爹一样,肩负起重担,料理好药王谷的一切事物。 可是,苏宁清不愿意将自己一生都囚禁在这里。至少她想趁着自己还年少,去外边走走看看。 她想要去外面看一看,那现在还有机会,她想好好的去体会一下外面的世界,好好的感受一下那人间烟火的滋味。她立志要做一个行走江湖的侠客,要凭借自己的力量救济天下的百姓,救济那些受伤之人,救治那些患病之人。 当然了,苏宁清这次不告而别是有私心的,外边的世界对她来说固然有吸引力,可是他最大的念想还是云逸。 虽然过去了两年,可是苏宁清的心中,无时无刻不在想他。虽然知道见到云逸的概率不大,但是苏宁清还是抱有幻想。 进出药王谷的地方重重机关,对于旁人来说,可能是一些致命的机关。不过,又不是没有破解的办法,那些本就是苏洋做的,其中的玄机和他们苏氏血脉息息相关。 苏宁清之前就听爹爹提起过一些关于这里的玄机,凭借她之前从云逸那里学到的机关秘术,爹爹之前教她的一些玄机术,再配上她这身苏氏的血统。通过两年的精心研究,想要离开药王谷,还是不在话下的。 她知道,要是让爹爹知道她要离开的话,爹爹是绝对不会同意的,所以,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她只能偷偷的对他们“下手”了。 就这样,苏洋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自己女儿算计了。 苏宁清在确保大家都无法阻止她之后,留下了一封书信就离开了。等到他们醒来的时候,她已经走远了,希望他们可以原谅自己的这一次任性。 爹,女儿也有自己的梦想,如今我已经长大,我只是想出去看看,想要救济天下苍生。请爹爹放心,女儿一定会平安归来的,到那时,女儿一定会担负起肩上的重担,料理好药王谷的一切事物,成为像爹爹一样优秀的谷主,振兴药王谷。 勿挂,勿念。 不孝女,苏宁清。 苏宁清大了,她的医术毒数都有了很大的长进。她此次下药让苏洋昏迷了很久,那时,她早已远去。 “逆子!” 苏洋看着她留下来的那封信,生气地喊了一句。他的手紧紧地攥成拳头,险些将信件撕碎。 “阿洋,放她走吧!我们的清儿大了,作为药王谷的接班人,她确实需要去外面多历练历练。”楚玥在一旁安慰着苏洋。 苏宁清的后半生已经被安排,楚玥只希望她的前半生可以为自己而活,不要留下遗憾。 她只希望清儿不是为了那小子。 …… 为了不被苏洋抓住,苏宁清一路上没有休息,她走了很远很远。等她到达城镇的时候,天已经微微有一些黑了。不过她没有急着歇息下,这里还有许多让她挂念的事物。 上次出谷,苏宁清虽然只呆了短短的几天,但却对这里印象深刻,今日再疲惫她都要再去逛逛。 为了不引人注目,她特意佩戴了一个白色的面纱才出门。 微风阵阵吹来,吹得她的面纱随着风微微地摆动,罩着的白纱跟烟雾似的颤了两下,在月光下,她的眼眸是那么的明亮,脸部线条若隐若现,,此时的苏宁清显得格外的妩媚动人。 没想到,也就过了短短的五年,药王谷依旧是曾经的模样,而这外边却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虽然还是一样的美丽,热闹,一样的灯火辉煌,充满了人间烟火的味道。但是这街市的模样却发生了些变化,叫卖的人发生了变化,她也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此次她身旁无人陪同,心情也不是当年那样欢喜,对这些有趣的东西却没有少年时那么大的兴致了。 故地重游,已是物是人非。 她还记得穿过这条街,在前边有一条河,那里有许多花灯,那里就是她当初许愿的地方。他她凭着自己的印象向前走着,还好,这里并没有发生太大的变化。这条河还是依旧流淌着,河面上依旧漂浮着各式各样的花灯,河边也有许许多多的人许下愿望。 她又走到了这个熟悉的地方,那里的花灯还是曾经的模样,只不过这次只有她一个人了,云逸不知身在何处。 云逸恢复了之前的记忆,回想起了他的过去,回到了他曾经的世界。苏宁清应该高兴才对,因为她当年许下的愿望终于实现了。 苏宁清如今再次来到了这条河边,这次她是来还愿的,感谢上苍,让她实现了愿望,同时她还想再许下一个愿望,她想要满足自己的私心。 上天啊,如果你们能听到我的愿望,我希望你们可以帮助我,让我再次回到他的身边,我愿意卑微的呆在他的身边,我用什么身份我都愿意,只要可以默默的陪着他,我便心满意足。我想要把我最美好的岁月都留给他。 苏宁清闭着眼睛,默默的许下愿望。小心翼翼的将那个花灯又放回到了水中,看着它渐渐远去。 ………… 自那以后,苏宁清背起了行囊,开始四处游走,救济百姓。 她一边寻找云逸,一边完成自己的理想抱负。 她尽自己所能去救治更多的人,而且专门帮助最需要帮助的人,不管是平民百姓还是达官显贵,只要是需要帮助的人,苏宁清都会竭尽全力的去医治他们。 她所求不多,希望可以将病入膏肓之人从鬼门关上拉回来,路见不平也会拔刀相助。尽到一个医者的本分,做一个江湖侠客该做的事情。 所以,她行事总是悄悄的,趁夜深人静的时候,悄悄的潜入需要帮助的人的房内。如果屋内还有旁人的话,她便会送他们一场好梦。 等到第二日,大家醒来之时,便会惊讶的发现自己的亲人或朋友病情发生了巨大的好转。可是,至于前天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他们却怎么也回想不起。 短短的数月之间,苏宁清就不知道医治好了多少疑难杂症,他们都是被告知命不久矣之人,却不曾想还能继续留在人间,继续活下去。 以她的身手完全可以轻轻松松的闯入寻常百姓的家中,当然了,要想闯入那些宫墙之内,也是不在话下的。 当然了,苏宁清最看不惯的就是那种以强凌弱的人。平时路见不平,她也会拔刀相助。云逸教的很好,她自己的悟性也很好,再加上云逸之前为她炼造的这些兵器,在争斗之中,全身而退还是不在话下的。 她还是那个她,无欲无求,只帮助最需要帮助的人,无关家室。 ………… 她医术了得,武功盖世,短短一年便名声鹊起。 她的行为处事风格对百姓们来说就像鬼怪一样神秘,大家都说鬼医再次现世了。一时间江湖中关于鬼医的各种各样的传闻四起,而且愈演愈烈,但是这些都只不过是传闻,是大家东拼一句西拼一句凑出来的桥段。 没有一个人见过鬼医的真正面目,更没有人知道鬼医的真实身份。关于她的事迹就像传说一样。 人们只知道她是一个青衣女子,面带纱巾。有人说她衣衫翩翩,像仙女也像精灵。也有人说她潇洒英气,像是个江湖侠客,来无影去无踪的。 苏宁清只可遇不可求。她是穷人们的救星,遇见她,比求神拜佛还管用。 大家只是听说,只要鬼医出现了,阎王爷都没法从她手里抢走人。 面对这些关于鬼医的传言,苏宁清从来不听,她一直坚持着自己的原则办事。继续潇洒地坚持着她心中的道。 她还是那个她,虽一直未找到云逸,但却活的肆意快活。 第十七章 再见之时 哪里有需要,苏宁清就往哪里去。在乱世烽烟的驱使下,苏宁清到了花翎国的边关。 在这里,看不到丝毫繁华的景象,甚至还有些冷清。明明是晌午了,街道上却没有什么人,有些商铺甚至直接不营业了。到了傍晚的时候,街道上更是冷清的可怕,没有一点人气。 恐怕这里的人们都难以想象,在百里之外的另一个城,此时此刻正是灯火辉煌吧。 夜深了,苏宁清找了很久才勉强找到一个栖身之所。 在她还未睡下之时,隐约听到附近有微弱的咳嗽声,且绝不是寻常着了风寒的症状。索性,便起身去看。 走着走着苏宁清走到一处山洞口,声音清晰了些,咳嗽声中还夹杂着呻吟声,气虚无力,里面的人定是染上了重症。 苏宁清深吸一口气,继续向里走。即便她已经有了充分的心理准备,可看到里面的画面之后,她仍旧为之一惊。 那场面看起来是那么的触目惊心。 山洞里除了几名男子之外皆是老妪。几名男子个个身受重伤。 他们皆是被锐器所伤,且伤口烂的很深,伤的最深的地方,甚至可以看到森森的白骨。因为没有得到及时有效的治疗,他们身上有些地方已经开始溃烂,泛着乳黄色的液体。 苏宁清小心翼翼的摸了下其中一个男子的额头,才刚碰到他脑袋,苏宁清就吓得猛地把手缩了回来,他竟然发了这么高的烧! 她急忙掏出自己随身携带的药品,先简单的清理了下他们的伤口,至少不能让伤口再恶化下去了。 处理完之后苏宁清好奇的问起了老婆婆此地的情况。她们见苏宁清并无恶意便与她说起了其中的缘由。 这里曾经也繁华异常,因为处于多国交界处,所以这里文化多元,街市上新奇的玩意儿很多,每到佳节更是热闹非凡。 只是在数月前这里发生了一些变故,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几个月前,就在不远处,有西凉铁骑入侵。朝廷很重视这件事情,直接派遣一支王军去抵御外敌,可奈何敌军势力强大,苦战数月,边关的将士伤亡惨重。却依旧没有战胜敌军,最终落了个城池破败,百姓民不聊生的结果。 因为前方战事紧急,救援的军力迟迟没有赶到,兵力不足。无奈之下,他们只能从这最近的村庄拉一些壮丁,充当兵力。 听着老婆婆的描述,想着她一路来看到的颓败之景,苏宁清心如刀割。这里的山河依旧,可都城却已是另一副模样。她感觉得到这场战争给这里带来了多大的伤害。 苏宁清悄悄的看着那个老婆婆,她的脸看起来是那么的沧桑,眼中泛着泪光。从古至今的每一次战乱都是如此,不知摧毁了多少幸福家庭。 老婆婆的事情讲完了,可苏宁清依旧沉浸在里面,她眼睛直直的看着远方,她的眼珠色泽略淡,冷冷的像琉璃珠子,隐约透露着肃杀之气,仿佛可以穿透一切。 “姑娘,我劝你不要再往前面走了,前面正值战乱,你一个女孩子去那里甚是危险。” 老婆婆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心思,所以劝说着她。她知道眼前的这个小丫头实力非凡,可毕竟战场上刀剑无眼,她还是担心这个小姑娘。 “老婆婆时候不早了,我们还是早些休息吧,明天我就上山去为贵公子采药。” 苏宁清淡淡一笑说着,她没有回答老婆婆的问题,而是刻意撇开了这个话题。 第二天,那些人的伤势好了许多,伤口开始渐渐的愈合了。他们的脸上有了气色,嘴唇也显得红润了起来,康复也是指日可待的事情。 这天一大早苏宁清留下自己连夜采的草药后便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如果真的和老婆婆说的一样的话,那此地应该有许多人都和老婆婆有着同样的遭遇吧! 如果真的有大量的伤者的话,她就更不能袖手旁观了。 ………… 苏宁清离开了那个村庄之后,一路向北走去。如果记得没错的话,翻过那座山之后,再穿过一片林子,之后再向北走一段距离,她应该就可以看到军营了。 如果说老婆婆的儿子算是幸运的,那不幸的人又会是怎样呢?苏宁清不敢想象,她只是连夜的向那个方向奔波着,希望可以早些到军营。 在这深山老林里,难免会有一些野兽出没。不过,苏宁清才不害怕豺狼虎豹呢,药王谷的林子,可要比这些林子危险百倍,她甚至还经常在里面过夜呢。 更何况,她现在对付野兽靠的也不是之前的假药。而且如今的他仅凭一身武功,对付山间野兽都是绰绰有余的了。 苏宁清一边走着一边留意着一路上的植被,观察着有无可取的草药,现在顺手的时候多准备一些,有备无患总是好的。 ………… 她连夜奔波着,眼看就快要走出那片林子了,苏宁清总觉得在那片草丛中有什么奇奇怪怪的声音传出来。 应该是野兽吧,她默默的想着。 可是再仔细听听,总觉得那声音有些不对劲儿,这声音都更像是一个人发出来的。 要不,还是过去看一下?那里的草木生长得那么的茂盛,说不定会有什么意外的发现呢。 苏宁清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走了过去。 因为害怕惊到旁处,她小心翼翼地剥开了那里的草丛――这里果真躺着一个人。 那人虽然穿着一身黑衣,可却依旧可以看出他衣裳上的血液,地上也是大片的血液,鲜血落在绿油油的草丛里格外的闪眼。不过还好,苏宁清发现的还算及时,从他的血液的颜色来看,他这些伤口应该都是新伤。 她小心翼翼的将那名男子翻了过来,当她看清那名男子的面目的时候,苏宁清吓得一下子瘫坐在了地上。她眼神瞬间空洞,连呼吸也跟着不自然了。 这人虽然身受重伤,脸上的泥土和血液布让他的面部看起来有些模糊,可是,苏宁清又怎会认不出这张脸呢? 这个奄奄一息的人,正是那个她日思夜想的人。 那人正是她的阿逸! 第十八章 久别重逢 苏宁清离开药王谷这么久,在江湖上混了这么久,救治了那么多的百姓,她应早已是处变不惊,可是此刻,她却慌了神,更不知该如何是好。 云逸,到底是谁,竟然把你伤成了这样! 不管是谁,我一定要让他们血债血偿。苏宁清的拳头愤愤的攥了起来。 苏宁清很快回过神来,简单给云逸处理了一下伤口,先把血给止住,对他的伤口进行了简单的包扎。 可是,云逸伤的这么重,现在又是昏迷不醒的,必须要先找一个避风的地方将他安顿下来才行。 她记得在她来的时候,路过了一个山洞,且距离这里并没有很远。于是,苏宁清便带着他到了那个隐蔽的山洞里,就暂且先在这里休息下吧! 将云逸安顿下来之后,苏宁清又生起了篝火,他现在浑身冰凉,必须要让他好好的暖和一下才行,不能让他着凉了。 苏宁清就一直默默的守在他的身边,静静的看着他,这一定是她这一年来最满足的时光。我的小师弟呀,你还是这么的让师姐不省心。 云逸,既然上天让我再次遇到了你,我就应该好好珍惜这机会,无论如何我都要陪伴在你的身边,哪怕你永远想不起来我是谁,哪怕你永远都想不起来我们曾经的过往,我都要一直呆在你的身边。苏宁清暗自在心里发誓。 这一晚,她就静静的坐在了云逸身边,托着脑袋看着他,看着他那安详入睡的面孔,听着他那平静而又带点节奏的呼吸声,她也不知不觉的睡了过去。 当她第二天醒来的时候,云逸已经睁开了眼,他静静的躺着,默默的看着守在自己身边的女子。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想要吃些什么吗?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见云逸醒了过来,苏宁清立马精神了起来,她现在是又惊又喜的,她关心的问着他,一下子问出了好多问题。 不过,云逸一个问题也没有回答她,只是有气无力的说了一句:“多谢姑娘救命之恩。” “举手之劳,无足挂齿。” 苏宁清说完,两人都沉默了。 他们就这样默默的对视着,谁都没有再多说一句话,连空气都显得格外的寂静,最后,还是苏宁清有点难为情了,才开口说着。 “你伤的不轻,还需要好好调养一下,你在这里先歇着,我去找些吃的。” 说完,她便捂着自己通红的小脸离开了。 她好歹也算是在这片林子里呆了两天,从这林子里摘些果子,打着野兔回来,还是不在话下的。等她回来的时候,云逸已经坐了起来,整理着自己的东西。 “阿,”苏宁清本能的想要唤他一声阿逸,不过很快又收住了,而后问着:“对了,我叫汐颜。我还不知该如何称呼公子呢。” 云逸现在身负重伤,她决定不提曾经的事情。再者,既然云逸选择忘记那段事情,她又何苦重提,徒增烦恼呢。 “姑娘可唤我公子琛。” 公子琛,阿琛,原来云逸的真实名字是这个呀。苏宁清下意识的笑了。 “对了,这是我从林子里找来的果子,你先吃点吧,吃饱了伤口才能长的快一些。这兔肉等一下就好了。” 苏宁清一边说着一边烤着着她打回来的那只兔子,公子琛受了这么重的伤,一定要好好的补补。 “姑娘也吃。” 北冥琛顺手拿起了两个果子,递给了她一个,苏宁清开心的吃了起来。 这兔肉还有一会儿,所以北冥琛吃完了果子之后,就继续整理着他的东西了。 苏宁清在一旁痴痴地看着,她可是对他的东西很感兴趣,从小她就很喜欢云逸的各种各样的武器,喜欢他各种各样的发明。 她看着他手中的那把佩剑,一眼就可以看出那剑是一等一的好剑。剑是用玄铁而铸的,剑身极薄,透着淡淡的寒光,看起来显得无比威严。 “公子的这把佩剑倒是不错。不知公子可愿让我瞧一瞧?” “战场上刀剑无眼,刀的好坏直接关乎人的性命。” 北冥琛跟她解释着说着。一边说着一边把他的佩刀递给了苏宁清。她仔细的看着那把剑,在空中挥舞了几下,试着这把宝剑。 “剑身轻巧,剑刃却锋利无比,刃如秋霜,当真是把好剑。这可是你亲手打制的?”苏宁清好奇的问着他。 “这正是在下亲手打制的,让姑娘见笑了。想不到姑娘竟然也懂得这些。” “略懂一二。” 苏宁清不好意思的一笑,将那把宝剑归还给了他。 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没想到,现在的云逸技术竟然这么的精湛,能练出如此宝剑。 “我看公子身手不凡,可为何会伤得如此之重?公子可知是何人所为?” “姑娘可知西凉的铁骑?” 苏宁清默默的点了点头,她知道西凉铁骑,那正是入侵他们花翎国的军队。苏宁清此次前来也正是想要会一会他们。 北冥琛继续缓缓的向苏宁清解释着事情的来龙去脉。 他会深受重伤也正是被西凉人害的。西凉的军队夜袭军营,导致他的军队伤亡惨重,他作为一军的主帅更是被他们层层围剿。 最后他好不容易才逃脱,进了这片林子中。 那时的他已经是奄奄一息了,幸好这林子里地势比较复杂,而那里的草丛又十分的茂盛,没有让西凉发现自己,侥幸保全了性命。 “多谢姑娘的救命之恩,如果我可以活着回去的话,定会报答姑娘的恩情。” 北冥琛客气的对苏宁清说着,说完,站了起来,像是要离开的样子。因为身体还没有痊愈,他走起路来显得有些踉踉跄跄的。 活着回去?报答恩情? 这都什么情况? “你疯了吗?战场上刀剑无眼,就以你现在的实力,过去也顶多就是去送死。我好不容易才把你救过来,你又要去送死吗?” 苏宁清气的直接站了起来,她绝不允许从她手里救活的人再去送死! 寻常人都不可以,云逸就更不可以了。 可是,苏宁清这强硬的态度,好像惹怒了北冥琛。 他刚才还是一副和善的面孔,现在却突然严厉,他嘴角下拉,满眼寒光,要比他的剑更阴冷。 “你知不知道你多在这里耽误一刻,就有无数人在流血牺牲?”公子琛生气地对她说着,他不能自私。 “那你过去就救得了他们吗?以你现在的状况,谁都保护不了!” 苏宁清直截了当的反问了他一句,说的难听但却在理。他现在过去,无非就是徒增伤亡。公子琛停下了脚步,他背对着她站在洞口处,手紧紧地攥着那把佩剑。 苏宁清说的这些,他当然知道了,可是,他是主将,他必须回去! “我必须回去,哪怕是去送死,我也要回去!” 北冥琛分外坚定的说着,每个字都咬的很重。 他就是他,还是和当年一样,毅然决然的要离开,他决定的事,旁人无法左右。 不过,这一次,她是说什么也不愿意放手了。既然他要走,那她就跟着他走。 “好,那我跟你一起去,实不相瞒,我此次也是想要去会一会西凉那些人,都是因为他们作恶多端,城镇才会那么的萧条,当地百姓才会家破人亡。”苏宁清生气的说着。 城镇中那荒无人烟的景象,再次在苏宁清脑海中浮现。 听了苏宁清这话,北冥琛觉得大为吃惊,他猛然回头,看着那名女子,她的眼神分外坚定,是女子少有的英气。 可是,除了坚定之外,她的眼睛中好像还有那么一丝期望,除此之外仿佛还有些什么,但是他却看不穿说不出究竟是什么。 ………… “想不到姑娘竟有如此胸怀,只是,姑娘……” “怎么?你是不相信我吗?我可不允许我救治的人,就这么死了。” 苏宁清叉着腰生气地看着他。 “相信,在下自然是相信姑娘的实力,只是……”女子上战场,古往今来少之又少。 “放心吧,我一定可以自保的。”苏宁清信誓旦旦的对他说着。 “既然姑娘执意要去,那姑娘就随我来吧!”这一次,公子琛没有再拒绝她。 “公子等我片刻。” 她还有一事要做,她知道军中的规矩,军中不得有女子擅自进入。她又怎么会让她的阿逸为难呢。 她打开了自己的行囊,拿出了一件男装,走到了山洞的深处,躲了起来。 一会儿功夫,她就换好了着装。 还别说,她这样子,看起来倒真像个假小子。 “想不到姑娘出门在外,竟随时备着男装。” “我一介女流之辈,行走江湖,自然要有充分的准备了。只希望公子不要介意。” 苏宁清尴尬的一笑,向他解释着。 既然如此,北冥琛也没有多说些什么,带着她一起回了军营。北冥琛受伤的地方距离军营并没有很远,他们二人一路紧赶慢赶到往军营走着,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天黑前便可赶到那里。 北冥琛在前边带着路走着,苏宁清就默默的跟在他的身后,痴痴的看着他的背影,当她发现他想要回头时,又羞涩的地低下了脑袋。 她多么希望时间可以永远停留在这一刻,此刻只有他们二人,给她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走着走着,她突然停下了脚步,在那里四处打量着。 “姑娘,怎么不走了?” “将军可知什么是磨刀不误砍柴工?” 她看着四周,漫不经心的说着。她这样子只让北冥琛觉得是一头雾水。 “姑娘此言何意?” “军中物资应该十分的匮乏吧?”苏宁清说着,一边仔细地观察着那些植被。 北冥琛听了她的话,默默的点了点头。 “将军也快来帮忙吧!这草药兴许会对那些受伤的士兵有巨大的帮助,过了这个村,可就没有这个店了。将军可不要看它们不起眼,它们也曾救了将军一命。” 听了苏宁清的话,北冥琛也跟着她忙了起来。不过,他平时也不曾接触这些事情,更未在林中采摘过什么草药。他这次帮助苏宁清,显得有些笨手笨脚的。 苏宁清一边忙着采草药,一边用余光看着他,看着他那笨手笨脚的模样,苏宁清悄悄的笑了起来。 我的小师弟呀,你可真是让师姐操碎了心,没想到你的技艺竟然退步了这么多,怎么,这才几年不练就这般生疏了。 不过,云逸也算得上是孺子可教,苏宁清只是简单的教着他,他便掌握了其中的窍门。他们二人相互配合的也很默契,苏宁清只觉得仿佛回到了儿时一般,想起了年少时他们一起上山采药时的场景。 看着旁边的公子琛,她渐渐有些恍惚。 没多久,药采好了,北冥琛甚是挂念军营中的情况,他们要赶快赶回去了。 军营,当真是一副破败不堪的景象。 虽然他们的军营距离主战场还有一段距离,可是,这并不影响战争的硝烟从远方弥漫到这里。 在军营里依然可以感觉到烽火连天,寒风阵阵。不时传来些战斗声,以及一些深受重伤的士兵的呻吟声。 在军营的一角处,尸体横七竖八地摆了一地,却来不及安葬。许多战士们都受了伤,搞得地面上血迹斑斑的。因为军中的条件十分有限,有些深受重伤的士兵得不到及时的医治,只能强忍着那些疼痛。 看来老婆婆说的没错,在这样的情景之下,能活下来已是万幸。 自从上次他们军营遭到了敌军的突袭,主将遇害,不知所踪之后,整个军营都失去了军心,军中上下早已乱成了一锅粥。 更是有人传言将军被敌军杀害。 起初大家是不愿意相信的,可是,将军失踪了两天两夜,他们四处寻找都不见将军踪迹,这才相信了那不好的谣言。 大家都人命了,军中士气一蹶不振。 第十九章 大战在即 “将军回来了,将军回来了。”大家高声呼喊着。 这晚,士兵们瞧见将军回来了,军中上下顿时炸开了锅,所有人都在那里欢呼雀跃,军中的士气瞬间高涨了许多。 苏宁清默默的站在一旁,看着公子琛被团团围住,看着明亮的月儿映照在他的铁甲衣上,此刻的他,是那么的耀眼,苏宁清真替眼前的人感到高兴。 当然了,将士们也没有只顾着高兴,他们很快就发现将军此次回来,身边又多了一个人,一个完全陌生的人。 “将军,此人是?”将士们小心翼翼的问着将军。 “哦,此人是当地村民,颇懂医术,就是他救下了本将。” 回来了这么久,光顾着军中的事情了,北冥琛还没有来得及跟大家介绍汐颜呢。 “哦,原来如此,那此人以后便是军中的贵人了。”军中的副将飞白说着。 “恩,先将他带下去吧!好好招待着。”公子琛吩咐着手下的人。 “不知将军可愿让我去看一下那些伤者,兴许我可以治好他们呢?” 不过,苏宁清并没有跟着他们下去,她提出了自己的请求。 她不愿意就这样呆在军营里,毕竟她也不是走投无路才来这里的,她是有目的的,她要倾尽所有去救治那些受伤的将士们。 “如此,便带她去吧。” 说完,苏宁清便跟着一个士兵来到了那些受伤的士兵居住的地方。而公子琛,则继续处理着军中的其他事情。 如今,敌军都觉得花翎国的主将北冥琛已经被杀,估计现在正在喝酒庆祝呢。 此刻,正是他们准备绝地反击的最好时机。北冥琛一定要尽快恢复军中的士气,安排军中的事务,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末了,他还没有忘记汐颜。 军中事情,无论大小,无一不是牵一发而动全身。虽然汐颜救他于危难之中,可是,对于这个来路不明的女子,他不得不防。 “此人来路不明,派人跟着他,留意他的一举一动。”公子琛吩咐着手下的人。 “属下遵命。”副将飞白应下了将军的命令。 此刻,苏宁清正在忙碌的救治着那些伤者。他们本就是满身是伤,在军营中又得不到及时的救治,几乎连他们自己都要放弃了。 在这样恶劣的环境之下,他们的伤口多已溃烂,甚至腐败。 此刻,苏宁清正在伤兵营忙得不可开交。 “公子,可有什么需要帮助的?” 副将飞白走了过来,站在汐颜身旁,问着他。同时也是按照将军的命令监视着他。 看着那么多的伤者,苏宁清现在恨不得可自己会分身术,见有人要过来帮忙,她当然是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下来。 她一边继续专心地忙碌着自己手头的事情,一边给那个来帮忙的人安排着任务。对于飞白她可是毫不客气,一股脑给他安排了许多任务,一点也不把他当外人。 “你去把这些药碾碎,顺便再去看一看火上熬制的那些汤药如何了,还有这些帕子也该洗一洗了,那里收拾一下,再整理出一块休息的地方……” 飞白听得一愣一愣的,他平时只管行兵打仗,很少去处理这些琐事。 他花了好大功夫才记住了苏宁清提出的要求,连忙安排人手去处理着,毕竟此事更紧急。得,这该打听的一件没有打听到,反而惹了一堆事情。飞白无奈的叹了口气。 ………… 幸好苏宁清当时在离开林子的前,特意多采摘了许多药材,这才勉强够那些受伤的士兵们用。经过一天忙碌,她终于将那些受伤的士兵的伤口都处理了一遍。 她可谓是妙手回春,伤病兵的伤口正以惊人的速度在愈合着。 飞白这一日几乎一直呆在他的身边,留意着他的一举一动,观察着他是否有可疑的行为。 可是,他观察到的却是这个人不辞辛苦的忙碌着,他几乎没有给自己休息的时间,他好像真的心无旁骛。 飞白观察到的,只有汐颜一心一意的救治着军中的伤者。 第二天,等他再过去的时候,汐颜就已经在伤兵营了。看样子,她起的比自己想象中还要早,又或者是昨晚他就没有睡觉。飞白真的想不明白,这个来路不明的人,究竟是出于怎样的想法,才会这么的拼命。 “不知阁下为何愿意为我军付出这么多呢?”飞白好奇的问着她。 苏宁清微微一笑,对他说着。 “如今战事紧急,任何人都有心怀天下的理由。难道我一介草民就不该心怀天下吗?再说了,这些事情与我而言,只不过是举手之劳。能尽自己的微博之力,来减轻那些伤者的痛苦,是我的荣幸。” “哈哈,说得好!汐颜,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飞白哈哈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说着。而后大大咧咧的将他搂了起来。 “就是就是,你这个朋友,我们交定了。” “如果这次能活着回去的话,我们请你喝酒啊!” …… 那些受伤的士兵们也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表达着他们对苏宁清的感激。 “能得到将军的赏识,能得到大家的认可,是我的荣幸。” 苏宁清客气的说着,她借助向大家敬酒的机会,轻轻地推开了飞白。 一段时间下来,飞白越是跟苏宁清相处,就越敬佩他这个人。他觉得这个人确实没有什么不妥之处,自己也该向将军复命了。 第二天的下午,飞白来到了北冥琛的营帐中。 “王爷。” “我不是告诉你了吗?这里只有将军,没有王爷!” 飞白刚一开口公子琛就打断了他。 “是,属下遵旨。” “你继续说,这几日让你观察他,你观察到的情况如何?” 北冥琛还是很关心汐颜的事情,这个来路不明的人,他不得不防。 “将军,依我看那个人好像并无不妥,他一心一意的在救治这那些受伤的士兵,而且他的医术十分的精湛,在他的治疗下那些士兵的伤口正在以惊人的速度愈合着……” 飞白将这几日他观察到的情况,一五一十的禀报给了将军。当然了,也少不了对他的称赞,发自内心的称赞。 “将军也许是我们真的多虑了。”讲完了那些事情之后,他又补充了一句。 “哦?是吗?”公北冥琛还是有些不相信,他又反问了一句。 这些年他步步为营,从不轻信他人,他更不相信萍水相逢的一个人会这么好。 “是的,那些受伤较轻的兄弟,现在甚至已经几乎痊愈了。”飞白继续说着。 “你说什么,大家当真恢复的这么快?”公子琛又惊又喜的问着他,他有点更加不相信他的话。 “是的。将军不妨也去瞧瞧。” 正好,北冥琛也正有此意,索性,他就去了那个汐颜暂时居住的军营中,他要去瞧一瞧那些受伤的将士们,顺便去看一看那位汐颜姑娘。 果真就像飞白说的,将士们恢复的速度十分惊人,更有的已经痊愈了。 他的那些下属们都十分感激汐颜,向将军说着他的好,说着他为他们整日整夜的忙碌着的辛苦。 公子琛活了这么久,也算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可却从未见过有人医术能如此精湛。 真是想不到,这个看起来也不过十几岁样子的小姑娘,竟然会有这般能耐,她着实令他好奇又敬佩。 看来他们的计划可以提前了。 照这样发展下去,三日后他们便可以去攻打敌军,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如此花翎国的胜算便又大了一分。 北冥琛确实有必要当面好好的感激一下汐颜了,不管怎么说,她都是军中的大恩人。 苏宁清万万没想到,公子琛竟然会来这里,这突然看到他,她忽然有一些手足无措,不知该说些什么。 她这是怎么了?还是当年那个在小师弟面前耀武扬威的师姐吗? “参,参见将军。”苏宁清结结巴巴的说着。 她放下了手中的东西,走到了公子琛的面前,给他行了个礼。 “怎么,我有这么可怕吗?” 公子琛急忙扶起了她,冲她微微一笑,而后坐在了她身边。 “没,没有。”苏宁清嘴上虽拒绝着,可说话时还是结结巴巴的。 “坐吧,姑娘不必拘束,这里只有我们两人个人。” “是。” 此时此刻,公子琛和她的距离是那么的近,苏宁清的呼吸都变得十分的急促,她甚至可以清楚地听到他的心跳,她的心也随着他的心,扑通扑通的跳着。她只觉得自己的脸颊十分的滚烫,眨眼的频率也跟着提高了,她的心中好像有万头小鹿在乱撞。 她正欲开口,公子琛却先开了口。 “姑娘,可有听说过鬼医的传说?” 听到鬼医,苏宁清整个人下意识的颤了一下,公子琛这样问她怕不是知道了些什么? 不管了,不管怎么样,这件事情她绝对不能承认。 她深吸了一口气,挤出了淡淡的微笑,用平静的语气轻描淡写地说着她“听说”的鬼医。 “将军说的可是那个江湖传闻中的行走江湖,能从阎王手下抢人的鬼医吗?这些年我行走江湖确实有所而闻。怎么,将军也听说过关于鬼医的传说吗?”苏宁清小心翼翼的问着他。 “哈哈,我说的正是那位传闻中的鬼医,不过只是略有耳闻罢了。而且见姑娘的医术甚是精湛,也算得上是鬼医现世了。” 公子琛在那里毫不避讳地称赞着她,这让苏宁清觉得心中更加发慌了。 “将军说笑了,尽我所能去医治受伤的将士们,本就是我的分内之事,再说了,鬼医身手了得,来无影去无踪的,我这些雕虫小技,又怎么能和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鬼医相提并论呢。”苏宁清连忙解释着。 苏宁清这一方面说自己垃圾,一方面又说自己厉害的,实在是太难了,她都快要精神分裂了。 第二十章 战场厮杀 不行,不能再继续聊下去了,更不能再被公子琛牵着鼻子走了。她必须要赶快换一个话题。苏宁清想了一下,对公子琛说着。 “将军可有想好下一步的行动?” “本将三日后便要出征。” “这么急的吗?”苏宁清惊的猛地站起。 听说公子琛要走,她难免有些担心,毕竟战场上那么多凶险。虽然知道他身手了得,但是她还是害怕他会有危险。 “在战场上只有主动出击,不被别人牵着鼻子走,才有胜算。”北冥琛坚定的说着。 他说话的语气是那么的冷利,散发出一种杀伐果断的气势。那种感觉一点也不符合他这个年纪,更像是一个久经沙场的老者。 这眼神太陌生了!明明才分开几年,怎会有如此大的变化。 阿逸,你这些年究竟都经历了些什么呢?苏宁清心里默默地想着,她悄悄的望向了他,眼神有些痴迷。 他身姿挺拔如苍松,气势刚健似骄阳,剑眉下一双璀璨如寒星的双眸看起来是那么的深邃,隐约中透露着一丝杀气,他的眼神看起来那么的明锐,仿佛可以洞察一切。他望向了远方,那是战场的方向。 二人沉默了片刻,苏宁清又继续说着。 “小女有一计,不知当讲不当讲。” “姑娘,但说无妨。” “西凉铁骑,他们擅长骑术,擅长在马背上作战,如果我们打垮了他们的战马,就会像是卸掉了他们的手臂一样。如此一来,便可以让西凉军队的势力大大减弱,我们的胜算岂不大哉?” “妙哉,妙哉,想不到姑娘是这般的有勇有谋,在下真是佩服。” 听着汐颜说着她的计谋,公子琛不禁感叹着。 “将军见笑了。”苏宁清腼腆一笑,答道。 “那姑娘具体打算怎么做呢?”公子琛继续追问着她。 “我可以研制出一种特殊的香料,马匹只要闻到了那种味道之后便会失控,它们会软弱下来,不再听其主人的使唤。到那时,敌军一定会自乱阵脚,等他们不知所措的时候,将军再带兵攻打下去,必定能大获全胜。” “哈哈,妙哉,那就有劳姑娘了。” 说完,公子琛便离开了,他还要回到军营中,制定出详细的作战计划,做着战略部署。 北冥琛找来了飞白,和他一起商讨着三日后的事宜。 这一战事关重大,公子琛一定要亲自上阵。可是飞白仍旧对他上次被敌军围剿的事情记忆犹新,他生怕再发生那样的悲剧。 毕竟在这军营中少了谁都行,就是不能少了将军。更何况这五皇子要是有什么闪失,皇上怪罪下来,他也担待不起啊。 “王爷,你就不要再去以身犯险了,如果陛下怪罪下来的话……” “父皇要是怪罪下来,我一力承担。再说了在这里没有什么高高在上的王爷,只有那个和兄弟们一起出生入死的将军。在军中大家都有同样的使命,那就是保卫我们的国家。”公子琛毫不犹豫的说着。 “可……” “我是将军,这里我说了算,难道你想违抗军命吗?”北冥琛生气的对飞白说着。 “属下不敢。” “行了,那就照我说的,赶快去安排吧!” 飞白拿着汐颜研制好的特殊的香料,涂在了他们每一个将士的铠甲上。这味道对于们人类来说虽然没什么的,不过对那些马匹来说,却是一种奇特的味道。 …… 三日很快就到了。 临行前,将士们人手一碗酒,北冥琛站在队伍的最前端,举着手中的那一碗酒,说着鼓舞军心的话。 北冥琛喝完了那碗酒之后,重重的把碗摔在了地上,便带领着军队出征了。 他这毅然决然的样子,倒是像极了当年。 苏宁清则继续留在军营之中,默默的为他祈祷着,希望这次花翎国军队可以反败为胜,凯旋而归。 一定要平平安安的回来。 西凉人怎么也没有想到敌国主将竟然没有死,而且还可以好好的站在他们面前。他们亲眼所见,他当时明明已经身中数刀了,竟然还可以保住小命。 不过他今天既然还敢来,那西凉就不会再让他侥幸活着回去了。 就算是花翎国突然来袭,西凉也不害怕,应敌,西凉从来就没有怕过,更何况的确还是不久前被他们重伤的花翎国军队。 在他们看来,此次花翎国的突然袭击,无非就是想跟他们来个鱼死网破,而实际上只不过就是自寻死路罢了。 只是这次西凉军队有些自负了。 西凉铁骑,全军出击,来到了战场之上,想要一举歼灭花翎国。西凉主帅,此刻正站在队伍的最前端,他骑在那匹最令他骄傲的战马之上,一副傲视群雄的模样,看着花翎国的军队。 此时,只见花翎国军队将前排盾牌打开,主将北冥琛缓缓的走了出来,他没有骑在战马之上,而是徒步走了过去,他的兵器只有手中的一把宝剑。 见他这样子,西凉主帅哈哈一笑,依旧一副傲视群雄的模样,冷嘲热讽的说着。 “将军就这样走过来的吗?怎么?你们这是来投降的吗?如果你可以跪在我的面前,我倒是可以考虑一下。” “呵呵,那恐怕是要让你失望了,这句话应该是我送给你才对,如果你现在跪在我面前,我倒可以放你一条生路。” 北冥琛高举宝剑,上下打量着宝剑,漫不经心的对敌军说着。 “哼,笑话。” 说完,西凉主帅挥了挥手,西凉的铁骑便冲向了花翎国的军队,而飞白他们也是全军出击。西凉的主帅万万没想到,自己最引以为豪的战马,竞然在这关键时刻不听使唤了,在敌军面前,它们再也不是让他们骄傲的骏马,恰恰相反它们变得像绵羊一样,有的甚至跪倒在了地上,害得西凉许多将士不幸的从马背上跌落了下来,这还没有开始打仗,他们就已经身负重伤了。 看着花翎国的军队那般得意的样子,他们便知道了,这一切都是他们捣的鬼。 “好啊,你们竟然使诈!” 没有了那骄傲的战马,西凉的实力自然是大大减弱。他们很快就败下阵来。 西凉主帅,这次也落到了北冥琛手中。他可是曾经想要置他于死地的人,他又怎么会饶过他呢。 “使诈?哼,你们还好意思在我面前提这个,要不是你们偷袭军营,我又怎会落到这般下场?” 北冥琛冷笑了一声,对着那个西凉主帅说着。 “在战场之上,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我给过你一次选择的机会,是你自己不知道珍惜。这就是你应得的下场。” 北冥琛手起刀落,他一剑砍了下去,只见寒光一闪,西凉主帅就这样身首异处了,鲜血染红了两人的战袍。 战场上的场面远比想象中的要惨烈,即便是北冥琛已经下令,只要甘愿投降的人,便可留个活口。但是主战场上依旧是黄沙满天,血流成河,双方军队都是死伤成片。 炮火轰鸣,硝烟弥漫,惨不忍睹。 在战场之上,撕杀呐喊声不绝于耳,阴风开始怒嚎,似乎要唤醒死去的灵魂。遍地都是狼狈慌乱的脚印和马蹄印,尸首堆积如山,血混着雨水蔓延了每一寸土地。天上的乌云如同一群群含恨死去的怨灵,纠结嘶号着不肯散去。 军营距离主战场的距离并没有很远,苏宁清在那里可以清楚地听到战场上厮杀的声音,可以听到些兵戎相见的声音,听到那炮弹的声音。甚至还可以看到被燃烧的战火染红了一片天。 苏宁清捂住了自己的耳朵,蹲在地上,默默的祈祷着,阿逸,一定要活着回来。 终于她等来了个好消息。 花翎国此次大捷而归。有了汐颜的那个计策,他们几乎在没有什么伤亡的情况下就降伏了西凉军队。 “恭喜将军,凯旋而归。”一见到他们回来,苏宁清急忙跑上前去,向他们道喜。 “起来吧,我们能打胜仗,你的功劳也不小,多亏了你献出的那个计策。”北冥琛高兴的对她说着。 “兄弟们,这一仗大家都辛苦了,今天酒管够,我们明日就班师回朝。” 北冥琛此话一出,军营中都炸开了锅,大家都在那里欢呼雀跃,这么久了,他们终于可以回去了,终于可以骄傲地回去了。 大家都十分的高兴,北冥琛不经意的看了一眼汐颜,却发现她好像是有什么心事。 第二十一章 凯旋而归 “怎么了?你有什么事情要说吗?”北冥琛走向汐颜,温柔的问道。 “小女还有一事请求,希望将军可以放过束手就擒的人,他们也许是被迫无奈才上的战场。还请将军留他们一条性命。” 苏宁清知道大多数士兵并不是心甘情愿要参与这场厮杀的,两国百姓定是希望两国可以相安无事,天下可以太平。 战场之事从来都是身不由己,在西凉一定也有和老婆婆一样的境遇的,他们很有可能是出于种种无奈,才被强行拉上了战场的。 所以,苏宁清还是希望北冥琛可以给他们一次机会。 “哈哈,姑娘还真是医者仁心呀,你放心吧,我也正有此意。”北冥琛看着她,微微一笑说着。 “这里流的血已经够多了。”而后他又望向天空,好似自言自语一般说着。 听到这话,苏宁清也安心了许多。随后就跟着大家一起在军营中狂欢了。 今夜,军营中燃起了篝火,大家围着篝火,喝着美酒,吃着从山林里打来的野味。聊着一些有趣的事情,现场的氛围惬意又温馨。 看着那闪烁着的篝火,听着大家的欢声笑语,让苏宁清回想起了圣都灯火辉煌的繁华盛景。 来到边塞这么久,苏宁清还没有来得及好好欣赏一下这大漠的风景,没来得及看看这里的长河落日,孤烟黄沙。 边塞的月光格外皎洁,星星是那么的明亮,天空是那么的低矮,仿佛触手便可摘星。一切似真似切的仿佛是在梦境中一样。 苏宁清虽然没有饮酒,但是此刻却有些飘飘欲仙,她静静地闭上了眼睛,在篝火旁吹着微风,那好风当真是比酒还要讨人醉。 她一个人坐着,看着大家开心的样子,不禁笑了起来。 正当她发呆的时候,公子琛走到了他的身边,坐了下来。 “来吧,知道姑娘不便饮酒,特意为姑娘准备了茶水。” 北冥琛见那个大功臣,此刻正一个人静静地坐在旁边,索性就坐在了她的身边,一边说着一边递给她一杯专门为他准备好的茶水。 “多谢将军。” 苏宁清接过了那杯茶,对着将军微微一笑,还是她的云逸懂她。 两人就静静的坐在军营的一角处,愉快地对饮了起来。 到底是战争结束了,他们聊的话题也轻松了许多。公子琛现在可是对眼前这个小姑娘充满了兴趣。 “如今边关大捷,姑娘今后有何打算呢?”公子琛好奇的问着她。 “江湖闲客,四海为家。”苏宁清轻描淡写的说着。 她饮了一口清茶,又追问了句:“公子,小女子还不知道公子姓氏。” “哦,之前因为军事重大,所以一直并未透露在下的姓氏,是在下疏忽了。在下姓为北冥,全名北冥琛。” 北冥琛也重新向她介绍了自己,更是毫不避讳地说出了自己的真实身份。 可是,苏宁清好像真的从未关心过这些事情一样。 对此北冥琛格外吃惊,她听到了自己的姓氏,竟然没有一丝一毫的震惊的反应。 “北冥琛,公子的名字可真好听。”苏宁清小声的重复了一遍他的名字,天真的笑着,夸着他名字好听。 北冥琛也是哈哈一笑,他看着汐颜,看着她笑的是那样的天真烂漫,难道她一开始接触自己的时候心思就那么单纯吗?她难道真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吗? 她究竟是真的不知道这个姓氏意味着什么,还是说她一早就知道了自己的真实身份,所以才没有大吃一惊。 此时此刻,北冥琛只觉得更加琢磨不透眼前这个来路不明的小姑娘了,只觉得她是那么的神秘。 忽然之间,他的心中生出了一丝私心,他想要留下这个小姑娘,让她留在自己身边。 “一个女孩子家一直漂泊在外,总归是不好的,不知姑娘以后可否愿意跟随在下?”北冥琛对汐颜姑娘发出了邀请。 苏宁清又惊又喜的瞧着他,想不到,北冥琛竟然也愿意让自己留在他的身边,这可是她最大的愿望了,这么好的一个机会,她决不放弃。 她努力的压抑着自己心中的喜悦,毕竟女孩子家还是要矜持一点的好。 “如果公子不嫌弃,那便好。”苏宁清羞答答的对北冥琛说着,说完,又迅速的低下了脑袋。 “姑娘这是哪里的话,姑娘医术了得,有勇有谋,这次我们能凯旋而归,姑娘可是功不可没。谁又会嫌弃姑娘呢?” 说到这里,北冥琛举起了手中的酒杯与汐颜轻轻地碰了一下杯。 他一定要敬汐颜姑娘一杯。一是要感激她在军中做出的贡献,感谢她这些天没日没夜的救治那些伤员。二是要欢迎她加入自己。 苏宁清饮下了那杯清茶,而北冥琛则是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而后北冥琛又继续问着她。 “姑娘这些年游走四方,一定遇到了不少奇闻趣事吧?” “那是自然。”她毫不犹豫的说着。在她出谷的这一年多内,倒真是遇到了不少有趣的事情。 “不知姑娘可愿与在下讲讲那些有趣的事情呢?”此刻北冥琛就像是个小孩儿一样,满眼期待的看着苏宁清 聊到这个话题,苏宁清像是打开了话匣子一般,她有着说不完的话,讲不完的故事。她甚至想把这些年自己经历的全都仔仔细细的讲给他听。 “想不到姑娘一个女儿家,竟然也有这样的雄心壮志。” 听她说着那些事情,北冥琛由衷的发出了一声感叹,想不到这个看似那么柔弱的小姑娘,竟然也有那样的侠肝义胆,凭借着自己的力量扶贫济困。 此时此刻他只觉得更加的敬佩眼前这个小姑娘了。 “还有呢!还有呢,还有……” 即便是说了那么多,苏宁清也一点也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她并没有在意北冥琛对自己的称赞,而是继续着急的讲这之后的故事。 “哈哈,有意思,姑娘还真是个有趣的人。” 北冥琛就安静的坐在一旁,听着汐颜姑娘讲述着自己的经历,不时在一旁感慨两句。越是听多了她讲的经历,他就越是敬佩她,越想把她留在自己身边。 这么了不起的一个姑娘,他可不甘心放手。 …… 今夜,北冥琛他们二人聊了很久很久,聊到军营中的其他人都渐渐离去,聊到过火都已经熄灭了。 “姑娘时候不早了,早些回去休息吧,明日一早我们便要出发回去了。” “将军也是,好好休息。” 说完,苏宁清便恋恋不舍的回到了自己的营帐中。北冥琛也回去了。 今夜,没有战火纷飞,军营显得格外的寂静,只是偶尔可以听到些虫子的鸣叫。 苏宁清想着今晚说的那些话,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久久难以入眠。 长夜漫漫,但总归还是过去了。 第二日很快便来临了,将士们全都收拾好了行囊,在将军的带领下,一起进京复命了。 王军凯旋而归的消息早就传入了京城,百姓们自然是替他们感到高兴。 在北冥琛的王军还未到时,百姓们就在准备着如何为他们庆祝了,街道上早已经是张灯结彩,一片热闹的景象了。 “太好了,太好了,将军凯旋归来了。” “将军好威武呀。” 百姓们看见了王军,更是直接欢呼雀跃起来。 以北冥琛和飞白为首的王军,就这样穿行过那些街道,一路向着皇宫走去。 他们骑在那高高的骏马之上,走在队伍的最前端,昂首挺胸,接受着来自百姓们的欢迎。马蹄的嗒嗒声,和百姓们欢呼的声音就是最好的配乐。他们那样子别提有多威武,多风光了。 作为此次战争胜利的大功臣,汐颜也被邀请骑着战马,在队伍的前端。不过她最终还是拒绝了将军的一番美意,她不喜张扬,她只要可以默默的看着他,便心满意足了。所以,她最终选择了默默的走在队伍的末端。 北冥琛的军队很快就来到了皇宫门前。 在皇宫中不能代领太多的军队,所以,北冥琛只能带着飞白和一些下属进宫面圣,将其余人都留在宫外。 “我要进宫面圣,你就在宫外等我吧。” 北冥琛下了战马,专程走到了队伍末端的汐颜旁边,温柔的对她说着。 “将军放心去吧。”汐颜对他微微一笑说着。 北冥琛很快就走到了大殿上,花翎国的陛下,早已在那里恭候他多时了。 “儿臣参见父皇。参见母后。”北冥琛毕恭毕敬的给父皇母后行了个礼。 “不错,我琛儿长大了,果真没有让为父失望。” 花翎国皇帝北冥硕慈祥的看着他的琛儿,欣慰的说着。这些年他对自己的这个儿子有着许多的亏欠。此次又迫不得已让他临危受命,当他听到北冥琛命悬一线,“战死沙场”的时候,心中别提有多难过,多愧疚了。 不过,今日见他这样好好的站在自己面前,他甚是欣慰。 “父皇过奖了。”北冥琛冷冷的说着。 “即日起,边关三万大军任你差遣。” 北冥硕说着,命下人将那调动边关三万大军的虎符交到了他的手中。 北冥琛小心翼翼的接过了那个虎符,紧紧地握着那沉甸甸的权利。初下沙场的他,眼神中仍旧透露着一丝在战场上的凛冽。 “儿臣谢父皇信任,儿臣定当不负所托。”北冥琛坚定的说着。 聊了这么久沉重的话题,也该聊一些令人开心的事情了,国事之后,便是家事了。 此刻,他们不再是君臣关系,而是普通的父子关系。此刻,北冥硕只想留下自己的儿子,让他在这里陪陪自己,至少一家人好好叙叙旧。 “父皇为你准备了庆功宴,不如今日就留在宫中一起用晚膳吧!” 不过,北冥琛对这些并不感兴趣,在宫中太拘束了,倒不如外边逍遥快活。所以他一口回绝了父皇的好意。 “多谢父皇的美意,不过儿臣今日刚回到京城,军中,府中都有许多要事要处理。恐怕是要辜负父皇的一番美意了。”北冥琛直截了当的说着。 “琛儿……” 北冥硕刚准备说些什么,却被皇后打断了。 “陛下,这孩子既然不愿意,就随他去吧!”皇后娘娘拍了拍北冥硕,轻声的在他耳边说着。 “罢了,你下去吧!”北冥硕深吸了口气,对北冥琛说着。 “儿臣告退。” 说完,北冥琛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只留着北冥硕在那高高的龙椅之上,默默的看着他那远去的背影。 “这孩子怕是还在因为当年的事情怪罪朕。”他不禁的感叹了一句。 “陛下,不要担心,这孩子长大了,难免会有些自己的想法,等过些时日,他一定会明白陛下的苦心的。”皇后娘娘在一旁安慰着陛下。 如今北冥琛这般得意,是有人欢喜,有人忧。他此次以少胜多,大胜归来,不仅因此掌握了兵权,更赢得了大量的民心,想要铲除他,便更加不易了。 “竟然没有让他死在边关,如今他又掌握了三万的兵权,想要灭掉他,就更难了。” “是属下大意了。” “这事也不能全怪你,还是我们太轻敌了,没想到这小子倒真是有些能耐。” “那接下来?” “最近先不要轻举妄动,我倒要看看他要掀起多大的风浪。” 北冥琛离开之时,有人正在暗处悄悄地观察着他,小声讨论着。 第二十二章 需要更多 没多久,北冥琛就从皇宫里出来了,苏宁清高兴地跑上前去,问着北冥琛。 “将军,我们接下来要去哪里呢?” 既然已经见过了皇帝陛下,已经复命了,那他们现在也应该回去了。 北冥琛对着汐颜哈哈一笑,说着:“在这里姑娘就不必再称我为将军了。走吧,我们回府。” 说完,北冥琛就带着汐颜回去了,她就一直默默的跟在他的身后,没有多说些什么。 他们就这样走着走着,走到了一个气派的府前。那是一座浩大的宫殿似的建筑,在湛蓝的天空下,金黄色的琉璃瓦重檐殿顶,显得格外辉煌,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格外的夺目。 这京城到底是不一样,苏宁清之前在其他都城也见过许多大户人家,可是他们气派程度,远不及这户的十分之一。 苏宁清看着看着,就有些入了神,她的注意力没有再全心全意的在北冥琛身上了。继续像之前那样,向前走着,并没有注意到北冥琛此刻已经停下了脚步。 “姑娘,我们到了。” 见汐颜姑娘还在走着,北冥琛急忙拉住了她,对她说着。 她猛地停下了脚步,怔怔的站在那里,瞪大了眼睛看着那个府邸,看着那些气派的装饰。不过,她的注意力最后还是被那个最为气派的门牌吸引了,当她看见那门牌之上写着三个大字“萧王府”的时候,更是震惊的眼珠子都快要掉出来了。 她瞪大了眼睛,愣愣的看着旁边的那个北冥琛,莫非,他是当朝皇子?怪不得,怪不得她之前觉得北冥这个姓氏有一些熟悉,原来这竟然是当今的国姓。 完了完了,自己之前那样跟一个皇子说话,也有些太不敬了。她现在只觉得追悔莫及,都怪自己之前只在江湖上混,从来不打听朝堂上的事情,她竟然不知道北冥一族竟然是当今的皇室。 “不知阁下竟然是当朝皇子,小女……小女子招待不周,多……多有怠慢,还请殿下赎罪。” 苏宁清愣了一会儿,立马回过神来,毕恭毕敬的向北冥琛行了一个礼,结结巴巴的说着。 她那样子看起来有些战战兢兢的,着实好笑。此时的她,一点也没有之前行走江湖的那种女侠风范了。 “哈哈,怎么?得知了我的身份之后怕了吗?姑娘放心吧,本王说过你是王府的贵客,在这里不必这么拘束。” 北冥琛轻轻地拍了拍汐颜的肩膀,用轻松的语气跟她说着,让她不必过于紧张。 他也没有想到,汐颜姑娘在得知了这一切之后,竟然会如此吃惊,那样子倒真的不像是装出来的。 她好像是当真不知道自己的身份。 罢了,就带她回王府吧,他倒要看看她究竟是何居心。 “是。”苏宁清简单的说着,便唯唯诺诺的跟着他进入了王府。 王府内的装潢景观大气而不奢靡,充分的彰显了皇室光辉富贵的风采,还有清致素雅的风味。 苏宁清悄悄的四处打量着,那里的全部院落都显得那么富丽堂皇,雍容华贵。 她只是没有想到,这才两年不见,云逸竟然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原来这才是他的真实身份。 苏宁清依旧跟在他身后,这一刻她竟然觉得自己是那么的渺小,她甚至觉得在他面前自己是那么的卑微。 “让你们准备的房间准备的如何了?” 见王爷回来了,下人们都急忙迎了过来,北冥琛进去之后问的第一件事情,便是他提前交代给下人们,让他们为汐颜姑娘收拾的房间。 “回王爷,已经收拾妥当了。”管家急忙说着。 “走吧,我带你去看看你的房间。” 北冥琛转头看着她,他的眼神看起来是那么的温柔。 “嗯,好。” “姑娘请吧。” 说完管家便带着王爷和汐颜姑娘他们二人去了王府的别院。 那里虽然只是一个偏院,不过也还算别致,屋子不大不小的刚刚好,而且很敞亮。除此之外,别院里还有一个小庭院,那里种植着许多植被,草木十分的茂盛,倒是很符合苏宁清的胃口。 “以后姑娘就在此住下吧,希望姑娘不要嫌弃” 北冥琛客气的说着。 “有劳,有劳王爷了。多,多,多谢王爷一番美意。”苏宁清仍是结结巴巴,感激着他为她准备的一切。 “姑娘无需客气,姑娘可是我王府的贵客,以后在这里不必拘束。” “恩,好,多谢王爷了。”苏宁清依旧谢字不离口。 “那你就在这里先收拾着吧,有什么事情随时吩咐下人就是了。” “好,王爷慢走。” 说完,北冥琛便离开了。只留汐颜姑娘一人,收拾着自己的行囊。 虽然北冥琛十分的感激汐颜姑娘,感谢她救治了自己那么多兄弟,为他献了那么好的一个计策。他对她十分的客气,待她也很好。 但是他还是不够相信汐颜姑娘,此女子实力高深莫测。表面看起来又是那么的天真烂漫,无欲无求的。她又为什么会跟着他呢? 汐颜于北冥琛而言过于神秘,他坚信她肯定还有别的目的。 北冥琛能走到今天这一步,可谓是如履薄冰,步步为营,他见过的明枪暗箭实在太多太多了,他因为自己的大意,失去的东西也太多太多了。 所以,在查出真相之前,他绝对不会轻易相信一个人的,包括汐颜姑娘。 “吩咐下去,派人跟紧了她,留意着她的一举一动。” 北冥琛在王府的高楼上,吩咐着身边的暗卫。 这个高楼是他特意修建的,在这里,不仅可以看到王府的全貌,更是可以看到大半个京城。此刻北冥琛正看着那个别院的方向,注视着在院子里闲逛的汐颜姑娘。 “属下遵旨。” “行了,你们都下去忙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北冥琛清退了下人,一个人默默的站在了王府的高楼之上,望着京城的风景。 在这样的高楼之上,看得到的是风景,看不穿的是人心。 这次他一走便是数月,这些时间,足以让京城发生巨大的变化。 他此次主动请缨去抵御西凉铁骑,是他近一年多来争取到的第一次机会。这次在战场之上浴血杀敌,可谓是九死一生。好在他们最终以少胜多,凯旋而归。只是不知会有多少人嫉妒他。 那些想背后陷害他的人,又不知道在打些什么算盘了。 北冥琛这次虽然胜利归来,得到了他梦寐以求的兵权,但是不过也就是三万兵权,而且还是边疆大军,虽然可以任凭他调遣,可是,如果没有父皇的允许,那三万大军只能呆在边疆,不得轻易进京。 他,还需要更多更多…… 第二十三章 神秘之人 高处不胜寒,虽然北冥琛在汐颜姑娘的治疗之下身体康复的很快,可他依旧没有痊愈,在高楼上吹了一会风之后,他就忍不住直咳嗽了。 所以高楼之上站了一会儿之后,北冥琛便回到了自己的房内。 在他的房间里,有一人,已经恭候他多时了。那人忽然出来把他吓了一跳,北冥琛确认一下,还好不是外人。 “呦,你可算是回来了。”那人一见北冥琛回来了,急忙走上前去。见他有些不对劲,就又继续问着:“怎么脚步这么沉重?这是有什么心事吗?” 此人是朔瑾,他在这个王府里一点也不把自己当外人,见了北冥琛更是想到什么说什么。 “在这里,我还是希望你称呼我一声王爷。你,还是不要被旁人发现了。” 对于这个毫无礼数的朔瑾,北冥琛并没有生气,只是用平和的语气对他说着。 “好的,萧王爷。”朔瑾瞬间绷住,收起了自己刚才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毕恭毕敬的说着。 “还有,我之前不是说过了吗,有什么事情不要来王府商谈,这里眼线众多,你就不害怕被旁人盯上吗?” 北冥琛眉心微皱一下,训斥着朔瑾,他声音不大但是力道却很足。 “好好好,这次是我的错。我不是听闻你这次在战场上身受重伤,险些遇难。甚至有的传闻还说你战死在了沙场上,我怎么能不担心你呀?” 朔瑾认错的态度也还算积极,不过,他为自己开脱的本事也不小,他理直气壮的说着自己此次前来的用意。 “放心吧,我命大,死不了。”北冥琛对他冷笑了一声,打趣一样的说着。 “是是是。不过这话又说回来了,此次作战,明明已经部署的那么详尽了,怎么还会出了纰漏呢?莫不是……” 此次行动中,出现了许多的纰漏,看似万无一失的计划,实则是漏洞百出,被旁人钻了空子。 “你也怀疑是有人在背后捣鬼?”北冥琛用怀疑的语气对身旁的朔瑾说着。 “正是。”朔瑾难得露出一副严肃的模样,说着。 “是你还不赶快去查!”说到这里,北冥琛真是气不打一处来,一个狠厉的眼神瞪着朔瑾,继续道。“难道还要我亲自去吗!” “好好好,别动气,别动气,对了,你受了这么重的伤,要不要我帮你看看?”朔瑾见北冥琛有些动气了,就急忙说着让他消消气,毕竟身体才是最重要的。 打趣归打趣,朔瑾还是很关心北冥琛的身体的,他知道,军营中条件有限,在战场之上受的伤一般都无法得到及时的救治。而北冥琛当时又险些命丧战场,这身上的伤肯定不少。 他关切的问着北冥琛,说起来之前每一次他受伤,都是他来帮他医治的,可是,这一次北冥琛却拒绝了他的一番美意。 “不必了。”北冥琛冷冷的说着,嘴角却不经意的上扬了。 “真的没事吗?”朔瑾有些不放心,继续问着他。 “没事。”北冥琛毫不犹豫的对他说着。 “好吧,那我先告辞了,你也要注意多保重身体才是。这瓶丹药可以帮助你尽快恢复你的内力。” 说完,朔瑾便离开了,他对王府的状况十分的了解,王府的那些机关,对他来说就形同虚设。 他来无影去无踪的,一瞬间,便不见了踪迹。 ………… 今夜,正有三个人在酒楼中商讨着北冥琛。 “什么!那小子还真的是命大,都这样了,竟然还能活着回来。” 那些一直看北冥琛不顺眼的人,在得知他让无恙的回来了之后,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他们精心设计了这么大一个局,就是为了引他上钩,让他“名正言顺”的死在大漠。 而且当初他们的手下明明已经来报,五皇子被害,深受重伤,而后在深夜迷失在了一片林子之中。 他们本想着北冥琛就算没有被杀死,也会被那些豺狼虎豹叼走,总之他是活不了了。可没想到这小子像是得到了上天的庇护一样,即使这样他依旧活了下来。 十几年前也是这样。 那次,他们精心筹划了一个大计,想要神不知鬼不觉的除掉他,那计划也算得上是天衣无缝,所有人皆在他们的算计之内,所有事情皆按着他们的计划发展,唯独这小子是个意外。 那天所有人都死了,只有五皇子活着回来了。 “如今可真是大事不妙,五皇子北冥琛还得到了边疆三万大军的调动权。” 那人继续与他的主人汇报着此次与西凉铁骑打的这一仗的情况,而且越说越慌张,因为眼下的形势对他们来说十分的不利。 “慌什么,北冥琛就是一个病怏怏的皇子,能闹出什么风声啊?他这次大难不死,也只不过是侥幸活了下来。以他这样的体质,又受了那么重的伤,怕是以后都要落下病根的。” 一个人生气地呵斥了下人一句。 北冥琛大难不死又如何?在他们看来,他不过就是个小毛孩子,他一直以来不过就是被当成一个富家公子养着,好吃好喝的伺候着罢了,他无权无势,在后宫里没有人可以依靠,在朝堂之上也没有拥护他的大臣。 他所拥有的,只不过就是上天的眷顾,还有陛下对他的一点亏欠罢了。 这样的一个皇子又能掀起怎么样的风浪呢? “就是,别担心,就这三万大军,还不足为惧,如今北冥琛不过也就只有这些能耐,他的翅膀还没有硬呢。”另一个人在旁边随声附和着。 “如今整个国家三分之一的兵权都在我们手里,北冥琛那区区三万的兵权又能掀起怎样的风浪呢?更何况,他所获得的三万兵权都是边疆的兵权,没有皇上的旨意,又怎能进得了京城呢?”一人语气沉稳的说着。 “那,接下来?” “继续派人盯紧王府,注意着萧王的一举一动。有机会了,找个死侍去试探一下。” “属下遵命。” 第二十四章 岁月静好 时光匆匆,转眼之间苏宁清离开药王谷已经有一年有余了。 虽然她成为了救贫济弱的江湖侠客,成为了大家敬仰倾佩的鬼医,但是她却从来没有过过一天安稳的生活。这一年多以来,她几乎每一天都是漂泊在外,居无定所。 直到今日,她才算是有了一个安身之地。 苏宁清很喜欢北冥琛为她准备的这个庭院,她很喜欢这个房间,喜欢这个花园,更喜欢每天可以静静的在旁边瞧着北冥琛的感觉。 这样的庭院,真的是她苏宁清一直以来梦寐以求的模样。她这些年行走江湖,见了不少神奇的草药,发现了很多闻所未闻的罕见药材。她一直想找个机会好好的研究一番这些药材呢,却一直没有这样的机会。 如今有了这样的庭院,有了这么大的一块地方。她便可以种植一些自己喜欢,自己需要的花花草草了。 说干就干,第二天,苏宁清就开始在院子里忙活了起来,除草,挖坑,种植,浇水,这些事情对她来说还是手到擒来的。 不过即便是她已经长了这么大了,在做起这些事情的时候,依然像个孩子似的会弄得自己满身是泥。 她仿佛又回到了小时候,想起了自己小时候和云逸,两个人笨手笨脚的在处理着父亲心爱的药材,他们总是会弄得自己一身狼狈,看起来就像是两个泥娃娃一样。 那时的日子,还真是让人怀念啊。 苏宁清一边忙碌着,种植着那些花花草草,一边回想着之前那些快乐的往事,回想着她这段时间的经历。她忍不住呵呵地傻笑着,一个人在那里自娱自乐着。她在王府的日子过的也还算有趣。 苏宁清初入王府,北冥琛自然是少不了对她的监视,她的一举一动都尽在他的掌握之中。 当然,北冥琛偶尔也会亲自去看看汐颜姑娘究竟在忙些什么。 “姑娘倒真是有闲情雅致,竟然种起了花草。” 这一天,北冥琛悄悄的走到了汐颜姑娘居住的那个别苑内,汐颜依旧在忙碌着去种植她的那些花草。见北冥琛来了,她也来不及收拾一下,就那样灰头土脸的跑了过去,给王爷请安。 “参见王爷,不知王爷要来,有失远迎,还请王爷不要怪罪。” “无妨,本王只是无意路过此处,来瞧瞧姑娘罢了。” 北冥琛一边说着一边蹲了下来,瞧着汐颜姑娘在院子里种植的那些花草。看着她那悉心呵护花草的模样,不禁的感叹了一句。 “原来像姑娘这样的江湖侠客,也会喜欢这些儿女情长的东西。” “让王爷见笑了。” 北冥琛继续看着那些花草,虽然乍一看觉得他们十分的普通,不过,看久了,却觉得那些花草倒是别有风味。 在这京城之中什么样的名贵品种的花草见不到呢。可是,那些东西看的久了,难免会有些厌倦了,便觉得有些俗气,倒不如这些村间的野花,长的清新脱俗,看起来更是惹人喜爱。 “这花倒是长得颇为奇特,敢问姑娘此花名字叫什么呢?” 北冥琛倒是对旁边的那一束小花甚是感兴趣,他俯下身子,仔细的瞧了许久,好奇的问着汐颜姑娘。 “嗯,让王爷见笑了,这些花草其实并无名字。其实这些不过是小女这些年行走江湖时偶然见到的,见他们长的甚是奇特,所以便留下了他们的种子。”苏宁清在那里解释着。 “不知王爷可愿给此花赐名呢?”停顿了片刻,她又补充了一句。 北冥琛仔细的看着那几朵花,看着那一团一团的十分可爱小花朵,认真的思索着。 “这个花朵长的倒甚是漂亮,一团一团的,柔柔软软的,就像云朵一样,又粉粉嫩嫩的像婴儿一样娇嫩,不如就叫它云婴花吧。” “云婴,云婴花,这个名字好听,多谢王爷赐名了。” 苏宁清开心的说着,这个名字倒是挺好听的,还有寓意。她开心的蹲了下去,蹲在了北冥琛身旁,悉心地呵护着那些花草。北冥琛也在一旁帮着她。这一下午,过的甚是充实。他们二人就这样一直忙碌着,一起打理着院中的花草,做着那些简单的事情,直到太阳渐渐的落了下去。 “时候也不早了,不知姑娘可愿与本王一同共用晚膳?” 处理完了院子中的事情之后,北冥琛站了起来,轻轻的拍了拍身上的尘土,问着汐颜姑娘。 “多谢王爷的一番美意了。” 此时,在王府里的日子过得也倒算安稳,北冥琛和汐颜,每日都过着平淡的生活,每天重复着那些平淡的事情,倒真是有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苏宁清不知道,其实这些不过是做给外人看的,虽然王府是他萧王北冥琛的王府,可是府内府外有多少眼线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他此次以少胜多,战胜了西凉铁骑,好不容易才得到了一些兵权,让那些想要陷害他的人大失所望,他们安插到他身边的眼线,定然会比之前更加卖命的盯紧他,注意他的一举一动。此刻,正是要让他们懈怠的时候,北冥琛当然要做出一副逍遥闲散的模样。不然那些人又怎么会放心呢? 这次大战,北冥琛会失利,确实是各种因素综合导致的。不过幕后之人可以对他们的军情这般了解,很有可能就是他身边特别亲信的人背叛了他。 背叛他的人他定不轻饶,效忠与他的人,他也绝不亏待。 这次他在战场上厮杀了血雨,奋战了那么久,现在刚大战归来,理应好好的养精蓄锐一下。 除此之外北冥琛还有更大的一个计划,虽说他这次出征凯旋归来,只得到了三万的兵权,不过,他实际得到的远大于这些。 他俘虏的那些西凉铁骑才是重要的,跟随着花翎国军队一起偷偷回来的,还有西凉的一万俘虏,以及上千匹的西凉宝马。 西凉的战马,在天下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他们花翎国训练了这么久,也训练不出那样的血汗宝马。 另外,如果可以借此机会得到西凉国的拥护的话,那他这才是真的不虚此行。 第二十五章 厚积薄发 为了掩人耳目,平日里北冥琛一直保持着潇洒王爷的形象。有一点游手好闲,有一点放荡不羁,对于朝堂上的公务,他只随便扫几眼,该应付的应付,该私下解决的私下解决。 经过这段时间的悉心调养,北冥琛的身体恢复了很多,他身体上的伤基本上已经痊愈。 如今想想,他这个“花花公子”倒是很久没有去逛过花楼了。 是时候去一趟了,毕竟那么多的西凉将士,不能一直偷偷的藏在京城。 这一天,北冥琛孤身一人来到了凤鸣阁。这里,是他与朔瑾碰面的地方。凤鸣阁里鱼龙混杂的,一般人是查不出他们的踪迹的,这里比他的王府还要安全。 “呦,琛公子啊,你可好久没有来我们小店了,姑娘们想您想的紧呢?”一见到这位贵客来了,凤鸣阁的掌柜急忙跑过来迎接他。 “哈哈,本王也想姑娘们呀。来,这是对姑娘们的赏赐。” 北冥琛说着,拿出了一个金元宝,递到了老板娘手里。老板娘欣喜的从他手里接过了大元宝,身子还跟着颤了一下,笑得合不拢嘴。 “呦谢谢公子,不知公子今日有何要求?” “好酒备上,我要上房。” “好嘞,公子,您等着我这就去安排。”那老板娘一边说着一边高高兴兴的去安排着。 “姑娘们,还不过去好好伺候着。” 言罢,一群漂亮可人的小姑娘就蜂拥到了北冥琛身边,将他拥到了包厢内。 北冥琛和姑娘们饮酒作乐,风流快活了好一阵。很久后,朔瑾才赶了过来。 见朔瑾来了,北冥琛请退了房间内的姑娘们。 “你这次可是来迟了。”北冥琛指了一下朔瑾,有些埋怨的说着。 “这不是怕来的太早,扫了王爷的雅兴吗?”朔瑾打趣的对北冥琛说着。 他一边说着一边围着北冥琛走来走去的,东瞅瞅西瞧瞧的,上下打量着他,感觉像是看动物一样。 后来更是感觉光看还不够,他开始动手动脚的了。他打量了北冥琛好久之后才放心,北冥琛身体已经完全恢复了。 “看来你身上的伤是好的差不多了呀,气色倒是好了不少。”朔瑾输了口气,而后坐下说着。 “那可是,这还不是要好好谢谢你吗?” 看着朔瑾那样子,北冥琛也“违心”的称赞了他一句。 “我此次前来是想与你商讨那些西凉军队的处置。” 让朔瑾在那里撒野得瑟了一会儿之后,北冥琛便开始说正事了。 “是啊,这么多的人,我天天看押着他们都快愁死了。你可得记得好好犒劳犒劳我。” 说到这里,朔瑾就不得不说一说他这些天的辛苦,好让北冥琛知道他的不容易。那么多人,还要藏着,不是他吹,天底下估计也就他能完成这事儿了。 发完牢骚之后,朔瑾很快又回归到了正题,继续问着北冥琛:“那你有何打算呢?” “这些人多半也是身不由己,我想给他们一个好去处,把他们送回去吧!” “诶呦,我的好王爷呀,你可想好了?” 听了北冥琛的计划,朔瑾大吃一惊,刚才吃进去的那口菜都险些吐了出来。他还没见过他这么仁慈的一面,他目瞪口呆的看着北冥琛。 他放下了左手拿着的酒杯,放下了右手拿着的点心,又开始对北冥琛动手动脚的。 “你真的痊愈了吗?” “放心,那些伤我之人,我定让他们血债血偿。至于那些身不由己的无辜之人,只要他们心甘情愿的降伏,为了两国和平,我可以放他们回家。”北冥琛一手拨开了朔瑾,认真的说着。 听着北冥琛跟他解释着这些事情,朔瑾才觉得稍微安心一些。 “还好,我还以为你这一病,性情大变呢!” 说着,北冥琛举起了酒杯,敬了朔瑾一杯,向他说着具体的安排。为了不引得旁人的注意,这次,就只能劳烦朔瑾去完成这件事情了。 “此次就由你替我前去与西凉皇帝谈判吧。” “那你可想好了,要是我去的话,你在京城可就无人照应了。” 一直以来,朔瑾都是北冥琛的左膀右臂,北冥琛在京城中做什么事情,也都是朔瑾一直在帮衬着他。 这次他要是派朔瑾去西凉的话,一时半会儿可是赶不回来。 “我想好了,这件事情只能你去,你是最合适的人选。” “好吧,那你留在京城,一定要注意安全。”朔瑾认真的对他说着。 北冥琛默默的点了点头,又继续向朔瑾强调着:“你还是尽早出发吧,如果晚了的话,我怕你身体会受不了。” “你放心好了,我没事。”朔瑾信誓旦旦的说着,而后轻松的一笑,让北冥琛不要为他担心。 “还有,注意你此次去西凉谈判,要用本王的身份。” 北冥琛还是有些不放心,继续跟朔瑾强调着。这才是他此次非要派朔瑾替自己和谈的原因,此次一定要震慑住西凉的人,将这些力量归于五皇子膝下。 “知道了。我办事,你放心。” 朔瑾鬼魅而又自信的对北冥琛说着,末了,也没忘记回敬他一杯。 而后,北冥琛向朔瑾详细的交代着他此次去西凉的事情。 西凉安插在王军中的奸细,北冥琛已经找了出来,他将所有罪证全都交给了朔瑾,只要朔瑾拿着这个东西去找西凉,西凉就不敢不答应他的要求。 其中每一样东西都十分的重要,北冥琛信不过旁人。 这些人当真以为他北冥琛此次出兵,就是为了那一点微不足道的兵权吗?还真是愚蠢至极! 他想要的,可不是露出水面的冰山一角,而是那隐藏在海水之下的整座冰山。 当然了,这也只不过是他们这些年来的第一步而已,他们真以为他北冥琛是吃素的吗?真以为他们这十几年的隐忍都是因为自己的懦弱吗? 如果他们真的是那样以为的话,恐怕要让他们失望了!因为,这些年与世无争并不代表他任人宰割,他们只不过是为了厚积薄发而已。 第二十六章 三份大礼 接下了代替北冥琛去西凉谈判的命令之后,朔瑾第二日便离开了京城。他悄悄的带着他们俘获的西凉军队赶往了西凉。 此去西凉路途遥远,但是留给他的时间也不过只有二十余日,他自然是要抓紧时间了。 这次要带着那么多的将士们一起去西凉,难免会引人注意。为了不被旁人发现,朔瑾命令手下,分批将那些人押送到西凉。而自己,则先带着一些得力的下属,快马加鞭先赶赴西凉。 经过连夜的奔波,他很快就到了西凉国。 “北冥琛”这次来势汹汹的,再加上西凉国此次刚打了败仗,整个国家都有点萎靡不振的,西凉皇帝也不敢阻拦他,只是客气地将他请入了宫中,用尽可能周全的礼仪招待着他。 虽不知此刻西凉皇帝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不过,他做出来的表情倒还好,对他们客客气气的。 “王爷此次来我西凉国怎么也不打声招呼呢?朕好准备准备。”西凉国皇帝客气的对“北冥琛”说着。 “没什么,不劳陛下费心了,本王只不过是来送陛下几份大礼!” 朔瑾说着轻轻的拍了拍手,下边便有两个人端着两个盒子缓缓的走上了大殿,走到了他们的面前。 “呦,王爷来就来嘛,怎么这么客气?带什么礼物。” 西凉皇帝说着,嘴角忍不住微微抽动了一下。 “诶,陛下乃一国之君,本王怎么好意思空着手来呢?陛下请看。” 朔瑾客气地对西凉国的皇帝说着,缓缓的走上前去,将第一个盒子摆到了他面前,脸上露出了奸邪的一笑。 而后朔瑾继续站在了旁边,双手交叉在胸前,傲娇的看着西凉皇帝。 西凉国皇帝缓缓的打开了那个盒子,看了一眼大礼后差点把盒子扔出去。 虽然他早有准备,知道这里边一定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是当他看到了那东西之后仍旧大吃一惊,他险些从那龙椅之上跌落下来。 这那里是什么惊喜,这分明就是惊吓! 盒子里装的不是别的,正是一双血淋淋的手。那是他们西凉勇士的手! 不过,很快西凉皇帝便挤出了一个笑容,他努力的让自己嘴角上扬,因为内心十分的慌乱,所以他的这个笑显得格外的生硬。 那样子,真是比哭还难看。 见状,朔瑾得意一笑,向西凉皇帝解说着这一份大礼。 “本王听闻西凉国的勇士个个都擅长骑射,他们从小就接受了严格的训练,所以他们的手上都会布满老茧。越是优秀的勇士,手上的老茧就会越明显。” 谈话间,朔瑾已经走到了西凉皇帝的面前,他们之间的距离很近。只不过就是西凉皇帝是坐着的,而他是站着的。 “啧啧啧,可惜我们中原人就算再怎么厉害,也培养不出这么优秀的骑手。” 朔瑾就站在那里,他强大的气势压抑着西凉皇帝,甚至让他感觉有些喘不过气来。朔瑾甚至可以听到西凉皇帝心跳的声音。 “王爷谬赞了。” 西凉皇帝轻声的说着,因为紧张,他的声音有些颤抖。他目视着前方,双眼木愣,他坐着动都不敢动一下的。 见状,朔瑾缓缓俯下身子,贴着西凉皇帝的耳边,对着他轻声的说了一句。 “陛下,您瞧,就是这双手伤了本王,所以本王自然要取下它了。今日向陛下献上这双手,希望可以结两国之好。陛下,可不要辜负了本王的一番美意。” 朔瑾悠悠的说着,语气阴冷,听的人不寒而栗。 “王爷,说的是。”西凉皇帝说着,轻轻地盖上了那个盒子。 “希望陛下至少可以做到相安无事,不然我们下次送过来的,可就不止这一双手了。” 朔瑾贴在他耳边轻声的说着,说完他直起了身子,缓缓的走了下去。而后声音洪亮的又说了句给所有人听的话。 “那就请陛下收好这份大礼了。” 这礼物还没有送完呢,还要继续呈给陛下看。这接下来的礼物和第一个礼物比起来,倒是友好了许多。 这里边装的,全是西凉皇帝与他安插在北冥琛身边的那个奸细往来的信件。 “陛下是个明白人,应该知道,这些东西足以让两国再次交战。不过本王说过,我这次来是为了和陛下言和的,所以这件事情我就不再追究了,今日,我将这些东西悉数奉还,希望陛下明白我的用意。” “是是是,王爷说的是。”西凉皇帝说着,连连点头。他的手稍微自然了一些。 “陛下应该认得这个口哨吧?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凭这个口哨应该可以轻松的调遣你们西凉国的战马吧?” 这个可是西凉国的宝物,有了这个口哨,他们训练的战马就会对他们言听计从。驯服战马对他们来说固然重要,但是,用这个口哨去控制那些战马则更为重要。 “你们那些战马,本王看着甚是喜欢,本王就暂且收下来了,全当是陛下回赠本王的礼物。” 西凉皇帝看到了那个口哨,甚是激动,他险些直接站了起来,不过,这他最后还是忍了。 当他听说五皇子要将这些都占为己有的时候,他无法再淡定了,可他只是眉头紧皱,右手紧紧的握着龙椅的扶手。深吸了一口气,最后还是忍了回去。 这个东西,可算的上是他们西凉国的命脉了。可是,看着眼前这个强势的花翎国五皇子,他也不好再说些什么,成王败寇,自始至终他都没有话语权。 他只能在那里连连点头,答应了“北冥琛”的要求。 “陛下,这第三份大礼嘛,有些庞大,要过些时日才能送来,可能就要委屈陛下等些时日了。” 这次一下子带着这么多人来,朔瑾他们当然不能一次行动了,等剩下的兄弟们到了之后,他再和那个皇帝谈判吧。 “无妨。”西凉皇帝简单的说着,却紧张地咽了一口口水。 这一天,一会儿一个惊吓的,着实让他受不了,真不知道眼前这小子还要在唱哪出。 “陛下,本王送了你两份大礼,难道陛下就不应该尽一下地主之谊吗?” 在这里跟那个皇帝唠叨了这么久,朔瑾感觉甚是疲惫,而且这第三份大礼还要过些日子才能到,所以他打算在这里先住下。 “来人,好生招待花翎国五皇子。” 西凉皇帝一下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急忙吩咐下人安排他们住下。 “五皇子不必客气,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吩咐下人们就是了。”西凉皇帝客气的向他交代着。“谨遵圣命!” 说完,朔瑾和他的那些兄弟们就下去了。 “派人下去,不管用什么方法,一定要从他们手里再夺回那个口哨,我们损失的将士已经够多了,这批战马不能再损失了。” 看着他们渐渐远去,西凉皇帝急忙找来了身边的暗卫,安排着下一步行动。这毕竟是他们的国家,是他们的地盘,要搞什么小动作,那还不是轻而易举的。 这些人,还真是年轻狂妄,几个小毛孩子也敢这么嚣张!西凉皇帝眯眼望向他们离去的方向,心里暗自说着。 虽说朔瑾平时随意惯了,看起来总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不过,他办起事情来还是十分的靠谱。虽然年纪轻轻的,但考虑问题却十分的全面。 “兄弟们,我们这次出门在外,什么该吃,什么不该吃,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大家都给我掂量清楚!” 离开了西凉皇帝那里,朔瑾就急忙跟他的手下交代着这些事情。 “阁主,有您在,我们还怕什么?”手下的人打趣的跟朔瑾说着。 有一个这么随意的阁主,这手下的人也难认真。 “叫王爷!”朔瑾生气地对那个人说着,一边说着一边抬起了右手,像是要对那个人用刑法一样。 “好好好。” “看来我平时真的是把你们给宠坏了,竟如此无法无天。如果下次谁再让我发现敢乱说话,我就让他永远张不开嘴。” “王爷饶命!”朔瑾的下属立马说着。 “不过,王爷,刚才在朝堂之上可真解气。” “就是就是,看着他们国皇帝刚才那个脸色,我就觉得解气。” “谁说不是呢?他在那里坐着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的。” 朔瑾的手下你一言我一语的,在那里聊着刚才的事情。几个人大摇大摆的向前走着。 走着走着,只见眼前出来了,一个人慌慌张张的出现在他们面前,一个不小心就撞到了他们身上,更是把碗里的汤洒了朔瑾一身。 朔瑾眼疾手快,躲闪了一下,才使得那整整一碗汤没有全都撒到他的身上。他顺手接过了飞起来的碗。这么精致的一个碗,可不能就这么摔坏了。 “怎么如此冒失,这东西要是被摔坏的话,估计你这几个月的月钱都没有了吧?” 他一边说着一边稳稳的把那个碗稳稳的交给了那个奴才。 “奴才该死,冲撞了王爷。”那人见自己冲撞了花翎国五皇子,急忙跪地求饶。 “看你吓得,我看起来像是会把你吃掉的样子吗?” 朔瑾轻轻的俯下了身子,对那个人人说着,脸上露出了鬼魅的笑容,那样子只让人觉得毛骨悚然,看起来更像是要将他们千刀万剐。 那人刚一抬头,就看见“北冥琛”这个样子,吓得他立马低下了头。在那里唯唯诺诺的说着。 “奴才该死,奴才该死,奴才这就替王爷换身衣服。” 说完,那个奴才就对着他动手动脚的,想要帮他清理衣服上的污渍。 “不用了,你先下去吧,不过一件衣服而已,没什么的,看把你吓了。你还是先去找你家主子领罚吧!” 说完,朔瑾就带着着他的手下们离开了那里。 第二十七章 俘获人心 剩下的队伍,还要两三日才能到达,朔瑾他们也只能暂且住在西凉皇宫之中,可这里毕竟是西凉的地盘,朔瑾还是担心会有什么闪失。 思前想后,他还是决定打发手下离开,毕竟在这里的人越少越好。凭借他的身手,完全可以保证自己全身而退,不过要是兄弟们有什么三长两短,那可就不好了。 “这里现在也没什么事了,你们几个就先回去吧,留太多人在这里不安全。” 等到到了休息的房间后,朔瑾关起房门,见没有异常之后,才小心翼翼的说着。 “阁主,你一个人在这里真的没事吗?” 他的手下急忙问着他。 “你们难道真的看不出来吗?那些人刚才分明就在试探我们的身手,大家留在这里的话,实在是太危险了。” “可是,我们担心……” 担心朔瑾会毒发! “无妨,还有十几日的期限,再说了剩下那些人,还有两三日就到了。处理完这边的事情,我会立马回去的。”朔瑾没有等他们说完就打断了他们,这是他的命令,他绝不允许他们继续留在这里。 那些人也只好按照阁主的命令离开了西凉,回到了花翎国。 “怎么?这次怎么失手了?” 西凉皇帝生气的说着,他本想着做些小动作,偷偷摸摸的从他身上顺走些东西,没想到,竟然连靠近他的机会都没有。 “是属下失职,请陛下降罪。” “北冥琛,看来朕还真的是小瞧他了!”西凉皇帝自言自语着。 “陛下,北冥琛的身手大有长进,和上次与他交手时候,感觉大不相同。” 底下的人如实的禀报着北冥琛的情况,要不是这次他那几招出其不意的,他又怎会失手。 那人真是万万没想到,“北冥琛”不仅躲开了他精心为他准备的那碗汤药,而且还可以稳稳当当的接住那个碗。 整个过程堪称完美。 “既然如此,那看来朕要再想其他办法了。” 西凉皇帝倚靠在椅子上沉思着。看来他也只能用些极端的手段了。 他召集了整个皇宫所有的暗卫,在皇宫的大殿周围设下了层层埋伏。 较近处的护卫,还有远处的弓箭手,都早已做好了准备,只等着“北冥琛”送上他的“第三份大礼”之后,他们便要开始行动了。这口气,他一定要出。 到时候就给他来一个瓮中捉鳖,只要他一声令下,“北冥琛”就会万箭穿心而亡。对于这个一直以来体弱多病的皇子的骤然离世,他只要找个理由搪塞过去便好了。 “北冥琛”也怪不得别人,要怪就怪他自己太不把他们放在眼里了,竟然还清退了自己的手下人,孤身一人留在他们皇宫之中。 …………幻清阁押送西凉军队的人马很快就赶到了西凉国。 只是皇宫重地,不允许这么多军队同时进来,朔瑾也只好先把他们留在宫外,自己一个人去找西凉皇帝请命了。 “参见陛下。陛下,本王此次送上的这第三份大礼有些隆重,还请陛下移驾。” 之前商讨的事情都是些小事,接下来朔瑾要说的,才是他此次前来的真正目的。 西凉皇帝坐在那核心位置,看着“北冥琛”感觉有些陌生,这小子上次还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今天却变得一本正经,还需要自己移驾。他更看不透他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了。 “陛下,一切准备就绪,随时可以动手。” 西凉皇帝身边的暗卫见陛下有一些慌张,就小声的在他耳边说着。 如今他们的埋伏在宫里设置了里三层外三层的,就连一只苍蝇都不能随便飞出去,料五皇子也不敢耍什么花招。 “先按兵不动,朕且随他悄悄,朕倒要看看他究竟会带些什么过来。”西凉皇帝吩咐着。 “那就请五皇子带路了。”而后他放大声音,客气的对北冥琛说着。 他们一行人随即向皇宫外走着,宫门被缓缓的打开了,朔瑾站在那里,轻轻地拍了拍手。示意他的手下们将那些笼子上盖着的布都揭开。 他这最后一份大礼甚是隆重,那是幸存的西凉铁骑! 放眼望去,这么长的一个队伍,少说也要有上千名西凉勇士。 怪不得,怪不得北冥琛看起来一点也不慌张呢,原来他手里竟然有这样的底牌。西凉皇帝默默地想着。 “五皇子这是何意?”西凉皇帝压抑着自己的情绪,假装镇定的跟他说着。 这么多的西凉铁骑还在他的手里,西凉皇帝怕了。 眼下这样的情景,反倒是他们西凉国不能轻举妄动了,如果一不小心伤到了花翎国的五皇子还是小事,但是要伤到了他们西凉国的那么多勇士,该如何是好呢! “这些将士们,本王悉数奉还。” 朔瑾微微一笑转过身去,看着那西凉皇帝,简单的说着。 西凉皇帝听到他这样的回答,不免大吃一惊,悉数奉还?他万万没想到,花翎国的五皇子竟然会放了那些俘虏。 他再也无法保持平静的心态,无法做到像刚才那样漠不关心,他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这个少年,眼神中充满了质疑,只觉得这是那个诡计多端的皇子的又一计谋。 “当真?”西凉皇帝将信将疑地问着他。 “那当然了,我可不是什么好人,这么多人我可养活不起!”朔瑾毫不犹豫的对他说着,带着一点痞劲儿。 看他这样子,西凉皇帝倒是有点相信他说的话了。 不过西凉皇帝还是很意外,他会做出这样的选择。要知道,战场之上的事情,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这件事情就像是约定成俗了一般。从古至今,所有的战争,无一不是这样的结局。 但是,这个人却反其道而行之。 “陛下,请听本王一句劝,不管战事如何,百姓们都是无辜的,只有您爱戴您的百姓,才能坐拥这万里江山。”朔瑾认真的对西凉皇帝说着。 确实,那些将士们个个都是家里的顶梁柱,如果他们牺牲了的话,不知要有多少家庭破碎,有多少人要流离失所。 这一瞬间,西凉皇帝是无比敬佩眼前这个人,这个少年当真是让他刮目相看,想不到这个看起来也就二十出头的年轻孩子,竟然会有那般的胸襟。 “朕,多谢五皇子成全。” 西凉皇帝对北冥琛发出了由衷的感谢,向他深深地鞠了一躬。 一代帝王,向一异国皇子行礼,这是史无前例的事情。 西凉,一切计划取消。 北冥琛让西凉皇帝深感意外。他对他的态度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他不再恨他恨得咬牙切齿,如今反而十分敬佩他。 “陛下,那现在本王可以离开了吗?”朔瑾试探的问着,语气中带着一丝少年的挑逗。 “殿下,不打算在这里再住些时日吗?”西凉皇帝客气的说着,这次诚意满满。 “不了,我劝陛下今后做什么事情还是三思,记住别在我面前耍花招,我能擒拿你们一次,就能再擒拿你们第二次。陛下最好想明白这件事情,不然我可不保证我下次会有这样的好心情,更不能保证你下次有这么好的运气。” 朔瑾贴在他的耳旁,轻轻的对他说着。 “殿下的胸襟当真是让朕敬佩,欢迎殿下随时来西凉国做客,好让朕可以尽一尽地主之谊。如果他日有需要的地方,殿下只管开口。” 西凉皇帝一边说着一边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这次说的这些话,都是发自他内心的话。 “好!”朔瑾爽快的应了下来。“陛下请记住,本王此次来是要与陛下言和的,希望两国从此之后不要再战乱不断,不要让百姓们为此事牵连了。” 西凉皇帝连连答应着。而后恭送“北冥琛”离开。 好了,他要说的事情也就这么多了,既然礼物已经送到了,该说的话也都说了,那他也要赶快回去了,毕竟这一来一回,可是要耽误十多日的,他可没那么多时间。 得到权力固然重要,但是比那冰冷的权利更重要的是得到温暖的人心。 西凉皇帝心甘情愿的跟他言和,才是更可靠的东西。反正这么多西凉将士留在他们身边实在不好藏匿,更不好管理。 权利什么的,无一不是冷冰冰的,只有人心才是暖的。既然可以拥有着温暖的人心,他又何苦要去追求那些冷冰冰的权利呢? 第二十八章 是小宠物 刚开始的一段时间,汐颜一直呆在别院里种植花草,有时在自己的别院里随便逛逛,偶尔也会对着天空发呆。 刚开始倒还好,苏宁清还可以安安静静的呆着,一个人独处一天,可时间久了她就觉得闷得慌。她从小就不是省油的灯,天天过的跟个假小子似的。 加之这几日北冥琛总是在忙着自己的事情,对她漠不关心的,甚至整日人影都见不到。 一向安静不下来的苏宁清,终于忍不住了。平时没有事情的时候,她就想着去王府的其他地方四处逛逛。 期初还好,直到有一日,她去了不该去的地方,碰了不该碰的东西。 苏宁清白天只呆在王府别院,觉得实在是太无聊了,所以就忍不住东走走西逛逛。不过她一般也不会走的很远,只是在她这个别院附近看看罢了。 忽然,她瞧见一个花坛,构造十分的奇特。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她走了过去。 苏宁清本以为此花坛只不过是长得新奇一点而已,所以她毫无防备的走了过去。可是她万万没想到,就在她住的别院旁边的花坛里,竟然隐藏着一个十分精密的机关。 她一个不小心就触碰了那里的机关。 此时,王府中的其他人都在忙着自己的事情,没有人注意她的行踪,他们只听见一声惨叫,好像是新来的汐颜姑娘的声音,可是当他们随着声音的方向走了过去之后,却什么也没有瞧见。 “怎么了?都在这里围着?不干活了?” 管家看见那里围了一大圈的人,生气地走了过去,质问着他们。 “好像,好像有些奇怪的声音。”下人们解释着。 “什么声音,我怎么没有听到?”管家坚定的说着,用略带凶狠的眼神扫视了他们一圈。 既然管家一口咬定没有听到奇怪的声音,下人们也不敢武逆他,只能按照他的意思说着。 “兴许,兴许就是我们听错了。” “对,可能那声音并非王府中的声音。” 下人们急急忙忙的解释着,为自己开脱着。 “既然如此。那还不赶快去干活!”管家声音更狠厉了几分说着。 那些过来看热闹的人,只好灰溜溜的离开了。 不过,有人倒是明白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整个事件的过程他全都看在了眼里。 ~~~ 等到落入了花坛机关里之后苏宁清才意识到,她看到的那个花坛中奇怪的地方,只是其冰山一角。她万万没有想到是,在这个机关的背后,竟然还隐藏着一连串的机关,真可谓是一触即发。 这样不按套路出牌的样子,倒是像云逸的风格,苏宁清现在被困在里边是哭笑不得。 可是,眼下最关键的是要想办法从这里出去。 苏宁清仔细的观察着这些机关中蕴藏的阵法。天地后冲,龙变其中,有爪有足,有背有胸。潜则不测,动则无穷,阵形赫然,名象为龙。 可惜她倒腾了好久都没有找到破解之法。 …… 王府里的这些机关都是北冥琛用来防御外人入侵的,各个机关环环紧扣,最终都汇集在了一起。一旦有人触碰了这些机关,将会发生连锁效益,被困之人越是着急就越难以逃脱这些机关。 这一天,北冥琛难得空闲,他正一个人坐在房内思索着关于汐颜姑娘的事情。 他想着汐颜这些天都没有什么异常,想着她平时单纯天真的举动,觉得或许真的是自己多虑了。 北冥琛决定相信汐颜,他准备等下就通知人,撤走安插在她身边的眼线。 可他还未来得及吩咐,突然,一直悄悄的监视着汐颜姑娘的那个暗卫,匆匆忙忙地跑到了北冥琛的面前。 “你来的正好,我正想对你说,你以后就不必……” 可是他的话还没有说完,那个暗卫就慌慌张张的打断了他的话,要不是情况紧急,他是断没有这个胆的。 “王,王,王爷,不好了。” “慌什么,有什么事慢慢说。” “汐,汐颜姑娘好像触碰了你之前设置的那些机关。” “什么!” 北冥琛听到这些话,深感意外。 “汐颜姑娘在别院附近玩耍,触碰了花坛中的那个机关。” 暗卫又仔细的把事情跟他说了一遍。北冥琛听闻有些慌乱,呼吸都跟着急促了起来,他急忙追问道。 “那她现在身在何处?人怎么样了?” “属下不知,只知道她是在别院附近消失的。属下不敢贸然进去,王爷是属下失职。”说着那人跪在地上,将头勾的很低。 王府里的机关具体是怎么构造的,只有王爷本人知道,以这个暗卫的本事,根本无法保证自己能从那里全身而退,更别说救出汐颜姑娘了,而且搞不好还会弄巧成拙,所以他不敢贸然行事。 “你不进去是对的,要不然你们两个都搭进去,那可真的就是无力回天了。” 北冥琛一边说着一边急急忙忙的向花坛方向奔去,救人要紧! 王府的机关制作的都十分的精密,低级的机关可能会将人迷晕,也可能会将人打残,而高级一点的机关则会直接让人命丧其中。 这丫头,可别有什么事情才好。 二人很快就到了汐颜消失的地方。 ~~~~ 不幸中的万幸是之前云逸教过苏宁清一些机关术,她对于这些机关也并不是完全陌生的。 如今这里的构造手法,和云逸之前的风格没有相差很多。 她仔细的琢磨着那些机关中暗藏的玄机,想着云逸之前跟她讲的一些破解之法,再加上她这个聪明绝顶的脑瓜,苏宁清最终搞清楚了这里的玄机,平平安安地从那里出来了。 等北冥琛赶到那里的时候,只见汐颜姑娘惊魂未定的站在那里,不过看着应该是安然无恙的,他也算是舒了口气。 “姑娘可还好?”他关切的问着她。 他急忙走到她的跟前,仔细的打量着她,看她是否真的没被伤到。 确认无误,汐颜姑娘除了满头大汗,看起来有些狼狈之外,确实没受什么伤。 “我,我,我没事。”苏宁清结结巴巴的说着。 也许是因为受到了太大的惊吓,她的身体不时的颤抖着,她双眼无神木讷的看着远方,呼吸也是一深一潜的。她的手下意识就在那里扣来扣去。 “你没事就好。” 北冥琛看着微微颤抖着的汐颜,也不知该如何安慰她,只是轻轻的拍拍她的膀。关切的看着她。 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苏宁清也十分的自责,本来只是想随便玩玩,却没想到弄出来这么大的动静,还把这里搞的是一片狼藉。 “王爷对不起,我不是有意要触碰那些机关的。我也不是有意要破坏那些机关的。” 苏宁清抬起头看着他那慌乱的神情,愧疚的说着。 “无妨。” 北冥琛犹豫了一下,又继续问着她:“那姑娘是怎么出来的呢?” 比起她怎么进去的,北冥琛更加好奇她是怎么出来的。 毕竟这样精密的机关,就连他最得力的手下都没有几人可以安然无恙的从里边出来,更何况是这样一个看起来如此娇弱的小姑娘呢? “我,我,自己出来的。”苏宁清支支吾吾的答道。 她说着,悄悄的抬起头,瞧着北冥琛,见他那满脸不信任的表情,她又继续解释着。 只是因为焦急她说的有些语无伦次。 “我,我可能只是运气好,试了两下就试到了正确的机关,这才侥幸从里边逃了出来。” 苏宁清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选择闭口不谈他们的过往。 “罢了,今日姑娘受到了惊吓,就早些回屋休息吧!如果有什么事情随时吩咐下人就是了。” 北冥琛客气的对她说着。说完便离开了。 如今看来,汐颜姑娘身边的眼线还要继续安插在她身边了。 也许,他不该这么的信任这个姑娘,可是,想着汐颜姑娘那委屈巴巴的样子,又不像是装出来的,她应该是受到了不少的惊吓。 可是这个姑娘总是做出一些让他意外的事情,她究竟有多大的能耐,直到现在他还说不清楚。 不过,眼下关紧的还是先把这些机关修补好吧。 仔细算算,这已经过去有近二十天了,得让朔瑾那小子抓紧时间尽早回来了。 ~~~~ 朔瑾刚一回到京城就急忙给北冥琛发了信号,此次见面的地点依旧是在凤鸣阁。 “你来了。” 北冥琛安排好凤鸣阁的事情没多久之后朔瑾便赶到了。 “办了这么大的一件事情,王爷想怎么谢我呢?” 朔瑾一上来就毫不客气的说着自己的功劳和苦劳,要知道那个西凉皇帝可是不止一次的想要他的人头。 “想要什么尽管开口就是了。今夜随意风流。”北冥琛打趣的说着。 “姑娘们就算了,好酒给我伺候着吧!不过,这些东西还远远不够,王爷再好好想想,该怎么谢我。” 朔瑾一边吃着桌上的东西,一边不客气提着要求。 “请你到王府坐坐,怎样?” 这次约朔瑾过来,北冥琛的目的可不单纯。 “哟,今天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以前你那王府进都不让我进,今天怎么主动请我过去呢?” 听北冥琛这么一说,朔瑾着实感到意外。他歪着脑袋看着他,用眼神拷问着他。 “公子琛,你到底想怎样就直说吧。”停顿了一会儿后朔瑾继续问着。 “王府中的机关坏了,需要你同我一起去修缮一下。”北冥琛没有继续跟他卖关子。 得嘞,朔瑾轻叹了一口气,连连摇头。 看来,北冥琛这是把自己当成做苦力了,他就想着他不可能善心大发。 不过,王府的机关,那么的精密,一般情况下是不会轻易被破坏的。想到这里,朔瑾不免有些担心他的情况。 “那你没事吧?是何人破坏了那里的机关?” “没什么,没人闯进去,只不过是我养的一个宠物,一时淘气把机关弄坏了而已。” 北冥琛轻描淡写的说着那些事情,让朔瑾不要担心。 “是这样呀,你没事就好。” 听到这里朔瑾才安心下来,在一旁连连点头,若无其事地吃着东西。 不过他却不是很相信北冥琛的话,把机关弄坏,什么宠物能有这般能耐呢?、 既然北冥琛不想说就算了,反正他人没什么事。 第二十九章 都值得了 “姑娘,这是王爷送来的安神汤,王爷知道姑娘受到了惊吓,所以特意吩咐我照顾姑娘好生休息。” 苏宁清回到别院一小会儿之后,王府里的一个小丫鬟来到了她的别院,给她送来一碗汤药。 “替我谢过王爷。” 苏宁清冲着丫鬟微微一笑,接过了东西。 “王爷对姑娘可真是用心。”小丫鬟不禁的感叹了一句。 “是啊,王爷心怀天下,宅心仁厚。” “不对,我在这王府里伺候了这么久,都没见王爷对谁这么上心过。姑娘,你可是头一个。” 那人瞧着汐颜姑娘没有领会自己的本意,所以就解释着。 其实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她也很喜欢汐颜姑娘,她觉得汐颜总是给人一种很亲切的感觉。 “是吗?”汐颜尴尬的笑了下,被这么一说她倒有些不好意思了。 “那当然了。行了,姑娘,东西我送到了,那我就先走了。”言罢,小丫鬟便离开了。 苏宁清一个人默默的想着这些天的事情,其实那个小丫鬟说的这些,她也是全都看在眼里的。 北冥琛这些天总是对她关照有加,时不时的给她送来一些日用品,小玩意儿。 虽然他嘴上没说什么,但是他的行动足以证明一切,苏宁清可以感觉到他对自己的关心。 这些正是她梦寐以求的,默默的守在他的身边。 可是,美好的生活来的这么的突然,却给她一种不安心的感觉。总担心一切如梦幻泡影,会转瞬即逝。 ………… “姑娘,王爷邀请你一同去用午膳。” 这一天,管家来到了汐颜的房内,向她说着王爷的邀请。 “有劳管家了,我随后就到。”苏宁清开心的说着。 这些天,北冥琛没有什么事情,所以常常呆在王府中,苏宁清自然也有大量时间和他一起用膳。 不过,今天的饭菜和往常看起来却有些不一样。 一定是被心怀不轨的人动过手脚的! 苏宁清像往常一样坐在了桌子边,迅速地打量了一遍桌子上的饭菜,从这些菜的色泽上来看,北冥琛面前的那一盘菜,应该是被下了毒,而且毒性极大。 她又抬起头来看看对面的北冥琛,神情自然,应是并不知情。 她本想直接提醒他,可是想着此刻周围有这么多的下人,没准哪个就是卧底呢。 想到这些,她立马打消了刚才的念头。 思考片刻,一计策涌上心头。 苏宁清眼疾手快的站了起来,假装去夹远处的那盘菜,她故意装作笨手笨脚的样子,一下子打翻了菜盘,将菜泼洒到了北冥琛身上。 “王爷,不好意思,你看我笨手笨脚的。”苏宁清急忙向北冥琛道歉。 “无妨。”北冥琛冷冷的说着,眉心微皱。 “王爷,我,我陪您去换件衣服吧。” 苏宁清犹豫了一下,又硬着头皮说出了这句话。要不是情势所逼,她也不会这么主动。 “好。” 还好,北冥琛没有拒绝她的一片“深情”,答应了汐颜的请求。 “这一桌子东西都收了吧,真是扫兴” 言罢,二人便回去了。 在渐渐地远离了用膳的地方之后,北冥琛小声的问着汐颜。 “只怕姑娘想表达的还不止这些吧。” 苏宁清很惊愕,原来,北冥琛早就看出了这里边有问题。 “王爷也发现这里面有问题了?”她下意识的放慢了脚步,好奇的问道。 “别低头,也别停下脚步,继续向前走,什么都不要做。” 北冥琛见她脚步渐渐地慢慢了,立马对她说着。 他轻轻地将手搭在了汐颜肩上,一方面将她向前推了一下,另一方面凑的更近了些。 “姑娘一向小心谨慎,又怎会打翻那盘饭菜呢?更何况姑娘一向不喜欢吃苦瓜的,今天又怎么会突然感兴趣,想吃苦瓜呢?” “王爷圣明,果真什么事情都难逃王爷的慧眼。”苏宁清连连称赞的他。 对于北冥琛这一番话,苏宁清着实感到意外,她从未与他讲过自己的喜好,想不到他竟然这般的了解。 “今日桌上的那一桌菜,还有什么异样?”北冥琛继续问着汐颜姑娘。 汐颜在那里歪着脑袋,微微的皱了皱眉头,想了一会儿,对北冥琛说着。 “除了王爷面前的那盘苦瓜外,其他的菜倒没什么问题。” 看来,这个人一定是仔细的了解过了他的饮食习惯才下毒的。北冥琛很喜欢苦瓜,基本上每一天在他的桌上都要有一盘苦瓜。 二人很快就走到了北冥琛的休息处。 “那,王爷先去更衣,小女就在门外候着。” 苏宁清缓缓的停下了脚步,羞涩的说着。刚才在饭桌之上主动说要为他更衣,已经用尽了她所有的勇气。 “怎么,是你说的要为本王更衣,现在却要躲在外面?” 北冥琛见他这样害羞的样子,甚是可爱,就忍不住跟她打趣的说着。 他轻轻地俯下身子,瞧着她那满脸通红的样子,嘴角微微上扬。 “王爷既然已经猜到了我当初为何那样说,又何苦调侃我呢?” 苏宁清羞涩的对他说着,言语间她将脸撇开,清晰可见她的脸已经红到了耳朵根处。 见状,北冥琛一把将她拉了过来,没有继续跟她打趣。 “进去吧,若被旁人瞧见,定然会起疑心的。放心,本王自己来!”他认真地说着。 说完,北冥琛就拉着她进去了。苏宁清跟在他旁边,生硬的向前走着,仿佛那双腿不是她的一样。 “姑娘不是不好意思吗?怎么现在舍不得回头了?” 见汐颜跟着他进来之后,一直痴痴的站在原地,北冥琛便暗示着她转过身去。 “哦,哦。” 苏宁清连连说着,说完便转过身去了,脸上尽是尴尬的神情,连脖颈都有些泛红了。 此时,一切看起来都是那样的风平浪静,不过那个想要陷害他的人,第一次没有得手之后,便变得更加的疯狂了,他一直悄悄的跟在他们二人身后。直到他们一起进了屋子里。 他悄悄的将窗户桶破了一个小口,观察着他们在房间内的一举一动,见北冥琛确实是在更衣,他便知道机会又来了。 北冥琛这样衣衫不整的,他的身手一定会受到极大的限制! 此刻正是下手的大好时机。 那人在暗处对着北冥琛的方向扔出了一个飞镖。 不过,苏宁清也不是吃素的,在江湖上摸爬滚打了这么些年,她身上还是有些本事的。 她一眼就看到了那个飞镖,而且正是向着北冥琛的方向飞去的。 他有危险,她想不了那么多了,二话不说的就挡在了他的面前,用身体替他挡下了那个飞镖。 北冥琛虽说一直在更衣,但他依旧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见那个幕后之人终于按耐不住开始动手了,他立即拔出了身旁的剑,抵御着飞来的飞镖。 他一把将苏宁清拉到了自己的身后,准确无误的拨开了那数十个向他们飞来的飞镖。 苏宁清顺势扔出了一个银针,她出手快,准,狠,这银针虽小,不过,苏宁清使出的力度却十分的大,银针直接的插入了那人的脖颈之中。 只听咚的一声,在房间的外边,一个黑衣人应声倒地。 随后,汐颜姑娘也摊坐在了地上,她支撑不住了。 行走江湖的这一年多来,她倒是没有少与这样身手的人交手,要是平常的话,就这样的一个飞镖,根本伤不到她。 但是今日有所不同,刚才情况紧急,为了北冥琛,她想都没有想就用身体挡了过去。 见苏宁清倒下了,北冥琛急忙放下了的手中的剑,蹲在了她的身边。 “汐颜,汐颜,你没事吧?” 北冥琛轻轻地将她扶起,关切的问着她。许是因为有些慌张,他的声音有些微微的颤抖。 苏宁清原本以为北冥琛天生就是那么的镇定自若,直到这一天,自己受伤,她才见到他的脸上写满了忧愁,看着他那么关心自己的样子,苏宁清只觉得一切都值得了。 第三十章 趁虚而入 “王爷没事就好。” 苏宁清看着北冥琛,脸上露出微微的笑容。因为伤口有些微微作痛,她说话的时候显得有气无力的。 不过看北冥琛安然无恙,她就安心了。 “我当然没事了,就算你不挡下那个飞镖我也不会有事。你怎么这么傻呀?你是不相信本王的身手吗?那些雕虫小技还伤不了我的……” 北冥琛滔滔不绝的说了一通,起初他的语气还略带责备,说着说着就开始有些更咽了。 只是他的这些话苏宁清一句也听不进去。 “那便好。” 苏宁清现在只觉得浑身乏力,她甚至不想多说一句话,面对北冥琛那一长串的数落,她只是简单地答着。她声音很小,软绵绵的,好似只动了动嘴皮子一样。 “来,走,本王带你去床上休息。” 北冥琛一边说着一边轻轻抱起了她,将她抱到了自己的床上。 这里光线稍微要好一点,至此他才注意到汐颜远比他想象中还要憔悴,而且那样子并不是单纯因为失血过多造成的。 “这飞镖里有毒,我得想个办法,赶紧为姑娘解毒。” 他心疼的说着,而后转身准备去寻些解毒的药物。 这时,汐颜轻轻地拉住了他的手,对他浅笑一下,只是笑的柔情无力。 “王爷,我没事。”她轻描淡写的说着。 “可,你,” “这点小伤还奈何不了我的,王爷难道忘了我是做什么的了吗?”苏宁清打断了北冥琛,自信满满的说着。 “那,你,你自己可以吗?要不,本王先出去?” 汐颜轻轻的点了点头,想了一下,又继续说着。 “王爷,您还是先出去看看外边的那个黑衣人吧,我担心……” “你就安心在这里疗伤吧,剩下的交给我就好了。” 说完,北冥琛便走了出去,他环顾了一下四周,确定确实没有旁人,这才小心翼翼的将那个人拖了进来,关上房门之后。 仔细的检查着那个人身上的情况,想着看看这个人是否还一息尚存,能否从他身上找到些蛛丝马迹。 很遗憾,在北冥琛去的时候,这个人就已经断了气。在他身上也没有找到任何组织的标志,看来,这幕后之人还真是用心良苦。 不过,在黑衣人身上,北冥琛倒是看到了让人眼前一亮的地方。 那是此人脖颈上的伤口! 汐颜姑娘的这一招当真是让人佩服,仅是一根小小的银针,隔着那么远的距离,她竟然可以准确无误的射入对方的要害。 在武学界,她绝对算得上是一个可塑之才。 很快,汐颜姑娘就处理好了自己的伤口。比起她身上的这些伤,她更关心究竟是何人想要害北冥琛。 她着急的问着北冥琛黑衣人的情况。 “此人已经断气了。”北冥琛简单的说着。 得知了这个消息之后,汐颜眉头紧皱了一下,她的瞳孔渐渐放大,眼神看起来有些涣散。 面对这样的结果,她难免有一些吃惊。 因为刚才那一招明明不会要了人的性命,可是,怎会落得如此下场呢? “我的银针上只有大量的迷药,只会让他昏睡过去,还不足以要他性命,此人怎么会断气呢?”她自言自语似的说着。 她真的很害怕这样的结果,离开了药王谷这么久,她还从未杀过人,对于那些作恶多端的恶人,她也只是给予惩罚,从未要过他们的性命。 却万万没想到,今日竟然弄巧成拙。她真的十分的自责。 “姑娘不必担心,此人会丧命并非因为姑娘出招,我仔细的检查了那个人,他多半是个死侍。任务失败,他们就会自尽,与姑娘无关。” 北冥琛坐在了他的床边,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着她。看着眼前这个害怕的不时会抽搐一下的姑娘,北冥琛心中充满了心疼。纵然是眼前这个姑娘再怎么厉害,她也只不过就是一个小姑娘。 “跟着本王让姑娘担惊受怕了。” “不,不怕。” 苏宁清缓缓的抬起头来看着北冥琛那愧疚的样子,她的心里也是真的不好受,她急忙说着。 “姑娘现在身体如何?” “经过简单的处理,已无大碍。”汐颜干脆利落的回答着。 “好,那可能要委屈姑娘一下了。我们得尽快离开这里才是,免得时间久了引人注意,另外,还要拜托姑娘在离开的时候,不要让旁人注意到自己的伤势。” 北冥琛仔细的向汐颜交代着,眼神中流露出淡淡的忧伤。 “王爷放心,我自己可以的。” 说完,苏宁清便离开了,一个人悄悄的回到了自己住的别院。 今天发生了这么多有惊无险的事情,回去之后,苏宁清的心里久久不能平静。 她原本以为她离开了江湖,安心的呆在王府,就可以安稳的住下,至少会少去许多江湖上血雨腥风的事情。 她万万没想到原来在王府,在自己家里也这么的危险。 更没想到竟然有人不顾一切的想要置北冥琛于死地。 这天下午,苏宁清一直静静的呆在房间里,哪也没有去,她觉得如今还是老老实实的比较好,千万不要再捅什么乱子了。 朔瑾闻讯很快就赶到了王府,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人按耐不住开始动手了。 看来,他要尽快去修复那些机关了。 “喂,你还好吗?”朔瑾一到王府就关心的问着北冥琛。 “当然没事了,你也太小瞧我了吧!”北冥琛毫不犹豫地说着。“好了,快办正事,别被他们盯上了。” 虽说北冥琛很熟悉王府机关的操纵方法,可要没有朔瑾的帮助的话,单凭他一己之力也难将这些机关修复的完好如初,更难以在如此短的时间将这些机关修复好。 随即,朔瑾和北冥琛二人默契地配合着,一同修复机关。 虽说汐颜姑娘的意外闯入,破坏了这些机关,使它们无法正常运作,但是她并没有破坏到机关的根本,她更像是找到了这些机关的诀窍,破解了机关,而后逃了出来。 所以这些机关修补起来并没有很复杂,二人很快就修复好了机关被损坏的地方。 “诶,终于弄好了。”朔瑾得意的说着。想了一下,他又好奇的问着北冥琛:“你以后可看好你的宠物,别让它再这么淘气了。对了,我,可以看看你的宠物吗?” 朔瑾真的很想知道,到底是什么样的宠物,那么的淘气,什么地方都敢去。他也很好奇,这个宠物究竟有多大的能耐,竟然可以安然无恙的从那里出来。 “好了,我知道了,你还是赶快回去吧!千万不要被旁人瞧见了。”北冥琛一脸严肃地说着。 他并没有回答朔瑾的问题,只是想尽快打发他走。 “小气,不想让我看就直说嘛。好了,我走了,你自己多小心吧!”朔瑾一脸不情愿的说着。 他们修补好了那些机关之后,已经到了傍晚时分。 北冥琛还是很担心汐颜姑娘的情况,索性,就悄悄的去看看她。 到了晚上,听到有人轻轻地敲着她的房门,苏宁清警觉的坐了起来。 “谁?” “嘘,是本王姑娘不必担心。” 北冥琛轻声地说着,他这次是悄悄过来的,因为害怕有眼线会盯上他们,所以如今还是小心为妙。 苏宁清听闻,起忙跑过去打开了房门,请北冥琛进屋说话。 “王爷深夜到访,有何贵干?” “今日情况紧急,只能让姑娘暂时的处理一下伤口,不过本王还是担心姑娘的伤势,所以前来看看。本王带来了上好的金创药,希望姑娘早日康复。” 北冥琛说着将那瓶药递到了她的手里。 “谢谢王爷,只是,只是最近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人想要来加害王爷呢?”苏宁清犹犹豫豫的说着。 今天下午她就一直在思考着这个问题。 “怎么,姑娘这是害怕了?” 北冥琛一边说着一边站起身来,轻轻地走向窗边,他没有打开窗户,只是透过那一层窗户纸,瞧着窗外的月光。 “我不怕。”苏宁清毫不犹豫地说着。“我,我只是有些好奇。” “其实不止是最近,无时无刻都有人想要置我于死地。” 北冥琛站在那里,轻描淡写的说着这些事情,仿佛这些事情都与他无关一样,仿佛那些人想要杀的对象不是他一样。 无时无刻! 这就是云逸离开药王谷之后的生活吗,他每天都过着这种提心吊胆的生活吗? 那为何近日事情频发呢?莫非是? 苏宁清想到了一个合理但不好的解释,她着急站起来,走到北冥琛的面前,她轻轻地拉着他,一脸严肃的看着他。 “王爷,是因为那些机关被破坏了,所以这些人近日才能趁虚而入,在王府中作恶,对吗?” “姑娘不要想多了,这一切只不过是巧合罢了。” 北冥琛淡淡一笑,说着让汐颜姑娘安心的话,可是,他的眼睛说不了谎的。苏宁清看着他那飘忽不定的眼神就明白了一切。 “看来真的是这样了。” 苏宁清刚才还是怀疑,现在就是确信了。 是的,汐颜姑娘说的没错,北冥琛的萧王府机关重重,那些想要害他的人,一直只能在王府外观望,一直找不到下手的机会。 第三十一章 袒露心声 “都怪我,都是我不好。要是我不去破坏机关的话,就不会发生这些事情了,都是我不好……” 汐颜自责的说着,当初她就不应该因为自己的好奇,去触碰那些东西,让他再次生活在了水深火热之中。 看着汐颜姑娘难过的样子,北冥琛心里也很不是滋味。 这件事情也不能全怪她,毕竟她也是无意的。而且,她何其无辜呢,她也是其中的受害者。 “姑娘其实不必趟这摊浑水的。姑娘是个聪明人,应该看得出来那个背后下毒之人的目的性很强,他知道本王吃饭的时候一定会吃桌子上的那盘苦瓜,所以只在那盘苦瓜里下了毒。而他的飞镖攻击的对象也很明确,全都是指向本王的。” 北冥琛轻轻地抚摸了一下汐颜的脸颊,心疼的说着。今日之事,若汐颜不主动站出,她是绝对不会受伤的。 “王爷不必担心,小女没事。再说了,这些事情本就因我而起。” 苏宁清看着北冥琛,她只觉得此刻她的心里充满了勇气。 “王爷,小女想要守护在王爷身边,无论风雨。不管有多艰难小女都不怕。小女一定会保护好王爷的。”苏宁清吸了口气,鼓足勇气对北冥琛说出了那句在她心里很久的话。 北冥琛看着汐颜那一脸认真的样子,心中涌出一股暖流,嘴角不经意的抽搐了一下。 从他几岁起,就要背起重担,许多事情需要他亲自处理,许多人需要他保护。 正因为他是皇子,所以他每一步都要小心谨慎,每一个决策都需要他再三思索,这一切都是他应当承担的,从未有人问过他愿不愿意或者累不累。除了朔瑾之外更是没有人说过保护他这样的话。 “既然姑娘愿意留下,那本王也不好再说些什么了,只是姑娘,以后再想要保护别人的时候,先保护好自己再说吧!”北冥琛微微一笑,对她说着,脸上尽显柔情。 “好的王爷,小女遵旨。” 听闻北冥琛不再要赶她走,不再说愧疚的话,苏宁清开心极了,她俏皮地对他说着。 “姑娘,以后在我面前也不必这么拘束。你大可像之前那样换我一声公子琛。” “是。” 苏宁清犹豫了一下又好奇的问道:“只是,这些人为何要害您呢?” 苏宁清还是很好奇这个问题,按照北冥琛的话说,有一群人一直以来都想要置他于死地,可是那一群人又会是谁呢? 北冥琛转过身去,看着苏宁清那迫切的眼神,几次欲言又止。 “算了,公子不想说就算了。都是我不好,我不应该问这些事情的。” 苏宁清见他这么难过就很后悔很自责,自己为什么要去问那些事情呢,这不是在戳他的痛处吗? “无妨,本王愿意与你讲这些事情。” 北冥琛温柔一笑,对汐颜说着。 “走吧,本王带你去一个地方。” 言罢,他拉起了她的手,带着她去了王府最高的那栋楼上。在那里,可以看到王府的全貌,以及京城的繁华盛景。 这个地方,除了朔瑾和几名自己的暗卫之外,他从未带其他人来过,不过,汐颜姑娘不一样。 他捂着汐颜姑娘的眼睛,神神秘秘的带着她去了那里。 “到了吗?”汐颜好奇的问着他。 “别着急,马上就到。” …… “好了,睁开眼吧!” “哇,好漂亮。” 汐颜睁开眼睛,只觉得眼前一亮,这是她这么久以来,见过最美好的繁华盛景。站在高楼之上,京城之美尽收眼底,京城的夜景远胜过她之前见到的任何一座城市。 “看起来很美好吧?” “嗯嗯。”汐颜连连点头。 此时的她只顾着欣赏美景,俯瞰一切的感觉当真是不错。却未注意到北冥琛那渐渐变化的神情。 “可是就是这些美好的事物背后,却隐藏着许多龌龊的事情。”北冥琛冷不丁的说了句。 听到这话汐颜猛然一惊,她悄悄的看着他,虽然他和自己一样看着远方的风景,不过眼神中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喜悦,一点也不像当年的那个和她一起出去游玩时的云逸。 恰恰相反,他的眼睛里没有一点的生机,平静如水,仿佛他这个人就是一个死人一样。 他确实算得上是个已死之人,死了,却也没死。 与北冥琛而言,看着这些美好的景象,只会一遍又一遍的鞭笞着他,提醒着他不要忘记那些疼痛的伤疤。 提醒着他永远不要忘记仇恨。 “你想知道我的过去吗?你想知道我的母妃是怎么死的吗?”北冥琛目视远方,平静的问着。 汐颜点了点头。 索性,北冥琛就对她说起了自己的经历,那些被他尘封在记忆深处的经历。 他的母亲本是当朝的宠妃,岚妃,他的父皇很爱她,她也很爱他的父皇,她本没有别的奢求,只希望可以在宫中平安的度过一生,与心爱之人携手到老,仅此而已,她本以为只要两个人真心相爱,总能抵过那些苦难。 可是,他的母妃万万没想到,那些所谓的真情,终究是抵不过后宫之中的尔虞我诈,最是无情帝王家,一场变故,他的母妃最终也成了这场争斗的牺牲品。 岚妃真的很傻,竟然会相信有帝王之爱。 这变故的起因是岚妃有了她与北冥硕的骨肉,也就是他们。 当得知岚妃有了身孕之后,有些人终于等不及了,他们害怕日后孩子的存在,会影响太子之位的定夺,所以心怀不轨之人在北冥琛他们还没有出生的时候,就开始对岚妃动手脚了。 他们悄悄的在岚妃每日饮用的安胎药里下毒,想要让岚妃胎死腹中。 不过,事情并没有按照他们预想的那样发展,至少,北冥琛平安的活了下来。 失手了一次之后,他们十分都不甘心,从那以后,便开始变本加厉的加害他们。他们在朝堂之上上书言表,在后宫之中找了不少人,不停的嚼舌根,说着岚妃的坏话。 北冥硕起初倒是并不相信这些,可是这些流言蜚语听得多了,也就渐渐的相信了,他竟然真的相信岚妃心术不正,有意谋反。 最后更是找了一个莫须有的罪名,想要杀掉她。 那些人不仅害死了北冥琛的母妃,甚至连他也不放过。那时他也不过只有十岁,他们却想要把他也赶尽杀绝。 不过,事与愿违,北冥琛最终活了下来。然而那些人并未就此罢休,他们找了个理由,让这个皇子住在了宫外,让他远离朝堂之事,远离太子之位。 即便如此,那些人依旧是放心不下北冥琛,处处提防着他。 不过,死里逃生之后,北冥琛意识到了许多。 他明白自己在后宫中孤苦无依,在前朝更无人支持,要想查明当年的真相,为母妃伸冤,首先他要先好好的活下来。 哪怕是苟延残喘,他也要活下去! 这些年他一直装出一副顽固子弟的样子,整日游手好闲的,去麻痹那些人。实则是在韬光养晦,等待一个合适的机会。 恶人们近些时日见他实力大增,便再也按耐不住想要开始行动,今日之事恐怕只是开始。 ………… 苏宁清就在一旁默默的看着他,听着他讲述着过往的事情。 原来,北冥琛竟然也有这样伤痛的经历,他虽然贵为一国皇子,但是却从未享受过皇子般的待遇。更悲哀的是,他从小就没有父母的疼爱。 他这样的身世,当真是连一个寻常百姓家都比不过。 怪不得,怪不得苏宁清看他的眼神总是那么的冷淡,他虽只有二十余岁,可他的眼神中却有着一丝老成,原来在他的身上,竟然背负着这么多。 苏宁清此刻才忽然意识到,原来比江湖上的争斗更为惨烈的,是朝堂之上的争斗,比起江湖上那些明枪,在朝堂的争斗中的暗箭才是真的防不胜防。 公子琛,你放心,既然那是你最大的痛处,我一定会帮你抚平这伤疤的。苏宁清在心中暗自发誓。 “王爷,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为你母妃讨回一个公道的。”苏宁清小心翼翼的安慰着他。 “我一定要让他们付出相应的代价,我要让他们血债血偿。那些伤害过我的人,伤害过我母妃的人,都,该,死。”北冥琛没有理会苏宁清,而是继续说着,他的语气越来越狠厉。 潜隐了这么多年,并不是因为懦弱,只是因为积攒实力。与世无争不等于软弱无能。 北冥琛越说情绪越激动,此刻,他的手紧紧的握着那里的扶栏,仿佛要把那些东西捏个粉碎一样,他的眼睛望向远方。 在他的眼睛中,仿佛有烈火在燃烧一样。 苏宁清轻轻地握着他的手,尽可能平复着他的情绪。 “会的,会的,恶人一定会有恶报的。”她坚定的说着。 第三十二章 增强实力 经此一遭,苏宁清更加下定决心,一定要留在北冥琛的身边,照顾他,帮助他。 她一定要帮他查出当年的真相,查出他母妃真正的死因。他的心愿就是她的心愿,她要让那些曾经伤害过他的人,付出应有的代价。 不过,北冥琛有句话说的倒是不错。要想保护好别人,首先要保护好自己不受伤才行。 经过昨天那一劫,她心中很明白,自己的实力还十分的弱小,在江湖上行走的这一年,也不过徒有些三脚猫功夫罢了,根本无法与实在的高手们过招。 如果以后真的是遇到了强者,她恐怕是小命难保。 所以,这些时日她一直老老实实的呆在王府里,除了养一些花花草草之外,苏宁清便会去练习武功。 说实话,来王府这半年里,她确实没有怎么练习那些武功了,现在她就连之前的一些三脚猫的功夫都耍不好了,如今她握剑的手法都开始有些的生疏。 “这是怎么了?姑娘为何一个人在这里练武功呢?” 这一天,北冥琛前来看望她,却见她在院子里有模有样的练着,就走过去好奇的问着她。 苏宁清对着他尴尬的笑了笑,收起了手中的剑说着。 “王爷说的没有错,我要保护身边人,首先要学会保护好自己。” “我看姑娘天赋不错,不知可愿跟着本王一起学武?” 北冥琛看着汐颜的样子,确实也算得上是可塑之才,那日被黑衣人算计,她的反应也还算敏捷,在慌乱之中出手依然十分的准确。 如果稍加调教的话,汐颜一定会有很了不起的。 “能得王爷的亲传是小女的荣幸,那就多谢王爷了。” 苏宁清高兴的对他说着,一边说着一边毕恭毕敬的给他行了个礼,像是要拜他为师一样。要说起来,她这一身武功还都是他亲传的呢。 “来,跟着本王一起做。” 北冥琛一边说着一边随手从地上捡起了一根树枝,跟她比划着。苏宁清就在旁边有模有样的跟着练习。 北冥琛的招式中都充满了力度,每一招都停到了恰到好处的位置,他的动作迅速熟练,让苏宁清有些跟不上。 见她有些动作做的仍旧不好,北冥琛就亲自上去,握着她的双手,一点一点的教她那些招式,仔细的与她讲着每一招的诀窍。 苏宁清开始的时候认真的跟着北冥琛练着,一会儿后她竟然有些恍惚了,他们仿佛回到了儿时一般,回到了那岁月静好的时候。当年,云逸也是这样手把手的教她。 那时,他们是那般无忧无虑。 “姑娘,你要记得在出手的时候,如果不能保证一招毙命的话,就不要轻易出招。” 北冥琛一边拉着她的手教他练习着那些动作,一边认真地跟她说着。 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北冥琛看着苏宁清,总忍不住需要提点着她。她的身手确实很好,但却少了一股狠劲儿。 她进步的很快,每一招都可以卡到相应的位置,只是她使出的招式过于柔软,力度还远远不够。如果这样与敌人交手的话,只怕会将自己陷入危险的境地。 优柔寡断终将坏事。 这些年北冥琛没少因为仁慈吃亏,就算自己愿意放那些人一马,那些人未必愿意放他一马。 苏宁清也是没有丝毫的懈怠,认真的记下了他讲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 兴许是因为练得久了,有些疲惫了,她恍惚中觉得这些招式既熟悉又陌生。 这些招式虽然和儿时学的那些招式差不多,但是出手却比之前更加的狠厉,每一招都是直击要害,想要一下制对方于死地。 “累了吗,累的话就休息一下吧!” 北冥琛见她有些心不在焉的,就停了下来,让她休息片刻。 苏宁清点了点头,跟着他坐在了一旁。 北冥琛认真地陪她练了许久,他在那里仔细地观察着她的每一个动作,也发现了她身上不少的问题。 “姑娘出招虽然力度不足,但是却十分的准确,比起这把长剑,暗器飞镖倒更适合你一些。”北冥琛认真的说着。 听他说着,她在那里尴尬的笑了笑,没错,苏宁清这些年行走江湖确实靠的是那些暗器,而且这其中有不少还是出自云逸之手。 北冥琛想了一会又继续唠叨着:“不管怎样,你一定要记得,断不能对敌人仁慈,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最大的残忍。” 也许苏宁清还不明白这些话意味着什么,可是北冥琛却明白,这些年,他每日无不是过着提心吊胆的生活,明枪易挡,暗箭难防,他真真切切的体会到了这些话的含义。 这些年想要伤他,杀他的人数不胜数,甚至连一些他信任的人,都会做出背叛他的事情。他曾经也善良过,他也想过那些人可能是身不由己的,也想过去饶恕那些人,想过要给他们一个机会,可是换来的结果就是那些人的再一次背叛。 既然如此,他就让自己变得不再善良,一次不忠,终身不用! 那些想要害他的人,他会让他们终身都没有再害他的机会。其实刺猬也没有什么不好的,至少可以保护好自己。 苏宁清认真地听着他说的这些话,她悄悄的转过脸去,看着身旁的北冥琛,她只觉得此时此刻的他无比的陌生。 好在此刻北冥琛并没有注意她,只是目视着前方继续跟她讲着。 在与她讲这些的时候,北冥琛的眼睛中充满了杀气,仿佛现在他们不是在王府,而是在战场上一样,这样的他,一点也没有儿时的感觉。 那时候的云逸,练习武功只为了行侠仗义,江湖比试只论输赢。所以他教给她的招式都是点到为止。她使用的那些招式,主要以破解别人的招式为主。 即便要出击,云逸也只是给那些人一个惩罚而已。 而此时此刻,眼前人的目的倒更像是要置对方于死地。而且,是要让对方不得好死。好像只要自己一个不留神,随时都有可能被他人杀害一样。 此时的北冥琛看起来没有一点的温度,更像是一具冰冷的躯壳。 他这些年究竟是受了多大的委屈,究竟是过着怎样担惊受怕的日子,才会给人一种判若两人的感觉。苏宁清默默地在心里想着。 北冥琛严肃的向她交代着这些事,他不像是在教她该怎么保护自己,也不像是在教她武功,而更像是教她该如何成为一把锋利的匕首。 想着想着苏宁清就愣了神,呆呆的坐在那里,眉头微微的皱了几下,眼神中透露出淡淡的忧伤。 “姑娘,在想什么呢?”北冥琛很快就发现了她的异常,关心的问着她。 “呃,嗯,没,没什么。” 苏宁清猛的一惊,她一时间还没有缓过神来,北冥琛这么一问,着实吓了她一跳。她结结巴巴地答着。 “姑娘天赋异禀,今天下午已经有很大的长进了。” 看她这么的紧张,北冥琛哈哈一笑,换了一种轻松的语气跟她说着,夸着她的进步。 “这都要归功于王爷教的好。”苏宁清客气的回道。 不过,北冥琛看的出来,其实苏宁清还是有很大的进步空间的。 虽然她没有办法掌握自己教他的那些招式的诀窍。但是她的每一招却都有自己的特点,这倒是给他一了一点提醒。 想了一下,他又继续说着:“其实,女子在使用剑术的时候,不必像男子那样。因为女子使剑,很难像男子那样充满力度,所以姑娘以后再用剑的时候可以尝试结合你的自身特点,学会以柔克刚,出其不意的一招,往往才是最致命的一招。” “多谢王爷提点。” 见苏宁清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北冥琛以为兴许只是今天练习得久了,有些乏了,索性,他就准备离开了。 “行了,今天就到此为止吧,本王还有些公务要处理。” “恭送王爷。”苏宁清也没有挽留他的意思。 北冥琛说完,便准备离开。 临行前他又仔细地瞧了瞧汐颜姑娘的那一把佩剑。这把剑虽然是把好剑,不过,却和不是很适合她,而且这样的长剑,反而容易影响她的身手。 他站在院子里,又思考了片刻,对汐颜姑娘说着。 “这把长剑未必是你最好的选择,改日本王为您定制一把佩剑,一把真正适合你的佩剑。” “那就有劳王爷了。” 他想着汐颜平时的那些动作习惯,想着她平时发力过程中手腕的姿势,思考着那把宝剑最佳的长度,考虑该往里边加入些什么机关,最好是可以根据汐颜姑娘的使用习惯来调整。 这些天北冥琛在王府里没什么事的时候,就会自己默默的坐在屋子里画着那些图纸。精心的设计着要给汐颜制作的宝剑。给她的礼物他一定要做好。 不过,他画了很久,却依旧没有设计出来一个让他满意的样式。 北冥琛思前想后决定还是去请教一下朔瑾,毕竟这件事情他是最在行的,还是交给他做最好。 论制作兵器,暗器,幻清阁要是敢数第二的话,天下就没人敢数第一。 只是再过几日就是月圆之夜了,如果要找朔瑾帮忙的话,怕是要等到月圆之夜之后了。北冥琛知道,月圆之夜是朔瑾每个月最难熬的一晚。 第三十三章 毒发之夜 作为朔瑾最好的兄弟,北冥琛曾经见过一次他毒发的样子,那时他正面目狰狞地躺在地上蜷缩成一团。 朔瑾的医术要说还是可以的,在京城中都没几个比他厉害的。可是他却一直没有办法为自己解毒,甚至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连缓解的办法都没有找到。 北冥琛也想过不惜一切代价帮他寻找解毒的办法,可是,最终朔瑾制止了他,毕竟他们两个人的身份不能让旁人知晓。如果这么大动干戈的话,难免会引起他人的注意,让他人抓到了把柄,弄巧成拙。 无奈之下,北冥琛也只好听朔瑾的了,加紧筹划着每一件事情,只希望他们两个人的计划可以尽早实现。 当然,北冥琛如果得到了一些什么上好的补品,也会第一时间送给他。 北冥琛说过要在月圆之夜陪朔瑾,可是朔瑾不允许。他一直找借口说自己一个人待着会更好受一些。 北冥琛拗不过他,就只好答应了他。 月圆之夜,团圆之夜,万家团圆的时候,却有一个人对月买醉。 那就是朔瑾。 每个月的这个时候就是他最难受的时候,几年前,他身中剧毒,每到月圆之夜就会发作。那种锥心的痛究竟有多煎熬,也就只有他自己知道。 他从来不让别人靠近他,每个月的这个时候,他都会自己一个人悄悄的呆着。 一个人拿着一壶好酒,坐在房顶之上,独自饮酒,一人买醉。那里,是离天空最近的地方,也是离月亮最近的地方。 月色很美,酒很醉人。 可是,痛,也很锥心。 朔瑾饮酒,并不是因为酒精可以麻痹他,让他感觉不到毒发时的疼痛。只是因为他可以解酒装疯罢了,喝了酒之后再做出什么愚蠢的事情都不会有人在意。 他不希望有人在他身边,因为他不希望有人看见他落魄的样子。包括五皇子北冥琛。 朔瑾要强,所以不希望让别人看到自己软弱的一面,不希望别人知道,那个江湖上的传奇人物幻清阁阁主,那个能上天能入地,几乎无所不能又神秘莫测的人,也有这么不堪的一面。 可是借酒消愁,只会愁更愁。 其实这锥心的痛苦并不是最难受的,要说最难受的事情,还是那些伤心的往事。每当他回想起那些事情,他只觉得心中的痛要比身上的痛痛上千倍万倍。 其实,他不愿意去寻找此毒的解药,并不是真的害怕被别人抓到把柄。他只是不抱希望而已,他害怕希望越大,失望就会越大。 当然了,朔瑾更害怕自己完全康复了之后,就会忘记先前那些必须要由他承担的事情。 生于忧患,死于安乐,这话一点也没有错,也许只有这种锥心的痛,才能让他铭记一些必须要由他去背负的事情,才能让他铭记那些美好而又刻骨的事情,才能鞭笞着他一步一步向前。 一夜,说长很长,说短也很短。这一晚终究是过去了。 朔瑾的生活还要继续,他要加紧筹划是接下来的事情。毕竟,现在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他,盯着北冥琛,他不能大意。要是在平常的话,北冥琛在月圆之夜的邻近的前后几天都是不会来找他的,可是,这次才过去两天,北冥琛就来找他了。 北冥琛知道他现在身体欠佳,不适合在凤鸣阁见面,索性就直接来到了幻清阁。 朔瑾虽然身体还有一些虚弱却依旧强做精神,他不希望自己最亲近的人看见自己不好的状态。 他对北冥琛的态度还是老样子。像往常一样,没大没小的在那里跟他聊着。 “怎么,今天怎么有兴趣来我这里呀?” “看来你的身体还可以嘛?” 北冥琛简单的关心了一下他,见他还可以,像往常那样跟自己打趣,这才放心下来。 “喂,哥哥,我受的可是内伤,虽然你从外边看,看不出来什么,但是我的五脏六腑可是疼得很,有什么事情就直说,没什么事情就走人。” 索性,北冥琛也没有跟朔瑾拐弯抹角了,直接跟他说明了自己的用意。 “我,想麻烦你制作一把宝剑。” “好,这还不简单,过些日子来拿就好了。” 朔瑾爽快地答应了他,这件事情对他来说还不是小菜一碟。 不过,北冥琛却有一些犹犹豫豫的,因为,显然朔瑾误会了他的意思。 “不,这把宝剑不是给我用的。” 定制的宝剑,一定要满足特定的需求才可以,这些年朔瑾确实为北冥琛量身打造了不少厉害的兵器。不过,朔瑾要是还按照之前的标准去制作这把宝剑的话,一定不适合汐颜姑娘。 “哦。”朔瑾简单地说着。 本来以为北冥琛只是来找自己帮个忙,可是,现在听他这么一说,他开始有些兴致了。他放下了手中的事情,认真的看着他,问着他的要求。 “说吧,你想要什么样的剑?” 虽然北冥琛曾经想了很久,给汐颜姑娘的礼物应该拥有哪些特点,可是这忽然让他描述,他一时间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了。 北冥琛沉默了。 “兄弟,你到底是不是认真的呀?” 朔瑾看他半天没说出一句话,感觉他是在耍自己一样,就不耐烦的跟他说着。 “你急什么呀?为了给你一个大展身手的机会,我不得好好想想。”北冥琛也不甘示弱的说着。 平常要有人想让朔瑾帮忙的话。恐怕连见都见不到他,全天下也就北冥琛可以在他面前这般为所欲为了。 北冥琛又沉默了一会儿,回想着汐颜姑娘练剑时候的样子,开始跟朔瑾描述着自己的要求。 “这把宝剑不要做的太长,大概就这么长吧。” 北冥琛一边跟他说着,一边在那里比划着。想一会儿又继续说着。 “嗯,如果可以根据使用者的喜好,进行适当的伸缩,那就更好了。” “好。”朔瑾爽快的答应着。 “嗯,如果可以的话,可以在宝剑上适当的雕刻一些花纹,尽量精致一些……” 北冥琛滔滔不绝地强调着一些细节。他把自己这些天的想法一股脑的全都讲了出来。“好的,放心吧。”朔瑾信誓旦旦的答应着他。 “这次一定要好好做,不着急,做好了告诉我就行了,一定要做好……” 虽然北冥琛很信任他的手艺,但是他还是忍不住再三在那里强调着。一遍又一遍的让他一定要把这把宝剑做的足够细致,做的足够精巧。 朔瑾还从来没有见过他这么罗里吧嗦的样子,他实在听不下去了,不耐烦的对他说着。 “喂,兄弟,相处了这么久,你还不信任我吗!你要是再在那里罗里吧嗦的我不做了。” 朔瑾一通抱怨,要是旁人的话他早就赶出去了。 “好好好,我相信你,做好了找我就好。” 说完北冥琛就准备离开了,可惜却被朔瑾拦了下来。 这世上最了解北冥琛的人,莫过于朔瑾了。 北冥琛最近的反常举动,怎么会逃得过他的法眼呢。北冥琛的话说完了,那接下来就该朔瑾了。 “你到底是给谁做的呢?” 说到这里,朔瑾立马有了兴致,他走近了北冥琛,一脸八卦的问着他。 不过,北冥琛并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他想方设法的要扯开这个话题。 “要是让旁人知道,他们一直仰慕的幻清阁阁主是这个样子,真不知道他们会怎么想。” 世人只知幻清阁阁主杀伐果断,算无遗策,但他们不知那个传闻中高深莫测,甚至有些腹黑的阁主,也会有这么猥琐的一面。 “管他们呢,别岔开话题。” 朔瑾毫不犹豫的打断了他。他想了一下,又补充了一句。 “再说了,你我之间祸福相依,他们仰慕我,还不是仰慕你嘛,一样的。” “好了,专心做你的事情吧。”北冥琛继续推脱。 见北冥琛态度那么的坚定,朔瑾也没有继续在追问下去。 其实,北冥琛也并没有打算一直向朔瑾瞒着汐颜姑娘事情,他只是一时没想好该怎么开口罢了。 ~~~~ 朔瑾虽然技艺了得,可是要打造出来一件上等的兵器,至少需要十天半个月的。 可是,北冥琛万万没想到,这才过去了短短三日,朔瑾就找到了自己。 北冥琛还以为他这么快就做出了一把宝剑是在应付自己。在去找他的路上,他还在想着,该怎么数落他应付自己的事情。 可是当他真正的见到了那把宝剑之后,他算是心服口服了。 朔瑾的技艺真是越来越精湛了,如今自己对他佩服的五体投地。 “好了,这把剑可是按照你的要求做的,而且根据你的要求,我又加了一些其他的设计。你看看用着可还顺手?” 朔瑾一边说着一边把他精心制作的那把剑交给了北冥琛。其实早些时候他就想做一把这样的宝剑的,只是一直没有机会。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这次北冥琛竟然想要一把这样的剑,而且许多要求刚好和他的想法完全一致。索性他就按照自己之前的想法,结合着北冥琛提出来的一些要求,大展身手了。 第三十四章 互相套路 此宝剑的剑身薄如纸张,却可以削铁如泥,在剑鞘上镶嵌着一些精美的珠宝,大气华丽,却又不显得庸俗。它们牢牢地镶嵌在那把宝剑之上,无论怎么用力的冲撞,也不会掉落。 宝剑十分轻巧,方便携带,剑身使用的材料很新奇,初拿起来,感觉很有韧性,可轻松被弯曲,更可像腰带一样束在女子腰间。但是触碰一下机关后,剑身便会变得坚毅无比,连北冥琛都无法将它弯曲分毫。 如此灵巧之剑,正适合女子佩戴。 “不错,看来你的技艺是越来越精湛了。”北冥琛看着宝剑,由心的称赞着朔瑾。 北冥琛很意外,朔瑾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赶制出如此厉害的一把兵器,而且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好。 此剑,一定很配汐颜姑娘的。 “那是自然,你也不想想我是谁!”朔瑾得瑟地说着,低调在他这里是不存在的。 “好了,你也不要得了便宜还卖乖了。” 北冥琛立马对朔瑾说着,也不知朔瑾这种给了点阳光就灿烂的性子,什么时候能改一改。 朔瑾这次难得的及时打住了,毕竟,今天与以往不同。 他还有一件很关心的事情要质问北冥琛。 “我的好王爷啊,你最近怎么事情这么多呀?”朔瑾一脸坏笑的看着北冥琛,问道。 上次就觉得北冥琛不对劲儿,不过当时因为自己还没有完全恢复,所以没聊几句就“放过”他了。 这次,他无论如何都要问个明白。 “找你帮忙,怎么这么麻烦啊?你最近咋个这么多话?” 北冥琛可是不打算就这样告诉朔瑾,他只是就事论事地回答了他。 即便是他一下子就听出了朔瑾这是话里有话,也要装糊涂不告诉他。 “该不会是给你那个宠物做的吧?你是不是有点把它宠上天了?” 没办法,好奇心害死人,既然北冥琛不愿意说,那朔瑾也只能在那里胡乱猜了。他把自己所有能想的情况全都说了出来。 “如果不是这样的话,该不会是……”朔瑾脑洞大开的说着。 北冥琛不开口,朔瑾就只能一个人一直说下去了,毕竟,不能冷场对吧。 也不知道朔瑾小时候都经历了些什么,想象力异常的丰富,而且越来越离谱。 “打住。”北冥琛实在是受不了了才打断他。 见北冥琛终于开口了,朔瑾立马停了下来,像个孩子,乖乖的看着他,眼睛瞪得大大的,就等着他讲述。 “这么好奇想知道是吗?”北冥琛故意跟他卖关子的说着。 “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朔瑾毫不犹豫的说着,他要是不好奇,又何苦乱猜呢? “我可以告诉你。但是,” 兜兜转转,说了半天,北冥琛也没说到正题上。 看着北冥琛老是卖关子的样子,朔瑾索性就变换了战略。他就故意不想让他得意,假装不想知道的样子。 “不必了,王爷如果不想说的话就算了,王爷日理万机的,每天都有那么多的事情要处理,最近请我多帮一下忙也是正常的。应该是我想多了吧?” 朔瑾一边说着,一边随手找了一些事情,装作漠不关心的样子。 “没关系,反正你早晚都要知道的。” “无妨,王爷不必这样勉强。”朔瑾努力绷住,轻描淡写的说着。 “真的不关心?你要是真的不在意的话,又怎会在那里一口一个王爷的叫着,一点都不像你的做事风格。”北冥琛直截了当的说着,朔瑾的小心思怎会瞒得过他? “喂,你说这话就有些不厚道了吧?难道不是你天天希望我这么喊你吗?” 朔瑾开始表现的有点不耐烦了。 嘿,北冥琛这暴脾气,自己天天直呼他名讳的时候,他说自己不尊重他,现在他毕恭毕敬的称呼他一声王爷,北冥琛竟然又这般的揣测自己。 见朔瑾好像真有些不开心,北冥琛就没有继续卖关子,他把东西都放到一边,倚靠在桌子边,认真的看着朔瑾说着。 “这把剑其实是给一位姑娘的。” 他的语气很平淡,就像是平常在打招呼一样平淡。 虽然在跟北冥琛对话的时候,朔瑾一直在那里倒腾着一些东西,努力的装着不关心的样子。不过,朔瑾可是没有拉掉他说的每一个字。 当他听到“姑娘”两个字的时候,他再也无法淡定了。 “什么!” 朔瑾感觉大吃一惊,忍不住大吼了一声。整个人僵到了那里,他停下了手中所有的东西,连做模做样都不做了。 “刚才不知道是某人在那里说自己不在意的,现在怎么这么吃惊?”北冥琛调侃着他说着,特意把声调拖得很长。 “这不一样好吗?那些事情是你的公事,我不便多问,但我看这件事情好像扯到了您的家事吧?” 朔瑾一脸认真的说着,想不到,这个万年不开窍的北冥琛,竟然会为了一个姑娘花这么大的心血。 “快说,到底是哪家姑娘?带过来让我瞧瞧,不要这么见外嘛……” 这个话题很合朔瑾的胃口,他没完没了的说着,向北冥琛刨根问底的追问着那个姑娘的情况。当然了,他也没有忘记数落北冥琛把这件事情瞒自己瞒了这么久。 朔瑾平时安安静静的还好,可一激动起来就跟话唠一样,他滔滔不绝地说着,根本就没有给北冥琛开口的机会。 所以北冥琛就只能一直默默的听着,不时的冲他点点头,礼貌的笑笑。 …… “北冥琛,你倒是说句话呀。” 说着,朔瑾双手叉腰,站在了他的面前。双眼直直地盯着他,让他接受自己那来自灵魂的拷问。 “好,我答应你,到时候让你认识一下她。”北冥琛简单的说着。 “这还差不多嘛,什么时候?”见北冥琛终于答应了自己的要求,朔瑾顺势追问着。 “等我把手头上的这些事情处理完了就好。” “好吧。” 这样的结果,朔瑾也只能勉强答应了,好歹北冥琛这也算是答应了他的要求。 “那,还有什么要我帮你的吗?” 朔瑾想了一下又继续说着,为了尽早满足自己的好奇心。他倒是愿意这几天稍微的辛苦一下。 谁知道,他这又被北冥琛给算计了。 不得不说,姜还是老的辣! “好啊,刚好眼下有一件事情,你可能帮得上。”北冥琛在那里看着他,假装思索了一会儿说着。 刚好有事情?难道就这么凑巧吗?朔瑾越想这件事情越觉得不正常。 朔瑾死死的盯着北冥琛,双眼直视着他那飘忽不定的眼神,他笃定,这一定是北冥琛的阴谋诡计无疑了。 “好啊,你竟然耍我,你肯定是一开始就想好了。”朔瑾生气的对他说着。 “我又没有骗你,你这么生气干什么?”北冥琛也不甘示弱,他理直气壮的说着。 缓了一下神之后,朔瑾更加坚定了。 得,朔瑾现在只觉得自己是哑巴吃黄连,是有苦说不出呀,兜兜转转一圈又被北冥琛坑进去了。原来他对自己讲这些,是因为接下来要求自己帮忙呀。 “怎么样?你觉得这个交易划算吗?” 北冥琛见他半天不说话,就主动问着他,冲着他鬼魅的一笑。问着他是否接受这个诱人的条件。 “唉,你什么时候能记得你兄弟一次呀?不要老是在需要帮助的时候才想起来我。” 答应是肯定会答应北冥琛的,只不过现在朔瑾这心里就是有些愤愤不平,所以要先抱怨几句才肯罢休。 “好好好,此事是我不好,阁主大人,您消消气?”北冥琛陪着笑脸说道。 “说吧,你到底想让我怎么帮你?”朔瑾直截了当的问着。 这次,北冥琛没有再拐弯抹角。他收起了刚才跟朔瑾打趣的样子,站起身来,轻轻的走到了他的身边,认真地说着。 这件事情事关重大,即便是北冥琛知道这里的人都是可信的人,但是他还是害怕隔墙有耳,害怕他们的讲话会被别人听到。 “过些时日,我要去一趟江南。” “嗯,然后呢。” 朔瑾见北冥琛这般认真,也跟着认真了起来。听北冥琛说着默默的点了点头,问着他接下来的事情。 “这次的事情十分的重要,我要悄悄过去,所以王府上的事情就要拜托你了。” 听他这么一说,朔瑾的脸上渐渐的露出了笑容,这么看来,这个买卖还是挺划算的嘛。 “你的意思就是让我顶替你去做几天五皇子咯。”朔瑾顺着她的意思在那里说着。 这倒算不上什么苦差事,算他北冥琛有良心。 “是的。” “你放心好了,做一个闲散的王爷,我还是挺在行的,那些事情交给我就行了。”朔瑾信誓旦旦的说着。 “切记,你做事情的时候稍微克制一下,你的一言一行,都关乎到我的形象,千万不要让旁人发现你不是我。” 北冥琛还是忍不住跟朔瑾再三强调着要注意的事情。 朔瑾也没说什么,只是使劲的点了点头,爽快的答应了他。 要说的话也已经说完了,北冥琛该离开了。 临走时,朔瑾却忽然叫住了他,朔瑾微微皱眉,几次欲言又止。 最终,只换做一句简单的询问。 “你,要去很久吗?” 北冥琛没说什么,冲着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他好不容易才查出了关于那些人的一点情况,所以是一定不会放过这些宝贵的线索的。 “那,你一路上一定要多保重。” “你也是,放心,我一定会尽快赶回来的。”北冥琛信誓旦旦的说着,停顿片刻后继续道。“月圆之夜我一定回来。” 他一边说着一边轻轻的拍了拍朔瑾的肩膀,冲着他咧了咧嘴,强硬的做出了一个笑容。随后立马转过了身,因为他也不知道这个笑容能坚持多久,他千万不能让朔瑾看见自己的愁容。 北冥琛心里十分的明白,这次前去江南路途上凶险万分。他甚至不能保证自己可以活着回来,更别说赶在月圆之夜回来了,他只希望朔瑾不要太担心他罢了。 虽然朔瑾不说,还故意装出来一副很开心,很向往王府生活的样子。但其实北冥琛的心里明白朔瑾有多厌恶那样的生活。 王府上的日子虽然很好,天天锦衣玉食的,但是那里的明枪暗箭却是防不胜防的,要不然,朔瑾这些年也不会放着那样的舒坦的日子不过,心甘情愿的在江湖上飘零。 第三十五章 江南同行 离开了朔瑾的幻清阁之后,北冥琛直接回了王府,汐颜姑娘还在王府中等着他。 回到了王府之后,他径直来到了汐颜姑娘居住的别院。 汐颜见王爷过来,立马放下了手中的东西,高高兴兴的跑了过去。 见她走近了,北冥琛惊喜的一下掏出了一直藏在自己背后的宝剑,欣喜的对她说着。 “怎么样,喜欢吗?” “哇,好棒啊。”汐颜看见那把精致的宝剑,兴奋的大叫了起来。 她高兴地从北冥琛的手里接过那把宝剑,有模有样的比划了起来。这把宝剑的每一个细节都是那么的到位,可见北冥琛有多么的用心。 这个手感实在是太好了,那个手柄的大小刚刚好,上边弧线的设计十分的巧妙,方便她稳稳的把宝剑握在手里。 在她拇指附近,还有一个隐秘的机关,可以根据她的需要调整着这把宝剑的长度。这么一来,这个宝剑携带起来就方便了许多,随身别在腰间,或者藏进袖口都很方便。 不得不说云逸的技艺真的是越来越精湛了,此剑和他之前做的法器比起来不知精巧了多少倍。 此刻,北冥琛就默默的站在一旁,看着汐颜像个孩子一样摆弄着这个武器。一言不发的看着她,看着看着就有些晃了神,他愣愣的站在一旁,眼神有一些恍惚。 汐颜这光顾着高兴了,她都忘记了,要好好的谢一谢他了。 “多谢王爷。” 她收好了那把宝剑,俏皮的跑到了他的面前,开心的对他说着。 “姑娘喜欢就好。”北冥琛冲着她微微一笑,对她说着。 “喜欢喜欢。”她连声应着。 不过,她很快就注意到了北冥琛的异样。 刚才她光顾着自己高兴了,都没有注意到北冥琛那心不在焉的样子。他这一笑,看起来是那么的僵硬,明显就是强行挤出来的笑容。 “王爷,可是有什么心事?” 见状,她走近了北冥琛,走到了他的面前,微微扬起脑袋,关切的看着他,对他说着。 “无事。”北冥琛简单的答道。 要去江南这件事情,北冥琛还不知道该怎么跟她开口。不过,有一点,他很明确,他不希望汐颜姑娘跟自己去趟这浑水。到时候朔瑾在王府,凭借他的实力,一定可以保护好汐颜的。 可是,汐颜姑娘这么的关心他,他的那些心思。她又怎么会看不出来呢,汐颜又怎么会假装视而不见呢? “王爷有心事就说出来吧,不要把什么事情都压在自己心里。”她轻声的说着,温柔的对他笑了笑,她的笑容是那么的甜,那么的温柔,仿佛是冬日里的一道暖阳,暖的人心热乎乎的。 苏宁清知道,“云逸”这些年经历了很多很多,这些年“云逸”住在京城,虽然贵为皇子,可是他过的一点都不好,有许多事情他都不得不隐忍。 苏宁清不希望他把什么事情都憋在心里,至少,她希望云逸在她这里可以敞开心扉,卸下重重的伪装,简单的做他自己就好。 她真的很怀念那个放荡不羁的云逸,怀念那个不知天高地厚,没规没矩,甚至敢骂天地的“傻小子”。 看着汐颜姑娘真挚的眼神,北冥琛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他低下头,躲闪开汐颜的目光,下意识的舔着自己的嘴唇。 犹豫了许久,北冥琛最终才说出了自己的心事。 “我,近日,可能要,去一趟江南。”北冥琛支支吾吾跟她说着。 “好啊。”苏宁清毫不犹豫的说着。 不过,她很快又意识到好像有哪里不对,北冥琛平时那么忙,有那么多的公务要处理,他都从来没有跟自己提起过。有时候离开几天也都是正常的,这次去江南的事情,他为何有这么多的顾虑呢? “王爷,这次的事情有何不同?江南可是有什么事情?” 还没有等北冥琛开口,她就又继续追问着他。 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慌乱,眉头微微的皱着,她目不转睛的看着他,期待着他的答案。 “答应我,你就好好的呆在王府可以吗?这几天就一直老老实实的呆在你的别院里,哪里都不要去,假装我一直在王府可以吗?” 北冥琛根本没有心思听她的那些问题,他对她提出了一连串的请求,只希望她可以乖乖的呆在王府,平平安安就好。 可是,他这么一说,苏宁清彻底意识到了这次情况的不同,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 她本能的抓起了北冥琛的双手,双眼直直的看着他。兴许是因为紧张,她的呼吸都跟着急促了起来。 她迫切的想等一个答案,可是北冥琛讲完请求后。便迟迟没再开口言其他。 无奈,她只好大胆的猜测了。 “是不是和那些要害你的人有关?王爷是找到了什么线索吗?” 汐颜姑娘目不转睛的看着北冥琛,她的语气有些急迫,也有些更咽。 她的目光分外明亮,兴许是因为真的太担心北冥琛了,她的眼睛中隐隐有泪光闪动。 面对她这样的拷问,北冥琛实在是于心不忍再瞒着她了,最终对她说了实话,将其中的缘由全都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她。 “这次我要去江南,确实跟你想的差不多,我找到了那个组织的线索。” 北冥琛一边说着一边轻轻地松开了她拉着自己的手。苏宁清这才意识到了自己刚才的慌乱之中的越矩行为,急忙收回了自己的双手。 “你还记得之前那个死侍吗?” 苏宁清点了点头,那日的死侍她是永远都不会忘记的,那人出手狠辣,几乎招招致命。 “虽然这群死侍身上有被换皮的痕迹,不过本王最终还是在他们身上发现了蛛丝马迹。他们身上残留的刺青的痕迹像极了江南的一个神秘组织……” 北冥琛悠悠的跟汐颜讲着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原来如此,那些人既然敢伤害北冥琛,那他们就是她最大的敌人。 “王爷,小女愿一同前去。”她坚定的说着,目光显得分外凛冽。 “此去路途遥远,到了江南的情况更是危险万分,你还是愿意跟我一起去吗?” 北冥琛毫无保留的说出了此行的凶险,想要让她打退堂鼓。 “有王爷在,我什么都不害怕。只希望王爷不要只身前去。”苏宁清毫不犹豫地说着。 见她如此的执着,态度那么的坚定。北冥琛也不好再说些什么,只好答应了她的请求。 “好,既然如此,那你就同本王一同去吧!” 听到北冥琛终于答应了自己的请求,苏宁清那紧皱着的眉头,终于渐渐的舒展开了。她开心的笑了笑,仿佛那些凶险的事情都和她无关。 “王爷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自己的。在保护他人之前,我一定会确保自己安然无恙的。再说了,我这一身医术,还怕别人会伤了我不成?”苏宁清信誓旦旦的说着,笑着吹嘘着自己。 她不断地强调着自己的厉害,想让他不要为自己担心,这些年行走江湖,她也算是积累了不少的经验,她前去,一定会成为他的左膀右臂的。 “切记,我们这次要秘密前去,两日后动身。” 北冥琛没太在意汐颜的话,而是着重强调着此行需要注意的地方。 两日后就要动身,这么的着急吗?苏宁清看着他那一脸严肃的样子,也认真了起来。 “你一定记住这件事情只有我们知道,千万不能让别人知道。” 此事事关重大,北冥琛总忍不住反复的强调着。 “王爷放心,我一定会尽快收拾好的。” “好,那就不打扰你了,姑娘快些收拾。”说完他就离开了那里。 第三十六章 秘密行动 说实在的,苏宁清其实也没什么好收拾的,带一些随身的物件就好,一身轻装才是最好的行囊。 苏宁清很快就收拾好了东西。带着北冥琛为她新制的宝剑,和她最新研制的一些保命的丹药,防身的毒药就足矣了。 眼看次日就要出发了,按理说今夜她应该好好的休息一下,可是她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了许久都难以入眠。 索性,她就坐在了床边,靠在那里,看着窗外皎洁的月光,一坐就是一整晚。 次日清晨很快就来临了。 按照约定,她在院子里偏僻的角落等着北冥琛。 这次他们是悄悄的行动的,北冥琛不打算让任何人知道,包括王府的下人们和管家,任何人都不行。 为了不引起旁人的注意,北冥琛决定和汐颜姑娘分开走,他先送汐颜离开王府,而后自己再神不知鬼不觉的和朔瑾互换身份。 等到了一个眼线比较少的地方,他们两个人再碰面。 “等一下你先离开,你还记得王府出门向东走二里地的那家小酒馆吗?” 北冥琛带着汐颜姑娘向王府里隐秘的地道里边走着,一边跟汐颜强调着接下来的安排。 汐颜默默的点了点头。她记得那里,王爷曾经带她去用过膳。 “你在那里等我,你去跟老板说,你要一盘凉拌苦瓜,他就会明白你的意思了。” 北冥琛继续跟汐颜强调说接下来的事情,他一定要确保汐颜姑娘安然抵达,安然的等他去找她。 “王爷放心,我明白了。”汐颜坚定的说着。 “好,那你去吧,一定要注意注意安全。” “那王爷你呢?你怎么办?”汐颜着急的问着他,说了那么多,他都是在交代着她要做的事情。 “姑娘放心,你在小酒馆安心的等我,我随后就到。” 说完汐颜就离开了那里,大约一刻钟之后,朔瑾如约而至。 朔瑾可算得上是对这个王府了如指掌,想要偷偷的潜入这里还是不在话下的。 “记住,跟那个管家讲话的时候要注意,个子矮一点的下人是新来的,需多加小心,在书房收拾的那两个人,他们在王府呆的时间比较长,你与他们交往的时候更要多注意……” 这次朔瑾需要在王府待的时间比较长,他难免要与王府中的每个人打交道,北冥琛还是忍不住向朔瑾再三强调着王府那些人的性格。 千万不能让他们发现,他不是他。 刚开始他在说的时候,朔瑾还很认真的听着,不时配合的点点头,认可北冥琛的说法。 可是,北冥琛在那里滔滔不绝的说了一堆,他实在是觉得不耐烦了,以前怎么不觉得他婆婆妈妈的啊。 不行,不能再让他一直说着了,他们要是再在这里耗的时间太久的话,估计就要来人了。朔瑾实在是等不及了,才打断了他。 “兄弟,你就放心吧,你府上的这些人,我之前都有接触过。”他一边说着,一边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让他放心。 这些人,朔瑾之前又不是没接触过,他们什么性格,他也是知道的,像北冥琛那样在这里生活,是根本没有问题的。 “那,这里的事情就要拜托你了。” “好了,你赶快离开吧,千万不要被旁人注意到了。” 言罢,北冥琛便离开了,他要赶快赶到那个小酒馆,与汐颜姑娘碰面。 汐颜离开了王府之后,一个人悄悄的走在路上,头也不回的,一直往东走,很快,就到了那个小酒馆。 “姑娘,要些什么呢?” 她刚一到那里,店小二就迎接了上去。问着她要些什么。她没有理会他们,径直走到了那个前台,走到了那家店的老板面前说着。 “老板,要一份苦瓜。” “姑娘,我们这里没有。”那家小酒馆的老板毫不犹豫的说着。 随即汐颜缓缓的抬起头来,眼神坚定的看着他,对他说着。 “老板,我,要一份,凉拌,苦瓜。” 那个老板严肃的看着她。 四目相对,确认之后对她说着。 “好吧,那姑娘就随我来吧。” 说完,便带着汐颜来到了他们酒馆后厨旁边的那一个小杂货间里。一个时辰之后,北冥琛也到了那里。 碰面之后他们就离开了酒家,二人随即离开了京城,赶往了江南。京城距离江南甚远,就算他们快马加鞭的赶过去,少说也需要两日的时间。 第一天他们两个人的精力还好,索性他们就多赶了一些路。 他们这一路向南,从京城到江南,要想走近路,尽快到那里的话,药王谷所在的那个城池是必经之地。 药王谷距离京城并没有很远,一般速度的话,不出两天就可以赶到距离药王谷最近的那一座城池。 不过他们速度比较快,到了傍晚的时候,他们就已经赶到了那座城池。 走到这里的时候,苏宁清下意识的放慢了脚步,她痴痴的望向远方的那一片林子,看着那些熟悉的场景,她难免想到了以前的时光,想起了他们之前快乐的经历。 也不知道父亲母亲这些年过的怎么样?希望他们不要怪自己任性。 她缓缓的抬起了头,看着在前边赶路的北冥琛,这里,也曾经是他居住的地方。 可是,看着北冥琛的样子,苏宁清难免感觉有一些失望。 此刻北冥琛正专心致志地向前赶路,并没有片刻的停留,看着周围那些本应熟悉的场景,他没有一丝一毫的触动。 仿佛这里对他来说就只是一个普通的地方罢了,只是此去江南那十几个必经之地的其中一个罢了。 苏宁清也没有说什么,只是默默的跟着他一路向前,这心里难免有一些失落。 不过,她这又是在奢求什么呢?他早就已经把那些事情都给忘了,看到这些景象,他没有感触,也是在情理之中的。 走了许久之后,北冥琛猛然回头,才发现汐颜姑娘距离自己甚远,他急忙停下了脚步,看着汐颜那有气无力的样子,关切的问着她。 “姑娘是感觉有些疲惫了吗?” “额,不,还好吧,有一点累。”汐颜猛然回神,支支吾吾的说着。 “此去江南路途遥远,今晚天色已经不早了,我们先赶快找个落脚的地方吧!明日再继续赶路。” 他一边说着,一边走向了她。站在她的面前,轻轻的捋了捋她那凌乱的发丝。 汐颜微微一颤,下意识的低下了头。说实在的,她真的很希望可以住在这里。 其实,她并不累,此时的犹豫只是完全处于她的私心罢了。但是她又十分的纠结,她不希望自己耽误他的行程。 见她一直没有说话,北冥琛就继续说着。 “走吧,天也渐渐的黑了,再晚可能就找不到休息的对方了。” 言罢,他就带着她去了城镇上,去那里找了一处住下了。汐颜没有拒绝他,默默的跟着他走了。 城镇很热闹,那是她第一次出药王谷的地方,那时的他们还是两个小屁孩。 这也是她此次出谷最先到的地方,这一年多来,此城并没有发生太大的变化。 她和这里很有渊源,此城的一草一木都是那么的亲切。 夜深了,虽然这一天的旅途十分疲惫,但是苏宁清一点也不愿意就这样睡去。深夜的时候,她一个人站在外面的花园那里,望着远方的那一座山,一看就是一个多时辰。 也不知道下次再来会是什么样子了。 第二天一大早她就起来了,比北冥琛起来的还要早,毕竟不能再耽误他的行程了。接下来的时间,他们一直马不停蹄地赶着路,很快就到了江南。 ~~~~ 江南 这里果真像传说中一样漂亮,天地有灵,草木无邪。 此时的江南正值雨季,细雨绵绵,远处的景物在大雾里边,朦朦胧胧,让人瞧起来感觉似真似切的,像在仙境里一般。 不知什么时候又飘起毛毛细雨,汐颜很喜欢在这样的细雨中漫步,让肌肤感受柔雨的清新和细腻。细雨的丝丝清新和丝丝缠绵让她感觉到自然,纯真和透明。 雨滴淅淅沥沥的打落下来,潇潇洒洒,如一幅雅致飘逸的画卷,朦胧依旧,思绪飘飞。 汐颜忍不住在那里驻足长叹。 “喜欢吗,要是有兴致的话,等这场小雨停了之后,我们倒是可以在这里好好的逛一逛。”北冥琛对她说着。 “真的吗!”汐颜激动的问着他,眼神中充满了期待。 “我听说这里的街市十分的热闹,姑娘要是有兴致的话,我们就去逛一逛吧。” “好啊,好啊。”汐颜在那里连声说着。 他们先找了一个休息的地方,在一个客栈里安顿了下来,等大概收拾好了行囊之后,那场小雨也已经渐渐的停了。 北冥琛和汐颜便一起离开了客栈。 江南的街道确实十分的热闹,和其它地方有些相似之处,也有它自己的特色。汐颜忍不住在街边的小店驻足观看,而北冥琛就一直默默的在她身旁。 “你等一下。”北冥琛忽然对她说着。 汐颜猛地停下了脚步,冲着他点了点头,默默的等着他。她很好奇他究竟要搞出什么名堂。 第三十七章 血狼图腾 片刻之后,北冥琛就回来了,他背着双手站到了她的面前。 “伸出手吧。”他冲着她笑了笑,在那里说着。 汐颜伸出了自己的双手,只见北冥琛将一个精致的发簪交到了她的手里。 她满眼欣喜的瞧着,这个发簪的尾部是樱花的形状,上边镶嵌着一些粉红的宝石,看起来粉粉嫩嫩的,十分的精致。在发簪的簪杆上,雕刻着精致的图腾,显得十分的大气。优雅美丽又霸气侧漏。 这根发簪十分的精致,应该是刚才那家店的镇店之宝,她刚才路过那里的时候就忍不住看了许久,想不到北冥琛竟然全都注意到了。 “王,王爷有心了。”汐颜收到这样的礼物,十分的激动,结结巴巴地对他说着。 “来吧,我帮你带上吧!” 北冥琛冲着她微微一笑,对她说着。一边伸出了手,从她手里接过了那一支精致的发簪。 她羞答答的低下了脑袋,让他将发簪带到自己的头上。这是她的第一个发簪,真的很美。 她感觉到他的一只手轻轻地按住了自己的头,因为有一些紧张,她下意识的闭上眼睛。她的头发猛的紧了一下,而后感觉有个东西插了进去。 “好了,姑娘真美。”北冥琛不禁的在那里赞叹着。 “多,多谢……” 汐颜刚想说着多谢王爷,就被北冥琛打断了。他轻轻地捂住了她的嘴,汐颜猛地一颤,瞪大了眼睛看着他。 “不用那么客气,姑娘难道忘了,这次你应该称呼我一声公子琛吗?” 北冥琛认真的说着,暗示着汐颜姑娘一定要注意言辞。 “好的公子,我明白了。”汐颜立马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急忙说着。 “既然来了江南,就好好的感受一下这里的风土人情吧。尽快融入这里的生活才是最关键的。” 北冥琛用轻松的语气对她说着,毕竟越是紧张的话,越是办不成事情,只有他们融入这里的时候,才能打探到一些他们想知道的事情。 他们到达江南的时候就已经是下午了,在街上逛了一会之后,天色就已经渐渐的黑了下来。不过,北冥琛并没有带着汐颜离开。 不止是因为晚上是最美好的时候,也是因为晚上是最混乱的时候。 夜晚,才是最重要的时刻。 这半天他虽然一直跟着她在街上闲逛,看似在街上无所事事地走着,实则是注意着每家店铺的情况。 这大半天下来,他的收获确实不小。 很多事情确实和北冥琛想象中的差不多,江南的金属冶炼技术十分的高超,当时伤了汐颜姑娘的那枚飞镖,多半就是出自江南了。 那日北冥琛注意到,在那个死侍使用的飞镖的中心位置,雕刻着一些精致的图案。 那应是一只血狼的头部,在它的周围还有着一些狼途腾,虽然很小,而且雕刻得很浅,很不起眼。不过再仔细的看看,会发现那些细微之处的工艺,都可以做的如此精致,连北冥琛都要被这精湛的技艺所折服了。 今日,在陪汐颜姑娘逛街的时候,北冥琛偶然注意到,江南那里的饰品都出奇的精致,尤其是那个樱花样子的发簪,上边雕刻的图案,更是无比的精致。 只是,有一点他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在那些饰品上也会有同样的图腾? 北冥琛当时只是远远的看了一眼那个发簪,觉得上面的图案十分的眼熟,为了再确认一下,他只好买下了那个发簪。 他不想引起旁人的怀疑,因此,将这个东西送给汐颜姑娘便是最好的选择了。 深夜回到了那个客栈之后,汐颜轻轻的取下了那个发簪,一直盯着它看,这虽然不是他亲手所制,但是却是那么的精致。 她小心翼翼的把这个发簪放到了一旁,安心的在那个客栈里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大早,她就收拾好了去找他,可是汐颜怎么也没有想到,北冥琛今天还是带着她去街上闲逛。 两个人看起来简直就像是无业游民一样。 “公子,我们今天什么都不做吗?” 汐颜对北冥琛这两天的一举一动十分的疑惑,她好奇的问着他。 “不,其实我们一直在行动。”北冥琛坚定地对她说着。 她似懂非懂的看着他,她原本以为她在这自己去游玩,只是普通的游玩,现在看来他应该还是有其他目的的。 只是她还不明白他究竟是何用意。 “走吧,回去吧,差不多也该用午膳了。” 北冥琛一边说着,就带着汐颜回去了。 汐颜就这样懵懵懂懂的跟着他回去了。 今天他没有再带着汐颜去大堂里吃饭,而是点了几个菜,差人送到了他们的客房内。 北冥琛四处张望一下。确保四周没有旁人,才小心翼翼的关上了房门,开始跟汐颜姑娘讲着他这几天都发现。 因为担心隔墙有耳,他的声音很小很小,动作很轻很轻。 “姑娘可还记得这样东西。”他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翼翼的取出了那个飞镖。 汐颜点了点头,她怎会不记这些个东西呢,就是这个东西当初差点伤到了北冥琛,这个东西划破了她的胳膊,重重的伤了她。 “姑娘再仔细瞧瞧。” 他把那一枚飞镖递到了他她的面前,向她指着中间的那个图腾。因为那些图腾有一些小,所以汐颜不得不凑近了仔细的看着。 看清楚的那个图腾之后,她大为吃惊,猛地吸了一口气,身子也下意识的颤抖了一下。 “熟悉吗?” “那根,发簪?” 汐颜眼睛依旧是直直的看着那枚飞镖,愣愣的说着。发簪上的图腾瞧起来是那么的精致,那么的有特点,她怎么会不记得呢? “是,也不是。”北冥琛简单的说着。 她嗯了一声,只觉得听了北冥琛的话之后更加疑惑了。 “这图腾并不能代表什么,此等样式也算不上十分的罕见。而且做功也算不上罕见的精致,甚至没有这枚飞镖上雕刻的那么精致。” 汐颜认真的听北冥琛说着,顺手拿起了那枚飞镖,从头上取下了那根簪子,仔细的对比着两者之间的图腾。 发现正如北冥琛所说的那样, 这两样东西确实不像是出自一人之手。虽然那个图腾看起来都特别的独特,十分的大气,可是如果仔细瞧一瞧就会发现那枚簪子的做工远比不上那枚飞镖做的精细,那枚飞镖上边雕刻的图腾不仅十分的微小,而且做工也十分的精细,远比那个发簪要精细许多,就算是在细微之处都是经过精细雕刻的。 可是,她还是十分的疑惑,既然明明知道这个图腾并不能说明什么,可他为什么偏偏要买下这个发簪呢? “公子,那为何……” 汐颜疑惑的问着他,一边说着一边将那两样东西,递到了他的手上。微微的皱了一下眉头看着他。 “姑娘暂且收好这个东西,会有用的。” 北冥琛也明白她的疑惑,不过他打断了她的话,没让她发问,更没有把事情说的很明白。汐颜听了他说的话,在那里默默的点了点头,她相信他说的话,既然他说会有用的,那她就一定会收好这个东西。 “那,那公子可还有什么其他的发现?”汐颜想了一下,继续问着他。 “如果猜的没错的话,这些人应该是来自血狼宗的。” 原先他只是怀疑,不过,在来了这里两天之后,他渐渐的发现那些应该都是真的。 江南,血狼宗,确实存在,而且就像传言中说的那样,以狼为尊,他们的印记以及图腾就是最好的说明。 血狼宗? 听到这词,汐颜眉心微皱一下,她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组织,好歹她也算是在江湖上闯荡了一年有余,大风大浪也经历了不少,可她却从未听说过这样的组织,甚至连传闻都没有听说过。 不过,这名字听起来倒不像是什么名门正派,如果想要陷害北冥琛的人,正是来自这样的组织的话,那岂不是很危险吗? “那是什么?”汐颜焦急的问着北冥琛。 兴许是因为太过于担心了,她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慌乱,手紧紧的抓着桌子的边上。呼吸深一下,浅一下的。 北冥琛轻轻地将自己的手,搭在了她的手上,温柔的冲她笑了笑,汐颜才慢慢的缓了过来。 而后,北冥琛用尽可能轻松的语气,跟她讲着这个组织。 血狼宗,是江湖上最为神秘的一个组织,他们没有固定的营地,组织中的人们都是分散在各处,在江湖上也少有人知道这个组织。 北冥琛他之所以会知道这个组织,还是曾经幻清阁的阁主朔瑾与他讲起的。 至于为什么这么厉害的一个组织,江湖上却少有人知道。原因很简单,那是因为血狼宗干的都是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他们的主要任务就是暗杀,血狼宗中培养了无数的死侍,且各个身手敏捷,全都是一等一的高手。 只要雇主需要,他们就会不惜一切代价的去完成任务,组织中的成员存在的意义,就是不惜一切代价完成任务。 说到这里,汐颜才恍然大悟,渐渐地明白了了一些头绪,只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们的处境,竟然这么的糟糕。 “那,那,这么说来,王,呃不,公子,也是,他们的任务对象了?”她结结巴巴的问着他。 听到这样的结果,她十分的吃惊,更万分的害怕。 “哈哈,姑娘不必害怕,我自有办法。” 见汐颜那么的紧张,北冥琛对着她哈哈一笑,轻松的说着,仿佛这一切都与他关一样。 没什么大不了的,人挡杀人,佛挡杀佛! ps:血狼宗:就喜欢你知道是我,但是又住不住我的样子。 第三十八章 歪歪一下 北冥琛和汐颜两个人这些天一直在江南忙碌着,朔瑾一个人呆在王府也没有闲着。 他很了解北冥琛的性格,他了解他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代表着什么。 放眼望去,这天底下没有人比他更了解他了。 朔瑾学北冥琛的样子办事,可以轻松的模仿的天衣无缝,让旁人无法瞧出来。处理王府的琐事事情,对朔瑾来说也算得上是得心应手。 刚到王府里的时候。也没有什么大事情,他只是帮北冥琛处理着一些日常的琐事,打点着王府上下的事情,处理着一些朝堂上派下来的公务。日复一日做着同样的事情,过着循规蹈矩的生活。 这日子和他在幻清阁过的比起来虽然无聊很多吧。不过,也还算挺安逸的。 不过,有一点北冥琛说的没有错,朔瑾是一个闲不住的人。说白了,就是喜欢没事儿找事儿。 虽然朔瑾可以模仿北冥琛的行为习惯去做事。可是,要是让他完完全全像北冥琛那样,整天板着一张脸,那么严肃,他可做不到。 在没人的时候,朔瑾总是忍不住想皮一下。 还有就是,这次他好不容易才到了王府,且住在了这里,他自然是想要好好的在王府走走看看了。 当然了,他最感兴趣的,还是让北冥琛那般上心的女子人,当他发现王府的一处荒废了许多年的别院,又被重新的收拾了之后。他就来了兴致,二话不说的走到了那里。 如果他记得没错的话,当初王府机关被破坏的最严重的地方应该就是在这里了。他当时还纳闷呢,为什么有人要袭击他,却要从这么偏的一个地方进来。 现在再想想,一切都能解释的通了,北冥琛当初说的那个破坏机关的“小宠物”,应该也就是住这里的了吧。 北冥琛和神秘女子如果真的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相好的话,那他藏的也太深了吧,这个人实在是太不厚道了。 朔瑾越想越生气! 北冥琛想要金屋藏娇就算了,还让自己在那里忙来忙去的,天天担心他的安危,围着他团团转。 朔瑾一边想着一边继续向那里走着。 别院布置得十分的精致,真让人难以想象,那个荒废了那么久的别院,竟然再次充满了生机,那院子里种满了花花草草,倒真是有一种世外桃源的感觉。 朔瑾之前就想过无数次,要是他的幻清阁中也有一个这么漂亮的花园就好了,可惜,他并不是很擅长去做这些东西。 院子很美,景色很美,可惜就是空无一人。 朔瑾忍不住在那里逗留了许久,他一直在那里脑补着姑娘应该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脑补着会是怎样的一个姑娘,才能让千年寒霜北冥琛动了心。 能把这里打理的井井有条,还有闲情雅致在这里种上这么多的花草,精心的呵护着它们,这里住的姑娘应该是一个特别细致的人吧,这个姑娘一定像月光一样温柔,朔瑾默默的想着。 朔瑾继续在院子里走着,看着那里面的一草一木,这姑娘应该也是一个古灵精怪的人吧,北冥琛说不定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才会称呼她为小宠物吧。对,一定是这样。 因为实在无聊,朔瑾忍不住,就一个人在那里脑补了起来了,他想象中那姑娘该有的样子。 应该是…… 又或者是…… …… 朔瑾的思绪被打开的之后,就开始变得一发不可收拾。他只想象这个姑娘的样子,还是远远不够的。 朔瑾又动起了其他的心思。 他除了好奇这个姑娘,长的是什么样子,性格是怎么样的之外,还十分的好奇北冥琛与她相处的点点滴滴。 朔瑾笃定,北冥琛这些天过的肯定十分的安逸,要不然也不会瞒自己那么久。 朔瑾在院子里走来走去的,想着他们两个人相处时的画面。想着那个经常板着脸的人,会摆出怎样的表情,他想象着北冥琛在凤鸣阁中的样子。努力的脑补着。 为了更好的还原那些场景,他甚至不惜亲自上阵,在那里学起来了北冥琛的样子。只学北冥琛的样子还是远远不够的,两个人的故事就要两个人都在才行。 于是乎,朔瑾就开始了他的表演时刻,一会儿学着北冥琛的样子,一会又学着那个姑娘的样子。 他双手交叉放在胸前,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学着北冥琛跟自己说正事时的语气道:“姑娘,这是本王为你做的,你可还喜欢?” 他又猛地跳到了对面,双手的食指不停的在那里戳来戳去的,模仿着那个姑娘的样子,羞答答的说着。 “谢谢王爷。” 不对不对,朔瑾在那里连连摇头。这有一点太严肃了,女孩子们应该不会喜欢这样的。 朔瑾用右手揉了揉自己的下巴,微微的扬起脸,看着天空,仔细的想着,忽然,又有一道灵光闪过。 或许,北冥琛是将自己的胳膊搭在了她的肩膀上,轻轻的搂着她,将她拥入怀中,说出的那些话。 “姑娘,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了,本王护着你。” 他一只手架在半空中,假装真的在搂着什么一样,而另一只手则挥向了那一片园子,像是在与旁人展示着这里的风景一样。 他缓缓的闭上了眼睛,一边说着肉麻的话,一边自我陶醉着,仿佛眼前这片花园就是天下一般。 这么撩人的话,是个女孩,应该都会被这样的话打动吧。这么美丽的景象,女孩子们一定会喜欢的。再说了,还有那撩人的语气,再加上那俊俏的脸庞,女孩子们一定会瞬间沦陷的。想到这里,朔瑾还情不自禁的揉了揉自己的脸。 朔瑾默默的学着那个姑娘的样子,她,应该会娇羞的依偎在北冥琛的怀里,开心的点点头,说着我愿意。 他将自己轻轻地搂住了,学着姑娘的娇羞说着我愿意。 …… 除此之外,朔瑾还想着北冥琛他们两个人在平时相处时的画面,想到一些激动人心的事情的时候,他就忍不住歪歪一下,不一会儿又自导自演一出戏。 …… 朔瑾就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般,一个人在那里自娱自乐着,有了这些事情,这在王府里待着的日子过的也还算有趣。 ps:人生如戏,全靠脑补 第三十九章 生意规则 这些天,北冥琛和汐颜姑娘在江南一直悄悄的打探着关于血狼宗的情况。 血狼宗虽然是一个极为神秘,而又极其隐蔽的江湖黑暗组织。 但是它既然存在,既然要接雇主们的生意,就不可能完全与世隔绝,更无法做到在江湖上没有一点他们的消息。 尤其是在江南一带。 只要是有心之人,诚心之人,就定有机会接触到血狼宗组织。 北冥琛买给汐颜姑娘的那根发簪,虽然十分的普通,不是金,也不是银的,甚至连铜都不是,不过,那却是一种十分奇特的金属。 那根发簪上充满了光泽,这种奇特的金属的冶炼工序十分的繁琐。 虽然那些花纹,看起来大同小异并没有什么特点,不过,可以肯定的一点是,这枚飞镖和那根发簪他们所用的材质是一样的,都是江南特有的一种金属。 而且这冶金技术在整个国家也应是数一数二的,连花翎国皇室都少有用这种金属的,至少北冥琛没见过。 上边的图腾可以被模仿,可以作假,但是其中金属的材质,是绝对没有办法作假的。 虽然街上卖的那些金属制品看起来都大同小异,不过仔细瞧一瞧,就会发现他们所用的材料还是十分不同的。看了这么久,逛了那么多家店,材料如此纯正,做工如此精细的,也就只有那一家了。 “也许,其他店铺的存在,只不过是为了起到迷惑性的作用?”汐颜顺着北冥琛的意思,在那里猜测着。 “姑娘也是这么想的吗?” 汐颜姑娘所讲的那些正是北冥琛想要表达的意思。 如此看来,那家店,绝不简单! 接下来的时间,他们把重点都放到了那一家店上,而后他们观察到的情况,验证了他们的猜想,这家店远没有看起来那么简单。 在白天的时候,这家店装饰的清新脱俗的,充满了江南水乡的气息,看起来和旁边的店铺没有什么区别。 可是到了夜里,这家店就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这里更像是一个巨大的赌场,一个可怕的黑市。 血狼宗,为了保证自己的安全,他们组织中有着严密的规定。 虽然,他们是做生意,做买卖的,给钱办事。可是,他们是绝对不会做亏本买卖的,他们也只给组织信任的人办事。要想请他们办事,也必须按照他们的规矩来。 这几天,北冥琛常常去那家店里混着,装成一个诚心实意的雇主,打探着血狼宗的情况。 等北冥琛和汐颜他们大致摸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了解了血狼宗的组织规矩之后,就开始按照他们的规矩,准备了起来。 “带上这个。” 北冥琛一边说着一边递给了汐颜一个面具。 这一晚,血狼宗的人,终于答应要见一见这位“雇主”了。 汐颜接过了那个面具,带了起来。 纵然血狼宗是一个杀人组织,但是他们也有自己的规矩,他们只做买卖,有人出钱,他们出力就好了。至于其他乱七八糟的事情,他们无暇顾忌,更不愿意去顾忌。 一切都准备就绪了,只等到了那个时候,他们按照约定过去就可以了。 虽然他们两个人嘴上不说,但是都知道此去甚是凶险,汐颜更是带上了北冥琛为她制作的那把宝剑。这把宝剑做的十分的灵巧,可以伸缩自如,如果收起来的话,也就只有匕首的大小,携带在身上,十分的方便。 除此之外,她还带好了自己之前研制好的那些毒药,已备不时之需。 时间到了,二人大半夜的悄悄的潜入了那个黑市,这里在白天看起来就是一个热闹的街市,可到了晚上则变成了另一副天地。 各店铺门面上看起来还是之前的样子,可是店里面却悄悄的发生了一些变化。那里和白天的感觉完全不同,没有了江南的静谧安逸的感觉,一点也没有清新脱俗的感觉了。 恰恰相反,那里花红酒绿的灯光,给人的感觉是那么的阴森,仿佛那里充满了妖气一样,看起来很慎人,不时地飘过来一阵又一阵浓烈烟酒的味道,里面还时不时的夹杂着一些胭脂水粉的味道。 那味道,难受的人只想反胃。 汐颜在里面走着,只觉得浑身不自在,每走一步对她来说都是那么的艰难,她甚至难以在那里自然的呼吸,偶尔还会觉得脑袋晕晕的。 “来,我拉着你。” 北冥琛见她有一些不适应,就伸出了自己的手,轻轻地拉起了她的手,冲着她微微一笑。汐颜就好像触电了一样,整个人颤了一下,她仿佛获得了巨大的力量。 旁边的那些昏天黑地的景象,再也无法影响到她,他是在这片混乱之中唯一的光芒,她目不转睛的看着他,那就是光的方向,是她的方向。仿佛北冥琛可以为她洗去旁边的一切戾气。 虽说汐颜现在看起来好一些了,可是北冥琛多少还是有些不放心,他继续对她说着:“别紧张,放松心情,如果实在不适应的话,就回去吧。” 听到这样的话,她猛然惊醒,她忽然觉得自己怎么能这么没用,不仅帮不上他,甚至还一直在那里拖他的后腿,让他为自己担心。 不行,她不能这样,她说过她一定要帮他的,想着“云逸”这些年的不易,想着他们的梦想,汐颜鼓足了勇气,只要北冥琛在,她就什么也不害怕,她可以勇往直前。 “我不怕,我没事。” 汐颜轻轻地松开了他的手,对他说着,眼神坚定看着他。她要让他明白,她一个人也是完全可以的,她不仅可以照顾好自己,也可以保护他。 见汐颜姑娘这般,看着她的状态也确实好了一些,北冥琛也不好再说些什么。只是带着她继续向里边走着。 很快,他们两个人就穿过了那片烟酒熏天的地方,来到了这个店铺的最里面,在那里,有一个人已经恭候他们多时了。 走过这条路,走到那个亮着灯的房间里,他们就要见到那个人了。 “记住,一定要沉住气,不可慌张……” 北冥琛还是忍不住跟她再三强调着,因为他很明白,过去之后就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进去之后,他们可能就会像进了虎穴一样,他们的一言一行都会被对方死死地盯着,到时候他们二人将会很难再有交谈的机会。 言语间,他一直目视前方,正常的走着。汐颜恩了两声,照常从容地走着。 咚、咚,咚。 北冥琛轻轻地敲了敲那个房门。 “门没锁,直接进来吧。” 屋里的人轻声地对他们说着,他缓缓的站起身来,走到门口迎接他们二人。 第四十章 陷入内部 “公子可真是守时呀。” 屋子内的神秘之人身形算不上高大,没有汐颜想象中那么的魁梧可怕,他也佩戴着面具,虽然看不出他的样貌,不过听他的语气,这个人应该还算友好。 他,应该没有传说中的那么恐怖吧,汐颜默默的想着,给自己鼓着气。 “求人办事,自然要准时了。”北冥琛客气的说着。 “哈哈,公子不必客气,什么求人不求人,我们只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 那人哈哈一笑道,而后取出了两个提前准备好的丝巾,要为北冥琛他们蒙起眼睛。 因为接下来要走的路,是血狼宗的机密,除了组织中的有头有脸的人,其他人是没有资格知道这路该怎么走的。 他还准备出了一根绳子,让北冥琛他们牵着绳子跟着他走。 苏宁清本以为穿过那片昏天黑地的地方就可以到达他们谈判的地方了,看来还是她把问题想简单了,他们只不过走了一半的路程。 接下来,他们就跟着那个人绕来绕去,绕来绕去的,说实话,苏宁清从小在药王谷长大,三天两头就要上山或者进森林,她的方向感也还算不错的。 可是,这次跟着那个人绕来绕去的,她还是被绕的晕头转向的。 ~~~~ 不知走了多久,那个人最终带着他们到了神秘的谈判地方,那个人为他们解下了丝巾。 这里的环境十分的阴暗,时不时的还会飘来一阵又一阵的阴风。那里没有什么灯光,所以,他们解下丝巾的时候也没有眼前一亮的感觉,很快就适应了那里的环境。 那人客气地伸出手,四指指着座椅的方向,示意他们二人就座。汐颜就默默的坐在了他们的旁边,一声不吭的听着他们二人的谈判。 “公子,想要做何买卖呢?” “帮我解决一个人。”北冥琛直截了当的说着。 “呦,公子这还真是狮子大开口呀。” 那人在那里啧啧了两下,对他说着。杀人的买卖可都是大事,他也没想到眼前这个人竟如此直白。 “怎么难道血狼宗是徒有虚名吗?”北冥琛嘴角微微一咧,挑问着那人。 “自然不是。”那个人继续说着。 “我出钱,你出力,这样的买卖,岂不是很划算吗?事成之后,我们各奔东西,就当从有来没有见过一样。” 北冥琛继续说着那些诱人的条件,这也正是血狼宗一向的办事规矩。 “公子可真是豪爽,不知你这次想让我们帮你解决的人是谁呢?” 见北冥琛这么的执着,血狼宗的谈判的人也没有在那里拐弯抹角的,而是直接问着他,他要下手的对象。 “如果让你杀当朝皇子,你敢吗?” 汐颜听到这样的话大吃一惊,她怎么也想不到北冥琛会说出这样的话,为了不暴露,她只能紧紧的咬住自己的嘴唇,控制自己千万不能做出声来。因为紧张,她的眼睛又忍不住快速的眨巴了几下。 “哈哈,没有敢不敢,只有值不值!公子应该明白,我们都是生意人,做买卖自然是要看划不划算了!” 那个人哈哈一笑,轻描淡写的回答着北冥琛,没有直说,也没有拒绝他,只是像谈生意一样云淡风轻的跟他聊着。 “哈哈哈,没那么严重,先生放心,不过是一句玩笑话罢了。”北冥琛随即轻松的笑了笑。 ~~~~~ 北冥琛与神秘人又聊了一会儿。 只是他与汐颜本就是傍晚才过去的,在那里简单的聊了一些之后,不知不觉就已经聊到了深夜。看得出来,那个人已经十分的疲惫了。他伸了个懒腰,对他们说着。 “今天天色已晚,不如二位就在这里住下吧。” “我们二人住在这里,恐多有不便。” 北冥琛急忙说着,推脱着他的好意,这可是敌方的阵营,不宜久留。可是,那个人如果一定要他们留下来的话,他们也根本没有回旋的余地。 “可是,现在真的已经很晚了,我困了,我想要去休息了,二位,还是将就一下吧。”那人懒洋洋的说着。 他看起来一脸疲惫的样子,十分不耐烦的样子。 “住下吧,折腾了这么久,想必大家都累了吧。” 这次是汐颜主动提出来的。她走上前去扯了扯他的衣袖,在那里轻声的说着。 见她不介意,北冥琛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那就住下吧。 “有劳先生了。” “二位里边请。” 那人一边说着,一边带着他们去了最里边的那间客房,这里的东西倒还挺全面的,他们住在这里,可一点也算不上将就,如今看来那个人是早就想让他们留下来了。 汐颜来的时候,就一直在四处留意着,这里的一切确实没问题,房间里点的那些熏香也只不过是一些普通的香料,那人给他们饮用的东西,也全都无毒,想必,真的只是想要试探一下他们的诚意吧,他们要是就这样离开了,岂不是功亏一篑了。 “放心,我瞧了,这里的东西都没有问题。” 确保四下无人后,汐颜自信满满的对北冥琛说着。他自然是信得过她的医术的,她说没事,那便是没事。 “那便好,姑娘好好休息一下吧,折腾了大半夜,这天都快亮了。” “那,公子?” “我去外面休息片刻就好,你在这里安心休息吧!” 还未等汐颜开口,北冥琛便走了出去。只有一间房,自然是要让姑娘住了,再者,他在外边还方便守着她。 汐颜一个人静静的躺在床上,想着血狼宗的那个神秘的人。 话说这个人还真不简单,不管是说什么话,还是做什么事,他都可以做到面不改色。 起初她还觉得他可能真的比较友好,而在后来的交谈中,她慢慢的发现,这个人脸上带的可不止一张“面具”。 他在他们面前有着重重的伪装。在他的那些从容的语气中,根本无法听出他的真实态度,更无法猜测到他心中的想法。 皮笑肉不笑才是最可怕的,所谓知人知面不知心,正是如此。 ps:到了别人的地盘,便是刀俎下的鱼肉 第四十一章 一场家宴 朔瑾在王府除了幻想北冥琛与神秘女子的趣事之外,还是做了不少正事的。 虽然那名神秘女子的院子里的陈设都是井井有条的,花园的布置也十分的美丽,可是,那些花花草草的如果这么久的时间一直没有人打理的话,也会渐渐地荒芜。 朔瑾在院子里闲逛的时候就注意到了,花园里不少地方已经长出了一些杂草,他忍不住就清理了起来,毕竟这么好看的一个花园,可不能就这样荒芜了。 等到北冥琛回来之后一定要让他好好的谢一谢自己。嗯,不行,这还远远不够,要让那个姑娘也一起来谢一谢自己才行。 想到这里朔瑾干活瞬间有了动力,有了激情。 虽然朔瑾很久都没有做过修花除草这类的事情了,不过,他的动作依旧熟练。 这花园不大不小的,大半天忙碌下来,朔瑾也是累的够呛,更是把自己搞得灰头土脸的。 据朔瑾所知,北冥琛从来不养花草,更不懂得打理花园需要注意什么事情,莫非,平时这些事情都是那个姑娘在做的吗? 想到这里,朔瑾不禁对那个神秘女子多了一丝敬佩,他现在是更加的好奇神秘的姑娘是个什么样的人了。 不过,忙活了大半天,朔瑾还没来得及休息呢,就又碰到了件棘手的事情。 ~~~~ 朔瑾在王府没有等到北冥琛他们,却等来了一道圣旨。 这段时间,他也不知道怎么莫名其妙的,他的“父皇”,竟然想他了! 北冥琛和汐颜他们两个人离开京城没有多少天,皇宫中就传来了一道旨意。花翎国陛下邀请五皇子到宫中一聚! 这一天,朔瑾刚休息一会儿,正在书房中认真的处理着一些事务呢,王府的管家轻轻的敲了敲他的房门,向他传达着那一道旨意。 “王爷,宫中传来了一道圣旨,陛下今晚想请你到宫中一聚。”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朔瑾简单道,想着先打发管家离开,心里不知道怎么抱怨着呢? 待到管家离开了之后,他拿着手中的笔,在纸上戳来戳去的,画一些埋怨北冥琛的小动物,嘴里还一边嘟囔着。 “烦死了,烦死了,请我吃饭,也不问问我想不想去……” “北冥琛也真是的,平时就不知道多进宫几次,看看皇帝陛下吗,要是他多进去蹭几顿饭,就不至于我替他去了。” “真烦人!” …… 管家出门后在门口逗留了一会儿,见王爷还一个人呆在书房里,他有些着急了,他担心是不是自己没有表达清楚,索性他小心翼翼的走近了书房。 “王爷,陛下的意思是,今晚一同用膳。”管家隔着房门,声音提高了几度吆喝着,他特意把今晚强调的很大声。 这时间很紧迫,耽误不得。 “知道了,滚。”朔瑾生气的对管家吼了一声,吓得他屁滚尿流的赶快溜了。 他本来就烦,再被人罗里吧嗦的催促着,暴脾气立马就上来了。 “诶,好。” 去就去嘛,不管怎么说,圣命难违,反正就是吃顿饭而已。朔瑾沉思了一会儿,整个人也渐渐的冷静下来了。 朔瑾一边想着一边收拾着。去见父皇,还是要穿的正式一点好。 据他所知,北冥硕与北冥琛他们的父子关系向来不是很融洽,平时都没有什么事情的时候,北冥硕甚至一连几个月都不会召见北冥琛进宫的。 这次又为什么突然要召见他呢?还是说这根本就不是北冥硕的意思? 朔瑾越想越多,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看来这一顿晚膳,他还是要好好的准备一下了。 没有过多的耽搁,朔瑾收拾好了那些东西之后,就只身进宫了,他没要任何人的陪同。 他迈着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的向皇宫里走着,这个地方他已经有十几年没有来过了,那里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有些宫殿甚至都经过了翻修,宫殿门口摆的那些盆栽也和十几年前大不相同,花园中的那些草木都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当年的小树苗如今长成了苍天大树,当年的那棵好像可以遮蔽半边天空的苍天大树,如今已不见了踪影。 倒是也有些东西还是十几年前的老样子。只是东西没有变,人却全都变了,朔瑾再看着那些熟悉的东西,他只是不禁的在那里感叹着物是人非。 这皇宫中主要的道路并没有发生太大的变化,他凭借着自己的记忆,向大殿的方向走着,走到了一个熟悉的地方后,他下意识的放慢了步伐,在那里驻足,痴痴地看着,一愣就是一刻钟。 最后还是树上的鸟叫,打断了他的思绪,他猛地回神,这才意识到,现在时刻已经不早了。他加快了步伐,匆匆忙忙的向大殿走着。 “儿臣参见父皇,母后。”他毕恭毕敬的向皇帝皇后行了个礼。 “儿臣来迟,还请父皇母后恕罪。”行完了礼之后,他又急忙解释着。 “来了就好,有什么迟不迟的?” 北冥硕急忙请他起来。 “就是就是,来了就好,你看这孩子一家人吃个饭,何必那么拘束呢。”皇后娘娘也急忙在旁边说着,让他不要见外。 “儿臣遵旨。” “琛儿,你凯旋归来,已经有一个月了,身体恢复的可好?快,到父皇身边来,让我好好瞧瞧。”北冥硕关心的问着他。 不过,朔瑾并没有走近北冥硕,只是在台阶的下边说着:“儿臣的身体恢复的很好,现在已经痊愈了,有劳父皇和母后挂心了。” 听到这里,朔瑾才舒了一口气,稍稍的放心下来,原来,父皇这么的担心他,还是因为上次与西凉交手的事情啊。 那就没什么了,看来是他把事情想复杂了。 “你看你这孩子,身体都好了,也不过来给我们请个安,看把你父皇给担心的。”听见他说自己没事,皇后娘娘在那里用略带抱怨说着。 “回父皇,母后的话,是儿臣疏忽了。”朔瑾急忙认错。 “好了好了,身体恢复了就好。”北冥硕淡淡一笑说着。停顿了一下,他又继续说着:“今天只不过是吃一个普通的家宴,都不必拘束,大家开始动筷子吧。” 说罢,皇后娘娘轻轻地摆了摆手,示意下人们开始上菜。很快那些菜就像流水一样,一道一道的摆了上来。 “琛儿,你常年不生活在宫中,母后也不知道你爱吃什么,所以就让御厨们做了几道拿手的菜。” 下人们忙碌的上着菜,皇后娘娘还不忘记在那里跟他解释着。 “既是家宴,吃的就是一个氛围,菜品什么的都不重要。父皇,母后费心了。” 朔瑾忙不迭的说着,诶,真是好久没见过这么大阵仗了。 几人聊天之余,下人们时不时的还会再端上几道菜,宫女们走在一旁为他们斟酒,添菜,舀汤。 用餐时大家也没有过多的交谈,只是偶尔会聊起来几句。 这时候,突然有一个毛手毛脚的小宫女,不小心打翻了朔瑾面前的一碗汤。 那汤哗啦啦的洒了他一身,打湿了他的衣衫,还搞到衣服上粘糊糊的。 “你这是怎么伺候的!你没有长眼睛吗,居然敢撒到五皇子身上!” 见状,皇后娘娘生气的对那个宫女喊着,这样子倒是看起来一点也没有一国之母的风范。 “无妨,兴许是一个新来的宫女,她也就是不小心,母后就不要再吓她了。” 看着皇后娘娘生气的样子,再看着那个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小宫女,朔瑾急忙帮她说着话。 “罢了,琛儿没事就好,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谢过五皇子。” 即便如此,皇后娘娘好像还是不愿意放过那个小宫女,她继续恶狠狠的喝斥着她。 “谢,谢,谢谢五皇子。”那名小宫女唯唯诺诺的对他说着。 “起来吧,以后小心点就行了。” 朔瑾走上前去,轻轻地将她扶起。 “没什么事的,儿臣去换一件衣服就行了,那儿臣就先失陪了。” “快去吧,湿衣服不能穿太久。母后陪你一起去。”皇后娘娘急忙说着。 她一边说着一边起身,准备往朔瑾那里走。 “不用劳烦母后了,儿臣自己去更衣就好。”朔瑾客气地说着。 “你们都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帮五皇子更衣。”皇后依然不放心的嘱咐着下人。 实在没办法,推脱不掉,朔瑾也只好让几个宫女跟着他一起去更衣了。 好在这些宫女最终没有配他进入房内,亲自为他更衣,要不然他的清白啊,料北冥琛怎么赔都弥补不了。 朔瑾很快就换好了衣服,回到了大殿上,继续和父皇母后一同用用餐。 “今日是母后安排的不好,琛儿改日再进宫来聚一聚。” “北冥琛”回来了之后,皇后继续客气地说着,将过失往自己身上揽。 “不必了,此事与母后无关,是儿臣大意了。” 朔瑾同样客气的一笑道,而后便默默的吃起饭了。 进一次宫就已经把朔瑾折腾的够呛了,这要是经常来那还得了? 第四十二章 是鸿门宴 只是经过这么一折腾,大家都没有刚才那样的兴致了。 之前聊的起兴的话题,大家也提不起兴致了。都是个顾个的安静的吃饭。 忽然,皇后娘娘又开口了。这一家人聚餐,聊了这么久,还没有好好的聊一聊家事怎么能行。 “我看琛儿也老大不小了,差不多也到了该娶妻生子的年龄了吧?这孩子大了呀,没有人照顾真是不行。” 皇后娘娘慈祥的看着“北冥琛”,想着刚才发生的那些事情,不禁的感叹着。若有王妃在身旁照料就好了。 说到这里,北冥硕也认真了起来,确实如此,琛儿也已经二十多岁了。 皇后见陛下像是认真的在想着这件事情,就转过身去对陛下说着,向他提着意见。 “陛下,不如我们择日,选一些名门闺秀给琛儿看看如何?” 不过,还没有等北冥硕开口,朔瑾就急忙拒绝着。 “长幼有别,如果有合适的,那也应该是让三哥先选,儿臣还不着急。” 这件事情他可做不了主,这可是北冥琛的终身大事啊。 “看来是大的不好,带坏了小的呀,我以后可得好好说说你三哥。你这孩子也是的,别什么事情老跟你三哥学。” 皇后娘娘听闻忙不迭的说着,在那里用打趣的语气说着。 三皇子,乃皇后之子,至今未婚。 “是啊,这孩子们大了呀,确实是在想着娶妻生子的事情了,还是早点成个家好。” 北冥硕不禁感叹着。 说到这里,他忽然一个歪点子涌上心头。不就是成家立业嘛,虽然朔瑾不争气,不过,北冥琛还是挺争气的。 想到这里,朔瑾心生一个诡计。 北冥琛谁让你一直瞒着我的,这就是你自己给自己挖的坑,可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不要怪我了。 兄弟我也只是推你一把而已,不谢。 “回禀父皇母后,其实,儿臣已经有了心仪的女子。” 朔瑾悠悠的说着,兴许是有一点不好意思,又或者是确实感觉到对北冥琛有那么一丝的愧疚吧。朔瑾的声音听起来有一些没有底气。 “哦?你这孩子到底瞒我们多少时间呀?什么时候带过来,让父皇母后看一看呀。” 听到这样的回答,他的父皇和母后别提有多激动了。他们急忙在那里追问着,催着他把人带到他们面前。 “呃,好,改日,改日儿臣一定亲自带着她,来给父皇母后请安。”朔瑾在那里说着,他只觉得有些尴尬,说话的时候结结巴巴的。 …… 大家一边聊着一边吃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晚膳也已经用的差不多了。 朔瑾,也是时候回去了。 天色已晚,北冥硕本想让他今晚就留在宫中,可是他没有接受父皇对他的邀请,而是径直离开了。就像北冥硕当初邀请北冥琛留在宫中用膳,他毫不犹豫的拒绝了,转身离开了一样。 “唉,这孩子究竟什么时候才能原谅我啊。” 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北冥硕不禁感叹着。 “陛下放心,不急于一时,来日方长,以后只要多见面,你们父子二人一定会和好如初的。臣妾也会尽可能的想办法,为你们创造见面的机会的。”皇后宽慰道。 “好,皇后费心了。”北冥硕握住了她的手,对她说着。 “能为陛下分忧,是妾身的福分。” 皇后娘娘微微一笑,对陛下说着。 “朕乏了,皇后折腾了一天也累了吧?早些回去休息吧!”说完,北冥硕便离开了那里。 “恭送陛下。” 皇后娘娘起身,半蹲着行了个礼,恭送北冥硕离开。 随着陛下的渐渐远去,她脸上的表情也渐渐的变了,脸上甜蜜的笑容,渐渐的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副阴险的嘴脸。 放心,来日方长,以后一定会多多见面的! 她一定会让北冥琛一直在她眼皮子底下的。她一定要死死地盯住他,她一定不会让那小子掀起什么风浪的。 …… 朔瑾这一晚上,一直待在皇宫里,可算是被累得不行,一波三折也就算了,宫里还有那么多条条框框的规矩,他都快要被给束缚死了,他一回来就忍不住了,可得好好让自己放松放松,出去打一架都没有这么累的。 这一晚他倒到床上就睡着了。 第二日醒来,他总是回想起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想着那些一波三折的事情。 恍惚中,他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昨天虽然发生了很多意外,可谓是一波三折,不过这些问题解决的实在是太过顺利了。 现在回想起来,实在是太过巧合,他看得出来那个宫女,也并不像是个粗心大意的人。 她在给自己斟酒,夹菜的时候,甚至是在盛其它汤的时候都没有弄撒,她偏偏就把那一碗汤给弄洒了,不仅将汤撒到了他的衣服上,甚至还洒到了他的胳膊上。 更重要的是那东西还害得他起了一身的红疹子。 他当时也只是想着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想让这件事情赶快过去,所以并没有想那么多。 再想一想那个宫女在犯了错之后的样子,好像也有一点奇怪。 面对皇后娘娘凶狠的呵斥,小宫女虽然一直在颤抖,表现的很害怕,声音也是微微诺诺的。 可是,她却忘记了一点,她没有掩饰自己的眼神! 一个人的身体语言可能会骗人,但是她的眼睛是很难骗人的。 朔瑾记得,在他扶她起来的时候,那一瞬间,他们四目相对。她的眼神中炯炯有神的,没有一丝一毫的慌乱,她的眼睛看起来甚至像雄鹰一样敏锐,好像在寻找着什么。 自己在扶她起来的时候,她甚至紧紧的抓住了自己的手,抓的地方不是什么别的地方,正是他胳膊上的过敏的地方。当时他只以为这个宫女可能是因为紧张才会那么的用力,但是现在再想想,如果说她是故意如此的话,也完全解释得通。 接下来的事情就更为巧合了,朔瑾根本没想到他能那么快的换好衣服,再回到晚宴上。 当时,那个宫女带着他去了就近的更衣间,那里恰巧准备了几件衣服,他随手拿了一件,穿上试试,也刚好很合身,索性他就赶快穿好离开了。 朔瑾当时只想着赶快应付过去这些,赶快离开那个压抑的晚宴。却没有想过,也许那些衣服本来就是给他准备的。 这本来就不是什么普通的家家宴,他早就应该想到,这次皇后娘娘突然找他进宫,摆明了就是一场鸿门宴。 要不然,就因为北冥琛在战场上受了点伤,父皇又怎么可能真的关心他呢?他早该明白的,不应该奢求太多。 如果真的和他所料的一样的话,那北冥琛那边的情况岂不是很糟糕吗? 朔瑾努力的回想着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想着自己的一言一行,想着自己的表现,应该还好,他应该也没有暴露什么。 可是,他还是有些放心不下。 朔瑾越想越慌张,他真的想不到他们那边现在究竟是什么情况。 他掐指一算,从他离开那日算起,他已经离开了近二十日了,眼看着马上就要到月圆之夜了,北冥琛不仅没有如约回来,更重要的是,这么久了过去了,他连一封书信都没有寄回来。 不行,北冥琛绝对不能有事,绝对绝对不能有事!他,一定要过去看看,无论那边是什么情况,他都要过去看看,因为他实在是放心不下。 朔瑾在那里匆匆忙忙地收拾着行李,不过,很快,他又冷静了下来,绝对不能鲁莽行事。现在他还不能离开。 就算是要走的话,也要等到两日后,如果在月圆之夜赶过去的话,他不仅帮不上忙,反而会给他们添乱,如此一来,只会适得其反。 事到如今,他也只能默默的为他们两个人祈祷,只希望他们这两日千万不要有事才好。 ~~~~ 皇宫中。 那个宫女,因为自己的“失手”,搅和了皇后娘娘精心安排的宴会,自然是要受到严厉的惩罚,要不然这后宫之中哪还有规矩可言? 在宴会上的时候,为了顾全大局,再加上北冥琛也在那里帮着他说话,皇后娘娘并没有过分的苛责她,不过这该有的惩罚一样都不能少。 她只是吩咐下人们将那个宫女先带到了她的南冥宫内,听候发落。 等到一切结束了之后,皇后娘娘回到了她的南冥宫。那个“宫女”就一直唯唯诺诺的站在外面,等待皇后娘娘的处置。 “走吧,进去吧,在外边立着也不嫌丢人!” 皇后娘娘走到了她的跟前,生气地甩了一下衣袖,用呵斥的语气跟她说着。 “奴婢遵旨。”那个宫女唯唯诺诺的说着,一边说着一边跟着皇后娘娘走了进去。 进去之后,皇后娘娘急忙关上了房门,在那里,在没有旁人的地方,她的态度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 “好了,在本宫面前不用这样。”她客气的对那个“宫女”说着。 随后,那名女子缓缓的抬起头来。 “过来吧,走的近一点,说一说你今晚的发现吧。” 皇后娘娘一边说着一边冲着她挥了挥手,示意她走过来。这件事情绝对不能让旁人知道。 “娘娘,根据我的观察,五皇子的情况确实是那样,这绝对是当年落下的病根,无疑了。” 那个女子缓缓的跟皇后娘娘讲着他在晚宴上收获的信息。 “确定?” 此事事关重大,一点也马虎不得,皇后娘娘再三跟她确定着。 “娘娘,民女的医术,您是知道的。” 五皇子手臂上的那些红疹,绝对算得上是独一无二的,她可以笃定,她绝对没有判断错。 “本宫当然相信你的医术了,如此,甚好。” 皇后娘娘一边说着一边放心的,闭上了眼睛,她那颗悬着的心也终于可以放下了。 说完之后,她在那里停顿的许久,沉思着这件事情,随后又继续对那名女子说着。 “你去回信吧,告诉他们这里一切正常。” “遵命。” 想了一下,皇后娘娘随即又补充一句。 “另外,记得告诉他们,他们小心一点本身没有什么错,但是不要过于紧张了。” 要是因为这一件小事,坏了规矩,失去了信誉,以后就难在江湖上立足了。 而且,听他们的描述,这次的雇主并不简单,如果他们过于谨慎的话,反而会弄巧成拙。 第四十三章 身份暴露 这些天,北冥琛和汐颜与血狼宗神秘之人的谈判很不顺利,也不知是哪里出了问题,那人对他们的态度很冷淡。 血狼宗的人,这些天一直吊着他们,虽说有好吃好喝的供着他们,也没有往他们的饭菜里下毒,像是在试探二人的诚意,可是,这试探也应该有个限度吧! 时间久了,渐渐地就搞得他们心态都要崩了,就连北冥琛都开始有些怀疑了。 “姑娘,你确定这些东西真的没有问题吗?” 他小心翼翼的问着汐颜姑娘,用手指了指那人为他们准备的东西。 苏宁清向来对她的医术十分的自信,可是过去了这么些天,再被北冥琛这么一问,她也开始有些不自信了。 不过,凭借她的经验,她还是觉得这些东西没有问题。 “没,没有问题。”苏宁清略带迟疑的回答着。 那就奇怪了,哪有人这么好心,会平白无故的养着两个人,而且“热情的”招待了这么久。 北冥琛努力的回想着这些天的情况,想着与那个人相处时候的细节,想着那个人的行为举止,想着屋子里的那些摆设。 他猛地深吸了一口气,眉头微微的皱了起来,眼睛直直的看着前方。 或许,只是因为一直以来,他思考的方向错了。可能那些人确实想要除掉他们,不过方法并不是他想的那样罢了。 也许他们一直以来都没有打算对他们二人下毒,而是打算直接除掉他们。 “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赶快离开吧!” 北冥琛越想越觉得事情对他们不利,他急忙凑近了汐颜,对她说着。 “可是,可是,我们已经在这里这么久了。” 汐颜也知道这里边很危险,但是她觉得现在离开的话有些可惜。她不愿意让他的付出功亏一篑。 “这样,你这几天先乖乖的呆在这里,我去周边留意一下,看有没有什么离开的办法。” 走,也不是说走就走的,这里就像是一个巨大的迷宫,组织内部的人都难以摸清这些路,更何况他们这些外人呢? “其实,其实我倒有一个办法。”汐颜小声的对他说着。 “哦?”北冥琛有些吃惊的看着她。 汐颜缓缓的说出了其中的缘由。 “我在来的时候悄悄的在路上留下了一些记号,只是为了保险期间,我当时留下的记号并不多,那个人带着我们绕来绕去的,就导致这些记号稍微有些混乱了。” 她本想留下记号以备不时之需,可没有想到自己最后还是没有弄成,不得不说,留下那么慌乱的记号,连她自己都有些摸不着头绪了。 不过,有总比没有好吧!北冥琛听闻,急忙问着她,她留下的那些记号的特点。 于是乎,汐颜就仔仔细细的把她做的那些记号讲给了他听。 …… “好,那这些事情就交给我吧。” 北冥琛在那里认真的说着。这些天他也有或多或少的了解过这里的情况,对这里的机关也有过一点点的研究,根据这些线索,想必她一定会有所收获的。 汐颜默默的点了点头,她自然是相信他的机关术的。 与此同时,另一边,那个一直在试探他们的人也终于收到了消息。 “主人,这是从京城传来的一封密信。” 一个神秘男子拿着一封密信,出现在了那个人那里。未经主人允许,任何人不得打开这个密信。 主人急忙打开了这封信,只见上面写着两个大字。 “接单!” 说实话,这样的结果并不是他想要的,他看着那封信,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怎么可能没有问题呢? 他一直在那里死盯着那封信,眼睛直直的看着那里,手紧紧的抓着那封信,险些将它揉成一团。他一言不发的沉思着。 “主人,那,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那个下属见他迟迟不说话,就小心翼翼的问着他。 “按照原计划执行。”那人坚定的说着。 他眯了眯眼睛,将手中的那张本就被抓得很烂的纸,彻底的揉成了一团,而后丢进了烛火里,将其燃烧成了灰烬。 “原计划是?”那个下属听了主人的话,有一些疑惑,就在那里小心翼翼的问着。 在组织中要按照命令办事,可是他觉得主人的意思,好像并不是要按照信中所说的那样去执行任务。 “以绝后患!”那个人简单地说着。 可是,他的下属还是有一些顾虑。他将那个传话的人告诉他的消息,原原本本的告诉了他的主人,希望主人可以再好好的考虑一下。 “主人,传话的那个姑娘还跟我们说小心一点没有错,但是也不要过于小心,千万不能坏了组织的规矩。” 如果他们怀疑的是对的话,那还好说,如果他们怀疑错了的话,他们这帮人都将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血狼宗的规矩,就是这么的残酷。 “怎么,你就是要公然反抗我吗?” 那人转过身去,侧着坐在了桌子上,左手搭在桌子上,食指和中指轮流的在桌子上敲打着,用一种阴阳怪气的语气说着。 “属下不是那个意思,只是,皇后娘娘的判断应该不会有错的。既然那边都已经下旨了,我们就按照命令办事……” 那个下属见主人生气了,急忙跪在地上,颤抖的声音解释着。 “按照我的命令执行,一切后果我来承担!” 那个人坚定的说着。 宁可错杀一百,也不能放过一个。 “属下遵旨。” 既然已经坚定了态度,那就不要再继续犹豫了,毕竟拖的越长后患就越大。 他们在这里跟那北冥琛他们迂回的也有五六天了,虽然他们一直按照正常的礼仪的招待着他们,那两个人一直没有办法离开这里,可是,如果时间久了,他们也难得会起疑心。 说干就干。 事情发生的就是这么的巧,他的突然返回让北冥琛有一些措手不及。 北冥琛此刻正在那里悄悄地研究着出去的办法。 据他所知,那个人每天的这个时候都都要悄悄的去参加一些重要的活动,是绝对不会出现在这里,所以他才抖胆在那里搞出了一些大动静。可没曾想,偏偏就是今天,这个人竟然折返了回来。 “公子这是觉得我们有什么招待不周的地方吗?” 那人悄悄的向北冥琛那里走着,他的步子很轻很轻,就那样悄无声息的走到了他的身边,忽然在那里对北冥琛说着。 突然听见那个人在自己耳旁说话,北冥琛难免被吓了一跳。他猛地颤抖了一下。 “没什么,先生招待的很好,我只是有些无聊而已。”北冥琛迅速恢复了状态,强装心平气和地说着。 “原来如此,那公子这是无聊的想要到外面走走吗?” “不不不,事情还没有谈定,我怎能离开。” 北冥琛继续解释着,不管怎么说,绝对不能承认啊。在这种情况下,还是先发制人比较重要。他想了一下,随即在那里说着,询问着他这个“正事”。 “先生,你看我们都在这里呆了这么久了,我们什么时候可以谈一谈生意呢?” 正事,哪里有什么正事呀,对于那个人来说,他最大的正事,就是解决掉眼前的这两个隐患。 “怎么这么急着要走,看来这件事情对你来说不怎么重要呀。” “重要,怎么会不重要呢?” 北冥琛急忙说着,他的样子看起来有那么一点着急,一定要让那个人觉得他很重视这件事情,觉得他是诚心实意的。 那个人好像被他“打动”了,一改刚才那调侃的语起,对他说着。 “公子就请随我来吧。” 他一边说着,一边伸出了手,请他跟自己离开。 见那人终于同意了自己的请求,北冥琛很是高兴,准备随他离开,不过,他想了一下继续道。 “好的,只是,等我叫上……” 决不能丢下汐颜一个人。 可是这次还没有等北冥琛说完,那个人就打断了他的话,他早猜到北冥琛想讲什么了。 “不必了,她一届女流之辈,这种事情就不要叫她了。公子请吧。” 那个人的态度是更加的坚定了,不容北冥琛一丝一毫的武逆。 北冥琛也只好听他的话,跟他离开了。不过,看样子,那个人倒不像是真的要找他去商量什么事情。 他小心翼翼的跟在他的身后,在走过那个屋子的时候,悄悄的给汐颜姑娘留了一个信号,让她多加小心。而自己则继续跟着他走着。 北冥琛去研究那些机关,研究出去的办法,去了那么久,一直没有回来,汐颜姑娘自然是放心不下他的。 这一上午她都在屋里忐忑不安的,由于实在放心不下,她还是打算去瞧一瞧。这刚一出门,她就看见了北冥琛留给自己的那个字条。上面只是简单的写着几个字。 “有些事情,去去就回,姑娘小心,勿念勿挂。” 字条上的内容写的很简单,看起来给人的感觉很轻松,可是,汐颜就是有一种不详的预感。看不见的,才是最让人担心的。 她反复的看着那一张字条,在屋子里踱来踱去的,默默的思考着,她最终决定还是出去寻一寻他。只是,这里的地形这么的复杂,汐颜一时间又想不到该去哪里找他。 第四十四章 杀人灭口 北冥琛继续跟着那个神秘的人走着,一点一点的走到了又一个陌生的地方。 有所不同的是,这一次那个人并没有用丝巾遮起来他的眼睛,而是让他跟着自己走着。 那个人在前面走着,北冥琛就一直默默的在后面跟着。 看样子,那个人并不是要带他去什么房间里商讨事情,而是到了一个空旷的地方。 那个血狼宗的人就这样带着北冥琛一点一点的向前走着。走着走着他忽然停下了脚步,悠悠的对北冥琛说着。 “公子,根本就不是什么普通人吧,说吧,你来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言语间他转过身来,目不转睛的盯着北冥琛。 “当然是来与先生商讨生意了。”北冥琛毫不犹豫的说着, 他一口咬定了这件事情。眼神十分的坚定,不容那个人的质疑。 可是,那个人根本不想听他解释。那个人也十分的笃定,笃定北冥琛一定有问题! “那你谈生意的对象是谁呢?” 他一边说着,一边慢慢的走向北冥琛,一点一点的靠近他,直到距离他很近很近的时候。那个人将脸贴到了他的耳畔,在他的耳边轻声的说了一句。 “公子的对象,应该是我吧?” 说完,他直直的看着北冥琛,还没有等北冥琛开口,那个人就继续说着:“我猜的没错吧,五皇子!” 听到这样的话北冥琛不免大吃一惊,他努力的控制着自己,没有流露出过分的紧张。 血狼宗的那个人说的没错,他确实是五皇子,只是他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不过他很快又平复了自己的情绪,嘴角微微一咧,假装毫不知情的样子,在那里说着。 “先生怕不是认错了,五皇子一直呆在京城中,我只不过是一个平民百姓,怎会是五皇子呢?” 他在心中默默的想着这件事情,自己之前从来没有来过江南,而且,很少与这里的人有交集。更重要的是,他来这里这么久,从来就没有摘过面具,那个人又是怎么认出来他的呢? 莫非,这些人真的和朝堂上的人,和后宫中的人有着什么样的联系吗?如此看来,这件事情可能要比他想象中的要复杂许多许多。 也许,他应该早就想到了这一点,血狼宗这个组织,做着一些杀人的勾当,却一直没有人查起,而且可以一直悄悄的存在着,多半是得到了朝廷上势力的支持。 不管怎么说,眼下的事情才是最关紧的,还是先想办法把眼下的事情应付过去吧。 那个血狼宗的人,直直的盯着北冥琛,他的眼睛就像雄鹰一样敏锐,仿佛可以洞察一切。不过,北冥琛依旧表现的十分的从容。面对那人拷问的目光,他没有一点点的躲闪。四目相对时,他是那么的自信。 忽然,那人二话不说,冲了上来一把摘下了他的面具。这一招让北冥琛始料不及。 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北冥琛的面具被摘了下来。 这脸庞,那人又怎么会认不出来呢?“五皇子,事到如今,你还想说些什么?”那人冷笑了一声,对他说着。 “诶呀,真没意思,被发现了。” 北冥琛冷冷的一笑,从容的对他说着。看得见的面具下,是一副看不见的面具。 北冥琛的心里到底有多慌张没有人知道,不过看他的表情,是那么的自信,那么的淡定。 “那我们来做点有意思的事情,在我的底盘上,我倒要看看你能嚣张多久。” 那个人一边说着,一边取出了自己的法器。 北冥琛也不甘示弱,见招拆招。 别看那个人来势汹汹的,他用几招就轻松地破解了他的招式。 不过,事情还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简单,那个人说的没错,这毕竟是他的地盘,就算北冥琛再怎么厉害,又怎么能逃的出他的算计呢? 刚开始的时候还好,不过几招下来,北冥琛就可是有些力不从心了,战况,很快发生了巨大的扭转。那个人占了上风头。 “怎么,这一路上我给你准备的东西,你可还喜欢?” 那个人看着五皇子成为了自己的手下败将,一阵狂笑,得意洋洋的说着。 “你使诈!” 北冥琛生气地对那个人喊着,可是,他的声音听起来十分的虚弱,现在他只觉得精疲力尽,整个人有气无力的。 “兵不厌诈!五皇子好歹也算是上过战场的人,怎么会连这点道理都不懂呢?” 片刻之后,北冥琛只觉得是更加的力不从心了,刚才还有力气出招,现在他是连站都站不稳了,在那里踉踉跄跄了几下之后,他甚至摔倒在了地上。 那个血狼宗的人,见他这么狼狈的样子,心里别提有多开心了,他又哈哈大笑了几声,想不到,那个五皇子,今日将要成为他的刀下鬼。 之后他提着手中的剑,一步一步的走向北冥琛,他轻轻地把剑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北冥琛现在只觉得浑身松软,如今是根本没有力气反抗。 就现在的情形来看,他要想杀了他,就如同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如今你也不要再奢求谁来救你了。”那人得意又自负的说着。 杀了他,也就是手起刀落一瞬间的事情,那个人得意的举起了刀,高高的举了起来。北冥琛默默的闭上了眼睛,他的表情是那么的从容,仿佛那个将死之人不是他一样。 就算是无力反抗,北冥琛也不能死的那么狼狈。 可是,那把剑并没有砍向他的脖子,只听见“咚”的一声,除此之外,还伴随着一声清脆的响声,像是宝剑落在地上的声音。 北冥琛缓缓的睁开了眼睛,只见那个人倒在了血泊之中中。在那个人倒下了之后,他看见了跪坐在那个人背后的一副娇小的身躯,那个人正是汐颜。 此刻,她正颤抖地坐在地上,可能是因为紧张,又或者是因为有些害怕,她一直不停的颤抖着,整个人时不时的还会强烈的抽搐一下,她的呼吸也是深一下浅一下的。 幸好,幸好赶到了,汐颜默默的坐在地上,回想着刚才的那些事情,她的心情久久无法平复。 她这一路上一直紧赶慢赶地向那里赶着,她真的害怕自己稍微晚一步就会出什么事情。 等她赶过来的时候,北冥琛已经是虚弱的坐在地上了,那个人高高的举起了手中的剑。 看见有人想要伤害北冥琛,汐颜二话不说的,掏出了那把北冥琛为她制作的宝剑,那个自己一直带在身上的法器。 因为事态紧急,她没有来得及触碰法器的机关,所以她动手时那个法器看起来还只是匕首的模样。 她狠狠的将匕首刺进了那人的胸膛,她很了解人体的构造,这一刀,她是直接冲着那个人的要害去的,那人当场毙命。 不过由于匕首很短,汐颜与他的距离很近,那人的血也溅了她一身。她猛的一下松开了手中的匕首,瘫坐在了地上,在那里瑟瑟发抖。 她怕极了,并不是因为自己那满身的血渍。作为一名医者,她并不害怕血液溅的她满身都是的感觉。 汐颜害怕的,是那种杀人的感觉。 这是她第一次杀人,是她第一次体会到杀人的感觉,同样也是她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和死人打交道。 原来这种感觉是这么的恐怖,现在汐颜满脑子都是刚才那人临死前,最后一刻的表情。他面目狰狞,脸上写满了怨恨,在被自己捅了一刀之后,那个人转了下头,充满怨恨的看着她,死不瞑目。 她是一名医者,她救人无数,她医术高明,在江湖上甚至还有鬼医的称号,在她手里还从来没有死过一个人。 再想着那个人直挺挺的倒在地上的样子,她忍不住又颤抖了一下,她也是到了今天才意识到,原来一个人死的时候,身体可以那么扭曲。 虽然北冥琛现在身体十分的虚弱,十分的无力,不过他还是强忍着一点一点的挪到了汐颜姑娘那里。他的手轻轻的划过了血狼宗的那个人的脸,为他合上了双眼。 北冥琛几乎使出浑身解数,才翻转了一下那个人的身体。不让汐颜姑娘再看到他那可怖的表情。 随后,北冥琛坐在了她的身旁,将她搂入怀中,不停的安慰着她。 因为紧张,汐颜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虽然匕首已经不在手中了,可是她的双手依旧是刚才握着匕首时的样子。北冥琛缓缓的将另一只手伸向了她的手,轻轻地拍了拍她的手,随后又紧紧地握住了她的手。 “乖,别怕,没事了,没事了……”他在那里不停的重复着,告诉她没事了。 他轻轻地拍打着她,他的动作很轻很轻,十分的温柔,他的话听起来也是那么的柔和。 汐颜在他的怀里,呼吸渐渐地平稳下来。 “乖,你要记住,下次不要让他们的血,溅在你的身上。” 见她的情绪渐渐平复了,北冥琛才继续跟她强调着一些事情。 在他看来,眼前这个害怕的女子,是因为那满身的血渍才感到害怕的,所以,他就想当然的安慰着她。 第四十五章 开始逃亡 此刻,汐颜还沉浸在匕首刺穿那人胸膛的事情中,情绪久久无法平复,任凭北冥琛在一旁说着,她就默默的听着,一言不发,身子时不时地颤抖一下。 “乖,不怕,你做的是对的,那个人已经知道了我的真实身份,已经看到了我的面貌,他一定要死,因为只有死人才不会说话。他们死了,我们才能活下来。” 北冥琛冷冷的说着,这样事情听起来很可怕,不过这就是事实。 言语间,北冥琛将汐颜揽入怀中,轻轻地拍打着她的后背安抚道。 有过了许久,汐颜感觉好多了,听着北冥琛讲的道理,她只是默默的点了点头。 “记住,对敌人的宽容,就是对自己的残忍。”说到这里,北冥琛还是忍不住再次跟她强调着生死搏斗时要注意的事情。 汐颜不语,继续默默点头。 不过有一点,北冥琛很好奇。 那就是汐颜究竟是怎么找到他的呢? 就算是当时她立马发现了自己留给她的那一个字条,并且感觉到了自己可能有危险,随即就开始行动了,那也是很难做到及时准确的找到他啊。 更何况,汐颜应该不是一路上悄悄的跟过来的,更像是是凭借着她的能力找到他们的。 因为北冥琛这一路上都没有感到有人在跟着他们,而且,血狼宗的那个人那么的小心谨慎,如果说汐颜一直默默跟着他们的话,他一定早就察觉出来了。 “汐颜姑娘,这里这么的复杂,你又是怎么找到我的呢?” 见汐颜姑娘渐渐地恢复了理智,北冥琛就好奇的问着她。 说到这里,汐颜缓缓的转过身去,看着北冥琛,认真的对他说着。 “公子可还记得我之前留下的那些记号。” 北冥琛点了点头,可是他还是想不明白,这有何关系。 “怎么了吗?”他满脸疑惑的问着她。 “那些东西是我特制的,是用十分奇特的药材做成的,它们的黏着能力十分的强,而且很久很久都不会散去,公子今天大半天都在研究那些东西,身上自然会粘上那些特制的药粉。”汐颜缓缓的解释着。 这东西本来就是她特制的,而且她对这些东西十分的敏感。循着那熟悉的味道,她很轻松的就找到了这里。 ~~~~ 这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幸好北冥琛今天这大半天都在研究她之前留下的那些记号,身上沾上了许多她研制的药粉。 “原来如此,今天还真是给姑娘添麻烦了。” 听到这些,北冥琛才恍然大悟,连声称赞着汐颜姑娘的机智。 这是也是汐颜第一次觉得,原来自己在关键时候也是这么的重要,能起到这么大的作用。原来凭借她的力量她也可以保护她心爱的人。 他们两个人简单的聊了片刻,北冥琛见汐颜姑娘的情绪也稳定了很多,就在那里继续说着。 “姑娘,现在恢复的怎么样了?要是恢复的差不多了,我们就赶快想办法离开吧!” 毕竟现在他们还是在血狼宗的地盘,每在这里多待一分,他们的危险就会多一分。 他一边说着一边准备站起来,可是由于他的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还有一些体力不支,他刚站起来,就猛的又坐了下去。 汐颜这才刚站起来,准备走着,只听咚的一声,北冥琛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她急忙又蹲了下去,捋起他的衣袖,为他把脉。 她怎么也没想到北冥琛的脉象竟然这么的虚弱,这也怪她大意了,只怪她刚才光顾着自己紧张,竟然连他中毒这件事情都没有看出来,竟然到现在才发现。 “公子,你这是中毒了?” 不过,待她仔细的看了看他的症状之后,松了一口气,他中的毒并不是什么奇特的毒,只不过是普通的销魂散。 “是我大意了,可能要连累姑娘了。”北冥琛微微一笑,用轻松的语气跟她说着。 “那里的,公子稍等片刻。”汐颜急忙说着。 言罢,她掏出了那个自己随身携带的药瓶。这种销魂散,只不过是最简单的一类迷药,要想解这种毒,对她来说还是小菜一碟的。 她让北冥琛服下了那一颗药丸,北冥琛的脸色渐渐的好了起来,整个人也有力气多了。刚一有力气,他就急忙站了起来,他怎么能拖后腿呢。 “姑娘,既然可以循着那些记号找过来,那我们就先寻着记号走回去吧!” 北冥琛在那里安排着接下来的事情,刚才的时候他就一直在想他们究竟该怎么办才好,现在刚好可以寻着来时的路。 “不必了。”汐颜毫不犹豫的对他说着。 “姑娘,此言何意?”北冥琛被她的话弄得一愣一愣的,在那里傻傻的摸不着头脑。 “我的意思是说,我们其实可以直接出去的。”汐颜见他误会了自己的意思,就急忙解释着,害怕自己没解释清楚,她想了一下,又补充了一句。“我的意思是说,我们可以彻底的出去。” “嗯?姑娘的意思是已经找到了出去的办法?” 北冥琛难以想象,他摸索了大半天,都没有找到一点点的线索,汐颜竟然这么快就找到了出去的办法。 “是的,就是那边。”汐颜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指了指他们的右前方。 “这样啊,如此甚好。”北冥琛不禁在那里称赞了一声。 “公子,那我们还是赶离开吧。” “等等。” 他们两个人刚准备离开,北冥琛忽然拉住了汐颜说着。 汐颜闻讯停下了脚步,在那里愣愣的看着他。 他缓缓的走了过去,一步一步的走近她,走到她的身边,他脱下了自己的外衣,搭在了她的身上。虽然这衣服有一些不合身吧,穿到她身上有些奇奇怪怪的,不过也总比她那一身血渍要好得多。 “这满身都是血渍的,出去可不好,以后记住,千万不要让敌人的血沾到你的身上。” 看着汐颜的样子,北冥琛忍不住再次跟她强调着。 此刻,汐颜已经完全从刚才的事情走出来了,她认真的听着北冥琛的话,在那里默默的点了点头。此话在理。“好的,公子,我明白了。” “恩,你自己好好再整理一下衣服,我去处理一下这边的情况。” 北冥琛一边对她说着,一边走到了那个血狼宗的人那里。他一定要把这个s体处理好,要不然,到时候说不定他们还没跑出去多远就被人追到了。 他小心翼翼的将那个人拖到了一个隐蔽的地方,找了些树叶什么的将他掩盖了起来。随即,他又对地上的那几摊血渍进行了简单的处理。 一定要尽可能的清理现场,尽量迷惑敌人,让它们无法轻易地发现他们。 等到处理好了这些事情之后,他们二人才朝着汐颜所指的方向走去。汐颜一边走着一边在那里继续解释着这些事情。 “根据现在的情形来看,这里应该是一个圈,我们最初跟着他们绕来绕去的,实际上也没有走多远。在不远处,我可以感应到我最初留下的那个记号,就是我们刚进来的时候留下的那个记号。” 汐颜之前也一直没有找到出去的办法,碰巧那个人带着北冥琛这里边绕来绕去的,没想到最终竟然带着她绕到了他们最初进来的地方。这也算是一件幸事吧。 “哦哦,原来是这样。”北冥琛连连说着。 他认真的看着在前面带路的汐颜姑娘,他真的是越来越意外了,他看着这个娇弱的女子,那个十分胆小的女子,真想不到,她竟然有这么大的能耐。 没想到她竟然如此足智多谋。 在汐颜的带领下,没过多久,二人就离开了血狼宗的基地,回到了他们之前居住的客栈。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行李之后,他们便离开了。 江南,这段时间是待不下去了,至少,他们是不能再在这个城镇里待下去了。 ~~~ 另一边,血狼宗的下属见主人迟迟没有按照约定的计划过去,不免有些担心,主人做事向来是有原则的,说一不二的。 如果不是有什么事情,他一定会准时到达的。 可是按照主人的命令,他又不能擅自离开他的岗位。他在约定的地点踱来踱去,踱来踱去的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决定去那里瞧一瞧,管他呢,这次本就是一个意外,到时候如果主人要罚他,罚他就是了。 等他匆匆忙忙的赶到了那处秘密基地的时候,那里空无一人,他目光朝着他居住的方向一探,心猛地一收缩,那里的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的平静,那么的正常。平静的有些过分了。 主人不在,那两个神秘的人也不在。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了他的心头。 他压抑着心中狂乱的念想与颤抖的心,一步一步的向主人原计划的方向跑去。 很快他就跑到了那个空旷的地方,那里也是空无一人。 不过,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是他和主人布置的,那里发生了任何微妙的变化,都逃不出他的眼睛。 他一步步的向那个奇怪的地方走着,眼前的景象让他大吃一惊,他猛地蹲到了地下,扔开了手中的东西,慌乱地用双手拼命的拨着地上凌乱的树叶。 一大滩血迹映入眼帘。 第四十六章 命悬一线 看着地上那一滩血迹,血狼宗下属瞬间明白了些什么。 紧接着,他慌乱的在四处跑着,寻找着一些东西,很快,他就在不远处的一棵大树旁找到了主人的尸体。他瞪大了眼睛,踉跄的向后退了两步。 看来,事态真的很糟糕。 不过,他很快又冷静了下来,他暗下决心,一定要为主人报仇。 他一步步的走到了血迹最多的地方,他默默的想着,这里应该就是当初他们打斗的地方吧? 他仔仔细细地观察着地上的那几摊血迹,这些血迹的样式很不相同,显然不是一个人的。那些血迹的颜色也很不一样,氧化程度很不相同,有早有晚的。 那个人伸手小心翼翼的触碰着那些沾上了血迹的泥土,那里的余温还在,而且,这些血液看起来并没有十分的暗黑,也没有引来太多的虫子,他们两个人应该也刚离开没有多久。 就现成的情景来看,想必他们也受了重伤。这么短的时间里,应该还是跑不远的。如果他快马加鞭的带着人去寻找他们的话,倒是有挺大的胜算。 于是乎,他急忙放出了信号,通知了几个办事得力的下属赶快前来,自己就顺着这个方向先追过去,他一定能找到他们的踪迹的。 他一路向他们离开的方向跑着,一边在沿途留下自己特殊的记号,这样,方便他找的增援的人能尽快的找到他。这里,可是他们的地盘,又怎么会让他们逃出他的手掌心呢! 北冥琛和汐颜两个人,这天下午从那里出来了之后就一路狂奔,尽可能快的远离那个是非之地。他们从夕阳时分,一直跑到了太阳完全落山,一直跑到夜色已经很深很深了,依旧没有停下来。 他们两个人就这样,一直跑一直跑,跑到了一片深林中。 至此,他们已经快一天没有吃饭了,再加上这一路不停的狂奔着,到了现在他们两个人早已是精疲力竭了。 汐颜早已经没什么力气了,在林中奔跑的时候,让她觉得力不从心,几次险些摔倒。 跑不动了,实在是跑不动了,汐颜停了下来,微微半蹲着,双手扶着膝盖,弯着腰,不停的喘着粗气。 北冥琛见她停了下来,也跟着停了下来,站在了她的身边说着。 “累,就休息片刻吧,休息完了,我们还要继续赶路。” 说实话,现在北冥琛的身体都有点吃不消了,她一个小姑娘家的,又怎么会不累呢? 汐颜现在整个人是累的说不出话来,她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在那里连连点头。等到呼吸稍微平稳了一些之后,她急忙对北冥琛说着。 “公子,走吧。” “好,我拉着你。” 北冥琛一边说着一边伸出手拉起了她,带着她继续赶路。可是他们这还没有跑多远,追兵就追了上来。 ~~~~ 忽然,从远方传过来了一阵阴森的声音。 “你们谁都别想走!” 未等北冥琛他们完全反应过来,就有一群黑衣人包围住了他们。 北冥琛和汐颜两个人,手拉着手,背靠着背站在那里,汐颜迅速的观察着他们周围的情况,她使劲用自己的左手捏了捏北冥琛的右手。在那里低声的对他说着: “这个方向,这个方向是他们守卫最薄弱的一个方向。”言罢,汐颜冲着天空猛地撒了一些东西,天空中顿时烟雾四起,还好她早有准备。她和北冥琛随即趁此机会,离开了。 那些人只觉得眼前白茫茫的一片,那东西不仅遮挡了他们的视线,还刺激着他们的眼睛,让他们忍不住流泪,几个人实在忍不住闭起了眼睛,用手不停的拍打着眼前的一阵一阵的烟雾。 等他们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这两个人早就已经不见了踪影。 “追!” 那个人很是生气,命令手下的人赶快去寻找他们两个人的下落。 他们之前早跑出去了一个小时,不还是被他们抓到了,更何况现在他们现在才逃出去,短短几分钟,又怎么能真正逃得出他们的手掌心呢。 更重要的是,经过这么久的折腾,他们两个人早就已经是精疲力竭了,而血狼宗的人,现在一个个可都是精力旺盛的很。 北冥琛与汐颜又怎么比得过血狼宗的人呢? 很快,血狼宗的人就找到了他们,这一次血狼宗可不会再大意了,绝对不会让这两个猎物再从他们手上溜走了。 “现在,看你们还往那里逃!”那人生气的说着。 围着北冥琛和汐颜的人群缓缓的开了一个口子,让那个神秘的人不紧不慢的走向他们。 那个人一边走着一边说着: “要是你们乖乖的,我还可以考虑给你们一个痛快地死法,可惜,可惜呀,你们两个人自己不识抬举,这都是你们自找的。” “哼,哪那么多废话!”北冥琛没安好气的对他们说着。 “呦,这脾气倒还是挺倔的呀,兄弟们,给我上,我要活的,我一定要让你们两个生不如死。” “事到如今也只能硬碰硬了!” 北冥琛微微的低下头,对汐颜说着。汐颜也是迅速做好了准备,拿出了那把匕首,触动了机关,一把锋利的宝剑稳稳的握在了她的手上。 既然跑不掉,那就跟他们拼了。 北冥琛他们两个人也算得上是一等一的高手,虽然身上有些伤,跑了一路也十分的疲惫,不过要真和那些人交起手来,他们表现的也不弱。 至少,血狼宗的人团团的将他们围住,对他们攻击了许久,都没有真正将他们二人拿下。 不过,汐颜他们已经是越来越疲惫了,不用血狼宗的人再怎么努力,他们就算一直这样耗下去,都可以轻松抓到他们了。 北冥琛明白他们现在的处境十分的糟糕,他背靠着汐颜,轻声的对她说着,他的声音很小,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得见。 “汐颜,你听着,等一下,我会在那边打出一条口子,你就从那里逃出去。”他用略带命令的语气对她说着,用手指了一下斜前方。 可是,汐颜并不领情。 “不要。”汐颜毫不犹豫的说着。 “傻丫头,我们必须分开跑,这样才有生存的希望,我们两个人才能都活下来。” “公子,你就别骗我了,你是打算一个人留下的,对不对?”她毫无遮掩地说出了他的心声。 “傻丫头,听话!”北冥琛有一些着急的对她说着。 二人现在的处境是越来越糟糕了,如果她再不听话的话,那结果很有可能是他们两个人都命丧于此。即便如此,汐颜仍旧不愿意离开那里。 “不,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她坚定的说着。 “不行,听话!”北冥琛生气的喊着。 他们二人的情绪越来越激动,说话的时候下意识地提高了自己的音量,那些人也是清楚的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啧啧啧,你们两个人可真是情深啊。” 那人啧啧的感叹着,嘴角微微的咧了咧,拍了拍手,称赞着他们。 稍后,他又继续说着。 “想不到你们二人竟然这么的情深,既然如此,我就勉强手下留情吧。我成全你们的深情,赐你们一个痛快的死法,让你们可以做一对亡命鸳鸯。” “所有人,听令,杀无赦!” 那个人单边的嘴角微微上扬,轻轻的眯了眯眼睛,对手下的人说着。 如此这般他手下的人便可以开始大展身手了。 完了,完了,这下算是彻底完了,刚才那个人还只是想要活捉他们,所以每一招都只是为了降伏他们,并没有打算取他们的性命,北冥琛他们还有回旋的余地。 可是现在这个人下令,要直接杀了他们,如此一来,血狼宗的人再出手的时,就不用顾忌那么多了。 如今,他们可算得上是招招致命了。 北冥琛和汐颜两人背靠背站中心,共同抵御来自四面八方的攻击,汐颜的一身功夫都是跟云逸学的,两个人合作起来倒还是挺默契的。 起初的时候,他们倒还勉强应付得过来。可是,渐渐的就不行了,那些人的每一招都让他们防不胜防,二人处境越来越糟糕。 到了最后,血狼宗更是打算送他们一个“万箭穿心”。 想要直接解决了他们那还不简单,弓箭手已经就位了。 “准备。” 那人缓缓的说着。他带来的那些弓箭手全都拉好了弓,备好了箭,箭均已经在弦上了,就差他一声令下了。 “放箭。” 随即那人一挥手,下达命令。弓箭手齐刷刷的放出了手中的箭,第一波箭雨向他们飞来。 数不清的箭,就像雨一样,向中间飞着,射向他们。起初的时候他们还能接下大部分的箭。一会儿之后,他们已经有一点力不从心了。 虽然这一轮下来,他们的小命还在,但北冥琛的手臂却不小心中了一箭,汐颜的腿上也中了一箭。 等到那人准备下令再次放箭的时候,北冥琛意识到,二人是凶多吉少了。 此刻,他的表情看起来从容不迫,有一种视死如归的感觉。 既来之,则安之。 他的手紧紧的抓住了汐颜的手,两个人相视一笑,此刻的神情都十分的从容,淡定。有一种视死如归的感觉。 放箭! 又一波箭雨向他们飞来,二人缓缓的闭上了眼睛,本以为一切,就此结束了。 四周都十分的寂静,他们好似能听见彼此的心跳声。 突然,只听乒乒乓乓的几声,前面不时的传来一阵又一阵兵器碰撞的清脆的声音。而北冥琛他们却依旧安然无恙地站在那里。 北冥琛和汐颜猛地睁开了眼睛,只见有一个人缓缓的落在了他们面前,替他们挡下了千万箭雨。 “有老子在,你们谁都别想死。” ps:不是说大话,确实有这个实力。 第四十七章 熟悉之感 “有老子在,你们都别想死!” 一人一边挥舞着手中的宝剑,衣衫翩翩的从空中落下,抵挡着那飞来的箭雨,一边口气狂妄的说着。 听到这声音,汐颜不禁一惊,这声音听起来竟然这般熟悉。虽然不知道他是谁,但是,在那个人挡在自己面前的时候,是那么的有安全感。 而且,那人也算不上是在说大话,因为,他确实有这个实力。 那人脸戴面具,身手矫捷。他的手速很快,挥剑的速度异常的快,甚至让人有一些看不清他的手。也就是一会儿的功夫,密密麻麻的箭竟全都被他挡下来。 他的招式看起来倒是和北冥琛的十分相似,不过,再仔细看看呢,好像又略胜一筹。 他唯有一剑,便可以抵御千箭万箭! 挡下了那些箭雨还没完,那人随即又趁敌人不注意时,迅速的撒出了一把暗器,他早已在暗器上涂满了迷药,足以让他们一蹶不振。 他的准头很准,他扔出去的一把飞镖竟然没有一个是废的,而且飞镖全都命中敌人的要害,那些弓箭手多半都被他所伤,再也无力拉弓射箭。 汐颜就在那里痴痴的看着眼前的神秘人,这个人无论从身形,样貌,还是说话的声音,还是举手投足间,都和北冥琛是那么的相似。 这个神秘人,挡下了那些东西,真的是朋友吗,自己和北冥琛,这是得救了吗? 因为还有些害怕,她的手紧紧的抓着北冥琛的手,抓的比刚才更紧了些。 对手根本没有想到朔瑾这个帮手的出现,更没有想到他有那么大的能耐。片刻的功夫,现场的局面就被扭转了,朔瑾的出现大大的削弱了对方的士气。 看着眼前的这两个人,血狼宗的人不禁一颤,千算万算,他还是没有算到,会是这样的结果。看着自己的手下伤的伤,死的死。他气不打一处来,恨不得要将他们碎尸万段,可又有点无可奈何。 朔瑾的突然出现,无疑给北冥琛和汐颜带来了巨大的帮助,他们这才有了喘息的机会。 “你怎么来了?” 看见朔瑾来了,北冥琛只觉得十分的安心,可是他又十分的奇怪,按理说,这个时候他不应该老老实实的呆在京城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你猜猜看呢?”朔瑾冷笑了一声,在那里打趣似的跟他说着。这一副不正经的样子,仿佛他来这里只不过是来玩的一样。 唉,他这个性子,什么时候能改一改呀!都到了这时候,还依旧有心情在那里开玩笑。 “喂,你小子就不能认真一点吗?”北冥琛也轻松地笑了一下,对他说着。 “好好好,你都这个样子了,我当然是来救你的了。”朔瑾连声说着,一脸严肃地冲着他点了点头,尽可能用认真的语气对他说着。 如此看来,这个人果真是王爷的朋友,汐颜也稍稍的放心了下来。兴许是和北冥琛呆的时间久了,所以才有一点像他的声音吧,汐颜默默的想着。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他们两个人这样随意的闲聊,也太不把对手放在眼里了吧! 是可忍孰不可忍,血狼宗的人看着他们两个人,现在是越来越生气了。 “哼,你们还真是不知高地厚!”那人生气的对他们说着。 “哦?是吗,这句话我本来是想送给你的。”朔瑾冷笑了一声,对那个人说着。 他已经还算是很给那个人面子的,至少没有让他冷场。 “来吧,大展身手吧。”北冥琛随即对朔瑾说着。 言罢,两人对视了一下,相视一笑,便联起手来,默契的配合着,一同去抵御敌人了。 北冥琛和朔瑾配合起来真的很默契,他们的每一个招式都是那么的复杂。不过配合起来却能天衣无缝,汐颜在那里看的是眼花缭乱的,他们二人的招式如出一辙,看起来十分的相似,好像是出自同一个门派。 你退我进,你进我退,你攻我防,你防我攻。二人没有言语,却是轻松做到步调一致,仿佛一个人就是另一个人的影子一样默契,而且他们出招狠厉,招招毙命。 看着自己的下属们损伤越来越严重,血狼宗的人现在是更加的生气了,也许,真的要跟他们来一个鱼死网破了! “你们也别得意的太早,你们区区三人又能如何?”那人用阴森的语气对他们说着。 话音刚落,那个人就亲自上前对他们发出了攻击,他,也算得上是一等一的高手,如今更是使出了自己的杀手锏,拼了命的想要取他们的性命。 那人说的没有错,他们区区三个人,在那些人面前终究是显得有些寡不敌众。即便是朔瑾前来,他们依旧没有百分之百的胜算。 更重要的是,北冥琛已经是身负重伤了,而且汐颜姑娘的情况也不容乐观,他们两个人身上的箭伤越来越严重了,如果再不处理的话,很有可能以后都会落下病根。 这场持久战,对他们来说,十分的不利。 为了将损失降到最小,北冥琛立马下达着命令。他们三个人绝对不能全都牺牲在这里。 “把她带走。”北冥琛有些虚弱地冲朔瑾吼着。 因为,汐颜姑娘,一定要平安无事。 “你们两个都是对我来说最重要的人,你们两个人一定要平平安安的。” 他一边说着一边把自己身旁的汐颜推了过去,推到了朔瑾面前。他可是他最信任的人了,有他在,汐颜姑娘一定会平安无事的。 “好。”朔瑾连声答应着,好歹在一起相处了这么久,他知道北冥琛的执着,他认准的事情绝对不会轻易改变的。 朔瑾一边连声答应着,一边紧紧地拉住了她的手,想要按照北冥琛的吩咐带她离开。 只是朔瑾没想到那个女子竟然一下子挣脱了自己,跑到了北冥琛的面前。 那个人紧紧的抓住了汐颜的手,汐颜只觉得整个人像触电了一样,她忍不住颤抖了一下,感觉到了满满的安全感,仿佛周身被注入力量。 不过她很快又回过神来,她不愿意离开!虽然她的腿受了箭伤,走路的时候有一些一瘸一拐的,可是她还是拼了命的跑到了北冥琛的面前。 “不,王爷,我要和你在一起,我什么都不怕。”汐颜认真的说着。 她的语气听起来是那么的坚定,态度是那么的强硬,她整个人的气质看起来分外的刚烈。 朔瑾听到这熟悉的声音,也是不由得震惊了一下,与汐颜刚才的震惊程度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女子佩戴面具,所以朔瑾一直没有机会瞧一瞧她的真正面目。 虽然朔瑾之前一直十分好奇北冥琛看上的女子,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子,不过,今天事发突然,他就一直没有关心这些事情。 直到此刻,他才把注意力完全放到了此女子身上,他万万没想到她竟然是如此刚烈的一个女子,和他之前想象的那些,和她的性格实在差别太大了。 眼前的这个女子,倒是让他想起了一个人,那女子也是骨子里透露着倔强,有时候又有一点任性。 朔瑾愣愣的看着那里,一时间有点晃了神。 “走,听到了吗!” 不过,还好,北冥琛现在还十分的清醒,他生气地对他们两个人喊着。朔瑾很快回过神来,他再次抓住了汐颜的手,抓得很紧很紧,想要强行带她离开。 可是,那个女子并不愿意。 “你放开我!我不走。” 汐颜依旧不依不饶的说着,朔瑾再一次紧紧的抓着她的手,只让她觉得有些难受。 “傻丫头,你腿受伤了,跑不快的,必须赶快离开。”北冥琛温柔的说着。 朔瑾就站在一旁,呆呆的看着他们,他也不知自己这是怎么了,现在他的精力全都放在了汐颜身上。 在战场上,时间永远都像一只雄鹰一样敏锐,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从来没有大意过,可这次却是意外,这是他第一次在这么危险的情况下,心不在焉地想着无关的事。 朔瑾上下打量着汐颜,仔仔细细的看着她,痴痴的看着她。看着她那娇弱的身躯,那因为受伤而微微发白的嘴唇,还有那不停在流血的伤口…… 她伤的很重,真的很重,她是他们三个人中受伤最重的一个。 朔瑾忽然回过神来,他很快恢复了理智,从自己随身携带的药品里掏出了一粒药丸。还没有等那名女子反应过来,就猛地一下将东西塞到了她的嘴里,而后捶打了两下她的后背。 因为没有防备,汐颜猛地噎了一下,随即吞下了那颗药丸,片刻后便失去了意识。 朔瑾在她的背后,轻轻的地托住了她,让她没有直接晕倒在地上。随后,他又十分温柔的将她交到了北冥琛手中,他的动作是那么的轻,那么的温柔,仿佛一不小心就会弄醒她一样。 “你?” 北冥琛对于眼前的这一幕十分的震惊,他不知道朔瑾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他眉头微微的紧皱,满脸疑惑的看着他,问着。 ps:汐颜:大意了,竟然有人给我下药! 第四十八章 相见恨晚 “她失血太多了,这颗药丸可以减缓她体内血液的流失,不过,她也会暂时昏睡过去。”朔瑾立马向他解释着。 “北冥琛!赶快带她离开!你一定要保护她安然无恙!” 朔瑾态度坚定地对他说着。言语间他做了两下深呼吸,平复着自己的情绪。 “还愣着干什么?让你赶快走,没听到吗?” 见北冥琛愣愣的站着,迟迟没有离开,朔瑾生气的对他大喊着。 话已至此,北冥琛也只好带着汐颜姑娘离开了。他轻轻地将她背在了背上,动作很轻很轻,生怕一不小心就会磕到碰到她。 “阿瑾,你一定要给我活着回去。”离开前,北冥琛还是忍不住再三跟他强调着。 “滚,啰嗦!”朔瑾不屑的对他说着。 你们,一定要平安的离开,一定要安然无恙的离开。朔瑾在心中默默的想着。 “你们谁都别想走!” 那个人见他们想要离开,急忙带着手下去追,想要跑到他们的前面,不过,血狼宗的人在距离北冥琛他们还有十几米远的地方被朔瑾拦了下来。 “你想要追上他们先过老子这一关!” 此刻,想要鱼死网破的人可是朔瑾了,他要是拼起命来,再来一百个人也不一定是他的对手。 他现在霸气全开,一剑挥下去,也削弱了他们近半数的战斗力,在右手挥剑的时候,他左手也没有闲着,他不时地放出些自己提前准备好的暗器。 千万不要惹怒朔瑾,因为你永远不知道,他生气了之后会爆发多大的潜力。 那些人怎么也想不到,刚才看起来吊儿郎当的一个小子,身上竟然会有那么重的戾气。虽然那小子佩戴着面具,让人根本看不清他的面庞。 不过,通过他那仅露在外边的眼睛,都能感觉到可怕的杀气。 很快,这些人被朔瑾杀了个片甲不留。朔瑾甚至连给他们跪地求饶的机会都没有。 …… 北冥琛离开了那里之后,就一直背着汐颜跑呀跑,跑了很久很久,直到他到了一个十分隐蔽的山洞,才停了下来。 这一路上他都悄悄地留下了记号,那是他提前和朔瑾商量好的记号,那种奇怪的标识,只有他们二人认得。 很快,朔瑾就顺着那些标记找到了他们。 “你,还好吗?” 见他归来,北冥琛急忙过去,关切的问着他。 “无事。”朔瑾从容的说着,只是他的声音听起来没有任何的起伏,是那么的机械。 “好吧,对了,她到底怎么样了?为什么过去了这么久,过去了都快一天了,她都没有醒。” 北冥琛着急的问着朔瑾,平时受伤什么的,都是汐颜解决的,他对这些事情一概不知。他更看不出来朔瑾给她吃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没什么,这位姑娘可能只是太累了,她需要好好的休息一下,既然没醒,就让她再休息一会儿吧!” 朔瑾轻声的说着,好像他声音稍微一大,就会吵醒这位姑娘的美梦一样。他虽是认真的跟北冥琛聊着,眼睛却不时地向那名女子的方向瞟去。 “那,你身上的伤怎么样了?”北冥琛关切地对他说着。 “无碍,我自己简单的处理一下就行了。”朔瑾心不在焉地说着。想了一下,他又补充了一句:“那你呢?你身上的伤怎么样了?” “我没什么事情,不过,汐颜姑娘伤的怎么样,我就不是很清楚了,毕竟,这方面我不是很了解。” 说到这里,北冥琛放慢了语气,有些惭愧地在那里说着。停顿了一会儿以后,他看向朔瑾,继续道。 “你自己简单的包扎一下吧!等一下,你也帮她去看看吧!我出去找一些吃的,你有什么需要的就告诉我,我一起找回来。” 他知道,这方面还是朔瑾比较在行,所以,还是需要他好好的处理一下伤口,才能确保万无一失。 “好,你去吧,这里交给我,你就放心吧。” 朔瑾信誓旦旦的对说着。北冥琛冲他点了点头,便离开了。 其实床上的那名女子迟迟没有醒来,并不是因为她真的太累了。而是因为朔瑾给她吃的药确实有些问题,那不是简单的止血的药,也不单纯的是什么为了护住她心脉的药丸。 虽然,那些药确实有这样的疗效,不过,在那颗药丸里含多了一味药,那就是让她昏睡的药。 汐颜是一个女孩子,朔瑾不希望她接触太多血腥的场面。索性,就让她睡了过去,不去面对那些事情。 他简单地处理了一下自己的伤口,随即又走到了那个女子的床边。小心翼翼的为她处理着伤口。 朔瑾的动作很轻很温柔,他甚至比女子还仔细。仿佛一个不小心就会弄醒那个正在沉睡中的女子,又或者是一不小心弄疼她。 不过,还好,等他处理完了她腿上的伤口之后,那名女子依旧安静的睡在那里。 朔瑾呆呆地坐在她的身边,痴痴的看着这个如此刚烈的女子,不禁的想到了初见时的场景,想着她当时说话的语气,想着她的一举一动,想着她骨子里透露出的那种难以形容的气质。 现在,北冥琛还没有回来,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朔瑾心中满是对此女子的好奇,他一分一秒也等不下去了,他想要伸出手去,摘下她的面具,看一看她的真正面目。 想着想着,他就忍不住伸出了自己的右手,伸向了她的脸。他的手在半空中悬了许久许久,他的手起起落落,有时缓缓的缩起了五指,随后又缓缓的张开了双手。 朔瑾在做事情的时候,从来没有这么犹豫过,这是第一次,是他第一次犹豫了这么久。 最终,他还是摘下了她的面具。 他清晰地看到了她的模样。 那是一张清秀完美的脸,美得像一个从世外桃源中走出来的仙人一样,她看起来是那么的纯洁,不沾染一点尘世间的污浊,她的眼睛微微的闭着,睫毛又黑又浓,看起来像精灵灵动。 只是,现在朔瑾的重点不在那些方面。 看着躺着的那个女子的模样,朔瑾不免大吃一惊,他猛地向后跌了两步,险些弄掉了她的面具,他紧紧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防止自己惊叹出声。 他眉头紧皱,眼睛依旧直直的看着那个女子,这意外的发现,甚至让他无法正常的呼吸。 此刻朔瑾就在距离汐颜不远处默默的的看着她,不时的喘着粗气。 怎么会是这名女子!怎么会呢!怎么会! 朔瑾在心里一遍又一遍的盘问着自己,怎么会呢? 这张脸,他绝对不会记错的,这个女子一定就是她。可是这一切究竟又是怎么回事呢?究竟还有多少事情是他不知道的? ~~~ 朔瑾一时间陷入了沉思,无数的问题涌上心头,甚至让他觉得胸口压抑的难受。 他实在忍不住了,一个人抱着头痛苦的蹲到了地上,他狠狠地咬着自己的嘴唇,让自己尽可能的理智。 随后,他小心翼翼的走向汐颜,想要为她再次戴上面具,因为紧张,他不敢直视她,只是用余光不时的瞄着她,为她带上了面具。 带好之后,他头也不回的离开了那个山洞,一个人默默的坐在了山洞外边,在那里守着,等着北冥琛回来。 很快,北冥琛就带着食物回来了,他带回来了一些果子,还有一些猎物。 北冥琛是兴奋地一路小跑的带着吃食回来的,他没想到,这山林里的东西还挺丰富的,朔瑾他们受了这么重的伤,确实要好好的补一补了。 他来到他们暂时落脚休息的山洞。开心的把这些东西摆在了朔瑾的面前,想要和他一起捣腾着他们的午餐。 不过,此刻的朔瑾看起来倒有一些心不在焉的样子。 “嘿!你这是怎么了?你平时不是对吃的很感兴趣吗?” 北冥琛打趣的跟他说着,朔瑾平时无论遇到什么事情,都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对他来说,应该是没有什么是吃的解决不了的问题,如果一顿饭不行的话,那就两顿。 说实话,北冥琛还从来没有在他的眼神中见到过惆怅的神情,从来没有见过他多愁善感的样子。没有见过他这么严肃的样子。 朔瑾此刻的模样,甚至比北冥琛平常严肃起来的时候还要严肃。 “是怎么了吗?是……?” 见朔瑾一直没有理自己,北冥琛就继续问着。他下意识的想到了伤的最重的汐颜姑娘。 “没什么,都很好,那个女子的伤也恢复的很好,过不了多久她就会醒了。”朔瑾没有等他说完就急忙答着。 “那就好,那就好。”北冥琛连连说着。 朔瑾依旧是目不转睛的看着远方,看着远方的那片深林,眼神是那么的复杂。 “北冥琛。”他忽然又开口说着。 “嗯?” 北冥琛只感觉他的样子很反常,奇怪的嗯了一声。 因为平时就算朔瑾要说什么重大事情,也不会直接喊北冥琛的大名。朔瑾几乎不称呼他,有事都直接说事,最多就算是“嘿”,“诶”的随意称呼一声。 第四十九章 请善待她 “她就是你说的那名女子吗?” 朔瑾轻轻地呼了一口气,收起望向远方的目光,缓缓的转过头去,看了一眼山洞里正在安详地睡着的女子,随即又转过脸去看着北冥琛,认真的说着。 北冥琛点了点头。说着,他尴尬地笑了笑,他的手下意识地抓了抓自己的脑袋。 “本想介绍你们好好认识一下,却不曾想最终竟然是以这种方式让你们见面。” 说实在的,这见面的场景确实有些尴尬,甚至差一点让朔瑾都见不到他们了。 这小子,该不会还是在埋怨自己之前一直瞒着他这件事情吧。北冥琛默默的想着。 不过,很显然,朔瑾的注意力根本没有放在那些事情上,他只在意这个女子是不是就是北冥琛之前提起的那个女子。 “你是真的喜欢她吗?”见北冥琛承认了,朔瑾就继续在那里问着。 问这个问题的时候,朔瑾很认真,他的眼睛十分的有神,仿佛可以洞察一切,他这样子倒不像是在询问他,更像是在质问他。 “那当然了。”北冥琛毫不犹豫地说着。 “好,那你一定要好好待她。” 朔瑾平复了一下情绪,在那里语重心长的说着,和北冥琛比起来,他明明要小一点,现在却像是一个长辈在担心晚辈的婚事一样。 北冥琛看着他的样子,只觉得特别特别的奇怪,甚至觉得有一些摸不着头脑,他真想不明白他为什么会突然说出这些话。 北冥琛眯着眼睛认真地看着他,脸上露出一种坏笑。 “咦~我发现,你怎么对这件事情这么的上心呢?” “没什么,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上心一点也没什么的。” 朔瑾冷冷的在那里说着,轻描淡写的描述着这些事情。 不过,北冥琛的话也提醒了他,自己是不是真的太关心这件事情了?他表现的这么明显的话,也未必是一件好事。 “阿瑾,你看看你也老大不小了,也是时候该考虑考虑,成家立业了。要不,改明我也给你找一个?” “不必了。”朔瑾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他的一番美意。 朔瑾的眼睛继续看向远方,他的眼睛看起来很深邃,好像里边藏着无数的秘密一样。停顿了片刻,他又继续说着。 “我对那些事情不感兴趣,我会扶持你,帮助你完成你的大业,你一定要好好的对她,一定要善待她。” 朔瑾还是忍不住,又跟北冥琛强调了两句。为了不显得自己过分的在意,他想着还是找些什么事情做,分散一下自己的注意力。 想了片刻之后,他站起身来,缓缓的走向了北冥琛这一大早打来的猎物,摘来的果子那里,去收拾着他带回来的食品。 “我去准备一些吃的。” “我和你一起去吧!”北冥琛说着也站起身来,准备向朔瑾走去。 不过,朔瑾可不想让他来帮什么忙,他只想一个人静一静。他随便找了个理由,想要打发北冥琛离开。 “你胳膊上还有伤,中午的东西就由我来准备吧。” “没事的,这点小伤还是不碍事的,我来帮你吧。” 随即,朔瑾又想到了其他的理由。 “你去里边好好照顾她吧,她睡了这么久,估计过一会儿就该醒了。” “哦,那好吧。”说到这里,北冥琛也不好再拒绝些什么,想了一下,他又补充了一句:“你要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就叫我。” “好,快去吧,别这么婆婆妈妈的。”朔瑾不耐烦的对他说着。 现在,朔瑾终于可以一个人好好的静一静了。 在山洞里的苏宁清,在那里安睡了大半天,精神恢复的很好,再加上朔瑾对她的伤口处理得很到位,她身上的伤也迅速的愈合着。正常走路什么的。根本没有问题。 她恍惚中记得,自己在昏迷之前,那个神秘的面具人往自己嘴里塞了些什么东西,自己就昏迷了过去。 不过,按照现在的情景来看,那个人给自己吃的那一颗药丸应该是为了自己好。 她自己的身体,自己最了解不过了。单是她自己随身携带的那些药丸,都没有办法让她的身体这么快的恢复。 虽然这个人做事情是那么的武断,还有一点点蛮横,不过,那个人应该也是为了自己好吧。苏宁清默默的想着。 朔瑾可不像北冥琛,从小在王府里长大,朔瑾从小就在野外长大,风餐露宿的日子早就过惯了,烤肉什么的对他来说不在话下。 不一会儿,外边就飘来了阵阵的烤肉的香味儿。 苏宁清循着那些香味走了出去,那里,朔瑾早就已经准备好了,就等着北冥琛他们两个人过来一起吃了。 “醒了醒了就过来一起吃吧。” 朔瑾一边说着一边叫那一串刚烤好一会儿的兔肉送到了她的手里。 对于这个“陌生人”送来的东西,苏宁清犹犹豫豫的,没有接住。 “怎么,姑娘是害怕我在饭里再下药吗?我看起来就这么像坏人吗?” 朔瑾一个人冷静了很久很久,心情也平复了很多。 他,又回到了之前那种吊儿郎当的野小子的模样,用一种调侃的语气对她说着。 “哈哈,你这个样子,看起来倒确实不像什么好人。” 北冥琛见状,在一旁哈哈一笑,用调侃的语气对他说着。随后,从朔瑾手里接过了那一串烤肉递到了汐颜的手上。 苏宁清这才接过了那一串烤肉,小口小口的吃了起来,吃了两口之后,她好像是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在那里说着。 “谢谢,谢谢公子,也谢谢你。”苏宁清腼腆的对他们两个人说着。 她羞涩地低下了头,又冲着朔瑾说了一句:“我知道你不会在这里下药的,你看起来一点也不像坏人。” “哈哈,姑娘英明!”朔瑾豪爽的笑了起来,在那里吹捧着她。 “公子烤的肉很香。” 吃了两口之后,苏宁清不禁称赞着他的烤肉技术。脸上流露出了享受的表情。 这个东西味道很熟悉,吃起来真的很香很香,她好久没有吃过这种东西了,如今吃起来,倒是莫名其妙的让她有一种想家的感觉。 “哈哈,姑娘有眼光!”朔瑾又忍不住又夸着她。 “行了,你也赶快吃吧,吃的还堵不上你的嘴。” 见朔瑾跟汐颜两个人在那里没完没了的聊着,北冥琛忍不住打断了他,他看得出来,现在啊,这个朔瑾是话唠上身了。 就他这样子,要是再不打断他的话,他能说到明天早上天亮! “好,你们先吃着,我去看一看那边那些肉烤的怎么样了。” 朔瑾看着苏宁清,还是有一些浑身不自在的感觉,看着她也是有那么一些不自在的样子,索性,他就找了一个理由离开了那里。 他一个人在距离他们不远处默默的烤着肉,还是忍不住时不时地瞧向他们。看着他们在那里有说有笑的,自己也傻愣愣的笑了起来。挺好的,眼前的这些场景真的挺好的。 …… 说实话,北冥琛他们出来这么久,好久没有这么好好的吃一顿了,朔瑾的厨艺真的很棒,在这么有限的条件下,居然也可以做出那样美味的佳肴。 吃饱了之后,大家都充满了精神,感觉身体也恢复了许多。 这里,终究是不能久留的。更何况现在北冥琛和朔瑾两个人都不在京城,京城没人顾着,也是不行的。 虽说朔瑾在离开的时候吩咐幻清阁的人,一定要盯紧王府,有任何风吹草动及时通知他。可是,如果真的是有什么突发事件的话,恐怕也是来不及的。 “走吧,我们赶快离开吧。”北冥琛对他们两个人说着。 朔瑾倒是没什么,说走就走,不过,他还是比较关心苏宁清,不仅是因为她是伤的最重的。 “姑娘可要在这里再休息一会儿?”朔瑾关心的问着她,目不转睛的看着她。 “不,不用了,我恢复的很好。” 面对这个人热情的关怀苏宁清有点不知所措。她结结巴巴的说着。“我们还是赶快赶路吧。” “好了,既然大家都没有什么事了,那我们就赶快赶回京城吧!” 既然她都这么说了,那朔瑾也不好再说些什么了,那就一起赶快回去吧。 这里,距离京城并没有很远,快马加鞭的话,一日就应该可以赶到,不过,现在她们三个人的状态都不是很好,所以他们直到第二日的凌晨,才赶到了京城。 不过,还好,京城还是老样子,这些天并没有什么事情发生。 “那这些天你们就好好的呆在王府,有事随时联系我就行了。” 刚进入京城,朔瑾就在那里跟他们交代着,因为到了这里,监视他们的眼线就多了许多许多,他们两个人必须要分开行动,而且现在就分开。 “恩,你也要多加小心。” 说罢,他们三个人便各奔东西了,北冥琛带着汐颜姑娘回到了王府,而朔瑾则一个人回了幻清阁。 这次的行动,虽然他们最终安然无恙的回来了,他们三个人联起手来,全部剿灭了那些想要围剿他们的人。 不过,这么一折腾,让他们双方都大伤元气,不仅血狼宗的人伤亡惨重,北冥琛他们三个人也受了很重的伤。最近还是得好好的休息一下了。 回来之后的这些日子,北冥琛没有任何的行动,只是安稳的呆在王府里,他甚至还没有机会去找朔瑾,只是和汐颜姑娘过着最平常的日子。 常常北冥琛也会想着潜入血狼宗的时候发生的一些事情,想着想着就入了神,他仔仔细细的回想着当时发生的事情,回想着每一个细节,到底是在哪里出了纰漏呢? 明明计划的那么天衣无缝,他们究竟是在何时被发现的呢? 想着可能与血狼宗有联系,而又与他接触过的人,仔细的回想着究竟是哪个人识破了他的身份! 那个与他们接触最密切的人,已经被他们杀死了,就算那个人一口咬定它就是五皇子,那也无从查证了。而他的那些部下也被朔瑾全部解决了。 那么,可还有什么漏网之鱼吗?北冥琛仔细的想着…… 第五十章 快说重点 又过了半月有余,大家的身体都已经完全康复了。 不得不说汐颜姑娘医术真的很高明,她研制的药真的很好用,药涂到身上冰冰凉凉的,不仅没有其它药膏涂到身上的那种刺痛的感觉,反而感觉还挺舒服的,更重要的是,这些药膏让他们的伤口以惊人的速度愈合着。甚至那些伤口在长好了之后,连疤痕都没有留下。 说实话,这些药膏可比北冥琛之前用的任何药物都要好。 当然了,及时出现的“那个人”也算得上是他们的帮手,要不是那个人的即时出现,恐怕自己和北冥琛的小命早就没有了。 那人正是因为他们才受的伤,汐颜这个重情重义的人,怎么会忘了他呢? 汐颜也特意为朔瑾制作了一瓶膏药,连瓶子都是她精心准备的,想着找个机会让北冥琛帮忙把东西转交给那个人。 这一天,汐颜姑娘悄悄的来到了北冥琛的书房,她轻轻的敲了敲他的房门,给他送去自己精心研制的膏药。 “请进。” 北冥琛猛地一抬头,见那人是汐颜,也就没说什么直接让她进来了。 “王爷,你在想什么?” 苏宁清见北冥琛在那里发呆,就好奇的问着。她缓缓地走到他的身边。见他满目愁容就忘记了自己过来的事情了,只是关心着他。 “没什么,还是上次的事情。” 上次?汐颜很快就想到了血狼宗的事情。 “还是,血狼宗吗?” 她小心翼翼地问着他,把声音压的很低很低,生怕旁人听见这些事情。 北冥琛不语,只是默默的点了点头。 也对,兜兜转转的一大圈,去江南折腾了那么久,他还是没有查出他想要的真相,没有解决他想要解决的人,反而惹了一身麻烦。北冥琛这心里怎么能不烦呢? 苏宁清也很明白他此时此刻的心情,也很想要为他分忧解难。她站在他的身旁,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温柔而又认真地对他说着。 “王爷放心,我一定帮你查出真相,解决那些事情。” 其实对于那件事情,她也很疑惑,她也很意外江湖上的那股强大的势力。 北冥琛缓缓的转过头去,看着那个女子,那个温柔似水而又格外刚烈的女子。 他转过头去,正好对上了她那坚定的眼神,看着那个柔中带刚的女子。他微微的皱了皱眉头,像是在想着些什么事情,随后对她笑了笑。 他伸出了手,轻轻的伸向了自己的肩膀处,拉起了汐颜的手,紧紧的握住了她。 “好,好。我们一定可以查出真相的。”北冥琛连连说着。 想了一下,他又突然补充着:“汐颜,怎么了吗,你今天前来是要说什么吗?” 光顾着自己的事情了,北冥琛都忘记问了汐颜这次是为什么过来。 “哦哦,恩,是这样的,上次,呃,那个人不是也受了重伤吗?我特意多做了一些膏药,送给他一瓶。” 汐颜猛地被北冥琛打断了之后,再说正事时有些语无伦次的。 “哦,原来是这样,那你放下就好。”北冥琛简单的说着。 “那,王爷要是没什么事情,我就先走了。” “嗯嗯。” 说罢,汐颜便离开了书房。 正好,北冥琛这些天也正打算去找朔瑾呢。到时候顺便把这个东西带给他就好。 ~~~~ 幻清阁 “这个给你。” 北冥琛一边说着,一边掏出了汐颜特制的那一瓶药,递给了朔瑾。朔瑾犹犹豫豫的接了过来,打量一番后仍是好奇的问着他。 “这是什么?” “汐颜姑娘为你制作的一些药膏。” 北冥琛对朔瑾解释着,他上下打量着朔瑾,看着他活蹦乱跳的,拿着那瓶药,也不知道跟自己客气一下,感激一声的。随即又对他说着,而且一边说着,一边准备从朔瑾手里拿进来一瓶药。 “不过,我看你这活蹦乱跳的,应该用不着这个东西吧!” “你懂个什么呀,我当然需要了。我得留着,以备不时之需。”朔瑾一脸认真的说着。 朔瑾猛地向后缩了一下,没让北冥琛得逞,他极为小心的将那瓶药收了起来,心里十分的感动,此刻他只觉得心里暖暖的,满心满眼都是那个女子。 当然了,北冥琛此次前来,也不是单纯的只为了给他送药,毕竟,他回来了这么久还没正式跟朔瑾碰过面呢。也不知道在他离开的这近一个月内,京城中到底发生了么事。 北冥琛甚至还没有来得及问朔瑾,他为什么会猜到自己可能出事了?他又为什么会那么巧的救下了他们。 “瑾,你为何会去江南?这段时间到底都发生了些什么?” 说到这里,朔瑾收起了他的嬉皮笑脸,开始回忆着这一个月来发生的事情,跟北冥琛仔细的讲了起来。 起初,一切还都很正常,朔瑾在王府也就是做一做平常的事情,做一个潇洒,放荡不羁的王爷。偶尔帮助北冥琛处理一些公务。 直到有一天,宫中传来了一道圣旨,陛下想要邀请他到宫里聚一聚。明面上说是普通的家宴,可实际上可算的上是一场鸿门宴了! 一说到让朔瑾入宫这件事情,他就像是打开了话匣子一样,有说不完的话了,发不完的牢骚。他滔滔不绝的说着那一晚的宴会,说自己在宴会上怎么的难熬,说着那些压抑的场景,还忍不住向北冥琛一直抱怨着宫里那繁琐的规矩。 说着自己模仿北冥琛,是怎么样的辛苦,还不忘记强调要让北冥琛好好的犒劳犒劳他…… 总之,就是在那里说了一大串的废话! 虽然朔瑾讲的很生动形象,给他配上一把折扇,他就能当说书先生了,但是这些事情对北冥琛确实没有参考价值啊! 所以,朔瑾到底是怎样发现异常的? 北冥琛实在是受不了了,朔瑾这毛病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改一改呀,北冥琛就直接打断了他,没安好气的对他说着。 “停,说重点!” 思绪一下子被打断了,朔瑾难免有一些不开心。他在那里撅了撅嘴,一脸不情愿地“哦”了一声,继续讲着那一晚的事情。 刚开始的时候,那个宴会还是挺正常的,聊来聊去也不过就是一些家长里短的事情。皇帝和皇后娘娘也只是表达一下,身为父母对五皇子的关心,关切的询问着他上次在西凉大战之后,身体恢复的怎么样了…… 可是,渐渐的,就开始有一些不正常了,最不正常的就要数他身边的那个小宫女了。 虽说那个宫女只是表现的像是不小心把汤洒在了他的身上一样,可是她的行为举止却极为奇怪。她慌乱,但眼神却敏锐,炯炯有神。她的每一个小动作,都像是在试探着五皇子的身份一样。 “那名宫女的身份一定也十分的特殊,她的眼睛十分的锐利,她,绝对不是一般的宫女。” 说到这里,朔瑾目不转睛的盯着旁边,眼睛微微的眯了几下,回忆着当时的细节。 “此女子可是皇后身边的人?”北冥琛急忙问着他。 “这个嘛,还不好说。”朔瑾严谨的回答着北冥琛的问题,在一切水落石出之前,他不能妄下结论。 “虽说皇后娘娘当时一直在埋怨她毛手毛脚的,一直忍不住生气地呵斥着她,还说要重罚她,在众人面前可谓是没有给她留半点的颜面。不过,话又说回来了,皇后娘娘最后却没有真正的惩罚她。”朔瑾仔细的回忆着,继续对他说着。 “看来,这件事情还是不能排除皇后的嫌疑了。” “对了,过些天我会命人把那名宫女的画像送到你的府中,以后你在宫里见了她一定要多加小心才是。” 朔瑾急忙在那里说着,当时事发突然,他只想着赶快过去找到他们,希望他们不要有什么事情才好,却忘记了及时的画出那名女子的画像。 到了现在才想起这件事情,只希望他还可以刻画出那名女子的样貌吧。朔瑾默默的在那里想着。他应该可以做到的吧,至少,那名女子的眼睛,他还是记得很清楚的。 “好。” 北冥琛答应着,仔细的回想着朔瑾刚才讲给自己的那些事情,努力的在他的那些废话里,总结着一些有价值的信息。 “宴席上他们还有提到其他事吗?”北冥琛继续问着。 “嗯?我想想。” 朔瑾故作沉思,不禁用手捏了捏自己的下巴,微微的扬起头来,他的眉头也微微的皱了起来。 突然一道灵光闪过他的脑海。 当然了,这场宴会也不总是那么压抑的,还有一件事情,一件很重要,最重要的事情。 想到这里,朔瑾不禁的坏笑了起来,眼睛眯的是更小了,一副色眯色眯的模样。嘿嘿,北冥琛你可千万不要太感谢我了! “对了,还有一件事情要告诉你。”朔瑾神神秘秘的说着。 看着朔瑾那奇奇怪怪的表情,北冥琛心里咯噔了一下,他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事。只希望他这次可以直奔主题,不要在那里废话连篇了。 第五十一章 试探情谊 “何事?”北冥琛有些不知所措的问着朔瑾。 朔瑾猥琐的表情,难免让他有一些心慌。他担心又有死侍闯入王府,还以为又是什么生死局。 “别这么紧张嘛,放轻松一点。” 朔瑾冲北冥琛挑了挑眉毛,一脸坏笑的看着他,朔瑾微微的眯起眼睛。他轻轻地拍了拍北冥琛的肩膀,让他放松。 “放心,我有心理准备。” 北冥琛下意识的抿了下嘴唇说着,咽喉更咽了一下。他将手搭到自己肩膀上,拉住了朔瑾的手,因为紧张他的手握的有点紧,弄得朔瑾有些不适应。 “说了轻松一点,别紧张,你看你,抓这么紧干什么。”言语间朔瑾撒开了北冥琛的手。 只是绕了半天,朔瑾依旧没说到重点! “快说!” 北冥琛猛地拍了一下桌子,生气的对朔瑾说着,暴脾气彻底上来了。 他恶狠狠的瞪着朔瑾,呲了一下牙,好像下一刻就要把朔瑾吃了一样。 朔瑾冷不丁的一惊,吓得猛地坐直了起来,愣像个犯错的孩子,乖巧的冲着北冥琛点了点头。 “其实也没什么事情。” 再开口朔瑾依旧吞吞吐吐的,一边说着他一边神不知鬼不觉的向旁边移动,现在还是距离北冥琛稍微远一点的好。北冥琛已经这么生气了,那等他听完岂不是要气炸了吗? 想到这里,朔瑾紧紧地咬了一下自己的嘴唇,心里则是已经又乐呵起来了。 “就是陛下和皇后娘娘问你什么时候才可以成家立业,他们还说要给你安排一些名门闺秀,供你挑选,希望你尽早成家,身边多个人照应……” 朔瑾一副色迷迷的样子看着北冥琛,说一句,就向旁边挪动一些,越是说起这些八卦的事情,朔瑾脸上的笑容就越灿烂。他与北冥琛明明一样大,可谈到这些事情的时候,朔瑾却非要装成一副长辈关心晚辈的样子。 只要北冥琛不过来,朔瑾就能一直说下去,而且越说越起劲儿。 北冥琛脸拉的老黑了,他的手紧紧地攥成拳头,他一抬眸,一个寒光扫向朔瑾,吓得他立马闭嘴。 “然后呢!” 看着朔瑾那表情,像是故意想要卖关子的样子,北冥琛就知道肯定还有后文,只是这小子说的也太拖沓了吧!要是再这么吊着他,他倒是不介意动粗。 “然后我就把你的事情说出去了。” 好汉不吃眼前亏,朔瑾简洁的交代着,他故意装出轻描淡写的样子,无辜的看着北冥琛。明明两三句话的事儿,他却应是做了那么长的铺垫。 北冥琛没说话,只是恶狠狠的瞪着朔瑾,比刚才的寒光更骇人,吓得朔瑾又急忙解释着。 “你放心,你放心,多余的话我可一句都没说,我只是说你已经有心仪的女子了。不需要陛下和皇后娘娘再给你挑选女子了,仅此而已。” 唉,这直奔主题也不行啊,还不是要被误会啊!看着北冥琛那气呼呼的样子,朔瑾默默的在心里抱怨着。 “你,你,你!” 北冥琛伸出手指着朔瑾,生气的对他吼着,想到这些事情,他简直是气不来一处来! “我这样也是为了你好,你自己找的女子,肯定比他们安排的好呀。” 朔瑾走上前,握住北冥琛的手,轻轻地拍了拍他,硬把他食指掰了回去。看他一直指着自己,朔瑾就觉得不爽。 “皇后娘娘心里天天想的是什么,你难道不清楚吗?让她挑出来的女子,会有几个是真正可以信得过的呢?” 看着北冥琛那恨不得要将他吃了的样子,朔瑾急忙解释着,这件事情可不是他故意要耍他,他还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要是真的听了皇后的安排,王妃进府,自然是要带些随从丫鬟一起进来的,到时候吃饭要小心,走路得当心,恐怕睡个觉都要提心吊胆的吧。 话虽这么说,可是,北冥琛就是生气。 “哦。”北冥琛爱答不理的应了声,而后继续埋怨着朔瑾。“我的事情还用不着你做主!” 婚姻大事,那可是终身大事啊,容不得朔瑾这样闹着玩。 “没办法,情况紧急,只能我替你做主咯。再说了,这件事情也算是喜事,你何必在这里愁眉苦脸的。” 朔瑾真的是想不明白,北冥琛这是怎么了,一天天的那么郁郁寡欢的,真是越来越莫名其妙。 “这样的问题,你本有其他的回答方法,但你却偏偏选择了这一种。” 随便找个理由搪塞过去不好吗?皇子中没成家的那么多,又不是只有五皇子一人,至于讲那么多吗!在北冥琛看来朔瑾摆明了就是想坑他的。 “喂,兄弟,那晚我被洒了一身汤,身上还过敏起了一身红疹子,在宫里边折腾了那么久,哪还有心思去想这些事情呀?” 面对北冥琛的斥责,朔瑾心里也十分的不爽,自己替他办事,受伤遭罪不说,这功劳没有领到,反而领到了一堆埋怨,得,又是一次亏本的买卖! “下不为例!”北冥琛生气的甩了一下衣袖,愤愤的转过身去说着。 “你不是有个小宠物吗?” 朔瑾试探的问着,想再听听他对那名女子的态度。说到这里,朔瑾严肃了许多,他眉心微皱,目不转睛的看着北冥琛。 “我自会安顿好她。” 北冥琛毫不犹豫的说着,他抬眸,正对上朔瑾拷问的眼神,他眼神坚定的看着朔瑾,没有丝毫的躲闪,这才让朔瑾稍稍安心一些。 “世间最坚不可摧的是情,最脆弱的也是情,你莫要辜负了旁人。”朔瑾感叹道。 “我的事情,不要你管!做好你分内之事就好。” 北冥琛生气的对他摔了一句话,说完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独留朔瑾一个人不知所措的坐在那里,傻愣愣的回想着刚才的对话。 他拿起了桌上的那杯酒,一饮而尽。 今日该说的话他都说了,具体怎么做还要看北冥琛自己了。 四年未见了,朔瑾也不知道苏宁清这三年来她到底经历了些什么,和北冥琛经历了什么。不过,朔瑾猜想他们一定经历了些刻骨铭心的事情,才会成为如今这般生死之交吧。 第五十二章 宋家千金 江南事发之后,对北冥琛与血狼宗双方损伤都比较大,所以这段时间双方都没什么行动。 在王府的这近一个月里,一切都是那么的平静,好像又回到他们最初相遇的时候。北冥琛每日处理着朝堂上的公务,汐颜就在那里打扫着院落,打理着她种植的那些花草。 每天到了饭点的时候,他们也会一起去用膳。北冥琛偶尔也会有一些忙,偶尔也会早出晚归的。不过他们两个人还是会常常的在一起, 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给人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直到有一天,王府突然变得异常热闹,全府上下都十分的忙碌,大家都忙来忙去的。就只有汐颜不知所以的,在别院里做着平常的事情。 汐颜见到了那些之后,只觉得十分的奇怪,她刚准备出去问一问大家发生了什么事,不过她还没有来得及开口呢,就瞧见萧王府来了一位贵客。 贵客是一位女子,那名女子是坐着轿子来的,她的排场很大,前前后后跟着十几号的人,那么大的排场,就算比不上京城中的那些王孙贵族们,但也应该是一个名门望族子弟才享用的起的。 轿子在萧王府门口停了下来,下人们掀开了轿子的门帘,一名女子缓缓的从里面走了出来。 她穿着华丽的服饰,一袭白色抹胸襦裙,外穿一件轻纱褂子,皓腕上戴着一只古朴玉镯,腰间系着同心结,袖上搭着一条黛色水纱。 淡白色纱衣裹身,露出线条优美的颈项和清晰可见的锁骨,裙幅褶褶如雪月光华流动轻泻于地,挽迤三尺有余,使得步态愈加雍容柔美,三千青丝用发带束起,一缕青丝垂在胸前,薄施粉黛,只增颜色,双颊边若隐若现的红扉感营造出一种纯肌如花瓣般的娇嫩可爱,整个人好似随风纷飞的蝴蝶,又似清灵透彻的冰雪。 她头上戴的发饰,每一样都是那么的精致,看的出来,一定是价值连城的东西。虽然款式看起来有一些简单,不过倒是很符合她的气质。 那名女子看起来是如此的美丽,那么的灵动,仿佛从泼墨画中走出来的仙子一样。她是那么的有气质,看起来是高贵大气,说她像公主一样也不为过。 连汐颜看见她都不由得一惊,和她比起来,她忽然觉得自己是那么的卑微,邋遢。 汐颜傻愣愣的停住了脚步,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看着她,手下意识的扣来扣去的。 “琛哥哥。” 那名女子蹦蹦跳跳的进了王府,直奔北冥琛的方向,在那里甜甜的叫了他一声。 “乖。” 北冥琛一只手轻轻地拉起了她的手,另一只手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脑袋,柔情的说着。那名女子娇羞地低下了脑袋,嘿嘿的笑了两声。 “这几年不见,你倒是长高了不少。”北冥琛目不转睛地看着那名女子,冲着她笑了笑,忍不住的称赞着她。 “那当然了,我已经不是当年的那个小孩子了,自然长高了不少。”女子毫不犹豫地说着,冲着北冥琛顽皮地笑了笑。 这个女子好像对王府很熟悉的样子,她在这里一点也不怕生。更是没有一点的顾忌,仿佛这里就是她的家一样。 “琛哥哥,我们去屋子里说话可好?” 她在那里开心的说着,一边说着一边准备向屋子里走去。这一路上这么的颠簸,她早就已经感觉十分的疲惫了,只想着先休息一下。 当她正准备走向屋子里的时候,她忽然注意到了那个默默站在一旁的汐颜。她缓缓地停下了脚步,看了看汐颜,新想这样的装扮倒不像是王府中的一个普通的丫鬟。 那名女子转头看着北冥琛,好奇的问着他,冲着他眨巴了一下眼睛。 “琛哥哥,这个人是谁呀?” 北冥琛冲着汐颜摆了摆手,示意她走过来。汐颜猛地缓过神来,缓缓的走向了他们。兴许是因为觉得有些自卑,她的脚步十分的沉重,一路上低着头,抿着嘴,默默的走向了他们。 待到汐颜走到了他们的身边之后,北冥琛才互相介绍着她们。都怪他大意了,忘记给她们两个人做介绍了。“来,介绍一下,这个人是我的救命恩人,是王府的贵客。汐颜姑娘,今年十八岁了。” 看着汐颜那紧张的样子,北冥琛冲着她轻松的笑了笑,率先介绍着她的身份,隆重的向她介绍着她的身份。 看着北冥琛那温柔的目光,她也自信了许多,她缓缓的抬起头来,冲着面前那个高贵的女子,腼腆地笑了笑,样子看起来倒十分的可爱。 “这位……”紧接着,北冥琛正准备向汐颜介绍那名女子的身份。 不过,那名女子可也成算的上是一个急性子了,北冥琛的话还没有说完,那名女子就率先自我介绍着。 “你好,我是宋家之女,宋锦瑟” 宋锦瑟一边说着一边友好的对汐颜伸出了手,她歪了下脑袋,笑的天真,这样子看起来确实很讨喜。 “你好。”汐颜也急忙说着,但她的动作依然有些生硬。 “宋姑娘是相府嫡女,我们两个从小就一起长大的,她就像我的妹妹一样。”北冥琛随即跟汐颜补充了一句。 “是的,琛哥哥从小就十分的关照我。”宋锦瑟看着北冥琛,笑了笑,随后对汐颜说着。 “汐颜姑娘,我瞧着你十分的亲切,我们两个在一起不必拘束,就以姐妹相称可好?” 宋锦瑟客气的对汐颜说着。 “好呀。”汐颜开心的对她说着,说实话,她也很喜欢这个宋锦瑟。 “嗯,我们两个人在一起,也不用那么拘束,你比我小上一岁,我称呼你一声妹妹可好?”宋锦瑟想了一下,继续道。 汐颜点了点头,叫了一声:“姐姐。” 这两名女子对北冥琛来说都十分的重要,看着她们相处的这么融洽,北冥琛心中也十分的开心。 “走吧,也别光在外面站着了,大家一起进屋吧。” 他一边说着一边带着她们两个人走进屋子里,客人来了,怎么能让客人老是在外面站着呢? 第五十三章 落魄皇子 今日宋锦瑟来府中做客,北冥琛早就吩咐下人们准备好了佳肴,就等宋锦瑟前来了。 说罢,他们一行人一同进了屋子里。屋子里一切都已经准备妥当了,桌子上的菜都已经摆好了,酒水什么的也都已经准备好了。 “来,本王先干一杯,欢迎锦瑟姑娘回来。” 在宴会正式开始前,北冥琛率先站了起来,举起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在那里欢迎着宋锦瑟。 “日后我在京城住下,还要多劳烦琛哥哥照顾了。”宋锦瑟客气的对北冥琛说着。 “也劳烦大家多多关照了。” 随即宋锦瑟站了起来,一边说着,一边举起了手中的杯子,以茶代酒回敬了大家一杯。 “改日我一定登门拜访,恭喜宋老丞相的升迁。”北冥琛继续道。 “那小女在此就替家父谢过殿下了,随时恭候殿下的到来。”宋锦瑟毫不犹豫的对北冥琛说着。 “好,今日大家都要尽兴。”北冥琛开心的对大家说着,宴会正式开始了。 在宴会上,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聊着。 宋锦瑟自然就成为了全场的焦点,她整个人看起来是很有气场,自带光环,她是那么的闪闪发光,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力。 宋锦瑟有说有笑的和大家聊着,她满腹诗书,知识渊博,无论大家聊到了什么样的话题,她总能说上两句。 听着大家聊得那么开心,那么起劲儿,汐颜却不明白个所以然,好多东西他都听不懂,只能默默的吃着,看着大家聊到开心的地方也跟着傻乎乎的笑了笑。 她更不明白,锦瑟姐姐为什么会突然来到王府。 ~~~~ 宋家,刚刚搬到京城不久,还有许多事情要处理,此次宋锦瑟前来,只不过是为了先给萧王打个招呼,所以她没有在王府里待太久。做了该做的事情,说了该说的话之后便离开了。 宴会结束了之后,汐颜一个人回到了她的别院,心不在焉的做着那些平常的事情。不知不觉中,就已经到了傍晚时分,天色渐渐的黑了。 “来,这是你最喜欢吃的点心。” 到了晚上,北冥琛悄悄的来到了她的房间,给她带来了她最喜欢吃的鲜花饼。 这可是北冥琛刚买回来的,点心的余热还在,隔着袋子,就能闻见里边阵阵飘来的香气。 “哇,谢谢王爷。”汐颜说着,从他手里接过了那一包点心,开心的对他笑了笑。 “喜欢就赶快吃吧,趁热赶快吃吧。” “王爷也吃。” 汐颜一边说着一边拿出了一个递给了北冥琛,自己则又拿出来一个吃了起来。 鲜花饼外皮酥酥脆脆的,里边弥漫着鲜花的香味,沁人心脾。 啃着啃着,那酥脆的外皮就沾的她满嘴都是,她的脸都变成了小花猫的样子。北冥琛看到了之后冲着她微微一笑,伸出手来,轻轻地擦掉了她嘴角的那些渣子。 汐颜猛地一惊,停了下来,好像是忘了嘴里还有东西一样,目不转睛的看着北冥琛。那样子看起来倒是挺可爱的。 “你感觉好奇吗?”北冥琛瞧着她,冷不丁的问了一句。 汐颜愣了一下,很快又回过神来。支支吾吾的说着:“什……什么?” “宋锦瑟,你对她感觉好奇吗?你想知道他今日为什么会来到王府吗?你想知道我为什么会那么感激她吗?” 北冥琛跟汐颜解释着,他说出了一大堆的问题,这些问题恰巧都是压在汐颜心底,却又一直没有问出来的问题。 北冥琛的话,让她陷入了沉默。 想,怎么不想,她当然特别想知道这些问题的答案了。 可是,她却又不愿意说出来,只要北冥琛不说,她就绝对不会多问。 汐颜默默的低下了头,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木讷的啃着手中的鲜花饼,希望他不要瞧出自己的心思。 “她,是我的恩人,在我小的时候对我帮助很大。在我还是一个落魄的皇子的时候,流落到了定北侯镇守的地方,是宋家,是宋锦瑟对我照顾有加,我才能安安稳稳的活了下来。” 看着汐颜专心的吃着东西的样子,北冥琛轻叹了一口气,缓缓的转过头去,没有再继续的瞧着她,而是瞧向了窗外。 他缓缓的跟汐颜讲着他们之间的过往。 “王爷的恩人,就是我的恩人,再说了,我很喜欢那个宋锦瑟姐姐。” 听到这些,汐颜停了下来,对北冥琛说着,她没有多说多问其他。只是信誓旦旦的对北冥琛说着,她们一定会和睦相处的话。 她心里十分的明白,北冥琛的童年过的十分的悲惨,有数不清的人想要要了他的性命,他面对着许多的艰险与压力,一步一步艰难的走着,才走到了今天。 既然那个姐姐对她有很大的帮助,那汐颜也一定会好好的感谢她的。 “这一次,定北侯立下了大功,成为了当朝的宰相,升为了朝廷的一品官员。所以,父皇就把他们招入了京城,让他们在京城住下。”北冥琛继续解释着这些事情。 当年,在北冥琛弱小的时候得到了他们的帮衬。而现如今,他在京城的地位也渐渐的稳固了,此次宋家前来,他理应好好的招待一下。往后他们两家也理应互相扶持。 汐颜放下了手中东西,认真地听他讲着,不时的点点头。原来如此,既然这样的话,确实需要好好的感谢一下宋家了,彼此之间确实应该多些照应。 “王爷放心,王爷说的这些事情我都明白。” 汐颜温柔的对北冥琛说着,轻轻地握住了他的手,天真的笑了。 “乖,吃完了就早些休息吧。” 该说的话都说了,该解释的事情也都解释清楚了。言罢,北冥琛就离开了汐颜的别院。 宋家搬入京城,北冥琛的父皇早就在京城为他们打点好了府邸,吩咐宫里的下人们,为他们清理好了院落,只等着他们住进去了。 这些天,北冥琛也就是意思一下,找了几个下人去宋府帮忙,顺便送去了一些物件罢了。 第五十四章 店铺老板 有一件事情,北冥琛还是一直放心不下,那就是血狼宗! 如今他做的每一件事都可谓是步步为营,每一步都走的是那么的小心谨慎,容不得一分一毫的差池。 这一天,他像往常那样,坐在自己的书房里,处理完了手头上的公务之后,就仔细的回想着血狼宗。 他倚靠在椅子上,微微地扬起头,看着屋顶的方向,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他坐在那里,仔细的回想着去江南的那些时日,想着他所接触到的人,是否会有遗漏的细节,是否会有被他们忽略的人。每一个人都不能落下,包括可能与血狼宗有联系的人,他都不能放过一个。 在北冥琛看来,所有有嫌疑的人都必须死,只有这样,才可以确保万无一失,因为只有死人才是不会说话的。 想着想着北冥琛忽然睁开了眼睛,猛地坐直了起来。 他忽然想到,在江南好像还真有个网之鱼,那个人就是帮他们传递消息的人——神秘的黄庄主,同样也是那家饰品店的“老板”。 这个人既然能成为中间传递消息的人,那他的来历绝对不简单!也说不定,就是这个人识别出了他五皇子的身份呢? 想到这里,北冥琛轻轻地眯起了眼睛,他的眼睛看起来是那么的深邃,凝视着桌子边上的那一个小盒子,那是他用来放置血狼宗当初打算暗杀他的时用的那个飞镖的盒子。 他的食指,不时的敲打着桌子,这个人,确实是有很大的嫌疑,北冥琛的眉心越皱越紧,宁可错杀一百,也不能放过一个。如果不除掉这个人的话,他永远都无法安心。 对,一定要除掉这个人,而且一定要尽快。拖的越久,他,他们就越危险。 可是,眼下还有一个问题,这么重要的任务,该让谁去做呢? 这件事情他去做的话,并不是十分的合适,因为,要是如果当时真的是那个人,通过几句简单的交谈,轻轻松松的就识别出了他的身份的话,那他此次前去,定然也是一眼就会被识破的,这无疑是去送死。 说不定还没有等自己下手就被对方团团包围了起来。 北冥琛继续想着。当然了,朔瑾也并不是合适的人选,不仅是他与自己实在是太相似了,还是因为他最近做的一些事情,让他觉得很不满意,朔瑾总是违背他的意愿。 黄庄主,一定要解决掉,而且一定要找一个北冥琛十分信任的人去解决这个人。而且一定要神不知鬼不觉的解决掉这个人! 北冥琛默默的坐在他的书房里,托着脑袋思考了许久,他身边有那么多的人,有那么多的高手,现如今却想不到一个合适的人选。 正当北冥琛在那里冥思苦想的时候,有人轻轻地敲响了他的房门。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汐颜姑娘。 每天下午的这个时候,汐颜总会为他送来一些点心,送来一杯清茶。她总是那么的关心他,害怕他在那里过于操劳,希望他可以放松一下。 看见汐颜姑娘,北冥琛忽然眼前一亮,也许有一个人是合适的人选。那个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那个人就是――汐颜。 汐颜看似柔弱,但是在她的骨子里却蕴含着强大的力量。连北冥琛都看不透她究竟有多大的能耐,每次危难关头,汐颜姑娘总能化险为夷,着实让他震惊。 第一次有人在王府行刺,他就已经十分吃惊了,血狼宗那一次使用的飞镖上,明明被加了剧毒,要是放在寻常人身上的话,肯定不出半个时辰就会毒发身亡。而汐颜呢,她只不过简单的处理了一下,也就那么几分钟的时间,整个人就没事了。 再者,在他们潜入血狼宗的时候,汐颜也是凭着她的才能,救自己于危难之中。 汐颜那么聪明,又那么精通医术,精通药理,善于用毒解毒。她去的话,一定可以顺利的完成任务,她一定可以做到神不知鬼不觉地完成任务。 北冥琛相信她一定会没事的。 再说了,汐颜姑娘也说过一定要帮自己查出当年的真相,一定要帮自己解决那些想要陷害他的人。 对,汐颜就是最合适的人选。 ~~~~ 汐颜像往常一样,轻轻的走到了北冥琛的书桌旁边,轻轻的放下了手中的那些东西,她的动作很轻很轻,十分的小心。 每次都是这样的,她只是轻轻地把东西放到他的面前,也不说些什么,每次都是放完东西就走,不会有过多的停留。 当然了,北冥琛也从来没有挽留过她。如果他恰巧抬起头来的话,她就冲着他会心的一笑,依旧是没有言语。 不过这一次好像有一点不同,汐颜放下了那些东西,正准备离开,北冥琛却叫住了她。 “汐颜姑娘。” “嗯?” 汐颜总感觉怪怪的,冷不丁的“嗯?”了一声,愣愣的看着他,这一次,没有会心的微笑。两个人的表情都莫名其妙的严肃。 “来,坐。” 北冥琛一边说着,一边指了指书桌旁边的那一把椅子,示意她在那里坐下,不过,他的表情看起来却是那么的严肃,眼神中没有一点温柔的感觉。 汐颜按照北冥琛的意思坐在了那里。她只是用余光在看着那把椅子的位置,缓缓的挪了过去,坐了下来。而她的眼睛,则是目不转睛的看着北冥琛,看着他那认真的样子,只觉得十分的奇怪。 等到她坐好了之后,北冥琛将双手搭在了桌子上,身子微微前探,靠近了汐颜一点点。眉头微微的皱了一下,随即开口与汐颜讲着他的打算。 “乖,你还记得上次我们潜入血狼宗,给我们情报的那个黄庄主吗?” 也许是因为发现了汐颜的紧张,北冥琛在开口跟她讲这件事情的时候,仍然没有忘记称呼她一声“乖”。 不过,这对此时此刻的汐颜好像并没有什么用,她依旧是那么的紧张,好像自己就是北冥琛正在审讯的一个犯人一样。 “记,记得,王爷说的,是,是,是那个店铺的老板吗?”因为紧张,汐颜在说话的时候有些结结巴巴的。 “没错。” “怎么了吗?”汐颜想不明白那人究竟怎么了,所以就继续问着他。 “也许,我们当时有些太大意了,看似最平常的人,也可能是嫌疑最大的人。” “王爷的意思是,我们在江南的事情,黄庄主很可能一早就察觉出来了?而接下来发生的那些事情,也很可能是他一早就筹划好的?” 在那里坐了一会,聊了一会儿之后,汐颜也没有刚才那么紧张了,她认真地听着北冥琛讲的事情,顺着他的意思,在那里仔细的推测着。 第五十五章 你是利刃 “姑娘聪明。”北冥琛连声称赞着她。 说到这里,北冥琛右边的嘴角微微上扬了一下,他的笑容看起来是那么的阴险,可怕。 不过,这表情也只不过是一闪而过,但很快就又恢复到了平静而又严肃的神情。 他沉默了一会,又继续说着:“接下来可能需要你去帮我办些事情。” “何事?”汐颜没有多想,毫不犹豫的问着他。 “刺杀,黄庄主!” 北冥琛也没有跟她拐弯抹角的,而是直接跟她说出了自己的真正目的。 “王爷的意思,是让我去刺杀,去刺杀黄庄主。” 汐颜轻声的说出了她的推测,她的声音很小很小,好像害怕别人听见一样。她不愿意相信北冥琛是这个意思,但是,凭借她和他相处了这么久以来,对他的了解,汐颜又觉得北冥琛正是这个意思。 “正是。”北冥琛依然没有拐弯抹角,而是直说了。 想了一会,北冥琛又补充了几句。 “汐颜,凭借你的医术,你一定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杀了他的。”北冥琛认真的对汐颜姑娘说着,眼睛直直的看着汐颜。 你的医术…… 医术…… 神不知鬼不觉…… 杀了他…… 杀了他…… 汐颜现在只觉得自己的脑子在那里嗡嗡作响,其他的什么的她都思考不了。 听到这些话,她只觉得大为吃惊,情绪万分的激动,她的双手猛地扶着椅子,想要站起来,不过她很快又忍住了,终究是没有站起来。 她努力的做着深呼吸,平复着自己的情绪,她的左手不停地在椅子上扣来扣去的。 停顿了一会,北冥琛认真的看着汐颜,像是在看着她,又不像是在看着她。与其说他是在看着汐颜,倒不如说他是在看着汐颜头上的那一根发簪。 没错,自从北冥琛送给了她这根发簪之后,汐颜爱不释手,更是每日都佩戴在的头上。 此时此刻,他们两个人都沉默不语,现场的气氛显得格外的紧张,北冥琛的书房格外的安静,这是从未有过的安静,他之前在书房办公的时候都没有这么安静过。 在他们二人沉默的时候,北冥琛的脑海在那里飞速地运转着,他想出了无数的说词。 最后,还是北冥琛打破了他们之间的沉默,他对汐颜姑娘讲着当时他们在江南的事情。 “当时我们在江南的时候,一直都是我在与他接触的,姑娘也只是远远的瞧见了他,知道他的身份。你并没有接触他,更重要的是,你也从未接触过皇宫中的人,他一定不会识别出你的身份的。”北冥琛信誓旦旦的对汐颜说着。 此次汐颜去的话,是不是一定不会识别出来,北冥琛也并不能保证。不过,他还是这么对她说了。她身份简单,最让人无从查起。 汐颜没有说什么,只是在那里默默的点了点头,像是认可了他的观点。不过,她的动作看起来却有些生硬。 罢了,不管汐颜答不答应,她都是最好的人选。北冥琛决定了,一定要派她去完成这个重要的任务。 “汐颜,你一定要顺利地完成任务,这件事情我只能相信你了,你对我来说是最重要的人了。当年的真相对我来说真的很重要,此人不除掉,必定后患无穷。” 北冥琛认真的说着,这样子,倒是有一点像在祈求汐颜一样。看着他那么难为情的样子,她又怎么好意拒绝? “王爷放心,我一定会帮你解决这些问题的。” 过了一会之后,汐颜平静的对他说着,声音不大不小,只允许他们两个人听见。她面无表情,脸上看起来就像一摊死水一样。 见汐颜答应了自己的请求,北冥琛也算是松了一口气,那么,接下来就该去交代一些其他的事情了。 说实话,汐颜姑娘虽然算得上实力高超,不过她还是缺少历练,为了确保此次她去执行任务可以万一失,北冥琛必须要再告诉她一些事情。 “汐颜,就凭借你的医术,要完成这个任务,是不在话下的。但是你一定要记住,千万不能对敌人心慈手软,因为对他们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今日你若是放过他们,来日成为刀下鬼的,就可能会是你了。” 汐颜听闻,默默的点了点头。随后,北冥琛又继续讲着。 “你知道女子最大的武器是什么吗?” 他一边说着,一边抬起了头,目不转睛的看着汐颜,这个看似柔弱却韧性十足的女子。继续对她说着:“就是她们的姿色,她们的媚术,是她们骨子里的柔情。你要明白凡事不必强求,更要明白以柔克刚的道理。” 汐颜只是安静的听着北冥琛讲的话,有一点心不在焉的感觉,无论他说什么,她都是默默的点点头,愣愣的看着眼前的这个人。 看着眼前这个相处了近两年的人,汐颜忽然觉得是这么的陌生,她在他的眼神中,根本看不出他此时此刻的心情。汐颜更想不明白,北冥琛说这些话究竟算是什么?是命令?是恳请?还是其他的什么?反正没有爱意,没有心疼! “记住不要让他的血,弄脏了你。” 北冥琛忍不住再次跟汐颜强调着这件事情,到了这时,他最应该交代的竟然不是让她注意自己的安危,而是这些看似无关紧要的事情。 “王爷放心。”汐颜冷冷的说了一句。 该说的话也都说了,北冥琛也没有什么要强调的了。既然一切都计划好了,那就赶快行动吧。 “那姑娘就赶快回去吧,明天一早天还未亮就出发,如此绝对不会有人注意到你的。” 既然选择让汐颜为自己涉险,北冥琛自然要帮她处理好这些琐事,京城由他来打点。 “好。”汐颜简单的说着,说完便离开了。 没什么好收拾的,去执行这样的任务,又需要带些什么呢?带着那把宝剑,带着一些重要的丹药就足矣了。 北冥琛留给汐颜准备的时间也不过几个时辰,很快,就到了他们二人约定好的时间。 “此去甚远,你一个人一定要多加当心。” 此次,只有北冥琛来给她送行,因为害怕被旁人瞧见,汐颜是从后门悄悄离开的。 “王爷放心。” 还是那简单的四个字,还是那平常的语气,让人听不出此刻她是怎样的心情。 “一定要平安回来。”北冥琛最后强调着,说出了汐颜最希望听到的那句话。 够了,真的够了,临走时有北冥琛的这句话,汐颜就觉得足够了。 她点了点头,径直离开了,终究是没有回头。 ps:当情谊发生了变质 第五十六章 意外受伤 宋锦瑟回到府中之后,就开始着手打点着宋府中大大小小的事务。 她是家中的长女,因为母亲去世的比较早,她这个长姐就但当起了母亲的责任,她经常要帮助父亲处理各种事情。 打点府邸这些事情,她做起来还是很得心应手的,没几天,她就已经把府中上下的事务打理的井井有条了。 不过,她还是有一点私心的,在忙完了家中的事务之后,她倒是想要在京城好好的逛逛,虽说她之前也来过京城,可都过去那么久了,早就没什么印象了。 京城,可是花翎国最繁华的一个城市了,这次难得住下,她当然想要好好的熟悉一下这里的环境了。 不过,要是一个人玩的话,就太没意思了,最好是有一个人可以陪着她,带着她一起玩。宋锦瑟很快就想到了合适的人选,那就是北冥琛。 上次宋锦瑟去找北冥琛的时候,因为种种原因把整个过程搞得有些严肃,这次,她一定要弥补一下上次的遗憾。 宋府距离萧王府也没有很远,徒步过去的话也不过几刻钟,索性,宋锦瑟就去找他了。 “琛哥哥。” 这一天,宋锦瑟再次来到了萧王府,不过这次她再来王府的时候,就没有上次那么大的排场了。 只是出去玩而已,没必要带太多人,省的碍眼。 宋锦瑟知道,平时北冥琛没什么事情的时候就会一个人呆在书房,她也很清楚书房在王府中的位置,所以她就直接去了那里。 “瑟瑟,你怎么来了呢?” 对于她的突然拜访,北冥琛有一些意外。他急忙收起了手中的公务,专心致志的跟她聊着天。 “琛哥哥,我初到京城,还有许多不熟悉的地方,不知道哥哥能不能带着我去逛逛,熟悉一下呀?” 宋锦瑟说着,眼睛在他的屋子里四处打量着,她看见了堆在他桌子上的那些公务,奏折。 看他好像有些忙的样子,就随即补充了一句:“哥哥如果比较忙的话,那就算了。” 不过,说这话的时候,她的表情显然有一些失望。她低下了脑袋失望的说着。 北冥琛犹豫了一下,不过也没有很久,随后对她说着:“不忙,瑟瑟要是想去的话,我们随时可以去。” “真的吗!”宋锦瑟开心的瞪大了眼睛,兴奋地说着。“那我们现在就去可好?”“好啊,只要你想去,随时都可以去。”北冥琛毫不犹豫的对她说着,再次跟她强调了一遍随时都可以。 宋锦瑟开心的在那里蹦哒着,她拉起了他的手,向屋子外面跑着。 她一分一秒都不愿意耽误,不过她刚走到院子里,就停下了脚步。 “琛哥哥,汐颜妹妹呢?要不我们三个人一起去吧。” “她……有事情,暂时不在这里。” 说到汐颜,北冥琛开始支支吾吾的。说实话,他还从来没有想过该怎么跟别人解释汐颜的离去。 “这样子啊。”宋锦瑟嘟了嘟嘴,在那里说着。 “走吧,我带你出去玩,我们两个人好好的玩儿。” 北冥琛立即对宋锦瑟说着,把注意力全都放在了她的身上。 “嗯,好。”宋锦瑟点了点头说着。 ~~~~ 北冥琛和宋锦瑟两个人一起走在大街上,宋锦瑟倒是对京城的一切都十分的感兴趣,看见一些新奇的玩意儿,就忍不住凑上前去瞧一瞧,看到一些神奇的东西,也会忍不住惊呼着。 而北冥琛呢,则是默默的站在她旁边,瞧着她,曾几何时,也有一个女子像她一样,活蹦乱跳,对什么事情都感觉好奇。 北冥琛和宋锦瑟有说有笑的在街道上走着,他们无论是衣着打扮,还是谈吐举止,看起来都是十分的般配,不知道的,还会以为他们两个人是新婚的小夫妻呢。 “哥哥,我想要那个。” 宋锦瑟指了指前边的那个冰糖葫芦对他说着,她的声音很甜很甜,猛地一下把北冥琛从他的思绪里拽了出来。 “好,你在这里等着。” 没一会儿,北冥琛就将一个冰糖葫芦递到了她的手里。 宋锦瑟开心的接过了那个冰糖葫芦,毫不犹豫的咬了一口,酥酥的,甜甜的,吃到中间又有一点酸酸的。 她幸福的笑了起来,眼睛也眯了起来,弯弯的,像是月牙一样,看起来十分的可爱。 他们两个人继续走着,宋锦瑟边走边吃着手里的糖葫芦,没有注意脚下的路,一不小心踩到了一颗石头上,就把脚给扭了。 “诶呦。” 这猛的一下有一点痛,宋锦瑟忍不住叫了起来。 “瑟瑟,你这是怎么了?” 北冥琛正在前面走着,却突然听见她一声惨叫,他急忙转过身去,只见她蹲在了地上,表情看起来有些狰狞,有些痛苦。 “没,没什么。”宋锦瑟对着他尴尬的笑了笑,因为确实有些痛,所以她笑得很不自然,那笑容,也只是一闪而过,她很快就又恢复到了痛苦的表情。 “真的没什么吗?要不要站起来试试?” 宋锦瑟点了点头,扶着他,准备尝试站起来,可是这脚刚一用力,就疼的不行,她立马又跌了下去。 幸好北冥琛眼疾手快一把搂住了她,才没有让她再摔下去。宋锦瑟只觉得整个人像触电了一样,猛的在那里抽搐了一下,身体微微的蜷缩了一下。 她的眼睛悄悄的瞟了两眼北冥琛。随即,又立马收了回来。 “看来还是不行。” 北冥琛一边对她说着,一边轻轻地松开了搂在她腰间的那一只手。 宋锦瑟整个人也稍微放松了一点,她默默的点了点头。这样子显然是走不了。 “琛哥哥,可能还要劳烦你去府里通报一声了。” 宋锦瑟尴尬的说着,现在她根本走不了,眼下,也只能请北冥琛帮忙了。 “不用那么麻烦。” 北冥琛毫不犹豫的对宋锦瑟说着,她一愣,猛的抬起了头,一脸疑惑的看着他。 “走吧,姑娘,我抱你回去。” “不,不,不用了,这怎么好意思呢?”宋锦瑟听闻,连连拒绝着。 不过,北冥琛很快就轻轻的抱起了宋锦瑟,她也没再拒绝,只是安静的在他怀里,娇羞的躺在他怀里。 就这样,北冥琛一路将宋锦瑟抱回了宋府。 “姑娘今日没有玩尽兴,等伤好了,欢迎再来找本王,本王再带你玩个痛快。” 将宋锦瑟安全的送了回去之后,北冥琛还不忘客气的对她说着。 “啊,好,一定,多谢琛哥哥了。”宋锦瑟甜甜的笑了笑说着。 “行了,你好好休息吧,本王就不打扰了。” “本该亲自送王爷的,奈何瑟瑟现在行动不便,无法亲自去送。”宋锦瑟无奈的噘了下嘴说着。 “无妨,不必在意那些礼数,本王告辞了。” 言罢,北冥琛就离开了。 宋锦瑟望着他离开的方向,揉了揉自己的脚踝,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 第五十七章 你敢伤她 自从几人从江南回来之后,朔瑾做事情时总会有些心不在焉的,他,总是会时不时的想起那名女子。 朔瑾心里很清楚,现在事态发展的很好,这几年他们都安安稳稳的过来了,一切都很平静,一切事态都在正轨之上。 眼看着自己和北冥琛的计划在一步一步地完成着,他们离目标越来越近了。也许他和“汐颜”两人不相见,不相认才是最好的选择。 可是,朔瑾就是忍不住,既然已经知道那人是她,他又怎么能假装视而不见呢? 他想她,很想很想,但是,看看她现在过得那么幸福的样子,他又不愿意去打乱她的生活。 其实,他所想要的并不多,他唯愿她好,他只想默默的看着她好,偶尔见一见她,哪怕只是远远的看上了她一眼,确认她一切安好,便足矣。 所以,他再次斗胆“违背”了北冥琛的要求,贸然来到了萧王府。他神不知鬼不觉的潜入了萧王府。 “嘿,王爷!” 他猛地出现在了北冥琛的面前,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东张西望的,乍一看倒是看不出和平时有什么不一样。 不过,他的突然出现,让北冥琛很生气,很不满。 “怎么了!” 北冥琛一二再二三的跟他强调,有什么事情在外边说,千万不要来王府,可是,这小子怎么老是记不住呢! “没什么,你也不要这么不欢迎我嘛。” 朔瑾冲着他挑了挑眉。继续四处打量着王府,寻找着汐颜姑娘的身影。 可是他左看右看,就是看不见汐颜,他失望的收起了自己的目光,看着北冥琛,见他脾气还好,索性就斗胆问起了她的情况。 “对了,汐颜姑娘呢?” 为了不让他怀疑,朔瑾故意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说着,但是眼睛还是忍不住的四处打量着。此时的他自然也没有注意到北冥琛那突然抽搐了一下的表情。 北冥琛真的很意外朔瑾会问到这个问题。 “她在哪里管你什么事?你怎么这么关心她呢?” 北冥琛没安好气的对朔瑾说着,他故意用生气压抑住自己内心的紧张,但眼神依旧有些飘忽不定,他也下意识的看了看汐颜平时居住的那个地方。 他害怕朔瑾会过去,因为他不想让任何人知道汐颜此次离去,包括朔瑾。 “喂,天天说话怎么凶巴巴的呀?” 北冥琛这猛然大声和朔瑾说话,可是把他吓了一跳,他猛的抽搐了一下,急忙收起了目光,目不转睛的看着北冥琛。 随后,又继续说着自己的来意,这理由他在来这里之前就已经想好了。 “关心一下未来的嫂子,怎么了?” 朔瑾依旧是一副不正经的样子,用挑逗的语气跟北冥琛说着。 见北冥琛眼中闪过了一道寒光,像是要把自己活剥了一样,朔瑾立马言归正传,严肃了起来。不过还没有等北冥琛开口,他就继续在那里补充着。 “好好好,不开玩笑了,汐颜姑娘做了那么好的药膏给我,我当然要好好的当面感谢一下她了。” 朔瑾下意识的把“当面”那两个字说得特别的重,不过还好北冥琛并有没有注意到。 “哦。” 听闻,北冥琛简单的说了一句,原来是这样,他的表情也渐渐的舒缓了下来,悬着的那颗心也放下了。 听了北冥琛的回答,朔瑾愣了一下,歪了一下脑袋,奇怪地看着他。 哦?这是什么意思?这算什么回答啊! “我会帮你转达的,如果你今天来王府,只是想说这些事情的话,那还是赶快离开吧。免得被旁人看见了。” 了解了他此次前来的用意之后,北冥琛正常起来,恢复了他一贯做事的准则,想要赶快打发朔瑾离开。 不过,朔瑾的目的可没有达到。想见的人没有见到,他又怎么甘心离开呢? 朔瑾继续穷追不舍的问着,尽量含蓄的跟北冥琛聊着,甚至用上了激将法,想让他满足自己的心愿。 “兄弟,你就算是要金屋藏娇,也不至于这样子吧?”“什么金屋藏娇呀?你小子别被发现了。” 北冥琛不屑一顾的跟他说着,再次强调让他赶快离开,但眼神却不像之前那么的坚定,看起来似乎有些飘忽不定的。 朔瑾不甘心,他噘了一下嘴,可怜巴巴的看着北冥琛。 这一看,他从北冥琛眼中看到一种不详的预感,难道他真的是把汐颜姑娘藏起来了吗? 朔瑾目不转睛的看着北冥琛,此刻,在北冥琛的眼神里没有平时向他下达命令时那样的严肃,恰恰相反,在他的眼里竟然有那么一丝慌乱。 最了解北冥琛的朔瑾又怎么会看不出他的异常呢? “北冥琛,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你直说!” 朔瑾严肃的说着,用质问的语气跟北冥琛说着,他下意识的向前走了两步,靠近了他一些。 什么事情他都可以做到满不在乎,他可以整日装出一副吊儿郎当,玩世不恭的样子。许多事情他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算是有人想要伤他,他也可以哈哈一笑就过去了。 唯有关于她的事情不行,他容不得她受一丝一毫的伤害。任何人都不行! 朔瑾的目光十分的锐利,像是一把弯刀,随时都要刺向北冥琛。面对这样的逼迫感,北冥琛心中的最后一道防线,终于崩塌了。 “赶快离开,难道你想被别人发现吗?难道你想让我们那么久的努力都白费吗?” 北冥琛仍旧是说着让朔瑾离开的话,不过他的话远没有刚才那么自信了,他的话听起来十分的没有底气。 他不敢直视朔瑾的目光,转而看向了院子里的那棵大树,即便如此,他还是紧张地不停的眨着眼睛,掩饰着自己慌乱的眼神。 至此朔瑾算是明白了,北冥琛说了这么多,就是想赶自己离开。如此看来,他的直觉是对的。 “她,在那里?”朔瑾生气的对北冥琛说着,牙齿紧紧的咬在一起。 他将双手搭在了北冥琛的肩上,猛烈的地摇着他,眼睛直视着他,根本没有给他躲闪的机会。 第五十八章 你敢伤她2 北冥琛还从来没有见过朔瑾这么生气的样子,一直以来都是他给朔瑾下命令,今日朔瑾的语气,倒像是在跟他下命令一样。 即便如此,北冥琛还是不愿意告诉朔瑾自己的安排。他甚至开始跟朔瑾回忆起了这些年的不容易,希望他以大局为重。 “你以后还是小心为妙,我们兄弟二人忍辱负重了这么多年,绝对不能功亏一篑。”北冥琛眼神飘向了其他地方,平静的说着。 “回答我!” 见北冥琛一直不回答自己的问题,朔瑾是更加的生气了,他的手更加的用力了,紧紧的握着北冥琛的肩膀,甚至让他觉得有一些痛了。 北冥琛不明白,一向理智的朔瑾,为什么会变得这么的狂躁? “朔瑾,你难道不觉得你现在需要冷静一下吗?” 被北冥琛这么一说,朔瑾也渐渐地意识到自己的情绪实在是过于暴躁,甚至有一点失去理智了。 朔瑾深呼吸了几下,努力的平复着自己的情绪,而后缓缓的松开了手。 见状,北冥琛才继续说着。言语间他缓缓地向院子深处走着。朔瑾也安静的跟在了北冥琛的身后,尽量保持理智。 “你应该知道,我们这一路走来,有多么不容易,有多少人想要致我们于死地,又有多少双眼睛在死死的盯着我们!” 北冥琛在前边走着,不时的向后看看,看着朔瑾,见他确实冷静了不少,才继续说着。 “我们,一定要将他们那些人连根拔起!” 说到这里,北冥琛忽然停下了脚步。冷静了许久,他也想明白了一些事情。 其实把这件事情告诉朔瑾也没什么的,他们兄弟二人本应该毫无隐瞒,而且这件事情他迟早是要知道的。 更何况就算是朔瑾知道了这件事情,如今也已经无力回天了,现在距离汐颜离开已经五天了,就算汐颜速度再慢,现在应该也已经到达江南了。 北冥琛的话很简单,但是里边却蕴含着大量的信息。他的表情十分的平静,但里面却夹打着说不清的情感。 朔瑾听了之后只觉得脑袋嗡嗡作响,他猛地愣到了那里,双眼木讷的看着北冥琛,眉心微微的下沉了一下。 他们,连根拔起? 他们? ~~~~ 现在北冥琛和朔瑾唯一确定的一个对他们很不利的组织,就是血狼宗了。莫非“汐颜”真的去了那里? “北冥琛,你是把她送到血狼宗了吗?可你怎么能把他送到那里呢?” 朔瑾想到了之后,忍不住在那里大骂道,甚至直接喊出了他的大名,口无遮拦的说着北冥琛。 如此这般,他怎么能不生气呢! “你喊这么大声做什么?你是想让天下人都知道吗?”北冥琛生气的对朔瑾说着。 本来朔瑾一而再再而三的来到王府,又一直向他追问着汐颜的事情,就让他很不开心了。现在,他又把这件事情吆喝的那么大声。更是让北冥琛气上加气。 北冥琛随即使劲的拽了朔瑾一下,将他拽到了屋子里边,他用的力稍稍有一些大了,朔瑾踉跄了两步,跌跌撞撞的进了屋子,甚至差点摔倒。 不过,朔瑾并不在意这些,他只在意汐颜姑娘。 虽然他的声音压低了一些,不过语气还是那么的急切,继续滔滔不绝的数落着北冥琛。 虽然自己当时战胜了血狼宗,可是那也只能算是侥幸取胜,如果再来一次的话,朔瑾仍不能保证自己全身而退。 “你知不知道血狼宗想要治你于死地?如果让他们知道汐颜是你的人的话,他们不仅会想要杀了她,更会想要让她生不如死的。” 朔瑾咬牙切齿跟北冥琛说着,眼神中燃烧着怒火。 “放心,汐颜姑娘身手了得。”说到这里,北冥琛下意识的迟疑了一下,“她,不会有事的。” 朔瑾说的这些事情,北冥琛不是没有考虑过,只是开弓没有回头箭,到了这一步,他们已经无路可退了。他们只能也必须相信汐颜姑娘可以做到。 “那万一呢?” 朔瑾还是在那里死抓着此事不放,哪怕汐颜有九成的把握不会失手,那他也不愿意让她去冒那一成的风险! “没有万一!”北冥琛毫不犹豫的说着。 说完他深吸了一口气,看了看天花板,随后就缓缓的低下了头,伸出了右手,轻轻的的拍了拍朔瑾的左肩。 “她是自愿的,就连她都明白这个道理,你为什么不明白呢!” 北冥琛语重心长的说着,他不明白,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朔瑾变了。 “你应该明白,我和血狼宗的关系,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如果不杀了那个人的话,你我,甚至汐颜姑娘都会有危险。” 见朔瑾安静了不少,眼神中也没有之前那么重的戾气了,北冥琛才继续跟他讲着,分析着这件事情的利害关系。 不过,朔瑾不说,并不是因为他真的不再计较这些事情了,他不说话,只是因为他已经到了爆发的边缘。 “可是你又怎么能让她去冒险呢?我可以帮你去解决那些人,我可以帮你去清除所有的障碍,我说过,我一定会帮助你完成大业的……,但是请你善待她……”朔瑾生气的吼道。 “别说大话了!你?单凭你的力量怎么可能!朔瑾,我们这一路走来,牺牲的人还少吗?” 还没有等酸朔瑾说完,北冥琛就毫不犹豫地打断了他,他没有看他,只是冷冷的说了一句。 朔瑾很厉害,北冥琛知道,只是,他,还需要更多的力量。 “她,绝对不能成为牺牲品!” 朔瑾生气的对他说着,虽然他的声音不大,但却是那么的阴冷可怕,仿佛下一刻要把北冥琛也解决掉一样。 北冥琛的这个态度彻底激怒了朔瑾,见于北冥琛交谈了这么久,他的态度都没有转变。朔瑾也不打算继续跟他争执,与其把时间耗费在这些无用的事情上,倒不如早做打算。 “你站住,你要去哪里!”北冥琛生气的对朔瑾喊着。 可是,现在北冥琛再说什么朔瑾都听不进去了。 “没什么,放心,我不会坏了你的大计的。” 说完,朔瑾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眨眼的功夫便不见了踪影。 第五十九章 神秘店铺 五天过去了,苏宁清早已经抵达了江南,到了他们之前居住的地方。 这个季节,江南依旧是烟雨朦胧的样子,和他们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仍是一模一样。天空中依旧下着雨,淅淅沥沥,苏宁清没有打伞,任凭雨水啪嗒啪嗒的落在她的肩上。 她只是迈着沉重的步伐,在街道上走着,走向他们之前去住的那个客栈。 简单安顿下来之后,她便来到了那个熟悉的街道,找到了那家熟悉的店铺。 这次的任务十分的重要,出发前北冥琛还与她强调多次,他们是在和时间赛跑,耽误的时间越久,他们就会越危险。 北冥琛的计划十分的完美,也十分的周全,他早就为她想好了该怎么做,那计划甚至精确到了每一步。他将每一刻钟的时间都被安排了。 不得不承认,北冥琛在查案方面真的很厉害,当初他们在江南也不过只呆了短短的几日,而且,他们也已经离开江南近一个月了。而北冥琛却依旧可以清楚的记得这里的一切。 北冥琛清楚的记得江南的特色,江南的风土人情,记得江南人日常的一些习惯。他模仿当地人的时候,让人根本看不出任何的破绽。 他记得这里的每一个地标,记得每一条街道的特点,每一个店铺的特色,清楚地记得一些重要人物的样貌特征。 北冥琛把这些仔仔细细的全都罗列了下来,收拾到了苏宁清的行囊中。按照他的描述,苏宁清很快就找到了他说的地方。 为了不露出马脚,苏宁清尽可能的按照北冥琛交代的去做,模仿着当地人的样子。 第一天,她才刚来到江南,所以并不急于下手。今日的主要任务就是摸清这里的环境,一定要做到万无一失才可以。 北冥琛说的没有错,黄庄主虽然是那家店铺的“老板”,但却是只有在特定的时候才会出现,并非时时刻刻都看守在那家店铺中。 苏宁清按照北冥琛的吩咐,在正午的时候,去了那家店铺,黄庄主果真在店里。“老板,可有什么新进的首饰?” 今日,苏宁清略施粉黛,一身素衣,并没有打扮得过于华丽,头上也没有带什么精致的首饰。 “有,有,有,小店每日都会新进许多精致的首饰,不知姑娘喜欢哪一种呢?” 黄庄主见有客人光顾他们的店铺,就急忙迎接了上去,热情的跟她讲解着。毕竟这家店白天是做生意的,那就要有一点做生意的样子。 他一边说着一边带着她去了最东边的那一个货架,那里可是他们店铺放置最精致的首饰的地方。 苏宁清此刻,就像一个小姑娘一样,在那里仔细的挑选着各式各样精致的首饰。 可是,她也只是东看看,西瞅瞅的,瞧一瞧这个,再看一看那个。拿起了一个蝴蝶形状的发簪,在头上比了比放了下去。随后又拿起了一根泼墨画样子的丝带,在自己身上比了比,不过,最后还是放了下去。 …… 就这样,她看了许多发簪,许多发带,也看了不少精致的手镯,更是把那个放置着最精致的首饰的货架都看了一遍,可她还是觉得不满意,轻叹了两声,又转身去了其他的地方。 苏宁清继续逛着这家店铺的其他地方,看着其他商品,首饰,每一样她都看的十分仔细。甚至,仔细到连首饰上的花纹她都没有漏下。 不过,她也只是看看罢了,最后却一个也没有买。 黄庄主也觉得十分的奇怪,这个客人,穿着虽然十分的简单,但是她打扮的却是很用心很得体的,不像什么乡野村妇。 他看着那个女子的样子,更不像什么小户人家,此女子应该是消费得起的,何况他们店铺的东西也不贵。而且看她那仔细挑选商品的样子,也像是诚心实意的想要买东西。 索性黄庄主就好奇的问着苏宁清,可是有什么想法? “不知姑娘可是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 黄庄主走到了苏宁清的身边,热情的问着她:“如果有的话,不妨告诉我,小店一定尽可能的让姑娘满意。” “这些饰品看起来十分的精致。”苏宁清一边说着一边顺手拿起了一个手镯,对着阳光在那里欣赏着。 认真的看了一会之后,她又轻轻的把那个手镯放了下去,缓缓的说着:“不过,却并不适合我,不知店铺中可有陵安花样式的发簪呢?” “原来是小店的东西,没有让姑娘满意呀,陵安花,雕刻起来有些复杂,所以小店一直没有。” 黄庄主遗憾的说着,陵安花的雕刻工艺十分的繁琐,如果稍有不细致的话,就可能失去了陵安花的韵味,使整个饰品变成废物一件。 如果想要雕刻出一个以陵安花为主要图案的发簪的话,成本会十分的大,非大户人家一般买不起这样的东西,所以,他们店铺也很少准备这样的饰品。 “谁人不知,在江南可就是黄庄主的店铺的雕刻工艺最了得了,不知老板可否满足小女子的愿望呢?” 苏宁清缓缓的转过身去,冲着黄庄主礼貌的一笑,问着。 “这个嘛,陵安花的雕刻工艺有一些繁琐。” 话已至此,黄庄主也听得出来,眼前的这位姑娘应当是直奔着他们店里陵安花样式的饰品来的。 可是,他也不是很愿意接着这单生意。但是他又不好意思直接拒绝,只是在那里支支吾吾的回避着她,拐弯抹角的推脱着。 “真的这么麻烦吗?” 苏宁清一边说着,一边掏出了一锭银元宝,摆在了黄庄主的面前,继续问着他。 都是生意人,谁会跟钱过不去呢? 黄庄主刚伸出手,准备接过那一锭银元宝,苏宁清的手却猛地收了回去。 “其实,也不麻烦,不麻烦,如果姑娘喜欢的话,可以过些时日来店中取即可。”黄庄主立马改口在那里说着,这么大的一单生意,怎么能就这推掉呢? “如此,那便有劳了。”苏宁清微微一笑,客气的说着。 而后苏宁清松开了手,将那一锭银元宝交给了黄庄主。 第六十章 睡梦杀人 “能得姑娘的赏识,也是小店的荣幸。” 接过元宝后,黄庄主立马一副眉开眼笑的样子,合不拢嘴的对苏宁清说着。 “那,不知我什么时候来取东西合适呢?” “五日,姑娘放心,五日后我们一定会雕刻出一个让姑娘满意的发簪。”黄庄主信誓旦旦的对她说着。 “嗯?” 看样子,黄庄主的回答让苏宁清感觉很不满意,她不开心的嗯了一声,右边嘴角微微上扬。 苏宁清没有做声,只是伸出了三个指头,黄庄主见状,立马改口,连声说道。 “三日,三日,姑娘三日后来取即可。” “好。” “姑娘慢走。” 言罢,苏宁清便离开了,这几日她一直安心地住在那个客栈里,等着三日之约。 三日,足矣! 其实,苏宁清也并不是非要要一个那样的簪子,那,只不过是一个噱头罢了。如果可以借此机会再多得到一样东西,那便是极好的了。 不过,虽然这只是一个幌子,但是,她既然在小店里定制了东西,还是一定要按照约定去取的,不然岂不是太过明显了。 三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苏宁清如约而至。 不过,她第二次来这里的时候,和第一次来的时候大有不同。 第一次她未施粉黛,一身清素的打扮便去了。而这次,她提前做了充分的准备,她涂上了重重的胭脂,甚至还在身上还熏了大量的“香料” 苏宁清十分小心,谨慎地走进了那一家店铺,在上次来的时候,她几乎对所有的东西都做了手脚。她亲手布置的东西,自己还是十分了解的,自然要多加当心才是了。 这一次,她还是中午时候过去的,恰巧,黄庄主也在那里,且还是黄庄主招待的她。 “老板,我要的东西准备的如何了?” 苏宁清一边向前走着,一边问着。 “姑娘请随我来。” 黄庄主一边说着,一边带着她走了过去。走到了一个柜子那里,他取出了一个精致的盒子。苏宁清要的东西正在那个盒子里。 “姑娘,给你。” 说着,黄庄主将那个盒子双手奉上。 苏宁清也是装作一副迫不及待的样子,小心翼翼的从他的手里接过了那个精致的盒子,并急忙打开了它。 她一直仔仔细细的瞧着那枚簪子,在店铺里瞧了很久很久,之后才缓缓的说道。 “不错,做功倒是挺精巧的,我很满意。” “姑娘满意便好。” 说完,苏宁清便离开了。 第二日,店铺中传来了一个不的消息——店铺老板黄庄主的死讯。 他死的很安详,就像睡着了一样,表情十分的自然,他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眼睛轻轻的闭着,只不过是没有呼吸而已。 其实,苏宁清对黄庄主还是有那么一丝怜悯的,所以送给了他一种安逸的死法。 这种方法虽然有些大费周折,耗费了她不少的心思与精力。不过这种方法,对黄庄主来说却是最柔和的一种方法了。 苏宁清做到了,她神不知鬼不觉的完成了这次任务。她真的像北冥琛说的那样,凭借自己的医术,神不知鬼不觉的杀了人。 此地不宜久留,既然任务已经完成了,那苏宁清还是尽快回去的好。在得知了黄庄主的死讯之后,苏宁清便开始收拾行囊,准备离开了。 这次的事情看似那么的平常,但是谁又知道她的内心怎样的紧张呢。 在收拾东西的时候,她总是忍不住回想着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虽然,在出发前北冥琛与她做了十分详尽的计划,执行任务时她也表现得十分的从容。可是她的内心就是难以平静。 第一天,苏宁清一直黄庄主的店铺里闲逛着,算得上是仔仔细细的把店铺逛了一遍。 她打量着那家店铺的首饰,拿起来一件又放下,转而又拿起另一件。对着阳光,又或是对着灯光,欣赏着那些首饰。 苏宁清更是神不知鬼不觉的在那些饰品上,下了自己特制的药膏。她在下药的时候十分注意分寸,每一样东西上都只有微量的药膏,这些药本身不至于致人于死地,寻常顾客如果碰到了这些东西,并不会有事情。 但是如果加上那一锭银元宝的话,事情就要另当别论了。 两者上涂抹的东西相克,若相加在一起,会将首饰上的药的威力扩大数百倍,看似无关紧要的药膏,立马会变成一剂比ps还要可怕的致命毒药。 她也是想到了北冥琛说黄庄主见财眼开,所以,才想到了这个办法。 当然,用了这个危险的办法,苏宁清自己也无法做到独善其身,首饰和元宝她都接触了,所以,她的处境也是十分的危险。好在她也并没有在那家店铺里逗留过长的时间,更没有整日整夜的呆在那里。 这些东西既然都是出自她手,她自然知道解毒的办法。所以在第二次她去黄庄主的店铺的时候,在自己的身上涂了大量的香料。 当然了,她之所以这么做,不仅是为了可以让自己全身而退,更是为了再给黄庄主来最后一击,以求可以一举歼灭黄庄主的同党。 身上的香料便是她为黄庄主准备的第三剂毒,正因此她把五日的期限,加速成了三日。 第四日下午,苏宁清确保任务已经完成后,回到客栈匆匆忙忙的收拾好了行李,她再三检查着,反反复复观察了许久,确保自己没有遗漏下任何一样东西,最后才悄悄的离开。 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的顺利,那么的天衣无缝。 …… 只是,血狼宗失去了一个这么重要的联络人员,他们又怎会不知道呢?他们又怎会假装视而不见呢? “宗主,黄庄主他……” 血狼宗的人在得到了这一消息之后急忙向宗主禀报着那些情况。 不过,那个人的话还没有说完,血狼宗的宗主杨天阔就打断了他,这些事情他自然是有所了解的。 “我知道了。” 杨天阔平静的说着,此刻,他正坐在那个屋子的正中间,右手的手指不停的在椅子的扶手上敲打着。 过了片刻之后,他又微微一笑,笑的是那么的轻松。 “死了就死了吧,反正这个人本来就不中用,又那么见财眼开,能做什么大事呢?” 只是,血狼宗的宗主杨天阔听闻,这个黄庄主死的十分的安详。 这个人平时虽然有些贪财好色,但是却无不良嗜好。他的身体也还算康健,根本不至于一夜猝死!这才是杨天阔担心的事情。 “那,此事?” 话虽这么说吧,可是,黄庄主毕竟也是血狼宗自己人,那个下属凭借他对杨宗主的了解,他知道这件事情绝对不会就此罢休的。所以,就小心翼翼的试探着宗主的意思。 “此事,当然不能就此善罢甘休了。”血狼宗的宗主毫不犹豫地说着。 杨天阔一边说着,一边缓缓地站起身来,走了下去,在屋子里踱来踱去的,思索着下一步的计划。 他双手背到背后,在那里走来走去的,默默的思索着。他忽然停下了脚步,微微抬起了右手,对那个下属吩咐着。 “你再去一下他平时经营的那家店铺,看一看店铺中有什么异常,有什么东西不是出自我们宗的,又有什么东西是你之前从未见过的,有什么东西是让你感觉特别陌生的……” 杨天阔一下子吩咐了许多事情,他考虑问题向来十分的细致,他把他所能想到的所有细节都交代了一下,那可能存在的问题全都说了出来,吩咐手下立刻去彻查此事。 不管黄庄主究竟是什么时候被盯上的,也不管他之前怎么的觉得他不靠谱。这个黄庄主既然是他的人,就不能这么平白无故的没了。 更不能牵扯到血狼宗。 “我说的话你都记清楚了吗?”交代完之后,血狼宗宗主又问了一句。 “宗主放心,属下全部记得。”那人坚定地说着。 “好,那你便去吧,有什么问题及时汇报。如果发现了什么重要的线索,你也可以不用亲自来向我汇报。” “属下遵命。” 说完,那个人便离开了,毕竟,越早去彻查此事留给他们的线索就越多。 那人带了几个随从,简单的装扮了一下,换上了一身朴素而又便捷的衣服,那衣着,既不会显得他们过于奇怪,也不会影响他们的身手。 就这样,他们来到了黄庄主的店铺。 和之前有所不同的是,上一次北冥琛和苏宁清之前接触的那一伙人,只不过是血狼宗下属的一个小组织。 而此次这一行人,都是血狼宗的得力干将,他们一个个不仅身手了得,而且感官也异常的敏锐。两拨人的实力,自然是不能相提并论的。 这一行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特点,有的人十分的敏感,触觉十分的灵敏;有的人视觉十分的了得,他们的眼睛十分的敏锐,可以洞察一切;有的人嗅觉十分的灵敏,能在一个杂乱的环境中,区分出每一种独特的味道;又有的人甚至可以听到百米外,风吹树叶的声音。 就是这样的一帮人来到了黄庄主的店铺,他们看起来就像是几个江南少爷一样,闲散的走了进去,在店铺里闲逛着。 大家五一节快乐呀。 第六十一章 十里飘香 此时,照看店铺的伙计还正沉浸在悲痛之中,并没有过多的留意血狼宗的一行人,更不知他们光顾小店究竟有何目的。 血狼宗的一名干将刚进到黄庄主的店铺,就闻到了一阵扑鼻而又奇特的香气。 没错,苏宁清的香料很足,虽然已经过去一日有余了,可是那香味依旧弥漫在空气中,久久没有散去。 虽然这个香味有一些淡了,但是那人可以清晰地分辨出来,这个香味是他从未闻过的。虽然他也说不出这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香料,但他可以肯定,这香料,绝对不是血狼宗的,更不是黄庄主店铺的。 发现异常之后,这个人假装漫不经心地走出了店铺,他们一行人中的其他人见状,随即跟了出去。 他们一直跟着那个人走着,直到走到了一处人少的地方,他们才停下了脚步,在那里交谈着。 “怎么?可是发现了什么?”他们几个人焦急的问着那个率先走出去的人。 “香味,是我们从未接触过的一种味道。”那人坚定的说着。 “那,到了这里,你还辨别的出来那种味道吗?” “兴许可以吧。至少现在还可以,走吧。” 说到这里,那人忽然有一些犹豫了,他虽然分辩的出来这种香味,可是他对这种味道却感觉十分的陌生,他也不能保证万无一失。 如今他们只能先向宗主复命,随即尽可能的寻找着嫌疑人留下的蛛丝马迹。 …… 而此时此刻,朔瑾,也正在赶往江南的路上。他已经想好了,既然已经得罪了北冥琛,他也不在意继续得罪他了,但愿北冥琛是真的是有什么苦衷吧,至少到时候不会那么失望。 朔瑾现在只希望苏宁清千万千万不要有事才好。 上一次,朔瑾倒是来过一次江南,这大概的路线,他还是记得的。他快马加鞭的赶了过去,比上一次的速度还要快,一分一秒都没有耽搁。 仅仅一日,朔瑾便从京城赶到了江南。可是到了江南之后,他就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了。 朔瑾对江南并不是十分的了解,他不知道这里的风土人情,也不知道这些店铺的特点,不了解血狼宗的具体情况,更不知道北冥琛究竟让“汐颜”以怎样的形式潜入到那个组织里。 他只知道这次任务的主要对象是“黄庄主”,无奈之下,他只能到处乱撞,四处寻找着苏宁清。 他在江南的街道上走着,仔仔细细的留意着身边的每一个人,尤其是那些与苏宁清身材相仿的人,一个都不能落下。 不过还好朔瑾足够了解苏宁清,那奇特的香味,虽然微乎其微,但是却极为有特点,他又怎么会察觉不到呢? 这味道,一定是来自苏宁清的! 有了寻找的方向之后,朔瑾寻着那个味道,一路走着。 这方向倒是像回京城的方向,看样子苏宁清应该是已经完成了任务。想到这里,朔瑾轻轻地舒了口气,觉得稍微安心了一些。 不过,他依旧迈着匆忙的步伐向前走着,他,一定要亲眼见到她,才能安心。 …… 朔瑾没有注意到,在他前边还有一批人,也正寻着同样的味道,追寻着香味的源头。 很可惜,他们的进度要比朔瑾快一步,他们走在了朔瑾的前面,比他更加靠近散发香味的那名女子。 苏宁清再怎么厉害,也不过是一介女流之辈,她的速度又怎么抵得过那群血狼宗的得力干将呢。 她,很快就被追上了。 “姑娘,请留步。” 血狼宗的人挡在了苏宁清的前边。 起初,苏宁清并没有在意他。可是她向左迈一步,那个人也跟着向左迈一步,她向右迈一步,那个人也跟着向右迈一步。 后来,那人更是张开了双手拦住了她的去路。 “阁下意欲何为呢?” 苏宁清满脸疑惑的看着眼前的这个人,右手轻轻地抖了一下,扶了扶肩上快要掉的包袱。 “没什么,我们也只是对姑娘感兴趣罢了,不知姑娘用的是何种香料,竟如此的香。” 那人悠悠的说着,言语间略带挑逗的意味。 “我一介布衣,又能用得起什么样的香料呢?只不过是一些寻常的香罢了。”苏宁清微微一笑,礼貌的对他们说着。 “寻常的香料?”那人听到这里,冷笑了一声,随后又继续对她说着。 “这种香料,足矣飘香十里,又岂是寻常香料比的上的呢?” 话已至此,血狼宗的那些人也不打算继续跟苏宁清迂回了,他们一行人全都走了出来,没有再躲在暗处。 “不瞒姑娘,我们几人可是寻着姑娘的香味,一路找到了这里的。”另一人在一旁补充着。 “姑娘这么的香,我们又怎会闻不到呢?” “对呀,姑娘在我们小店呆了那么久,小店中的香味自然是要更加的浓烈一些了,我们又岂会分辨不出来呢?” …… 此刻,苏宁清就默默的站在一旁,听他们说着。 而她的笑容也渐渐地发生了变化,虽然,她依旧在微笑,不过她的笑容已经不似刚才那么的甜美了。恰恰相反,她此时此刻的笑容显得那么的阴森,诡异。 听到他们说完了,苏宁清缓缓的抬起头来,诡异的笑容依然在,她的眼神看起来神秘莫测。 这些香料,其实,也在苏宁清的计划之中,这便是她的最后一场豪赌。是她给那些人下的最后一个圈套,只为了引他们上钩。 此次,她来到江南,刺杀黄庄主,这只是她的第一个任务。而这个任务,说白了,也只是一个引子罢了。 她真正的目的是要引出黄庄主背后的那些人,引出他背后的势力,这才是最重要的。 刚才和他们迂回了这么久,也只不过是为了确认一下,此次血狼宗派出的究竟有多少人。等苏宁清确认过了情况之后,就到了她大显身手的时候了。 苏宁清悠悠的对他们说着:“闻香追踪女子,你们这些人还真是不礼貌。” 说着,她轻轻的甩了甩自己的衣袖。样子看起来倒是有一些女王的风范。 “不知姑娘可愿与我们同走一趟呢?” 那人并没有理会苏宁清,只是继续说着他们的目的。 此时他们几个人正气势汹汹地分散开站着,挡在了苏宁清的四周,几个大男人将她团团围了起来。 “我若是不愿意呢?”苏宁清毫不犹豫的拒绝了他们。 那语气是那么的坚定,她的声音没有一点儿颤抖,眼神看起来坚定中带着一丝狠厉,面对那几个看起来十分彪壮的大汉,她没有一点的畏惧。 “愿不愿意,也由不得姑娘了。” 那人缓缓的说着,言罢,便拿出了武器,冲着苏宁清冲了过去。如果眼前的这个女子不服从他们的话,那也怪不得他们不懂得怜香惜玉了。 “真是不懂礼貌。”苏宁清啧啧两声道。 此时,血狼宗的干将们只是觉得,眼前的女子看起来弱不禁风的。他们原本以为只需一个人出马,只需要轻松几下,就可以将她拿下。可没想到,还是他们轻敌了。 他们五个人的头目率先对苏宁清发出的攻击,她也没有坐以待毙,拿出了北冥琛为她制作的那把宝剑。 不过,她并没有触碰那把宝剑的机关,此时此刻,那把宝剑看起来只不过像是一把普通的匕首而已。而血狼宗的人,一个个拿着的都是长剑,他们又怎会在意这一个匕首的威力呢? 领队的毫不犹豫的提起了手中的宝剑,想要刺向苏宁清胸口,可是,还没有等他发力,苏宁清的那把宝剑就刺进了他的胸膛。 那人猛地瞪大了眼睛,口吐血液,但血液的颜色却极为奇异。 按理说刚流出的血液应该是鲜红色的,可他刚才吐的那口血分明殷红可怕,他看起来更像是中了什么剧毒一样。而且,区区一剑就要了他的性命,他甚至还未来得及与自己的兄弟们交代些什么,就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永远失去了呼吸。 那人,只是瞪着他一双眼睛,睁的很大很大,看着天空,像是在诉说着他的遗憾。 在宝剑刚刚刺进那个人的胸膛的时候,苏宁清顺势轻轻一跃,轻盈地跳向了空中,躲过了四处喷溅的血液。 她做到了,像北冥琛和他说的那样,没有让敌人的血液溅到自己的衣服上。这一击是那么的完美,她衣服上没有一点点的血渍,甚至连尘埃都没有。 血狼宗的其他干将看的也是目瞪口呆的,没想到眼前的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子竟然轻轻松松就解决掉了他们老大。 他们刚才明明清楚的瞧见,那名女子手中拿着的东西,只是一把匕首啊。 可是正是那把不起眼的匕首,却在老大靠近她的时候,忽然变成了一把长剑,这一招当真是让他们始料不及。 还有一点,他们也十分的疑惑,即便如此,凭借他们老大的身手,也应该是可以反应过来的,他们不明白老大刚才的反应为何会那么迟疑? 第六十二章 及时出现 不过此刻血狼宗的干将们也不想纠结那么多了,他们一定要尽快解决眼前的女子,不仅是为了宗主的命令,更是为了替他们老大报仇。 “既然如此,那姑娘也休要怪我们不客气了。”那些人生气的说着。 到了此刻,他们最后的那一点耐心已经消耗殆尽了。 “看来你们还是没有学会礼貌呀,几个大男人欺负一个女子?” 苏宁清轻轻一笑,漫不经心地说着,尽显对他们的嘲讽。另一方面继续跟他们迂回着,毕竟,这群人在此呆的时间越久,自己的胜算就会越大。 “姑娘所谓的礼貌,还是留到阴曹地府再说吧!” 言罢,他们四个人一起冲上去,将苏宁清团团围住,给她来了个四面夹击。 虽然说,他们在苏宁清身边呆了这么久,内力已经有了很大的下降,就算他们拼尽全力,也只有平时五成的能耐。 可是,即便如此,这四个人依旧可以轻松地将苏宁清拿下。 一个的一个应付还好,可是一下应付四个,她显然是有一些力不从心了。她接得住来自正面的攻击,躲得过来自左右的夹击,可是那从后面来的突袭,却让她防不胜防。前几招还好,苏宁清勉强还算应付得过去,可是,这才没过多久,她就已经消耗了大量的体力,从一个优势地位变成了一个劣势地位。 要是再这么耗下去的话,苏宁清的身体是肯定会吃不消的。现在,她已然没有了攻击的能力,只能尽可能地躲避着来自四面夹击。 事到如今她也无路可走了,只能背水一战,祈求他们几人尽快毒发倒下。 忽然,只听从背后传来了“咚”的一声,像是什么东西重重的砸在了地上的声音。 苏宁清没有敢往后看,她只是用目光迅速地扫视了一下自己面前的那三个人的眼神,只见他们目瞪口呆的愣在了那里,眼神飘忽不定的看向一个方向,那方向好像正是她背后那个人的位置。 苏宁清很快就意识到,她身后定有大事发生。当然,不管那个突然出现的人,究竟是敌是友,现在最关紧的还是先解决面前的这些人。 机会难得,刚好此刻他们三个人的注意力都没有放在苏宁清的身上。这时攻击过去,正是最佳的时机,她毫不犹豫的挥起了手中的宝剑,用那把宝剑从左向右划破了他们三个人的脖颈。 她的这一波操作看起来是那么的连贯,一气呵成,她的动作看起来那么的轻盈,但却充满了力度。她的身体是那么的柔韧,轻松的躲过了那些喷溅的血渍。 到了这时,苏宁清才缓缓的转过头去,想要去瞧一瞧那个突然到来的人。 当她看见那个人的面目的时候,不免大吃一惊,因为那熟悉的面具,还有那熟悉的身形,熟悉的招式,她认得。 那个人,正是上次她和北冥琛遇险时,前来营救他们的那位高手。 “多谢公子救命之恩。” 见是自己人,苏宁清那颗悬着的心也算放下了,她急忙收起了手中的宝剑,客气的对他说着。 苏宁清笑的很真诚,样子看起来很可爱,就像一个孩子一样。 “无妨,姑娘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什么伤?” 朔瑾简单地说着,他眼睛也没有闲着,一直上下打量着她,他还是有点不放心,害怕她会有事。 “没事没事,多亏了公子及时赶到。”苏宁清笑嘻嘻的对他说着。 她在那里歪着脑袋,看着朔瑾,心里在那里默默的想着,这个人可真靠谱呀,每次需要的时候他总会及时出现。 想了一会儿,她又好奇的问着他:“对了,公子,你,怎么会来这里呢?” 苏宁清的这个问题让朔瑾有些猝不及防,他用手轻轻地抓着自己的脑袋,在那里思索着究竟该怎么跟她解释。 他这一路上光急着往这里赶了,根本没想该怎样,以怎样的身份跟她相处。 “啊,嗯,呃,是,北,呃,是王爷让我来的。”朔瑾支支吾吾的说着,还好自己反应过来了,没有毁掉北冥琛的形象。 朔瑾看着苏宁清淡淡的笑了,他笑的那么从容,那么的温暖,让人想要沦陷。苏宁清看着他,也忍不住甜甜的笑了起来。 “哦哦,原来是这样呀。” 听到他的话,苏宁清只觉得十分的安心,觉得心里暖暖的。原来,北冥琛并没有忘记她,他,还是关心自己的。 汐颜微微的低下头,在那里傻愣愣的笑着。 “姑娘,姑娘,你这是怎么了呀?汐颜姑娘……” 朔瑾看他这样子,只觉得奇奇怪怪的,所以就在一旁叫着她,叫了好几声她都没有反应过来。最后,还是他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她才猛然一惊,回过神来。 “哦,啊,对了,公子,你又是怎么找到我的呢?”苏宁清刨根问底的性子迫使她好奇的问着。 “自然是姑娘身上这十里飘香的味道了。”朔瑾微微一笑,得意的说着。 听到这些,苏宁清差点大叫了出来,她猛地吸了一口气,惊愕的张大了嘴巴,她的眼睛瞪得是格外的大,仿佛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一样。她整个人的表情像是要凝固住了一样。 不过片刻之后,她又恢复了理智,她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没办法,一切都因自己而起,她自然要去收拾这些烂摊子了。 唉,这也怪不得旁人,要怪只能怪自己刚才太紧张了,她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记了呢?她现在整个人都是一个毒源。 她急忙脱下了自己的外衣,随后拿出了她随身携带着的两块打火石,轻轻地摩擦了两下,生出了明火,将她的那一件外衣点燃了。 随着那一把燃烧的烈火,那经久不散的香味也消失了。 处理完了这些事情之后,苏宁清急忙跑到了朔瑾面前,十分愧疚的对他说着。 “公子,抱歉,是我疏忽大意了,这种味道十分的危险,我们还是赶快先找一个地方休息一下吧!” 言罢,苏宁清紧紧地咬住了嘴唇,她那样子看起来委屈巴巴的,明明是朔瑾受到了伤害,可就按照现在的情景来看,不知道的还会以为是苏宁清被欺负了呢。 苏宁清实在是太担心了。她身上的香味是十分的浓烈,那香味虽然十分的好闻,可是终究不是什么好东西,要是闻一些香味的残留的话那倒没什么事,如果一直近距离闻下去的话,难免会要人性命。 更重要的是,当初为了保证自己可以安然无恙,她已经服下了解药。而且为了防止血狼宗的人胁迫她或者是想要直接杀她灭口,她根本没准备多余的解药。 如果朔瑾真的是循着味道找到她的话,那他的体内一定会有大量的残毒,再说了,刚才他们又聊了那么久,他体内的残毒与血狼宗干将相比估计是只多不少。 再怎么说朔瑾也是为了救自己而来的,苏宁清又怎么能让自己的大恩人冒那样的风险呢?一定要赶快想办法为他解毒才行。 “放心,我没事。” 朔瑾看着苏宁清那紧张兮兮的样子,忍不住轻笑了一声,他想要伸手去轻轻的拍一拍她的肩膀,纠结了几次,最后他伸出的手还是又伸了回去。 苏宁清只以为他这么说是为了不让自己那么的愧疚,。依旧不依不饶的在那里跟他讲着这其中的利害,告诉他千万不能大意了。 “不,公子有所不知,事情远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简单。”苏宁清连连解释着。 “姑娘放心吧,我真的没事,要想凭借姑娘身上的香味,找到姑娘,也不一定要靠我的鼻子,不是吗?” 看着苏宁清那么认真的样子,朔瑾也没有拐弯抹角,他把他此次找到她的全过程,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她。 其实,朔瑾一早就觉得这香味中有问题了,这味道闻起来虽然十分的熟悉,像是苏宁清的味道。可是,朔瑾也明白,她突然用这种香料,肯定是另有目的。 他察觉出来了苏宁清是故意这样的,她虽然十分的精通香料,但是,她自己平时却不喜用香。 苏宁清不喜欢胭脂水粉的味道,她只喜欢简简单单的。朔瑾清楚的记得她的任何一个特点,她的任何一个喜好,不过,也只是仅此而已了,这些事情他都没有告诉过她。 “哦,原来是这样。” 听到这里,苏宁清才舒了一口气,不过,她多少还是有些担心的,执意要为他把脉。一定要保证他真的安然无恙,她才可以安心。 看她那么的执着,朔瑾也只好答应了,他调用了一些自己的内力,压抑住的体内一些异乎寻常的脉象,才缓缓的把手伸到了她面前。 苏宁清顾及不了那么多了,急忙为他把脉,而后才长舒口气道。 “还好,还好公子没事。” “是呀,姑娘现在放心了吧?”朔瑾随声附和了一句,随后又继续说着:“此地不亦久留,姑娘我们还是赶快回去吧!” “嗯嗯,走吧。” 说着,苏宁清便向着京城的方向走去。朔瑾,就默默的跟在她的身后。 唉,都这么多年过去了,竟然还是那么不靠谱。 看着苏宁清那大大咧咧的样子,朔瑾忍不住在后边小声的说了一句。 ps:师姐还是那个师姐,师弟也还是那个师弟。 第六十三章 璀璨的光 朔瑾与苏宁清此刻所在的地方,距离距离江南很近,所以气候和江南相差不大。这里细雨绵绵固然动人,只不过,动不动就下雨,还真是有一点麻烦。 在白天,他们已经耽误了太多的时间,这才没有走多远,天色就已经十分的黑暗了。 现在天空中又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在夜晚的时候赶路,本来就已经很不方便了,再加上这场小雨,他们行走起来就更加的不方便了。 索性,他们就就近找了一个城镇,在那里暂且住了下来。他们住下时,天空中依旧淅淅沥沥地下着小雨。 “姑娘,早些歇息吧,有什么事情随时来找我就好了。”朔瑾客气的对苏宁清说着。 他陪同她一起到了她居住的那间客房,而他自己就住在她的隔壁。 “嗯好,公子也早些休息吧。”苏宁清礼貌地对他说着。 说完,他们两个人便各自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 回去之后,朔瑾没有休息,他只是一个人静静的站在窗边,看着窗外的风景,看着那细雨绵绵的场景。 江南什么都好,就是那连绵的细雨,让他们出行十分的不便,如果一直随身携带雨伞的话也会十分的不方便。朔瑾在想如果可以制作出来一把方便携带的雨伞,就会方便很多了。 现在就暂且想一想吧,一切想法,都要等他回到京城之后再去实现了。 如果真的可以制作出来一把精致的油纸伞,他一定要将第一个送给苏宁清,不,他要为她量身打造一把雨伞。 他想那把伞不仅要方便携带,而且一定要足够漂亮,一定要足够精致,最好可以有许许多多的暗层,可以让她放置她精心研制出的那些药。 还有,一定要配得上她的气质。除此之外,要是可以保护她的话,那就更好了。 …… 第二天,天气倒还不错,朔瑾他们二人一路上快马加鞭的,还未到傍晚时分,他们就到了京城。 “那姑娘就先回去吧。” 到了京城朔瑾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索性,就准备和苏宁清分别。 “公子,不一起吗?”苏宁清好奇问着他。 她并不知朔瑾与北冥琛避嫌的事情。 “不了,你去吧,我,直接回去了。” “嗯好。” “姑娘,一路上要多注意。”朔瑾忍不住又强调了一句。 说罢,他们两个人便向两个方向走去。朔瑾回了幻清阁,而苏宁清再次回到了萧王府。 分别了之后,苏宁清头也不回的走开了,直奔萧王府的方向。而朔瑾,还是忍不住的不时回头,看着苏宁清离去的背影。渐行渐远,直到再也瞧不见她的背影,他才默默的离开。 到了此时,已经是又一个月了。距离他上次去江南,也近一个月了。 …… 而北冥琛,此时此刻则正在王府的书房中等着汐颜姑娘。 他早已经收到了她的来信,早在两天前,他就已经知道她顺利完成任务这件事情了。 他估计着时间,汐颜姑娘应该这两天就可以回来了,所以,他特地准备着,欢迎她平安归来。 因为汐颜此次去执行任务是秘密前去的,所以,不宜声张,整个王府还是她离开时的样子,就好像她从未离开一样。 回去之后,苏宁清直奔书房,走到了北冥琛面前。 “王爷。” 苏宁清迈着沉重的步伐,一步步的走到了他的面前,她走的很僵硬,她,从来没有这么紧张过。 “不错,汐颜姑娘,你完成的很好,我就说你一定可以的。” 北冥琛瞧着她,开心的笑着。汐颜果真没有让他失望,她不仅解决了黄庄主,还解决了一部分他的同僚,如此一来,他们的一大隐患就消除了。 可是,北冥琛却发现汐颜的心思并不在这里。看她那么的紧张,他伸出了手,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苏宁清猛地一颤。 “姑娘兴许是累了吧,早些休息吧。” 北冥琛见她浑身不自在的样子,就继续说着。 “嗯嗯。”苏宁清连连说着,言罢,便离开了。 一个人默默的回到了她的那个别院,那里还是熟悉的感觉。 ~~~~ 自从与北冥琛一起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尤其是两趟江南之行之后,苏宁清变得异常的小心谨慎,就连她当年闯荡江湖的时候,都从来没有这么紧张过。 本来,在萧王府经历了几次暗杀,苏宁清就已经意识到了京中让人防不胜防的暗箭。再加上这次江南血狼宗的事情,她几乎每时每刻都处于高度的紧张状态,就算是在睡觉,她依旧保持着高度的警惕,任何的风吹草动都可以惊醒她。 从江南回来的第一晚,更是如此。 这一晚她就住自己的别院里,那个对她来说本应该很熟悉的地方。却总觉得十分的不自在,整整一晚都没有熟睡过去。 这一晚,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惊醒了多少次。 每每惊醒,她总忍不住瞧着窗户的方向,今夜,是月圆之夜,月亮明亮又皎洁。她虽然没有站在窗户直视着月光,不过,单从残碎的映射进屋子里的月光,她就明白今夜的月色一定很美。只是她也想不明白,如此良辰美景,为何她的心口会隐隐作痛。 渐渐的,映射进屋子里的月光渐渐的弱了,天空也没有之前那么的黑暗了。瞧着外边的天渐渐的有些亮了,索性,苏宁清就起身了,她终是彻夜未眠。 现在天色尚早,为了不打扰别人,苏宁清只是在自己住的别院的小花园里散散步,在那里走来走去的,打点着她宝贝的名贵药材。 这仔细一瞧,她才惊讶发现,在她离开的这些日子,在她种植的的那些草药边上,已长出了不少的杂草,在一些偏僻的角落,甚至算得上是杂草丛生了。 她急忙凑了过去,仔细的打量着她的那些草药。 说来也奇怪,这次她离开京城去江南,不过也就去了短短几日,怎么会长出这么多的杂草呢? 要知道她上次和北冥琛一起去江南的时候,可是去了一个月,那次回来之后,她特别担心自己的这些草药的生长情况。 她清晰的记得,当时回来也没见这么多杂草啊。 按理说她这次去江南的时间比上次短得多啊,可是为什么院子里却长满了野草呢? 苏宁清蹲在地上,眼睛直直的看着她的那些草药,百思不得其解。罢了,反正现在也睡不着,倒不如清理一下院中的杂草。 说干就干,苏宁清撸起了衣袖,在院子里忙碌了起来。 其实,她还是更喜欢这般静谧安逸的生活,喜欢在院中清除着杂草,喜欢精心的呵护着那些珍贵的药材。 也许只有在这时苏宁清才能忘记那些烦恼,忘记那些让她感到忧郁的事情。 就这样,时间在不知不觉中过去了。等她清理好了院子里的杂草后。天色也已经完全亮了起来了。 简单的收拾了一下之后,苏宁清离开了别院。这刚一出来,她就觉得外边很是热闹,听到院子里有一些吵吵闹闹的声音。 那声音听起来既熟悉又陌生的,仔细听听倒像是一名女子清脆的声音。 等到苏宁清拐了过去的时候,她清晰的瞧见了那个人,那人正是宋锦瑟姐姐。 “琛哥哥。” 这一天,宋锦瑟独自一人来到了萧王府,她开开心心的跑到院子里,直奔院子中的北冥琛的方向,还甜甜的叫了声。 “瑟瑟,你怎么来了?”北冥琛略带疑惑的问着她,不过惊愕的表情并没有在北冥琛脸上停留很久,他很快就露出了热情的笑容。 虽然自从宋家搬到了京城之后,宋锦瑟常常会来萧王府做客。但是,北冥琛还是没想到她今日会来拜访。 “怎么,琛哥哥感觉很意外吗?” 宋锦瑟歪了歪脑袋看着北冥琛,俏皮的说着。 “没,当然不意外了,萧王府随时欢迎你。”北冥琛急忙解释着,顺势宠溺的揉了揉她的脑袋。 不过这次,宋锦瑟不是来找他闲聊的,所以也没有再拐弯抹角。 “哦,对了,琛哥哥,还有七天就是太后娘娘的寿辰了,这次太后娘娘过六十大寿,我一定要好好的表示一下。” “那瑟瑟想要怎样呢?”北冥琛好奇的问着她。 “嗯,我一定要为太后准备一份大礼。”宋锦瑟一本正经的说着。“一份惊艳所有人,让她老人家终身难忘的礼物。” 宋锦瑟一边说着,一边从衣袖中掏出了一个精致的盒子。 她随即缓缓的打开了那个盒子,里面装着的是一个精致的红玛瑙样子的手链。 那玛瑙的色泽极为的纯正,在阳光的映射下,显得璀璨夺目的。那种红色,并不是十分靓丽,张扬的红色,红玛瑙的颜色看起来有一些深沉,看起来更显高端大气,分外有韵味。 就连见多识广的北冥琛瞧着,也有一点愣了神。他目不转睛的瞧着那串手链,不知从何称赞,就只是默默的看着。 虽然此刻苏宁清距离他们两个很远,不过她仍旧可以清楚的瞧见那个璀璨夺目的东西。 那东西,是那么的引人注目,就像宋锦瑟一样,一出场,就会成为全场的焦点。 第六十四章 准备礼物 “琛哥哥,你说太后娘娘会喜欢吗?” 宋锦瑟急切的问着北冥琛,她并没有更多的注意北冥琛的神情,更没有注意到一旁的汐颜。她现在一门心思都在为太后娘娘准备的礼物上。 她这么一说,才打断了北冥琛的思绪。 “喜欢,皇祖母一定很喜欢的。”北冥琛猛然一惊回过神来,急忙说着。 想了一会儿,北冥琛又补充道:“瑟瑟,你还真是有心了。” “嘿嘿,小时候太后娘娘就对我关照有加,此次她老人家的六十大寿,我当然要好好准备一下了。” 宋锦瑟冲着北冥琛腼腆的笑了笑,说着。听到北冥琛对自己准备的礼物的称赞,她的心里也十分的高兴,毕竟这个礼物,可是她想了许久才想到的。而且,也是花了大心血,大价钱,才得到一串这么精致的手链的。 “是啊,小时候。”北冥琛不禁在那里感叹了一句。 交谈间,宋锦瑟的眼睛开始四处打量着,她猛然一瞥,瞧见了站在一旁不远处的汐颜妹妹。此刻她们两人的目光恰巧对上了。 “汐颜妹妹也在呀。” 苏宁清见状,准备转身离开,却不曾想恰巧被宋锦瑟叫住了。无奈,她只好停下了脚步,缓缓的走了过去。 “王爷,锦瑟姐姐。”她走到他们面前,客气的在那里说着,脸上的笑容有些生硬。 “汐颜妹妹,你瞧,这个手链怎么样呢?” 一见到汐颜,宋锦瑟就忍不住问着她,想让她帮忙参谋一下,但样子有点像是在炫耀。 “高端奢华而又不张扬,如此大气的手链,看起来甚好。”汐颜在那里称赞着。 “真的吗?那真的是太好了。”宋锦瑟开心的说着。 “走吧,大家有什么话就进屋子里说吧,不要总在外边站着了。” 北冥琛悠悠的对她们二人说着,也怪他大意了,聊了这么久,竟然一直让宋锦瑟站在院子里。 “不用了。”宋锦瑟毫不犹豫的说着。 这一次,宋锦瑟拒绝了他,因为这次她并没有打算呆太久。 “其实我今天来也没有什么大事,如今礼物已经确定了,我也该回去了,毕竟,七天之后就是太后娘娘的六十大寿了。我也得赶快回去,好好准备一下了,不是吗?”宋锦瑟又解释着。 “六十大寿……” 汐颜在那里喃喃道。她的声音很小很小,像是在自言自语一样。 不过,北冥琛还是听到了这句话,他微微低头,眼睛向她瞥了一下,瞧了一眼默默的站在自己右手边的汐颜姑娘。随即又抬起了头,客气地对宋锦瑟说着。 “好,那瑟瑟慢走,你一路上要多加小心哦。” 他一边说着,一边送宋锦瑟姑娘离开了萧王府。而后,又缓缓的走到了站在原地默默发呆的汐颜面前。 “汐颜,你也一起去吧。” 他伸出了自己的右手,轻轻的捋了捋她那被风吹乱,而黏在脸颊上的头发,他的动作轻柔贴心又有一点撩人,声音是那么的温柔。 “嗯?我吗?”汐颜愣了一下,眉头微微皱了一下,随即又展开,她在那里问着。毕竟,她还从来没有进过皇宫,更何况是去参加如此盛大的宴席呢? “是啊。”北冥琛肯定的对她说着。 汐颜缓缓的抬起头来,瞧着北冥琛,正对上北冥琛坚定地目光,汐颜就这么默默的瞧着他,一言不发。 北冥琛好像看出了她的心事,所以就补充道,说着让她安心的话。 “别担心,有本王在。”说着,北冥琛又宠溺地抚摸了下汐颜的脸颊。 “嗯……好,啊。”汐颜结结巴巴的说着。 “走吧,我们进屋。” 北冥琛一边说着,一边带着汐颜走到了屋子里。 “你觉得我们送什么礼物好呢?”到了屋子里之后,北冥琛认真的问着汐颜。 “嗯~什么?”她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反问道。 “皇祖母的六十大寿,你觉得该送些什么礼物比较好呢?”北冥琛详细的解释着。 眼下时间紧迫,眼看着就只剩下七天,要不是今日宋锦瑟前来,北冥琛差点就忘了还有七天就是皇祖母的生辰了。 平时的生辰倒也还好,不过,这次可是皇祖母的六十大寿,父皇早已下旨,要普天同庆,他又怎么能空着手前去呢! 只是,现在他对给太后准备的礼物却丝毫没有头绪,看着宋锦瑟准备了那么好的一样礼物,他是更加的不知所措了。 不过,北冥琛觉得汐颜姑娘一定可以给他帮助的。 刚才他听了汐颜对那串手链的点评,只觉得她观察的甚是仔细,虽然只是远远的瞧上了几眼,但是她却把握住了那串手链的精髓,一眼就发现了它的价值。汐颜姑娘刚才的评价也是恰到好处,虽然他的评价十分的简短,但字字句句都是精髓。 再加上汐颜姑娘平时又是那么的细心,做事情总是让人觉得出乎意料,常常给人一种眼前一亮的感觉。 北冥琛他相信,这一次,汐颜一定能选出一个非常棒的礼物。 汐颜坐在桌子旁,用手托着自己的下巴,脸微微上扬,沉思着。这一时间让她想一想该送什么礼物,她确实有些摸不着头脑。 “太后娘娘肯定见过许许多多珍贵的东西,那些金银珠宝什么的,想必也应该是见多了吧,王爷如果要送的话,还是应该送点不一样才好。” 她想了许久,在那里悠悠的说着。北冥琛听完之后也认同的点了点头。 可是究竟该送些什么呢?她还是想不出来。 “没事,不急,还有七日的准备时间,姑娘大可以回去慢慢想一想。” “嗯嗯。”汐颜听后点了点头,连连说着。 回到了那个别院之后,汐颜一个人默默的坐在了院子里,继续冥思苦想着,想着究竟该送给太后娘娘怎样的礼物。 她时而抬头望着天空,时而瞧着自己院子种的那些草药。坐久了还会不停的在院子里走来走去的,在那里冥思苦想着合适的礼物。 其实,她想到了无数种类的礼物,可是最后还是被她自己给推翻了。 忽然苏宁清眼前一亮,她瞧见了那一株长在偏僻位置的青婴莲,说起来也真是巧合,今天早上在打扫院子的时候,苏宁清恰好瞧见了那株开放的青婴莲。 这种莲花,十年一生根,十年一发芽,寻常情况下,更是每百年一开花,这样的莲花,很多人穷其一生都见不到。 更重要的是,按理说青婴莲和其它的莲花一样,只有在夏季才会开放,却不曾想,唯有这一株青婴莲,偏偏与其它的不同,它竟然在寒冬开放了! 这也刚好赶上了太后娘娘的寿辰。 青婴莲,可算得上是难得一见的名贵品种了,之所以这么说,不单单是因为它那百年一见的花朵。 还有一点,也至关重要,那就是这青婴莲对生长环境也十分的挑剔,一般人是难以养活这样的植物的。要不是苏宁清精通这些植物生长的特性,每天细心呵护,这么高傲的植物也难以在京城中成活。 将这样难得一见的植物当成生辰礼物送给太后娘娘,太后娘娘一定会喜欢的。 一来祝福太后娘娘青春永驻,二来也暗示太后娘娘像莲花一样高洁。再加上这青婴莲也是上好的药材,它身上每一处都是宝,说不定太后娘娘以后就可以用上了呢? 对,就这样礼物了,再在旁边配上一些她细心栽培的云婴花,一定会让这个礼物十分的独特的。 这样有新意又有深意的礼物,一定会让太后娘娘眼前一亮的。 ~~~~ 正当汐颜高高兴兴的准备去找北冥琛,告诉他自己的这一想法的时,他竟然主动找到了她。 “王爷?可是有什么事情吗?”她疑惑的问着。 “没什么,只是来给姑娘送些东西而已。”北冥琛简单地说着。 言罢,北冥琛挥了挥手,示意下人人们走上来。有两个丫鬟缓缓的走了过来,走到了苏宁清面前。他们的手中正小心翼翼的托着一套新衣。 那衣服虽然算不上十分的华丽,不过细节处却是别有用心,连衣袖,衣摆处的针脚都做的那么细致。 “王爷,这是?” “这是本王为你准备的新衣。还有六天就是皇祖母的大寿了,姑娘理应好好的准备一下了。” 北冥琛冲她微微一笑,在那里解释着。 就这样,汐颜被那两个丫鬟拉着进了屋子内,换上了那一件新衣。那衣服的布料很舒服,大小也很合适。 汐颜缓缓的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甚好,倒是与姑娘的气质甚是般配。” 北冥琛忍不住在那里称赞着。见状,汐颜也是微微的低下头,腼腆的一笑。 “对了,刚才一姑娘匆匆忙忙的跑出来,可是有什么事情要说?” 北冥琛的事情解决了,那么接下来就该是汐颜姑娘的了。他自然是注意到汐颜姑娘刚才那匆匆忙忙的样子了。 “王爷,我想好该送什么礼物了。” 说到这里,汐颜猛地回过神来, “什么?”北冥琛听闻,露出了开心的笑容,急切的问着她。 第六十五章 六十大寿 “王爷请随我来。” 汐颜一边开心的说着,一边拉着北冥琛到了院子里的一角,带着他来到了那株青婴莲生长的地方。顺着她手指的方向,他瞧见了那一株默默盛开着的青婴莲。 那株花虽然生长的很偏僻,但依旧掩盖不住它的美丽。 “这花看起来甚是美丽,它,叫什么名字呀?” 北冥琛一时间看愣了,不禁的称赞着那一株花的美丽,他目不转睛地瞧着那一株在偏处盛开着的青婴莲,在那里缓缓的问着汐颜姑娘。 “青婴莲。”汐颜毫不犹豫地回答着。 青婴莲?北冥琛心头一惊,眼睛微眯了一下,随即又睁开了。 他隐约记得在哪里听过这个品种,就是因为这个品种,甚是罕见,寻常人连瞧见这一品种的机会都没有,更别说看见它开花的样子了。真想不到,汐颜姑娘竟然能种植出这样的品种。 “如此甚好,汐颜姑娘有心了。” 皇祖母一定很喜欢这样的礼物,北冥琛在心中默默的想着。 ~~~~ 六天,很快就过去了,太后娘娘的生辰也到了,这一天,京城里的街道上装扮的十分的喜庆,那看起来是平时逢年过节才有的样子。 汐颜在生辰宴前一天就准备好了那惊艳的礼物,带着那株青婴莲,离开了萧王府。 她就这样穿着北冥琛特意为她准备的新衣,跟着北冥琛来到了皇宫。 皇宫中的装扮,着实让人觉得眼前一亮。每一处都可谓是极尽奢华,皇宫中的嫔妃们统统都穿上了只有正式隆重场合才会穿的吉服。 而太后娘娘更是盛装出席。 太后娘娘如今虽然已经六十岁了,不过她的面色看起来还是那么的好。今天这些事情让她十分的满意,她的心情极好,一直笑的合不拢嘴,穿着庞大繁杂的生日礼服。华丽的钿头,搭配着金线绣成的吉服,绝对是全场最闪耀的存在。 这次可是太后娘娘的六十大寿,自然要办得喜庆一点,热闹一点,所有的王孙贵族们全都应邀参加了这场生日宴。 王孙贵族们前来参加这一场盛大的生日宴,自然都不能空着手来了,大家来到这里,第一件事情就是给太后娘娘献上自己精心准备的礼物了。 宋家,作为朝廷重臣,自然是也应邀参加了这场生日宴,而宋锦瑟,更是一大早就收拾妥当了,来到了皇宫中, “臣女宋锦瑟,献上红玛瑙手链一串,愿太后娘娘健康长寿。” 进了那个大堂,宋锦瑟就先走到了太后娘娘的身边,给太后娘娘行了个大礼,随即拿出了自己精心准备的那个礼物。 “好,好,真好,好孩子,赶快就座吧!” 太后娘娘在那里连连说着,让她赶快起来。她慈祥的瞧着宋锦瑟,不禁在那里感叹了一句。 “都长这么大了,哀家记得上次见你的时候还是一个小孩子呢。” “是啊,转眼已经过去十多年了呢,太后娘娘还记得臣女,是臣女的荣幸。”宋锦瑟急忙回答道。 今天可是个大日子,皇宫中的宾客是络绎不绝的,容不得她们二人在那里过多交谈。这不,没过一会儿就又有宾客来了。 这次,来的时三皇子北冥瑜, “皇祖母。”他这刚一进到大堂内,就急切地叫着。一边说着一边继续大步的向前走着。 “诶,好孩子。”太后娘娘连连说着。 “孙儿祝愿皇祖母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北冥瑜走到太后娘娘面前的时候停下了脚步,说着祝福的话。言罢,他用轻轻的拍了拍手,两个下人抬着一个礼盒走了上来。 他随即又在那里解释道:“知道皇祖母一直喜欢诗词歌赋这些东西,所以孙儿这次特意为皇祖母准备了一副精美的山水画,希望皇祖母会喜欢。” 在北冥瑜在那里讲解的同时,那两个下人缓缓的打开了那轴画卷,此刻,太后娘娘正目不转睛的瞧着那幅画。 那是一幅精美的泼墨山水画,虽然颜色十分的简单,整幅画只以青色以及黑白色为主,但是那幅画的线条勾勒的却是那么的恰到好处。 山水画的每一个细节都勾勒的是那么用心,就连远处的烟雾看起来都给人一种似真似切的感觉,仿佛一下子就要被带入了那山水画之中一样。 “哈哈,喜欢,喜欢,哀家甚是喜欢。去,好好把那幅画收起来。” 太后娘娘开心的连连说着,她一边说着一边摆了摆手,示意北冥瑜赶快就坐。 …… 没过多久,八皇子北冥琅也来到了宴会现场。 “参见皇祖母,孙儿祝愿皇祖母百岁平安,健康长寿。” 北冥琅刚一走进大厅,就连连在那里说着。他忙不迭的在那里示意着下人们赶快把礼物抬到皇祖母的面前。 “孙儿知道皇祖母一直吃斋念佛的,所以特地找了几位技艺高超的工匠,使用用上好的木材,连夜为皇祖母雕刻出了这一尊佛像。这木材,还有安神的作用,皇祖母将它放在屋中,定能夜夜好梦的。” 北冥琅在那里仔细地解释着,说着他送这个礼物的原因,说着他的良苦用心。 “好好,孩子们都这么的用心,哀家定会夜夜好梦的。” …… 皇宫中依旧不断的有宾客前来,太后娘娘那里也甚是热闹。 …… 到了现在,在这一众皇子中,也就只有五皇子北冥琛还迟迟没有来了。汐颜本以为他们出发的已经够早了,可没想到他们到时,皇宫中早已是宾客满座了。 话说皇宫里的路还真的是绕来绕去的,一点也不好找,还好北冥琛比较熟悉这里的情况,他带着汐颜大步向前的走着。 也就是一刻钟的功夫,二人就从皇宫的大门走到了太后娘娘生辰宴的现场。等他们两个人赶到那里的时候,大多数的宾客已经入席了,而当今圣上和皇后娘娘也已经来到了生辰宴的现场。 “孙儿祝皇祖母寿比南山不老松,福如东海长流水。” 刚一进去,北冥琛就急忙说着他一早就想好的祝福语。在那里恭贺着皇祖母生日快乐。 “好好,好孩子。”太后娘娘开心的说着。 “琛儿,你给皇祖母准备了些什么呢?”皇后娘娘悠悠的问着北冥琛。 北冥琛缓缓的转过身去,给汐颜姑娘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前去献上那样礼物。毕竟,这礼物是她一手准备的,还是她最了解。 “回禀太后娘娘,陛下,皇后娘娘,这是萧王为太后娘娘准备的礼物。” 汐颜摆了摆手,一个下人小心翼翼的捧着一个花盆,走到了大家面前。她缓缓的揭开了盖在那个花盆上的纱巾,一株美丽的莲花映入大家的眼帘,那盆盆景看起来是那么的精致,那一株莲花,在旁边云婴花的映衬之下显得格外的美丽。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看着那一株莲花,不仅是因为它的美丽,更是因为他们怎么也想不到,在这寒冬腊月,除了可以欣赏院子里的那些梅花之外,他们竟然很有幸可以见到这样的莲花。 此刻,太后娘娘也正目不转睛地瞧着那一株莲花,她的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看得出来太后娘娘真的很开心,她的笑容显得十分的纯真,仿佛她又回到了她的少女时代一样。 “这,这花可是青婴莲?” 太后娘娘悠悠的问道,眼睛里依旧目不转睛地看着那花,神情略微有些恍惚。 “太后娘娘英明,此花正是青婴莲,萧王献上此花,祝太后娘娘青春永驻。” 汐颜急忙在那里解释着,说着他们准备这样礼物的用意。 “这个小妮子可真会说话呀。”太后娘娘不禁笑的更开心了些,忍不住称赞着汐颜姑娘。 “多谢太后娘娘夸奖,这也正是王爷的意思。”汐颜急忙客气地说着。 “真的是青婴莲啊。” 太后娘娘喃喃自语道。她轻轻地摆了摆手,示意那些下人们将这盆花抬到她的面前。 她仔仔细细的端详着那盆花,在那里缓缓的对大家说着,说起这青婴莲,还有一段不为人知的往事,那时的她,还只是一个年少清纯的少女。 “先帝在的时候,哀家曾与先帝一起见过青婴莲,可惜,可惜当年也只能远远的瞧上一眼,那花,实在是难以种植。真没想到今天竟然有幸可以再次见到这样的花。” “皇祖母喜欢便好。”北冥琛在那里连连说着,眼眸中流露出些许得意。 “喜欢,喜欢,你们送的礼物呀,哀家很喜欢。” 太后娘娘看着那一盆精致的盆栽在那里,笑得合不拢嘴,这心里呀,别提有多高兴了。她甚至忘记了五皇子他们还在下面站着呢。 最后,还是皇后娘娘冲他们摆了摆手,示意他们赶快入席。 索性,北冥琛就带着汐颜姑娘到了旁边提前为他们准备的那个坐席上,汐颜姑娘就静静的坐在北冥琛的身边。 皇宫中十分的威严,在这样的宴会上有数不清的规矩,汐颜每一步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一不小心做错些什么事情。 直到坐在了那座席上,她才轻轻地舒了口气,才敢四处打量着这辉煌的大厅,眼睛悄咪咪的朝四处看着,看着今日来参加宴会的那些达官显贵们,看着其他的皇子。 不过,最让她感觉好奇的,还是北冥琛旁边的那个空着的坐席! 第六十六章 太后新衣 这次太后娘娘的生辰宴虽然是由皇后娘娘来操办的,不过,这生辰宴主要目的还是为了博取太后娘娘她老人家高兴,所以具体流程还要根据太后娘娘的心情来定夺。 见太后娘娘那么的喜欢那一盆盆栽,皇后娘娘也不好打断她老人家,等太后娘娘的高兴劲儿淡了,皇后才继续推进生辰宴流程。 “母后,可要看一看陛下与儿臣为母后准备的贺礼呢。” 晚辈们的礼物都送完了,接下来也该他们了。皇后娘娘精心准备的那份大礼,自然是用来压轴的。 这次皇后准备的礼物,可谓是既华丽又精致,做工十分的不容易。虽然早在半年前,她就已经开始准备了,不过这也是紧敢慢敢才赶制出来的,也就在几天前,这东西才完工呢。 “好好,赶快呈上来,让哀家瞧瞧。”太后娘娘急切的在那里说着。 “母后稍等片刻。”皇后娘娘淡淡一笑说着。 言罢,皇后缓缓的转过头去,看了看站在一旁的小宫女,那名小宫女急急忙忙的跑到了皇后跟前,俯身贴在皇后娘娘嘴边,听着皇后对她的交代。 随后,宫女离开了大厅。 瞧见此人,北冥琛猛地一惊,他倒吸了口凉气,眼睛直直的瞧着那名宫女。 这精致的五官,看似娇弱的身躯,更重要的是,还有那双明锐的眼睛…… 这个女子倒是和朔瑾给他画像上的那个女子甚是相似,再加上她与皇后娘娘的关系,又是这般亲密。 莫非,这名女子就是朔瑾那日所见到的女子? 不管了,无论如何北冥琛都绝对不能大意,他一定要小心谨慎才行。宁可信其有,也不可信其无。他的手紧张地攥成了拳头。 那名宫女离开之后没多久就再次返回了大厅,这次,她又带来了四名宫女,数名宫女小心翼翼地架着一件精致的礼服走入了大厅。 “这是用江南最高档的桑蚕丝制成的衣服,是儿臣找了一些江南最优秀的绣工们精心为母后缝制的,母后穿起来一定会很舒适的。”皇后娘娘悠悠的介绍着。 丝绸,可比他们平日里穿的那些棉质面料要好上千倍万倍,即便是他们贵为皇子皇妃,也少有丝绸的衣服可以穿。 而这最好的丝绸,正是出自江南的。江南丝绸摸上去光滑、柔顺,在阳光下还会闪动着美丽的光环,让人不由得想到仙女身着的绸缎。那丝绸摸起来质地柔软,看上去光鲜亮丽。 那柔柔的、顺顺的、精致细腻、高贵典雅的丝绸,展示着不俗的复古和清纯。 当然了,这件衣服之所以会那么出彩,不仅是因为它是选用了江南高档的桑蚕丝制成的,更是因为衣服上那些精美花纹。翘着这样一件精美的衣服,在场的所有人都忍不住在那里称赞着那些绣工高超的技艺。 就算是一个外行人,也看得出来这衣服的做工十分的精细,衣服上每一处针脚做的都是那么的用心,大到衣服最中间的图案,小到衣袖上的花纹,每一处都是那么的精细,每一处都可谓是别出心裁。 在衣服正中间,是一只高贵的凤凰,这凤凰是用金丝线缝制而成的,在阳光的映射下闪闪发光。从不同的角度去看它,甚至还能看出不同的颜色。 那只凤凰栩栩如生的,凤凰的眼睛看起来炯炯有神的,仿佛下一秒就要从衣服上飞出来了一样。 当然了,除了衣服中间绣的格外的用心之外,这件衣服的衣领和袖口处的处理也是十分的用心。 也许,比起衣服正中间的那只高贵的凤凰,衣袖处的那几朵陵安花则需要那些绣工们花更大的心思去完成它。 虽然那些陵安花只在衣袖上,在不起眼的位置,但是它的做功依旧十分的用心,陵安花本身就是最难做成工艺品的一种花型,因为它的花瓣的样式十分的凌乱,没有任何的规律可循。 但是,那些绣工却将这花绣得惟妙惟肖的,花朵的层次感十分的鲜明。 苏宁清瞧着瞧着就愣了神,她现在一门心思都在那件华丽的衣服上。当然了,不只是她,在场的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那件华丽的衣服上。 只有北冥琛没有,因为,此时此刻,他的注意力可全都在那名宫女身上。他坐在那里,仔仔细细的端详着那名女子,注意着她的一举一动,注意着她的行为习惯。 越看越注意,他就觉得那名女子看起来像朔瑾之前所说的那名女子。 北冥琛越来越笃定,就是此女子,他急忙戳了戳一旁坐着的汐颜姑娘。 这猛地一下,可是把汐颜吓得不轻,她在那里猛地抖了一下,这才缓缓的转过脸去,瞧着北冥琛。 这一看,更是让她觉得大吃一惊。 汐颜惊讶的发现北冥琛的表情竟然那般严肃,还不时的喘着粗气。他眼睛死死的盯着前方,那方向绝对不是太后的新衣的方向,倒更像是衣服旁边的什么人。 旁人也许看不到,但是汐颜可以清楚的看到,她看的到北冥琛藏在桌子下的那只手紧紧地攥成了拳头,攥的很紧,仿佛下一秒就要把什么东西弄个粉碎一样。 “王爷,这是怎么了吗?” 汐颜急切的在那里问着他,一边说着一边把自己的手搭在了他的拳头上,想让他可以微微放松一下。 “没,没什么。”北冥琛连连在那里说着。 见汐颜姑娘紧张兮兮的样子,北冥琛冲着她微微一笑,那紧皱的眉头也渐渐的舒展开来。在大喜的日子,可不能让因为他们扫了雅兴。 他略微平复了一下心情,又继续跟汐颜强调着。 “汐颜,你要明白,在这里你的注意力不能只留意在那些物质方面的东西上。” “嗯嗯”汐颜急忙应着,神情还是有些恍惚。 “你一定要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你同样需要留意着那些不起眼的东西,留意着那些看起来并不起眼的人。比如说这些宫女,还有在一旁伺候的那些太监们。” 北冥琛还是有些不放心,继续强调着,他虽然没有直说,但是却在那里一直暗示着她。 “王爷放心,我明白了。”汐颜连声答应着。言罢,她把自己的心思从那件衣服上收了回来,开始悄咪咪的观察着周围的那些人,留意着大家的一举一动。就像北冥琛跟她交代的那样,连一个小宫女,一个小太监都不能放过。 “好,甚好,这件衣服看起来甚是精致,皇后还真是有心了。” 太后仔细的瞧着那件桑蚕丝的衣服,称赞着皇后的一片孝心。 “今日是母后的寿辰,如果母后喜欢的话,不如就直接换上吧。”皇后娘娘在那里提议道。 “好,好啊。” 太后娘娘二话不说,答应了皇后的提议,其实她也正有此意。 见状,皇后娘娘急忙命令着她身边的那个宫女,让她去陪太后娘娘更衣。 “珍儿,还不快去陪太后娘娘更衣。” “奴婢遵旨。”珍儿急忙在那里回应着。 北冥琛在那里默默的想着,听皇后娘娘这个意思,应该是让那个宫女独自一人陪着皇祖母去皇祖母的寝宫里更衣吧。 他总觉得那里不对劲儿。 想了一会儿,北冥琛将脸微微扭到右边,贴近了汐颜姑娘,小声的叫了她一声。 “汐颜。” “嗯?” “你也一起过去吧。”他轻声地对她说着。 “我吗?” 汐颜只觉得十分的疑惑,歪着脑袋在那里看着北冥琛,下意识的用手抓了抓自己的脑袋。 她不明白北冥琛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为何要让自己一同前去?难不成是想让她帮太后娘娘更衣吗? 先不说她根本不了解太后娘娘,更不明白宫中那些繁琐的规矩,单是帮别人更衣这件事情,她可能就做不好。 她笨手笨脚的,去了又能做些什么呢? “对,你跟着他们一起过去,顺便把这一株青婴莲送到皇祖母屋里。” 看着汐颜那一脸疑惑的样子,北冥琛在那里笑了笑,继续跟她解释着。 “哦哦。”听到这里,汐颜才恍然大悟,连连说着。 原来是这样,那她可要赶快准备一下了,总不能让太后娘娘和那个宫女姐姐等着自己吧。她一边说着,一边站了起来,准备去旁边捧起那一盆青婴莲。 “等等。” 汐颜这才刚站起来,还没有走呢,北冥琛就叫住了她。她急忙停了下来,认真的看着北冥琛,问着他。 “王爷可还有什么吩咐?” 北冥琛并没有说什么,只是也跟着站了起来,轻轻地整理了一下她的衣服,整理着那件他送给她的第一件衣服,他的动作很轻,很温柔。 随后,北冥琛又伸出了手,伸到了她的面颊旁,轻轻的捋了捋她那刚刚被她抓的有一些凌乱的头发。 很快,他就将汐颜姑娘的衣服整理的整整齐齐的了,将她的头发也整理的十分的整齐,此刻,汐颜整个人看起来都精神了许多呢。 “王爷,那我过去了。” 汐颜笑嘻嘻的跑到了一旁,抱起了那一盆青婴莲,再次走到了他的身边,腼腆的对他说着。 第六十七章 催婚现场 “嗯~”北冥琛瞧着汐颜,又沉思了片刻,在那里左右打量着那盆青婴莲。 他随即用手轻轻地处理了一下那一盆青婴莲,继续道。 “这个角度最好看,把它摆在外边吧!” “嗯嗯,有道理,王爷还真是细心。”汐颜点点头,称赞道。 “好了,去吧。你这么的机灵,皇祖母一定会喜欢你的。” 北冥琛冲着汐颜微微一笑,又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肩膀。 “王爷放心。” “皇祖母,让汐颜姑娘也陪你一起过去吧,正好把这一盆青婴莲摆在您的屋子里。” 瞧着他们一行人准备离开,北冥琛急忙在那里说着。与此同时,汐颜也急急忙忙的跑了过去,手里捧着那一盆青婴莲,走到了宫女珍儿的身边。 “也好,也好,琛儿还真是有心了,那就让那个小妮子一同过来吧。” 太后娘娘慈祥的笑了笑,看了看北冥琛,又看了看汐颜。 “走吧。” 言罢,太后娘娘便带这两个宫女和汐颜姑娘一起去了自己的寝宫。 这一路上她一直小心翼翼地捧着那一盆青婴莲,一直将它最漂亮的一面露在外边,朝着太后娘娘的方向。 到了太后娘娘的寝宫之后,汐颜按照北冥琛的吩咐,将那株青婴莲好好的摆到了太后娘娘的屋子里。 北冥琛比较了解太后娘娘寝宫的那些摆件,在汐颜过去之前,他就已经跟她交代了,这盆青婴莲放在哪里会比较合适,他描述的十分的仔细,所以,她过去之后很快就找到了北冥琛跟她描述的位置。 按照北冥琛的吩咐,她并没有把这一盆青婴莲摆在屋子的正中间,而是摆在了屋子的一边,那个地方是人们刚一进去就可以瞧见的地方,而且距离太后娘娘的床榻也并不是很远。 对于上了年纪的人来说,失眠是常有的事情。这种植物有助于睡眠,所以,她才特意将青婴莲放到了太后娘娘的床边。 汐颜学着北冥琛的样子,在那里大概整理了一下那株青婴莲,把它最好看的一面摆在了外边。 就只是摆放一盆盆景而已,花不了多长时间。大概也就过了一两分钟的样子,汐颜就处理好了北冥琛交代的事情。 她思前想后,总觉得自己要是在那里无所事事地干等着,多少有些说不过去的。索性,她就想要帮一下那名宫女。再说了,既然北冥琛说她十分的机灵,她自然想要好好表现一下啦。 “珍儿姐姐,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吗?” “没什么,我一个人可以的。” 那名宫女毫不犹豫的在那里说着,一边继续忙着为太后娘娘更衣,她的动作看起来老练娴熟,连细节也能照顾到。 珍儿只是用余光微微的扫了一眼汐颜姑娘,瞧着她的表情那么的诚恳,见自己拒绝了她,又有那么一点点失落。索性,她就为汐颜姑娘安排了一些事情做。 “不如这样,姑娘你去把那些衣服叠一下,整理好放起来。”“好的,包在我身上。” 汐颜毫不犹豫地说着,说完,便急急忙忙的从衣架上拿下了那几件衣服,小心翼翼的将它们叠了起来。 她这边才刚刚整理好太后娘娘换下的那些衣服,珍儿就已经为太后娘娘换好了新衣。 太后娘娘忙不迭的照了一下镜子,满意的笑了笑,随后,她们三人便一起回到了宴会上。 “诶呀,让大家久等了。” 太后娘娘一边说着一边大步的向屋子中间走着。虽然已经六十岁了,不过她的精神头依旧很好,步伐看起来依旧十分的稳健。 “哪里的话?皇祖母,您可是今天的主角呀。”八皇子北冥琅在下边说着。 “你这孩子呀,还是这么会说。” 太后娘娘指了指北冥琅,在那里笑着说道。 “这衣服可真是好看,母后整个人看起来都精神了呢。”皇后也在那里不禁的感叹着。 “哈哈,这还不是皇后有心了吗?” “这些都是儿臣应该做的,母后喜欢就好。” “喜欢喜欢。”太后连声说着,停顿了片刻后,她又继续说着。 “大家也别光愣着了,赶快开动吧!” 该来的人都已经来齐了,该送的礼物也都已经送完了。宴会,正式开始了。 只是,直到此刻,北冥琛身侧的那个坐席依旧是空的。 ~~~~ 好酒好菜,就像流水线一样呈到了大家的面前,每一样,都色香味俱全。在大厅的中央,还有歌女舞女在那里为大家表演助兴。 大家也没有一直埋头吃饭,不时有说有笑的聊着。一切,只为太后娘娘高兴,当然了,这么重要的宴会,自然也少不了太后娘娘的发言了。 “好好,好孩子,你们真是有心了,你们送的礼物哀家都喜欢。” 太后娘娘开心的对大家说着,停顿了一会儿,她又继续在那里说着。 “其实呀,你们有这份孝心就足够了,哀家也老了,对那些东西啊,也不怎么感兴趣了。如果真的想让哀家高兴,倒不如给赶快给哀家添几个曾孙,多为皇室开枝散叶啊。”太后娘娘一边说着,一边在那里哈哈的笑着。 太后娘娘都已经暗示的这么明显了,皇后在不表示一些什么也说不过去。 其实她和陛下也为这件事情操碎了心,可奈何这件事情,她干着急也是没用的呀,她又何尝不想赶快抱孙子呢? 那些已婚的,或者年纪小一点的皇子倒很好,现在她最担心的就是三皇子北冥瑜和五皇子北冥琛了。他们都老大不小了,却至今未婚。 索性,皇后就借此机会继续在那里催促着这两个孩子。 “老三,老五呀,这年纪大的皇子里边也就剩你们两个还未娶妻了。你们两个可一定要抓紧了,可别让我和跟你们皇祖母在继续操心了。” 这正吃的好好的,却突然聊到了这样的话题,北冥琛和北冥瑜别提有多尴尬了。说到这里,他们兄弟二人默默的对视了一眼,会心的眨了下眼。就算兄弟二人在其他事情上可能会有不合,但此事一定要统一战线。 今天这么喜庆的日子,他们两个人可不能扫兴。作为兄长,北冥瑜率先站了起来,在那里说着。 “皇祖母,母后,你们放心。” 北冥瑜一边说着,一边用余光不停的瞥向北冥琛的方向,冲着他调了调眉毛。北冥琛也立即站了起来说着。 “皇祖母,母后,你们放心,我和三哥一定不会让大家担心的。” 此刻,他跟北冥瑜二人在那里可谓是一唱一和的。 “你们两个呀,每次都这么说。” 皇后娘娘微微一笑,在那里用略带埋怨的语气对他们兄弟二人说着。 “母后说笑了,等过些时日日呀,说不定我和三哥还可以一起办喜事呢!” 北冥琛在那里笑嘻嘻的说着,看起来倒有一点不正经的样子,不过和平常嬉笑时又有些区别。 末了,北冥琛又在那里补充了一句:“你说是不是呀,三哥?” 北冥琛说出这样的话,着实让北冥瑜感觉到意外,他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眼睛瞪得大大的,他微微的转了转头,看着在一旁站着的北冥琛。 五弟啊,你这是要致至于绝地而后生吗?可是,就算是你要这样,你为什么要拉我下水啊!北冥瑜在心里默默的感叹着。 “嗯,啊,是啊。”北冥瑜在那里结结巴巴的说着。 说来也有些奇怪,北冥瑜瞧着北冥琛那嬉皮笑脸的模样中,还有那么一丝严肃的样子,像是认真在讲事,难道是因为太长时间没有见了? “好!好!”太后娘娘笑盈盈的对他们说着,“看来我们皇宫中又要有喜事了呀!” ~~~~ 宴会,很快就结束了,今日太后娘娘也算是在那里忙碌了一日,她老人家在宴会一结束,就早早的回去休息了。 而其他人也没有在皇宫中过多的停留,大多数人都在宴会结束后直接离开了皇宫。北冥琛和汐颜他们早早的离开了皇宫,回到了萧王府。 今天,汐颜跟着北冥琛去参加太后娘娘的生辰宴,可谓是见到了许多新奇古怪的东西,毕竟这可是她第一次进皇宫,见到什么都觉得十分的新鲜。 虽然刚进去的时候她觉得十分的紧张,觉得那里条条框框十分的束缚人。不过,呆了一会之后,她就觉得适应多了。毕竟这场宴会只是一场普通的生辰宴,又不是什么鸿门宴,这么大喜的日子,又是在太后娘娘面前,又有谁敢做那些小动作呢? 只是,有件事情,让汐颜觉得十分的奇怪,回到了王府之后,她便忍不住问着北冥琛。 “王爷,今日宴会,在您的旁边为什么会空出一个坐席呢?那是何人的位置呀?” 其实,这件事情,在今天参加宴会的时候汐颜就十分的好奇,在吃饭用餐观看歌舞表演的时候,她总是忍不住用自己的余光向那里瞟着,只是碍于当时的情景,她一直没敢问出来罢了。 第六十八章 太后病重 太后娘娘的六十大寿,是近些年宫里举办的最盛大的一次宴会了,能参加此次宴会是多少人求之不得的事情。 虽然皇室宴请了许多达官显贵们,但是在京城中仍然有许多有头有脸的人没有被宴请到。甚至有的人心甘情愿的默默的站在一旁,就算是没有坐席,也要来参加太后娘娘的生辰宴。 更有的人,虽然今天是没有被邀请前来,也精心准备了生辰贺礼,在他们看来,能不能坐在这里和太后娘娘共用午膳都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一定要有这份心意! 就是这样一场生日宴,怎么会有人不愿意来呢? 再说了,这么盛大的一场宴会,精心的筹划了那么久,按理说一般是不会有人敢无故缺席的,好歹得找个血亲替代一下,就算一家子都来不了,也应该提前打一声招呼才对吧。 汐颜清晰地记得旁边的桌子上整整齐齐地摆着一副碗筷,和其他坐席上摆放方式差不多,餐具什么的都极为精致,坐塌看起来倒是比大臣们的还要精致。 这个人的面子到底是得有多大啊,汐颜在心里默默的想着,竟然连太后娘娘的六十大寿都不放在眼里。 而且,还有一件事情,更让汐颜觉得奇怪,那就是在场的所有人,竟然没有一个人过问此事。好像大家并不在意此事,就连太后娘娘自己对于这件事情也是毫不在意。 汐颜脑海中一直想着这件事情,眼睛在那里四处张望着,她在等待着北冥琛给她一个答案。 不过,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让她大吃一惊,北冥琛不仅不打算告诉他这件事情,反而对于她的这个问题十分的生气。 “不该问的就别问,少知道一些,没什么不好的!” 北冥琛听到这话,表情立马严肃了起来。他甚至看都没有看她一眼,就在那里用略带斥责的语气说着她。 “是。” 汐颜急忙应道,北冥琛这一下,可吓得她是大气都不敢喘一口。不知道就不知道吧,无所谓了,反正这件事情跟他也没有什么关系。 只是,看北冥琛这样子,大家应该是真的都知道这件事情的缘由吧。汐颜默默的想着。 ~~~~ 北冥琛和汐颜他们回去之后没多久,就从皇宫中传出了一个噩耗,关于太后娘娘的。 这一天,王府中几个下人神色慌张的跑了进来,其中一个更是匆匆忙忙的往北冥琛那里跑着。 汐颜来王府这么久了,很少见下人们这般的慌张,那么的焦虑。 她有一种预感,应该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了。出于担心她就悄悄的随着那个下人跟了过去,来到了北冥琛的书房。 “王爷,不……不好了,宫里来信说太后娘娘病倒了。”那个下人在那里气喘吁吁的说着。 因为他这一路上都没有休息,一口气跑到了王爷的书房这里,所以现在是十分的疲惫。不过,现在的事态十分的紧急,那人也是等他交代完了这件事情之后,才敢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恩,知道了,信就先放到这里吧。” 北冥琛听完后放下了手中的公务,抬起头瞧了瞧那个下人,简单地说着。 那人急忙把那一封书信交到了北冥琛的手中,不过,北冥琛并没有打开那一封书信,只是将它放到了一旁,继续忙着自己手头上的事情。 “王爷,宫里的人说呀,太后娘娘这次的病和往常有些不太一样。” 见北冥琛表情是那么的从容,看起来好像是对这件事情漠不关心的样子。下人担心是因为自己消息传达的不够准确,所以就又在那里补充了一句。 因为害怕王爷会说自己啰嗦,所以那个人在说这件事情的时候十分的小心谨慎,他在说话的时候虽不敢直视北冥琛,但眼睛却不时地瞟着他,注意着他的表情,生怕王爷会随时爆发。 “哦,本王知道了,你先下去吧。”北冥琛简单地对他说着,他的语气听起来异常平静。 “是。”言罢,那个人便离开了。 “咚、咚、咚。” 在那个人离开之后,汐颜在门口轻轻地敲了敲北冥琛书房的大门。 “请进。”北冥琛瞧了一眼站在外的是汐颜姑娘,索性就请她进来了。 “王爷,太后娘娘可是怎么了吗?” 汐颜站在他的书桌旁,小心翼翼的问着他。眼睛不时的瞟着他桌子旁边的那一封书信。 虽然她站在门外,并没有听得很清楚,只是隐约的听到了这件事情和太后娘娘有关。 再加上她瞧着那个下人是那么的慌张,那么的忐忑,她就意识到这件事情不是什么好事。看样子,多半是太后娘娘发生了什么意外吧? “瞧,这就是那封书信,如果好奇的话,不如自己打开瞧一瞧。” 北冥琛微微抬头,瞧了瞧在桌子旁边站着的汐颜,用手指了指桌子上的那一封书信,在那里漫不经心的说着。 听到这话,汐颜急忙伸出了手,拿起了那封书信,只是,看样子那封书信还没有被拆封过,那,北冥琛应该也不知道这信中究竟写了些什么吧。 汐颜并没有立即打开信,她转过头去看着北冥琛,像是要得到他的请示。 “看吧。”北冥琛冲她说着。 她没有再犹豫,而是直接打开了那封书信,读了起来。 果不其然,这封书信就是关于太后娘娘的,而且,也确实不是什么好事。 这封书信中说太后娘娘生病了,而且病的十分的严重。到了现在,她基本上是连床都下不了了。 起初,太后娘娘也只是偶尔的咳嗽几下而已。再加上现在正是寒冬腊月,如果因为衣服穿的少而感染了风寒,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所以,大家都以为太后娘娘只是受凉了罢了,并没有过多的在意。就连太后娘娘她老人家自己也不觉得这是什么大事,没有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太后只是多喝了一点生姜汤,多吃了一些补药,吃了一些驱寒保暖的东西罢了。 可是,太后娘娘这一次生病,却和之前大不相同,调养了几天之后,她的病情不仅没有好转,反而越来越严重了。 也就是过了两三天的功夫吧,太后就开始觉得自己四肢无力,身体是越来越虚弱。宫里的太医们都瞧了一遍了,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按照太后娘娘的情况来看,她那样子确实像感染风寒的样子,可是,他们按照治疗风寒的办法去诊治,却一直不见疗效。 治疗了七日有余,之后太后娘娘的病情只是更加严重,到现在她甚至只能整日躺在床榻上。 ~~~~ 汐颜仔仔细细地读着那一封书信,信上的描述十分的简单,不过,她还是反反复复的读了好多遍,一字一句都没有落下,每一次每一句她都斟酌了许久。 想要尽可能的根据那封简短的书信,分析出太后娘娘现在的情况,她努力地在脑海中想着太后娘娘现在的病情。 “怎么会这样呢?前几天看太后娘娘不还是好好的吗?”看了这封信之后,她只觉得十分的疑惑,在那里喃喃自语道。 “没事的,皇族母吉人自有天相,她一定会没事的。”北冥琛瞧着她那紧张的样子,在那里连连说着。 此刻,只见汐颜的表情越来越严肃,她眼睛微眯了几下,眉头是越皱越紧,她的双手紧紧的攥着那一份书信。 这件事情她真的十分的意外。直到现在,她还清晰的记得当日在生辰宴上太后娘娘的样貌。 那日太后娘娘的面色看起来是那么的好。她走路的时候步伐是那么的矫健,声音是那么的有底气,听起来中气十足的,那精气神可比其他老太太们好的不知道要有多少倍了,感觉得出来太后娘娘的身体一定十分的硬朗。 就是这么一个健康的老太太,竟然在过了自己生辰之后,不到一个月内,突然生了一场大病,而且一病不起,这件事情越想越奇怪! 汐颜可以肯定的下结论,这件事情,其中绝对有问题! 她好歹也算行医数十载,要是太后娘娘真有什么病的话,她肯定一眼就能瞧得出来,再说了,那天在参加太后娘娘生辰宴的时候,她甚至还陪着太后娘娘去了她的寝宫。那时,她们两个人的距离是那么的近,要是太后娘娘的身体真的有什么问题的话,她绝对是一眼就能瞧出来的。 汐颜的判断是绝对错不了的,这方面她完全有自信。 太后娘娘的身体不知道要比同样年龄的老太太们要好多少倍呢?汐颜看得出来,民间老太太们常得的那些疾病,太后娘娘身上一个都没有。她的身体这么强健,若真是得了风寒,也不至于扛不住啊。 汐颜想出了许许多多的原因,想到了无数种可能的情况,可是都被她一一推翻了。 最后,她还是得出了那个最不好的结论,太后娘娘这种状况,一定是被人下毒了,而且,这毒应该就是近几天才下的。 只是,她一时间还想不到什么样的毒,可以达到那样的效果。 单从信件中描述的来看,此毒,可谓是下的悄无声息的,前期毒性的微弱,让人根本无法察觉,而到了后期,这种毒便开始迅速的蔓延,毒性又猛又烈。 还有一件事情,汐颜也是一直想不明白,究竟是谁那么蛇蝎心肠,竟然对这么慈祥的一个老人家下毒。 第六十九章 皇后失德 不过,眼下还不是去纠结那些事情的时候,当前最关键的还是尽快为太后娘娘诊治,一定要尽快为她解毒才行。 “王爷,不如你派我进宫吧!你知道的,我十分精通医术,说不定可以治好太后娘娘的病。” 汐颜坚定地对北冥琛说着。她决定了,她要进宫,她一定可以也一定要治好太后的病。而眼下也只有北冥琛能带着她进宫了。 “你吗?你可想好了?”北冥琛质疑道。 北冥琛听到这话,猛地愣了一下,略带疑惑的看着她。 “恩。” 汐颜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道。 “你知道吗,宫里之所以会寄来这样的书信,多半是因为皇宫中的那些太医们,都无法诊治皇祖母的疾病,要知道宫中御医们的医术可都是在天底下数一数二的。” 北冥琛见汐颜这么的执着,那么的着急,就认真的跟她分析着这件事情的利害。他伸出右手,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想让她冷静一下。 “我知道,即便如此,我也要去试一试。” 汐颜毫不犹豫的在那里说着,她眼睛直直的看着北冥琛。见他迟迟没有答应自己,她开始有些着急,话语中也略带着那么一丝恳求的意味。 “既然如此,那就收拾一下吧。” “好,王爷稍等片刻。” 说完,汐颜便离开了他的书房,没有一分一秒的迟疑。她要赶快回到她的别院,赶快收拾一下重要的东西,跟着北冥琛一同进宫。 他们两个人很快就收拾好了东西,动身去了皇宫。 ~~~~ 太后娘娘生了重病,宫外人慌张,宫里更是乱成了一锅粥。 早在十天前,宫里,就已经乱的不成样子了。 此时此刻,皇宫中所有的太医们都围在了太后娘娘的寝宫外边,他们唯唯诺诺的在那里跪成了一排。 陛下已经下旨了,如果他们医治不好太后娘娘的疾病的话,如果太后娘娘有什么三长两短的话,他们整个太医院都要一同去陪葬! 可是太后娘娘这次患的疾病确实十分的奇怪,他们行医几十年了,都没有见过这么奇怪的疾病。再加上如今太后娘娘年事已高,他们也不敢在她身上乱用药,只能用一些相对比较温和的药来调理她的身体。 可是,这样子治疗,却一直不见什么疗效,看起来只是觉得太后娘娘的病情越来越严重了。无奈之下,他们只能跪成一片,跪在那里,只希望陛下千万不要降罪于他们。 尽快为太后娘娘解毒这件事情固然重要,不过眼下还有一件事情和这件事情同样重要,那就是尽快查明这其中的原因。 当今圣上北冥硕看得出来,这件事情疑点诸多,他心里清楚的明白母后的身体一直十分的康健,绝对不会突如其来的患上一场大病,这其中一定是有人在背后捣鬼。 他派出了大量的人手去彻查此事,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就不能让那个陷害他母后的人继续逍遥法外!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么一查,竟然查到了皇后为他的母后准备的那件桑蚕丝的衣服上。 也许他早就应该想到会有这样的结果,自从母后收到了那件桑蚕丝制成的衣服之后,就爱不释手的,即便是已经过完了生辰宴,她依旧经常将那件衣服穿在身上。 事后没多久,她就病倒了。 “去,给我把皇后找来。” 北冥硕在那里轻叹了一口气,缓缓的闭上了眼睛,轻声的命令着下人。也是时候该找皇后好好的谈一谈了。 北冥硕一个人坐在那里默默的想着。想着这些天他竟然一直把皇后留在母后身边,让她照顾母后的衣食起居,让皇后日日和太后呆在一起,他的背后就不禁冒了一阵冷汗。 另一边,皇后收到了陛下的召见之后也是急急忙忙的赶了过去,此刻,她还不知道那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不知道陛下心里在想什么。 “参见陛下。” 就算再怎么慌乱,该有的礼仪还是不能少的,皇后娘娘这匆匆忙忙的赶到了陛下那里,毕恭毕敬的说着。 随即,她缓缓的抬起头来,想要问一问陛下可是发生了什么要紧的事情,竟然匆匆忙忙地把她从太后娘娘那里召了回来。 可是她这才刚一抬头,还没有来得及说话,甚至还没有来得及直视陛下一眼,迎面而来的就是一巴掌。 只听见啪的一声,她硬生生的被打的摔倒在了地上,头发也被弄得甚是凌乱,散落在了她的脸旁。 北冥硕这次下手很重很重,皇后只觉得脸上是火辣辣的疼。她依旧坐在地上,右手在那里撑着,微微的直起身子来,左手轻轻地抚摸着自己滚烫的脸颊。 此刻,皇后脸上的那个巴掌印已经清晰可见了,用手每触碰一下,都觉得是钻心的疼。可是即便如此,她也不敢有半句的怨言。只是默默的在那里坐着,眼睛愣愣的看着一处,等待陛下的发落。 “毒妇!”北冥硕生气的在那里说着。 听到这样的话,皇后娘娘不免觉的十分的失落,又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她是怎么了,就被扣上了这样莫须有的罪名呢? “陛下,何出此言?这这是怎么了吗?” 皇后娘娘微微扬起脸,瞧着那高高在上的,在一旁站着的北冥硕。她的声音有那么一丝颤抖,不过此刻她的神情看起来好像不止是委屈,里边更有一丝倔强。 “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好狡辩的?” 北冥硕一边说着一边将那件看起来十分精致,外表十分美丽,实际却暗藏玄机,随时可能要了人的性命的桑蚕丝的华服,甩在了皇后的面前。 天上地下之感莫过于此,巨大的落差让人出乎意料。想不到,那么精致又那么华丽的一件衣服,如今却被北冥琛当做一块烂布一样,嫌弃的扔在了地上。 “陛下,这是怎么了吗?” 这一上来就是一巴掌,紧接着有是被陛下一顿呵斥,皇后娘娘现在是越来越摸不着头脑了。 不过,按照现在的情形来看,陛下之所以会那么的生气,应该和这件衣服脱不了干系吧? 再想着最近最令陛下烦心的那些事情,皇后娘娘很快就找到了其中的联系。看来,应该是有人在这件衣服上动了手脚,也很可能正是那个人害的太后娘娘一病不起。 最终,嫁祸给了自己。 “陛下是在怀疑母后生病都是因为臣妾吗?”皇后娘娘顺着陛下的意思,说着。 言语间,她缓缓的站了起来,顺手捡起了那件被陛下糟蹋了的桑蚕丝的衣服,简单的整理了一下,将它搭在了椅子上。 “这还用得着怀疑吗?” 北冥硕生气的反问着她。停顿了片刻之后,他又在那里继续说着。 “难道你还在为之前的事情怨恨母后吗!母后这些年对你怎么样,你心里难道不清楚吗?” 其实,北冥琛之所以会这么的怀疑皇后,也是有原因的,因为皇后完全有做这件事情的动机。 “陛下,臣妾没有做,臣妾真的没有做过。”皇后继续辩解道。 这种莫须有的罪名,她才不会认呢,面对陛下的斥责,皇后娘娘在那里一口咬定这一切都和她没有关系,她的语气听起来是那么的坚定,她双眼直直的看着陛下,没有一丝一毫的躲闪。 可是,面对如此确凿的证据,北冥硕是根本不愿意再相信她的那些花言巧语了,他只相信摆在他眼前的这些证据。 “证据就摆在你的面前,你还有什么好解释的,你敢说这件衣服不是你精心准备的吗?” “是,这件衣服是我准备的,确实是我精心准备的。” 皇后娘娘毫不犹豫的说着,做了就是做了,这件事情不可否认。 “可是,陛下,母后会生病,这件事情真的不关臣妾的事啊,臣妾就算再傻,也不会在自己准备的礼物上下毒啊。” 皇后讲出其中的逻辑,继续为自己辩解着,她如果想要去害一个人,有成千上万种的方法,她又何苦要用这种这么笨的方法呢,而且一不小心就会把自己给搭进去。 “正因为这件礼物是你精心准备的,所以你才有最大的责任,这件衣服一直都由你来看管的,你告诉朕,又有谁能在你眼皮子底下动手呢?” 北冥硕生气的说着,兴许皇后这么做就是为了方便以后洗脱自己的嫌疑呢!再者,皇后乃六宫之主,在后宫权势那么大,又有几人能在她面前搞小动作呢? “臣妾不知,臣妾真的不知。” 皇后一直强调着自己毫不知情,但这样的辩解却显得苍白无力。 “母后的生辰宴是你一手操办的,出了这么大的纰漏,你敢说你逃得了其中的责任吗?” 北冥硕根本没有理会皇后的辩解,只是继续在一旁数落着她的过失。 皇后低着头,默默的听着北冥硕对自己的呵斥,一言不发,她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地上的一角,牙齿紧紧的咬着自己的下嘴唇,双手紧紧的攥成了拳头。 ps:父辈们的纠葛逐渐展开。 第七十章 熟悉之毒 “陛下既然已经认定了,要治臣妾的罪,臣妾也无话可说了!但凭陛下处置!”皇后只是在那里冷冷的说着。 听闻北冥硕的话,皇后娘娘只觉得心灰意冷,陛下说的总是那么头头是道,话已至此,她也无力再辩解了。 “皇后,你兴许只是有些累了,也该好好的反思反思了。”北冥硕悠悠的说着。 他没有再看皇后一眼,只是缓缓的像屋子边上走去,走到窗户边上,倚靠在那里,随后继续说着。 “皇后无德无能,不配继续治理六宫。即日起收走皇后的皇后册宝,禁足一个月。” “臣妾,遵旨!” 皇后娘娘跪在那里,毕恭毕敬的对着北冥硕行了一个叩首礼,接受了这样的旨意。 说完之后,皇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北冥硕那里。 她现在心里十分的明白,陛下正在气头上,而且他一口咬定这件事情和自己脱不了干系。继续在那里苦苦的哀求陛下,是肯定不会有结果的。 皇后迈着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的走了回去,一步一步的回到了自己的南冥宫。静静的看着两个太监缓缓的关上了她的宫门。 “皇后娘娘,您多担待担待,小的们也是奉命行事。” 那名太监小心翼翼的在那里说着,他经常在皇后身边侍奉,皇后平日里待他也是极好的,若不是这次陛下铁了心的要这样做,他也不愿意这样得罪皇后娘娘。 “无妨,本宫都知道,你照做就是。”皇后娘娘悠悠的在那里说着。 面对这样的结果,她没有任何的怨言,也许,陛下说的没错,她确实需要一个人静一静了。如今被禁闭起来,也不一定是件坏事。 宫门被紧闭起来之后,她缓缓的向屋子里走着,一边在那里暗下决心,她一定会找出幕后真凶的。 不过,眼下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那就是在这之前,她自己绝对不能死,她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这种时候绝对不能给旁人可乘之机。 这一天她就一个人静静的坐在屋子里,一坐就是一下午。 她侧身坐在桌子旁边,左手的胳膊肘搭在了桌子上,整个人依靠在桌子的边缘处,眼睛凝视着前方,在那里静静的想着。 想着北冥硕指认的,她身上的每一条罪状。 仔细想想,陛下确实有一点说的没有错,母后的生辰宴确实是由她一手操办的,在这件事情上出了问题,她确实难逃其咎。 而那件精致的用桑蚕丝精心缝制而成的新衣,也是她一手准备的,全程她都十分的上心。就是因为害怕出岔子,几乎每个环节她都派人去实施的盯着。可不曾想,最后还是给了旁人一个可乘之机。 她也是该仔仔细细的想想,到底是何人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做手脚了。 不过,眼下只是把皇后给幽禁了起来,还是无法从根本上解决这件事情,太后娘娘的病情依旧是无人能治。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太后的病得越来越严重了。 北冥硕将太后娘娘的病情写成了书信,告知诸位皇子,他还在京城中发布了悬赏榜,将太后的病情仔细的写了下来,他想要昭告天下,寻求民间的名医来为太后娘娘诊治。 他也不知道民间的那些郎中的医术怎样,更不确定那些郎中的医术,是否有比得上宫中的这些太医的。只是,事到如今,他也只能抱着这一丝希望了,祈求江湖上真的有什么奇人可以解这样的毒。 也正是在此时,北冥琛收到了来自皇宫中的那封书信,按照汐颜姑娘的意思,他们二人马不停蹄的赶到了皇宫。 “参见父皇。” “参见陛下。” 二人一同走到了皇帝的面前,恭敬的行礼,问安。 “起来吧!”北冥硕在那里说着。 等到他们两个人直起了身子之后,北冥硕继续问着他们。 “琛儿,你怎么来了呢?” 面对北冥琛的突然到访,北冥硕感到十分的意外,这孩子从小就十分的冷漠,总是一副对什么事情都漠不关心的样子,而且只要不是说特意召见他,他自己是绝对不会主动进宫的。 “回禀父皇,儿臣也是挂念皇祖母的身体。”北冥琛在那里缓缓的说着,不过他的表情十分的平静,看不出悲喜,看不出关心。 “哦哦,既然如此,快去看看你皇祖母吧!” 皇帝一边在那里说着,一边冲着身边的那个宫女摆了摆手,示意她带着他们去太后娘娘的寝宫。 不过,北冥琛并没有这样离开,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呢。 “回禀父皇,儿臣此次前来还带了一名医术高超的医女。”北冥琛一边说着一边瞧了瞧站在自己身旁的汐颜姑娘,随后在那里继续道。“此女子的医术甚是精湛,父皇不妨让她去瞧一瞧皇祖母的病情,说不定会有所好转呢。” 皇帝听闻上下打量着汐颜姑娘,坐在那里轻轻的吸了一口气,这般年轻能有多大能耐啊。 “如此,便赶快带她过去吧。”北冥硕抱着一试的心态,应下了。 “儿臣遵旨。” 言罢,北冥琛和汐颜两个人便急急忙忙地来到了太后娘娘的寝宫。 到了那里之后,汐颜更是大步的向前走着,直奔太后娘娘的床榻。 在为太后娘娘诊治之前,汐颜先蹲在了太后娘娘的床榻边上,仔仔细细的端详着太后娘娘的面容。 虽然说是生了一场大病,不过,那个老太太的面色看起来依旧的很好,她面色红润,连嘴唇看起来都十分的红润,她的表情看起来也十分的从容,没有痛苦的表现。 如果用心的听一听,会发现她的呼吸也十分的平稳,一呼一吸都是那么规律。那样子倒不像是中毒,更像是睡着了一样。 怪不得呢,怪不得宫中的那些太医们都无从下手,这样的症状确实实属罕见。 观察完了外在的情况之后,汐颜便要诊断太后娘娘身体的内部情况了。她缓缓的伸出了自己的右手,小心翼翼的搭在了太后娘娘的手腕上。 为太后娘娘把完脉之后,汐颜不免大吃一惊,她的眉头紧紧地皱在了一起,眼睛直直的瞧着在床上躺着的太后娘娘。 奇怪,太后娘娘的脉象十分的平稳,那脉象,看起来和正常人并无不同。要是单从这样的脉象上来看,不结合她的那些症状的话,仅是这般的脉象,甚至连寻常的风寒都算不上。 这样的结果不免让汐颜感到十分的失望,她已经为太后娘娘做了仔仔细细的检查,却没有发现任何不对劲的地方。 她下意识的咬着自己的下嘴唇,默默的低下头去,在那里仔仔细细的想着太后娘娘她老人家的情况,想着有没有什么被她遗漏掉的地方。 忽然,她眼前一亮,眼下确实还有一种可能。 她悄悄的的取出了一盒自己一直随身携带的“胭脂”,趁着大家都不注意的时候,她小心翼翼的将那些东西,涂在了太后娘娘的颈部,用手轻轻的将那一块东西晕染开来。 也就不到一分钟的功夫,那淡粉色的胭脂的颜色开始渐渐的暗淡下来,渐渐地开始有一些发黑。 果真! 果真是这种毒! 找到了太后娘娘的病因,汐颜自然是十分的高兴,她嘴角微微的咧了一下,轻松的笑了一下,不过,她猛然又想到了些什么,表情忽然严肃了起来。 趁着大家还都没有注意到这些,汐颜急忙拿出了自己的那一个手帕,匆匆忙忙的擦去了太后娘娘脖子上的那一块黑印子。 她怎么能这么大意呢? 太后娘娘这中毒的状况,她应该是烂熟于心才对的。这熟悉的样子,这熟悉的毒药,她又怎么能忘记呢? 汐颜猛然一惊,她的手紧紧的捏着自己的衣衫,牙齿紧紧的咬着自己的双唇,而此时此刻,她的眼睛依旧是目不转睛的瞧着太后娘娘,在那里一言不发,只是直直的看着。 她,想起了之前的一段对话。 那,也只不过是一个寻常的午后,是她与北冥琛在王府遇刺了之后,好不容易才回到了正常的生活之后的一个午后。 汐颜像往常一样,在自己的别院里,处理着院子里的那些草药。 北冥琛也像往常一样,在他的书房处理着那些公务。 像往常一样,北冥琛在忙完了手头上的事情之后,会来到她的院子里找她聊天,打磨无聊的时光。 自从那件事情之后,他们两个人之间的芥蒂少了许多,汐颜了解到许许多多关于北冥琛过去的事情,也开始渐渐的走进他的内心。 这一天,他们两个人聊的好好的,就像往常一样简单的聊一些随意的话题,忽然,北冥琛问了她一个奇怪的问题。 “对了,汐颜,你可知道有什么药,能让人大病一场,但对身体又没有什么本质的伤害吗?”北冥琛冷不丁的问了一句。 “嗯,是药就有三分毒,让人大病一场,是不可能对身体没有伤害的。正常的生病,都会对人体造成巨大的伤害,更何况是用药物让人生病呢?” 汐颜毫不犹豫的在那里说着,这是一件很严肃的问题。 作为一名医者,这件事情汐颜必须要如实回答。 第七十一章 尽快解毒 “哦。” 听汐颜这么一说,北冥琛只觉得十分的失望,漫不经心的哦了一声。 汐颜忽然意识到刚才可能是自己说话说的太直接了。 北冥琛曾经经历了那么多不幸的事情,汐颜想着他一定是担惊受怕的日子过久了,才会有这样的想法。按照现在的情景看来,北冥琛之所以想要这样的东西,多半也是要对付那些想要加害于他的人吧! 他想要这样子的药,很可能是为了自保,让那些想要伤害她的人大病一场,却又不对他们身体造成巨大的伤害。 想到这里,汐颜只觉得有些懊恼,都怪自己刚才说话说的太直白了。她缓缓的走到了他的身边,歪了歪脑袋看着他,冲他说着。 “不过,倒是可以想办法将伤害降到最低。” 听到这话,北冥琛忽然眼前一亮,目不转睛的看着汐颜,冲着她微微的笑了笑,等待着她的答复。 “王爷稍等片刻。” 汐颜一边说着,一边急急忙忙的跑回到了屋子里,很快又跑了出来,手里紧紧的攥着一瓶精致的药瓶。 “瞧,就是这个东西,这种毒药对人的伤害十分的小,中毒的人看起来会像睡着了一样安详。” 汐颜小心翼翼的将那个药瓶交到了北冥琛的手上,并仔细又详尽的交代着,说着这个药的厉害之处。 “真的吗?”北冥琛兴奋的接过的那个药瓶,将信将疑地看着她,语气却是藏不住的欣喜。 “怎么?王爷,这是不相信我的医术吗?”汐颜俏皮的看着他,用略带生气的语气对他说着。 “信你,本王自然是相信你的。”北冥琛连连说着,欣喜的将那瓶药收好了。 “嗯,不过,王爷在用的时候还是要多加注意的,这种药的毒性虽然十分的小,但是也不宜用的过量。”汐颜想了一下,随即补充道,该交代的还是得交代到。 “正常情况下,大概用这么多就足够了。” 因为害怕自己交代的不够详细,所以汐颜又在那里比划着。她伸出了自己的右手,在北冥琛的面前比着,应该就只有指甲盖那么大。 “嗯,好,本王都记住了。”北冥琛微微一笑道。 这种毒药是对人体的伤害十分的小。也正因此,所以它的制作过程十分的繁琐。连汐颜自己都没有多少。不过,既然北冥琛需要,那给他便是,自己少留一点就好了,剩下的就都给北冥琛了。 她笃定,这全天下能练成这样的药的人,一定是少之又少的,除了药王谷之人几乎没人研制的出来此类药,这样的自信汐颜还是有的。 ~~~~ 想到这些。汐颜不禁觉得背后凉飕飕的。 这一切真的就只是巧合吗? 她缓缓的转过头去,转向了北冥琛的方向,其实她只是想要瞧上一眼在自己背后站着的北冥琛。 不过,她还没有来得及与他对视,只是用余光瞧见了他,随即又马上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因为在她刚转过头的时候,北冥琛就冷利的的瞪了她一眼,那眼神是那么的阴冷可怕,给人一种不曾相识的感觉。 汐颜只觉得一道寒光扫了过来,又好像是一道利刃,仿佛要将她吞入无边的黑暗中。 她猛地转过脸去,更是吓得险些坐在的地上,她情不自禁的倒吸了一口凉气,紧紧的咬着自己的嘴唇,她的右手紧紧的抓着自己的衣衫。心情久久不能平复。 只是,她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陛下又怎会毫无察觉呢? “怎么了吗?太后的病情可是十分的严重?” 见汐颜姑娘那神色慌张的样子,北冥硕急忙在旁边关切的问着她。 汐颜整个人猛地一惊,这才从那些不好的思绪中走了出来,缓缓的回过神来。 “哦,不,太……太后娘娘的病情并没有很严重。”因为还有一点惊魂未定,汐颜在说话的时候有一些结结巴巴的,呼吸深浅不一。 汐颜努力的在那里平复着自己的情绪,片刻后,又补充道。 “太后娘娘身体向来康健,这次的病情也不是十分的严重,不会对太后娘娘的身体造成太大的影响,陛下大可放心。” “那,姑娘,可是有医治的办法?” 汐颜默默的点了点头。 “我已经找到了医治太后娘娘的办法,只需要七日,每天好好调养就可以了。”汐颜自信的说着。 “如此甚好,那就有劳姑娘了。”见状,北冥硕在一旁舒了口气。 既然如此,那他悬着的那颗心也可以放下了。他想了一会,随即又补充了一句。 “姑娘要是有什么需要的,只管提就是了。” “嗯嗯。”汐颜连声答应着。 说到这里,一直默默站在旁边没有说话的北冥琛终于开口了。 “既然如此,那不如儿臣和汐颜姑娘一同在皇宫中暂时住下吧,也方便儿臣在皇祖母身边照顾她老人家。” 此刻,北冥琛的表情看起来轻松自然,说的话显得乖巧懂事,他又回到了翩翩公子,孝顺懂事的样子。和刚才汐颜扫见的狠厉模样完全不同,简直是判若两人。 “如此甚好,你有这份孝心,你皇祖母一定会尽早康复的。” 北冥硕点了点头,欣慰的在那里说着,他随即又命令着身边的那个小太监,去为他们二人准备房间。 “小苏子,你去准备一下。” “奴才遵命。” “好,你们两个先忙,朕就不打扰了。” “恭送父皇。” “恭送陛下。” 言罢,北冥硕便离开了太后的房间,只留北冥琛和汐颜姑娘两个人在那里照料着太后娘娘。 “来,本王帮你。” 等到陛下走了之后,北冥琛收起了之前的那副架子,缓缓的蹲到了汐颜身边。不过,他的突然靠近,让汐颜感觉浑身不自在,她下意识的躲闪了一下,声音略微有些不自然。 “嗯,啊,好。” 北冥琛猜出了汐颜的顾虑,不过,他全当没看见,假装什么也不知道。 此刻,他就按照汐颜姑娘的吩咐,在一旁为她递着她需要的瓶瓶罐罐,有时候洗个帕子,有时候烧个剪刀。 汐颜也没有过多关注刚才的事情,既然北冥琛不愿意说,那她就不问。后宫眼线太多了,一不留神就会给北冥琛惹来麻烦。 反正从目前的情景来看,汐颜只希望太后可以尽早康复。 他们两个人都在忙着手头上的事情,想着尽早为太后娘娘解毒。两个人都一言不发,只是默契地配合着,就好像刚才的事情根本没有发生过一样。 ~~~~ 这段时间,汐颜和北冥琛在宫里很忙碌,他们甚至没有过多闲谈的时间。 汐颜早上一起来就在为太后熬药,因为此毒的特性比较奇特,而且考虑到太后娘娘如今年事已高,汐颜为她准备的药都是极其温和的,所以得她亲自来熬。 而北冥琛就在一旁打下手,洗盘子,洗碗,清理药渣什么事情他都愿意亲力亲为,甚至一些粗活累活他都原意亲自去做了。其实,原先北冥琛倒是没想过借此机会表现一番,他只想着保护、照顾汐颜。怕她初次住进皇宫很多事情顾忌不到,很多地方不方便。 总之,汐颜在哪,北冥琛就跟到哪。 当然,如今大家都知道现在最要紧的太后的身体,所以这段时间也没人生事。 不过经此一事大家都对北冥琛称赞有加,他们都在感叹五皇子的孝心,连他自己都没想到竟然能意外收获大家的好口碑。 ~~~~ 这些天,皇后娘娘依旧被幽禁在南冥宫里,对外边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 她常常一个人坐在院子里,现在依旧是寒冬腊月,寒风依然的凛冽,尤其是到了深夜的时候,那凛冽的寒风吹在脸上,有时就会像刀割一样。 即便是这样,皇后依旧不愿意回到屋内,虽然在院子里微风吹来有一些凉,有一些让人觉得不舒服,但是,只有这样才能让她觉得自己是清醒的。 这一天晚上皇后像往常一样,静静的坐在院中,她忽然听到在墙角处有一些动静,她顺着声音的方向瞧了过去,一瞬间,好像是有一道黑影闪过。 好像是有什么人翻越了南冥宫的宫墙。 “谁?” 如今,天色已经很黑很黑了,皇后娘娘根本看不清那人的身形,只是警觉的问着,她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翼翼的像那声音的源头走去。 “娘娘别慌,是我。” 一名女子小声的在说着,那声音很小很小,不过,听起来倒很是熟悉。 “珍儿,你怎么来了?” 皇后娘娘走近一瞧,那个冒险闯入南冥宫的人,正是珍儿,她不免大吃一惊,在那里疑惑的问着。 “娘娘,这才几天不见,你怎就瘦成了这副模样?” 珍儿并没有回答皇后娘娘的问题,只是关切的看着皇后娘娘,看着看着就忍不住心疼的感叹道。 “无妨,本宫没事。” 皇后一边说着一边拉着珍儿到了南冥宫比较偏僻的一处,那里只有她们主仆二人。 “皇后娘娘,你放心,我一定会救你出去的。”珍儿信誓旦旦的说着。 第七十二章 好好活着 “无碍,等到陛下气消了,自然会放我出去的。” 皇后淡淡的笑了一下,漫不经心的跟珍儿说着。帝王的猜忌,又不是头一次了。 “娘娘,这是你平常用惯了的一些物件,您先收下。” 珍儿没理会那么多,她只是不希望皇后娘娘受一点儿苦。说着,她将一个小包裹交到了皇后的手里。 “另外,夜深了,外边风比较大,皇后娘娘你不要在外面坐太久了,还是尽早休息吧。”想了一下,珍儿又在那里交代了一句。 “珍儿,谢谢你了。”皇后欣慰的说着。 皇后接过包裹时,手下意识的颤抖了一下,那个包裹并不大,但是她却感觉沉甸甸的。 “娘娘,这是哪里的话啊!奴婢的命都是娘年给的。”珍儿毫不犹豫的说着,语气听起来是那么的坚定。 此刻珍儿的眼眶微微湿润,在月光的映射下微微泛着光,皇后亦是如此。 “好了,东西送到了,你赶快离开吧!若是被旁人瞧见,把你也拖下水,那就不好了。” 看着珍儿那恋恋不舍的样子,皇后心里也很不是滋味。 皇后急忙想要送珍儿离开,毕竟她现在被幽禁了起来,也就只有珍儿可以在外边照应着她了。 “娘娘,你放心,奴婢一定会救你出去的,你一个人的时候,一定要多加保重。” 临走时,珍儿还是忍不住再三叮嘱着,她将一定几个字咬的很重。 珍儿她经常侍奉在皇后的左右,皇后又怎会看不出来她今日的异常呢?这丫头,平时话并不多,做事情十分的靠谱,怎么今日忽然变得滔滔不绝的? “珍儿!本宫不会有事的,你千万不要做傻事!”皇后用略带命令的语气跟她强调着。 “娘娘放心,娘娘你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珍儿毫不犹豫的回答道,不过还是下意识的又强调了一遍。 随后,便离开了南冥宫,没有过多的停留。 “您的好日子还在后面呢。” 临走时珍儿又瞥了一眼皇后的方向,在那里悠悠的说着。 ~~~~ 皇后娘娘被关在南冥宫,什么消息也不知道。只是,过了很久很久,但是也不到一个月,南冥宫的宫门就被打开了。 “这是怎么了吗?” 皇后缓缓的从里边走了出来,好奇地问着旁边的那两个太监。 “回禀娘娘,陛下有旨,您可以出来了。”那两个太监高兴的说着。 “我就知道,皇上明鉴。”皇后连声说着,声音略微有些更咽。 “是啊,陛下明鉴,恭喜娘娘了。”两个太监在一旁说着。 在南冥宫里边呆了那么久,皇后娘娘这刚出来就忍不住在那里环顾着四周。 这一看她惊讶地发现珍儿今日竟然不在,怎么回事呢,这么开心的时候,怎么不见珍儿呢?她怎么没有来呢? 皇后娘娘在那里默默的想着,她一边四处瞧着,她无意间与那两个太监对视了一眼,发现了他们两人的躲闪的目光。 她的心中忽然有一丝不详的预感。不对,这件事情绝对没有他想象中那么简单,她早该有这些自知之明的,陛下又怎么会真的顾及那些所谓的夫妻情分呢?终究还是她太天真了。 “说,陛下到底为什么会提前解开本宫的禁足?” 皇后娘娘大步的走到那两个太监面前,在那里严厉的质问着他们。她的声音听起来分外的冷利,让那两个太监听了之后,不禁打了一个冷颤。 “这,这……” 他们在那里支支吾吾的,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 “快说,如实交代!”皇后娘娘生气的对他们呵斥了一声,催促着他们。“否则本宫定不轻饶!” “皇后娘娘息怒,皇后娘娘息怒,奴才这就说。”见状,那两名太监急忙在那里说着。 “是一名小宫女。” 听到这里,皇后娘娘只觉得心里咯噔一下,此时此刻,她的心情是更加的忐忑了。 “对,是一名小宫女拦下了这些罪责。” “她向陛下承认,这件事情是因为他的过失。” “她说是他不小心将衣服弄上了些不干净的东西。” “那名宫女还说,是她辜负了皇后娘娘您对她的信任……” …… 他们两个人低着头,在那里你一言我一语的解释着。 听他们这样说,这皇后娘娘只觉得万分的心痛,那种感觉,就好像有千万只蝼蚁在咬着自的心脏,按照现在的情形来看,那名小宫女肯定就是珍儿无疑了。 这丫头竟然背着自己做了这么多事情! “够了!” 皇后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她生气的对他们吼了一句,她眼睛中仿佛燃烧着熊熊的怒火,忍不住在那里大口的喘着粗气,她的手紧紧地攥成拳头,指甲险些将肉抠烂。 那两名太监见状,也是急忙闭上了嘴,一言不发地站在那里,因为害怕,他们的身子忍不住的颤抖着。 过了许久,皇后娘娘的情绪才逐渐平复了下来,她眼睛直视着前方,眼神看起来是那么的平静,在那里看不到任何的生机,又有一点深邃,让人看不穿猜不透。 “还有其他事情吗?这些天还发生了些什么事情?”皇后用极为平静的语气说着。 她现在必须要保持冷静,绝对不能贸然行事,她一定要从大局考虑才行。 皇后娘娘暗下决心,她一定要想办法把珍儿救出来,不过,在此之前,她必须要全面的了解这些天外边究竟都发生了些什么。 “对了,还真有一件大事。” “太后娘娘的病情已经痊愈了。” 那两名太监想了一下,补充着。这可是最近宫里最大的事情了。 “此话当真?真的这么快吗?”皇后将信将疑地问道。 太后娘娘的身体痊愈,她自然高兴,只是,她万万没想到,太后的身体竟然会好的这么快!这才过去了短短几天,太后娘娘竟然就痊愈了。要知道当时自己照料太后的时候,大家连她患上了什么病症都不知道。 “是啊。” “到底怎么回事?”皇后追问道。 “五皇子从民间带来了一位医女,那医术可真是了得。” “谁说不是呢,这才过去了几天,竟然真的把太后娘娘的疾病给治好了,唉,这连宫里的太医们都比不上呀。” 如今看来,陛下之所以会放了自己,应该不只是因为珍儿替她顶罪吧,若不是太后娘娘身体有所好转,他也不会有这样的心情吧。皇后娘娘在那里默默的想着。 既然太后娘娘已经醒来了,那皇后这个做子女的,也理应去瞧一瞧她老人家了。不过,在此之前,她最好还是先去向陛下禀明一下的好,免得再弄巧成拙,好心办了坏事。 想到这里,皇后娘娘大步的走回了南冥宫,回到了自己寝宫里,命令几个贴身侍女,给她梳洗打扮了起来。 她要去面圣,现在就去! 与此同时,珍儿正在天牢中受着非人的折磨,陷害太后娘娘,那样的罪责,可不是一般的人担待的起的。 就算是她不是故意的,就算是这件事情,不会要了她的性命,可是那些皮肉之苦,她也是不得不受的。 更何况陛下心知肚明,皇宫中根本就没有那一味药,珍儿又怎么可能不小心让这件衣服沾上不干净的东西呢?再者,她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宫女,就算借她一千个胆子,她也不敢做出这样的事情。 若不是背后另有其人,又怎会发生那样的事情呢? 她呀,只不过是一个替罪羊罢了。眼下最关键的事情是找到真正的幕后真凶。 杀鸡,只是为了敬候! 天牢里,有人正按照陛下的要求,对珍儿进行严厉的审问。 陛下吩咐过,那女子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宫女,也用不着怜香惜玉,不管用什么方法,只要撬开她的嘴就行! 所以,他们也就不用有那么多顾虑了。 “珍儿姑娘,你不愿意说也没有关系,不过我得提前告诉你,我有上千种的方法,可以让你开口。” 天牢里面的环境十分的恶劣,整个牢房里都没有窗户,只有一些微弱的火光。 由于天牢是在地下的,所以那里格外的潮湿。墙上地面到处都是湿漉漉的,一阵一阵的阴风吹来,让人不禁的想要打一个冷颤。阴风还搞得火光一明一暗的在那里扑闪着,看起来阴森可怕,跟要闹鬼一样。 若是寻常人被关在这里,可能还没有用刑罚,他们就已经招了。 可是,眼前的这个女子却是那么的刚烈,即便是刑具就摆在了她的面前,她依旧不卑不亢,一点也没有要屈服的意思。 要知道,如果他们要是动起真格来,那被他们抓去的那些犯人们,可就是九死一生了,最轻,也要落个残疾的下场。 那些酷刑实在是太过痛苦,会让受刑之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呵呵,就算是你有上万种的方法,我也不会说出那些不存在的事情。” 珍儿冲着他们冷冷的笑了一下,坚定的说着。她的眼睛依旧是那么的敏锐,直直的看着眼前的那个狱卒。 ps:就算坏事做尽,也有想守护的人。 第七十三章 严刑拷打 “呦,想不到你脾气倒还挺倔的!看来你真的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 那名狱卒不禁在那里感叹道,他随手从面前的那些刑具中,拿起了一把小弯刀,缓缓的走到了珍儿的面前。 用刀背在她的胸前比划着,一边比划着,一边阴阳怪气的对她说着:“姑娘,你一个女儿家应该只见过歌姬手中的那种琵琶吧!不过,姑娘应该不知道在这天牢中也有一种与之相关的,很好听的刑罚,那就是琵琶刑。” 那名狱卒说话时,时不时地还会咋呼一声,他的嘴角下意识的勾出了一抹奸险的笑容。 “不过,这琵琶刑,可不会如姑娘想象中那么美好。” 他一边说着,一边用刀背轻轻地挑起了珍儿的下巴,动作粗暴,又有些轻浮。迫使珍儿抬起头来直直的看着自己。而后继续跟她讲着琵琶刑。 “在实施琵琶刑时,我们首先要脱去姑娘的上衣,然后紧紧的绑住姑娘的双手和双脚。”他悠悠的说道,依旧奸邪地笑着,他尽可能用一种阴森骇人的语气,描述着。 在实施琵琶刑时,关键的是要露出犯人锁骨以及肋骨。 刑具的选择倒很是简单,只需一把刀刃即可,就他手中这把普通的弯刀就可以完成。 接下来就是最关键的一步了,他们要用这种利器在锁骨以下的肋骨中来回拨动。那情形如同那些技艺高超的琵琶女在弹奏琵琶一样。 说到这里,那名狱卒的手拿着小刀,在空中轻轻地挥来挥去的,表情看起来是那么的享受,仿佛这并不是什么血腥的场面,而真的是一曲动人的琵琶曲一样。 “姑娘放心,我们这些刽子手的手法,都十分的熟练。”那名狱卒在那里自信的说着,他的话语中略带一丝得意的情绪。 而实际上,用琵琶刑“弹”出来的声音,根本无法和那些歌女弹奏出来的相提并论,此声音听起来是格外的凄惨,何止是撕心裂肺可以形容的呢! 行刑过程中,犯人的皮肉会慢慢绽开,直到血肉模糊。这种慢慢折磨人的滋味,难以用言语来形容,他们的目地就是让犯人生不如死,最终承认罪行。 “不过,一上来就对女孩子用刀,倒是有些不礼貌呢,万一哪一天你后悔了,身上留下这些刀痕,落下病根,恐怕也是不好的。” 那名狱卒啧啧了几声,最后还是放下了刑具。得承认,这小妮子长得还是不错的。 “哼~” 珍儿没有说什么,只是冷笑了一声,一脸不屑的看着那人。 那名狱卒也并没有理会她,只是缓缓的走了过去,走到了摆放各种刑具的地方,轻轻地放下了那把弯刀,顺手又拿起了一根棍子。那棍子不长不短的,刚刚好。 “这刑罚名叫笞仗,这个刑法呢,虽然名字没有那么好听。不过,倒是不会在姑娘身上留下太多的疤痕。” 他手握着那个棍子,在珍儿姑娘面前走来走去的,不时用棍子轻轻地在自己手上拍打了几下。他在讲解的过程中,也不时得在那里哆嗦两下,表现的十分害怕。 这种刑罚,倒是没有刚才那一种刑罚那么的复杂,只是用棍子来打犯人的身体,让他们的身体受到折磨,但是力度控制好,不会让人丧命。 不过,如果得不到及时医治的话,犯人很可能在后期疗养的过程中出现问题,严重的也会殃及到生命。 “在天牢里可没有在皇后娘娘身边那么好的条件,姑娘要是一直不招的话,恐怕这苦头可不是一星半点的了。” 那人继续说着:“不过,这一切的决定权,还在姑娘手里,关键要看姑娘怎么表现了?”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珍儿仍旧坚定地说着,即便是听那个人介绍了这么多,她的态度依旧坚定。没有丝毫要妥协的意思。 “好啊,没想到,你一介弱女子,脾气倒是挺倔,本官真是敬佩!” 瞧着她那倔强的模样,那名狱卒不禁的在那里感叹道。 说完之后,他缓缓的走了过去,顺手拿起了一个皮鞭,又走回到了她的面前。 “算了,本官看在你只是一名女子,而且先前又一直在为皇后娘娘办事的份上,今日就先赐你一个痛快的吧!” 说完,他高高地举起了自己的右手,猛地一下抽了下去。 只听啪的一声,一鞭子重重的打在了珍儿的身上。珍儿忍不住惨叫了一声,她紧紧的闭起了双眼,身子不禁的一直在颤抖着,她在那里艰难的呼吸着。 不过,还没有等珍儿缓过劲儿来,那名狱卒又从左边给她狠狠地来了一鞭子。 这几鞭子下来,疼得珍儿连呼喊的力气都没有了,面对后边的那几鞭子,她只是紧紧的闭起了双眼,牙齿使劲的咬着自己的嘴唇,险些将自己的嘴唇也给咬烂。 珍儿仍旧没承认,只是痛苦的在那里哼唧着。 “罢了,还以为你有多大能耐呢,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今日,暂且先就此作罢,姑娘好好的再想一想,该怎么说话吧。” 说完,那名狱卒便离开了天牢,只留珍儿一人被死死的拴在行刑的架子上。 ~~~~ 北冥硕处 “臣妾参见陛下。” 离开了南冥宫之后,皇后娘娘直奔北冥硕那里,她一定要抓紧时间,一定要尽快,因为只有解决了这些事情,她才能尽快救珍儿出来。 “起来吧。”北冥硕面无表情的对皇后说着。 “陛下,臣妾听闻母后的身体已经痊愈了?” 皇后瞧着北冥硕,小心翼翼的问着,她认真地观察着北冥硕,注意着他的每一个表情。哪怕是一丁点的变化,都逃不出她的眼睛。 “恩。看来皇后的消息倒还挺灵通的,这些事情都已经知晓了。”北冥硕简单的说着。 “母后身体痊愈,这么大的喜事,宫里谁人不知呢?” 皇后连声在那里说着。她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翼翼的拿出了她随身带来的一个盒子,那里边装着厚厚的一沓佛经。 她轻轻地拿出了那一沓佛经,递到了北冥硕的面前,缓缓的说着。 “这是我被禁足的这些天为母后抄的一些佛经,希望可以为母后积德,让母后早些康复。” “皇后倒是有心了,等一下你亲自交给母后吧。” 北冥硕瞧着那一沓字迹工整的佛经,淡淡的笑了一下,语气听起来也稍微缓和的一些。 “臣妾遵旨。” 皇后瞧着陛下的神态倒还算自然,看起来也没有之前那么的生气,所以她就斗胆,再次提起了那件事情。 “就在禁足的这些天,臣妾也已经想明白了,太后新衣被动手脚这件事情,臣妾却是难逃其咎。” 皇后认真地说着,是自己的过失,她就积极主动的承认。因为这样,至少不会让她自己那么的被动。 “是啊,调教出那样的宫女,皇后,你还真是让朕失望。” 北冥硕冷笑了一声,微微的皱了一下眉头,在那里说着。 “是,这些都是臣妾失职。” 皇后没有顶撞陛下,只是顺着他的意思承认着,尽量把罪责往自己身上揽。 不过,皇后好像又有一点曲解了陛下的意思。 “皇后,你知道吗?那名宫女现在正被关在天牢里,她已经承认了,说这一切都是她的过失。” 北冥琛说着,微微的抬起了头,仔细的瞧着在自己面前站着的皇后,在那里缓缓的说着。 他仔细的瞧着皇后的神情,她看他的表情很平静,她眉头舒展,眼睛直直的看着自己,好像这个宫女真的跟她毫无关系一样。 不过此时此刻,北冥硕并没有注意到,皇后背在背后的那只手,她的食指,正使劲地抠着她的拇指肚,她努力的压抑着自己的情绪,不要表露出来。 皇后一直在心中默默的告诫自己,千万不能功亏一篑。 “她竟然打死也不承认这件事情跟你有关系。”见状,北冥硕又在那里补充了一句,他的声音不大,倒更像是在自言自语一样。“这样也好,她不承认也刚刚好,皇后的威严,不能就这样没了。” 皇后只当没有听见这样的话,在那里装作一副十分生气的样子,既然珍儿打死都不承认这件事情和自己有关,她已经做出了这么大的牺牲,那自己就不能让珍儿白白牺牲。 只是,眼下,只有她们主仆二人同心,才能有出路。 她,必须要顺着珍儿的意思说下去,绝对不能替她求情,只有让陛下心甘情愿的把珍儿交到她的手上,把这件事情交由她处理,珍儿才能真正的安全。 “这件事情本就与臣妾毫无关系。陛下,依臣妾看,这样的宫女就应该直接打死,免得她以后再在宫里为非作歹。” 皇后生气的在那里埋怨着,好像随时要将珍儿千刀万剐一样。 见北冥硕半天不语,皇后又继续补充道,滔滔不绝的数落着她的罪行。 “这样的人,今天敢毁了臣妾的声誉,明天就敢去加害他人,后宫可容不下这样的人……” ps:以退为进,方为上策。 第七十四章 局面扭转 “罢了,罢了,既然这次是你的人毁了你的声誉,那这件事情就由你来处理吧。”北冥硕轻叹了一口气,平静的对皇后说着。 “臣妾谢陛下成全。” 皇后说着,半蹲在了地上,感谢着陛下的成全。她微微的低下了头,嘴角露出了一抹笑意,不过很快又收了起来。 珍儿,本宫一定会救你出来的,本宫绝对不会让你白白牺牲的。皇后默默的想着。 “行了,朕还有一些要务要处理,你去看看母后吧,顺便把你抄的佛经一同送去吧。” 北冥硕瞥了一眼皇后手抄的佛经,继续道。 “臣妾遵旨。” 说完,皇后娘娘就起身准备离开,忽然,北冥硕再次叫住了她。 “皇后,母后她老人家刚刚大病痊愈,还是不要让她太激动的好。” “陛下无需多言,这些臣妾自是明白。”皇后毫不犹豫地说着,说完便离开了。 不过,在离开了陛下那里之后,皇后并没有直接去太后娘娘的寝宫。 毕竟,现在太后娘娘的身体已经痊愈了,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现在,她倒是更担心另一个人,担心那个在天牢里的独自抗下一切的珍儿。 皇后悄悄的来到了天牢,没有惊动太多的人。 “皇后娘娘,这地方你不能去。” 那些狱卒们瞧见皇后,就急忙在门口阻拦着她。 “怎么,本宫这是奉旨在查案,这你们也要拦着吗?” 她一边说着,一边掏出了陛下交给她的那一块令牌,霸气的对狱卒们吼着。 “呦,皇后娘娘息怒,小的有眼无珠,小的这就带路。”那几名狱卒连连在那里说着。 进去了之后,皇后直奔珍儿所在的那间牢房里。这才刚走到关押珍儿的那间牢房的门口,她整个人不禁抽搐了一下。 虽然她只是远远的瞧上了一眼,却已经可以清晰的看见珍儿那奄奄一息的模样,此刻在她的衣衫上已经满是血渍,不用问也看得出来,珍儿这些天都受到了怎样非人的折磨。 “皇后娘娘,这人你也见了,娘娘就请回吧?” “对啊,这人我们是不敢随便放的。” 随行的几名狱卒小心翼翼的,用试探的语气在那里问着皇后娘娘。 “谁说要让你们放人了?” 听了他们两个人的话,皇后娘娘毫不犹豫地怼了回去,想了一会,皇后又强调了一句。 “给我好好看着这个人,不能出一点岔子,听到了吗!”皇后眉心紧皱,表情异常的凶狠。 “唉,唉,娘娘放心,包在我们身上。”那些人信誓旦旦的说着,这些他们还是能做到的。 “行了,本宫亲自去会一会这个人,你们就都先退下吧。”皇后娘娘悠悠的说着。 “这……” 面对皇后的要求,那些狱卒们只觉得有些难以执行,但他们又不敢直接拒绝,只得吞吞吐吐的,露出了一副难为情的表情,在那里看着皇后。 “嗯?” 皇后娘娘生气的嗯了一声,一个寒光扫了过去,吓的那些狱卒们不禁在一旁打了一个冷颤。 “好好,我们这就离开,娘娘您一个人要多当心。”说完,他们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那里。 见四下无人,皇后急忙走到了珍儿那里,卸下刚才的伪装。 “珍儿,是我。” 她轻声地对珍儿说着,一边缓缓的伸出了自己的右手,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脸颊,珍儿最初跟着她的时候,也算得上是眉清目秀的,可如今她的脸上看起来却是那么的肮脏,除了牢房里的一些灰尘之外,她的脸上还有不少血迹。 皇后娘娘仔细的瞧着她,只觉得满眼心疼。 听到了这熟悉的声音,珍儿猛地一抬头,见面前的那个人,正是皇后娘娘。 看样子,应该是皇后娘娘的禁足已经解除了,如此,她这些天受的苦,也算是没有白受。她欣慰的笑了笑。 “娘娘,这地方甚是晦气,您不应该来这种地方的。” 珍儿有气无力的对皇后娘娘说着,她艰难的抬起手,轻轻地推了两下皇后,希望她离开。 可这些天,珍儿实在是受了太多的刑罚,如今真的是一点力气也没有了。 虽然珍儿一直在告诫自己,一定要在皇后娘娘面前表现出最好的一面,一定不能让皇后娘娘担心,可是,现在她真的很累很累,再怎么努力也一点都提不起精神来。 “怎么会呢,你在这个地方,本宫又怎么会嫌弃这里呢?” 听闻那话,皇后娘娘毫不犹豫地说着。她一边说着一边从衣袖中小心翼翼地掏出了一瓶药膏,轻轻的擦拭着珍儿的伤口。 “你放心,我一定会救你出去的,我不会让你白受这些苦的,参与这件事情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的!” 珍儿身上的伤是那么的重,每一处让人瞧见都觉得是那么的触目惊心,瞧着珍儿那伤痕累累的样子,皇后咬牙切齿的说着。她的手紧紧地攥成拳头。 “娘娘。” 珍儿冷不丁的叫了她一声,刚说两个字,她嗓子眼就好像被什么东西噎住了一样,说不出话。声音也带着淡淡的哽咽。 “嗯?”皇后本能的嗯了一声。 “皇后娘娘,您就不要再继续追查此事了,这件事情到此为止吧!” 珍儿几次欲言又止,最后才吞吞吐吐的说着。 “不行,我绝对不会让你白受这些苦的!” 皇后娘娘斩钉截铁的说着,一个坚定的目光扫过去,把珍儿还想说的话给压了回去。她早就想好了,如果珍儿答应,那这就是她们间的情谊,若是不答应,那就是她的命令。 ~~~~ 很快,皇后就为珍儿简单的处理好了那些伤口,整个过程中她都十分的小心谨慎,生怕那些狱卒们突然闯入,听到她们主仆二人的对话。 她每说一句话都用余光不停的环顾着四周,正当她在对珍儿交代着一些事情的时候,一名狱卒忽然走了过来。 很快,皇后娘娘掩盖了起来自己的心情,换上了一副完全不同的面目,那是一副极为凶狠的模样,在宫中的这些年,皇后早就已经学会了,带着“面具”见人了。她翻脸的速度,可是比翻书还快。 “没想到,你一个小小的宫女居然敢陷害本宫,看来,本宫是要好好的去惩戒她一番了。”她恶狠狠的冲着珍儿喊着。 “娘娘,你就原谅我这一次吧,奴婢不是故意的,娘娘,奴婢求你了。” 珍儿也配合着皇后娘娘,哭哭嚷嚷的哀求着。 见他们两个人在那里纠缠不休的样子,那几名狱卒也迅速走了过去,想让他她们二人都冷静些。 “皇后娘娘息怒,不要跟这种人一般见识。” 一人笑盈盈的看着皇后娘娘,在那里好言好语的对皇后娘娘说着,希望皇后娘娘不要动怒,脸上殷勤的笑着。 随后他又转过身去,换上了一副凶狠的面貌,恶狠狠的数落着珍儿。 “你自己做了什么事情,心里不清楚吗?现在又来求皇后娘娘,你对得起娘娘吗?” 他这么一说,皇后和珍儿的“争吵”才渐渐的停了下来。 皇后娘娘假装在那里生气的喘着粗气,一边在心里想着接下来的事情。罢了,该说的话也都说了,该做的事也都做了,而且,她也不适合在这里呆太长时间。 索性,皇后就准备离开了。不过在临走的时候,她还要给这些人一点颜色瞧瞧,敲打一下她们,省得在她离开了之后,他们再对珍儿下狠手。 “你们都给我听好了,此女子心怀不轨,陷害太后,甚至还害得本宫被罚,一定不能便宜了她。现在陛下已经下旨,命令本宫亲自处理此事。” 皇后娘娘一边悠悠地说着,一边在牢房里踱来踱去的,不时给狱卒们一个狠厉的寒光。 “下官明白,但凭娘娘吩咐。”那几名狱卒连连应下了。 见状,皇后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眼睛得意的向上瞟了一眼,不过她随即又收起了这副表情。 “本宫现在告诉你们,这犯人本宫要活的,这名宫女要是就这样死了的话,你们所有人都给她一起去陪葬!这个人要是死了,疯了,傻了,或者是不能说话了,一切后果都由你们来承担!” 皇后娘娘生气的甩了一下衣袖,在那里霸气地说着。这么一来,就算是把他们的生命和珍儿的生命联系在了一起,她倒是要看看,他们这些人还敢不敢轻举妄动! 瞧着皇后娘娘那生气的样子,那几名狱卒吓得是直哆嗦,他们在那里毕恭毕敬的低着头,一声不吭的站着。 “都听清楚了吗?” 最后,还是皇后娘娘又霸气的吼了句,他们才猛地回过神来,急忙在那里说着。 “下官遵旨。” “如此甚好!” 说完,皇后娘娘便离开了天牢,眼下,她还要赶快去另一个地方,她要赶快去太后娘娘那里。 她本就是要去太后娘娘那里的。天牢,只不过是她冒着危险,悄悄前去的一个地方罢了。 ps:后宫中,谁不是戴着层层面具的。都是演技派! 第七十五章 层层圈套 离开了天牢没多久,皇后就来到了太后住处。如今,太后娘娘的身体已无大碍了,虽然还没有恢复往日的康健,不过,她老人家已经可以在园中漫步,做着一些日常的事情了。 刚一到那里,皇后就急急忙忙的给太后娘娘请安,甚至连喘气的机会都没有留给自己。 “儿臣给母后请安。” “起来吧。” 太后在那里说着,慈祥的瞧着皇后,看看皇后那风尘仆仆的样子,她随即又补充了一句。 “坐吧,哀家瞧着皇后这么的疲倦,想必也是累了吧?” “回母后的话,儿臣担心母后的身体,所以,这不一得知消息就急急忙忙的来给母后请安,来瞧一瞧母后。” 皇后娘娘急忙解释着,太后的话,倒是点醒了她,此时此刻,她才意识到自己的焦急表现的有些明显了。 皇后这一路赶来,实在是太紧张了,她这一路上满脑子都是珍儿的事情,甚至刚才在给太后请安的时候,她脑子里想的,眼前浮现的,依旧是珍儿。 不行,她一定不能再那样下去了,太后虽然上了年纪,但是阅历丰富。不注意的话,一定会被太后识破的。 皇后娘娘在那里思考着,突然,她眼前一亮,想到了一个不错的话题。 她轻轻地摆了摆手,示意身边随行的那个宫女走过来,她悄悄的对那名宫女小声的交代了一些事情。 片刻后,那名宫女拿着一个盒子缓缓的走了过来,那里边装着的东西,正是她前些天精心为太后娘娘抄写的一些佛经。 都怪她自己,实在是太慌张了,怎么能把这么重要的东西给忘了呢? “瞧,这是儿臣这些天精心为母后抄写的佛经,盼着母后的身体能早些康复。” 皇后娘娘一边说着,一边缓缓的打开了那个盒子,小心翼翼的拿出了一打佛经,递给了太后娘娘。 太后欣喜的从皇后那里接过了佛经,小心翼翼的翻阅着,嘴里还不时的说着。 “好,好,皇后可真是有心了,有你这份孝心就好,哀家的病呀,一定会早早好起来的。” “母后,这是哪里的话呀,这都是儿臣应该做的,若是母后不能早日康复,儿臣一定会愧疚一辈子的。”皇后毫不犹豫地说着。 ~~~~ 太后和皇后二人不知不觉就聊了许久,时间,很快就到了晌午。 这时候,汐颜小心翼翼的端着一碗药,缓缓的走了进来,她只是像往常那样来给太后娘娘送药,她并不知道此时此刻皇后娘娘也在这里。 “太后娘娘,该喝药了。”汐颜一边走着一边说着。 她不喜欢宫中那么繁琐的规矩,太后娘娘告诉过她,汐颜以后在她那里,不用在意那么多不必要的礼仪。索性汐颜就答应了太后娘娘的这个吩咐,只是想照顾寻常病人那样,照顾着太后娘娘。 “母后,这名女子是?” 皇后娘娘仔细的瞧着汐颜,她只是觉得这名女子是那么的熟悉,可一时间又想不起来她究竟是谁,所以就好奇的问着太后。 “哦,她呀,她是民间的一位医女,这次也多亏了这位姑娘,才治好了哀家的病。” 太后娘娘客气地冲着汐颜摆了摆手,示意她将那一碗药放在桌子上就好。“参,参见,皇后娘娘。” 见状,汐颜急忙在那里连声说着,因为有些紧张,她说话的时候结结巴巴的。 “不知皇后娘娘也在这里,刚才多有怠慢,还请皇后娘娘不要见怪。”想了一会,汐颜又继续解释着。 “没什么,你先下去吧。” 太后娘娘悠悠的说着,打发汐颜离开。索性,汐颜就离开了那里,也不知究竟是为什么,兴许是因为北冥琛的原因,她每次见到皇后娘娘,总是觉得异常的紧张。 在汐颜离开之后,皇后娘娘又继续问着关于汐颜的情况。 “母后,儿臣斗胆再问一句,我们可是在哪里见过?我瞧着这名女子甚是眼熟。” 治病什么的,皇后娘娘她倒是没有那么的在意,她更在意的是,这名女子究竟是谁,这一次,她毫不掩饰的说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咳,皇后,这记性怎么都不如哀家了呢?” 说到这里,太后娘娘轻轻地笑了笑,而后又继续对皇后解释着。 “这名女子呀,就是那日哀家寿辰,为哀家送上青婴莲的那名女子啊。” “哦,哦,原来如此,看儿臣这记性,还不如母后记性好呢。” 皇后娘娘连声说着,冲着太后尴尬地笑了笑。 听到这些之后,皇后娘娘的心中打起了如意算盘。此女子,她记得,这人,可真不简单。思考了片刻之后,她心生一计,随即在那里补充了一句。 “这名女子的功劳可真不小,一定得重重的赏赐才行。” “是啊,此次还要多亏了这个小妮子呀,她办事十分的细心不说,人还特别的机灵。哀家真是越来越喜欢她了。” 提到了汐颜姑娘呀,太后娘娘就忍不住在那里多夸了两句。她满脸笑容的在那里说着,想着汐颜姑娘这些天为她做的事情。 她这些年在宫里虽然过的是锦衣玉食的,可是那日子每一天都是一个样,都是那么的无聊。这个小妮子却那么的机灵,总会有一些新奇古怪的点子,每天都会变着法的逗她开心,说实话,她已经好久没有这么开心过了。 其实,不只是太后娘娘,就连皇后也是对这名女子越来越感兴趣了呢,她也想要多了解一下汐颜姑娘。 “行,今日来瞧一瞧母后,瞧见母后身体已无大碍,儿臣也就放心了。那就不再打扰母后休息了,儿臣今日先行告退了。” 皇后娘娘缓缓的说着,她一边说着一边站起身来,准备离开。 “好,那皇后慢走。” “儿臣告退。” 言罢,皇后便离开了太后的寝宫。她从太后娘娘的寝宫中出来的时候,恰好汐颜姑娘并没有走远,汐颜还在太后娘娘的宫殿的花园中。 “汐颜姑娘。” 索性,皇后娘娘直接走到了她的身边,叫住了她。 “参见皇后娘娘。不知皇后娘娘有何贵干?”汐颜小心翼翼的问着,身子下意识的缩了一下。 “没什么,这次还要多亏了姑娘了,感谢姑娘及时为太后娘娘解毒。”皇后客气地对她说着,一点点消除她的心理防线。 “区区小事,何足挂齿,这件事情主要还是因为太后娘娘自己福泽深厚,小女子只不过是尽了一些绵薄之力罢了。”汐颜毫不犹豫的地说着。“哈哈,你这小丫头,可真会说话,怪不得太后娘娘还在那里夸你呢?” 听完这话,皇后娘娘也忍不住哈哈的笑了起来,忍不住称赞着她。 “皇后娘娘过奖了。”汐颜急忙说着。 “对了,不知姑娘可有兴致到本宫的宫里坐一坐?本宫还要好好的答谢你一番呢。” 皇后娘娘继续客气的对汐颜说着,她一边说着,一边伸出了手,轻轻地拉起了她的手。 汐颜猛地一颤,她有一些不知所措,说实话,她真的不喜欢后宫中那种压抑的感觉,尤其是和皇后相处的感觉。 可是,皇后娘娘的要求,她又不能轻易的拒绝。 此时此刻,她只希望北冥琛能快些回来,帮自己解围,可是,他在今天临行之前,已经跟她交代过了,他说他今日要出宫办一些很重要的事情。现在也才过去了几个时辰,他,估计也是刚出宫没多久,又怎么可能及时的赶到太后娘娘这里呢? 汐颜在那里犹犹豫豫的,她下意识的低下了头,一直没有给皇后娘娘一个答复。 “怎么,姑娘,这是不愿意赏本宫这个脸吗?” 见状,皇后娘娘又补充了一句。她一边说着一边冲她笑了笑,她那笑容看起来是那么的友好,那么的真诚,那么的热情。 这样子,让汐颜也实在不好拒绝,索性,就只能答应了下来。 “不不不,不是那个意思。是民女不配,民女做事情毛手毛脚的,怕到时候弄坏了皇后娘娘的东西。”汐颜连声解释着。 “咳,那又有何妨,姑娘现在可是宫中的贵客,应是本宫求姑娘不要嫌弃才是。” 为了邀请汐颜,皇后甚至自降身段,话已至此,汐颜也不好再拒绝了。 言罢,皇后便带着汐颜回到了南冥宫。 没多久之后,北冥琛那里的事情也已经解决的差不多了,他也已经到了宫中,来到了皇祖母那里。 听闻汐颜姑娘跟着皇后娘娘去了南冥宫,他心中不禁咯噔了一下,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了他的心头。 思考了片刻之后,他急忙跑向了南冥宫,他一定要尽快赶到皇后娘娘那里,一定,一定要尽快…… 刚开始的时候,皇后娘娘和汐颜姑娘两个人交谈的倒还好,她们两个人也只是聊着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简单的聊着,还能说说笑笑。 可是,汐颜又怎么斗得过皇后娘娘呢?她又怎么意识得到皇后娘娘说那些话的真正目的呢? 渐渐的,在不知不觉中,现场的氛围变得越来越紧张,她们之间交谈的每一句都是皇后娘娘提前精心想好的。 现场的氛围,也一点一点的朝着皇后娘娘预期的样子发展着。 此时此刻,汐颜姑娘就像是刀俎下的鱼肉一样,只能在那里任人宰割。 这一切都是皇后娘娘,早就已经计划好的,她所说出的每句话,都是一个圈套,一点一点的引诱汐颜入圈。 汐颜还没有来得及解释,就被皇后娘娘罚跪在了地上。 当然了,事情还远不止如此,皇后娘娘现在是把所有的怨气都撒在了汐颜的身上,更是毫不留情的赏了她几个耳光! ps:姜还是老的辣。 第七十六章 落入虎口 汐颜根本没有想到皇后娘娘下手会那么重,仅第一巴掌下来,就让她险些摔倒在了地上。 她紧紧地捂着自己的右脸,在那里大口的穿着粗气,不过,还没有等她缓过来劲儿,她左边的脸就又被皇后娘娘狠狠地打了一巴掌。 她就这样,在还没有搞明白一切究竟是为何的情况下,不明不白的挨了两记耳光。 “皇后娘娘,不知民女何错之有?皇后娘娘要这般责罚?” 她轻轻的揉着自己的脸,微微的抬起头,瞧着那高高在上的皇后娘娘,疑惑的问着。 “何罪之有?你可知太后娘娘是如何中毒的?”皇后听到那样的话,在那里冷笑了一声,没安好气的质问着她。 “民女不知。” 汐颜毫不犹豫地说着,太后娘娘生病,她也很担心。 “哼,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作不知道呢?”皇后冷笑了一声,继续说着。 “民女,确实毫不知情。”汐颜这一次的回答是比上一次更加的坚定了。 “好,好,装的可真像,那就让本宫来告诉你吧。” 说到这里,皇后娘娘开始在她身边走来走去的,缓缓的给她讲述着整件事情,讲着皇后心中的事情的来龙去脉。 说起太后中毒一事,那还要从她老人家的生辰宴上说起了。 “太后娘娘之所以会中毒,是因为有人在本宫送给太后娘娘的那件生辰贺礼上动了手脚。而近距离接触过这件衣服的,除了本宫和本宫的一名贴身侍女外,就是你了。” 说到这里,皇后娘娘已渐渐地走进了汐颜姑娘,她轻轻的俯下身来,眼睛直直地瞧着她,嘴角勾出一抹阴森的笑容。 皇后的眼神看起来是那么的冷利,嘴角的那一抹笑意,看起来阴冷可怕,不禁让人直打冷颤。 “汐颜姑娘,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皇后娘娘说这句话的语气听起来倒很是平静,不过,她那强大的气场,已然是压的汐颜喘不过气来了。 “娘娘明鉴,这件事情,民女确实毫不知情。” 瞧着这样的皇后,汐颜只觉得异常害怕,她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在那里用颤抖的声音说着。 不过,汐颜的回答让皇后娘娘很不满意。 “死不承认?其罪加一!再给我掌嘴!” 皇后生气的甩了下衣袖,转过身去背对着汐颜,生气的命令着下人。只听见啪啪两声清脆的响声,汐颜的脸,是更红更肿了。 接下来,皇后娘娘可是变本加厉的在那里折磨着汐颜,每当她多说一句话,皇后娘娘就命令下人们多打她一巴掌。 刚开始的几下下来,只让汐颜觉得脸是火辣辣的疼。可后来,她的脸上除了那火辣辣的疼痛的感觉之外,还有夹杂着一种肿胀的感觉,让她难以忍受。 渐渐的,面对皇后娘娘的一连串的指责,汐颜只能默默的在那里忍受着。她在那里呆的时间越久,就越是觉得绝望。 到了现在,唯一可以支持她坚持下去的理由就是北冥琛了。她相信他一定会来的,这已经是她唯一的信念了,也是她最后的希望了…… 等到北冥琛赶过去的时候,现场的情况已经变得十分的糟糕了。他不管不顾南冥宫中那些太监们的阻拦,硬生生的冲了进去,一点也不管不顾宫中的礼法。 等北冥琛冲了进去之后,只见皇后娘娘高高在上的在那里坐着,而汐颜姑娘,则是唯唯诺诺的跪在皇后的面前,因为害怕,她忍不住在那里颤抖着。 “琛儿,你这是干什么?父皇母后曾经教导你的,你都忘记了吗?” 见北冥琛冲了进来,皇后娘娘不免有一些生气,不过,她还是很快压抑住了自己内心的情绪,用一种极为老成的长者语气,数落着北冥琛。 听到这里,汐颜不免一惊,她下意识的抬起头来瞧着他,他终于来了。她仿佛看到了一丝希望,感觉自己终于有救了。 不过,汐颜很快又收起了自己的目光,再次卑微的低下了头,就按照她如今的处境,只怕会连累他吧! 就是这短暂的瞬间,那短暂的一瞥,北冥琛清楚地瞧见了汐颜脸上那清晰可见的巴掌印,还有她那惶恐的眼神。 北冥琛很是生气,他缓缓的闭上了自己的眼睛,紧紧地咬了一下嘴唇,在那里深吸了一口气,平复着自己的情绪。 “父皇和母后的教导,儿臣不敢忘记。” 他毕恭毕敬的给皇后娘娘行了一个礼,缓缓的说着。 停顿了片刻后,北冥琛又继续说着,他顺道挤出了一个礼貌的笑容,在那里直直的看着皇后娘娘,故意装出毫不知情的样子,问着皇后娘娘。 “只是,儿臣十分的好奇,母后这是在做什么呢?” “没什么,不过是在审讯一个犯人罢了。” 皇后娘娘瞧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汐颜,随后又抬起头来,直视着北冥琛,轻描淡写的说着,仿佛面前的汐颜只是一只阿猫阿狗一样。 “犯人?此女子可是救治了皇祖母的大功臣,怎么到了母后这里却变成了一个犯人呢?” 北冥琛微微的皱了一下眉头,在那里问着皇后娘娘,不过他的语气听起来,还算不上是质问。 此刻,他倒是还能摆出一些应有的礼貌。 “琛儿,你还小,正所谓知人知面不知心,你又怎会知道此女子心中在想些什么呢?”皇后娘娘在那里语重心长的说着。 不过,她又怎么会不知道,这女子正是北冥琛的人呢?她之所以这么做,无非是给他留了一点颜面。 “恐怕是母后多虑了吧?”北冥琛嘴角一咧,尴尬的笑了一下,在那里说着。 “琛儿,你可知道你皇祖母之所以会身中剧毒,和这名女子脱不了干系。” “我没有,我真的没有,我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太后娘娘的事情。” 说到这里,汐颜有一点按不住了,做过就是做过,没有做过就是没有做过,对皇后娘娘加在她身上的那些莫须有的罪名,她矢口否认。 “你看看,这丫头谎话连篇的,在她嘴里没有一句真话。” 见汐颜敢在她的面前狡辩,皇后娘娘也是毫不犹豫的说着,在那里生气的呵斥着她。“母后,我可以作证,我可以证明此女子绝对没有毒害皇祖母的。” 听到那话之后,北冥琛在那里毫不犹豫的说着,如果说皇后真的是以这个莫须有的罪名惩罚汐颜姑娘的话,那他确实可以替她作证。 “证明?琛儿,你无凭无据的,又怎么证明呢?” 皇后瞧着他们,冷笑了一声,继续说着。 “为什么那些太医们都解不了的毒,你一个小姑娘就可以轻轻松松的解毒呢?答案只有一个,解铃还须系铃人,那就是这一切本就是你在后面捣鬼。”皇后头头是道的说着,她早就已经想好了,该怎么解释的通这一切了。 这件事情,她又怎么会让北冥琛他们轻易地占到理呢? 她的这一连串理由听起来都是那么的合理,那么的天衣无缝,那么的具有说服力。让北冥琛和汐颜姑娘是百口莫辩。 “可是,母后……” 沉默了许久之后,北冥琛缓缓的说着,不过还没有等他说完,皇后就打断了他的话。 “罢了,你放心,此女子到底有没有对太后下毒,母后一定会好好调查的。母后一定会彻查此事的,一定会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 皇后娘娘一边说着一边缓缓的走向北冥琛,她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但语气却是越来越坚定。那强大的气场,一点一点的逼近北冥琛,让北冥琛也觉得有一些不自在。 “你放心,母后,一定,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人的!”最后,皇后又一字一顿的说着。 事已至此,北冥琛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他开始有一些松口了。不再像之前那样表现的过渡在意这些事情。 “既然母后已经这么说了,那我要再强行把人带走,恐怕也说不过去吧。”北冥琛哈哈一笑说着,努力的缓解着现场那剑拔弩张的氛围。 “我相信母后心中自有公道,一定会查出真相的。” 见他乖乖听话,皇后也没有继续死咬着不放,她在那里信誓旦旦的对他们说着。 “放心我是皇后,一定会做到足够公正的。” 此刻,汐颜正默默的跪在地上,听着他们的交谈,起初,当她听到北冥琛拼尽全力的,想要从皇后手里将自己带走的时候,她心里是十分欣喜的,她以为终于要逃离这里了。 可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让她甚是失望,北冥琛最终竟然答应了,让她留在这里,要知道这里对她而言,就像是人间炼狱一般。 汐颜心中最后的那一丝希望也随之破灭了。 见北冥琛好像是准备要离开的样子,汐颜姑娘在那里紧紧的抓着他的衣袖,冲着他使劲地摇着头,她眼睛直直的看着他,这是汐颜为自己的争取,什么礼法,她都顾不上了。 此刻,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惶恐,她的脸上写满了哀求。 不要,千万不要留她一个人在这里面,她真的很害怕,她不愿意一个人留在皇宫里。现在让她做什么,她都愿意,只要不让她一个人留在这里就好。 ps:爱你是真,利用也是真,那该何去何从呢? 第七十七章 丢下了她 北冥琛缓缓的蹲下身子,蹲在了汐颜的旁边,轻轻地从她的手中扯出了自己的衣袖,顺势用那只手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连笑容都是一闪而过的。 “不要,不要,王爷,不要留我一个人在这里。” 汐颜在那里拼命的摇着头,苦苦的哀求着他,可是,北冥琛意已决,任凭她再说些什么,他都不会动摇。 他转过脸去,瞧了一眼皇后娘娘,随后又转了回去,目不转睛的看着汐颜,他眼神十分坚定的看着她,信誓旦旦的对她说着。 “相信我,不会有事的。欲加之罪,何患之有?” 北冥琛随后又微微的俯下身来,贴在她的耳边,轻声的说了一句:“等我。” 北冥琛的声音很小,很温柔,只有汐颜听得到。他的语气听起来是那么的坚定,虽然只是简短的两个字,却给了她极大的鼓励。 “好。”汐颜默默的说着。 她最终接受了这样的命运。那一句等我,足矣。让她甘愿放弃了所有的挣扎。 说完,北冥琛便离开了皇宫,如今皇祖母身体已经痊愈了,他自然也没有什么理由继续呆在宫里照顾皇祖母。 不过,皇后娘娘又怎么会真的履行她的诺言呢?她又怎么会真的善待这个“罪魁祸首”呢! 这北冥琛前脚刚离开南冥宫,皇后娘娘后脚,就把汐颜姑娘送到了天牢。 虽然,按照现在的情景来看,她还救不出来珍儿,不过,有了汐颜这个替罪羊,珍儿的处境应该要比之前好多了吧。 “皇后娘娘,此人是?” 那些狱卒见皇后娘娘押着一名女子来了天牢,就疑惑的问着。 “此人乃是毒害太后娘娘的罪魁祸首。”皇后坚定的在那里说着,她一边说着一边粗鲁的推了汐颜一下,将她推入了牢房之中。 汐颜的身体本来就十分的虚弱,再被她这么折磨着,现在她整个人是更加没有力气了。这又被猛地推了一下,她踉踉跄跄的摔进了那间牢房,她刚一进去,皇后娘娘就急忙关上了牢房的大门。 “当真?” “千真万确,人证物证俱在,现在就只差她的口供了。” 皇后娘娘十分笃定地说着,这些话她已经默默的在心里说过千遍万遍了,此刻再说出来,她说的是那么的坚定,一点也不心虚。 将汐颜姑娘牢牢地锁在了那间牢房里之后,皇后娘娘缓缓的走了出来,继续对那些狱卒们交代着。 “不惜使用一切手段,不管付出什么代价,一定,要撬开她的嘴。” 皇后恶狠狠的说着,牢狱中昏暗的烛光将她的神情显得更加阴狠,可怖。 “下官遵旨。” “那珍儿……”随后,皇后又在那里缓缓的说着。 “娘娘,请恕下官难以从命,陛下有旨,除非是陛下亲自下的命令,否则绝对不能放了珍儿姑娘,不过娘娘你放心,我们一定会多加照顾珍儿姑娘的。” 那几名狱卒有些难为情的说着。瞧着他们那唯唯诺诺的样子,皇后娘娘也没有继续在为难他们。“罢了,既然如此,那本宫也不好再强求些什么。本宫再去瞧一瞧她吧。” “娘娘请。” 这些狱卒们都是些见风使舵之人,自是会尽可能满足一下皇后娘娘的。 “好,本宫很有些话要说,你们就都退下吧。” “遵旨。” 说完,皇后娘娘便独自一人进入了那间牢房,有了她上次的命令,珍儿的处境倒是好了不少。 “娘娘。” 珍儿一看见皇后,就急忙站了起来,走上前去迎接皇后娘娘。皇后也是大步向前走着,扶着她坐了下去。 “珍儿,你这些天在这里可还好?”她在那里关切的问着。 “回娘娘的话,奴婢一切都好,有劳娘娘挂念了。” 皇后还是有些不放心,继续在那里上下打量着她,仔细的观察着她身上的那些伤。 如今,她也只不过是被关在牢房之中,并没有像上次她来的时候那样被吊在十字架上。也没有再受什么非人般的折磨,有了她上次带给她的那些药膏,珍儿身上的伤势也在慢慢的恢复着。 “珍儿,你放心,本宫已经想到了解决的办法,本宫一定会救你出去的!”皇后坚定的说着。 “恩,奴婢相信娘娘。” 珍儿冲着皇后娘娘淡淡的笑了笑,毫不犹豫地说着。 “好了,本宫希望你们都不要忘记本宫今日给你们交代的那些话。” “娘娘放心。”狱卒们信誓旦旦的说着。 “此事事关重大,你们一定要尽快调查出结果,不然,你们要是惹得陛下不开心的话,后果,你们自己心里应该清楚吧。” “下官明白,还请娘娘放心。”他们信誓旦旦的说着。 言罢皇后就离开了天牢。北冥琛在离宫后则直接回了萧王府。 这些天,北冥琛一直待在皇宫中,而萧王府的事情,则都交给了朔瑾来处理。 太后娘娘生病的这件事情,已经闹得是人尽皆知了,幻清阁阁主朔瑾也是早就知道的事情,他,也很是挂念太后娘娘她老人家身体。 虽然幻清阁的消息向来十分的灵通,可是隔着那高高的城墙,朔瑾也是无能为力。 皇宫外边的消息远没有皇宫内那么多灵通。他也不知道太后究竟是因何而中毒,又中的是什么样的毒,他更不知道太后现在的身体究竟怎么样了。 他只是一个人处理着王府的那些事情,在心中默默的替她祈祷着。 这一天,他忽然瞧见北冥琛回来了,于是就在那里大概推测着,太后中的毒,应该是已经解了吧。 “呦,王爷回来了。”他像迎接什么贵客一样,在那里迎接着北冥琛。 “恩。”北冥琛没有理会热情的朔瑾,只是简单的说着。 “看来太后娘娘的身体应该恢复的不错吧!” 不过,此刻朔瑾并没有注意到北冥琛那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只是一股脑的问着自己的问题。 “恩。”北冥琛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有恩了一声。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朔瑾连连说着,不过,在他心里还有许多的问题,因为,这件事情实在是有太多的疑点了。 “那太后娘娘究竟是中了什么毒呢?陛下可有查出来些什么吗……” 朔瑾继续好奇的问着北冥琛,这一次他问出了一连串的问题,甚至搞得北冥琛有一些不耐烦了。 北冥琛轻叹了一口气,下意识的用手捋着自己的头发。 北冥琛有犹豫豫的样子,很快就引起了朔瑾的注意,朔瑾再仔细的瞧着,发现这件事情确实有些不对,怎么就离开的时候是两个人,回来的时候就只剩下北冥琛一个人了呢? “不对,北冥琛,你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些什么?” 朔瑾严肃的质问着他,他甚至没有再换他一身王爷,而是直呼其名。 他一边说着一边将双手搭在了北冥琛的肩膀上,紧紧的扶着他,眉头微微的皱了一下,一脸严肃的看着他。 见北冥琛半天不说话,朔瑾就有一些着急了,期初也只是轻轻的摇晃着北冥琛。 可是,即便如此,北冥琛依旧没有说些什么。此刻也不知道他的眼睛究竟是在看着哪里,只觉得他的眼神是那么的空洞,那么的无神,他整个人就像是行尸走肉一样,又或者像是一个木偶一样,任朔瑾摆布。 “北冥琛,你告诉我,汐颜姑娘呢?怎么就你一人回来了?你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些什么?” 见到北冥琛的那些反应,朔瑾再也无法强装淡定了,他在那里使劲的摇晃着他,着急的问着。 “没什么,我累了,我先回去休息了,这里没你什么事情了,你也早些回去吧。” 北冥琛在那里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他微微的晃了一下身子,从朔瑾的手中挣脱了出来,缓缓的收回了他那空洞的目光,有气无力的说着。 言罢,北冥琛就准备向自己的屋子走去,只是他的步伐是那么的沉重,仿佛每一步都有千斤重一样,他依旧是像行尸走肉一样,毫无生机的走着。 可是,朔瑾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他又岂会善罢甘休的! 朔瑾急忙大步向前,走着走到了北冥琛的面前,伸出手,拉住了他,这一次,他拽的很紧很紧,他拼尽了全力,在那里使劲儿的拽着北冥琛,让他再也无法挣脱。 北冥琛无可奈何,只好停下了脚步,不过他只是呆呆的看着朔瑾,依旧是像之前那样沉默。看到这些,朔瑾这次是真的忍无可忍了,他在那里一字一顿的说着。 “好,既然你不愿意说,那我就亲自进宫去查个明白!” 说完朔瑾就转身准备离开,他的言行可算是彻底激怒了北冥琛,这次,朔瑾刚一松开手,北冥琛就一个反手,又紧紧的抓住了他。 “你是疯了吗?”北冥琛压低了声音,在那里呵斥着朔瑾。 “我没疯,我比任何时候都要清醒!你既然不愿意说,那我就自己去调查。” 朔瑾毫不犹豫的说着,他的语气听起来是那么的坚定,眼神中夹杂着一丝怨气。 第七十八章 心如铁石 “罢了,我告诉你。”无可奈何,北冥琛只好告诉朔瑾真相了。 北冥琛缓缓的闭上了眼睛,轻叹了一声。沉思了许久,他才再次开口,跟朔瑾讲述着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 “汐颜姑娘还在宫中。” “为何?太后娘娘中的毒不是已经解了吗?”朔瑾关切的问着。 “不错,只不过,这次是皇后,是皇后要让她留下来的。” “皇后?这些天到底发生了些什么?” 听到这里,朔瑾只觉得是更加的疑惑了。他在那里小声的重复了一遍,微微的皱了一下眉头,眼睛依旧紧紧的瞧着北冥琛,他迫切的想要等待一个答案。 “这件事情还要从皇祖母中毒说起,皇祖母之所以会中毒,是因为皇后娘娘送的那件桑蚕丝制成的衣服上被人动了手脚。也正因此,皇后受到了陛下的严惩。” “她受到惩罚,那都是她咎由自取!” 听闻皇后受到了惩罚,朔瑾生气的抱怨了一句,那人平日里就作恶多端,如今受到点惩罚,也是她活该。 不过很快,朔瑾就又回过神来,北冥琛的这些话显然没有回答他最关心的那个问题。 “可是这些和汐颜姑娘又有什么关系呢?”他继续问着。 “而汐颜姑娘恰巧也近距离的接触了那些衣裳,所以,皇后娘娘是怀疑到了她的身上。”北冥琛缓缓的在那里解释着。 听到这里,朔瑾也算是大概明白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他愣愣的站在那里,眼神空洞的看着远方,接下来的事情,就算北冥琛不说,他也大概能猜到了。 皇后娘娘怎么会是好惹的主呢,再加上她因为这件事情受到了陛下的惩罚,如今好不容易惩罚解除了,她又抓到了一个替罪羊,她怎么会放过这大好的报仇,出气的机会呢? 朔瑾明白,汐颜姑娘落入了皇后娘娘的手里,她的处境一定十分的糟糕,与落入虎口无异。 “那现在呢?汐颜姑娘现在的处境到底怎么样了?你为什么没有去救她?” 思考了片刻之后,朔瑾继续追问着北冥琛,此刻,他的语气中夹杂着那么一丝怨气。 “我尽力了,可是皇后因为这件事情十分的生气,根本容不得我在那里多说一句话。” 瞧见朔瑾埋怨自己,北冥琛毫不犹豫地辩解道。 “那要尽快想办法才是啊。”朔瑾急忙说着。 北冥琛不语,只是默默的点了点头。朔瑾紧张而又焦急的在院子里走来走去的,在那里想着解决的办法。 而此刻,北冥琛依旧是直直的站在原地,瞧他的样子,好像一点也不着急似的。冷静的甚至有点冷漠! 北冥琛的表情看起来是那么的淡定,眼神看起来也极为平静,从他的神情中看不到一丝的慌张,仿佛他已经接受了这一切一样。 朔瑾越瞧着他,越觉得奇怪,凭借他这些年对北冥琛的了解,他隐约觉得这件事情一定另有隐情。 忽然朔瑾眼前一亮,他想到了一种很可能的结果,虽然不愿意相信,但这也是现在唯一能解释的通这一切的一种解释了。 他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缓缓的向北冥琛的方向走去,他的眼神不再像刚才那样,那么的急切,那么的慌乱,此刻,朔瑾的眼神看起来是那么的阴冷,可怕,他那眼神看起来就好比一把寒刃。 “不对,为什么?为什么汐颜姑娘会接触到那些东西?她不只是和你一起去参加太后娘娘的寿辰宴吗?怎会碰到那样东西?” 朔瑾在那里质问着北冥琛,他的气场是那么的强大,一步一步的向北冥琛逼近。 他那强大的气场也一点一点的向北冥琛压过来。甚至压抑的北冥琛有一些喘不过气来。 北冥琛着实被朔瑾这个样子惊到了,不禁向后踉跄的退了两步,他没有说什么,只是忍不住喘了两口粗气。 朔瑾一直都十分相信汐颜的医术,他完全相信,只要是“汐颜姑娘”出马,不管太后娘娘中的究竟是什么样的毒,都一定会被解的。 可是,如果真的是有人悄悄的在背后做手脚的话,那这件事情就要另说了。如果真的是北冥琛在背后捣鬼,搞得弄巧成拙,反而被皇后娘娘钻了空子的话,那汐颜姑娘现在的处境一定十分的糟糕! 见北冥琛愣愣的站在那里,半天不说话,朔瑾虽然有一些失望,不过,他是更坚定自己刚才的那些想法了。 这一切,一定和北冥琛脱不了干系。 “北冥琛,你告诉我这一切是不是你在捣鬼?太后娘娘中的毒,是不是也是你……” 朔瑾将北冥琛顶到了院子里的一棵大树上,他紧紧的按住他的双手,让他动弹不得。 而后,朔瑾继续质问着北冥琛,说到这里,他的声音开始有一些哽咽,他只觉得眼前的这个人看起来是那么的陌生。 他们本应该是这世界上最亲密的人,应该是这个世界上互相之间最了解彼此,最值得信任的人。可是,朔瑾现在却觉得眼前的这个人这么的可怕,陌生,好像他从来都不认识一样。 “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指责我?我做这些不都是为了你,为了我,为了我们吗?” 面对朔瑾那一连串的指责,北冥琛心里也十分的不服气,他微微的抖了一下身子,推开了面前的朔瑾,走开了他。 他缓缓的在院子里走来走去的,说着他的计谋。说到这些,就不得不提起最开始的那个小宫女了,要说那女子的异常,还是朔瑾先发现的呢。 “皇后娘娘身边的那个宫女,难道你已经忘记了吗?” 说到这里,朔瑾愣了一下,他缓缓的放下了自己高高抬起的手,他没有再说些什么,只是顺着北冥琛的话想着。 这件事情的信息量有一点大,让他一时间难以接受。那名女子的存在,确实会对他们构成极大的威胁。 瞧着朔瑾已经渐渐的冷静下来了,北冥琛才在那里继续说着。 “你知道吗?要想解决皇后身边的那个宫女,这是最好的办法。” 最好的办法? 听到这里,朔瑾不禁冷笑了一下,朔瑾真的不明白什么才是最好的办法,难道北冥琛所谓最好的办法,就是伤害那些无辜的人,伤害那些对自己重要的人吗? “伤害了那么多的人,这就是你口中最好的办法吗?” 他缓缓的向北冥琛走去,质问着,锐利的目光直直的看着北冥琛。 “我给太后娘娘下的那个毒,用量十分的浅,不会对她身体造成伤害的,而到时候,皇后娘娘为了自保,一定会极力撇清关系的。只有这样才能名正言顺的解决那名宫女。如此一来,她也不敢大张旗鼓的去彻查此事。”见朔瑾在那里质疑自己,北冥琛急忙解释着。 朔瑾不得不承认,他的计划听起来十分的完美,听起来是那么的天衣无缝,可是,那也只是他的计划。实际上,整件事情并没有按照北冥琛预想的那样发展下去。 “可是,结果让你失望了,连皇后娘娘都比你重情重义!” 朔瑾冷笑一声,略带嘲讽的说着。 连皇后那般冷血无情之人,也会竭尽全力的护着自己身边的人。而北冥琛呢,自己事情办砸了,最后却要一名女子替他顶罪! “这一切只是意外,只是意外!放心,我自然是有办法保护她,让她全身而退的,只是,朔瑾你应该明白,如果她不涉嫌的话,我们的嫌疑就会很大很大。” 北冥琛不停的在那里重复着这句话,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他心里也很难过。不过,这件事情对他们兄弟而言来说,却未免是件坏事。 “哼,真的是意外吗?还是从一开始你就根本不在意这些?是药就有三分毒,就算你用量再怎么的谨小慎微,也难以保证对太后她老人家的身体不造成伤害。还有,明明是自己做的事情,为何非要拉上身边的人,让他们来为自己挡枪呢?” 听到这些话,朔瑾只觉得是更加的忍无可忍了,他继续数落着北冥琛。不过,此刻他也没有刚才那么的生气了,现在在朔瑾心中更多的是对北冥琛失望与绝望。 “不会有事的,都不会有事的。”北冥琛急忙在那里解释着,他说话的时候还是那么的果断。 和北冥琛聊了这么多,朔瑾只觉得眼前的这个人,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冰冷。 这么重要严肃严重的一件事情,他竟然说的那么的轻描淡写,仿佛那些人的生命,在他眼里就不是生命一样。 朔瑾只是在那里静静的站着,和北冥琛交谈了那么久,他已经没有刚才那么激动了,此刻,他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他。 朔瑾真的不知道北冥琛究竟还有多少计划?他究竟背着自己筹划了多少东西?到底想得到多少?究竟有多少的人在他的算计之中呢? 朔瑾默默的回想着这件事情,想着这段时间的事情,越想越恐怖。 第七十九章 噩梦开始 “可是,这件事情还要连累太后娘娘,甚至……” 朔瑾目不转睛的看着北冥琛,不禁一阵唏嘘,他怎会如此凉薄。 此事北冥琛一不小心弄巧成拙,伤了太后,害了汐颜姑娘。 朔瑾想了一下,急忙打住了,他没有说出接下来的那句话。不过,北冥琛还是瞧出了他的心思。 “相信我,我一定会救她的,现在也只不过是让汐颜姑娘在皇后娘娘那里多呆一会罢了。”北冥琛急忙解释着,想了一会他又补充了一句:“她,一定不会有事的。” 北冥琛的回答总是这么的果断,说话的时候总是那么的自信,可是,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一步,这又岂是他轻轻松松就能控制的住的呢? “让我相信你?相信你会救她?”听到他的那些话,朔瑾微微的扬起了头,朝着天空的方向,又是冷笑了几声,随后他又继续说道。 “你究竟有什么可信的,你连太后娘娘她老人家都要陷害!北冥琛,你的心真的是石头做的吗?” 朔瑾在那里紧紧的咬着牙齿,一字一顿的对他说着。他站在那里静静的看着一旁表情平静的北冥琛,看着他是那么的淡定。朔瑾现在真的是不想再跟他多说一句话了,索性,他就准备离开那里。 “罢了,王爷,我,先告辞了。” 朔瑾看都没有看北冥琛一眼,只是在那里简单的说着。说完他就准备离开。 可是,北冥琛那么的了解他,纵然是朔瑾不说,他也知道朔瑾的那点心思。朔瑾是那么执着的一个人,而且,在自己这里没有得到想要的结果,他肯定是去计划着怎么进宫,去劫人了。 北冥琛,是绝对不会允许那样的事情发生的。 “朔瑾,我命令你!这件事情,你绝对不能轻举妄动。要不然我们一起的忍耐可能就白费了。” 北冥琛紧紧的拉住了朔瑾,不让他离开,严肃的命令道。 “放心,我接下来做的事情都与你无关,我不会连累你的。”朔瑾轻笑了一下,抬起头来,认真地对他说着,眼眸中却尽是嘲讽。 随后,朔瑾又缓缓的低下了头,在那里很小声的说了句,小的只有他自己听得见。 “但是我也不会丢下她不管的。” 说完,朔瑾使劲的摔了一下胳膊,甩开了北冥琛的手,甚至将他撂倒。而后大步的走出了王府,没有继续在王府多呆上一分一秒。 他,要赶快回去,赶快回到幻清阁,他必须要好好的想一想,接下来该怎么做了!一定一定要尽快行动,不能有一点的耽搁。 ~~~~ 起初汐颜姑娘也只是被关在天牢里,皇后娘娘真的像对北冥琛说的那样,好好的善待着她。她并没有受到什么严厉,残忍的惩罚。 她只是被关在了一间偏僻而又阴冷的牢房里而已,此时严冬还没有过去,一阵一阵的寒风吹的她是瑟瑟发抖的。 不过,她并不在意这些,至少她的心还是暖的。她知道,北冥琛一定会来救她的,他说让她等他,她就一定会坚持下去等他来的。 不得不说,这天牢里的伙食真的很差,就算是她之前行走江湖,走投无路,十分落魄的时候,也没有吃过馊成那样的饭。 可是,每次狱卒送来餐食的时候,她依旧是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因为她现在真的是又冷又饿,她一直默默的在告诉自己,不管有多难,她都一定要活下去,一定要坚持下去,一定要等到北冥琛。 到了夜晚的时候,那间牢房里是更加的寒冷了,她一个人默默的蜷缩在一角,尽可能的想办法取暖。 正当她准备入睡的时候,忽然听到旁边有些什么动静,她警觉的坐了起来,好奇的瞧着旁边。只见天牢的狱卒又带了一个女子,把她关到了隔壁。 借着微弱的烛光,汐颜姑娘看得出来,那名女子的气色虽然不是很好,不过她的神态却是那么的高傲,就那样一步一步的走进了牢房。 那样子甚至比汐颜还体面不少。 此刻,汐颜正目不转睛的瞧着那名女子,不经意间对视到了她的目光,她的眼睛是那么的敏锐。 汐颜猛地一惊,这个人,不正是那日和自己一同为太后娘娘更衣的宫女姐姐珍儿吗? 等到那几名狱卒离开了了之后,汐颜急急忙忙的凑到了墙边上,好奇的问着她。 “珍儿姐姐,你怎么也在这里呢?” “原来是你啊。”珍儿瞧了瞧汐颜,简单的说着。 她的表情是那么的平静,那样子看起来甚至有一些爱搭不理的感觉,好似早就看破一切一样。 “恩。”汐颜听闻那话,连连的在那里点着头,片刻后,她又继续问着:“珍儿姐姐,你是为何进来呢?” “做了错事,自然是要进来的。”珍儿轻描淡写的说着,目光比夜色还寒凉。 “可是,姐姐,你真的做了错事吗?被关进这里的人一定就是十恶不赦的犯人吗?”汐颜毫不犹豫的反问着珍儿。 汐颜不相信,她不相信珍儿姐姐会做坏事,珍儿姐姐做事情的时候那么的谨慎,她不相信珍儿姐姐会做那么大的错事, 珍儿听了那话,不免感觉到大为吃惊,她缓缓的转过脸去,仔细的瞧着那个瘦小的小姑娘。她的眼眸是那么的清澈,整个人看起来是那么的单纯,纵然是在这种处境下,她依旧可以保持一颗乐观向上的心,她的眼眸依然灵动,依旧是那样充满了生机。 虽然她也有想过这件事情会和这个小姑娘脱不了干系,可是看着眼前的女子是那么的单纯,连她都开始有些怀疑自己了。 “是,也不是。” 珍儿并没有直接回答汐颜姑娘的问题,她只是遮遮掩掩的说着,没有肯定也没有否认。她一边说着一边缓缓的坐了下去,倚靠在了墙上。 此刻,瞧着那个单纯善良的小丫头,有那么一瞬间,她心里是不忍的,她有点担心,有点害怕。 难道她们真的要让这个小丫头,去替自己承受那些本不应该由她来承受的处罚吗? 虽然这些处罚原本不应该由珍儿来承受,可是,她也不忍心让眼前的这个小丫头来承受那些。 “早些休息吧,这里到了后半夜会更冷的。” 珍儿轻声的说了一句关心汐颜的话,连她自己都不敢信自己寒冰般的心,竟然会关心一个陌生人。 “恩,珍儿姐姐也是。” 汐颜毫不犹豫地说着。言罢,汐颜缓缓的躺了下去,整个人蜷缩成了一团,虽然不舒服,终于还是睡着。 而珍儿,并没有立马入睡,她只是在隔壁悄悄的看着那个小丫头。 她在天牢住的时间久了,这些苦日子慢慢的就习惯了。只是,看着眼前这个单纯的小姑娘,她应该还不知道进入天牢,到底有多么的可怕?不知道被关进这里究竟是意味着什么吧? 她们两个人本都没有错,却要承受那些处罚,不过珍儿并不后悔,这一切都是她自愿的,可是,眼前的这个小姑娘是自愿的吗? 此刻,汐颜还不知道,珍儿被从机密牢房放出来,被关在普通牢房到底意味着什么。她更不知道天牢为什么会让那么多人闻风丧胆。 她只知道这里真的好冷好冷,这一夜过的真的好漫长,好漫长。 更没想到,直到第二天,她的噩梦才真正的开始…… “都几点了?还在这里躺着!” 第二天,她的那间牢房来了一名狱卒,那人刚一进来,就生气地冲着她大喊着。 汐颜着实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她猛地一惊,急忙站起身来,唯唯诺诺的瞧着那个人,因为害怕,她的身子不禁在那里颤抖了一下。 “走,快走。” 那个人大步的走到了她的背后,猛地推了她一下,一边推着她,一边凶狠地说着,让她赶快跟着自己走。 这猛地一下,让她踉踉跄跄的向前跌了几步,更是差点摔得趴倒在地上,即便如此,那个人对汐颜依旧是没有一丝的怜悯,依然是拳脚相加的在那里赶着她往前走。 就这样,汐颜不明所以的被那个人带走了,她被带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 虽然她还不知道这里究竟是干什么的地方,不过,从现场的样子来看,那里肯定不是什么好地方。 而在正中间,有几个十字形状的架子,刚一走进那里,她就被满地触目惊心的血迹给吓到了。 虽然她之前在为他人治病的时候,见过许多血腥的画面,也见过数不清的血淋淋的场景,可是,当她今日在这阴森的地方,再瞧见那一滩滩的血迹,她还是不免觉得有些心惊胆战的。 地上的那些血迹,有的看起来挺新鲜的,有的倒像残留在地上许久许久了。深深浅浅的,看起来有好几层的样子,有的血迹甚至与地面融为一体,深深的烙印了进去。从颜色上来看,那些血迹应该在那里很久了。 除此之外,那里的烛光还十分的阴暗,要比她之前住的那间牢房更加的阴暗,微弱的烛光在一阵又一阵的阴风下,在那里扑扇扑扇的,更是增加了这里可怕的氛围。 在那个地方的旁边还摆设着一些小架子,上边放着一些小刀,鞭子棍子之类的东西。 汐颜继续战战兢兢的向前走着,用眼睛悄悄的瞄着周围的一切。她总忍不住直打着哆嗦。 第八十章 伤痕累累 不过,还没有等汐颜缓过来,那个人就一把把她拉向了一个十字架。并紧紧的将她栓在了上面,容不得她有一丝一毫的反抗。 汐颜这一下可是被吓得不轻,连连的喘着粗气。即便是被拴在了十字架上了,她依旧忍不住在那里一会抽搐一下的,有时甚至会搞得铁链子跟着叮当响。 看着汐颜姑娘很害怕的样子,那几名狱卒倒是十分的开心,得意,甚至还有点享受。他们原先还以为这个小姑娘是有多大能耐呢,现在看来他也不过如此,不过这样也好,他们倒可以省去不少麻烦。 ~~~~ “姑娘,我劝你还是招了吧!就你这小身板根本受不了天牢的刑法的。” 其中一名狱卒缓缓的走向了汐颜姑娘,用一种阴阳怪气的语调说着。 “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些什么,你们到底想让我招什么呢?” 汐颜直直的看着他们,毫不犹豫地说着,此刻,她的眼神看起来是那么的坚定。她刚才那畏惧的神态,现在是荡然无存了。 “本以为姑娘是一个明白人,没想到,竟然也开始在这里装傻了。”其中一人呵呵一笑,在那里说着。 “你说该招什么呢?当然是关于太后娘娘的事情了!”另一人可没有那么多的耐心,他生气地呵斥着她。 “太后娘娘的毒是我解的,我理应是贵客,这就是你们的待客之道吗?” 汐颜态度强硬了一些质问着他们,她那样子看起来是那么的倔强。不过,却让狱卒们觉得很不舒服。 “哼,姑娘,我奉劝你还是乖乖听话,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一名狱卒生气了,在那里对她说着。要知道他们的耐心也是有限度的,如果汐颜不愿意开口的话,他们有的是办法,可以撬开她的嘴。 “这就是你们要的事实,我天天呆在太后娘娘身边,辛辛苦苦的照顾着她老人家的饮食起居。” 面对那些人的恐吓,汐颜没有丝毫的畏惧,只是坚定地把那件事情又详细的重复了一遍。 “罢了,既然姑娘这么的倔强,那恐怕要受点皮肉之苦了。” “不过你放心,我们看在你照顾太后娘娘的份儿上,会对你仁慈一点儿的。” 那几名狱卒在那里,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 “这刚开始嘛,我们就先让你尝尝鞭子的味道。” 一名狱卒冷冷的说道,言罢,他缓缓的走到了旁边,顺手拿起了一把皮鞭,嘴角勾起了一抹可怕的笑容,缓缓地向汐颜走去。 只听见啪的一声,这第一遍重重的打在了她的左臂上,划过了她的胸口,她紧紧的闭上了眼睛,使劲的咬着牙齿,强忍着没有叫出声来。 这一下,她只觉得浑身火辣辣的疼,这种疼痛远比皇后娘娘的那一记耳光来得更加的痛彻心扉,这一下下来,甚至让她连呼吸的力气都快要没有了。 不过,那些五大三粗的人,又怎么会真的怜香惜玉呢?还没有等汐颜缓过劲儿来,又有几鞭子狠狠地抽在了她的身上,这每一鞭子,那个人都是使足了全身的力气,狠狠地抽在了她的身上,汐颜只觉得好像自己的皮都要裂开了一样。 此刻,她的衣服上早已满是血迹了。 “姑娘,到底是招还是不招?” “欲加之罪,有什么可招的!” 汐颜毫不犹豫地说着,她依旧倔强,眼神坚毅,坚定中又透露着一丝希望。 不过她这个样子,倒是让那几名狱卒心里感觉更不爽了。看样子他们是得来点更狠的了。 “看来姑娘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那人不仅在那里感叹了一句,随即有高高的举起了手中的鞭子,狠狠的抽了下去。 而接下来的那几鞭子,来的比之前任何一项都要更加的汹涌,那几鞭子,直接让汐颜疼的险些晕厥了过去。不过,当她刚刚昏迷的时候,就有人迎面对她泼了一盆冷水,硬生生的将她唤醒了。 可是,当那些人停止了对她的抽打之后,汐颜依旧在那里死咬着不放,她说什么都不承认,这件事情和她有关系,更不承认这件事情和五皇子北冥琛有联系。 “罢了,我也累了,就先把她送回去吧,来日方长,我们以后慢慢再审,我就不信敲不开你的嘴!” 审讯汐颜姑娘审讯了这么久,可是他们却什么情况都没有从她的嘴里问出来,无奈之下,今日也就只好暂且作罢了。 那个人走到了旁边,缓缓的放下了那个沾满血迹的皮鞭,随后又轻轻的甩了甩衣袖,那人仔细的瞧了瞧自己的衣服,还好,那些肮脏的血液并没有喷溅到自己的身上。 被活生生的折磨了这么久,此刻,汐颜整个个人是没有一点力气了,当她身上的那些枷锁刚被取下来的时候,她整个人一下子瘫倒在了地上,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唉,姑娘,这又是何苦呢?抬回去吧。” 见状,那人不禁在那里轻叹了一声,对,旁边两个人缓缓的说着。 随后,有两个人,他们一人抬着她的一只胳膊,把汐颜姑娘架了起来,将她抬回了那间牢房,随后,毫不客气的将她扔进了进去。 他们全然不顾汐颜姑娘现在已身受重伤,只是重重的将她扔了进去。 珍儿在隔壁的牢房中,听到了那巨大的动静,她本能地站了起来,她探着脑袋,向隔壁的那间牢房瞧去。 当她瞧着伤的那么重的汐颜的时候,不免大吃一惊。看着边上这个伤痕累累的姑娘,看着她那和自己一样倔强的神态。珍儿竟然有一点不忍,她开始生出了恻隐之心。 珍儿跟随皇后娘娘这么多年,什么样的大场面没见过,什么残忍的场景没有见过,那些狠毒残忍的事情,她自己都做了不少。 这些年,她早就变得心狠手辣了,对什么事,什么人,都不曾动心,除了皇后娘娘。 她对任何事,任何人都是冰冰的,她就像是皇后娘娘的一把冰冷的利剑。兴许是因为在汐颜姑娘的身上,珍儿仿佛看见了自己曾经的影子。此时此刻珍儿却对面前的这个小丫头生出了恻隐之心。她同情眼前的这个小丫头。 等到那一行人离开了之后,珍儿缓缓的蹲到了汐颜姑娘的身边。兴许是因为伤的实在是太重太重了,汐颜现在只是一个人静静的躺在那里,一动不动的。 珍儿瞧着她,缓缓的掏出了自己一直带在身上的那瓶药,在那里悄悄的瞧着汐颜,手里紧紧的攥着那瓶药。 这些药可是珍儿用来保命的东西,此物对她来说尤为重要。 不过此刻,珍儿心里在那里默默的想着,反正现在自己身上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倒不如把这些药给汐颜姑娘,她,比自己更需要这些东西。 珍儿就在那里默默的想着,直到汐颜姑娘痛苦的发出了一声呻吟声,她才猛然惊醒。 “汐颜妹妹,这个给你,我看你也是可怜之人。” 说着,珍儿又向前挪了一点,凑得更近了一些,将声音压的很低,很低,在那里跟汐颜交代着。 “这些药虽然不能保证你身上的那些伤口,不会留下疤痕,但至少会让那些伤口尽快的愈合,会让你好受一些的。” 听闻那话,汐颜努力地用手撑着地,十分艰难地撑起了自己的身体,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最后才勉强靠在了两间牢房中间的那个矮墙上。 汐颜缓缓的伸出了自己的手,从珍儿姐姐那里,接过了药,因为伤的实在是太重了,她的手忍不住一直颤抖着。 “谢,谢谢。”汐颜有气无力的说着,艰难的笑了一下。 “没什么,现在我也帮不了你,你就自己简单处理一下吧。”珍儿轻描淡写的说着。 “恩。” 过了一会儿,感觉汐颜姑娘的伤口应该处理的已经差不多了,所以珍儿就又在那里问着她。 “汐颜姑娘,你还好吗?” “哈哈,没事的,没事的,姐姐不用担心,他们下手是有一点重。不过还好,姐姐,我没事。” 汐颜说着,艰难的挤出了一个笑容。即便是自己已经受了那么重的伤,她还在强行假装无所谓,然后说着让珍儿放心的话。 “那些人向来如此。” 瞧着汐颜那单纯而又倔强的模样,珍儿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她只是情不自禁的感叹了一句。 说到这里,她们两个人都沉默了下来,没有再说些什么。 汐颜默默的沉思了一会儿,随后又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 “那,姐姐当初也是受了这么重的酷刑吗?”汐颜一边说着一边关切地看着珍儿,目光比月色还温柔。 珍儿没有说什么,只是默默的点了点头,就在不久前,珍儿也是在这里受着非人的折磨,她也曾经被打得皮开肉绽,被打得鲜血淋漓,被打的几度昏厥。 见珍儿缓缓的收回了目光,那么严肃的样子,汐颜不免有一些后悔,自己又何苦要问这些事情呢? 第八十一章 严刑逼供 “姐姐,那你相信太后娘娘的事情不是我做的吗?”想了一会儿,汐颜又试探性的问着。 “嗯,信。”珍儿简单而又坚定地说着。 “我也相信这件事情不是珍儿姐姐做的。姐姐,我相信我们两个人一定会从这里出去的。” 听闻珍儿的回答,汐颜轻松地笑了下,继续说着。 此刻,汐颜正目光灼灼的看向远方,那方向兴许是出去的方向。即便是这里的烛光十分的阴暗,不过珍儿还是看的出来,汐颜的眼眸是那么的清澈,在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希望。 珍儿不禁在心中感慨着,即便是汐颜姑娘已经受了这么残酷的虐待,但她依旧是那么的乐观向上,充满希望。 可是,难道汐颜还没有意识到天牢是什么地方吗?这里根本不是一般人想进就能进,想出就能出的地方啊! 不过,珍儿终究是不忍心打破汐颜的那一丝希望。 “恩,会的,早些休息吧!” 珍儿简单的说着,说完之后,便离开了那个墙角,来到了一个相对舒服一点的地方躺了下去。 汐颜在那里愣愣的坐了一会儿,随后也躺了回去。 ~~~~ 第二天一早,就又有人过来把汐颜姑娘带走了。 汐颜已经做好了觉悟,她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心理准备,去面对那些酷刑。 这一天,她从容不迫的走到了行刑的地方,虽然身受重伤,不过她每一步走的都是那么的稳,除了眼眸中有些憔悴。 不过终究还是汐颜太天真了,她原本以为这一天的惩罚会和前一天差不多,无非就是一些严厉的拷打,只要她咬紧牙关,总能挺过去的。 可是还是她想错了,她的噩梦才刚刚开始。 这一天,审问她的人不止是昨天的那一些狱卒们,除了他们之外,今天还来了一位身份高贵的人——皇后娘娘。 当汐颜一步一步的走向那个用刑的地方的时候,皇后娘娘早已在那里恭候她多时了。 此刻,皇后娘娘正高高在上的坐在最中间的地方,她的食指和拇指轻轻地在桌子上来回敲打着,一副悠哉悠哉的模样。 见她想要的人已经被带了过来,皇后缓缓的抬起头来,嘴角勾出了一抹笑容,她那笑容看起来是诡异,而又阴冷,要比这阴森可怕的牢房还要阴冷,瞧着就让人不禁打了一个冷颤。 “汐颜姑娘,别来无恙啊。” 待到汐颜被牢牢的栓在了那个架子上之后,皇后娘娘缓缓的走了过去,阴阳怪气地对她说着。 “托娘娘的福,民女,一切安好。” 汐颜微微的仰起了脸,倔强的说着,每一字一句他都说的那么的坚定。她眼睛直勾勾的看着皇后娘娘,眼神中夹杂着一丝怒气。她比第一次在南冥宫接受审问时要坚毅的多。 想了一会儿,汐颜又补充了一句。 “不知这件事情,娘娘调查的如何了呢?” “此事嘛,当然还要看姑娘的表现了。”汐颜那倔强的样子让皇后觉得十分的不爽,索性,她缓缓的走开了,语调更加的阴阳怪气了。 “娘娘放心,所有事情我一定都会如实禀报的。”汐颜一字一顿的在那里说着。 “好,好啊,那本宫问你,你为何要毒害太后娘娘呢?究竟是谁让你这么做的?” 此刻,皇后娘娘甩了一下自己的衣摆,再次坐到了那个中间的位置上,用严厉的语气质问着汐颜。 “回禀皇后娘娘,太后娘娘中毒的事情,跟民女毫无关系!” 汐颜毫不犹豫的回答了皇后的话,她的语气依旧是那么的坚定,眼睛依旧是目不转睛地看着不远处的皇后娘娘。 “呦,姑娘这脾气可真是倔,看来你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 见状,皇后娘娘冷笑了一声,她轻轻地摆了一下自己的左手,一名狱卒瞧见了,很快明白了皇后的意思。 狱卒手里拿着一根皮鞭,大步地走到了汐颜姑娘身边。 “皇后娘娘要罚就罚便是了,只是要让我说一些根本不存在的事情的话,那是不可能的!” “好啊,姑娘,这一身正气当真是让本宫佩服。” 皇后淡淡的笑了一下,她轻轻的拍了拍自己的手,在那里连声“称赞”着汐颜。随后,又狠厉的说了一句:“动手!” 听到这样的命令之后,那名狱卒手持皮鞭,狠狠的甩了下去。汐颜忍不住大叫了起来。此时此刻,整个天牢中都充满了皮鞭抽打肉体啪啪的声音,以及汐颜惨痛的叫声。不一会儿,就开始弥漫着一种可怕恶心的血腥味儿了。 这才打了没几下,汐颜就耷拉下了脑袋,一副奄奄一息的样子。见状,皇后娘娘轻轻地拍了拍手,示意那个人停下来。 “怎么样,事到如今,姑娘还要那么倔强,还要继续死不承认吗?” 皇后一边说着一边缓缓的走了过去,她用食指和拇指轻轻地捏住了汐颜的下巴,强行让她的脸仰了起来,瞧着自己。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汐颜抖擞了一下精神,翻了一下眼睛,给了皇后一个白眼。 汐颜的眼睛依旧是那么的敏锐,态度依旧是那么的坚定,没有一丝一毫的改变。 见状,皇后娘娘又向前走了一点,离她更近了一些,她贴在她的耳边,轻声地对她说了一句。 “你不会真的信了他会来救你这句话吧?” 听到这话,汐颜猛地睁大了眼睛,微微的皱了两下眉头,难道皇后娘娘一开始就知道这些吗? 说完那话之后,皇后娘娘缓缓地直起了身子,她看着汐颜的眼神已经没有刚才那么坚定了,在她的眼神中甚至还夹杂着那么一丝慌乱,皇后在一旁得意地笑了一下。 想了一会儿,皇后又继续说着这件事情,动摇着汐颜的决心。她远比汐颜了解五皇子北冥琛。 “不过,本宫倒是真的希望他会来救你,这么一来的话,本宫倒是可以省去不少麻烦。” 皇后娘娘这样的话,让汐颜是更加的慌乱了,她听得出来,皇后所言,应是在暗示北冥琛。 汐颜曾经也怀疑过,太后娘娘的事情就是北冥琛做的。 不过,她还是希望北冥琛好好的,不要有事。有那么一瞬间,她竟然不希望北冥琛回来天牢救自己。 “那恐怕是要让娘娘失望了,这件事情和王爷毫无关系,我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医女,又怎会让王爷那般上心呢?” “为了这么一个人,真的值得吗?”皇后贴在汐颜的耳边,又轻声的说了一句,随后,她又继续命令着那些狱卒:“继续用刑!” 言罢,那人再次举起了手中的皮鞭,对着汐颜又是一阵抽打。 “怎么样,事到如今,姑娘愿意承认了吗?” “没有做,就是没有做!今日,不管皇后娘娘对民女做些什么,民女都是一样的回答。” 汐颜毫不犹豫的回答着,因为身受重伤,现在她整个人是十分的疲惫,她说话的声音很小很小,说话的时候也开始有些有气无力的。 还因为刚才皇后娘娘说的那些话,确实对汐颜产生了一些影响,现在她已不似刚才那般坚毅,言语间少了些底气。提着的一股劲儿放下了之后,汐颜的身子也有些软了。 “罢了,本宫今天有些乏了,就先回去了。这话究竟该怎么说,姑娘你下去自己好好的思考一下吧。” 说完,皇后娘娘便大步离开了那里。而汐颜,则在十字架上,继续被那些粗鲁的人虐待着。 皇后娘娘今日既然来到了天牢里,自然也是要去看望珍儿的。如今,珍儿在天牢中的处境倒是好了不少。 “珍儿,你放心,本宫很快就可以接你出去了。” 皇后到了珍儿那里之后一改刚才那一处阴冷严厉的模样,她关切地瞧着珍儿,信誓旦旦的说着。 “嗯嗯。” 听到这样的话,珍儿本应该很高兴才对,可是她现在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她自己明明很想离开这里,她也算是一个心狠手辣之人,可是,这一次,她却不愿意用这种方法离开这里。 面对皇后娘娘的话,她只是默默的点了点头,简单的回答着。 皇后这次来到天牢,并没有经过陛下的允许,所以她并不能在这里呆太久。她简单的跟珍儿交代了几句之后,便离开了天牢。 随后又没过多久,汐颜,就被那些粗鲁的人给带了回来,她是硬生生被那些人架着胳膊给拖回来的。 今日,汐颜姑娘身上的伤势比前一天更重了一分,再被扔进了那间牢房里之后,她甚至连坐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是虚弱保持着被扔进来的姿势躺着。 珍儿急急忙忙的凑到了边上,心疼地看着汐颜。瞧瞧那个伤痕累累的姑娘,珍儿很快就明白了,究竟发生了些什么。 想必今日是因为皇后娘娘的缘故,汐颜姑娘才会受这么重的伤吧。 此刻,汐颜虚弱的躺在地上,浅浅的呼吸着。珍儿要是问她什么,她就答什么,她现在是一句话也不愿意多说。 第八十二章 同病相怜 “汐颜姑娘,汐颜姑娘,这个给你。” 珍儿在一旁轻声地呼唤着汐颜,一边说着一边将手里的那一瓶药小心翼翼的交给了汐颜。那是皇后娘娘今日特地带给她的,她自己还没有来得及用,她就把它交给了汐颜姑娘。 听闻那话,汐颜艰难的坐了起来,缓缓的爬到了边上,小心地从珍儿的手中接过了那样东西。那是一个很精致的药品,里边装的东西,也是一些上好的药膏,要比上一次的那些药膏更加好用。 汐颜瞧着那样东西,很是感动,她艰难的地挤出了一个微笑,有气无力的说了一句。 “珍儿姐姐,谢谢你。” 言罢,她便开始小心的将那些药膏涂在了自己的患处。而此刻,牢房异常安静,珍儿就在一旁默默的看着她。 “姐姐,这些东西可是皇后娘娘给你的?”汐颜冷不丁的问了一句,依旧漫不经心的涂着那些药膏。 听到那样的话,珍儿在一旁不禁颤抖了一下,嘴角也情不自禁的颤抖了下。原来汐颜都知道,她不说并不代表她什么都不知道,她都知道这一切,知道自己是皇后娘娘的人。 知道自己一直在为那个害的她沦落至此的人办事。 “恩。” 珍儿简单地回答着她的话,说完之后,她立马闭上了嘴巴,牙齿,使劲的咬着自己的下嘴唇,她的手也忍不住在地上扣来扣去的。 她真的不知道该再说些什么了,看着汐颜,她只觉得有一些愧疚,此前她杀人无数也没有这般愧疚过,她默默的低下了头。 汐颜只是淡淡的笑了一下,用平静的语气说着:“姐姐,皇后娘娘对你可真好。” 听完这话,珍儿不免心头一颤,她猛地抽搐了一下,缓缓的抬起头来,目不转睛的瞧着面前的那个小丫头,微微的皱着眉头,原来她什么都知道。此刻,她只觉得鼻子酸酸的,心中的愧疚更多了那么一分。 按照常理来说,这个小丫头不应该对皇后娘娘恨之入骨才对吗?她难道不应该因为那件事情也迁怒于自己吗?她怎么也想不到她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 “你,恨皇后娘娘吗?” 沉默了许久之后,珍儿才在那里问着她,这一次她没有拐弯抹角,而是直白的在那里问着。眼睛,依旧是直直的看着她。 汐颜没有说什么,只是微微一笑,默默的摇了摇头。 “真的吗?”珍儿不敢相信,她轻挑了一下眉,嘴角又不禁抽搐了一下。 “真的。” 汐颜一边说着,一边轻轻地放下了那瓶药膏,缓缓的抬起头来,对视着珍儿的目光。此刻,她的眼神看起来是那么的温柔,清澈而又纯真。而她的语气是那么的坚定。 “我知道皇后娘娘之所以这么做,都是为了你。”停顿了片刻后,汐颜又继续补充着。 “是啊,皇后娘娘对我很好,娘娘,是我的大恩人。”珍儿身子放松了些,语气沉重的说着。 说到这里,珍儿缓缓的闭上了眼睛,不禁轻叹了一声。 那些被深埋在她脑海深处的记忆,再次浮现在了她脑海之中,往事历历在目,每一件都是那么的刻骨铭心。 珍儿不愿意去回想那些伤心的过往,索性,她就换了一个话题,跟汐颜姑娘聊着一些其他的事情。 “罢了,不聊这些了。姑娘你知道吗,这些药膏要这样涂抹才能更好的发挥它的药效。” 她说着一边在那里仔细的跟她比划着,告诉汐颜再涂那些药膏时的注意事项。顺便还告诉她,这次的药膏,和上次的药膏究竟有何不同,两种药如何搭配起来才能发挥更好的药效…… 珍儿一下子交代了很多很多,她把自己知道的全都告诉了汐颜姑娘,现在,她只希望她能早一些好起来,希望汐颜姑娘可以在这里多坚持一些时日。 珍儿说的那些汐颜自然都懂,而且她所知道的和珍儿姐姐所知道的比起来只多不少。只是她十分的意外,原来,珍儿也懂那么多啊。 听着珍儿说的那么的头头是道,说的那么从容,看样子不应该是一个外行。这些常识,绝对不是三天两头可以学来的,一定要经过长年累月的积累,才能将那些东西烂熟于心。 “姐姐,原来你也懂医术呀。”汐颜好奇的问着她。 珍儿本想要撇开这个话题,没想到,最后聊着聊着还是聊到了这里。又聊到了那个沉重的话题。 一切的一切都是从那开始的。 “是啊,我们家也算得上是医药世家。” 珍儿默默的点了点头,她不禁又是一声感叹。她曾经也拥有着那么显赫的家世,她曾经也算是名门贵女。只是后来发生了一些变故,国不安稳,社会动荡,导致他们家道中落,她才沦落至此。 “原来如此,那姐姐一定十分的厉害。” 听到那话,汐颜毫不犹豫地说着,由衷地称赞着她。 珍儿没有说什么,只是默默的点了点头。 是啊,她曾经确实十分的厉害,在她年少的时候就已经救人无数,可是,一切都在那件事之后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珍儿本是医女,这双手曾经救人无数,而现如今,她同样是用这双手,杀人无数。要是仔细数一数算一算的话,恐怕她这双手杀过的人,要比她救过的人都要多了吧! 想到这里,珍儿不禁冷笑了起来,自己这些年一直硬着头皮向前走,却从未回头看过自己的过往,如今回想起来,只觉得自己活的像是一个笑话一样。 虽然,这一切都是她自愿的。自始至终,皇后娘娘并没有逼她,但是一切却都是事实,那些人都是拜她所赐,才会有悲惨的下场。 …… 此刻,汐颜就默默的在那里看着珍儿,目不转睛瞧着她,她意外的发现珍儿的表情是那么的凝重,是那么的严肃。 珍儿眼睛凝视着远方,眉头紧皱皱,她的眼眸看起来是那么的深邃,又带着不应该是她这个年纪的沧桑,仿佛她已经看穿了生死,看穿了人的一生一样。 看着她那难受的表情,汐颜现在真的是好后悔,为什么要聊到这个伤心的话呢?为什么要惹得姐姐这么的不开心呢?当初,她就不应该说那样的话题。 瞧着珍儿那抑郁的表情,看着她那紧皱的眉头,汐颜也没有再问下去,她想赶快找一个愉快一点的话题。 “珍儿姐姐,你不要难过,我们一定都会从这里出去的。” 汐颜用一种俏皮的语气对珍儿说着,脸上带着可爱又天真的笑容。珍儿真是难以理解眼前的这个小姑娘,她明明已经受了那么多非人的折磨,却依旧抱有希望,幻想着从这里出去。 是的,汐颜仍旧抱着幻想,虽然过去了这么久,但是她依然相信他是会来救她们的。 “你是在等五皇子来救你吗?” 珍儿在一旁默默的瞧着汐颜,看了许久之后,她才缓缓的在那里说了一句。 汐颜点了点头,说到这里,她脸上的笑容更温馨了,五皇子是她唯一的希望,也是她最大的期望。 “姐姐,你放心,他也一定会带你出去的。” 汐颜相信北冥琛不会那么的冷酷无情的,他不会成为珍儿口中最讨厌的人的,他一定会原谅那些无辜受到牵连的人的。 此刻,珍儿没有瞧她,只是平静地瞧着远方,淡淡的说了一句。 “我劝你不要指望他会来救你了,他本就是一个冷酷无情的人。”她用一种十分平静的语气说着,眼睛依旧直直的看着远方。参与党争这么久了,她远比汐颜了解五皇子。 当她发觉汐颜姑娘半天不说话时,珍儿缓缓的转过头去,认真地瞧着汐颜姑娘,看着她若有所思的在那里坐着。 “会的,五皇子会来的,珍儿姐姐,你们都不了解他,他也有温柔的一面,他只是经历了太多不幸的事情罢了。” 汐颜目光灼灼地瞧着远方,毫不犹豫的在那里说着,为北冥琛辩解着,语气坚定又带着一丝急切。 说到这里,她们二人都陷入了沉默之中,珍儿思考了许久之后,又继续补充着,她说的头头是道,她说的每一字,每一句都是那么的在理,每一点都直直的戳到汐颜的痛处。 “你都已经等了三四天了,他都没有来,你与其这样苦苦的在这里等着,倒不如投靠了皇后娘娘,答应皇后娘娘的那些事情。至少还能保住小命,平平安安的活下去。” 珍儿一边在那里说着,一边怂恿着汐颜,让她从了皇后娘娘的话,不要继续执着的等待了。 因为有一些着急,所以珍儿的语气稍微有一些快,有些急促,她下意识的给了汐颜一种逼迫的感觉。 听到那样的话,汐颜整个人瞬间激动的不行,她猛地站了起来。她想都没有想,就反驳着珍儿姐姐。 说实话,她一直很尊重珍儿姐姐,也一直把她当成自己的亲姐姐一样看待,可是,她就是不允许她说北冥琛的坏话,一点也不行。 第八十三章 心中的光 “会的,他说过他会来救我的,他让我相信他,让我等他,我就一定会在这里等下去的。” 汐颜一直不停的在那里重复着这句话,整个人看起来有一点疯癫,她的眼神中虽然透露着那么一丝慌乱的神情,不过她的语气听起来依旧坚定,坚信北冥琛一定会来救她们的。 “我知道珍儿姐姐对我很好,可是我也绝对不会做对不起殿下的事情,我绝对不会背叛他的!” 想了一会儿,汐颜又坚定地补充了一句,她眼眸清澈的看着珍儿。 瞧着她那激动那样子,珍儿也跟着激动了起来,相处了这么久,珍儿自以为汐颜姑娘是一个明白人,她怎么也想不到这个姑娘在北冥琛的事情上竟然自欺欺人到这等境地。 “汐颜姑娘,你就不要再天真了,那件事情本来就是他做的,你难道真的毫不知情吗?” 珍儿没有多想,她毫不遮掩的说出了太后中毒的真相,说出了那个汐颜姑娘最不愿意听到的结果。 五皇子是珍儿看着长大的,他本来就是一个冷酷无情的人,这一点珍儿的体会远比汐颜姑娘的体会要更加的深刻。 说到这里,汐颜猛地停了下来,其实,这些事情她都知道,她自始至终只是不愿意相信罢了。 其实自从她看了太后娘娘的情况之后,她就已经有这个想法了,她就想到了这一切很有可能是北冥琛在背后捣鬼。她只不过是一直在逃避这些,她只是不愿意承认,更不愿意相信这些真的是北冥琛做的罢了。 此刻,汐颜倒是冷静了不少,她再次缓缓的坐到了地上,倚靠在墙边,一言不发地坐在那里。她双手紧紧的抱着自己的腿,整个人蜷缩在了一起,越缩越紧。 见她沉默不语,珍儿也跟着冷静了下来,她静静的坐着,转过脸去悄悄的看着汐颜姑娘。 虽然这里的光线十分的阴暗,但是珍儿还是看的出来,汐颜忍不住的颤抖着,除此之外,她还听到了一些短暂而急促的吸气的声音,汐颜姑娘像是在抽泣。 看着她那么难过的表情,珍儿也不忍心再说些什么了,瞧着眼前这个娇弱又倔强的小姑娘,此刻,珍儿好像也有一些明白她为什么要自欺欺人了。人活着,总得有股劲儿,这根弦一旦断了,人便会失去活下去的动力,失去对抗磨难的斗志。 “兴许是因为我在皇宫里待的时间久了,所以比较容易紧张,比较容易过分的担心一些事情吧!太后的事情也许只是我多虑了,汐颜妹妹不要放在心上。” 珍儿轻轻地吸了一口气,平复着自己的情绪,用一种十分温柔的语气轻声的对汐颜说着。 汐颜没有说些什么,只是默默的点了点头,不过,她并没有打算去休息,她依旧是在那里安静的一个人坐着。 珍儿见他一直没有睡去,索性就继续呆在旁边,在那里陪伴着她。 汐颜脑海中仍在回想着珍儿刚才说的那一番话,她也明白,珍儿之所以那么说,只不过是在安慰她。汐颜沉默了许久之后,才悠悠的问了一句。 “珍儿姐姐,你可有喜欢的人?” “恩。” 珍儿简单地回答着她,眼眸中闪过一道光。那是她脑海深处的一段回忆,也是近十年前的一件事情了,虽然过去了很久,虽然她一直将这段记忆尘封,可是,每每回想起来依旧是那么的刻骨铭心。 听到了,珍儿那肯定的回答,汐颜眼前一亮,又继续在那里追问了她一个问题。 “珍儿姐姐,如果有一天爱你的人伤了你,你会怎么办?” “哼,舍得伤我的人能有多爱我?” 珍儿冷笑了一声,眼神瞬间暗淡了许多,在天牢阴暗的光线的映射下,显得珍儿整个人都冷冰冰的。想了一会儿,她又补充了一句。 “你记住一个真正爱你的人,是绝对不会做出伤害你的事情的。不过,爱情有时候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美好,当初,只不过是我一厢情愿罢了。” 听到那样的话,汐颜不免觉得大为吃惊,她猛地怔了一下,缓缓的转过头去,看着旁边的珍儿姐姐。只见她嘴角挂着一丝笑容,目光灼灼的看着远方。 …… 这一晚他她们两个人聊了很久很久,两个人最后就靠在墙边,睡了过去。 在天牢里面呆着的日子很苦,白天是更加的难熬,直到夜晚,她们才能聊一些愉快的事情,打发着那些痛苦的时光。 ~~~~ 天牢里边的刑法可不是一般人消受得起的,那些狱卒们奉皇后娘娘的命令去审问犯人,可是已经过去了三四天,他们都没有得到想要的结果。 眼看着时间一天天的过去了,留给他们的时间也越来越少了,如果他们再得不到皇后娘娘想要的结果的话,那么最后受罚的将会是他们,这一点他们还是十分清楚的! 汐颜姑娘的倔强,终究是耗尽了他们最后的一点点耐心! 在第五天的时候,狱卒们终于是忍无可忍了,他们一定要不惜一切代价,撬开她的嘴。 这一天,他们再次把她从牢房里带了出来,带到了那个用刑的地方,将她牢牢的栓在了十字架上。 不过这一次,有所不同的是,他们没有再用那个皮鞭继续没完没了的在那里抽打着汐颜姑娘。 此刻,汐颜正目不转睛的看着他们,眼神依旧坚定又倔强。看着他们这次又会弄一些什么新花样。 “姑娘,我劝你还是招了吧!这样对你对我们都好!”其中一个狱卒悠悠的说着。 “我说的都是实话,信不信是你们的事情!” 她果断的说着,她那脾气依旧和前几天一样的倔。 看来真的是要给她一点颜色瞧瞧了,那些人端着一个小盘子缓缓的走到了汐颜姑娘的面前。 汐颜在那里盯着那个盘子,仔仔细细的看着里边的东西,只见他们拿出了几个钉子,钉子不大不小的,长度是刚刚好。待到那几名狱卒走近了汐颜姑娘之后,他们才开始解释着这些东西的用处。 “姑娘,你看,这钉子的长度刚刚好,如果把那个钉子钉到人的四肢上的话,那长度刚好可以钉到人的骨骼上。我知道姑娘精通医术,这钉子对人的伤害就不用我再多介绍了吧?” 钉子插进四肢,血流不止,若不能得到及时的医治,铁锭很有可能锈蚀在身上,导致伤口溃烂。若插进相应的穴位,可能会使人瘫痪。 看看这些狱卒,一个个五大三粗的,他们定然不知道人体构造,到时候估计就是根据经验随便下手。汐颜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紧紧地咬着自己的嘴唇,给自己打气。 一名狱卒一边在那里说着,一边顺手拿起了一个钉子,在汐颜姑娘的面前晃来晃去,让她近距离的看着那些钉子。 那个人说着说着,嘴角勾起了一抹淡淡的笑容,那笑容看起来是那么的阴森可怕,配着那里忽明忽暗的烛光,只让人觉得仿佛进入到了人间炼狱一般。 其实在天牢待久的人,心理多少都有些变态,尤其是这些常年虐待犯人的狱卒们,其实他们倒是很喜欢这样的酷刑,因为,这样的酷刑对犯人会有很大的伤害,但是对他们来说没有什么难度,也不用消耗过大的体力,更重要的是犯人们那些肮脏的血液不会弄脏他们的衣服…… 汐颜没有说什么,也没有逃避他的目光,她紧紧的咬住自己的嘴唇,眼睛直直的看着那些刑具,没流露出自己内心的畏惧。 那名狱卒根本没有理会,他只是继续在那里解释着这种刑罚,先吓唬一下汐颜。 “姑娘,你放心,我们并不会一次把所有的钉子全都定到你的身上。” 狱卒笑的稍微柔和了一些继续道。 “每一天,我只会在你身上钉下两个钉子,但是你的鲜血却会不停的一直往外流,天牢的医疗条件你应该是知道的吧,根本没有人会为你包扎,你体内的鲜血会不停的往外流,直到流干你体内的最后一滴血。” 说完之后他就走了下去,放下了那一盘钉子,轻轻的甩了一下自己的衣袖,霸气的坐在了她的面前。 “不知姑娘思考的怎么样了呢?如果你现在后悔的话,我倒可以考虑网开一面。” “我再说一遍,我说的都是事实,你爱信不信!”汐颜坚定地在那里说着。 她怎么会承认那些事情呢?有一个人告诉他,让她等着他,她相信他一定会来的,所以她一定要等他,一定要坚持住。 那一句简单的“等我。”成了她心中最大的念想,成了她坚持下去的唯一动力。 她一定会等他的,在此期间,她绝对不会做任何一件对不起他的事情,更绝对不会出卖他的。 见汐颜姑娘这么绝情的样子,那些人也没有继续再跟她多费口舌。 第一次,其中一名狱卒,拿起了一个稍微短一点的钉子,顺手又从那个托盘里拿起了一个小锤子,缓缓的走到汐颜姑娘的面前。 第八十四章 撑不下去 狱卒在汐颜的左臂那里比划来比划去,最终找到了一个合适的地方,他将那个钉子的尖角部分对准了汐颜的关节处,用锤子狠狠的敲打着那个钉子,将它钉入了她的体内。 汐颜疼的忍不住大叫了起来,那惨痛的叫声,在整个牢房里回荡着,连远处的珍儿姑娘都听到了那一声惨痛的尖叫。 珍儿在远处听到那熟悉的声音,她的心都忍不住跟着抽搐了一下,那声音凄惨,穿透力极强,直戳人的脊髓,听的人毛骨悚然,直让人心疼。 虽然汐颜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可是,她还是难以忍受这样的酷刑,她没有想到这种痛会是那么的刻骨铭心。 这种疼痛,虽然没有鞭子打到身上,那种火辣辣的疼痛的感觉,但是却是的锥心,那么的刻骨锥心的疼,仅仅是被订了一个钉子,就让汐颜险些痛得昏厥了过去。 这还没有等她缓过神来,她的右臂同样的位置,就也被钉上了一个钉子,她痛的表情抽搐在了一起。此刻她只觉得整个人十分的虚弱,她已经没有力气挣扎,没有力气再呼喊了。 “今日,我们只在姑娘的两条手臂上各钉入了一枚小钉子,如果姑娘后悔的话,还来得及。” 那个人放下了那些肮脏的东西之后,再次走到了她的面前,阴阳怪气地对她说着。 “我……没说错,我不……后悔。” 此刻,汐颜整个人已经是奄奄一息了,她微微的抬起脑袋,虚弱的说着,对着狱卒来了个白眼。 “罢了,姑娘就在这里好好的思考一下吧,我只希望明天可以等到我想要的答案,不然明天可就要是姑娘的这两条腿了。” 说完之后,那几名狱卒便转身离开了,只留汐颜一个人被死死的栓在那个十字架上。 此时此刻,汐颜的双手双脚都被紧紧的栓在那东西上边,但是她却没有丝毫的挣扎,因为她每动一下,她都觉得伤口那里是锥心的痛,一呼一吸都疼的她浑身只起鸡皮疙瘩。 这种刑罚之所以比之前鞭子抽打更加的残酷,是因为随着时间的推移,那疼痛的感觉,非但没有消失,反而变得更加的刻骨。 与此同时,伤口处的血液还在不停地流着,这也会让那个受到酷刑的人变得越来越虚弱。 此刻,汐颜在脑海中努力的回想着北冥琛,想着他最后深情地对自己说的那句话,回想着他那深情的表情。一遍又一遍的在心里默默的告诉自己,一定要坚持住,一定要…… 就这样,她被拴在那个架子上,栓了一天一夜,此刻她的衣袖上已经是血迹斑斑了。 汐颜一个人呆在阴暗的审讯处,她不知道时间,也不知道究竟过了多久。她只觉得过了很久很久之后…… 差不多有一天的时间了,有一个狱卒缓缓的走到了她的身边,他的手里依旧拿着一些长钉,和一把锤子。 那钉子的长度,看起来好像要比昨天的那些钉子要略微的长一些。 “昨天姑娘可想好了?”“我想好了,我是被冤枉的!”汐颜艰难的抬起头,仍旧死咬着不放。 “看来姑娘还真的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 言罢,那个人也没有过多的废话,他们屈身,蹲在了汐颜的面前,大概是在她小腿的位置,狠狠地钉上了两个钉子。 汐颜疼得猛地挣扎了一下,不过,结果并没有什么用,只是让她的手臂又涌出了大量的鲜血,伤口的地方依旧是那么的痛。 “罢了,既然姑娘一直坚信一定会有人来救你的,不如我们就赌一赌,是否真的会有人来救你。” 那人一边说着一边缓缓的放下了手中的东西,嘴角勾出了一抹阴森可怕的笑容,像是来索命的厉鬼。 最后,那个人又在汐颜的耳边冷冷地说了一句:“我倒要看看是你体内的鲜血先留干,还是他先来救你。” 说完,那个人便离开了审讯处,此刻只留汐颜一个人在那里。 四周静悄悄的,没有任何杂音,汐颜的呼吸也是那么的微弱,甚至都快让人听不见了,在那里只听的见鲜血啪嗒啪嗒滴在地上的声音。 自从第一天被带到这里,汐颜已经被活生生的栓在这里,两天两夜了。她已经被关在天牢里,快七日了。她在天牢经受着这些非人的折磨,也已经经受了快七日了! 在这两天,她的四肢更是被钉上了钉子,虽然汐颜很清楚该怎么处理这些伤口,可是这里的条件有限,她只能任凭自己的鲜血不停的向外流着,只能任凭那些伤口溃烂。 却是无能为力…… 凭借汐颜的医术,她明明可以轻轻松松的处理这些伤口的,但是当这些伤口真的烂到了自己的身上的时候,她却是这么的手足无措。 失去了大量的血液之后,汐颜整个人是奄奄一息的,渐渐的,她的嘴唇开始微微发白,她的脸看起来也是十分的苍白无力。 天牢,本来就十分的阴冷,到了晚上的时候更是冷的,让人难以入睡。 汐颜就这样被牢牢的拴在架子上,连动都不能动一下,大量的失血,让她变得十分的虚弱,四肢血液循环跟不上,让她的四肢变得十分的冰冷。 又过了不知多久,除了冰冷的感觉之外,汐颜还觉得他的四肢已经开始渐渐的有些麻木了,已经渐渐的有些失去知觉了…… 兴许是因为真的伤的太重了,汐颜整个人的精神开始有些恍惚了,她脑海里不禁回想起珍儿姐姐曾经跟她说过的话。 也许她说的并没有错,等的时间久了,就不会再报什么希望了。 现在汐颜真的没有坚持下去的勇气了,她心中的那一些信念也变得越来越浅了,她的眼皮总是忍不住的向下耷拉着,随时都要闭上。 现在连汐颜自己都有一点怀疑,怀疑北冥琛会不会真的来救她。就算是他真的会来救自己,她也不知道到时候是自己的血先流干,还是他先来救自己。 此时此刻,汐颜甚至也不知道如果狱卒们再来问她的时候,她还能不能像之前那样,坚定的说着自己毫不知情…… 她真的不知道…… 朔瑾在离开了萧王府之后,就一直在幻清阁精心地筹划着接下来的事情。 他虽然不经常进入皇宫,不过也算是对宫里的地形了如指掌,在出发之前,他拿出了皇宫的地形图,仔仔细细的观察了一番,分析着天牢所在的位置。 其实,在皇宫中行动,对朔瑾来说也算不上什么难事,要想解决掉看守天牢的那些人,对他来说也是不在话下的。 只是,那高高的城墙,让他有一些束手无策,如果他以一个江湖人士的身份想要潜入皇宫的话,他必须要经过精心的准备,才可以保证万无一失。 可是眼下留给朔瑾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他平时做事情一向小心谨慎,每一步都要经过精心的筹划,才去行动,可是这一次他真的等不及了。 为了尽快进去,他只能冒充五皇子的身份了! 皇子进宫,倒是比江湖闲士简单的多,那里本就是他们的家。 朔瑾摘下了面具,简单的收拾了一下之后,就离开了幻清阁。 “参见五皇子。”在皇宫门口的那些守卫必恭必敬的给他相了个礼。 “免礼免礼。”朔瑾冲着他们挥了挥手,简单地说着。 “不知五皇子,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那些侍卫疑惑的问着他。 “太后娘娘身体刚刚才痊愈,我只是见过来看一看那老人家。” 见状,朔瑾急忙解释着,因为事态紧迫,所以他的语速有一些快了。他一边说着,一边大步的向前走着,准备进入皇宫之中。 这刚走没两步,他忽然又停下了脚步,冲着那些侍卫们交代了一声。 “对了,我只是去看一看太后娘娘罢了,你们也不必通报,不要打扰了她老人家休息,要不然一切后果,都要由你们来承担!明白了吗?” 朔瑾严肃的冲他们说着,带着点皇子的威严,带着点江湖中人的野蛮,震慑的侍卫们也连连的点头,不敢多言。 随后,朔瑾便进去了,进去之后,他就直奔着天牢的方向去了。 在短暂的几分钟的路途中,朔瑾犹犹豫豫的,最后还是带上了自己的那个面具。为了不被认出了,还是带上面具吧,朔瑾在心里默默的想着。 刚到天牢的时候,他悄悄的躲在了一旁的草丛里,仔细地观察着守卫天牢的那些人,在确保对现场的人员进行了初步的了解之后,他便开始行动了。 朔瑾拿出了他提前准备好的药粉,轻轻地吹了一下,将那些药粉散在了空气中,让那些东西随着风飘到了那些人的面前。 这里面含着大量的迷药,普通人只要稍微接触一点,就会在那里昏睡好几个时辰,如此一来,他才可以放心大胆的行动。 待到那些人全都倒地之后,朔瑾悄悄的走上前去,走到了一名守卫身边,从他那里找到了牢房的钥匙。顺便换上了他的衣服,朔瑾就这样神不知鬼不觉的潜入了天牢。 第八十五章 及时出现 此时此刻,天牢里的狱卒们,还没有发现任何的异常,更没注意到此刻四周的味道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他们只是像往常那样继续审问着寻常的犯人。 一会儿后,因为感觉到有一些疲惫,所以他们就停止了对那些犯人们的审讯,坐到牢房中间的那个座椅上,没多久,他们就也昏睡了过去。 朔瑾为了确保此次行动可以万无一失,所以他特意加大了药量,让这些人死死的昏睡过去,没有个三五个时辰,他们是绝对不会醒来的。 在确保他们一个个确实都已经倒下了之后,朔瑾继续向牢房深处走着,去寻找汐颜姑娘。 汐颜,是皇后娘娘亲自点名说的很重要很重要的一个犯人,所以在对她进行严刑逼供的时候,那些人就把她关在了一个很深很深的地方,那个地方,几乎是天牢最隐蔽的一个地方。 朔瑾在天牢寻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汐颜的身影。最后,他还是顺着她那淡淡的血腥味,才找到了她的。 他在天牢的最深处,找到了那个奄奄一息的汐颜。 彼时,汐颜姑娘满身是血的被牢牢的栓在那个十字架上,她耷拉着着脑袋在那里吊着,鲜血啪嗒啪嗒的往地上滴着。 看着那个鲜血淋淋的姑娘,想着她曾经笑颜如花的样子,朔瑾不免心头一颤,他吓得不禁向后跌了两步,忍不住在那里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他的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心疼的险些落下了泪水。他紧紧地咬着嘴唇,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这些年他行走江湖,什么样凶残的事情没有见过,什么血腥的场面没有见过。可是,他却从未这么的慌乱过,此时此刻他恨不得提起手中的刀,将那些伤害她的人戳的千穿百孔! 朔瑾走到了其中一名狱卒那里。 此时此刻,那个人正昏睡在那些刑具的边上,即便是睡着了,他的手里依旧紧紧的攥着一个小锤子。 朔瑾举起了手中的长剑,狠狠地戳了进去,随后又迅速的拔了出来,紧接着又戳了进去,如此反复了数次,才稍稍解气。 那几名狱卒本就该死,谁让他们拜高踩低唯利是图的呢!谁让他们执法犯法呢!明明就是该还世人公道的一个地方,但是那些人却利用自己的职位之便,在那里做一些趋炎附势的事情! 这些人当真是罪无可赦! 想到这些,朔瑾是越来越生气,不过,他很快回过神来,他大步的向汐颜走着,眼下最重要的事情还是赶快带她离开。 “汐颜姑娘,汐颜姑娘。” 朔瑾在那里轻声地呼唤着汐颜,他一边说着,一边用手轻轻的捋了捋她那凌乱的发丝。 在恍惚之中,汐颜只觉得她隐隐约约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那声音是那么的温柔,听起来那么的有安全感。像是来自天堂的呼唤。 本以为那个人会是北冥琛,可是当汐颜缓缓的抬起头来之后,她发现那个人正穿着狱卒样子的衣服,她有些失望,可是温柔的呼唤声仍在。 当她的头又抬了一些之后,她惊讶地发现了那个熟悉的面具。 瞧见那人之后,她倒是安心了不少。虽然那个人并不是北冥琛,不过如此也好,总归是有人来救她了。 “你来了。” 汐颜有气无力的说着,现在她连笑都笑不动了。 “对不起,我来晚了。” 朔瑾心疼地说着,一边拿出了身上的那串钥匙,想要尽快把她从那个架子上解救下来。 “是王爷让你来的吗?”汐颜不管不顾自己身上的伤势,追问着朔瑾。 听到这话,朔瑾猛地一颤,他愣了一下,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这竟然是汐颜此刻最关心的问题。 思考了片刻之后,朔瑾急忙回答着,不管怎么说,现在都得让她保持心情平静,尽快带她回去才是最重要的。 “是啊,是王爷让我来的,姑娘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恩。” 汐颜默默的点了点头。 “姑娘,现在必须要先把你身上的这些钉子给取出来。你忍一下,可能会有一点痛。” 朔瑾看着她身上那些已经有些溃烂的伤口,心头又是一阵紧缩,连同说话的声音都开始哽咽了。 还好,朔瑾在来的时候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他随身带了不少止血,止疼的药物,刚好可以让汐颜姑娘服下,让他简单的先为她处理一下伤口。 “恩。” 汐颜点了点头,她顺手拿出来了一个帕子,紧紧的含在了自己的嘴里,将自己的四肢伸向了他。 看着她那故作坚强的样子,朔瑾心中是如五味杂陈一般,他又向前凑了凑,蹲到了一个距离汐颜姑娘更近的地方,在那里轻声的对她说着。 “姑娘,不必在这里故作坚强,如果疼的话,姑娘可以抓住我。” 汐颜没有说什么,只是默默的点了点头,嘴角流露出一丝淡淡的微笑,自然又温柔。这种笑是发自内心的,在听了朔瑾那样的话之后她真的很感动,他的话,让她觉得十分的安心。 一切准备就绪之后,朔瑾就开始行动了,他的手法十分的熟练,虽然他的医术不如汐颜姑娘那么的精湛,不过,他的医术在这京城之中也算得上数一数二的了。 他找准位置之后,猛地拔出了汐颜姑娘体内的一个钉子,随后立马拿着一个帕子,紧紧的摁住了汐颜的伤口,小心翼翼的将她的伤口给包扎了起来。 汐颜转过头去,不敢直视,她只觉得手臂上的筋脉紧缩了一下,一阵强烈的痛感让她几近昏厥,额头上瞬间汗流不止。不过她还是忍住了,没哼出声。 紧接着朔瑾又用同样的方法处理她的第二处伤口,第三处,第四处…… 很快,他就将汐颜姑娘四肢上的那四枚钉子全都取了出来。 “姑娘,你先服下这个药丸,你现在失血过多,这个药丸可以让你尽快恢复。” 在处理完了汐颜的几处伤口之后,朔瑾急忙又掏出了一个精致的药瓶,递给了她一颗药丸,顺便在那里跟她交代着这颗药丸的功效。 “有劳公子了。” 汐颜在那里客气的跟他说着,顺手接过了那颗药丸。还没有等她来得及服下那一颗药丸,朔瑾就继续跟她交代着一些事情。 “姑娘,你先在这里休息片刻,眼下我还有一些要紧事情要处理,等我处理完了之后,我们一起离开开这里。”朔瑾严肃的跟她交代着。 虽然朔瑾现在真的很想立马就带她离开,立马带她回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去,好好的处理一下她的伤口,不过,现在他们并不能马上离开。 “好,我在这里等着公子就是了,公子一个人一定要多加小心才是。” 汐颜也没有多问,只是说着一些让他多加小心,注意安全之类的话。 言罢,朔瑾便离开汐颜那里了,眼下看管天牢的人,全都被他迷晕了,汐颜姑娘一个人在这里,应该也不会有什么意外发生。 朔瑾很明白,如果他们就这样离开这里的话,他们不仅很快就会被那些人再给抓回去,更是把所有的嫌疑都引到了他们自己身上。 太后娘娘中毒,这件事情非同小可,就算皇后娘娘不再追查,陛下也是不可能让这件事情就此作罢的。 所以,他,他们,一定要找一个替罪羊,一定要找到人替他们背下这所有的罪过。朔瑾需要名正言顺的让这件事情翻篇,让其他人查无可查。 而眼下正有一个很好的人选,更重要的是那个最佳人选,现在也恰巧在这天牢之中,索性,朔瑾就四处寻找着关押着那名宫女的牢房。 在寻找汐颜姑娘的时候,朔瑾几乎是把这天牢都跑了一个遍,他本就对天牢不陌生,再加上刚才匆匆忙忙的向里跑的时候,他也多少有留意到周围的状况。 所以,他很快就找到了那间牢房,找到了他想要找的人,找到了那个神秘的宫女――珍儿! “姑娘陛下有旨。” 朔瑾不紧不慢的打开了关着珍儿的那间牢房的大门,随后一本正经的说着。 听到那话,珍儿缓缓的跪在了地上,恭敬的说着。 “奴婢听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现有宫女珍儿,心怀不轨,陷害太后娘娘,如今证据确凿,罪无可恕,本应出以凌迟之刑。但念及其侍奉皇后有功,故对姑娘法外开恩赐,赐以鸩酒,保留全尸,钦此。姑娘还不快快接旨。” 听到那话,珍儿猛地抬起了头,目不转睛的看着朔瑾,眼神又恢复了雄鹰般的敏锐。 “姑娘,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快接旨呀,陛下已经法外开恩了。” 看着珍儿一直默默的跪在那里。一直不接旨,朔瑾开始有些着急了,他焦急地催促着她。不能耽搁太久,等天牢的人醒来,事情就不好办了。 谁知道珍儿根本没有要接旨的意思,而且也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 “阁下为何要佩戴面具啊?”她疑惑的问着。 “哼,本官年少时面部曾受过重伤,佩戴面具只是因为害怕会吓到别人。” 朔瑾不紧不慢的解释着,他说话的时候态度十分的坚定,没有一丝一毫的紧张,给人的感觉是那么的从容不迫。 ps:朔瑾每次都能及时的救苏宁清(化名汐颜)与危难之中。 第八十六章 是六皇子 这样的理由朔瑾都不知道已经说过多少遍了,如今再说出来倒像是真的一样,甚至连他自己都已经相信了。 不过,珍儿却不以为然,她眼睛直勾勾的瞧着朔瑾,缓缓的站起身来。 “姑娘,你这是想要抗旨不尊吗?” 朔瑾严肃的质问着她,若是一般人恐怕要被这声音吓得毛骨悚然。可惜珍儿不是一般人,她是血狼宗的人,曾出生入死多次。 听闻那话,珍儿不禁在那里冷笑了一声,她的眼神更加的敏锐。 “你不是这里的人!”一个自信而又坚定的回答。 其实,珍儿一眼就认出了朔瑾特殊的身份,她之所以没有拆穿他。只不过想看看他接下来还会再耍一些什么样的花招。 “姑娘,这是何意?” 朔瑾继续在那里假装毫不知情的样子,无辜的说着。 “别再装了,你是五皇子的人。” 珍儿毫不留情的拆穿了朔瑾的身份,不得不说,她真的很聪明,她的判断十分的准确。既然话都已经说开了,那他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 “姑娘果真聪明,既然姑娘已经看穿了这一切,那姑娘就请吧。” 说到这里,朔瑾的嘴角勾起了一抹阴森可怕的笑容,他一边说着,一边从衣袖中掏出了一瓶致命的毒药。反正横竖都是要死的人了,知道这些也没什么的。 “我又凭什么要随了你的愿呢?”珍儿挑衅的笑了下说着。 “姑娘,愿不愿意按照我说的去做,那是姑娘的事情,我只知道,这样做对你,对我,对皇后娘娘来说都是一件好事,至于最终究竟要怎么做,决定权还在姑娘手中。” 见状,朔瑾不紧不慢的跟她说着,他从容的在牢房里面走来走去的,帮珍儿分析着这件事情的利害关系。 不过,再怎么说珍儿也算是在皇后身边,办事这么多年的人,就凭朔瑾这三言两语,还根本无法动摇她的信念。 “哼,你说这些话,无非就是想救她罢了。” 珍儿淡淡的笑了一下,直接拆穿了朔瑾的阴谋。这件事情现在究竟是怎样的一个局面,她的心里多少还是有点数的。想必北冥琛之所以会那么的着急,会冒这么大的险,派人硬闯入天牢劫人,多半是因为他也知道自己的处境十分不利吧。 “不过这件事情既然交到了皇后娘娘的手里,就一定不会如你所愿了。”珍儿继续道。 “最终还要看你咯,你和皇后娘娘做的那些事情,当真以为我什么都不知晓吗?姑娘,我希望你明白,我可不是什么怜香惜玉的人。” 朔瑾悠悠的说着,他再次跟她提到了皇后娘娘。看的出来这个宫女虽然给人一种很神秘的感觉,让人难以琢磨,不过她对皇后娘娘却是真心实意的,不然的话,她也不会心甘情愿的让自己沦落到这般境地。 “我告诉你,你的那些把戏在我这里不管用。”珍儿冷冷的说了一句。 “姑娘当真以为,你和皇后娘娘做的那些龌龊事,真的做的天衣无缝吗?难道……” ~~~~ “桩桩件件皆是死罪,我既然敢硬闯天牢,手里怎会没有筹码呢?” 朔瑾简明扼要的说了很多皇后这些年的罪过,桩桩件件都是死罪,都比毒害太后严重的多。 他现在最担心的还是汐颜姑娘,他可没有那么多闲工夫跟珍儿兜兜转转的闲聊。他就毫不保留的把他们之前做的那些龌龊事,全部都原原本本的说出来。 珍儿听的是目瞪口呆,此刻,她就愣愣的站原地,瞳孔一点点的放大,她的手下意识地紧紧地攥起了自己的衣服。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眼前的这个人说的那些话,竟然全都不是在戏弄她,那些事情,他真的全都知道。这每一件事都足以让他与皇后娘娘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珍儿姑娘,你是一个聪明人,应该知道我为什么会告诉你这些吧。” 看着她那么紧张的样子,朔瑾微微一笑,在那里不紧不慢的对她说着,神情阴冷骇人,连面具都压不住他那可怕的气场。 此刻,珍儿并没有回答他的话,她只是愣愣的站在那里,默默的想着他刚才说的那些话。 而朔瑾则继续说着一些煽风点火的话。 “如果姑娘积极配合我的话,我倒可以不那么残忍,让你少受一些折磨。还是我之前说的那些话,念在你服侍过皇后娘娘的份上,我赐你一个痛快的死法,让你体体面面的离开。” “你可有想过,我要是就这样死在了这间牢房里,皇后娘娘是绝对不会饶过你的。” “这个姑娘大可放心,我既然敢做这样的事情,那自然是想到了万全的对策。”朔瑾信誓旦旦的说着。 “既然如此,那就来吧。”珍儿从容不迫的说着。 话已至此,也没什么多说的必要了。思考了片刻之后,她又提出了最后的要求——以自己一命,换皇后娘娘安全。 “我只希望你可以遵守你的诺言,对皇后娘娘曾经做过的那些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再过分追究。” “姑娘放心,我做事情向来说到做到。” 听到那话,珍儿也稍微放松了一些,她缓缓的抬起了自己的手,想要从朔瑾那里接过那一瓶毒药。 不过,她故意假装出一副很虚弱的样子,假装四肢无力,抬不起手臂。 看她那样子,确实像十分的虚弱,想想她在天牢里待了这么久,肯定也受到了许多非人的折磨,她的情况不比汐颜好。想到这些,朔瑾不免有一些心软了,他缓缓的走到了她的面前,准备将那瓶药稳稳的交到她的手里。 就在他们近在咫尺的时候,珍儿猛地扑了过去。不得不说她的动作十分的灵敏,而且她这次的行动目的性很强 正在朔瑾大意的时候,珍儿猛地伸出手,抓下了他的面具。就算再虚弱,珍儿身上的狼性依旧是掩盖不住的。 “原来是这样,真的是这样。” 珍儿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朔瑾,随后她疯癫的笑了几声,自言自语的说道。 从她第一次见到朔瑾起,她就有一种奇怪的预感,只是这种猜测实在是过于大胆,所以她一直不敢肯定罢了。 瞧着那熟悉的面孔,当真是和她想象中的一样。 “我早就该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你们两个人当真是让我傻傻分不清。”珍儿继续自言自语道,眼中的敌意减退不少,多了一分对自己的嘲讽。 此人确实和北冥琛长着一样的脸,行为习惯也极为相似,而且身上确实有奇怪的寒毒,与北冥琛拥有相同的极为特殊的体质。 不过珍儿可以笃定他绝不是五皇子,因为他们身上的气质,以及眼眸中透露出的光是不一样的。 如此这般,只有一种可能了,他,就是二十年前不幸“夭折”六皇子北冥瑾。只是他们掩饰的实在太好了,瞒过了所有人。连珍儿如今都找不到证明朔瑾就是六皇子的证据,只能凭直觉区分。 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朔瑾也十分的生气,他一把从珍儿的手里夺过了自己的面具,迅速带了起来。随后生气的呵斥着珍儿,他的声音不大,不过语速却是那么的急促,语气听起来更加阴冷可怕。 “本来本王还可以留你一命,可是,你却这么的执着,事到如今你也不能怪本王了。”朔瑾继续假装北冥琛的口吻说着。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珍儿简洁直白的说着,此刻她已没有任何反抗,她笔直坚定的站在原地,她眉目刚烈,一身英气更胜男子。 瞧着她,朔瑾忍不住轻叹了一口气,停止了对她的呵斥。此刻他竟然恨不起这个女子了,恰恰相反,他倒是有一点敬佩她。 朔瑾在那里默默的站着,思考了片刻之后,他最终决定告诉珍儿实情。 “其实这瓶毒药并不是什么致命的毒药,这只是让人假死的一种迷药罢了。姑娘服下了之后会走的很体面,样子看起来就像睡着了一样,看起来十分的安详,不过会短暂的失去呼吸,给人一种已经死去的错觉。” 朔瑾缓缓的说着,虽然他十分的厌恶这个女子,而且这个女子也不止一次的让他与北冥琛以及汐颜陷入危险之中,但是最初他并没有打算要了她的性命。 珍儿摇了摇头,淡淡的笑了一下,笑容温柔了一点,又带着一丝嘲讽。六皇子还真是个温柔的人,可惜她不能接受这份人情。 “哼,就算你不杀我,我也没有脸面继续活下去了。” 停顿了片刻之后,她又继续说着:“我已经对不起皇后娘娘了,我又有什么脸面在这世上活着呢?皇后娘娘对我有恩,当时因为我的大意,判断失误,害死了那么多人,其实我早该为他们去陪葬的。” 当年珍儿全家被害,她本是个可怜人,却因为自己过分偏执,造成了些失误,让许多人拥有了和她一样悲惨的经历。她不奢求再苟活几天几年,早点去赎罪也是好的。 第八十七章 好好活着 听到这样的话,朔瑾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他只是默默的站原地,表情愣愣的。 “怪不得,怪不得她之前说是我不了解五皇子,还说五皇子也并非传闻中的那样冷酷无情。” 珍儿又继续说着,她的声音不大,听起来就像自言自语一样。这么看来,汐颜的好多话以及她的态度都可以理解了。 “嗯?” 听到这话之后,朔瑾百般疑惑,他轻哼一声。仍没理解这件事情和北冥琛又有什么关系? “见到你之后,我算是明白了这一切的原因了,原来汐颜说的话也不假,不过她至今仍被蒙在鼓里。” 说到这里,珍儿缓缓的抬起了头,冲着朔瑾微微一笑,笑的温柔惬意,一点也不像之前那样,一笑就是冷冰冰的。 “我承认,是我们输了,不过不是输在了今日,而是二十几年前我们就已经输了。” “多行不义必自毙。” 至此,朔瑾大致明白了些,二十几年前的事情,他是直接受害者。 “我很高兴你最终来救那个小丫头了,希望你以后也可以好好的保护她,不要辜负了她,她是一个好姑娘。”没理会朔瑾,继续按自己的意思交代着。 说实话,她打从心里希望汐颜姑娘可以好好的活下去,因为从汐颜的身上,珍儿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影子,仿佛看到了曾经的自己。她当年同样也是那么单纯。 唯一不同的是汐颜现在仍旧是那么单纯,而她最后却变成了一把利刃,走出那一步的时候,她就回不去了。 面对珍儿那严厉的目光,朔瑾没有一丝一毫的躲闪,他眼神坚定地看着她,信誓旦旦的说着。 “那当然了,我自然是会不惜一切代价保护好她的。” 听到这话,珍儿欣慰的点了点头,一步一步的向朔瑾走去。当她走到距离朔瑾很近很近的地方,她轻轻地贴在他的耳边说了一句。 “好,希望六殿下永远记住今天所说的话。” 珍儿在最后一刻叫出了朔瑾的真实身份。 说完之后,珍儿毫不犹豫的握起了朔瑾手中的那一把长剑,直直的插入了自己的腹中。 这是她一早就计划好的,珍儿本就身手矫捷,在加上她动作迅速,根本没有给朔瑾留反应的时间。 而朔瑾的注意力也恰巧被那一声六殿下吸引了。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是鲜血满地了。 “罢了,这一切都是我自己的选择,你无需觉得内疚,不过有一点我要说明一下,我之所以这么做,既不是是为了皇后娘娘,也不是为了五皇子,更不是为了你。我之所以这么做,只是为了那个小丫头。我希望你明白我今日所说的话。” 那个小丫头很像她,但是却比自己要好很多,如今她只希望那个小丫头可以好好的活下去,带着自己那一份好好的活下去。 说完之后,珍儿毫不犹豫的拔出了自己插进珍儿腹中的长剑,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 在朔瑾还没有来得及反应过来这一切的时候,突然有一个人大叫着。“不要,不要,不要杀她!” 苏宁清踉踉跄跄的跑了过去,她一边跑着一边在那里大喊着,希望可以阻止这个悲剧的发生。可是,她还是来晚了一步。 对于她的突然到来,朔瑾也觉得十分的吃惊,因为,他明明已经给她准备了一颗药丸。 虽然说那颗药丸的主要功效确实是为了帮她止血,护住她的心脉。不过他还在里面夹杂了一些让苏宁清昏迷的东西。 他在配制这枚药丸的时候,特意在里面加了一些味道很重的药材,为的就是不让苏宁清轻易的发觉里边的问题,原本以为汐颜姑娘已经那么虚弱了,自己这一招可以瞒天过海,可万万没想到最终还是被她发现了。 朔瑾其实并没有什么恶意,他只是希望苏宁清可以安心的睡去,希望她可以在不知不觉中被他安全的带出皇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那些不该由她担心的事情。不该由她去承受的痛苦,统统都有他一个人来背负,都由他一个人去承担就好了。 可是没有想到,在这关键时候自己还是把事情给搞砸了。都怪他当时有些大意了,没有看着她亲口服下那一枚药丸。 苏宁清正是因为发现了那枚药丸有问题,才急急忙忙赶过来的。 起初,她是十分相信朔瑾的,就像她相信北冥琛一样的相信他,她本以为那只是普通的一颗药丸。可是当她咬了一口之后,她就发现了其中的不对劲了,她急急忙忙的把嘴里的东西都吐了出来。 她也十分的疑惑,在朔瑾说的那种止血护住人心脉的丹药里面,为什么里边会有大量的迷药呢?要知道这样的计量,只吃一点,便足矣让人昏睡过去。 如果是为了止痛的话,少放一些就好了,而且一般都是用其他的药材来代替才对,他又为何会用这么强烈,而且还那么难以察觉的迷药呢? 虽然只是吃了一小口,不过苏宁清已经尝了出来,这里边确实加入了不少用于止血,用于护住人心脉的药材,而且都是一些上好的药材,更重要的是,那里面每种药材加入的比例也是恰到好处的。 看的出来,此人应该十分的精通药理!可是,他怎么会连这样的道理都不懂呢? 她越想这件事情越觉得不对劲,也许,那个朔瑾一开始就是想要借此机会来迷晕自己,也许这一开始就是他计划的一部分…… 如果他这么希望自己昏睡过去的话,那他的真正目的又会是什么呢? 汐颜默默的坐在那里,飞快的思考着,想了一会儿之后,她猛地睁大了眼睛,她的心中很快就有了答案。 珍儿姐姐,对,朔瑾那么做一定是冲着她去的。 不行,她一定要保证不能让珍儿姐姐有事,她曾经还说过要带着她一起离开呢!怎么能让她为了自己就这样牺牲呢? ~~~~ 不行,不行,苏宁清一定要尽快过去阻止这件事情的发生! 此刻她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她全然不顾自己腿上的伤口,那种锥心的疼痛也阻止不了她的步伐,此刻,她只想赶快过去,她一定要阻止悲剧的发生。 可是,她身上伤的那么重,即便是拼命的向那里跑去,可是最后还是晚了一步。等她赶到那里的时候,牢房内已经是满地鲜血了。 那时,珍儿的腹部已经被那把长剑刺穿了,鲜血不停的向外涌着,她正虚弱的躺在地上,看起来奄奄一息的样子。 而朔瑾则静静地站在一旁,手里紧紧的握着那把沾满鲜血的长剑,他的身上也喷溅上了不少珍儿的鲜血。 见状,苏宁清急忙跪在了珍儿的身边,她伸出了自己的双手,想要捂住珍儿的伤口,可是,她伤的实在是太重太重了,她的那些行为,终究无济于事。 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珍儿姐姐的鲜血越流越多,看着她的面色越来越惨淡,听着她那越来越微弱的呼吸声。 说实话,这是苏宁清这么久以来最想救的一个人,可是,这却又是最让她束手无策的一个人。如今想来这些事情,连她自己都觉得可笑,还说什么要拯救天下的百姓,要去医治天下人,连自己最在意的人都救不了,还谈什么天下人呢? 瞧着她为了自己那么难过的样子,珍儿的心里也很不是滋味,她吃力的伸出了自己的右手,想要擦去她眼角的泪水。 苏宁清见状急忙伸出了自己的左手,紧紧的握住了她的右手,把她的右手放到了自己的脸颊上。 “你们记住,在皇后娘娘院子边上的那条小路的尽头,有一条通向宫外的小路,你带着她赶快离开吧!” 珍儿认真的冲朔瑾说着,皇宫,进出都是麻烦事。 随后她缓缓的转过头看着汐颜,冲着她微微一笑,因为她现在真的很累很累了,真的很虚弱,所以,她这一笑,笑的很艰难很吃力。 “汐颜妹妹,你不要担心,也不要多想,这件事情不怪他。”珍儿有气无力的说着。 “珍儿姐姐,你不要再费力气了,我们一定会带你离开的。”汐颜轻声抽泣一下对她说着。 不过,珍儿并没有停下来,她只是轻轻地对着汐颜摇了摇头。 她自己本就十分的精通医术,她对自己的身体是再了解不过了,她很清楚自己命不久矣,如今就算是神仙也救不了她了。 她是根本不可能活着从天牢出去的。此时此刻,她只想把自己心里的话说完而已。 “我做了很多错事,如今我也算是罪无可赦了,死有余辜了。从今以后我只希望你可以好好的活着,希望你不要辜负了我的良苦用心……” 说完之后,珍儿的手重重的落到了地上,可悲的是,她的眼睛依旧睁的大大的。 苏宁清伸出了自己的右手,帮着她缓缓的闭上了眼睛,随后紧紧的将她搂在了怀里。她紧紧的闭上了眼睛,两串泪珠,从她的眼角滑落。 此时此刻,那间牢房是异常的安静,在那里根本听不见汐颜哭泣的声音,只听见泪滴啪嗒啪嗒打在地上的声音。 ps:汐颜是女主苏宁清的化名,只有男主知道汐颜就是苏宁清哦。 第八十八章 真是狼狈 汐颜眼睛紧紧的闭着,咬紧了牙关痛哭着。可怜此刻她痛苦的连哭都哭不出声来了,只是泪水不停的往地上落着。 现在她甚至宁可自己身上再多两个钉子,也不希望这样的事情发生。 看着汐颜那痛苦的样子,朔瑾心里也很不是滋味。他缓缓的蹲到了她的身边,在那里欲言又止了很多次。 “放心,皇后娘娘一定会好好安葬她的。” 最后,他才轻轻的拍了拍她,说着一些安慰她的话。即便如此,苏宁清仍旧不愿意离开她,她依旧在那里紧紧的搂着她。 “乖,我们必须要赶快离开这里了,难道你想让他白白牺牲吗?” 朔瑾微微的皱了一下眉头,在那里语重心长的跟她说着。 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朔瑾的计划算是被完完全全的打乱了,一时间,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做了,他所能想到的,就是一定要尽快离开这里,尽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其他的事情只能等以后再说了。 听到这话,苏宁清猛地一惊,她在那里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想着珍儿姐姐最后跟她交代的事情。 对,她必须要好好的活下去,不能辜负姐姐临终前的交代。 “你说的没错,我们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苏宁清坚定地说着。 片刻后,苏宁清在朔瑾的帮助之下,小心翼翼的将她挪到了一处相对安逸的地方。随后他们两个人迅速的离开了天牢。 想到苏宁清现在深受重伤,行动十分的不方便,索性,朔瑾就直接将她抱了起来,而苏宁清,则蜷缩在了他的怀里。 就这样,他紧紧的抱着她一路小跑的,按照珍儿最后跟他们交代的方向跑去。等他们到了南冥宫附近,果然在那里找到了一条密道,顺着密道一直走下去,他们两个人很快就走到了皇宫外边。 很快,他们两个人就悄无声息的离开了皇宫,没有被任何人发现,而皇宫中的那些人也是第二天才知道了天牢里发生的那些事情。 此次苏宁清姑娘受的伤实在是太重太重了,所以,朔瑾也没有像往常那样,让她一个人回到萧王府。 “公子,我,你,还是放我下来吧,我,自己可以的。”苏宁清在那里难为情地说着。 虽然在朔瑾的怀里真的很安逸,真的很有安全感,可是男女授受不亲,这要是被旁人瞧见了,总归是不好的。 “无妨,姑娘不必在意这些,趁着现在天还没亮,我们赶快回去才是最关紧的。” 朔瑾严肃的说着,一边抱着她继续向萧王府的方向跑去。他就这样紧紧的抱着她到了萧王府。 自从上次朔瑾跟北冥琛大吵一架之后,北冥琛就十分的生气,对他十分的不满意。 更重要的是,这个朔瑾竟然是那么的一意孤行,最近做的一些事情都不跟自己商量,害的他整日整夜为了他的事情,在那里提心吊胆着。 朔瑾一日不回来,北冥琛那个悬着的心就一日不能放下来。 这些天,北冥琛的日子也好不到哪去,他甚至每天晚上都是穿着衣服入睡,稍有一点风吹草动都能把他从睡梦中惊醒。有时候他更是整整一夜都坐在床边,没有入睡。 在这一天的深夜,当朔瑾他们二人来到萧王府的时候,北冥琛也是第一个发现了的。 他急急忙忙的走了过去,带着他们两个人来到了那间他提前准备好的房内,全程没有被任何人发现。 “你这样满身血迹的样子,还真是狼狈。” 瞧着朔瑾,看着他那血迹斑斑的样子,北冥琛不禁感叹了一句。这几年,二人出生入死多次,每次都是处理的干脆利落,不给旁人留把柄。 不过,朔瑾对那些事情一点也不在意,他现在心里想着的只有她,他根本没有理会北冥琛说的话,只是继续吩咐着接下来的事情。 “你赶快去拿一些药,汐颜姑娘身上的这些伤口需要尽快的处理一下才行。”朔瑾严肃的跟他说着。 “好,等着。” 北冥琛说着,急急忙忙的跑着出去,很快就带着许多药膏回来了。 “王爷,公子,不劳烦你们费心了,这些伤口我自己可以处理的。” 汐颜冲着他们艰难的笑了笑。 “无妨……” 朔瑾毫不犹豫的说着,想到现在汐颜姑娘四肢都受了重伤,她又怎么能轻轻松松的自己给自己上药呢? 不过,这次朔瑾话还没有说完,北冥琛就打断了他,北冥琛轻轻地扯了一下朔瑾的胳膊说着。 “算了,还是让姑娘自己来吧!” 随后,北冥琛便带着朔瑾离开了那间屋子。 “喂,你也别光担心人家姑娘了,你怎么样了?” 到了外边之后,北冥琛仔仔细细的打量着朔瑾,没安好气的跟他说着。 “放心,我没事。” 朔瑾简洁的说着,那样子看起来倒是有一些心不在焉的。他的眼睛仍旧忍不住,不时地向屋子里瞟着。 看他那样子,好像确实没什么事,北冥琛也就不再担心了,现在他倒是想着尽快打发朔瑾离开,今天萧王府里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如果朔瑾拖的时间再久了了的话,难免会被旁人发现。 “我看你也没有受什么伤,趁着天还没有亮,赶快离开吧,千万不要被别人看见了。” 确保汐颜姑娘暂时安全了之后,朔瑾也没有打算在这里停留太多的时间,索性,就准备离开了。 “等等。” 正当朔瑾准备离开的时候,北冥琛忽然叫住了他。 “怎么了?” “去屋里换一身衣服吧,把你身上的这些脏衣服通通都给我换掉。” “好。”说完,朔瑾便走到了北冥琛的屋里,换上了一身干净的衣服,随即迅速的离开了萧王府,回到了幻清阁。 此时,天色已经有些微微亮了。 第二天,天牢里面发生的事情很快就在皇宫之中传开了,这样的事情让陛下十分的生气! 天牢,按理说应该是皇宫中守卫最森严的地方,可是就是这个地方,今日竟然出了这么大的纰漏,他怎么能不生气呢! 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又将皇家的颜面置于何处呢! 那日当差的狱卒以及侍卫们,通通战战兢兢的跪在了陛下的面前。 “你们平时就是这样办事的吗?” 北冥硕生气的拍了一下桌子,对他们大声的吼着。 现场的场景是十分的压抑,此刻,北冥硕正生气的坐在正中间,眼神十分狠厉地看着他们,仿佛下一瞬间,他就要将他们所有人全都吞噬掉一样。 “陛下,下官失职。” “只是那个人实力实在是太高超了,我们在不知不觉中就被他下了药。” 其中一个人在那里小心翼翼的解释着,因为有些害怕,他的声音有一些颤抖。 “还敢狡辩!” 北冥硕是更加的生气了,他轻挑了一下眉毛,他声音不大,但是语气听起来却阴森骇人。 “陛下息怒,下官不敢。” 那些人连忙解释着,身子忍不住的颤抖着。 “要想让朕不惩罚你们,倒也不是不可以。自己捅的篓子,自己去给朕解决。” 北冥硕深吸了一口气,缓缓的说着,生气的甩了甩自己的衣袖。 “朕不希望听到任何的风言风语,要是明天在这皇宫之中,还有人在传关于昨天天牢的事情的话,那你们通通都去地狱恕罪去吧!”思考了片刻之后,北冥硕又补充了一句。 “谢陛下不杀之恩。” 那些人连连在下边磕头感谢,听到了这样的话,无疑像是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样,虽然想要遮住昨日的事情十分不简单。但是,再怎么说,这也算是给了他们一线生机。 只要他们能让这件事情瞒天过海,那他们就还有生还的可能。他们一定要不惜一切代价,让这件事情可以瞒天过海。 “都知道该怎么做了吗?” 见状,北冥硕又冷冷的质问了一句。 “下官明白,下官明白。”那些人急忙回应着。 “既然明白,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滚!” 听到那样的话,下面的那一行人急急忙忙的站了起来,他们不敢去瞧着陛下的目光,只是低着头,踉踉跄跄的向屋子外边跑去。 打发完了狱卒看守的人之后,北冥硕也该去天牢里边看一看昨天的案发现场了。其实,现在那里究竟是什么样子,他自己也不清楚。 第八十九章 为了颜面 天牢的事情发生之后没多久,皇后娘娘就得知了珍儿遇害的消息,她不免觉得大吃一惊,当时险些跌坐在了地上。 来不及收拾,刚得知这个消息之后不久,她便急急忙忙的赶到了天牢。 等皇后娘娘过去的时候,珍儿的尸体已经十分的冰冷了,她的四肢已经变得十分的僵硬了,而那地上的血迹也渐渐的有些干了。 皇后娘娘踉踉跄跄的跪在了珍儿的面前,在那间牢房里紧紧的抱住珍儿的尸体,生气的喘着粗气。 皇后娘娘就这样一言不发的默默的抱着珍儿,在那里坐着,任何人都不能打搅她。她就这样默默的坐了近一个时辰,都没有要起身离开的意思,下人们也不敢说些什么。 直到北冥硕赶了过去之后才打断了皇后娘娘,毕竟太后中毒以及天牢被劫,珍儿惨死这件事情不能一直这样下去,他,必须要为这件事情尽快画上一个句号。 “皇后节哀顺变吧。” 北冥硕高高在上的站着,瞧着那个跪在地上,看起来十分狼狈的皇后,轻声地说了一句。 “妾身敢问陛下,打算如何解决此事?” 此刻,皇后娘娘依旧紧紧的抱着珍儿,她眼神呆滞的盯着一个方向,略带质问的语气问着陛下。 “看在她之前服侍过你的份上,我会赐给她一个体面的葬礼。”北冥硕说着。 “仅此而已吗?” 听到这话,皇后娘娘缓缓的抬起头来,瞧这那个高高在上的皇帝,她微微皱眉看着他,她的言语中多了一丝怒气。 虽然北冥硕并没有直说,可是他们夫妻数十载,她又怎么会看不透他的心思呢? 北冥硕之所以这么说,只不过是想安慰自己罢了,看他那样子,皇后便明白了,他这么做,只不过是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而已。 而眼下最好的选择,就是让珍儿去背负这一切的罪过,所谓的一个体面的葬礼,那也只不过是做给外人看的,人都死了那些形式的东西又有什么意思?如果旁人说起来的话,倒还会夸陛下大度,说当今陛下是一个重情重义的人。 瞧着皇后质问的眼神,北冥硕的心里十分的不愉快。他生气的摔了一下衣袖,背对着皇后,悠悠地继续道。 “皇后,朕劝你这件事情就就此作罢吧。你应该明白,这是最好的结局。” “最好的结局,敢问陛下,这最好的结局就是要牺牲一些无辜的人吗?” 皇后听到那样的话,又是一阵冷笑,她的话语中夹杂着那么一丝嘲讽的意思,她微眯了一下眼,向北冥硕投之以轻蔑又鄙夷的目光。 此时此刻,面对那个九五至尊,皇后没有一丝一毫的敬意,在她的眼神里,不仅没有臣对君的敬佩,更看不到一个妻子该有的对丈夫该有的敬意。 “皇后怕不是疯癫了吧?竟然敢这样对朕说话!”北冥硕生气的瞪着她,凶狠的说着。 北冥硕猛地转过身去,目光直直看着她,看着皇后那轻蔑的表情,他更是气不打一出来。 皇后依旧是直直的看着他,一点也没有想要躲避他的目光。这些天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皇后那颗早已冰冷无比的心,现在只是变得更加的心灰意冷了。 瞧着皇后那倔强的模样,北冥硕缓缓的蹲了下来,凑近了皇后娘娘,他一点点的向她逼近,此刻他的气场是那的强大,压迫着皇后娘娘。 “皇后,你应该明白朕为什么说这是最好的选择!因为这样做不仅可以给整件事情一个说法,而且也可以顾住皇家的颜面。” 在他们近在咫尺的时候,北冥硕才在那里缓缓的说着,他的声音听起来是那么的冷漠,给人一种冷冰冰的感觉,远比天牢里的阴风更加让人觉得寒冷。 此刻,北冥硕在心里默默的想着,皇后终究只是一介妇人,又怎会明白这些道理呢? 天牢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如果他不妥善处理的话,那皇家的颜面该怎么办呢?皇家的威严又将会何存呢? “颜面,颜面!陛下的眼里难道就只有这些吗?难道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比活生生的人还重要吗?” 皇后冷哼一声,而后情绪越来越激动,她几近咆哮的说着。说的内容也是毫无遮拦,当真是一点也不给陛下留颜面。 就这样,皇后娘娘一点一点的将北冥硕那最后的一丝耐心也消耗尽了。 北冥硕又往前面蹲了一点,凑的更近的了些,此刻,他们二人甚至可以听到彼此的呼吸声,他们两个人的呼吸声都是那样的重。 北冥硕紧紧的捏起了皇后的下巴,甚至让她觉得有一些疼了。她努力的想要挣脱,可怎么也挣扎不出来,她只能直勾勾的看着陛下。 “我看皇后你还是不够冷静。如果你再继续这样追缠不休的话,我不介意让你再禁足反省一个月!”北冥硕咬牙切齿的说着。 “到底是我不够冷静,还是,陛下一意孤行?” 皇后眼神冷冷的看着北冥硕,语气态度仍旧倔强。 “皇后,我希望这件事情你真的是问心无愧。”北冥硕舒缓了下情绪,敏锐的目光直盯着皇后。 说到这里,皇后娘娘又猛地坐在了地上,刚才她的态度还是那么坚定,现在却发生了一些转变。面对他那质问的目光,她开始有一些想要躲闪。 是,她问心有愧,珍儿和她确实算不上是什么良善之人,但是,至少珍儿罪不至死!更不至于死的这样不明不白。 “这事情孰轻孰重,皇后自己还是好好的想一想吧!” 说完之后,北冥硕猛地一甩手,松开了那只刚才紧紧地捏着皇后的脸的手。这一下,让皇后险些摔在了地上。 此刻,皇后没说些什么,只是跌坐在地上,一只手在那里使劲的撑着地面,让自己的处境没有十分的狼狈,而另一只手,依旧紧紧的抱着珍儿。 北冥硕缓缓的站了起来,走到了那间牢房的门口,背对着皇后在那里又悠悠的说了一句。 “朕不管你究竟是怎么想的,不过,朕要劝你一句,这件事情就此作罢吧!如果你再死死纠缠的话,也别怪我不给你留情面了!” 他恶狠狠的又甩下了一句话,随后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那里。只留皇后还呆呆地坐在原地,怀里依旧紧紧的抱着珍儿,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北冥硕离开的方向。 “娘娘,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呀?” 陛下走了之后,随行的一个太监,急急忙忙的跑到了皇后娘娘的身边小心翼翼的问着她。 “按照陛下的吩咐去做,好好把珍儿给安葬了。” 说着,皇后轻轻的眯了一下眼睛,凝视着远方。没错,眼下这确实是最好的选择。不过她在说话的时候,手紧紧的攥成了拳头,攥的很紧很紧。 又过了没多久之后,皇后便命令几个下人,小心翼翼的将珍儿的尸体抬了回去。 皇后将珍儿放在了自己的床上,小心地擦拭着她身上的血迹,给她换上了一件干净的衣服。 她甚至拿出了不少自己的首饰,胭脂水粉等一些东西,给珍儿进行了精心的打扮,她把珍儿打扮的十分体面,让她风风光光的下葬了。 第九十章 莫名其妙 时间,就这样,在不知不觉中过去了,距离上次天牢的事情,已经过去七天了。 由太后中毒所掀起的一系列风波也渐渐的平静了,虽然,皇后娘娘对于这件事情依旧觉得十分的抑郁难平,但是,她最终也没有做些什么。 虽然这件事情并没有真正的过去,不过,至少从表面上看倒是没什么了,整个皇宫之中都没有人再提及这件事情,好像这件事情根本就没有发生过一样。 也正是因为这段时间比较平静,所以,朔瑾再次斗胆,只身来到了萧王府。 “王爷。” 朔瑾又一次没有打招呼,直接来到了萧王府,因为他真的很担心也很着急。 这都过去快七天了,北冥琛也没有告诉他汐颜姑娘的伤势究竟恢复的怎么样了。他是真的十分的担心她,既然北冥琛不愿意说,那他就只好自己主动来瞧一瞧她了。 不过,朔瑾的突然拜访,让北冥琛十分的生气,本来上一次因为他一意孤行,闯入天牢劫人的事情,甚至还自作主张,把自己也给牵扯进去了,北冥琛就已经很生气了。别人都是为了兄弟两肋插刀,而朔瑾则是给自己两面插刀。 现在,太后以及天牢的事情虽然没人再提了,但是风波仍未完全过去,皇后的气完全没消退,朔瑾竟然敢再次闯入自己的王府! 他北冥琛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就算是朔瑾也不行! “你竟然还好意思来?你是觉得我没脾气吗?” 朔瑾刚一进来,北冥琛就急急忙忙的把他往自己的书房拉去,他一边走着一边生气的在那里呵斥着。 “没没没,王爷息怒,王爷息怒。” 见状,朔瑾也是乖乖的跟他走了过去,他一边走着,一边在那里连连说着。说实话,朔瑾已经很久没有这么乖乖的跟北冥琛说话了。 等到了那间书房之后,他又继续在那里说着。 “汐颜姑娘受了那么重的伤,我这不是担心她吗?” 北冥琛关上了房门之后,他就露出了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在那里瞅着北冥琛,关心的问着。 “放心,汐颜姑娘的医术十分的精湛,她的伤还用不着你来操心!” 北冥琛根本没有理会朔瑾那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他只是简单的说着。 “倒是你,你不觉得你应该好好操心一下你自己吗?如果你真的有事,真的被杀了,该怎么办?” 面对北冥琛这突如其来的关心,朔瑾并没有察觉到什么异样,只是像平常那样简单地回答着。 “放心,我不会有事的。”朔瑾毫不犹豫的说着。 “哼,你没事,可是我有事!” 说到这里,北冥琛的态度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他猛的转过身来,大步的走到了朔瑾的面前,使劲的拍了一下他旁边的桌子,吓得他猛地颤抖了一下。 北冥琛那样子,看起来十分的凶狠可怕,让人不寒而栗。 “我说你这是在干什么呀?在那里一惊一乍的,至于吗?” 朔瑾挑了挑眉毛,在那里对他说着,那样子看起来依旧是点儿郎当的。被北冥琛这么吓了一跳,他心里其实真的很不开心。 他一边说着一边小步小步的往旁边挪了挪,想要离这个神经兮兮的人远一点。 见状,北冥琛又向他靠近了几分,将朔瑾顶在了桌子边上,因为有些生气,他的每一呼一吸都是那么的重,让朔瑾听起来只觉得十分的压抑。 “天牢出事的那天,你竟然冒用我的身份进入了皇宫,你可有想过这是怎样的后果吗?” “放心,我是悄悄潜入的,虽然用了你的身份,不过我已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他们是绝对不会把那个劫狱的人和你联系起来的。” 话已至此朔瑾也认真了起来,他轻轻地推了一下北冥琛,直直地站在那里,收起了刚才那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一本正经的跟他说着。 “哼,果真,原来他们说的都是真的!你真的是用了我的身份潜入皇宫的。” 听到这话,北冥琛不禁冷笑了一声,原先他还不相信,现在从朔瑾嘴里亲口说出的这样的话,他也不得不相信了。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对得起我吗?亏我之前还那么担心你!可是为什么你现在才告诉我,为什么我是最后一个知道的?你究竟是否还把我放在眼里?” 片刻后,北冥琛又继续说着。他眉头紧皱,微微的眯了一下眼,一步一步的走向朔瑾,质问着他。 朔瑾的行为,把他最后的那一点点耐心也给消耗尽了。 北冥琛也说不清曾几何时,朔瑾就发生了变化,变得不再像他。 “我当然是把你放在眼里了,不管怎么说,你都是对我最重要的人。”朔瑾毫不犹豫的说着,他们二人本就一脉相承。 面对来自他的质疑,朔瑾也十分的生气,十分的委屈。思考了片刻之后,朔瑾又继续在那里解释着当天的事情。 “我做事情之前当然考虑了你的处境!所有人都只知道你是去看望太后娘娘才进的宫。在所有人眼里,你依旧是那个十分孝顺的五皇子,你这个大孝子的名声还在,你究竟有什么不满意的?” 听着朔瑾这件事情描述的那么美好,北冥琛只是更加的生气了,他一个寒光扫了过去,生气地瞪着他。 “这件事情和你没有关系,剩下的事情,都要我来背,你当然可以说的这么轻松了!” “我替你送给太后娘娘的那些补品也都已经送到了,而且我已经为你找到了离开皇宫的理由与证据。你究竟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朔瑾继续跟北冥琛解释着这件事情。此刻,他眼神坚定地看着北冥琛,在两人四目相对的时候,他的目光没有一点点的躲闪,看起来是那么的坚毅。 一时间,两个人都陷入了一片沉默之中,北冥琛依旧是生气的在那里瞪着他,而朔瑾,依旧是一脸认真的看着他。 “你给我滚,没有我的允许,你以后都不准再踏入萧王府半步!” 北冥琛大声的冲朔瑾吼了一句,他真的不想再见到眼前这个人了,至少最近他不想再见到他。 虽然他们都冷静了,不过北冥琛的怒火依旧没有就这样消散,看这眼神那么坚毅的朔瑾,他现在是更加的生气了。 “罢了罢了,我走就是了。” 朔瑾说完就离开了萧王府,嘴里还小声的嘀咕着。 “真是莫名其妙!” 就算是北冥琛不赶他走,朔瑾自己也会离开的。他懒得跟北冥琛吵,如今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朔瑾现在只觉得他整个人是莫名其妙的,北冥琛现在是看自己什么都不顺眼。明明这一切都是北冥琛自己闯下的祸,捅了这么大的篓子,却要让别人来替他背黑锅。 朔瑾多次冒着生命危险去帮北冥琛解决那些事情,到头来却落了一个这样的下场。连朔瑾自己都觉得不值得。 他现在也不知道到底是应该说北冥琛这个人莫名其妙,还是说冷酷无情呢? 不过,眼下还有一件事情是朔瑾十分放心不下的,那就是汐颜姑娘了。毕竟他这次只身前往萧王府,为的就是看一看汐颜姑娘。 汐颜姑娘在天牢里受的伤真的很重,他一定要亲眼看一看她的伤口恢复的怎么样了才能放心。 朔瑾没有想到这才刚一来王府,他的目的一个都没有达成,反而受了一肚子的气。 按照眼下的情景来看,他不能再像之前那样光明正大的进入萧王府了。不过,即便如此,他也一定要看一看汐颜姑娘,一定要确保姑娘安然无恙才行。 既然不能光明正大的进来,那就偷偷摸摸的进来吧,只要不被北冥琛发现了就好。 不仅是萧王府的大门拦不住他,就连王府的那些院墙也通通拦不住他,想要进入北冥琛的萧王府,对朔瑾来说还不是轻而易举的。 次日深夜,朔瑾再次一个人悄悄的来到了萧王府。 朔瑾对萧王府的地形可谓是了如指掌,再怎么说,这里的许多构造都是他亲自布置下来的。他在王府外边绕到了距离汐颜姑娘别苑最近的一处,从那里翻了进去。 从那里进去的话,可以直接到达汐颜居住的别院,不会惊扰到王府中的其他人。 此时天色已经很晚了,朔瑾只是想在一旁远远的看着她,默默的看一看她,他并不打算打扰她休息,他只是想要确认一下,汐颜姑娘是不是真的没事罢了。 所以在朔瑾进去之后,他的动作很轻很轻,他悄悄的躲在了院子里一处隐蔽的地方,四处的寻找着她的身影。 可惜,朔瑾在那里还环顾了一周都没有瞧见她的身影。随后,他又悄悄的移到了屋子的边上,小心翼翼地向屋子里面张望着。不过,很遗憾,汐颜也不在屋子里。 此时此刻,朔瑾是觉得万分的疑惑,这个姑娘到底去了哪里? 他就站在那个别院里,默默的想着,按理说,这才过去短短的几日,汐颜姑娘身上的伤是不可能完全痊愈的,这样的她,又能做什么事情呢? 这个姑娘该不会是被北冥琛带走了吧,北冥琛不会真的这么狠心,又让她去做一些什么事情吧? 朔瑾越是想到这些事情,他越想越觉得心慌,下意识的在院子里踱来踱去的,认真的思索着可能的情况。 他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越想越觉得心里不踏实。 正当他在沉思的时候,有一样东西猛地砸到了他的身上。 第九十一章 月夜畅谈 朔瑾吓得猛地哆嗦了一下,收起了刚才的那些思绪。 “谁?” 朔瑾警觉的问着,眼睛向四周打量着,寻找着可疑的身影,这东西力度并不大,应该不是北冥琛在搞鬼,也不是那些想要置他于死地的人在搞鬼。 “敢问阁下偷偷摸摸的,是在这里干什么呢?” 听到这话,朔瑾猛地一惊,他的表情抽搐了一下,这声音听起来是那么的熟悉,好像正是汐颜姑娘的声音。 他缓缓的抬起头来,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了汐颜姑娘的身影,此时此刻,她正坐在那高高的屋顶之上,这也难怪他刚才一直瞧不见她的身影呢! 见状,朔瑾急急忙忙的跳到了那个屋顶上面,坐到了她的身边,将他的食指放到了自己的嘴中间,示意汐颜姑娘安静。 “嘘。” 汐颜看着他坐在了自己的身边,冲着他微微一笑,在那里说着:“放心吧,我要是想告诉王爷的话,我早就说了。” 听闻那话,朔瑾也是哈哈一笑,这个汐颜姑娘,还真是个明白人呀。 此刻,朔瑾就默默地坐在她的身边,上下打量着她。 “公子,你这是怎么了?”汐颜看着他那样子,只觉得有一些疑惑。 她这么一说,才让他猛地回过神来,他急忙在那里用打趣的语气跟汐颜说着。 “姑娘可以爬这么高,看来,是恢复的差不多了。” “有劳阁下挂念了,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最了解了,我已无大碍。” 汐颜淡淡一笑,在那里简单的回答着他。 不过,朔瑾很快就注意到了,在她旁边的那一壶小酒,按理说她这身上的伤口还没有长好呢,是不能轻易的饮酒的。 这点道理,寻常人都明白,汐颜姑娘医术精湛,她心里肯定也是十分的清楚,可是她为什么要做这些伤身体的事情呢? “只是你一个姑娘家的,为什么要坐在这里一个人喝闷酒呀?”朔瑾疑惑的问着她。 “要你管!” 汐颜毫不犹豫的甩了朔瑾一句,下意识的撇了一眼手边的那一壶酒。 “把这个给我,你现在身上的伤还没有痊愈,不能这么做!” 朔瑾一边说着,一边强势的从她手里夺过了那一壶酒。 “我说了不要你管!” 朔瑾的行为让汐颜觉得十分的生气,她大声的冲他吼着。她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努力的想要从朔瑾手里再抢回那一壶酒。 “这个给你。” 不过,朔瑾又怎么会让她做那些伤害身体的事情呢?只是递给了她另一样东西。 “这是何物?” 汐颜歪了歪脑袋,看着他手里的那一样东西,疑惑的问着他。 “给你,女孩子家的受了那么重的伤,还是尽量不要留下疤痕的好。” 朔瑾微微一笑,小心翼翼的将那个东西交到了她的手上。 “阁下这次不会再在药里放一些什么迷药了吧?” 她没有犹豫,直接从朔瑾手里接过了那一样东西,在一旁用一种打趣的语气跟他说着。 “哈哈,让姑娘见笑了,姑娘这次就放心好了。你这么厉害,如果我对这些东西做了手脚,姑娘又怎么会发现不了呢?” 朔瑾用一种轻松的语气解释着。 言罢,汐颜小心翼翼的打开了那个瓶盖,凑近闻了闻,这里面添加的那些药材,确实是一些上好的药材,很多甚至是她离开药王谷之后就再也找不到的药材。 “公子费心了。”汐颜客气的说着。 “无妨,只希望姑娘身上的伤能早些好起来。” 听到那话,汐颜冲着他甜甜的笑了笑,小心翼翼的将那个东西收了起来,这脾气也没有刚才那么的倔了。 瞧着眼前那个可爱的姑娘,再想着她前些天受的那些苦,朔瑾心里就如五味杂陈一般。 他的眉头下意识的皱了一下,有那么一瞬间,从他的眼里闪过了一丝杀气。 这么天真,这么可爱的一个姑娘,就应该被好好的保护起来,好好的呵护起来。北冥琛怎么能让她去做那么残忍的事情?怎么能让她去承受那么重的刑罚呢? 看着眼前这个姑娘,朔瑾是越来越觉得心疼,他忍不住感叹了一句:“像你这样可爱的姑娘,不需要那么坚强的。女孩子就应该被保护起来。” 朔瑾说这话的时候已收敛了杀气,长眉一舒,柔和了神色看着她,目如寒星,面如雪月。 听到这样的话,汐颜只觉得心头一颤,身子也下意识的抽搐了一下。她收起了自己的目光,眼神呆滞的看着一个方向,愣愣的坐着,沉默的坐了许久许久。 曾几何时,也有一个人对她说了同样的话,那时候的她还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她完完全全的信了那样的话。 可是结果呢? 结果就是她的幻想,一次又一次的破灭,自己一次又一次的受到伤害,她不得不一而再再而三的做着那些她不想做的事情。 见状,朔瑾也沉默了下来,他没有想到,自己的这些话,居然会给她带来那么大的触动。他一言不发地坐在那里,默默的看着旁边的苏宁清,她的眼睛依旧凝视着远方,不过,她的目光中好像夹杂了许多其他的东西,她的双眸看起来远没有之前那么的清澈。 他很想要安慰她,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只是紧紧的咬着自己的双唇。 过了许久,最后还是汐颜开口继续道。 “谢谢你,谢谢你总是及时赶到,多次救我于危难之中。” 汐颜收回了她那望向远方的目光,缓缓地看着身边的人,温柔了目光,冲着朔瑾微微一笑。真挚的向他表达了自己的谢意。 “没,没什么,区,区小事,何足挂齿。” 汐颜的话,搞得朔瑾有些难为情了,他结结巴巴的说着。 听到这样的话,他真的很感动,欣慰的笑了笑。他没想到自己做的这一切,汐颜全都牢牢的记在心里。此时此刻,他只觉得,之前自己做的那些事情全都是值得的。 不过,这一直在屋顶上坐着,终究还是不好的,毕竟这里这么的寒冷。 “姑娘,这里十分的寒冷,你身上还有伤,我们还是早些回去吧!” 朔瑾关切的语气跟汐颜说着。汐颜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她并不打算回去。 “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住在这里吗?” 她微微的扬起了脸,轻声地说着,她的脸上依旧挂着淡淡的笑容,她目不转睛的看着远方的月亮,此时此刻,她的眼神看起来似秋波般温柔,似月色般皎洁。 还没有等朔瑾回答,汐颜就继续解释着。 “因为这里离天空很近,这里距离星星和月亮都很近。” 此刻,朔瑾也在一旁认真的听着,听到那样的话,他也缓缓的抬起头来,望向天空,和她望向同一个方向,今日虽然不是月圆之夜,不过月亮依旧是那么的皎洁明亮。 “曾经有一个人告诉我,对着月亮许愿,它就会帮你实现愿望。” 汐颜继续在那里说着,说到这里的时候,她缓缓的闭上了眼睛,她的表情看起来是那么的安逸,那么的幸福,不难想象那是一段多么美好的回忆。 听到这样的话,朔瑾不免大吃一惊,他下意识的抽搐了一下。他悄悄地转过头去,看了一眼旁边的汐颜姑娘,随后又猛地收回了自己的目光,不愿被她察觉。 他怎么也想不到,只是当日自己随口说的一句话,竟然会被她牢记在心里,甚至成为了她一段美好的回忆,更没有想到,那些会成为了她心中的一个念想。 “这只不过是一些哄人的把戏,姑娘怎么还会信这些呢?” 朔瑾在那里尴尬的笑了笑,跟汐颜解释的,希望她不要太把这件事情当一回事。 因为有些紧张,所以他在说话的时候有些结结巴巴的。 不过,汐颜并没有在意朔瑾说的话。只是继续在那里说着,讲述着自己心底的事情。 “那个人真的很好,那个人要比这月色还要温柔,他的眼睛比星星还要好看。” 在说到这些的时候,汐颜的脸上一直洋溢着幸福的笑容,笑的真挚明媚,她的眼睛如小鹿一般灵动,甚至让朔瑾有一些不敢直视。 “那,那个人一定对姑娘来说十分钟重要吧?” 朔瑾犹犹豫豫的问着,一向大大咧咧的他竟然也开始扭捏起来。说到这话的时候,他在那里悄悄的瞥了她一眼,随即又很快的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是啊,除了父母之外,他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汐颜毫不犹豫的说着,她缓缓地睁开了眼睛,目光灼灼的瞧着远方的月亮。 “姑娘,你是真的喜欢他吗?愿意为他付出一切吗?”朔瑾试探的问着,问完又紧紧地咬住了自己的嘴唇。 汐颜没有说些什么,只是使劲儿的点了点头。 说到这里,他们二人再次陷入了一片沉默之中,他们两个人都没有说什么,只是默默的看着同一处的月亮。 过了许久之后,汐颜才开口悠悠地说着:“你倒是像极了我的一位故人。” 其实,汐颜自己也想不明白,她今天为什么会说这么多,为什么会告诉朔瑾这么多事情。 她更不明白为什么此刻自己会那么的想那个人。 要知道这些事情都是一直被她尘封在脑海深处的,她甚至没有跟北冥琛提起过其中任何一件。 但是,就在今晚,她竟然把这些事情通通告诉了一个自己并不知道底细的人,连她自己都为自己的行为感到大吃一惊。 第九十二章 幸或不幸 听到这样的话,朔瑾也十分的吃惊,虽然他知道这究竟是为何,但是,他还是没有想到,汐颜竟然会主动对自己说出这样的话。 朔瑾轻轻的做了几下深呼吸,强行压抑住自己内心的激动,努力的用一种平静的语气跟她说着。 “能像姑娘的故人,还真是在下的荣幸。” “没什么荣幸,不荣幸的。” 汐颜淡淡一笑,语气十分平缓的说着。说到这里,她收敛了一些自己的目光,缓缓的低下头,在那里又补充了一句。 “世人万千,有相像的人也很正常。你像他,也不像他,你像曾经的他,你总是出现的那么及时。” 再说这句话的时候,她的语气十分的沉重,虽然她是默默的低着头,让朔瑾根本看不见他此时此刻的神情,不过,朔瑾感觉的出来,在她脑海深处的那个人,对她来说一定十分十分的重要。 阿清,谢谢你,能听到这样的答案,我真的很欣慰,我真的很感动。朔瑾在心里默默的想着。 就冲苏宁清今天的这句话,朔瑾心甘情愿的愿意为她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 他暗下决心,无论以后发生什么事情,自己一定要默默的守护在她的身边,不管以后有什么危险发生,他一定要第一时间出现在她的身边,不惜一切代价救她于危难之中。 他,一定要在她最需要的时候,及时的出现在她的身边。 看着眼前那个难过的苏宁清,在想着刚才她对自己说出的那一番话,朔瑾的心情是越来越复杂了。 朔瑾想要带她逃离这一切,让她回到自己原有的生活中,不再被这些凡尘的事情牵绊。 对,没错,他要带她离开。 “姑娘,那你可愿离开?” 朔瑾用一种试探的语气跟苏宁清说着。说话的时候他眼神坚定的看着她,他期待着可以得到她肯定的回答。 他原本以为自己可以得到苏宁清肯定的回答,谁曾想她竟然拒绝了自己,而且是毫不犹豫的拒绝了自己! “付出去的感情,又岂是说收回就收回的呢?我都已经跟了他,剩下这半辈子也赔进去又如何?” 说完之后,她不禁冷笑了一声,这一笑,多少也包含了一些对自己的嘲讽。 听到这样的话,朔瑾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了,悄悄地深情的望向她,一言不发。 片刻之后,苏宁清再次抬起了头,缓缓的看着身边的朔瑾,她的眉目看起来依旧是那么的刚烈,就像他第一次见到她时一样。 “如果没有那些事情,我倒挺愿意和你在一起的。”苏宁清悠悠的解释着。 朔瑾听到那话之后,猛地抬起头来,目光呆滞的看着她。 突然听到了自己最想要的答案,朔瑾本应该十分的高兴才是,但是,这个时候,他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他的心中却有一种难以言表的感觉,堵在心口的石头变得更沉重了。 “是我失礼了,阁下不要在意。” 瞧着他那复杂的神情,苏宁清淡淡一笑,急忙解释着。 “呃,无妨。”朔瑾尴尬一笑道。 二人又沉默了片刻之后,她又在那里好奇地问着一个问题,她在那里目不转睛地看着他,期待着他的回答。 “小女冒昧的问一句,阁下为什么一直要佩戴面具呢?” 刚说完这话之后,苏宁清自己也觉得有些后悔,所以,她急忙收起了目光,尴尬的看着前方,在那里补充了一句。 “如果这其中确实有什么隐情,阁下不方便的说的话,大可不必说了。” 朔瑾淡淡一笑,简单的跟她解释着。 “没什么的,只是因为麻烦罢了。” “嗯?” 听到这话,汐颜愣了一下,她原本以为朔瑾会说出什么样的理由呢,没想到就是这么一个简简单单的理由。 “你想要看一看吗?” 朔瑾这是鼓足了十分的勇气才对她说出这样的话。 他不得不承认,当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自己也是十分的震惊,他不敢相信自己竟然会说出那样的话。 但是有一点他却是十分的肯定,那就是他一点也不后悔。 “阁下这是在问我吗?阁下刚才不还说是因为麻烦才佩戴面具的吗?” 听到这样的话,汐颜觉得有些疑惑,她眉头微微的皱了一下,傻愣愣的看着他。 “哈,那是因为你更麻烦。” 朔瑾开玩笑似的跟她说着,那样子看起来倒是有一些吊儿郎当的。 说实话,她真的很好奇。她很好奇,在这副面具之下,究竟是一张怎么样的脸,她真的很想很想揭下他的面具,仔细的瞧一瞧。 她的右手,甚至都已经微微的抬起来了一下,可是她很快又收起了自己的右手,她最终还是忍住了,理性战胜了自己的好奇心。 “既然阁下说麻烦,那我还是不看了吧。免得给彼此再带来一些麻烦。” 想了一会之后,汐颜急忙在那里解释着,冲着他挤出了一个笑容。 见她不愿意,朔瑾也没有再强求些什么,他只是没有想到,她竟然会再一次拒绝了自己。 “没什么的,姑娘不必担心会为我惹来麻烦,也不必担心会给你自己带来麻烦。” “阁下放心,我从来就不害怕麻烦。”汐颜毫不犹豫地回了他一句。 “那你是在担心些什么?难道你是害怕会给北冥琛惹来麻烦吗?” 朔瑾疑惑的看着她,乘胜追击的问道,他真的迫切的想要知道答案,他甚至还口无遮拦的提起了北冥琛。 可惜,这一下彻底算是把汐颜给惊怒了。 “不用你管!” 汐颜凶狠的在那里回了他一句,目光看起来比刚才更加的坚毅了。 “他有什么好的,值得你为他这样的付出?” 见状,朔瑾也忍不住感叹了一句。 “你不懂,像你这样的人永远都不会懂!” 汐颜生气的冲朔瑾大喊着,那样子,比他刚才抢过了她手中的那一壶酒的时候,还要生气。 看着汐颜那么冲动的样子,朔瑾立马心软了下来,收起了脾气,急忙连声安慰着她,让她不要激动。 “好好好,姑娘不要激动,以免伤口再裂开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悄悄的靠近她,在那里轻轻的拍了拍她的后背,安抚着她的情绪。汐颜也渐渐地恢复了冷静,呼吸声音逐渐平稳下来。 如果说我懂呢? 朔瑾轻声的在那里说了一句,他说话的声音很小很小,那声音,甚至连他自己都要听不见了。有那么一瞬间,他眼中微微地闪着一些泪光,不过,他很快扬起脸来,抑制住了那些泪水。 “今日时候不早了,姑娘还是早点休息吧!” 过了片刻之后,朔瑾又继续在那里说着。此刻已经是深夜了,坐在这屋顶之上,比之前更加的寒冷了。 今天,他本来只是简单的想来看一看她,却不曾想和她聊了这么久,还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朔瑾必须要尽快离开这里了,如果他继续在这里待下去的话,难免会出什么岔子。 “恩。” 言罢,朔瑾便抱着她,缓缓的从屋顶上落了下来,平稳的将她放在了地上。 “公子多当心。”汐颜简单的跟他交代着。 “姑娘放心。” 说完之后,朔瑾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萧王府,汐颜依旧呆呆的站在那里,看着他离去的方向,直到他的身影逐渐远去,消失在了夜空之中,她才转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内。 朔瑾和汐颜他们两个人并不知道,此时此刻正有一双眼睛在暗处悄悄的盯着他们,注意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第九十三章 他在捣鬼 萧王府的高楼,就是北冥琛为了监视京城的一举一动才修建的,在那里可以看到大半个京城的繁华盛景。 这样的一座高楼,又怎么会看不见萧王府的全景呢? 其实,北冥琛一早就发现了朔瑾的身影,他没有想到,在他警告了朔瑾,让他以后不要再来萧王府之后,他竟然会再次进入王府,完全不把自己放在眼里。 这个人,竟然全然不顾自己的命令,偷偷的,冒着巨大的风险潜入萧王府,不仅是他自己冒着巨大的风险,而且,也让自己跟着他一起冒着巨大的风险。 不过,这一次北冥琛忍住了,他没有直接冲上去生气的呵斥着朔瑾,他倒要看看这小子,偷偷潜入他的萧王府究竟想要做些什么。 很快,他就发现朔瑾竟然与汐颜姑娘两个人一起坐在了那间别院的屋顶之上,瞧着他们两个人坐在一起,聊的很欢乐的样子,北冥琛一时间是觉得更加的生气了。 这两个人,对他来说都是十分重要的人,他们两个人是他至亲至爱的人。但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两个人竟然会这样厮混在一起! 此刻,北冥琛的手紧紧的抓着高楼边上的那个扶栏,他抓的很紧很紧。眼睛依旧直直的盯着他们的方向,他的眼神看起来异常的寒冷,北冥琛的眼眸中甚至还暗含着那么一丝杀气。 虽然不知道他们究竟在聊些什么,不过他们这样的行为让北冥琛觉得很不痛快。 到后来,看着他们两个人的样子,好像是在争吵一样,北冥琛的心里才稍微安心一点,不过,他一定要确保万无一失才行。 他一定要尽快解决这两个人,这两个人是巨大的变数,最近因为这两个人实在发生了太多太多的意外,北冥琛的计划不断的因为这两个人被打断。 北冥琛暗自在心里发誓,绝对不能让他们成为自己的绊脚石。他认准的事情,任何人都不能左右。 北冥琛就这样一直站在那个高楼之上,直到朔瑾已经离开了王府,而汐颜姑娘也已经回到了屋子内,他依旧在那里站着,若有所思的站着。 他沉思了很久,随后,他微微的眯了一下眼睛,嘴角勾起了一抹阴冷可怕的笑容。 没过多久之后,他便从那高楼之上下来了,回到了自己的屋内歇息了下来。 这一天,北冥琛推掉了所有的公事,在天色刚微微亮的时候,来到了汐颜姑娘的别院。 “姑娘,姑娘起身了吗?” 他轻轻地敲着门,温柔的问候着。 “王爷稍等片刻。” 听到王爷来了,汐颜急急忙忙在那里说着。 其实她早就已经起身了,从天牢出来后的这些天她的睡眠都很浅,几乎每天都起的很早。 可是,王爷的突然拜访,让她觉得很是意外,她心里没什么准备,所以就推脱着。 此刻,北冥琛就一直默默的在屋子边等着,等汐颜姑娘收拾好所有的东西,待到他听见屋子里的动静渐渐地小了之后,他又轻声的问了一句。 “姑娘,我可以进来了吗?” “王爷前进,让王爷久等了。” 汐颜急急忙忙的走到了屋子门口,为北冥琛打开了房门。 北冥琛缓缓的向屋子里边走着,他一言不发的走到了屋子中间的桌子那里,毫不客气的坐了下来。 “王爷,今日为何会突然拜访?可是有什么事情吗?” 汐颜此刻正站在他的旁边,她歪了歪脑袋疑惑的问着北冥琛。 北冥琛突然来这里,汐颜本来就觉得十分的奇怪了,再加上他又这样一言不发地走到屋子里,汐颜现在只是觉得更加的疑惑了。 见状,北冥琛对着她淡淡一笑,用一种十分柔和的语气跟她说着。 “姑娘别这样紧张兮兮的呀,坐下说话。” 待到汐颜姑娘坐下来了之后,北冥琛才继续说着。 “其实也没有什么事情,前几天姑娘受了重伤,但是本王因为公事繁忙,所以一直没有时间来看望姑娘。这不,今日抽了空,特地来看一下姑娘的身体恢复的到底怎么样了?” 北冥琛用一种十分自责的语气跟汐颜说着。此时此刻,他眉头紧缩,神情愧疚。说完那些话之后,他不禁的在那里轻叹了一口气,脸上尽是忧伤之感。 “无妨,王爷日理万机的,小女子的事情就不劳王爷费心了。” 见状,汐颜毫不犹豫的说着一些让他宽心的话。思考了片刻之后,她又补充了一句。 “王爷放心,我本就是医女,治疗那些伤口,对我来说还是不在话下的。”说话时,她的语气极为轻松,眼眸灵动。 “姑娘没事便好,那本王这可悬着的心,也可以放下了。” 听到这话,北冥琛在那里故作舒了一口气的样子,眉头逐渐舒缓。嘴角不自然的向上勾了一下,仍是满脸愁容。 “哦,对了,这是本王特意为你准备的一瓶药膏,希望你身上的那些伤,可以尽早痊愈,不要留下什么疤痕才好。” 想问一下,北冥琛又继续说着,顺手从自己的衣袖中掏出了一瓶药,递到了汐颜的面前。 汐颜小心翼翼的接过了那一瓶药,冲着他笑了笑,笑容倒是比刚才自然了不少。 “多谢王爷。” 不过,此时此刻,北冥琛可没有汐颜那么好的心情,他目光依旧黯淡无光。 细心的汐颜很快就注意到了这些,虽然北冥琛并没有直接跟她说出来,不过,她还是感觉的出来,他有许许多多的烦心事,在他的心底压着许多许多的事情。 “王爷,可是有什么烦心事?” 汐颜伸过手去,轻轻地抓住了他的手,关切地问着他。 “如果王爷不介意的话,可以说给我听听,说不定我能为王爷排忧解难呢?” 她歪了歪脑袋,又补充了一句。仔细想想,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这样面对面的跟他聊天过了。她自己也说不上来为什么,曾经亲密无间的两个人,为何如今竟不知聊些什么好了。 “哦,没,没什么的。” 北冥琛躲闪了一下汐颜的目光,在那里支支吾吾的说着,顺势缩了一下胳膊,从她的手里抽出了自己的那一只手。 “王爷肯定是有心事,有心事的话就不要压在心里,还是说出来的比较好。” 瞧着北冥琛那忧心忡忡的样子,她是更加的关心了,她毫不犹豫的在那里说着,眼睛在那里凝视着他。 “姑娘,真的想知道吗?” 北冥琛缓缓的抬起头来,对视着汐颜的目光。在那里用一种略带疑惑的语气问着他她。 “恩。”汐颜点了点头。 “唉,此事说来话长。” 说到这里,北冥琛不禁又轻叹了一口气,他唉声叹气的把现场的氛围搞得很压抑,瞧着汐颜也跟着紧张之后,他才缓缓的跟她解释着那些事情。 “不知姑娘有没有发觉,最近我们的计划接连的失败?” 北冥琛压低了声音说着,他的声音很小很小,只有他们两个人听得到。 听他这么一说,汐颜猛地一惊,她立马认真了起来,表情十分严肃的看着北冥琛,在那里默默的点了点头。好像确实是这样的,从他们去江南开始,他们的计划就接连出现纰漏。 那些计划明明看起来已经那么多完美了,最后却总是会被敌人识破,让他们不止一次的陷入危险之中,更是险些让他们命丧黄泉。 “你知道我们的计划为什么会接连的失败吗?” 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北冥琛又向前凑了凑,凑得更近了一些,眼睛依旧是直勾勾的看着汐颜。他强大的气场一点点向汐颜靠近,压抑的她难受。 “不知。”汐颜摇了摇头说着,身子下意识的向后躲了一下。 “虽然我也很不愿相信,但是,却又不得不相信。这些事情很可能就是一个我十分信任的人做的。” 北冥琛一本正经的说着这些事情,兴许是因为生气,在说话的时候,他忍不住在那里大口的喘着粗气。 “王爷所言甚是,那王爷可发现了什么可疑的人吗?”听到那话,汐颜点了点头,肯定了他的想法。 不过,她对北冥琛的情况并没有十分的了解,她平时大多数的时候都会呆在自己的别院里。虽然她在王府上住的已经有几年了,可是,直到现在,她连王府上的人都没有认全,更别说那些与王爷有接触的人了。 “确实有这么一个可疑的人。”北冥琛故作玄虚的在那里跟她说着。 “此人是谁?”她急忙问道。 “此人姑娘也认识,他正是朔瑾。” 北冥琛不紧不慢的说着,他说这句话说的是那么的清楚,每一个字都咬的是那么的坚定。他的表情,看起来依旧是一本正经的样子。 可是,汐颜却很难以接受这样的结果。她怎么也不相信,那个戴着面具的神秘之人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王爷,我想你是搞错了吧?怎么会是他呢?”汐颜急忙替朔瑾辩解着,眼眸中尽是惊愕。 ps:哥哥开始搞事情了 第九十四章 去杀了他 “王爷,虽然我也算不上很了解那个人,不过我看得出来,他对王爷应该是一心一意的,他甚至多次冒着生命危险救王爷,救我于危难之中……”想了一会儿,汐颜又继续补充着,想着朔瑾的优点。 汐颜还想说,朔瑾,每次都会及时赶到,就算自己遍体鳞伤也要救她与北冥琛。要不是他的话,她早就已经命丧黄泉了,他给她的安全感,甚至比王爷给她的还要多。可是,这句话她终究是没有说出口。 本以为他们昨天晚上发生了短暂的争吵,汐颜应该对那个人没有什么好感才对。可是结果却令北冥琛十分的失望。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汐颜竟然会为朔瑾说出这么多辩解的话。 他的头微微的低了下去,他生气的将牙齿紧紧的咬在了一起,微微的眯着双眼。在桌子下边的那一只手渐渐地攥成了拳头,攥的很紧很紧。 不过,他很快就收起了自己的这些不满,他缓缓的闭上了眼。冷静了片刻之后,他又抬起了头,眼神坚定地看着汐颜,在那里认真地跟她说着。 “汐颜姑娘,那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他总会及时的出现?为什么每一次他都能在关键时刻救我们与水火之中?为什么,为什么总是有他?为什么解围的那个人总是他……” 北冥琛对她提出了一连串的疑问,质疑着汐颜刚才为他辩解的那些话。 此时此刻,北冥琛的眼神分外坚定,他整个人透露着一种强大的气场,压抑着汐颜。 “我,我,我不知道,我,我没有想过。”汐颜结结巴巴的说着,或是畏惧或是不愿相信,她的眼眶盈盈有泪水闪过。 面对他这一连串的质疑,汐颜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她真的没有想过这些事情。北冥琛说的那些话好像真的很有道理的样子,他说的事情,也是完全有可能的。 但是,汐颜总觉得朔瑾不会是那样的人,她想要为他辩解,可是一时间她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一个人太靠谱,好像也成了错! 此刻汐颜的眼神是十分的慌乱,在那里四处看着,躲闪着北冥琛的目光,嘴角时不时地颤抖一下。 见汐颜姑娘还是不愿意相信自己说的话,北冥琛开始有些着急了,他继续在脑海里回想着之前发生的那些事情,想着接下来该说些什么以诋毁朔瑾。 突然,他眼前一亮,想到了一件事情,北冥琛隐隐约约记得,汐颜曾经提过关于皇后身边宫女的事情,看样子,她在天牢中的那些日子好像和她相处的还算不错。 “汐颜姑娘,你还记得珍儿吗?就是那个宫女。” 北冥琛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让汐颜赶快相信自己说的话,他全然不顾汐颜现在的心情是多么的复杂,不管不顾她内心深处的那些伤疤,在那里直白的说着,将她心口的伤撕裂。 “恩。”汐颜简单的说着,她下意识的用手抓了抓自己的头发。 这才过去了短短的几天,她又怎么会忘记珍儿姐姐呢?那件事情,是她心里最遗憾的一件事情了。 每每想到这件事情,她就觉得心里十分的痛苦,十分的难忍,仿佛有千万只蝼蚁在啄食着她的心脏一般。想到这里,她下意识的咬住了自己的嘴唇。 “珍儿临死前,是不是跟你说过,这件事情不怪朔瑾。” 北冥琛全然不顾汐颜姑娘现在难受的样子,继续说着接下来的事情。 “恩。” 汐颜默默的点了点头,珍儿当时确实是这么说的。 “在你赶到现场的时候,朔瑾是不是满身是血,手里提着一把长剑,长剑上亦是沾满了血渍?” “恩。” 汐颜继续点了点头,北冥琛说的这些都对,当时确实就是这样一个场景。 再怎么说,北冥琛也算得上是对朔瑾了如指掌,在这个世界上很少有人比他更了解朔瑾了。朔瑾平时的那些行为习惯,包括他提刀舞剑的小习惯,包括他习惯的站姿,小爱好,小癖好,小毛病北冥琛都已经烂熟于心了。 就那些事情,北冥琛闭着眼睛都能说出来。 不过这接下来的事情,就只能算是北冥琛猜测的了。 他瞧着汐颜因为这件事情这么的愧疚,他就斗胆的在那里猜测这件事情,一定十分的遗憾,所以才会让她那么的难过。 “那我再问你,当你赶过去的时候,朔瑾身上的那些血渍是不是还是十分的鲜艳,看起来像是新鲜的血液?” 汐颜再次点了点头,面对他这一连串的质问,她已经有些崩溃了。双手在那里不停的抓着自己的头发,眼神迷离的四处张望。 得到了她那肯定的回答之后,北冥琛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其实,他根本不知道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朔瑾从来没有跟他提过天牢的事情。北冥琛也没有过问过。 只是北冥琛发觉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搞得汐颜那么的难过,但是她却没有怪朔瑾的意思,所以才凭直觉猜测着,一定是有人帮朔瑾说话了。 没想到这件事情果还真和北冥琛想象中的一模一样,不过这样也好,他明显的可以看出来汐颜已经发生动摇了,事态再次回到了他的控制之中。 至此,北冥琛没有继续用一种逼迫的语气跟汐颜说着。他换上了一副十分悲伤,十分遗憾的表情,假装很心疼很可怜珍儿,跟汐颜说着接下来的事情。 “汐颜姑娘,这件事情你也不要觉得内疚,其实这件事情我也有过错。” 北冥琛一边在那里说着,一边缓缓的伸出了自己的手,轻轻地拉起了汐颜,说着一些让她宽心的话。 虽然,此时此刻,北冥琛已经紧紧地握起了汐颜的手,可是她依旧感觉不到一点点的安全感。她那样子看起来依旧是六神无主,她的眼神依旧是那么的焦虑。 北冥琛握着她的手,握得更紧了一些,北冥琛没有太多功夫安慰她。沉默了片刻后,北冥琛就继续说着一些接下来的事情,在那里煽风点火,将一切罪责都推到朔瑾头上。“我之前也不相信他会是这样的人,可是这一件件一桩桩实在是太可疑了。他的实力实在是太强大了,而且不得不承认他的计划实在是太完美了。” 北冥琛一本正经的说着,看着汐颜仍旧是那么的慌乱,他不免有一些着急了,他将双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强行将汐颜整个人扭转了一下,让她对着自己,直直的看着她。 就这样,北冥琛在不经意间,又给她施加了巨大的压力。 “汐颜姑娘,我希望你一定要保持冷静,你一定要振作起来,你一定要明白现在的情况对我们越来越不利了。” 北冥琛一字一顿的在那里说着,每一个字他都咬的那么的重,每一句话给人的感觉都是那么的沉重,那么的压抑。 听到那话,汐颜缓缓的闭上了眼睛,不愿意再继续直视北冥琛的目光。 她在心里默默的想着,思考着北冥琛刚才说的那些话。忽然之间,她又想到了昨日他们在屋顶上的争吵。好像,那个人确实不太喜欢王爷。 也许这些事情,真的是朔瑾在报复北冥琛呢? 也许,北冥琛今天跟她说的这些都是真的,也许,血狼宗的事情,确实和他脱不了干系,也许,珍儿姐姐的事情…… 越是这么想下去,汐颜就越觉得头痛难忍,这一时间她只觉得自己脑袋好像要炸裂了一样。她紧紧的闭起了双眼,忍不住伸出了双手,紧紧的捂着自己的脑袋。 “汐颜姑娘,汐颜姑娘,你一定要保持冷静啊!” 见状,北冥琛轻轻的拍打着汐颜的后背,温柔的安慰着她。他瞧着她那么难受的样子,他生出了一丝恻隐之心,没有继续逼迫她。 过了许久许久,汐颜整个人才渐渐的冷静了下来,她缓缓的放下了自己的双手,呼吸跟着平稳了不少。 彼时她眼神呆滞的看着前方,一言不发地在那里坐了许久,随后才缓缓的说了一句。 “王爷,也许你说的对。” 汐颜面如死灰,在她的眼神里依旧看不到一丝生机。她的手下意识的紧紧地攥起了自己的衣襟。 听到这话,北冥琛忍不住露出了得意的笑容,不过,这表情只是一瞬间的,很快他又收起了这一副表情。 “姑娘,不要难过了,这件事情错本来就不在你,是本王大意了,才会酿成这些悲剧。” 北冥琛转变了一下战略,将这些罪责都揽在了自己的身上。 “王爷,这件事情怎么能全怪你呢?我还不是一直被蒙在其中。” 汐颜冷哼一声道,带着淡淡的嘲讽,她依旧是面如死灰的,看着远方。 “那,王爷接下来可有什么打算?”想了一会儿之后,汐颜又问着接下来的计划,毕竟他们不能坐以待毙。 “恩……” 北冥琛开始故意装作吞吞吐吐的,十分难办的样子。他在那里支支吾吾的说了很久,最终才说出了自己的真正目的。 “杀了他。” 第九十六章 邀请参赛 离开了他的萧王府之后,北冥琛只身来到了宋府。 这一次,他是特地来登门拜访的,他特意准备了许许多多珍贵的礼物,送到了宋府。 北冥琛这前脚才刚踏进宋府的大门,宋锦瑟就急急忙忙的跑了出来,笑嘻嘻的迎接他。 “琛哥哥,你怎么来了呢?” 她一把拉住了北冥琛,急急忙忙的把他往屋子里面拉去,一边好奇的问着他。 “我来看一看你呀。”北冥琛冲她微微一笑,轻轻的揉了揉她的小脑袋,温柔地说着。“不欢迎吗?” “随时欢迎啦。” 宋锦瑟猛地缩了一下自己的小脑袋,在那里可爱地说着,继续拉着北冥琛向屋子里面走去。 两个人就这样有说有笑的,一起走到了屋子里。 “琛哥哥,你在这里等一下,我去给你准备一些茶水。” 等到了屋内之后,宋锦瑟急忙给北冥琛找了一个座椅坐下,随后自己又去屋子里边忙碌着,给他准备一些茶水。 “对了,过些天就是四年一度的簪花大会了,不知瑟瑟准备的怎么样了呢?” 北冥琛抿了一口宋锦瑟准备好的上等清茶,悠悠的问着她。毕竟这才是他今天前来的真正目的。 簪花大会乃专为女子举办的比试,京城中有头有脸的名门闺秀,都会参加此次比赛的,所以北冥琛想着宋锦瑟也一定会来参加的。 “簪花大会?”宋锦瑟喃喃的说道。 她知道这场比赛,不知道多少拥有才艺出众的女子,想要参加这一场比试,她们为的就是可以一举成名,引起大家的注意。 不过,宋锦瑟对这些事情并不感兴趣。因为她不用去参加那些无聊的比赛,仅仅是凭借她的身世,凭借她的地位,她就足以惊艳四座了,她,根本不需要通过那种无聊的比试让大家注意到自己。 而且,她的父亲也不是很支持他参加这样的比赛,宋家家主宋烨也不希望她过分的出挑,他只希望宋锦瑟可以平平淡淡的度过余生就可以了。 “怎么了,瑟瑟是没听说过这样的比赛吗?” 见宋锦瑟迟迟不说话,北冥琛缓缓的放下了手中的茶杯,疑惑的在那里问了一句。 “没,呃,不,我听说过簪花大会。” 被他这么一说,宋锦瑟猛地回过神来,结结巴巴的说着。 “那姑娘,这是怎么了?何故这么紧张呢?” 北冥琛淡淡的冲着宋锦瑟笑了笑,温柔的说着。 “没什么,琛哥哥是希望看到瑟瑟去参加簪花大会吗?” 宋锦瑟缓缓的坐了下来,认真的在那里看着北冥琛,对视着他的眼神,从他的眼神中看到了一丝期待的目光。 “这可是四年一度的簪花大会,是京城这多少女子梦寐以求,想要参加的一场比试啊?瑟瑟这么的有才艺,这么的有学识,难道不要试一试吗?” 北冥琛兴奋的解释着,簪花大会在京城女子中的地位,不亚于江湖上男儿的比武大会。 看着北冥琛那满脸期待的样子,宋锦瑟确实有一些心动了,她犹豫了片刻之后,淡淡一笑道。 “去,这么盛大的一场比试,我怎么能缺席呢?” “那,瑟瑟可有好好的准备呢?” “琛哥哥这是对我没有信心吗?你放心,我肯定会夺得头筹的,我一定要惊艳四座的。” 听到北冥琛那样的话,宋锦瑟只觉得他有一些瞧不起自己,于是毫不犹豫地说着,她故作生气的双手叉腰。毕竟,这一点,自信他还是有的。 说完之后,宋锦瑟又思考了片刻,随后补充着,她依旧是歪着脑袋,灵动的眼睛看着北冥琛。 “那,琛哥哥,你会到现场去看吗?” 能不能惊艳其他人是次要的,她只希望自己在意的人看见自己大放光彩的时刻。 “当然了,瑟瑟要参加比试。我岂能不去捧场。”北冥琛毫不犹豫的说着。 “那就一言为定了。” 宋锦瑟一边说着,一边伸出了自己的小手指,要跟他拉勾。见状,北冥琛也伸出了他的手指,答应了她的这个小愿望。 又过了许久后,宋家家主宋烨才回到家中,这一进来就瞧着五皇子在自己家里坐着,他着实被吓了一跳。皇子拜访可不是小事儿,他急急忙忙的走了过去,迎接五皇子。 “参见五皇子。”他毕恭毕敬的给五皇子行了一个大礼,客气地说着。 “不知道殿下今日前来,所以没有准备什么,如果招待不周还请恕罪。” “宋相无需多礼,瑟瑟招待的很好。” 见状,北冥琛急忙上前将宋老丞相扶了起来,十分客气地跟他说着。此刻他并没有皇子的架子,有的只是对老者的尊重,脸上笑的谦卑。 “那就好,那就好。” 宋烨瞧了瞧他的女儿,随后又转头看着北冥琛连连说着。 “其实,宋相大可不必那么的客气,不必这般见外。如果按照辈分来算的话,我倒是应该称你一声宋伯伯呢!” 看着宋老丞相那紧张兮兮的样子,北冥琛哈哈一笑,用一种轻松的语气跟他说着。这一说,可算是让宋丞相更加的紧张了。 “五皇子这样说,岂不是折煞了老臣吗?”宋烨眉心微皱,神色略带慌张的说着。 “哎呀,你们两个人就不要在这里客气了,我听着好无聊呀。” 见他们两个人在那里推脱来推脱去的客客气气的说着,宋锦瑟只觉得实在无聊,索性就在一旁口无遮拦的说着。 “瑟瑟,不得无礼,还不快向殿下道歉。” 听到这话,宋烨不免得有些吃惊,他从背后轻轻的拍打了一下宋锦瑟,告诫她,一定要注意自己的言辞。 “是是是,殿下,小女失礼了。”宋锦瑟噘了噘嘴,略带不情愿的说着。 “哈哈,快起来吧,无需这般见外,本王倒是觉得瑟瑟妹妹口无遮拦的样子,甚是可爱。” “宋相,本王今日突然拜访丞相府,其实也没有什么事情,只不过是来看一看瑟瑟妹妹罢了。要是宋相没有什么别的事情,那本王就先告辞了。” “恭送殿下。” 言罢,宋家家主和宋锦瑟二人微微的低下了头,俯下了身,给北冥琛行了个礼,恭送他离去。 待到北冥琛远去之后,宋烨急急忙忙的把宋锦瑟拉回了屋子里,在确保四下无人之后,他关上了房门,一脸严肃的质问着宋锦瑟。 第九十七章 簪花大会 “你老实告诉爹爹,五皇子,今天来找你,到底所为何事?” 因为有一些生气,他忍不住用手拍了一下桌子。 “爹爹,五皇子不都说了,他只不过是过来看一看女儿,你这是不相信五皇子,还是不相信女儿呢?” 瞧着爹爹那生气的样子,宋锦瑟有一点被吓到了,她撅了撅嘴巴,委屈巴巴地说着。 平时这一招在爹爹面前都是很管用的,可是今天这一招却突然不管用了。看着面前那个撒娇的宋锦瑟,宋烨的怒气依然没消。 “你们两个我谁也不信!快点老实交代。” 宋烨用一种略带斥责的语气跟宋锦瑟说着,语速,比刚才更加的急切了一些。 “好好好,爹爹不要生气了,我说就是了。” “其实也没有什么事情,五皇子只不过是邀请我去参加簪花大会罢了。”宋锦瑟轻描淡写的说着。 “不许去!” 宋烨斩钉截铁的说着,至此他忍不住重重的拍打了一下桌子,眉心紧皱,目光严厉的对她说着。这一下,可是真真切切的吓到了宋锦瑟,从小到大爹爹都十分的尊重她的选择,她怎么也没想到,爹爹今天就会为了这件事情这么的生气。 “怎么了吗,不就是一个小小的比试吗?难道爹爹这样,是因为害怕女儿会给你丢人吗?” 瞧着生气的的父亲大人,宋锦瑟只觉得十分的莫名其妙,她在那里口无遮拦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初入京城打的第一枪很重要,要么艳压群芳,要么丢人现眼。 不过很显然她是误会了爹爹的意思。 此刻,宋烨生气的喘的粗气,他紧皱着眉头,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宋锦瑟,几次欲言又止。 他的手举起来了好几次,最后又无可奈何的放下去。 还没有等他开口,宋锦瑟就又继续在那里说着:“爹爹,反正这次的簪花大会,我是一定要去参加的,我都已经答应了五皇子了,爹爹不会是想让我反悔吧?” 她撒娇的跺了一下脚,态度强硬的说着。 听到这样的话,宋烨更是觉得气不打一出来,他忍不住又是一声轻叹。 事到如今,他们是连反悔的余地都没有了。既然已经答应了北冥琛,那这场比试宋锦瑟是一定要去参加了。 他缓缓的抬起头,瞧着那个站在自己面前,有一些战战兢兢的宝贝女儿,柔和了目光,语重心长的跟她说着。 “孩子,你想去参加这次的簪花大会,爹爹不拦着你。” “谢爹爹成全,我就知道爹爹最疼我了。” 听到那话之后,宋锦瑟也算是舒了一口气,她缓缓的走上前去,拉起了宋烨的一只手,在那里撒娇的甩来甩去。 “只是,孩子,有一点你要明白,簪花大会那日在场坐着的可都是一些王孙贵冑们,在参加比试过程中,你一定要格外的注意自己言行,千万不要做了不该做的事,不要惹了不该惹的人。” 宋烨慈祥的看着他的女儿,仔细的交代着,一入侯门深似海,他不希望自己的女儿被那口染缸染了色。而宋锦瑟就在那里认真的听着,牢牢的在心里记着爹爹跟她交代的那些话。 “爹爹,你就放心吧,女儿心里有数的。”她毫不犹豫的在那里说着。“爹爹,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准备,我一定会为你争光的,我绝对不会丢咱们宋家的人。” “好好,我知道,我的女儿一定会是最优秀的。”宋烨微微一笑道。 簪花大会,每四年才举行一次,整个活动由皇家亲自筹备,所有参赛的名门闺秀都要经过皇后娘娘亲自过目。簪花大会,在京城中也算得上是十分受重视的一个比试了。 早在簪花大会开始前的一个月,京城里就热热闹闹的开始准备了起来。 不过,汐颜这些天却整日整夜的呆在萧王府里,根本没有出去过,对于外面发生的那些变化,她自然是毫不知情。 最近一连好多天北冥琛都没有来看过她,其实她倒是觉得一个人也挺好的,一个人独处,养养花,发发呆还算惬意。 直到有一天,一个人的突然拜访,打破了她这几日宁静的生活。 这一天,朔瑾又偷偷的进入了萧王府,悄悄的来到了汐颜姑娘住着的那个别院里。 汐颜见到了他,只觉得十分的惊讶,虽然一开始有那么一丝的惊喜,不过,她想到了北冥琛跟她交代的事情,她很快收起了自己那欣喜的表情,摆出一副冷冰冰的样子,没安好气的跟他说着。 “喂,你怎么又来了?”言语间,她还爱答不理的将目光扫向旁处。 “我可是给你准备了小惊喜的哦。” 朔瑾瞧见了汐颜姑娘,看着她现在身体恢复的是越来越好了,就只顾着在那里乐呵呵地说着,全然没有注意到她此时那复杂的表情。 “哦。”汐颜简单地回答着他,此时此刻她是一个字都不愿意多说。 “当当当当!” 朔瑾开心地说着,一边从袖子里猛地掏出了一根精致的簪子,递到了汐颜的面前。 一时间,汐颜的注意力全被那一根簪子给吸引住了。不过,她只是远远的看着那个簪子,并没有伸手,接过来。 簪子主要的颜色为绿色,但是却不是那种很深邃的绿色,也不是那种很耀眼的绿色,而是那种普普通通的草木的颜色。 说实话,簪子上的花纹也十分的普通,不过,看起来却很有特点。上边雕刻的花纹虽然没有陵安花看起来那么的精致,但每片花瓣都别出心裁,整朵花栩栩如生,那样子要真的和陵安花比起来,可也算得上毫不逊色。 那根簪子上的花纹虽然只是一些普普通通的草木,不过看起来却是那么的温馨,给人一种十分惬意的感觉。虽然说那根簪子上的每一处,单独看起来都十分的普通,不过从整体上来看却显得那么的大气。 这样子,当真是很合汐颜的胃口,低调又不缺少,精巧,不过,汐颜很快就压抑住了自己内心的喜悦,她收起了自己刚才那微微上扬的嘴角,继续换上一副冷冰冰的样子。 “这无缘无故的你送我这个东西干什么啊?”她用一种平淡的不能再平淡的语气跟朔瑾说着。 “姑娘先收下,我就告诉你。” 朔瑾冲她挑了挑眉,故意卖关子的说着,样子看起来依旧是那么的不正经。 无奈,汐颜也只好从朔瑾手里接过了那一根簪子。 不过夕颜并并没有像之前那样,小心翼翼地将这一根簪子收起来,更没有像之前那样,迫不及待的将着一根簪子戴在自己的头上。 她只是轻轻地将它攥在自己的左手,攥的一点也不紧,好像随时要将它扔掉一样。 “好吧,那阁下现在可以说了吗?” 接过了那一根簪子之后,汐颜就迫不及待的说着,她的语速虽然有一些急切,不过语气仍旧十分的冷淡。 “姑娘可知道簪花大会?” 至此朔瑾才注意到她的拘束,急忙解释着,不过此时此刻,他只是以为汐颜之所以不愿意接过自己送给她的这个礼物,是因为她不明白自己的用意而已。 “那是什么?” 汐颜新奇的问着,她真的好好奇,那是什么活动。 不过这句话才刚说出去,她就已经后悔了,明明要装出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明明要尽可能的跟他撇清关系,她怎么又流露出兴致了呢。 “不管是什么?反正我没兴趣。”想到这里,夕颜急忙又改口说着。 “姑娘着什么急呀,你这还没有听我说呢,怎么知道自己感不感兴趣呢?”朔瑾微微一笑道。 朔瑾也不管不顾汐颜姑娘到底是不是真的不感兴趣,只是自顾自的跟她解释着簪花大会。一个旁观者,说的好似自己要参加一样激动 “簪花大会,可是花翎国专门为女子准备的一场大会。” 旧时社会,给女子的机会本就不多。 “那些有头有脸的名门闺秀都会去参加这样的大会,尤其是那些有才华的女子,更是希望在簪花大会上,好好的表现一下自己的才艺……” 朔瑾滔滔不绝的说了很久很久,跟汐颜姑娘仔仔细细的介绍了一下簪花大会的情况,把自己所知道的完完全全,原原本本的都告诉了汐颜。因为害怕有的地方讲的不详细,他甚至不厌其烦的解释了很多遍。像个老妇人一般啰嗦。 此刻,汐颜就在那里默默的听着,她平静地看着他,一言不发。不管朔瑾说的多么的激动,她都在一旁默默的站着,不悲不喜。 等到朔瑾说完了之后,汐颜才在那里淡淡的说了一句,那语气听起来依旧是那么的冰冷。 “哦,听阁下这么说,看来这场簪花大会不适合我呀。” 其实,听他在那里绘声绘色的描述着,汐颜有那么一点点心动,她紧紧地咬着自己的薄唇,虽然旁人瞧不出她这小动作,但她的力度足以将自己薄唇咬破。她努力地压抑着自己的情绪。 第九十八章 心碎之声 “怎么会不适合呢?姑娘你这么厉害,你去参加簪花大会的话。肯定也会取得一个不错的成绩的。” 听到那样的话,朔瑾微微的皱了一下眉头,随后毫不犹豫地说着,他,还是十分相信汐颜姑娘的实力的。虽然小师姐经常会做些不靠谱的事情,但是还是不可否认小师姐的厉害。 “去参加那些无聊的比赛干什么呀?第一,我算不上什么京城有脸的名门闺秀,第二,我又不会女红刺绣什么的,我去了那里,岂不是在自取其辱吗?” 汐颜头头是道的说着,每一条说的都是那么的在理。不过,朔瑾并不在意这些,他只觉得她是一些垂头丧气的,所以就在那里鼓励着她。 “姑娘何出此言呢?簪花大会,比的是女子的才艺,又不是那些俗气的东西。论学识,论武功,你都一点不比他们差,你为什么不去争取一下呢?” 可是,面对这些话,汐颜并没有一点的感触。此时此刻,她只是觉得朔瑾在自己耳边滔滔不绝的说着,像飞虫一样嗡嗡嗡的额,有一些烦人。 “我能有什么才艺啊,我又拿什么去和他们比较呢?”汐颜整个人越来越丧气。 “姑娘的才艺可多了去了,比如说姑娘的医术。还有姑娘的那一身绝世武功也是很了不起的,姑娘的武功那么厉害,那好歹也算得上是我,王爷亲传的。” 说完这话之后,朔瑾猛地住口了,他暗自在心里想着,幸好自己反应快,应该没有说漏嘴吧? 此刻,汐颜正呆呆的站在那里,听着朔瑾说的这些话,她真的很有感触。 说实话,她最骄傲的,就是她那一身了不起的医术,还有那些王爷亲传的武功。 不过,这又有什么用呢?正是这些让她骄傲的东西,却没有救了她想要拯救的人。更重要的是,这一切很有可能就是拜眼前这个人所赐。想到这里,她猛地在那里摇了摇头,迅速的回到了现实之中。 她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两步,恶狠狠地对他说着。 “你少在这里煽风点火了,我才不会上你的当呢!我才不会在意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你少在这里用花言巧语来骗我了。” 汐颜在那里咬牙切齿的说着,每一字,每一句,都咬得那么的重。 此刻,汐颜是真的生气了,每每想起那一段伤心的往事,她都觉得自己头痛欲裂,难以忍受。 看着汐颜姑娘这个样子,朔瑾只觉得十分的奇怪,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说错了些什么话,竟然会惹得她这么的生气? 也是到了这个时候,他才注意到汐颜姑娘那冷漠的神情。 “你这是怎么了?忽然变得这么冷漠了?” 变得好像我从不认识一样。朔瑾在心里默默的想着。 “你不要在这里再纠缠我了,我,真的,很不喜欢你总是来找我,也不喜欢我们之间相处的感觉。” 汐颜吸了一口气,屏着气,拳头也不经意的握了起来。她一字一顿的说着,她说的每个字,给人的感觉都是那么的沉重。听着她说这些话,朔瑾也觉得心里十分的难过,汐颜姑娘,真的就这么的讨厌自己吗? “姑娘,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王爷他对你说了些什么?” 朔瑾还是有些不死心,继续追问着汐颜,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件事情肯定和北冥琛脱不了干系,最近的事情让他看北冥琛很不顺眼,所以此刻他口无遮拦的问了起来。 只是这么一说,惹的汐颜是更加的不开心了。 她甚至拔出了手中的长剑,指着他,而那把长剑,正是朔瑾精心为她打造的。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精心打造的一把长剑,竟然会被架到了自己的脖子上,而且持剑者竟是自己心爱的姑娘。 “没有,此事与王爷毫无关系。公子与其在这里猜测王爷说了些什么,倒不如好好的想想自己都做了些什么吧。” 汐颜甚至都没有直视他,只是在那里冷冰冰的说着。 听着那些话,朔瑾下意识的颤抖了一下,好好想一想自己到底做了什么?可是,他到底做了什么不对的事情呢? 恍惚之间,朔瑾好像明白了些什么,他好像也明白汐颜姑娘为什么那么激动了。索性他也没有继续在那里死死的纠缠着她,今日,他们都需要好好的冷静一下。 “罢了,看来姑娘今天是有一些不理智,姑娘还是好好的冷静一下吧,我过些时日再来找你。” 朔瑾在那里平静的说着,他眼睛木奈的看着一处,一点也没有刚才的那些灵光。他的左手轻轻的拨了一下,移开了汐颜姑娘架在自己脖子上的那把长剑。 随后就准备转身离开,正在这时,汐颜忽然叫住了他。 “等等。” 朔瑾猛地停下了脚步,缓缓的转过身来,他真的很期待她可以跟自己多说一句话,告诉自己这一切究竟是为何,哪怕是好好说一句告别的话也行。 不过终究还是他想多了,汐颜姑娘并没有打算告诉他什么重要的事情,她,只不过是更加坚定的想要跟他彻底划清界限。 “这个给你。” 汐颜一边说着,一边伸出了自己的左手,想要将那一根簪子还给他。毕竟她已经决心要与他划清界限,要远离他,那就不要再收他什么东西的好。 “这东西既然是我送给姑娘的,又岂有要回来的道理呢?”朔瑾毫不犹豫的说着。 他瞧了一眼那根簪子,随后,又缓缓的抬起头来,用一种很柔和的目光看着汐颜姑娘。 而汐颜,此刻却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她只是木讷的盯着那一枚簪子,尽可能躲闪与朔瑾的眼神交流。 “按照阁下的意思,这东西全由我来做主了?” 听完朔瑾的话,汐颜大胆的猜测着,眼睛依旧是目不转睛的,看着那根精致的簪子。 听到那话,朔瑾没有说什么,只是默默的点了点头。只要汐颜愿意收下,哪怕一直不戴也行,他也能有些安慰。 汐颜缓缓的抬起头来,恰好瞧见了朔瑾的这一举动。既然如此,那汐颜也没有继续犹豫下去,这件事情要做就要做绝,一定要果断。 汐颜高高的举起了自己的左手,将那一根精致的簪子也举得很高很高,随后,她使足了全身力气,狠狠的将它摔在了地上。 只听清脆的一声,也就是一瞬间的事情,簪子,被重重的砸在了地上,瞬间被摔成几段。 那一瞬间,朔瑾和汐颜两个人的眼睛都是直直的盯着地上的那一枚簪子。两个人都没有说什么,只是表情十分严肃的看着地上的那一根如今已经断成几节的簪子。 清脆的响声之后,是死一般的沉寂。 现场的氛围变得十分的压抑,一时间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起来一样。 此时此刻,碎掉的不只是那一根精致的簪子,还有朔瑾的心,那清脆的一声,仿佛同样是他心碎的声音。 朔瑾知道现在汐颜不想见到自己,但是他没有想到她会做到这么多决绝,他微微的扬起了自己的脸,缓缓的闭上了眼睛,腮帮子收缩了几下。 他沉思了片刻,随后又缓缓地睁开了眼睛,瞧着面前的汐颜,他的眼神看起来依旧是那么的温柔,不过,除此之外,好像又夹杂了一些其他的什么东西,看起来没有刚才那么的清澈。 “如果姑娘觉得这是最好的选择,那就随意吧。”朔瑾淡淡的说着,语气死沉沉的。 是他愿意付出的真心,即使被践踏了也是他自己的事情。 言罢,他转身,心灰意冷的离开了那里。这次,他也算是下定了决心,无论汐颜再说些什么,他今日都一定要离开。不过,还好,这一次汐颜没有再叫住他。 也许,北冥琛有些话说的是对的,他真的不应该随随便便的闯入萧王府。 而此刻,汐颜就一直默默的在那里站着,眼睛呆呆的看着朔瑾离开的方向,就那样看着他的身影逐渐远去,一言不发,表情呆滞。 等到她怎么样也瞧不见他的身影之后,她才急急忙忙的蹲到地上,疯了一般的捡起断成了几节的簪子,紧紧的握在手里。 她一只手紧紧的握着簪子碎块,而另一只手则是狠狠地地捂着自己的胸口。她紧紧的闭着眼睛,表情十分痛苦的在那里蹲着。 不知怎么了,现在,她只觉得自己胸口闷的慌,而且好痛好痛,这种感觉真的好难受,好难受,压抑着她有一些喘不过气来。她忍不住在那里捶打着自己的胸口。 汐颜行医这么多年,许许多多奇怪的病症她都见过,却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症状,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才能缓解这难受的感觉,只是死死地咬着牙齿强忍着。 说实话,汐颜真的很喜欢很喜欢那一根簪子,要比喜欢那根陵安花样式的簪子还要喜欢,可是事已至此,汐颜已经没有挽回的余地了。 破镜怎能重圆。 ps:汐颜不要这样呀,那可是你夫君。 第九十九章 初露锋芒 这些天汐颜总是一个人默默的呆在屋子里,整个人郁郁寡欢的,常常望着窗外发呆,一坐就是一上午。她想了很久很久,耳边一直回想着北冥琛曾经跟她说的话。 也许北冥琛说的没错,那件事情,自己确实是最佳的人选。 汐颜看的出来,朔瑾对自己确实没有一点的戒备之心。自己当时已经把那把长剑架在了他的脖子上,但是,他虽然惊愕却没有一丝一毫要躲闪的意思。 朔瑾那样子,甚至让她觉得下一秒他就会自己迎着剑刃过来一样。 汐颜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每次见到他,只会想要心软。她曾经觉得也许只要他们两个人以后不再来往,不再相见,或者朔瑾直接表现出对她的厌恶,这件事情会变得容易不少。 可是,汐颜现在甚至觉得,哪怕是想要跟他决绝,想要以后再也不见到他,都这么的难。更没有想到这件事情会让她这么的难受。 看着手里那一根断成好几节的簪子,除了难过之外,汐颜此时此刻还觉得十分的后悔,觉得十分的遗憾,这么精致的一个东西,自己当时为什么要那么冲动把它给毁了呢? 她的行为是不是有些过分了?她说的话是不是有些狠了?汐颜一遍遍的在心里问着自己。 够了!汐颜猛地摇晃了几下脑袋。这件事情已经够遗憾了,她,不想让自己再留下遗憾,也许朔瑾说的没错,自己确实应该去参加一下簪花大会。 她在心里默默的想着他说的那些话,越想,自己的态度就越坚定,她要去,不止是为了自己,也是为了他,就当是默默的给他一些鼓励吧。 只是,再怎么说汐颜也算萧王府的人,要去参加簪花大会的话,还是要经过王爷的同意。 最近,北冥琛天天好像忙得很,他的大部分时间都不在萧王府里,好不容易有一天他才静静的在书房呆着。 汐颜鼓足了勇气,迈着沉重的步伐向北冥琛书房走去。那些话她已经在心里说了千遍万遍了,为的就是到时候在北冥琛面前说出来的时候,不要太慌张。 很快汐颜就来到了北冥琛的书房,轻轻地敲了两下门。 “谁?” “王爷,是我。”汐颜轻声的说着。 “姑娘,请进。” 北冥琛平淡道,他慌乱的整理了一下桌上的文书。 “姑娘今日前来,可是有什么事情?” “王爷,我,我,也想要去参加,簪花大会。” 汐颜鼓足了勇气说着,虽然这些话她已经默默的在心里说了许多许多遍了,可是,当她看着北冥琛的脸,再说的时候,她依旧忍不住十分的紧张,说话的时候也是结结巴巴的。 这才刚说出去这样的话,随即她就又后悔了,她总觉得自己有一点自取其辱。她急急忙忙地低下了头,不敢再多看他一眼。 见状,北冥琛缓缓起身,走到了汐颜的身边,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肩膀,用一种十分温柔的语气对她说着。 “好啊,姑娘想去就去呀。”听到这话,她猛然抬头,眼睛正对上北冥琛温和的目光,他的目光是那么的坚定,那么的温柔,眼神中充满了对自己的鼓励。 汐颜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会毫不犹豫的答应自己这个请求。她原本以为北冥琛会在那里对她冷嘲热讽一番,又或者说她不自量力,又或者百般挠自己呢。 “真的可以吗?” 她有些不自信,仿佛刚才全是自己的幻听。她又在那里问了一遍。 “当然了,到时候,姑娘一定要闪亮登场哦。”北冥琛冲着她淡淡地笑了笑,说着鼓励她的话。 “嗯。”汐颜可爱的点了点头,顿时信心满满。 一个月的时间说短不短,说长也不长,很快就到了簪花大会的时间。 这簪花大会,可算得上是近几个月来京城最盛大的一场比赛了,一大早会场的门还没打开,外边就挤满了熙熙攘攘的人群。除了来参加比赛的名门闺秀外,还有许许多多来自全国各地的人,他们甚至不远万里也要赶到京城来参观这一场簪花大会。有的买不起门票的小伙,也忍不住探着脑袋往里瞧。 街边的小商铺也是抓住了这次的机会,推出了各种新鲜玩意儿,不停的叫卖着,有许多新奇的饰品,礼物,纪念品等,每一样看起来都是那么的精致,那么的惹人喜爱。 而在距离皇宫不远处的那一家酒楼里,早早的就已经搭好了擂台,等着各位姑娘们在那上边,展示自己的绝代风华。 这场比赛一切都是由皇室来操办的,而花翎国的皇帝和皇后,则成为了这场比赛的最终见证人。 前来参赛的那些名门闺秀们,她们更是早早的就已经到了这里,做着最后的准备。待到皇帝和皇后娘娘两个人来了之后,比赛便正式开始了。 首先是一个朝廷的太监,在高台宣读此次比赛的规则。 本次簪花大会总共分为三轮,第一轮,比的是诗词歌赋,主要看姑娘们的文学能力。 第二轮比的主要是才艺,当然了,这些才艺也是指许多方面的,不局限于琴棋书画,女红刺绣这些。 而第三轮比的就是奇,姑娘们要是有什么新奇的才艺都可以统统展示出来,只要是那些能让人眼前一亮的技艺都可以展现出来。 这次比赛的真正目的就是为了选出京城中最受欢迎的一位姑娘,所以说在场的所有人都有投票的机会。 在每轮比赛过后,在场的所有人都要进行投票。在三轮笔试结束之后,最终获得票数最高的那位姑娘,将会成为此次簪花大会的最终获胜者。 如果可以在这场簪花大会上博得头筹的话,那样子,好不风光。不知道会有多少才子为之倾心,也不知道会有多少名门望族前来提亲呢。所以姑娘们都十分的重视这一场比赛,大多数都是早早的,就已经做好了准备。 一切准备就绪之后,此次簪花大会就正式开始了。 看台上的人轻轻的敲了一下锣鼓,第一轮比试正式开始。姑娘们需要在规定的时间内,创作出一首诗歌,这场比赛没有那么的拘束,对姑娘们也没有那么多的限制。题材的话,姑娘们可以随意的发挥,只要在规定时间内完成就好了。 很快,半个时辰的时间就到了,那些判官们,走到了姑娘们的面前,一一收起了她们的作品。 有不少姑娘都自信满满的在那里笑起来,京城不缺大家闺秀,她们家风开明,支持女子与男子一同上学堂读书。所以这文试,她们还是很有信心的。 在收完了所有姑娘们的作品之后,那个判官在看台上,向大家一一宣读了姑娘们的作品。 这一次,宋锦瑟和汐颜姑娘都来参加了簪花大会,她们两个人都实力非凡,单是在这第一轮比赛上,她们就显得十分的出众,她们的作品也写得十分的出彩,很快就引起了大家的注意。 “不错不错,这锦瑟姑娘的文采确实十分的出众。没想到姑娘简单的几句简单的诗词,就可以讲儿女情长反映的淋漓尽致。” “不愧是宋家长女,这一首诗词当真是惊艳了四座。” 看台下面的人,忍不住在那里你一言我一语的称赞着宋锦瑟。此刻,她正自信满满的在那里站着,接受来自大家的称赞,这些东西她还是很擅长的。 宋锦瑟很享受这种被人崇拜的感觉,看着身边的姑娘都向她投来了羡慕的眼神,看着底下的那些看客们都向她投来了敬佩的目光。她就觉得十分的开心,在那里得意洋洋的笑了起来。 虽然很快,那个判官就继续在那里念着其他姑娘的诗词歌赋,不过宋锦瑟的光芒依旧是那么的耀眼,没有人可以遮的住。 她依旧是所有人注视的那个焦点。 接下来的几首远没有宋锦瑟的那一首诗词那么的出众。也许那些姑娘们的文采也十分的不错,只不过和宋锦瑟的比起来,就显得有一些黯然失色了。 正当看台下边的那些人,有一些倦怠的时候,又一首诗词引起了他们的注意力,让他们有一种眼前一亮的感觉。 听完了判官念的那首诗之后,下边的人瞬间眼前一亮,连一些看台上的男儿也跟着热血澎湃起来。会场外的小伙听到这诗词,更是有的直接蹦了起来。 “这是哪位姑娘写的呀?” 有一个人不禁在下面感叹了一句。紧接着,下面的人都开始议论了起来,大家你言我一语的都在那里称赞着那名女子那了不起的才华。 江湖,山河,肆意快活。 大漠,热血,马蹄踏碎。 “真想不到这么豪迈的一首诗词,竟然会出自一位姑娘之手。” “唉,真想不到,姑娘竟然有如此的情怀。” “真想不到姑娘一介女流之辈竟然会有这样的胸襟!” “是啊。简单的几句话竟然可以写出江湖上的侠肝义胆,写出了快意江湖的感觉。” 听到了,大家对自己的认可,汐颜也十分的开心,腼腆的笑了起来。可爱的外表倒是让人很难想到她竟然有如此之胸襟。 第一百章 二轮比试 一时间,不管是台上一同来参赛的其他姑娘们,还是台下欣赏的看客们一时间都对汐颜姑娘投来了敬佩的目光。 有真心,亦有嫉妒。 就这样,汐颜成为了全场注意的对象,汐颜姑娘周身散发的耀眼光芒,瞬间把宋锦瑟给压了下去,让她显得十分的暗淡,默默地站在一旁成为陪衬。 虽然此时此刻宋锦瑟依旧是面带微笑的样子,看起来和大家一样,都是表达着对他的敬佩。可是她的笑容渐渐的僵硬,手也紧紧地攥了起来。 宋锦瑟的呼吸声也变得格外的沉重,每一呼一吸都让人可以听得清清楚楚。 第一轮的比试结果很快就出来了,汐颜姑娘毫无悬念的夺得了第一名,而宋锦瑟则只能位居第二名了。 虽然第二名也是一个不错的成绩,不过宋锦瑟的骄傲,怎么允许有人比自己做的出色呢? 其实,对于这样的结果,汐颜也很意外,她只是单纯的想来参加一下这簪花大会,却没有想到能取得这样好的成绩,更没有想到还引起了大家的注意。 第一场比试结束之后,宋锦瑟只想赶快离开这里,好好的去准备接下来的事情,毕竟她一定要取得今天簪花大会的总冠军。第一场的失利,让她感觉十分的不悦,她不愿意跟任何人过多的交谈。 正在宋锦瑟在那里默默的走着的时候,有一个人忽然叫住了她,那个人正是汐颜。 “锦瑟姐姐,锦瑟姐姐。” 一个甜甜的声音在那里连连叫着她,她本来根本不想理会汐颜的,可是她一边叫着,一边向自己这里跑着。让她想躲都躲不了,无奈,她只好停下了脚步,缓缓的转过身去,不耐烦的看着她。 “锦瑟姐姐,原来姐姐也来参加簪花大会了,能看到你真好。” 因为刚才跑的有一些累了,所以汐颜在说话的时候有一些喘,不过,她还是迫不及待的把心里的话都说了出来。 “是啊,真没想到还能在这里碰见妹妹。”宋锦瑟挤出了一个生硬的笑容。 “恭喜妹妹在第一轮的比赛中夺得了第一名的好成绩,妹妹的文采当真是惊艳了四座。” 停顿了片刻之后,宋锦瑟又在那里说出了一些违心的祝福,宋家也是一个大家族,官场宴会场上的客套话宋锦瑟从小就会说。不过她脸上的笑容看起来依旧是那么的僵硬。 此时此刻,宋锦瑟不禁的攥紧了拳头,深吸了一口气,努力的平复着自己的情绪。 “姐姐,这是哪里的话呀?我觉得姐姐写的那些诗词倒是更胜一筹呢!” 听到这样的话,汐颜难为情地笑了笑,毫不犹豫的说着称赞宋锦瑟的话。她的笑容是看起来是那么的单纯,那些话说的是那么的真挚。 不过,此时此刻,这些在宋锦瑟看来,只不过是一个胜利者在她面前炫耀罢了。她看她笑得越开心,自己心里就越不是滋味。 “妹妹就不用在这里谦虚了,大家的眼睛都是雪亮的。”宋锦瑟嘴角微微一咧,在那里冷笑了一下,输了就是输了,用不着一个胜利者来安慰她。 “这只不过是第一轮比赛,汐颜妹妹要再接再厉呀。”宋锦瑟随即又对她说着。 “嗯嗯,姐姐也是呢。”汐颜连连说着。 “下一轮可就要比试才艺了,妹妹准备表演些什么呢?” 第一轮的比赛已经过去了,就算宋锦瑟再怎么不服气,也已经无力回天了。与其关心那些没有用的事情,倒不如关心一下眼下的事情。 此时此刻,她倒是更关心接下来的那两场比赛。她摆出了一副很关心的样子,在那里好奇的问着汐颜。 “这个,我要舞剑。” 听到宋锦瑟在那里问自己,汐颜也是毫不犹豫的回答着。她一边说着,一边掏出了手里的那一把长剑,那把长剑可十分的精致,是为她量身打造的,她用起来十分的顺手。 更重要的是,这,可是北冥琛送给她的东西。 “哇,妹妹可真是厉害,当真让姐姐刮目相看。”宋锦瑟违心的笑了笑,感叹了一声。 “那妹妹就好好的准备一下,姐姐也去准备接下来的事情了。”随后宋锦瑟又在那里简单的说着,说完就准备转身离开了。 “嗯嗯。” 汐颜点了点头,二人都离开了前场,去准备接下来的事情了。 其实也没有什么好准备的,这一套剑法汐颜早就已经烂熟于心了。在那里简单的练了一遍之后,汐颜就坐到了一旁,休息了下来。 在那里坐着的时候,汐颜的眼睛眼睛总是忍不住四处打量着,寻找着一个熟悉的身影,她心中还是有些期许。 她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只觉得迫切的希望看到那个人的身影,但是她环顾了一周,最后的结果却让她有些失望。 汐颜最终没有发现那个人的身影。 也许,自己那日的行为实在是太过分了,真的惹他生气了,她的那些言行真的让那个人对自己不报一丝一毫的希望了吗? 又过了没多久,第二轮比赛很快就开始了。 第二轮,比拼的是姑娘们的才艺,和第一轮一样,比赛对大家没有过多的束缚,只要大家尽可能的展示自己的才华就好了。 这一次,宋锦瑟准备了一曲琵琶曲,这曲子是她精心编排的,她可是花了足足一个月的时间来编排这样的曲子,这首曲子,可算得上是独一无二的了,名曲教坊估计都难以模仿。 宋锦瑟十分的自信,万分的出彩,在场的所有人一定会把目光都聚集在她的身上。 就这样,她自信满满的走上了比赛的舞台,轻轻地弹响了自己的琵琶,不得不说,宋锦瑟的技艺真的十分的高超,仅轻轻地波动了几下琴弦,现场氛围感瞬间起来,这一曲琵琶曲仿佛把大家都带入到了仙境中一般。 台下的那些看客们都听得如痴如醉的,大家都缓缓的闭上了眼睛,享受着这一曲动听的琵琶曲。没过多久之后,宋锦瑟的表演结束了,她缓缓地收起了自己的琵琶,可是大家好像还没有尽兴一样,台下的看客们的脸上依旧挂着享受的表情,大家都还没没有从那意境中走出来。 甚至接下来又有好几名姑娘表演,都几乎没人看,大家仍旧在回味着刚才的琵琶曲。 没多久,轮到汐颜姑娘上台表演了,她的风格和宋锦瑟的完全不同,如果说宋锦瑟的那一首琵琶曲显得十分的柔美,而她的这一套剑法则显得十分的刚烈。 虽然舞剑这种东西,给人的感觉是男子才擅长的,不过汐颜的这一套剑法却显得十分的独特。 她这次舞的这一套剑法有舞,有武,柔中带刚,刚中带柔,刚柔结合的恰到好处,在舞剑的同时,把女子的柔美展现的淋漓尽致。 在场的所有人都忍不住在那里称赞着她的才艺,此时此刻,大家对这个弱小的女子,更加的刮目相看,想不到她那小小的身躯,竟然蕴藏着这么大的实力。 现在大家的注意力又再次放在了汐颜姑娘的身上,他们议论的话题也都是她这一套惊艳的剑法。 看样子大家好像把刚才那一曲美妙动听的琵琶曲忘得一干二净了。 此时此刻,宋锦瑟就在一旁默默的看着,看着汐颜姑娘在台上那从容自若的表演,再看着台下那些人们那十分欣赏,十分敬佩的表情,她心里就觉得十分过意不去。 她越看越觉得生气,越看越觉得心里不痛快,她微微的眯起了自己的眼睛,直直的瞪着汐颜。她紧紧的攥起了拳头,在那里忍不住喘着粗气。 “我看你还能在这里风光多久!” 宋锦瑟狠狠地说了一句,她说的声音很小很小,像是自言自语一样,但语气却是那么的狠厉,她表情有些扭曲,根本不像个大家闺秀。 既然这一场表演让她越看越不开心,索性,她就离开了那里,没有再继续观看汐颜的表演。 她干嘛要自己跟自己找不痛快呢?反正汐颜又得意不了多久。 汐颜的整场表演看起来都是那么的精彩,如果一切就这样结束的话,她一定会是全场最惊艳的那一位姑娘,也一定会夺得第二场比赛的第一名的。 如果,一切就这样下去,那该有多好,可是,最后意外还是发生了。 这一套剑法,汐颜姑娘自然是十分的熟悉的,每一个动作她都已经烂熟于心了,按理说是不会出差错的,可是,就在最后要结束的时候,意外发生了。 在最后一个动作的时候,她高高的跃起,跃向了空中,以她的身手,她应该完全可以稳稳当当的落在地上,可是这一次她却没有做到。 兴许是因为紧张,或者是其他的什么原因,在落地的时候,汐颜不小心滑了一下,随后,重重的摔在了地上。更不幸的事情是,她舞的那把长剑也失去了控制,那把长剑快速的落到地上,划破了她的胳膊。 鲜血瞬间从她的手臂上流了出来。 第一百零一章 沦为笑柄 就这样,汐颜一下子从全场的焦点,变成了全场的笑柄。刚摔倒的时候,下边的人第一时间竟然不是上来关心她的伤势,而是在七嘴八舌的议论着。那场面要多尴尬,就有多尴尬。 此时此刻,汐颜只是努力的向下低着头,她努力的把头低得很低,希望大家都不要看到她的样子。 而在一旁一直默默观看着的宋锦瑟见到了这样的场景,她的嘴角微微上扬,淡淡的笑了一下,这次的笑容虽然依旧丑陋,但是至少比之前几次看起来要自然了许多。 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汐颜也顾不上自己那正在流着鲜血的伤口,现在她只觉得自己是无地自容,这样子真的好丢人好丢人,她恨不得这里可以出现一个地缝,让自己可以钻进去。 她一直在那里使劲的低着头,她不敢抬起头来,因为她真的害怕看到大家那异样的眼光,更害怕瞧见大家那嘲笑的眼光。 汐颜真的很想赶快离开这里,赶快离开开这个丢人现眼的地方,可是现在,她只觉得自己身体像是僵住了一样,好像自己被死死的粘在了这个地上一样,连动都动不了。 无可奈何,她只能默默的坐在那里,在心中祈求会出现一个人,救她于危难之中。她在那里坐着的时间真的很煎熬,每一分每一秒对她来说都十分的漫长。 不过,还好,最后还是有人把她带了下去,那是一个矫捷的身影,身轻如燕,三步两步飞跃到了看台上,他不管不顾众人的眼光,不闻旁人的碎语,轻轻地抱起了她,随后离开了看台。 汐颜紧紧的在那里抓着他,整个人蜷缩成一团,娇弱的将脑袋缩进了他的胸襟,楞像一只病弱的小猫。等到她感觉他们已经远离看台之后,她才缓缓的睁开了眼睛,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北冥琛。 “多,多谢王爷。”汐颜连声感谢着。 “无妨,还需多加休息。这是一些治疗创伤的药物。你自己处理一下吧。”北冥琛冲着她淡淡一笑,递给了她一瓶药。 汐颜默默的点了点头,从北冥琛手里接过了那一瓶药。到现在她整个人觉得安心了不少,终于算是逃离了那尴尬的地方。 “姑娘要是没什么事情,就在这里休息吧,第三轮比赛不参加也罢。” 北冥琛轻描淡写的说着。此次比试他本就没打算让汐颜参加,如今她自己不小心,也省的他再操心了。 “嗯嗯。” “那我就不打扰姑娘休息了,姑娘就安心的在这里呆着,不会有人来打搅你的。” 说完之后,北冥琛便离开了汐颜那里,只留她一个人默默的呆在那个偏僻的地方。 没有了汐颜与宋锦瑟竞争,宋锦瑟毫无悬疑的赢得了第二轮的比赛,一时间许多人向她围了过来,恭贺着她取得这样的成绩。 当然,这前来向她道喜的人,是什么样的人都有,有的确实是真心的祝福她,有的则是来这里献殷勤的。 对于那些人,宋锦瑟只是礼貌的向他们表示感谢,她也懒得搭理那些人,所以就没有多跟他们说些什么。 其实,她倒是很期待有一个人会过来看她,只不过,她很意外的瞧见,那一个人抱着另一个女子离开了这里。 宋锦瑟的心里不免又嫉妒的起来,明明是北冥琛怂恿自己来参加簪花大会的比赛的,明明是他说的,一定会来看自己比赛的,可是现在他却在旁边照顾别的人。 此刻,她只是默默的在心里想着,赢了比赛,又能怎么样呢?自己心心念念的那个人还不是照样没有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宋锦瑟的心里只是变得越来越烦躁了。 刚开始的时候,对于那些来向宋锦瑟道喜的人,她还能做到礼貌的冲他们笑一笑,跟他们说一些客气的话。可是,渐渐地,到了后面,她就有一些不耐烦了。甚至觉得她们一直在自己耳边很聒噪。 正在这时,三皇子缓缓的走到了她的面前,和其他人一样,他也是为了给眼前这个了不起的才女来道喜的。 不过和别人不太一样的是,他这个人向来是有一说一有二说二的,他是真诚的向宋锦瑟姑娘来道喜的,并不像其他人那样是来无事献殷勤的。 “虽然姑娘的才艺不如那位姑娘,那么的惊艳,但这一曲琵琶乐曲却深得我心。” 北冥瑜毫不遮掩的在那里夸赞着宋锦瑟,不过,虽然他最喜欢宋锦瑟的琵琶曲,但是,对于那个失手的汐颜,他也是十分的敬佩,略感遗憾,在夸赞宋锦瑟的同时,北冥瑜也不忘提一下同样出彩的汐颜姑娘。 一提到汐颜,宋锦瑟整个人就气不打一处来,她在那里紧紧的咬着自己的下嘴唇,努力的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不让自己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情。 要不是看在北冥瑜是三皇子,需要礼让三分的份上,她早就不去理会这样的人了。 “谢殿下夸奖。” 宋锦瑟冷冷的说了一句,她强行挤出了一个笑脸,尽可能摆出一副比较客气的样子。 说完之后她就准备转身离开,她现在是一分一秒都不想在这里继续呆下去了。 其实宋锦瑟也并不是特别的害怕三皇子的身份,虽然他们宋家只是刚搬入京城不久,但是他们的势力,却是十分的强大。就凭他们宋家在京城中的地位,没有人敢不敬佩他们,不尊重他们的。 就算是皇子也不行,就算他三皇子是皇后之子,他们最多也就是互相尊重,他也不敢轻蔑他们,也要对他们礼让三分。 而其他的皇子,更是要好好的依附他们宋家,大家都心知肚明,他们只有得到了他们宋家的支持,他们才有可能离太子之位更进一步。 彼时,宋锦瑟只是简单的以为,这个三皇子之所以会来找自己多半也是看上了他们的权利。她不禁默默的在心里感叹着,这个三皇子,连讨好人都不会,实在是太不会说话了。 她一边愤愤的想着,一边低头大步向前走着,忽然有一个人挡在了他的面前。她踉跄一步,差点跌入那人怀中。 “瑟瑟。” 那是一个熟悉的声音,温柔地呼喊着她的名字。 “参见五皇子。” 在宋锦瑟刚看见北冥琛的时候,宋锦瑟的眼中确实闪过那么一丝光芒,看见这个人的时候,她确实很高兴。 不过她很快又收回了自己那欣喜的表情,换上了一副冷冰冰的样子,用一种极为平常的语气跟北冥琛说着,甚至还没有刚才对北冥瑜的态度好。 “五皇子也是和他们一样,来向我道喜的吗?” “本王怎么可能和他们一样呀?”北冥琛毫不犹豫的说着,他与宋锦瑟的关系一定要是独一无二的。 “哦。”宋锦瑟简单地说着,听到那样的话,她却觉得更加的失望了。 “瑟瑟这么的厉害,又怎么会只赢得第二轮的比赛呢?本王的这一句道谢的话呀,要等到你赢得最终的比赛,再说给你听。” 说着北冥琛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脑袋,满眼宠溺的看着她。 “那五皇子还真是有心了。” 宋锦瑟说的话虽然十分的客气,不过她的语气听起来,却仍给人一种爱搭不理的感觉。 听见宋锦瑟这样的语气,不用说,北冥琛都知道,她这肯定是在生气了。 “瑟瑟,你这是生气了吗?” 瞧着宋锦瑟那生气的样子,北冥琛微微一笑,歪了一下头瞧着她。 “五皇子做事情自然有自己的原因,我又哪里敢生气呢?” 她在那里用一种爱搭不理的语气说着,继续撒着自己的小脾气。 “生气就是生气嘛,本王倒是觉得瑟瑟生气的样子很可爱。” 宋锦瑟没有说什么,只是嘟了嘟自己的小嘴。 “好了,你就不要再生气了,她毕竟也是我王府的人,再说她在这里无依无靠的,我又怎么能让她在那里受委屈呢?” 北冥琛自然是看出宋锦瑟耍脾气是因为刚才汐颜的事情,但是,汐颜总归是萧王府的人,要是她在上边尴尬,旁人难免会连带着萧王府一起嘲笑。 “五皇子多虑了,我怎么敢多想呢?”听闻那话,宋锦瑟毫不犹豫的说着。“对了,汐颜妹妹的伤怎么样了。” 思考了片刻之后,宋锦瑟又在那里补充了一句,说着关心汐颜的话,横竖不能让自己成个恶毒女吧。 “放心吧,都是一些小伤,没有事情的。”北冥琛轻描淡写的在那里说着。 “那便好,五皇子还是赶快回去吧!免得让妹妹在那里等久了。” 想了一会儿,宋锦瑟又继续说着,这句话说出来,虽然十分的违心,但是她又不得不这样说。 “无妨,汐颜姑娘也只不过是受了一些小伤而已,瑟瑟放心,我既然答应了要来看你的表演,我就一定会观看的。你的第三轮比赛,我是绝对不会错过的。”北冥琛信誓旦旦的对宋锦瑟说着。 听到这样的话,宋锦瑟猛地抬起了头,一脸期待的看着北冥琛。这,正是她想要的结果。 “一言为定。” “那,瑟瑟下一轮比试准备了什么呢?”北冥琛好奇的问着她。 “五皇子急什么,到时候看了不就知道了吗?”宋锦瑟没有告诉他,她故意卖着关子。 “好,好,本王到时候一定认认真真的看。”北冥琛哈哈一笑,连连说着。 “好了,我要好好的回去准备一下了,告辞了。”说完宋锦瑟便转身离开了。 第一百零二章 三轮比试 现在宋锦瑟整个人可是又恢复了生机,对于接下来的比试充满了期待,在下一轮的比赛中,她一定会惊艳全场的,她要让所有人都为她折服。 此刻,汐颜正一个人默默的坐在会场一个偏僻的地方,小心翼翼的擦拭着自己的伤口。想起刚才的那些事情,她心里还是觉得十分的难过。 她只是一个人默默的在那里坐着,她眼神十分恍惚的瞧着一个地方。明明是在给自己上药,她却不小心跑了神,差点又把自己的伤口弄的更加的糟糕了。 最后,还是一个人的忽然出现,才让她从那些思绪中走了出来。 汐颜在那里坐了没多久之后,一个人默默的出现在了她的身边,那是她之前十分期待的一个身影。 其实,朔瑾一直都在,他一直躲在一个偏僻的角落,默默的注视着她。汐颜姑娘的每一个出彩的瞬间,他全都看在了眼里。瞧见旁人对汐颜赞赏的目光他是即欣喜又嫉妒。 见到汐颜姑娘受伤了,他更是毫不犹豫的一路跟了过来,不过,当时碍于北冥琛的原因,所以他只能悄悄的躲在一旁。 直到北冥琛离开了那里,他才谨慎的接近汐颜姑娘。 可是,此时此刻,汐颜却不愿意见到他,与上次有所不同,她不是讨厌他,而是她实在难为情。因为自己这个样子真的很狼狈,汐颜觉得自己现在就像是一个笑话一样。 “阁下这是来看我的笑话吗?” 看见朔瑾缓缓的向自己走来,汐颜在那里冷笑了一声,用略带嘲讽的语气说着。 朔瑾根本没有理会汐颜姑娘的那个问题,他只是缓缓的坐在了她的身边,心疼地看着她的伤口,此刻,他的目光看起来是那么的柔和,眼神中流露出那么一丝焦虑。 见状,汐颜躲开了他的目光,转而看向擂台的方向,看向其他姑娘的方向。按理说她本应该是坐在那里的,可是现在她却再也回不去了。 想到这些,汐颜不禁又在那里感叹了起来。 “我早就说过,像我这样的人不应该来参加这样的比赛,到头来只会落得个自取其辱的下场,现在你满意了吧?阁下可是觉得这样有意思?” 她一边说着,一边缓缓的收回了自己的目光,没有再看向那个她梦寐以求的擂台。而是看向了朔瑾,一本正经的质问着他。 “疼吗?”朔瑾无心其他,只是关切的问着。 此刻,朔瑾又在那里轻轻地吹着她的伤口。他把汐颜姑娘的话当做耳旁风一样,无论她说什么,他全当没有听见。那么多才子佳人,朔瑾连看都不看,他仿佛建立起了一个屏障,将除了汐颜之外的整个世界都隔离开了。 “不,呃,不,不疼。” 见状,汐颜结结巴巴的说着。 她没有想到,面对自己的那些质问,这个人竟是这样的回答。看着他那忧愁的眼神,看着他们关切的目光,再听着他那温柔的话语,汐颜现在是一点也生气不起来了。 “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我不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的,我当初就不应该怂恿你来参加这样的比赛。” 看着那些伤口,朔瑾又在那里自责起来。惊艳四方,怎比得上让汐颜喜乐安康重要。 “算了算了,你还是别说了,这样弄的好像是你受了委屈一样。”汐颜有些受不了了,缩了一下胳膊,急忙想让他停下来。 看朔瑾那样子,好像也并不在意之前的事情,一点也没有为自己当日那些过分的行为而生气,汐颜那颗忐忑的心也渐渐地舒缓下来。 听到那话,朔瑾也没有在说些什么,只是默默的看着她。小心翼翼地帮她擦拭着那旧伤口,那把长剑恰巧伤了她的右臂,这种情况下,怎么能让她自己来给自己上药呢? 此时此刻,他们两个人都沉默了下来,朔瑾就小心翼翼的在给她上药,而汐颜,则一直坐朔瑾身旁,默默的看着。 待到处理好了,那些伤口之后,朔瑾才继续在那里问着。 “汐颜姑娘,你有没有怀疑过是故意有人这么做的呢?” 汐颜姑娘的身手,朔瑾又怎么会不了解呢? 她做事情一直都是那么的细致,而且这一套剑法是她从小就开始练习的,纵使她平常再不靠谱,这些动作按理说应该是早已烂熟的肌肉记忆才对,她应该闭着眼睛都不会出差错才对,又怎么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呢? “本来就是我做的不好,又怎么能怪别人呢?” 她毫不犹豫的否决了朔瑾的这个想法,僵硬的笑了一下。其实,这件事情她已经渐渐的释然了。 “不,你这么的优秀,是绝对不会犯那种低级错误的。” 朔瑾毫不犹豫的说着,这一点他深信不疑,他眉头微皱了一下,一本正经的看着汐颜,此时此刻,他的目光看起来是那么的急切。 他说的全都是自己的心里话,可是,这些话却是汐颜的痛处。 低级错误?犯了低级错误! “我求求你不要再提这件事情了好吗?” 此刻,汐颜不愿意去想那些事情,她只希望大家都把这件事情忘掉,都忘掉她丢人的这一面,仅此而已。 本来汐颜都已经要慢慢的忘掉这件事情了,可是现在朔瑾又重新提起,只让她的记忆更加清晰深刻了。 当时的画面,又浮现在了她的脑海之中。朔瑾在跟自己提到这件事情的时候,汐颜真的十分的难过。她忍不住在那里紧紧的抓着自己的头发,拼命的摇着脑袋,险些失声痛哭起来。 “好了好了,我不提便是了,都是我不好,我就不应该让姑娘参加这样的比赛。” 看她那么难过的样子,朔瑾也不愿意再追究什么了。 既然汐颜现在也没有什么事情,也不愿意再追究这件事情就就此作罢吧。如果让他发现什么人再敢再背后捣鬼的话,他一定不会原谅那个人的,他一定要新账旧账一起算。朔瑾默默的在心里发誓。 朔瑾一边在那里默默的想着,一边轻轻的拍打着她的后背,希望她可以尽快冷静下来。 又过了许久之后,听着汐颜姑娘的呼吸声渐渐的平稳了,朔瑾才松了口气,说着其他的话题,分散汐颜的注意力。 “汐颜姑娘。你能告诉我在第三轮你准备什么吗?” “你真的想知道吗?” 说到这里,她的脸上再次露出了一道光芒,其实,前两轮比赛展示的都是一些普通的东西,而只有这第三轮比赛才是她这么久以来一直精心准备着的。 “当然想知道了”朔瑾毫不犹豫的说着。 “这第一轮比赛,主要要看是文采,第二轮是才艺,这些东西多少都有点限制的。而且第三轮比赛比的是奇特,这才真正有新意的东西。” 她一边说着,一边站起身来,在那里走来走去的,描述着他对簪花大会的了解。言罢,他又缓缓的转过身去,一脸期待的瞧着汐颜。 看着朔瑾那真诚而又迫切的眼神,汐颜也没有再拒绝什么。 “第三轮比赛,我准备制作香料。现场制香。” 汐颜缓缓的说着,言罢,她取出的那一包精心包裹的云婴花。 “此花名为云婴花,用它做出来的香料会有一种淡淡的清香,经久不散,香而不腻。”汐颜继续在那里补充着。 “听起来还不错呀。”朔瑾不禁感叹了一句。 “是啊。” 汐颜也跟着随声附和了一句,不过此时此刻,她的眼神中充斥着那么一丝忧愁。说完那话之后,她就准备收起那一包云婴花。虽然说听起来不错,但是那终究只是听起来,她已经无缘再去参加第三轮的比赛了。 “姑娘,先别着急啊!” 见汐颜姑娘准备要把那些东西收起来,朔瑾急忙在那里阻止她。 “这制作香料,听起来并没有十分的麻烦,如果可以的话,姑娘能不能为我展示一下呀?” 听到这话,汐颜忽然眼前一亮,眼中闪过一道光芒。不过,她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所以又在那里不自信的问了一句。 “阁下,你,真的感兴趣吗?” “当然了。这么有意思的东西,我怎么会不感兴趣呢?”朔瑾毫不犹豫的回答了她的这个问题。 “再说了,姑娘都精心准备了这么久,难道就这么算了吗?” 看她那有犹豫豫的样子,朔瑾就又在那里补充了一句鼓励着汐颜。 “如果阁下感兴趣的话,那我这就去准备。” 见状,汐颜就准备起身去,准备一些制作香料的东西。 既然朔瑾感兴趣,那就给他做吧,本来自己参加这簪花大会也不是为了引起所有人注意的,她只不过是想要弥补一下他,也不要给自己留下那么多的遗憾。 那这个她精心准备的,要在第三轮比试上展示的奇特的才艺,就是展示给朔瑾一个人也是刚刚好的。 “姑娘手臂受了伤,行动多少有些不方便,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尽管吩咐就是了。又或者是姑娘,告诉我大致流程,我帮姑娘来完成这香料的制作。” 瞧着她手臂上的伤口,朔瑾又关切的在那里说着。 第一百零三章 艳压群芳 “放心好了,这点小伤不碍事的。”汐颜看了朔瑾一眼,淡淡一笑,轻描淡写地说着。 此等香料的制作工艺并没有十分的麻烦,而且主要材料她都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估计很快就能做成了。 就这样,汐颜又专心致志的忙碌了起来。而朔瑾也是乐此不疲的打着下手。 其实,在北冥琛安抚了宋锦瑟之后,他是打算再回到汐颜姑娘那里的。 可是当他猛地一回头,却发现朔瑾与汐颜两个人又亲密的呆在了一起,他这心里就很不是滋味。 他缓缓地停下了脚步,眼睛直直的看着他们的方向,呼吸声渐渐地变得十分的沉重,他紧紧地攥起了自己的拳头。 停顿了片刻之后,他又退了回去。回到了观看的区域,准备观看第三轮的表演。 就像朔瑾说的那样,这第三轮比赛才是此次簪花大会最精彩的部分,和第三轮比赛比起来,前两轮的比赛只能算是开胃菜。 在这一轮的比赛上,所有参赛的名门闺秀们,都拿出自己的绝活,大家都想要最后的奋力一搏。 而宋锦瑟更是拿出了她的杀手锏——惊鸿舞。 这一曲惊鸿舞,她不知练了多少遍了,为的就是可以惊艳全场,让大家全都败在她的裙下。 音乐缓缓的响起,宋锦瑟缓缓舞动,她舞姿轻灵,身轻似燕,双臂柔若无骨,步步生莲般地舞姿,如花间飞舞的蝴蝶,又好像是潺潺的流水,让看台上的那些人如饮佳酿,醉得无法自抑。 现场一时间掌声四起,惊赞之声不绝于耳。不过这也只是刚开,始精彩的还在后面呢。 紧接着,宋锦瑟凌空飞到那绸带之上,纤足轻点,衣决飘飘,宛若凌波仙子。她的裙裾飘飞,一双如烟的水眸欲语还休,流光飞舞,整个人犹如隔雾之花,朦胧飘渺。 此时此刻,宋锦瑟整个人闪动着美丽的色彩,却又是如此的遥不可及。 看台下的那些人全都目不转睛的看着她,连其他的参加比赛的那些名门闺秀们,都被她这样的舞姿给折服了。看到这样的惊艳的表演,她们有的人甚至有些想要主动放弃比赛了。 在舞蹈的过程中,宋锦瑟眼睛,仍忍不住不时地瞧向看台上的五皇子。虽然他这人就一直在那里坐着,不过他的样子看起来有些心不在焉的,眼睛总是不时的往其他地方瞟着,好像注意力根本不在自己这里。 纵然是现在其他人的注意力全都在自己的身上,他们都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可是唯独那个人没有。宋锦瑟心中仍是不悦,她脸上笑容渐渐变浅,配着惊艳的舞姿,倒有种难言的高贵之感。 宋锦瑟的舞姿真的十分的惊艳,在场的所有人看的都是如痴如醉的。不过,北冥琛却并没有很在意她,他眼睛总是不时的向汐颜姑娘那里瞟着,看着汐颜与朔瑾两个人仍旧没有分开,而且看起来有些亲密的样子,他就气不打一处来。 很快,宋锦瑟的这一曲惊鸿舞就已经舞完了,台下再次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妙哉,妙哉,姑娘的舞姿当真是惊艳,真可谓是伊人一舞一惊鸿啊。” 连那些判官们都被宋锦瑟那卓越的舞姿给折服了,他们不禁在那里称赞着她。 面对着来自全场的称赞,她并没有表现的十分的开心,宋锦瑟只是礼貌的笑了笑,匆匆的谢场之后就离开了看台。 而另一边,汐颜和朔瑾那里,他们也在一直忙碌着,两个人配合默契的很,甚至一个眼神便知对方所想,没过多久之后汐颜就制作好了她说的那些香料。 她拿出了她提前准备好的精致的几个小瓶子,小心翼翼的将那些香料装了进去。 虽然现在已经算是完工了,不过要想让这香料的香味更加的浓郁一些,还需要再等上半个时辰让其沉降。 “给你。” 汐颜缓缓的走到了朔瑾的面前,腼腆的递给了他一瓶香料。 “多谢姑娘。”朔瑾满脸欣喜的接过了那一瓶香料,一向玩世不恭的朔瑾,这次愣像个小姑娘一般,谨慎的将东西攥在手心。 “没什么的,该说谢谢的人是我,要不是你,我现在还不知道自己会多难过呢,谢谢你帮我放下了那些事情。”汐颜客气的跟朔瑾说着。 “无妨,只是,姑娘,你做了这么几瓶香料,可有什么打算吗?” 瞧着汐颜姑娘做出来了几瓶香料却只给了自己一瓶,朔瑾就觉得十分的好奇。 虽然这些香料的味道十分的好闻,可是平日里汐颜姑娘素来不喜欢用香,多出来的那一瓶香料显然不是留给她自己的。 “嗯。”汐颜点了点头,她确实还有其他的打算。 “我想,我想,我想把它送给宋锦瑟姐姐,姐姐那么的优秀,她一定会赢得这次簪花大会的。” 汐颜歪了歪脑袋说着,不经意的看向了宋锦瑟休息的地方,此时此刻她的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仿佛那个最终赢得比赛的人是她自己一样。 “像姐姐那么清新脱俗的人,配上这样的香料,一定会十分的般配的。” 转眼又过了半个时辰,汐颜姑娘的香料已经算完全完工了。而此日此刻,簪花大会的第三轮比赛也已经圆满结束了。 第三轮比赛,当真是毫无悬念,宋锦瑟可是拥有碾压性的实力的。她的实力不知道要甩开其他名门闺秀多少条街。 不出所有人的预料,宋锦瑟得到了第一名的成绩,再加上她在前两轮比赛中出色的表现,她,毫无悬念的成为了本次簪花大会的最终赢家。 比试结果出来了,接着便是颁奖典礼了。 宋锦瑟就站在擂台的正中间,接受来自全场的称赞与祝福。接受着其他姑娘投来的那些羡慕的目光,接受着那些公子才俊投来的对她的倾慕之情。 宋锦瑟身上的光芒是那么的耀眼,她成了整个京城中,被大家认可的最有才华的女子,那是何等的荣耀。 她的一举一动看起来都是那么的端庄,那么的大气,她的气质看起来是那么的高贵,宛若仙子一般,让人高攀不起。 此次簪花大会既然是由皇室一手操办的,那这最后的颁奖仪式自然也要由皇后娘娘来亲自进行了。 此次比赛最终的奖品是一枚精致的簪子,簪子的样式像极了一只翩翩起舞的凤凰。 凤凰,在女子间的地位,犹如龙在男子间的地位一样。能得到这样的奖品,是何等的殊荣,要知道如果不是皇室允许,寻常女子是根本不允许佩戴与凤凰有关的饰品的。 面对皇后娘娘的强大的气场,宋锦瑟表现的那么的从容,一点也不逊色。她那出彩的气质加之少女才有的灵动,甚至要将皇后娘娘都要给压下去了。 在接受完了来自皇后娘娘的颁奖之后,她就转身离开了,跑到了宋家家主那里。 “不错不错,真不愧是我的女儿。” 面对这样的结果,宋烨也很是欣喜,他连连称赞着,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爹爹。” 宋锦瑟拉着他的手,在那里摆来摆去的,用一种撒娇的语气跟他说着,尽显少女的俏皮。 “我的女儿可真是优秀,你今天夺得头筹,不知道在这京城里有多少才子会为你倾心,有多少人要来上门提亲呢。” 宋烨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肩膀,缓缓的说着,语气情不自禁的沉闷了些。 “爹爹。你可不能就这样把女儿给卖了呀。” 宋锦瑟又在那里撒娇的叫了一声,脸上露出了一个少女羞涩的神情。 “怎么会呢?这些爹爹一定全听你的意思。”宋烨微微一笑,认真的对她说着。 “一言为定,那爹爹到时候可不要反悔了。” 听到这话,宋锦瑟毫不犹豫地说着,开心地笑着。 “那是自然,只要是你喜欢的人,我一定会全力支持的。” “爹爹又没什么事情,你就先回去吧。女儿,女儿还想在这里再待一会儿。” 想了一会儿之后,宋锦瑟又在那里一本正经的说着。 “好吧,你有你自己的想法。不过,你一定不要过于贪恋这里。” 宋烨看着女儿那一脸欣喜的样子,就没有拒绝她,只是在那里语重心长的跟她强调了一句。说完之后便转身离开了。 到了现在,本次的簪花大会也已经算是圆满的结束了,前来观看的那些宾客,也渐渐地都准备离场了。 正在大家缓缓的离开的时候,却突然闻到了那一种沁人心脾的香味。那味道不是很浓烈,只是淡淡的清香,闻起来却让人感觉神清气爽,都离开许久了,香味儿仍在他们鼻子边逗留,像今日的姑娘们一样,让人念念不忘。 大家也没有多想,只以为那些都是春天的味道而已。 宋锦瑟没有直接离开,因为她还要去找一个人。她正在那里默默的走着,忽然有一个人叫住了她。 想见的人没见到,不想见的人倒是赶着来。 “姐姐,这个给你,恭喜你获得了第一名的好成绩。” 那人正是汐颜姑娘,比赛结束了之后,汐颜开开心心的跑到了宋锦瑟的面前,笑嘻嘻的对她说着。 ps:感觉哥哥是一个来回跳簧的渣男┭┮﹏┭┮ 第一百零四章 是你不配 “你确实应该好好的,恭喜一下我。” 见状,宋锦瑟只是冷冷的一笑,用一种冷冰冰的语气跟她说着,和看台上纯洁灵动的模样相比简直判若两人。现在宋锦瑟一看见她就来气。 “姐姐,你真的好棒,这枚簪子,真的好漂亮,和姐姐的气质倒是很般配。” 看见了宋锦瑟头上戴着的那么漂亮的簪子,汐颜不禁在那里称赞了一句。 听到那些话,宋锦瑟只觉得这里边满是嘲讽,汐颜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在暗示自己抢了她的东西吗。此时此刻,宋锦瑟真的是忍无可忍了。 “你少在这里假惺惺的了,没有参加这次比赛,你一定十分的失望吧?” “怎么会呢?我倒是很开心,姐姐可以取得最终的胜利。”汐颜毫不犹豫的说着。 “对了,姐姐,这个给你,这是我亲手配制的香膏,这味道是淡淡的清香,我觉得和姐姐的气质很是般配,希望你不要嫌弃。” 停顿了片刻之后,汐颜又缓缓的说着。顺手小心翼翼的取出了自己精心制作的那一瓶香膏,递到了宋锦瑟的面前。 可谁知道宋锦瑟伸出了手,却没有接下来那一瓶精致的香膏。而是狠狠的推开了汐颜的手。 汐颜根本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她的手臂上本来就有伤,她拿着那瓶香膏的时候没有拿的很稳当。 所以当宋锦瑟轻轻地推了一下自己之后,那一瓶香膏直接摔了在了地上,里边的东西散落了出来。 不过还好,她们两个所在的地方比较偏僻,并没有引起太多人的注意。 其他人也并没有听到这清脆的一声,他们只是隐约觉得这香味好像更浓烈了一些,不过闻起来倒是挺舒服的。也没有让人觉得很腻。 “姐姐,你这是何意?” 此刻,汐颜愣愣的站在那里,一脸疑惑的问着宋锦瑟。 “何意?你当真是什么都不知道吗?”宋锦瑟冷笑了一声悠悠的说着。 宋锦瑟的这一番话,让汐颜是更加的摸不着头脑了。她没有回答,只是默默的摇了摇头。 “你知道地上为什么会那么滑吗?” “姐姐,不要再说了,都是我技艺不精湛,所以才会变成大家的笑柄。” 汐颜尴尬的冲她笑了笑,虽然他很不愿意别人再提到这件事情,不过,再怎么说这件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和朔瑾在一起聊了这么久,她早就已经释怀了。 “你真的以为事情就这么简单吗?” 宋锦瑟一边说着一边小步的向前边靠着,靠的离汐颜更近了一些,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她。 她的声音听起来是那么的阴冷,好像汐颜从来都不认识她一样。听到这样的话,汐颜缓缓的抬起头来,正对上宋锦瑟那阴冷可怕的目光,吓得她不禁向后退了两步。 “我告诉你,你不过是一个江湖的小野种,就凭你,也配跟我抢吗?” 看着汐颜那战战兢兢的样子,宋锦瑟冷笑了一声,继续说着。 “今日的事情,对你来说只不过是一个简单的教训,如果他日,你还敢做出一些有违你身份的事情,或者是再刚跟我抢什么的话,休要怪我对你不客气了……” 宋锦瑟恶狠狠的说着,她的那些话说的是那么的直白,听起来只让人觉得是那么的粗鲁,一点也没有大家闺秀的样子。 宋锦瑟滔滔不绝的说着汐颜的卑微,用狠厉的言语说着一些警告她的话。 汐颜没有说什么,只是呆呆的站在原地,眼神逐渐木讷,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一切竟然真的是有人在背后捣鬼,而且那个人,还是自己这么信任的一个人。 此刻,她眼神呆滞的看着前方,一言不发。只是默默的听宋锦瑟在那里说着一些数落自己的话。 “姐姐,真的是你吗?这件事情真的是你做的吗?” 她在那里沉默了许久许久,最后才缓缓的说了一句。 她目光灼灼的看着宋锦瑟,期盼可以得到她的回答。此刻他的眼神看起来是那么的真切,看起来是那么的单纯,她这样子倒是让宋锦瑟感觉很不爽。 “事到如今了,这些还很重要吗?” 宋锦瑟甩了一下衣袖,缓缓的转过身去,躲开了汐颜的目光,冷冷的说了一句。 “你可不要忘了,看你不顺眼的人可多了去了,你自己心里应该明白,除了我之外,皇后娘娘也看你不顺眼,就算我不在背后捣鬼,皇后娘娘一定要不会让你好过的。” 听到这话,汐颜又是猛地抽搐了一下,宋锦瑟说的没错,皇后娘娘一定看她十分的不顺眼。 珍儿姐姐的死,虽然只是一场意外,但是那件事情终究是和她脱不了干系的。皇后娘娘那么的在意珍儿,又怎么会让她就这样白白的死掉呢? 可是,那件事情汐颜也很无奈,很愧疚,很伤心啊。 “对不起,对不起。”汐颜在那里连连的说着,此刻,她的眼睛是格外的明亮了,泪水不停的在她眼圈里打转。 “姐姐,对不起,我根本没有想要与你争什么。” 她默默的低下了头,不停的对宋锦瑟说着。 “你不要叫我姐姐。” 看着汐颜那委屈巴巴的样子,宋锦瑟生气的转过身来,对着她大声的吼了一句。 “你说这些话,让我听起来只觉得无比的恶心,我之所以跟你姐妹相称,只不过是对你客气了一些,你以为你真的配得上吗?” 宋锦瑟冷冰冰的对汐颜说道。用一种轻蔑的目光在那里看着她。 此时此刻,宋锦瑟看起来是那么的高傲,她高高在上的看着汐颜,而此刻汐颜看起来却是那么的卑微,仿佛天子在鄙视的瞧着卑微的蝼蚁一般。 汐颜紧紧的咬着自己的嘴唇,使劲的勾着脑袋,不敢抬起头来。她们两个人就这样在那里沉默了许久,最后,汐颜真的是呆不下去了,才又缓缓的说了一句。 “宋小姐,之前的事情多有得罪,我在这里给你陪个不是,要没有什么事情我就先走了,小姐也赶快回去吧!” 汐颜用一种极为谦卑的语气在那里说着,她自始至终都没有抬起头来,说完之后她就准备转身离开。 可谁曾想,宋锦瑟忽然又叫住了她。 “等等。” 她停下了脚步。宋锦瑟缓缓的走到了她的身边,不过,她并没有走到她的面前,只是默默的站到了她的背后,贴在了她的耳边,轻声的说了一句。 “我希望你可以记住你今天说的话,不再跟我争什么,抢什么,如果你可以安守这些本分的话,我们以后大可继续像之前那样以姐妹相称。” “是。”汐颜简单地说着,说完便离开了,默默的走了回去,收拾着自己的东西。 时候不早了,宋锦瑟应该回家了,汐颜离开了之后,她也准备离开今日的会场。 不过,眼下她想要找的人,还没有找到,现在她并不准备回宋府。 她行色匆匆的离开了那里,正在她向北冥琛的方向走去的时候,却不曾想一个人撞在了她的面前。 此刻,宋锦瑟的心情可是一点都不好,对于这个突然挡住她去路的人,她只想破口大骂,她这猛地一抬头仔细一瞧,那个人居然是三皇子。 她敷衍的收起了自己的怒色,收起了自己刚才的戾气,柔和了一些目光,毕恭毕敬的跟他行了一个礼,用还算客气的语气说着。 “参见三皇子。” “姑娘,今日的表现甚是出彩,本王更是没想到姑娘最后那一曲惊鸿舞,竟真的跳出了那舞蹈的内涵,本王真是敬佩万分。” 北冥瑜客气的跟她说着,他一点也不吝啬自己赞美的言辞,连声称赞着她。 不过此刻宋锦瑟的心思可全然不在这里,她只是心不在焉的听着北冥瑜的夸赞。眼睛仍旧不时地向北冥琛那里瞅着。想着此人可真烦人,再耽误一会儿,估计北冥琛就要走了吧。 “谢殿下称赞。” 现在她只想快一点结束这无聊的对话,眼看着汐颜姑娘就要过去了,留给她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殿下要没什么事情,小女就先告辞了。” 宋锦瑟简单地说着,说完他就准备转身离开,可是,这个北冥瑜却死死地缠着她不放。 “姑娘,这是准备回府吗?” 可惜,北冥瑜并没有注意到这些。此刻,北冥瑜正用一种极为柔和的目光看着她,在那里关切地问着她接下来的打算。 “正是。”此刻,宋锦瑟的语气已经有一些急切了。 眼看着汐颜姑娘就已经收拾好了,自己要是再不去的话,他们两个人就要离开了。可是,眼前的这个人,她又不能随随便便的得罪。 “那,姑娘可是要一个人回去?” 北冥瑜又关切的问了一句。他只是在那里表达着对她的关心,全然没有顾及到宋锦瑟此时此刻在想些什么。 宋锦瑟漫不经心的点了点头,不耐烦的瞥了一眼北冥瑜。 她不想去理会他,此刻,她只是目不转睛的看着他们的方向,在心里不禁的抱怨着,自己要在这里应付一个鱼木脑袋。 “如今天色已晚,姑娘一个人回去的话,恐多有不便,不知姑娘可否赏脸,让我送你回去呢?” 见她点头,北冥瑜继续热情的对她说着。他一边说着,一边顺手指了指自己早已经准备在门口的马车。 听闻那话,宋锦瑟顺着北冥瑜手指的方向瞧了过去,又环顾了一下四周。宋锦瑟敏锐的目光,又怎么会注意不到悄悄的躲在一旁的皇后娘娘呢? ps:宋锦瑟:完了,这次彻底得罪不起了。(话说我还挺喜欢宋锦瑟这个名字的,咋着就写成恶毒女配了┭┮﹏┭┮) 第一百零五章 宾客不绝 虽然只是匆匆的扫了一眼,随后宋锦瑟又很快收回了自己目光。可是,她清楚地瞧见,皇后娘娘那时正在那里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们的方向,悄悄的在暗处注意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呵呵,宋锦瑟微微的低下了头,不禁冷笑了一声,看来这一切是早就准备好了的,哪里还有她选择的余地啊。只庆幸刚才自己是背对着皇后娘娘的,没被瞧见自己爱答不理的态度。 事到如今,她也只好收起了自己的那些小心思,强行挤出了一个笑脸,客客气气的跟北冥瑜说着。 “多谢三皇子的一番美意,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姑娘,请吧!” 就这样北冥瑜带着宋锦瑟到了那辆马车那里,北冥瑜十分礼貌地扶着宋锦瑟,绅士又不冒犯,让她上到了那辆马车上,随后又十分绅士的帮她拉起了门帘。 宋锦瑟的脸上一直挂着生硬的笑容,一步一步的走了进去。进去之后,她轻轻地掀起了轿子里的窗帘,缓缓的向外望去,只瞧见了北冥琛和汐颜离开的身影。 无可奈何,她只能这样愤愤的离开了会场,看着他们两个人一同渐行渐远。开心的开头,最后却落得个草草收场,想见的人没见到,想说的话没说出口。 在北冥瑜的护送之下,宋锦瑟很快就回到了宋府。那里再怎么说也是她的家,她对那里的一切还算得上是了如指掌。 从马车上下来之后,她四处打量了一圈,确保四下没有什么可疑的人,索性,她就收起了那一副僵硬的表情。惺惺作态也要分人。 “如今天色已晚,我也已经回到了宋府,三皇子还是请回吧!” 宋锦瑟毫不留情的在那里说着,现在她真的是一分一秒都不想跟三皇子呆在一起了。 “好……” 只听见一声好,还没有等北冥瑜把话全部都说完,宋锦瑟便关上了大门,没有再多留北冥瑜一刻,更没有请他进府中坐一坐。 簪花大会是结束了,可是事情还没有就此结束。 一切,才只是刚刚开始。 从那一天起,京城中,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了宋家有一个女子,不仅样貌十分的出众,舞姿惊艳,弹得一手动听的琵琶曲,那文采在京城里更是数一数二的。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这样的优秀女子怎会让人不心动呢? 一时间,宋锦瑟成了京城所有年轻才俊的向往的对象。每天登门拜访的人络绎不绝的,宋府的大门,都快要被那些前来求亲的人给踏破了。 不过,对于那些来献殷勤的人,宋锦瑟表现的十分不屑一顾,她甚至连看都不看他们一眼。对于他们的打扰,她只觉得烦的很。 如果不是碍于那所谓的礼仪,所谓的体面,她真恨不得将这些人痛骂一顿,让他们永远不来打搅自己才好。年少轻狂,锋芒毕露,哪里顾得到那么多。 而宋家,也只能客客气气的把那些礼物送了回去,把那些人请了出去。 只要他们家大小姐不喜欢,说什么也没有用,没办法,宋锦瑟可是宋家最宝贝的一位大小姐了,宋家家主也发话了,只要是她不愿意,任何人都不得强求。所以,那些下人们也只好按照命令办事了。 其实,宋锦瑟也并不是所有的人都不喜欢,她,还是很期待一个人回来看她的,她一直在默默的等着那个人。 每当府上有客人来的时候,她总会悄悄的出去瞅两眼,随后又失望地回到自己的房间里。 不过,还好,第三天,那个人终于来了。 这一天,北冥琛带着许许多多的礼物来到了宋府。就算不是为了宋锦瑟,单纯是为了宋家,他也一定要来登门拜访的。 近水楼台先得月,这个道理他还是明白的,更何况他们两个人从小就相识,他又怎么能把宋锦瑟,宋家拱手相让呢? 这一天,北冥琛再次来到了宋府,他有想过那里会非常的热闹,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那里竟然会挤满了宾客,那样子不知道要比前几天热闹多少倍呢! 就连他这个当朝五皇子,也不得不跟那些人挤在一起,在宋府的大门口外等着。 不过,即便如此,宋锦瑟还是在人群之中,一眼就认出了他。她一看见北冥琛就急急忙忙的跑了出去, 说实话,这一次,还是那些人来求亲拜访的人,这么多天来,第一次见到他们家的大小姐。他们本以为那样高贵的美人,定是对谁都是冷冰冰的,像朵带刺的玫瑰。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宋家大小姐竟然也会匆匆忙忙的跑出来,欣喜的去迎接别人。 北冥琛这样的待遇可当真是折煞了旁人,那些人看到这样的场景,心里别提有多不服气了,后来得知那人正是当朝五皇子,他们也不好说些什么,只好默默的离开了。 就这样,北冥琛被宋锦瑟一路拉着进到了屋子里。这样的区别对待,真是折煞旁人了。 “瑟瑟,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呀。” 看着宋府的下人们忙得不可开交的样子,北冥琛缓缓的说着。 “怎么会呢?我们宋府可是随时欢迎王爷哦。”宋锦瑟毫不犹豫的在那里说着,冲他甜甜的笑了笑。 “琛哥哥,你怎么这么久都没有来看过我呀,我还以为你因为那日的事情在那里生气呢?” 进到了屋子里之后,宋锦瑟急忙想要跟他说着簪花大会那日的事情。 她嘟了嘟小嘴,摆出一副很委屈的样子,在那里说着。 “哦,呃,怎么会呢。”听到那话,北冥琛开始结结巴巴的说着。 其实,那日,他也食言了。本来他们两个人说好了那天结束的时候,要再见上一面的,可是,他们两个人最终却各自去做各自的事情了。 为了缓解现场的尴尬,北冥琛努力的想着其他的话题,想要赶快跳过这尴尬的话题。 “瑟瑟,本王今日前来,是来为你道喜的,恭喜你取得了簪花大会的第一名。” 北冥琛客客气气的在那里说着,一边说着,一边掏出了一个精致的首饰盒,缓缓的打开摆在了宋锦瑟的面前。 “这是何物?” 见到这么惊艳的一个礼物,宋锦瑟立马来了兴致,将刚才那些尴尬的事情,全都抛到脑后。她在那里目不转睛的瞧着那个盒子,好奇的问着他。 “这是本王这几天命人精心为你打造的一个镯子。” “哇,好漂亮呀!”宋锦瑟不禁在那里称赞了起来,做工精巧,花样别致,甚至于那枚凤簪相比都不觉逊色。 “快来戴上,试试合不合适吧。” 北冥琛温柔的对她说着,把那个盒子轻轻地又向前推了一下,推到了宋锦瑟的面前。宋锦瑟更是迫不及待地将那镯子带到了自己的手腕上,十分欣喜地对着阳光照来照去的。 瞧着她那么开心的样子,北冥琛在旁边淡淡的笑了笑,随后又继续在那里说着。 “本王这三天虽然没有来看你,不过本王的心里可一直都惦记着你的哦。” “嗯嗯,我就知道,琛哥哥对我最好了。”宋锦瑟笑嘻嘻的说着。 “那瑟瑟呢,瑟瑟这些天在做些什么呢?”北冥琛顺势又问了一句。 听到这话,宋锦瑟撅了撅嘴,微微的扬起了小脑袋,食指在那里戳着自己的下巴,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随后他又缓缓地低下了头,一脸不开心的样子,跟北冥琛抱怨着。 “诶呀,琛哥哥别提了,这些天我烦都快要烦死了。” “这是怎么了,说来听听?” “琛哥哥,你是不知道,这些天总有许许多多的人来我们宋府。那些人还都带着大包小包的礼物,真的是好烦人呀。” 看北冥琛问了起来,宋锦瑟就在那里口无遮拦的抱怨着。 “哈哈,那我只是突然拜访,是不是也打扰到你了?” 听到这话,北冥琛在那里哈哈一笑,用一种打趣的语气跟她说着。 “怎么会呢,你和他们不一样。”宋锦瑟当即打断了北冥琛道。 “那如果我有和他们一样呢,你就要赶我走吗?” 北冥琛对着她挑了一下眉,继续在那里跟她开着玩笑。 “琛哥哥,你就不要在这里打趣了。而且,而且,琛哥哥送的这个礼物,瑟瑟很喜欢。” 言罢,宋锦瑟.羞涩的低下了头。 “喜欢就好,喜欢就好。”北冥琛连连说着。 “如果你喜欢的话,我以后还可以为你做很多这样的东西。”停了一会儿之后,北冥琛补充了一句。 “嗯嗯。” “那今日又没什么事情,我就先告辞了。” 其实,北冥琛也没什么事情。今天只不过是过来看看宋锦瑟而已,多刷刷存在感,现在礼物也已经送到了,人也已经见了,他也该离开了。 再说了,宋府最近这么的热闹,他也不能在这里呆太久。如果引得旁人的注意,引得旁人的嫉妒,或者是再给府上添什么乱子,那就不好了。 “瑟瑟要是有空的话,萧王府随时欢迎你。”临走时,北冥琛还不忘在那里又交代了一句。 “嗯嗯,琛哥哥也是,一定要常来宋府找我玩哦。” 送走了北冥琛之后,宋锦瑟继续一个人坐在了自己的房间里,在那里静静的看着他送给自己的那一个镯子,不时的在那里傻笑着。 第一百零六章 盛情难却 而北冥琛离开了宋府之后,则是直接回到了自己的萧王府,现在他倒是很不愿意在外面多呆。 他赶在吃晚饭之前回到了萧王府,自从簪花大会结束了之后,他每天晚上都和汐颜姑娘一起共用晚膳。几乎每日都替她处理身上的伤口。 “疼吗?” 说实话,北冥琛真的很不擅长做这些事情,他总是笨手笨脚的,有时候甚至还会一不小心把药给倒洒了。 不过,面对这些,汐颜只是微微一笑,依旧是目不转睛的看着北冥琛。她不禁的在心里感叹着,还是小师弟更不靠普,“云逸”现在这样子真是比小时候还要笨手笨脚呀。 此刻,汐颜只觉得有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她深情地望着眼前的那个人,想着他常常陪在自己身边的那种感觉,看着他在那里悉心照顾自己的样子,汐颜只觉得这种感觉特别的惬意。 如果时光真的可以停留在这一刻,该有多么好呀。汐颜在心里默默的想着。 确实如此,北冥琛确实比之前任何时候都要关心汐颜姑娘。而且,关心的有些莫名其妙,这次她只不过是受了一点小伤,休养几日就可以痊愈了,那些伤口甚至根本不会影响到她正常的活动。 不过汐颜也说不上来是怎么了,这一次北冥琛却异常的关心她,比之前她只身一个人去到江南的时候还要关心。甚至,比她上次在天牢里接受了数日非人般的折磨,比那时她九死一生的时候,还要关心她。 北冥琛每次在给她上药的时候,总会想起来朔瑾,他总会想起来那一天,朔瑾在给汐颜上药时的场景。他每次回想起他们两个人亲密的呆在一起的时候,就气不打一处来! 他暗下决心,他一定要紧紧的盯着汐颜姑娘,一定不会再让她离开自己半步。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这好不容易才让他们两个人生出了一些嫌隙。 现在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他们两个人再走得那么近了,绝对绝对不可以。北冥琛暗自在心里发誓。 而朔瑾这些天也确实老实了不少。最近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朔瑾心里也很明白北冥琛对自己的忌惮。 纵然是他依旧十分的想念汐颜,可是他也没有再像之前那样,擅自闯入萧王府,免得弄巧成拙,搞得二人再生出嫌隙。 就这样过去了三日,安安稳稳的过去了三日,看着汐颜又像之前那样,十分放松的对自己,而他也没有再发现朔瑾的身影,北冥琛才稍稍的放心了一些。 至此,北冥琛才安心去做一些其他的事情,这一天,他精心地准备了一下,来到了宋府。毕竟那天因为汐颜姑娘的事情,他们两个人多少闹的有一点不愉快,他还是应该去好好的哄一哄宋锦瑟才是。 这一天,北冥琛拜访宋府,倒是吓退了不少前来提亲的名门望族,那些人自然知道,凭借他们的实力,怎么也斗不过五皇子。他们这样的人又怎么敢高攀宋锦瑟呢,就凭他们的那一点实力,又怎么可以依附的了宋家呢? 在这天下午的时候,宋府倒是安静了不少,宋锦瑟也终于可以享受一个惬意的下午了。 原本以为那些人会知难而退,可谁知道第二天又来了一个更加得罪不了的人。 这一天,北冥瑜来到了宋府。 说实话,这几天见了这么多人,只有北冥瑜是宋锦瑟最不想见到的,可是又是唯一一个她回绝不了的一个人。 这一次,北冥瑜特意来登门拜访,他们宋家也不好拒绝,只好请北冥瑜到屋子里坐一坐。而他一直想要见到的贵府千金,自然也要亲自来迎接一下,要亲自来好好的招待他。 即便如此,宋锦瑟依旧是一脸不情愿的样子。 “参见三皇子。” 宋锦瑟简单的收拾了一下,来到了前厅,还没有等北冥瑜说什么,她就自觉的站起身来,坐在了他的面前。 “锦瑟姑娘在簪花大会上的表现十分的出彩,之前因为一些意外,都没有好好的表达一下本王对姑娘的敬佩之情,今日本王特意准备了一些……” 北冥瑜轻轻的拍了拍手,随行的下人们,缓缓地将那些提前准备好的礼物都一一抬进了屋子里。 而北冥瑜则在那里滔滔不绝地介绍着精心为宋锦瑟准备的这些礼物。 此刻,宋锦瑟只是一直面带微笑,礼貌地看着他,脸上的表情都渐渐僵硬了。 宋锦瑟心中则不禁的感叹着。这哪里有什么意外啊?这么明显的暗示,你看不出来吗?本姑娘不喜欢你,本姑娘是一分一秒都不想再跟你继续待下去了…… 奈何这些话,她也只能自己在心里默默的想着,终究是不敢随意的说出口。面对北冥瑜对她现在那些殷勤,她也只能默默的接受。 “姑娘,姑娘……” 北冥瑜已经把那些东西全都介绍了一遍了,他已经开始准备说着一些其他的事情了,可是,此刻宋锦瑟姑娘依旧是面带笑容,目不转睛的看着那些东西。索性,他就在那里轻声的叫了她两声。 这一下,可把宋锦瑟给吓了一跳,她猛地回过神来,客套的说着。 “感谢殿下的这一番美意。” 思考了片刻之后,宋锦瑟又在那里补充了一句。 “如果殿下还有什么事情的话,可以直接离开,不用不好意思的,真的没关系。” 看着他那难为情的表情,宋锦瑟就在那里斗胆猜测着,不过,很显然她没有猜对。 北冥瑜之所以会有点难为情,是因为他还想送给她一件很重要的东西。 “我想姑娘是误会了,本王还有一件很重要的礼物,要送给姑娘。” 他一边说着,一边掏出了一对精致的耳坠,轻轻地交到了宋锦瑟的手里。 “这个是我外祖母留下来的,我一直将它视若珍宝,今日我把它交给你来保管。” 宋锦瑟听到这样的话,整个人都愣在了那里,什么,外祖母,那岂不是皇后的母亲吗!搞不好还是皇后的嫁妆!这么贵重的礼物,你送给我,你是什么意思啊?不行不行,不管怎么样,这样的东西她是绝对不能要的。 宋锦瑟极力在那里推脱着。“不不不,殿下,这万万不可这么贵重的东西,小女可承受不起。你看我笨手笨脚的,要是再把这么珍贵的东西给弄坏了,可怎么办呀?” 见状,宋烨也是极力的帮助自己女儿解围。 “殿下,小女尚且年幼,还不懂规矩,如果扰了殿下的雅兴的话,还请殿下不要见怪。” 宋烨在那里不紧不慢的说着,言罢,他又在那里瞪了宋锦瑟一眼,示意她赶快道歉。 “是小女不太懂规矩,还请殿下恕罪。”宋锦瑟急忙起身,拿出十分的客套,行了一个大礼。 “无妨,无妨,我倒是觉得宋锦瑟十分的可爱。” 北冥瑜哈哈一笑,用一种轻松的语气说着。他也只不过是随便来看看,何必要闹得这么紧张兮兮呢? 听到那些话,宋烨微微抬起头来,撇了一眼北冥瑜,见他并没有十分的生气,才斗胆继续说下去。 “只是殿下,锦瑟这丫头平时被我惯坏了,从小就不怎么爱惜东西,殿下这么贵重的礼物还是不要给她的好。” “罢了,看来这礼物本王要自己带回去了。” 北冥瑜失望的轻叹了一声,在那里缓缓的说着,此刻他的脸上依旧是面带笑容,那笑容看起来依旧是那么的柔和,这样子让他们也不知他心里现在究竟在想些什么。 “今日扰了殿下的雅兴,他日我们定当登门拜访。”宋烨客气的在那里说着。 “锦瑟并没有扫了本王的雅兴,宋相不必介怀,如果要登门拜访的话,本王的王府随时欢迎你们。” 既然北冥瑜弄的现场这么的紧张,索性,他就没有继续在那里呆下去,毕竟,北冥瑜也不是什么不识时务的人。 三皇子离开了之后,宋烨在那里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他这颗忐忑的心也总算是可以暂时放下。 他们真是没想到,三皇子竟然也和那一些人有同样的目的,虽然他没有明说,但他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表现得那么的明显,又怎么会看不出来呢? 而且北冥瑜这献殷勤献得,比那些人不知道要明显多少倍呢! 要是真等他开口提起了这样的事情,如果他真的前来提亲的话,那恐怕到时候他们连后退的余地都没有了吧。 “爹爹,那接下来该怎么办啊?” 在确定北冥瑜已经走远了之后,宋锦瑟凑近了宋烨,在那里焦急的问着,因为她真的很担心。 宋锦瑟原本以为三皇子只是献一些殷勤,可没想到他竟然是认真的,而且这次更是直接拿出了那么贵重的礼物。亲自送上外祖母的东西给宋锦瑟,这多半还是皇后娘娘的意思。 虽然今日他们拒绝了他这一番美意,但难保他接下来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 “事到如今,我们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宋烨缓缓的闭上了眼睛,轻声的说道。京城大家,他都敢得罪,唯独皇家是得罪不起的。 走一步算一步?听到这话宋锦瑟整个人在那里愣了一下,她微微的皱了一下眉头,这不就是让她听天由命吗? 第一百零七章 主动出击 “那,爹爹真的要不管不顾我的幸福吗?” 宋锦瑟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的父亲,用一种哽咽的语气说着。就在几天前,她的爹爹还告诉她,她的婚姻大事可以由她自己来做主,怎到了现在,她却变得这么的身不由己呢? 听闻那话,宋烨缓缓的睁开了眼睛,慈祥的看着自己的女儿,嘴唇却不自然的抽搐了一下。只是此刻看着他的眼神中除了慈祥之外,又多了那么一丝恳求的感觉。 “孩子,你要知道,三皇子,我们是拒绝不得的。” 宋烨寓意深长的说了一句,他虽然没有直接回答宋锦瑟的问题,不过他的意思已经表达的那么的明确了。 她是这么的骄傲,这么的倔强,又怎么可能甘心听天由命呢!可是眼下她真的是有些走投无路了。 此时此刻,他们父女俩都默默地坐在那里,一言不发,现场的氛围安静的有些可怕,给人一种十分压抑的感觉。 说实话,她当初去参加簪花大会,确实希望自己出众一点。可是她没有想到竟然会惹来这么多的麻烦。 过了许久许久之后,宋锦瑟才又问了一句,声音却有些颤抖。 “爹,真的就只能听天由命了吗?” 她每一字每一句都咬的十分的重,此刻,她的哽咽声更重了那么一分。 “除非,除非……” 其实办法也不是没有,只是这个办法并不是什么上策,所以他一直没有说。 “除非什么,爹爹快说啊!” 一听到自己并不是没有退路,宋锦瑟就焦急的在那里问着。 “除非,你能在他向你提亲之前,提前订下一门亲事。” 说到这里,宋烨一脸心疼地在那里看着宋锦瑟,在短时间内谈好一门亲事,这谈何容易,婚嫁可是女子一辈子的大事啊。他十分的疼爱自己的这个宝贝女儿,他又怎么舍得把自己的宝贝女儿随随便便就嫁出去呢? 停顿了许久之后,宋烨才又继续在那里缓缓的说着。 “如果你定亲了之后,他们就算是为了保全皇家的颜面,也不会轻易的打破这一桩美事的。只是孩子,爹爹不想这么委屈你!” 说实话,无论是样貌,家室,地位,还是个人品行,三皇子其实都是不错的人选。 听到这里,宋锦瑟也大概明白了自己爹爹的意思,她毫不犹豫的在那里说着。 “不委屈,这怎么会是委屈呢?我宁可嫁给一个平凡的人,也不愿意把我的幸福交到别人手里。” 宋锦瑟坚定的说着,此刻,她的眼神中再次充满了生机。 看来,她要尽快去解决这些事情了,一定要赶在北冥瑜向她直说起这件事情之前,解决那些事情。一定不能给他可乘之机。 她一定要把自己的幸福掌握在自己的手里,她一定要嫁给一个自己喜欢的人。 深夜,宋锦瑟就一个人默默的呆在屋子里,回想着今天发生的事情,回想着前几天发生的事情。仔细的想着簪花大会上的看客,想着这些天来到宋府上的那些人,很快她就想到了一个合适的人选。 第二天一早,她就简单的收拾了一下,换上了一身清新脱俗的装扮,独自一人来到了萧王府。 “琛哥哥。” 刚一进萧王府,她就径直跑到了北冥琛的面前。 虽然自己之前一直客气地跟宋锦瑟说,欢迎她随时来这里做客,不过那些也只是客套话,当她真正突然拜访之后,北冥琛多少还是感觉有些意外,有一些不知所措。 “瑟,瑟瑟,你怎么来了呀?”北冥琛结结巴巴的说着。 “琛哥哥,别提了,我天天在府里面呆着,都快烦死了。那些人真的好讨厌啊,他们天天往我们家跑……” 宋锦瑟一脸嫌弃的在那里抱怨着,滔滔不绝地说着那些烦心事,经过昨晚的深思熟虑,今日她再说起这些话的时候,倒是可以把当时的情景描绘得更加的夸张了。 “琛哥哥,你快帮我想想办法吧,真的好烦呀。” 末了,她还不忘又强调了一句,娇滴滴的向北冥琛撒娇。 “哈哈,原来是这样呀,那确实有点烦人。是得想办法解决他们了。” 北冥琛哈哈一笑,在那里用一种轻松的语气跟她说着。 “嗯嗯。”听闻那话,宋锦瑟连连点头说着。 “那你喜欢什么样的人呢?”北冥琛顺势追问。 此刻,北冥琛正深情地瞧着她,一本正经的问着。他缓缓的伸出了手,轻轻地捋了捋她那凌乱的发丝,一副十分体贴入微的样子,如漆的眸子深情地望着宋锦瑟。 “我喜欢像哥哥一样体贴的人。”宋锦瑟毫不犹豫的说着,说话时她还冲着北冥琛可爱的眨巴了眨巴眼睛,言语似开玩笑,眼中却又饱含深情。 听到那话之后,北冥琛下意识的愣了一下,他确实十分的期待听到这样的话。可是他没有想到宋锦瑟竟然说的这么直白。倒是让他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 现场的氛围顿时变得有一些尴尬,见状,宋锦瑟哈哈一笑,语气更轻松了些跟北冥琛说着。 “哈哈,我只是在跟哥哥开玩笑,哥哥可要当真了。” “哈哈,瑟瑟还真是调皮。” 说到这里,他们两个人都在那里笑了起来,两个人有说有笑的,聊着聊了许久许久。 不知不觉中,他们就从下午聊到了该用晚膳的时候。 这些天,北冥琛一直都和汐颜一起用晚膳,每当这个时候汐颜也总会找到北冥琛,来询问他晚上要吃些什么。 今日,也不例外,汐颜像往常一样走出了自己的别院,缓缓的向书房走去,很不巧,恰好撞见了宋锦瑟。汐颜和北冥琛一样,也不知道宋锦瑟今日会突然到访。 其实,在汐颜姑娘还没有走到书房这里的时候,宋锦瑟就已经透过窗户注意到她了。 见状,宋锦瑟嘴角微微一咧,心生一计。 “琛哥哥,这画上画的是什么呀?” 宋锦瑟凑近了北冥琛,此刻她就站在他的身旁,她轻轻地附下身子,贴的离北冥琛很近很近。看着他桌子上摆着的那副画,一脸好奇的问着他。 “没什么,只不过是一副普通的山水画而已。” 突然听宋锦瑟问起这些,北冥琛只觉得有一怪怪的,毕竟,凭借他对她的了解,她平时应该对这些不感兴趣的。不过,北冥琛也没再多想,只是简单的回答了她的问题。 然而这一次,宋锦瑟好像表现的很感兴趣的样子,听了他的回答之后,她只是默默的点了点头,依旧在那里目不转睛的看着那一幅画。 “怎么,感兴趣吗?”见宋锦瑟瞧了许久,北冥琛还是忍不住好奇的问着。 “嗯嗯,哥哥愿意教我吗?” 宋锦瑟一边说着一边缓缓的抬起头来,满脸期待地看着他,眼神中充满了渴望。 “好啊。” 话已至此,北冥琛也不好再拒绝些什么,索性就答应了她。 言罢,宋锦瑟高兴的拿起了桌子上的那一根笔,而北冥琛则轻轻的握起了她的手,手把手的在那里教她作画。 宋锦瑟顺势依偎在了他的怀里,贴的离北冥琛更近了一些。 不过,她现在可是一门心思都在别的事情上,根本没有心情一心一意的在那里跟着他学画画。 这种修身养性的事情,又怎么容她在那里三心二意呢? 虽然是北冥琛握着宋锦瑟的手,手把手的教她,可是她依旧没有画好,而且,因为自己手不小心抖了一下,所以在那幅画的中间滴了一大滴墨汁,整幅画就这样被毁了。 “诶呀,我好笨呀,竟然连这些都画不好。对不起琛哥哥,把你的这幅画也给弄坏了。” 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宋锦瑟连声道歉,声音略带颤抖,整个人看起来委屈巴巴的。 不过,北冥琛也并没有怪她什么,他只是微微一笑,不紧不慢的说着。 “无妨,其实这幅画并没有被毁掉。看,还可以这样……” 一幅画而已,还是有很多补救措施的,关键是该怎么搭配,才能让这滴墨汁显得不突兀。 北冥琛一边说着一边继续轻轻的握着宋锦瑟的手,在那里作画,将那一大滴墨汁渐渐的散开。简简单单的几笔下来,刚才看起来还十分丑陋的一大滴墨汁,瞬间变成了一棵竹子,那样子看起来倒真是十分的逼真,一点也看不出来原来的样子了。 “哇,好棒呀。”宋锦瑟忍不住在那里又称赞了一句。 宋锦瑟一边说着一边缓缓的转过头去,开心的看着北冥琛。 当她猛地一回头的时候,正好瞧见了那个专心致志的,在那里作画的北冥琛。此时此刻,北冥琛看起来是那么的认真,他的眼睛看起来是那么的深邃,仿佛里边有整片山河一样。连那一副惊艳的山河画,和他的眼睛比起来,都显得逊色了。 一时间宋锦瑟沦陷其中,她目不转睛的看着北冥琛,看着他温柔的目光,宋锦瑟眼中亦满是深情。 此时此刻,他们两个人近在咫尺,四目相对,两个人都目光灼灼的看着彼此。 正在这时,汐颜姑娘出现了,她走到了北冥琛的书房门口,她奇怪地发现那里的门并没有关,按理说北冥琛做事情一向小心谨慎,他的房门常常都是紧闭着的。 第一百零八章 撕破脸皮 汐颜心里总觉得有什么事情发生,她担心北冥琛有危险,来不及多想,她只是继续向前走着,准备先敲敲门。 她的手才刚刚抬起来,还没有来得及去敲门,就看到了令她大吃一惊的一幕,那,也正是宋锦瑟一直希望她看见的。 此刻,从汐颜的角度看向北冥琛与宋锦瑟,二人的位置看起来仿佛是北冥琛深深的吻上了宋锦瑟一样。看着他们两个人贴的那么近,像是紧紧的搂在一起的样子,汐颜就觉得心里很不是滋味。 看到这一幕,汐颜十分的失落,她也说不出来为什么,只是心里总觉得堵得慌。 此刻,汐颜的拳头轻轻地攥了起来,她下意识地咬着自己的嘴唇,随即准备转身离开。眼不见为净,既然看了不舒服,那这样的场景她还是不看好了。 她根本不知道今天宋锦瑟会来,要是她提前知道的话,她就不会再出来了。现在,汐颜宁可一个人默默的坐在院子里,也不想再去招惹宋锦瑟了。 可是,宋锦瑟既然看见了汐颜姑娘,又怎么会让她就这样离开呢? 这一出好戏,本来就是宋锦瑟为了汐颜才上演的,她又怎么会让汐颜这么重要的人物缺席呢? “汐颜妹妹。” 见汐颜准备转身离开,宋锦瑟毫不犹豫的叫住了她。她一边说着,一边微微的抖了一下身子,从北冥琛的怀里挣脱了出来。整个人略带娇羞之感。 无奈,汐颜只好停下了脚步,站在了原地。不过,她看起来仍旧是准备转身离开的样子,此刻,她正侧着身子站在门口,并没有直视他们,也不愿看他们。 也正是到了这时,北冥琛才知道汐颜来了。 先前在作画的时候,北冥琛一直在专心致志的去完成了一幅山水画,全然没顾及其他的事情,更是没有注意到汐颜是什么时候来的书房。 他只是意外的发现,在自己猛然抬头的时候,汐颜姑娘的表情看起来是那么的异样。 经过这几日的相处,北冥琛是越来越了解了汐颜姑娘了。虽然算不上对汐颜了如指掌,但这点异常,他还是看得出来的,汐颜姑娘一定是想到了什么。 不过,还没有等他去想一想究竟发生了些什么,宋锦瑟就率先在那里说着,她一脸欣喜地举起了那一幅画,笑嘻嘻的对汐颜说着,并且邀请她一起过来。 “汐颜妹妹,瞧琛哥哥就在那里教我画画呢。” “是吗?挺好的,那我就不打搅你们了。” 汐颜强行的挤出了一个笑脸,在那里用一种十分友好的语气跟他们说着。说完他就准备转身离开,可是宋锦瑟显然很不愿意让她离开。 “妹妹既然来了,不如就一起呀!” 宋锦瑟一边说着一边冲汐颜摆了摆手,想要邀请她过来。 听到那样的话,汐颜也不好拒绝什么,只能战战兢兢的走了过去,她低着头向那里走去,此刻,她根本不敢正眼看宋锦瑟一眼。她走的很慢很慢,每一步都是那么的沉重。 汐颜没有想到她会叫住自己,而且依旧像之前那样甜甜的叫了自己一声汐颜妹妹,好像那日的事情根本没有发生过一样。 一时间,她陷入了沉思之中,低着头一步一步向她走去,到了宋锦瑟身边,她只是缓缓地停下了脚步,依旧没有抬头看她。 “妹妹,你看。”宋锦瑟又对她说了一句。 汐颜缓缓的抬起头来,可是她看到的并不是那一幅山水画,而是宋锦瑟狠厉的目光。 那目光看起来是那么的冰冷刺骨,让汐颜不禁打了一个冷颤,她整个人也从恍惚之中走了出来。 “这画看起来确实不错。”汐颜面带微笑的在那里说着。 “对了,眼下也快该用晚膳了,不知姐姐想吃些什么,我好去为你们准备。” 想了一会儿之后,汐颜又继续在那里说着,此刻,她只想赶快离开这里,因为这里的氛围实在是太压抑了。 不过,这宋锦瑟想说的话还没有说完,她又怎么会轻易放过她呢? “没关系的,妹妹不用挂心,我吃什么都好。” 宋锦瑟冲着她甜甜的笑了笑,在那里客气的说着。 “琛哥哥,我和妹妹好久没见了,能不能让我们单独聊一会?” 停顿了片刻之后,宋锦瑟看了看汐颜,又转过身去,看了看站在自己旁边的北冥琛,在那里缓缓的说道。 听到这话,汐颜整个人在那里愣了一下,她眉头紧皱的瞧着那个站在自己对面的北冥琛,冲着他,在那里轻轻的摇着自己的脑袋,嘴巴也是一张一闭的,看唇形,像是在说不要不要。 不过,此刻他正深情地看着宋锦瑟,完全没有理会汐颜。 “好啊。”北冥琛毫不犹豫的说道。 “你们姐妹二人已经有许久未见了,今日难得一见就好好的聊聊天吧,剩下的事情我去准备就好了。” 此刻,北冥琛依旧是深情款款的样子,看着宋锦瑟,缓缓的说着。 “走吧,我们一起进屋子里边说吧!” 听到那样的话,宋锦瑟开心地冲他笑笑,随后拉起汐颜的手准备离开书房。虽然宋锦瑟的表情看起来十分的自然,依旧是面带笑容,不过,此刻,她的手却是紧紧的抓着汐颜,让汐颜没有一点反抗的余地,就这样,汐颜被硬生生的拉出了书房,跟着宋锦瑟大步的向前走着。 宋锦瑟拉着她,大步的走到了汐颜平时居住的那个别院那里。瞧见已经离北冥琛很远很远了,宋锦瑟才收起了刚才的笑脸,冷冰冰的对汐颜说了一句。 “我,可以进去吗?” 随是询问,但是宋锦瑟态度强硬,倒好似她才是这屋子的主人一样。 “请便。”汐颜简单地说着。 进去之后,宋锦瑟确认四下无人之后,猛地一下关上了她的房门。真想不到,看起来那样娇弱的一个女子,竟然会有这么大的力气。 宋锦瑟在屋内根本没有把自己当外人,她一进去之后就霸气的坐在了汐颜的床上,她的样子看起来是那么的高傲,高高在上的坐在那里,用一种蔑视的眼神瞧了汐颜一眼。 宋锦瑟率先仔细的环顾了一周,仔细的打量着这屋子里的摆设,和周围的环境。看完之后,她不禁感叹了一句。 “这里可真是个好地方,安安静静的,也没有人打扰。” “姐姐喜欢就好。” 此刻,汐颜正唯唯诺诺的站在旁边,听到那话,她冲着宋锦瑟微微一笑,只是简单的回答了一句。 “罢了,这里又没有旁人,我倒是更喜欢你叫我一声……” 再次听到汐颜在那里跟自己姐妹相称,宋锦瑟心里就十分的不开心,她在那里冷笑了一声,用一种轻蔑的语气跟她说着。 宋锦瑟一边说着一边缓缓的抬起头来,目光狠利的瞪了汐颜一眼,随后又幽幽的说了一句:“宋小姐。” “是,宋小姐。” 见状,汐颜也只能乖乖听话,毕恭毕敬的给她行了个礼,尊敬的称呼她一声宋小姐。 强大的气场让她有些畏惧。 “这就对了。” 宋锦瑟霸气的说了一句,随后她又缓缓的站起身来,一步一步的向她走去。 在与她近在咫尺的时候,宋锦瑟才停下了脚步,此刻,她的眉宇间看起来是那么的可怕,汐颜不敢直视她的眼睛,双脚像是沾到地上一样,愣愣的在那里站着,身子却很诚实的向后一倾。 “要知道,北冥琛可是当朝的五皇子,是你高攀不起的,你以为你是谁?你只不过是他捡过来的一条野狗罢了。” 宋锦瑟一边绕着汐颜走来走去的,一边说着那些她提前已经想好的话,各种贬低汐颜。 此刻她的语气听起来是那么的轻蔑,又有那么自信的感觉。毫不留情的在那里说着讽刺汐颜的话,那些话要多难听就有多难听,宋锦瑟此刻的样子,看起来倒是一点也没有大家闺秀的模样。 “你说白了,也只不过就是一个江湖上无家可归的小混混而已,又怎么谈得上跟我平起平坐呢?” 起初汐颜只是在那里默默的听着,可是,宋锦瑟的话越说越过分,汐颜轻轻地咬着自己的下嘴唇,拳头也紧紧地攥了起来。此刻她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远方,不过,她的眼神不再像之前那样,只有无尽的卑微,汐颜的眼神中开始燃起了怒火。 “事情究竟是怎么样的,王爷自有定夺,用不着宋小姐在这里妄自揣测。” 汐颜真的是忍无可忍了,她攥紧了拳头,狠狠地回怼了一句。 说完她抬起头来,在那里霸气的瞪了宋锦瑟一眼,这一下,着实出乎她的意料,她不禁在那里倒吸了一口凉气。她原本以为汐颜姑娘只不过是一只任人宰割的小绵羊,没想到这样的小绵羊也会有这么大的脾气。 她随即停下了脚步,站在汐颜的面前,在那里生气的喘了几口粗气,随后又微微一笑,换上一副很心不在焉的样子,对汐颜说着。 “哈哈,好一个自有定夺,你真以为你是谁呀?要不是看你还有点本事,多少还有那么一点用,王爷又怎么会留你在身边呢?”见汐颜不语,宋锦瑟在心中暗自窃喜,又继续在那里说着。 ps:我们的女主可是有一个山谷等着继承的。 第一百零九章 不如归去 “宋小姐,说话的时候还请自重。”汐颜一字一顿的说着,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宋锦瑟。 “你不会真的天真的以为王爷让你住在这里,就是因为喜欢你吧!哈哈。”宋锦瑟没有理会汐颜,自顾自的说着,说完又是一阵轻蔑的狂笑。 “王爷曾应允过我,这些事情就不劳宋小姐费心了。” 汐颜语气十分坚定地说着,经过这些天的相处,汐颜也渐渐的看明白了他的心意,她相信北冥琛不会做出那么没心没肺的事情。 “唉,汐颜妹妹,我的好妹妹呀。我该说你是傻,还是应该说你天真呀?随口一说的玩笑话,你也信了。” 说到这里,宋锦瑟不禁又哈哈大笑起来。那样子除了刚才的高傲,又多了几分轻狂。 “汐颜姑娘,你也是个明白人,你应该明白什么叫做门当户对吧?” 见汐颜的眼神渐渐的恍惚,宋锦瑟再次得意了起来,继续说着。 “也许他真的喜欢过你,也许他也确实想要娶你进门,可是你不过就是一个来历不明的小丫头片子,你又渴望他能给你什么样的名分呢?” “我不祈求他能给我怎样的名分,更不敢奢求他给我正妃这样的名分,我只愿此生可以一直陪在他的身边,一直默默的守护着她就好了。” 面对宋锦瑟的那些嘲讽,汐颜只是微微一笑,轻描淡写地说着。 此刻,汐颜在心里不断地想着曾经的过往,想着他们之前一起经历的那些美好的事情,努力的坚定着自己的决心,不被宋锦瑟动摇。 “哈哈哈,好一个满不在乎,你真的以为你不在乎,他就不在乎吗?”听到那样的话,宋锦瑟的嘲讽只是更多了一分。 “你应该明白,北冥琛既然生在了帝王之家,就逃不过那些争斗的。” 皇子的争斗,从一出生就注定了,北冥琛是逃不掉的。 说到这里,汐颜整个人猛地愣了一下,她的神情也再次恍惚了起来。宋锦瑟的话让她想到了之前的一些事情。是的,正是因为他生在了帝王之家,所以他就不得不去防着那些明枪暗箭。 即便是在自己家里,也要处处提防着,吃个饭也要小心谨慎,就算是在自己的屋子里,他也要注意旁边是不是藏了些什么其他的人。甚至连自己的身边人都要一直小心提防着。 这些,汐颜都是和北冥琛一同经历过的,她和他一起去面对了许多防不胜防的明抢暗箭,他们二人也多次九死一生。在这些事情上,汐颜的体会一点不比宋锦瑟少。和北冥琛在一起的这几年下来,汐颜深刻的明白皇室的那些争斗,远比江湖上那些争斗更加的可怕。 看见汐颜若有所思的在那里站着,宋锦瑟的嘴角微微上扬,勾起了一抹冷笑。 “帝王之间的争斗就是这么的可怕,即便是你不去争,也难以保证自己全身而退,唯一的出路就是成为最终的那个赢家。” “宋小姐,所言极是。”汐颜不禁感叹了一句,这话确实没错,只有强者才不会被欺负。 “汐颜姑娘,你心里应该清楚,我可是丞相府的千金,说我贵为公主也不为过,只有我才配得上他,他也只有得到了我们的支持,才能登上帝位。娶我进门之后,从此平步青云。” 宋锦瑟一边说着,一边缓缓地在屋子里走来走去的,她的眼睛看起来是那么的敏锐,那样就像是早已看穿了一切。此刻,她的样子看起来是那么的高傲,昂首挺胸,就像是一只骄傲的凤凰一样。 汐颜就在那里一言不发的听她说着,心里默默的在思考着她说的那些话。也许宋锦瑟说的很对,宋锦瑟确实有这样的实力。纵然是药王谷再强,在朝堂之争上也会显得无力。 这些年南征北战,北冥琛已经拥有了不少的兵权,如果在朝堂之上能得到那些大臣的支持的话,那他在朝堂之上的位置就可以更加的稳固了。 如此一来的话,想必也不会有那么多人敢继续再陷害他了吧。汐颜在心里默默的想着。 “我希望你好好想一想我今天说的话,不要因为你自己的一己私欲而毁掉了王爷的大好前程。”见汐颜半天不语,宋锦瑟凑近了她,又说了一句怂恿她的话。 随后宋锦瑟又换上了一副平常的表情,用一种轻松的语气跟她说了一句。 “时候不早了,我也该走了。你,难道不来送一送我吗?” “宋小姐慢走。” 听到这话,汐颜猛地回过神来,急忙在那里说着。她一边说着,一边跟着宋锦瑟向别院外边走去,走向了王府的前厅。 此刻,北冥琛也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他正准备去叫这两位姑娘呢,谁曾想他们两个人自己先出来了。 “既然出来了,那也省的本王再派人去叫你们了。”北冥琛温柔一笑道,他目光在二人身上来回打量,也不知究竟是为谁而笑。 “琛哥哥,瑟瑟家中还有些事情就先行告辞了。” 宋锦瑟一边说着一边大步的走到了北冥琛的面前,毕恭毕敬的给他行了一个礼,想要与他辞别。 “瑟瑟,你不要一起留下来用晚膳吗?” 听说宋锦瑟要走,北冥琛觉得有些疑惑,就好奇的问着她,毕竟,他可是为了今晚这顿饭忙活了好一阵。 “不必了,瑟瑟该回家了。” “好,那本王也就不强留你了。” 见状,宋锦瑟冲着北冥琛微微一笑,转身又走到了汐颜那里,假装辞别,她贴的离汐颜很近很近,此刻她们两个人看起来就像是拥抱在了一起一样,宋锦瑟眼角闪过一丝得意的目光,就贴在汐颜的耳边,轻声地对她说了一句。 “希望妹妹记住我今天说的话,自己好好掂量一下。” 没有等汐颜说什么,宋锦瑟就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了。 宋锦瑟离开之后,汐颜依旧眼神呆滞的看着远方,看着宋锦瑟离开的方向,愣愣的站在原地,一言不发。神情却越来越暗淡。 “汐颜,汐颜……” 直到北冥琛接连在那里叫了她好几声,她才回过神来。 “啊,哦……” 汐颜猛的回过神来,语无伦次的说着。 “哈哈,汐颜姑娘这是刚才和瑟瑟聊的太开心了吗?” 见状北冥琛只是哈哈一笑,轻松地说着,缓解着她的尴尬。 “放心好了,我以后会经常请她来府中坐坐的,你们姐妹二人也好聊聊天。” “呃,啊,好啊。”汐颜结结巴巴的说着,随后她又补充了一句,想着转移话题。“王爷,我们还是赶快进屋吃饭吧,等一下饭菜都要凉了。” “恩,走吧。” 说完他们两个人便一起进到了屋子里,简简单单的吃完了一顿饭之后,他们便各自去忙各自的事情了。汐颜一个人再次回到了那间别院。 回去之后,汐颜也无心去做些其他的事情,更没有心思去打理院子里的那些花草。她只是一个人默默的坐在桌子边上,若有所思的向窗外望去。 汐颜仔仔细细的思考着宋锦瑟跟她说的那一番话,宋锦瑟所说的每一句话,她都牢牢地记在了心里。 过了许久之后,她非但没有忘记这些话,反而觉得更加的印象深刻了。 今日,在与宋锦瑟交谈的过程中,汐颜也没有仔细的思考这件事情,只是一直跟着宋锦瑟的思路走。如今仔细再回想起来,其实这件事情也并非是一条单行道,他们也还有其他的选择。 汐颜必须要承认,那朝堂上的王位之争,确实十分的可怕,那些明枪暗箭确实让人防不胜防。不过要想存活下来的话,也不一定要去跟那些人争一个头破血流。 想要全身而退也是完全有可能的。其他人也许做不到,不过,她苏宁清还是可以的。她才不是什么阿猫阿狗,也不是什么江湖上无家可归的小混混,她可是药王谷的独女。 药王谷,向来就是一个与世隔绝的地方,那里一直是像世外桃源一样的存在着,那里的机关秘术,全天下更是无处能及。这么多年来,从来没有人可以擅自闯入那里,那些心怀不轨,想要闯进去的人,最后也通通落得一个不得好死的下场。 只要北冥琛愿意远离那些争斗,愿意放弃他这个五皇子的身份,只要他们躲到了药王谷,其他人就一定不会找到他们的,就算其他皇子们斗一个你死活,也和他们再无关系。 只要他们回到了药王谷,他们就可以过上寄情于山水的生活,不管不顾其他的事情。他们也可以像小时候那样打打闹闹,没事的时候就去山林里面住一宿,和爹爹还有那些师兄弟们一起,研究一些治病救人的药物。 药王谷的生活甚是惬意,远比继续呆在鱼龙混杂的京城好多了。 药王谷的人们都是那么的单纯,大家过着简单安逸的日子,那里更是没有什么尔虞我诈。而且,这也是汐颜一直梦寐以求的生活。 第一百一十章 王权之争 也许,汐颜应该去问一问北冥琛,看一看他究竟是怎么样的想法,如果北冥琛愿意跟自己走的话,她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带着他回到药王谷的。爹爹也一定会再认他这个徒弟的。 更重要的是,现在恰巧也到了五年之期,是药王谷对外打开大门的时候,如果在今年年末的时候,他们能恰巧趁着那个机会回去的话,倒是可以省去不少的麻烦。 现在正可谓是天时,地利,就差人和了。 对,汐颜要去找北冥琛,明天就去。这件事情一定要抓紧,她一定好好的问明白北冥琛的意思。 第二天,汐颜早早的就起来,她简单的收拾了一下,看着时间也已经差不多了,来到了北冥琛那里。 “王爷。” “姑娘,这是怎么了吗?今天为什么起的这么早?” 这刚一起来就瞧见了汐颜姑娘站在自己的门口,北冥琛只觉得十分的疑惑,他眉心微皱一下问道。 “呃,没,没什么。”汐颜结结巴巴的说着。 虽然,昨天晚上她在屋子里默默的想了许久许久,她想了许许多多开口的方式,想了许多的说词,可是今天真正见到了他,她又觉得无从开口。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说到正点上。 “也没什么大事。” “姑娘,有什么事情但说无妨,在我这里不必有这么多的顾虑。” 北冥琛微微一笑对汐颜说着,他用平常的不能再平常的眼神看着她,笑容渐渐在嘴边僵硬。 “王爷,你,你想要去争夺太子之位吗?” 汐颜欲言又止了很多次之后,最终还是问出了这样的话,在前一天汐颜曾想过很多问法,可最后,她还是用了这种最直白的方式问的北冥琛,说完后他立马低下了头。 冷不丁被汐颜这样一问,北冥琛整个人愣在那里了,他们平时聊的内容,不过也只是一些寻常的事情,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汐颜今天竟然会突然问自己这样的问题。 “汐颜姑娘,你这是怎么了吗?” 北冥琛收起了刚才的笑脸,目光冷淡了一些,显得分外严肃,一本正经的问着汐颜。 汐颜抬眸一刻,正对上北冥琛冷淡的神情。见状,汐颜急忙收回了自己的目光,不敢再抬头。 “呃,没,没什么,我只是随便问问。” 因为内心有些忐忑不安,所以汐颜的眼神总是飘忽不定的,东看看西瞅瞅的。 “随便问问?此事非同小可,你怎么可能只是随便问问呢?” 北冥琛毫不犹豫的说着,他用一种质问的口吻问着汐颜。 本来今天汐颜这么早就过来找他,他就觉得怪怪的,再加上她又问出了这样的问题,他现在是更加的笃定,她一定有什么事情了。 “王爷,你可以回答我的问题吗?” 不过,此时此刻,汐颜并不打算告诉北冥琛这一切究竟是为什么,她只是迫切的想要知道他的答案。 此刻汐颜没有在躲闪他的目光,而是眼睛直直的看着他,她的神情看起来是那么的迫切。 “身在其中,又岂能不争呢?”面对这些质问,北冥琛没有继续在追问,只是无可奈何的说了一句。 有些事情从北冥琛出生就已经注定了,十岁时,北冥琛被奸人所害,九死一生,失去母妃,失去心腹,装疯卖傻的活了这么多年。可不是真的为了与世无争的。 “权利对王爷来说真的就这么重要吗?” “当然了。”一声干脆利落的回答。“汐颜,你不懂,你不知道那种因为别人权利比你高而畏手畏脚的样子。你真的不知道在皇宫中的那些尔虞我诈中,权力对于我来说有多么的重要,你也不知道在我幼年的时候受了怎样的委屈。” 北冥琛滔滔不绝的说着,此刻他的眼神看起来是那么的委屈,情绪也是越来越激动。 “那,王爷是一定要去争吗?王爷真的就那么在意那些事情吗?” 虽然北冥琛的话语间,表示的已经那么明显了,可是汐颜还是不死心,她继续追问着。 “不是一定,而是不得不,既然生在了帝王之家,又怎么可能做到独善其身呢?” 北冥琛又重复了一遍,他依旧表现的十分的无可奈何,不过态度听起来倒是比刚才更加的坚定了。 而他说出的那些话,倒是和宋锦瑟昨天跟自己说的话十分的相似。 “如果可以呢?”汐颜越来越执着,一直追问着。 “什么,汐颜你到底在想些什么?你告诉我,你怎么会突然问这些问题?是不是昨天宋锦瑟跟你说了些什么?” 北冥琛意识到了汐颜严肃的神情,他避开了她的问题,转而追问了一连串。他现在看着汐颜,只是觉得越来越奇怪了。 其实在昨天的时候,北冥琛就觉得汐颜怪怪的,觉得昨天她整个人看起来都是恍恍惚惚的,无论做什么,都给人一种心不在焉的感觉。 不过,汐颜向来都不关心这些事情,所以,他斗胆猜测,一定是宋锦瑟跟她说了些什么,她才会突然问起这些事情。 “说,你说啊。”见汐颜一直在那里沉默不语,北冥琛有一些着急了。 北冥琛向前走了两步,走的离汐颜很近很近。此刻他的双手轻轻地搭在了她的肩膀上,扶正了她的身体,在那里焦急地问着。 汐颜不禁颤抖了一下,此刻他们两个人就近在咫尺,连彼此的呼吸声都听得到。现场的氛围一度压抑的人想窒息。 “没什么,姐姐这是告诉我你的处境。”在北冥琛这里,汐颜仍旧称呼宋锦瑟为姐姐。“姐姐告诉我,王爷的身不由己。” 汐颜尽可能的先说一些微不足道的事情。只是在说话的过程中,汐颜仍旧忍不住颤抖着,眼睛也是四处张望着,自始至终都没有直视北冥琛的目光。 “还有呢,肯定不止这些!” 北冥琛情绪却是越来越激动,他对着汐颜大声的说了一句,此刻他的语气听起来是那么的坚定,话语中透露出一丝质问的感觉。 他依旧紧紧的抓着汐颜的肩膀,因为有些着急了,所以他的双手略微的有一些用力,抓的汐颜是有一些疼了。汐颜晃了晃身体。想要从他的手中挣脱,可是那也只是徒劳。 无奈,汐颜只好继续说着,身子不自然的收缩了一下。 “她,姐姐,她还说她心甘情愿的愿意帮助你,帮助你完成你的理想抱负。” 汐颜在心中沉思一会儿,支支吾吾的说着些没那么重要的东西,最终没有说出宋锦瑟的真正目的。 听到这样的话,北冥琛脸上露出了一抹笑容,抓着汐颜的手也稍微放松了一些。汐颜顺势,从他的手中挣脱了出来。 北冥琛高兴,他真的很高兴,那种发自内心深处的兴奋的感觉是难以掩饰的。宋锦瑟的那些话无疑说到了他的心坎上,宋锦瑟所说的那些话,正是他日日夜夜期待,想要听到的话。 这种笑是发自内心的笑,北冥琛,确实一直很想,也很需要得到宋家的势力。他清楚的明白就凭自己现在的势力,还根本没有办法去对抗皇后,更没有办法查清当年的真相。 就凭北冥琛现在的实力,顶多只能做到自保!而且多半还是靠朔瑾的帮助。更糟糕的是,现在,甚至连那个人也不怎么愿意听自己的话了。 “王爷?” 见北冥琛一直愣愣的站在那里,发呆发了许久,都没有说一句话。汐颜就轻声地呼唤着他。 这一连叫好几声,北冥琛才猛然的一下回过神来。 “恩。”北冥琛恍惚的答了一声。 他微微的低下头,瞧着汐颜,看着她神色有一些紧张的样子,他冲着她轻松地笑了笑,问着她。 “所以姑娘是在因为这件事情难过吗?” “呃,不,没有。”汐颜结结巴巴的说着。 “你放心好了,我一定不会辜负你的。” 见状,北冥琛信誓旦旦的对她说着,说着一些安抚汐颜,哄她的话。 此刻北冥琛只是简单的以为汐颜之所以会说出那些奇奇怪怪的话,问出那些奇怪的问题,是因为她在吃醋。也许是因为汐颜看到自己这些天总是和宋锦瑟走的很近,她担心自己只喜欢宋锦瑟,所以才会说出那些没轻没重的话。 “那,王爷愿意放弃那些权利吗?是要放弃京城王权霸业之争吗?” 听到那样的话,汐颜只觉得眼前一亮,她仿佛又看到了希望,这真的是她梦寐以求的回答,她希望北冥琛可以放下一切,跟自己离开。 “不,这场争斗,本王是绝对不会缺席的!” 北冥琛微微的眯了一下眼睛,毫不犹豫的对汐颜说着,那态度,倒是比刚才他向自己保证的时候更要坚定。 “那,宋小姐呢,王爷又打算将她置于何地呢?” 听到那样的话,汐颜自然是觉得十分的欣喜,不过,她还是更关心宋锦瑟的处境。 “我必须要得到她,本王需要宋家的权利,我需要他们家族的支持。” 北冥琛用一种十分坚定的语气说着,他一边说着,一边一步一步的向汐颜靠近着。 “那我算什么?” ps:男主出场倒计时。 第一百一十一章 我算什么 此刻,北冥琛的气场是那么的强大,给汐颜一种很压抑的感觉。汐颜不禁连连向后退了两步,她的眉头越皱越紧。 汐颜只觉得眼前的这个人是那么的可怕,他的眸子看起来深邃又犀利,让人根本看不透里边究竟藏了些什么,仿佛从不认识眼前人。 汐颜深吸了一口气,平复着自己的情绪,随后轻声的问了一句:“所以王爷打算怎么对她呢?” 北冥琛微微一笑,他的目光看起来也稍微的柔和了一些,看起来没有刚才那么的冷利可怕。 “那还用问吗?当然是要娶她进门了!”北冥琛毫不犹豫的说着,一切都显得理所应当。 汐颜只觉得脑子嗡的一下,“娶我入门,从此平步青云。”。宋锦瑟的话再次在她耳边回荡。 “宋锦瑟姑娘将会成为本王的正妃,汐颜你应该祝福我们,不是吗?” 停顿了片刻之后,北冥琛又说了一句,此刻,他依旧是深情的看着她,真让人想不通,这样的皮囊下,究竟藏着一颗怎样的心。 听到这样的话,汐颜不禁愣住了,此刻她整个人僵在那里,眼神呆滞的看着前方。此刻,她的脸上看起来是那么的平静,没有一点的表情,仿佛整个人都已经死去了一样。 原来是这样啊,那我呢,我在你心里又算什么呢?如果你真的要迎娶她进门的话,那又打算将我置于什么样的境地呢?难道自始至终我才是那个多余的人吗?汐颜不禁在心里默默的想着。 话已至此,他们两个人都没有再说些什么,只是默默的看着彼此。就这样沉默了许久,汐颜最后才缓缓的说了一句。 “那我呢?那我又算是什么?” 此时此刻,能明显的听得出来汐颜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哽咽。她目光灼灼的看着北冥琛,眼睛看起来是那么的明亮,她的泪水在眼眶中微微的打转。 到了这时,汐颜也已经不抱太大的希望了,只是迫切的想要知道北冥琛的答案而已。她极力掩饰着,怕北冥琛看出她对他的情意,深入骨髓的自卑让她连言爱的勇气都没有。 “你依旧是我最爱的女子。” 北冥琛深情款款的看着汐颜,温柔的说了一句。他回答的是那么的迅速,他的语气听起来是那么的坚定。 原来是这样啊,我一直都只是你最爱的女子,也就仅此而已了。汐颜在心里默默的感叹了一句。 除了这么空洞的一句话,北冥琛竟然什么都不能给她。 原来宋锦瑟说的没有错,只有她那样身份高贵的人,才能成为五皇子北冥琛的正妃,而自己则最多只能成为北冥琛的一个小妾,也很有可能自己连小妾都算不上。 “仅此而已吗?” 听到这话,汐颜不禁冷笑了一声。她就默默的站在那里,用一种冷冰冰的语气说着。 她一边说着一边微微的抬起头来,眼睛直直的看着北冥琛,一点也没有要躲避他目光的意思。 此刻她还算不上是心灰意冷,如果北冥琛现在改口的话,说他之前说的那些话,只不过都是一句玩笑话,只不过是像之前那样在跟她打趣。她就会相信,而且会毫不犹豫的相信,然后他们再回到从前那样。 可惜,北冥琛没有,这件事情他心意已决,他丝毫没有改变的意思。他只是说了一句,更加让她心灰意冷的话。 “当然不止了,你还是我最好的帮手,是我的左膀右臂。” 听到那样的话,汐颜现在只想要赶快离开他,想要躲闪,而且这样的愿望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强烈。 看着眼前这个从小就跟自己一起长大,而且现在又跟自己朝夕相处了两年的人,汐颜不仅觉得以前的这个人是无比的陌生,现在更是觉得她十分的可怕。 她连连在那里退着,她每退一步,北冥琛就往前走一步。 “王爷。”汐颜有些畏惧,她轻轻的叫了他一声。 北冥琛并没有理会汐颜,只是继续向前走着,此刻,汐颜已经站到了墙边上,她已经退无可退了。 忽然,北冥琛双手摁在了墙边上,将汐颜整个人死死的摁在了墙上。 “你……” 你无耻! 汐颜刚想这么破口大骂,可是,这话还没有说出去,她的嘴巴却被什么软软的东西给堵上了。 而那柔软的东西,正是北冥琛的唇。 北冥琛将她堵在了墙边上,他的力道是那么的大,根本不容汐颜反抗。随后他狠狠地吻了下去,这一吻是那么的霸道,根本没有问她同意不同意,把她所有的怨言全都堵了回去。 “北冥琛,你到底想做什么?” 汐颜咬牙切齿地说了一句,她紧紧的攥了一下拳头,随后使足全劲,将北冥琛给推开了。 “怎么,这难道不是姑娘一直想要的吗?” 北冥琛踉踉跄跄的向后退了两步,用他的右手轻轻的擦拭了一下自己的嘴唇,随后在那里用一种十分轻浮的语气对汐颜说着。 而这一次,汐颜并没有说什么,她缓缓的闭上了眼睛,此时此刻,她那紧紧攥着的拳头,也渐渐的松开了。 说实话,这样的场景,她之前确实十分的渴望,但是,此时此刻,北冥琛这样做,只让她觉得无比的恶心。 看着汐颜在那里沉默不语,看着汐颜那么难过的样子,北冥琛没有再继续逼她,他也渐渐地安静了下来,在一旁默默的看着她。 “所以,你一定要这样吗?” 过了许久,汐颜才冷冰冰的说了一句,她说话的语气很冷,不过此刻她看着他的眼神更冷。 那给人的感觉要比夺命的弯刀更冷,比天牢里边的阵阵阴风还要冷。 “对不起。”北冥琛轻声的说了一句,他的声音很小很小,像是在自言自语一样。“但是我不得不这么做,因为,我实在是太弱小了。” 停顿了一会儿之后,北冥琛声音都开始带着哽咽了。 听到这话,汐颜冷笑了一声,她早该知道会有这样的答案。北冥琛总是这样,做什么事情都有他的理由,都有他的苦衷。 “你究竟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汐颜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平静地看着他道。 “汐颜,你不懂,虽然身为当朝的五皇子,可是我的实力实在是太弱了,而且我身边也没有一个可信的人。” 此刻北冥琛的表情看起来是那么的委屈,仿佛全天下都欠他什么一样。瞧着这样的场景,汐颜不免又心软了起来。 她缓缓的走上前去,伸出了自己的右手,想要轻轻的抚摸着北冥琛的脸颊,不过最后她还是忍住了。 “汐颜,你知道吗?到了现在,连我身边最亲近的人都已经变得不可信了。”北冥琛继续在那里委屈的跟汐颜述说着自己的苦水。 “王爷说的可是朔瑾?” 北冥琛曾经不止一次跟她提到过朔瑾,说什么他背叛了自己,而且朔瑾看起来好像确实是他最亲近的人。所以这次北冥琛提到了这件事情,她自然而然的就想到了朔瑾。 “正是。”北冥琛毫不犹豫的在那里跟她说着。 “你知道吗?他的实力和势力都实在是太强大了,无论哪一点他都远在我之上,所以我必须要不断的增强自己的力量才行。”北冥琛头头是道的对汐颜说着。 “所以,我需要宋家的支持,这是我增强自己实力最快的办法,同样也是最好的办法。” “那王爷的意思是一定要解决了这个人吗?” 汐颜顺着北冥琛的意思,小心翼翼的在那里问着,不过,还没有等他回答,她紧接着就又问了一个问题。 “那是不是如果解决了他,一切就不用这么麻烦了,我们也可以回到原来的生活?” “是啊。” 北冥琛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肯定了汐颜的说法。 听到这样的回答,汐颜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她总觉得朔瑾没有那么的坏,她的直觉告诉她那些事情不是朔瑾做的,可是北冥琛为什么就是不相信呢?为什么要死死咬定那些事情就是因他而起呢? 到了这里,他们两个人都没有再说些什么,此时此刻,现场,能清楚地听见风吹树叶的声音,刷刷的,清脆,但搞得人有些烦躁。 “放下那一切好不好?我们离开这里不好吗?我们去一个世外桃源一样的地方,我敢保证,那里绝对不会有人找到我们。” 汐颜收起了自己心中的怒火,深情地望着北冥琛,信誓旦旦的说着。 她深情地说着自己最初的打算,她甚至想要告诉他药王谷的事情,告诉他那些被他忘记的过往。 这也许已经是汐颜最后的耐心了,也是她对他最后的一点点期望了。不过北冥琛一如既往的让她失望。 “怎么会有那样的地方呀?人生在世,又怎么会有独善其身的办法呢?”北冥琛回绝的干脆利落。 “就算是真的有那样的地方,我也不能过去,还有这么多的事情等着我去解决,我又怎么可以一走了之呢?是我的东西,我一定都要一一抢回来!” 北冥琛继续头头是道的说着,随后他又咬牙切齿地说了句,这每一字,每一句都咬得那么的重。“朔瑾不除,我这心里就一日不能安宁……” 第一百一十二章 再来一坛 “朔瑾,必须除掉。” 听到那话之后,汐颜缓缓的闭上了眼睛,她早就应该想到会有这样的回答。 他当初不也是这样吗?毅然决然的离开药王谷,给人的感觉也是这么的决绝。她只是想不明白,从何时起,北冥琛开始变得这么的心狠手辣。 “一定要这样吗?一定要和他斗一个你死我活吗?” “你以为这些都是本王愿意的吗?为了生存,本王不得不这么做。你要是早点的解决了他,本王也不用做这么多违心的事情了。” 北冥琛理直气壮的说着,到头来竟是把所有的罪过都怪在了她的身上。 “只要解决了他,那这一切,就全都结束了吗?” “那是自然。”北冥琛毫不犹豫地回答了她的话,不过汐颜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问他,甚至让北冥琛有一些不耐烦了。 “哦。” 汐颜简单地说了一句,她缓缓地低下头去,此刻,她的眼神看起来是那么的暗淡,里面那最后一缕光芒也被北冥琛完全浇灭了。 “姑娘,可能是有些累了,要不先回去休息吧。” “恩,好。” 言罢,汐颜便离开了那里,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北冥琛。 此时,北冥琛只是简单的以为汐颜会想这么多,是因为昨天宋锦瑟对她说了太多的话。她只是一时接受不了而已,所以才会那么的冲动。只要让汐颜冷静一下就好了。 到了晚上的时候,北冥琛觉得汐颜姑娘应该冷静的差不多了,也应该想明白了这其中的利害关系。 所以,他就像往常一样,来到了汐颜居住的那间别院。想邀请她一起共用晚膳,可是,当他到那里的时候,却意外的发现汐颜并不在那间屋子里。 她平时喜欢闲逛的那个院子里,也瞧不见她的踪影。北冥琛又急忙去王府的其他地方寻找汐颜,可是整个王府上上下下找了一遍,都没有找到汐颜的踪影。 此时此刻,北冥琛开始有一些慌张。汐颜姑娘平时没什么事的时候都是一直呆在王府里的,她就出去逛过那么几次,还都是自己陪在她的身边,她根本就没有独自一个人离开过王府。 而且,京城这么大,现在天色也已经渐渐的黑了,他又该去哪里找她呢? 唉,这件事情还真是伤脑筋。不过现在还是要尽快找到她。但是,这件事情也不能闹出太大的动静,他一定要防着那些心怀不轨的人借此机会大做文章。 “你们三个人跟我一同去寻找。” 北冥琛迅速找来了三个他最信任的人,严肃的向他们交代着这件事情。这些人平日里和汐颜姑娘也算有些交往,所以,北冥琛才带着他们一同去寻找。 “属下遵旨。” “其余人继续留在王府,如果一有消息,立即向本王禀报。”转而,北冥琛又向其他人交代着。 大家很快就行动了起来,可惜也只能在京城中像没头苍蝇一样,到处寻找着汐颜姑娘。 这一天晚上,朔瑾恰巧也在外面闲逛。 再过两天就要到月圆之夜了,那么难熬的时候,他一定要好好的准备一下,一定要买几壶好酒犒劳一下自己了。 所以,朔瑾只身一人,来到了那家小酒馆,那可是他和北冥琛最喜欢的一家酒馆了,之前,他们兄弟二人也常常去那里饮酒作乐。 那家小酒馆里边卖的陈年佳酿一直都十分的美味,纵然是过了十多年,那味道还是原来的味道。只是这十几年发生了太多太多的变故,饮酒的人早已不一样了,而他们,也有不同的心境了。只怕现在他们再一起坐进那家酒馆里,再去饮酒的时候都没有当年的心情了吧?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北冥琛和朔瑾两个人就开始渐渐地生疏了。他们兄弟二人本为一体,纵然是那么多年没有见了,他们再坐到一起,依然可以把酒言欢。当初他们再次重逢时,两人可是撸起袖子就可以彻夜长谈的。 而这些年他们几乎可以日日待在一起,却反而变得越来越生疏了。 当然了,他们之所以十分的喜欢那家小酒馆,并不只是因为那里的陈年佳酿十分的美味,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是因为那家酒馆的装扮十分的温馨。和其他的酒馆不太一样,这家酒馆一般不会很喧嚣,一般都是安安静静的,给京城的人一种难得的惬意之感。 可是,这一天朔瑾去的时候,那家酒馆确实有点不太一样,他还没有进去,就觉得里面吵吵闹闹的,那些声音听起来好像是有几个人在争吵的样子。 朔瑾又走的近了一些,声音听着更加的清楚了。 “您就别再喝了。” “给我,你们谁都别拦着我。” …… 只听咣当的几声,好像是有瓶瓶罐罐落在地上的声音。除此之外,那些争吵的声音依旧没有停下来。 朔瑾继续好奇的向前走着,他倒是很想看看,究竟是谁敢在里边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再怎么说这家小酒馆也一直是自己罩着的,他一定要瞧一瞧谁这么不给他面子。 朔瑾刚一进去就见一名女子醉醺醺的撒着酒疯,咋一看那名女子的穿着,倒还挺得体的,看样子不像是江湖上的小混混,但是这言行举止,实在是让人一言难尽。 “爷,您来了。” 这朔瑾刚一进来,那家酒馆的老板就急急忙忙的迎接着他,毕竟,这个是他们酒馆的贵客。得罪不起。 “怎么回事?吵吵闹闹的?” 朔瑾瞟了一眼在旁边撒酒疯的那个女子,随后又转过头来问着那家酒馆的老板。 “爷,这不知是哪家的姑娘,在我们酒馆喝了整整一坛酒,这醉的都已经不行了,还说要再来几坛。” 那老板急急忙忙的跟朔瑾解释着。 “是啊,我们拦也拦不住啊!”店小二也不禁在那里抱怨了一句。 “你说这一个姑娘家家的,我们也不好动手呀。” 那家小酒馆的老板轻叹了一声,又继续说着。醉成这样,这酒是绝对不能再喝了。 “原来如此。”朔瑾听到那样的回答之后,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要不,今日给您安排一间上好的包房,您去里边坐一坐。” 店老板试探的问着,这名客人对他们来说十分的重要,奈何他的脾气有一些古怪,每次都喜欢坐在大厅里偏僻的位置,从不坐包间。 可是,今天这大厅里确实是有些乱,没有往日那么的惬意,他们怕扫了这位公子的雅兴,所以才斗胆跟朔瑾建议着。 “无妨,今日我就不在店内饮酒了,给我准备两坛上好的佳酿,我要带走。” 朔瑾淡淡一笑,用一种轻松的语气对他们说着。 “好嘞,爷您稍等。” 听完那话之后,店小二立马忙碌了起来,去给他打包两坛美酒。 不过,在等待的过程中,朔瑾也不想闲着,他倒是对那位姑娘十分的感兴趣。一个小姑娘,竟然有勇气独自一人在酒馆饮酒。。 “我倒是想去看一看是什么样的女子?竟然敢在这里撒野。” 他一边说着,一边向那个姑娘的方向走去。就这样,他抱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心态走了过去。 等朔瑾走得更近了一些的时候,他听到这位姑娘的口气,可是比他想象中还要大。 “上酒!老板,你们怎么这么磨磨唧唧的啊。” “两坛,怎么够我喝啊,我要把你们酒窖都给喝空” 那名女子继续大声的吼着,给人的感觉是越来越激动了。 等到朔瑾走的再近一点的时候,他惊讶的发现那个身影是那么的熟悉。他加快了一些步伐,继续向角落的那个窗户边走去。 朔瑾仔细的瞧着那个醉醺醺的姑娘,这一看不要紧,朔瑾惊讶的发现那个人竟然是汐颜姑娘。 朔瑾身子不由得颤抖了一下,愣了片刻,不过很快又回过神来,大步大步的向汐颜那里走去。 她怎么会一个人在这里喝闷酒啊?而且还喝了这么多的酒?朔瑾在心里默默的想着。 “姑娘,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喝闷酒啊?” 这刚走到汐颜身边,朔瑾就关切的在那里问着夕颜。不过,很显然,汐颜这次真的喝的是有一点“不省人事”了,她才不管站在自己面前的是谁呢?张口就要再来一点酒。 “不要你管,识趣的话就赶快再拿些酒过来。” 汐颜瞅了朔瑾一眼,晕乎乎的说着。此刻,她的手里依旧拿着一个空酒坛,在那里晃来晃去的。 这是喝了多少啊!竟然连老子都不认识了。这样子看起来真的是太狼狈了,说实话,这么久以来,朔瑾还从来没有见过汐颜这么狼狈的样子。 “我的姑奶奶,小祖宗啊,你能不能别再喝了呀?” 朔瑾一把从汐颜手里抢过的那一个酒坛,关切的说着。 朔瑾之所以会这么对她说,也是有原因的,要是苏宁清清醒的时候,听见别人这样叫她,她估计要高兴到天上去了吧。 事实也确实是如此,朔瑾的话确实起到了一定的效果。 “叫师姐” ps:朔瑾开始哄女友啦。师姐苏宁清即将上线。 第一百一十三章 包下酒馆 “叫师姐!” 很显然,即便是醉酒成了这个样子,汐颜的本性依旧难改。一听到有人叫她小祖宗,她立马高兴了起来,蹬鼻子上脸的又说了一句。 “诶诶诶,好嘞,师姐。” 见状,朔瑾忍不住笑了一声,他毫不犹豫的答应着汐颜。 “师姐,咱能不能别再喝了呀?”停顿了片刻之后,朔瑾继续在那里劝汐颜一定要冷静。 “怎么拿个酒这么慢啊?你们酒窖在哪?我自己过去还不行吗?” 不过,这一次汐颜完全没有理会他,只是继续在那里说着,继续抱怨着。她东瞅瞅西看看的,四处张望着,就是没有看朔瑾一眼。 其实,汐颜又不是只这样对朔瑾,这一个时辰以来,她一见到有人过来,就这样问着,奈何没人理她啊。 “好好好,我这就带你去,你一定要乖乖的哦。” 都醉成这个样子了,想着再跟汐颜讲什么道理,她肯定也听不进去。索性,朔瑾就像是在哄小孩一样,哄着她。 此刻,朔瑾只是想着一定要安抚住她的情绪,不要让她太激动了,如果能这样再把她骗回去的话,那自然就更好了。 朔瑾这一招确实有那么一点用处,汐颜听到有人答应她要带她去酒窖,立马就来了兴致。 “好啊好啊。”她连声说着,眼中闪过兴奋的光芒。 汐颜一边说着一边向朔瑾那个方向扑了过去。 “走走走,快走,我们现在就走。” 一时间,汐颜算是把自己整个人的重心,全都压在了朔瑾身上。 其实这样也好,至少朔瑾能把她拖回去也行。不过,很遗憾,事情并没有按照他预想的那样发展下去。 在汐颜刚扑到他的怀里的时候,朔瑾心疼的拍了拍她的后背,他这么做,无非只是想让汐颜保持冷静. 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就是这么轻轻的拍了两下,汐颜竟然吐了自己一身! 到了现在,朔瑾的样子看起来倒是更加的狼狈了,甚至比汐颜刚才的样子还要狼狈千倍万倍。 那家酒馆的店小二刚打包好了朔瑾要的,那两坛是好佳酿,正向朔瑾那里走去,准备交给他呢,却不曾想,恰巧见到了这尴尬的一幕。这样的场景着实把他吓了跳。 店小二看到了这样的场景,吓得一哆嗦,差点把手里两壶酒弄掉。 “爷,您没事吧。” 见到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小酒馆的老板跟店小二都急急忙忙的跑了过来,拿来几张质地还算不错的帕子,擦着朔瑾身上的呕吐物。 毕竟朔瑾这么重要的一位客人,要是出了事,他们该怎么办呀?别到时候关了他们的酒馆才好。 朔瑾顺势从他们手中接过了帕子,轻轻地擦拭着汐颜的脸颊,汐颜软软弹弹的脸颊如今粉扑扑的,甚是可爱,擦着擦着,朔瑾嘴角不禁微微上扬。 “爷,爷,您还好吗?”酒馆的那些人战战兢兢的问着。 看着朔瑾的脸拉的那么的黑,他们真的是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现在他们也顾不上什么姑娘不姑娘的了,眼下这位客人才是最重要的。如果这个客人发怒的话,恐怕他们整个小酒馆都要跟着颤上一颤,只要这个客人不生气,什么都好说。 “无妨。”朔瑾轻叹了一口气,简单地说着。 听到这样的话,酒馆的那些人才算舒了一口气。 朔瑾微微抬头,看了看面前那个狼狈的汐颜,又环顾了一下四周,看了看其他的客人,眉眼低垂了一下,继续道。 “今晚这酒馆我包下了,把其他的客人都请走吧。” 朔瑾一边说着,一边从怀里掏出了一锭银元宝,递到了酒馆老板的手中。 “诶呦。” 那老板欣喜的接下了这一定银元宝,身子都忍不住跟着颤了一下,脸上的恐惧瞬间消失。 这么多的银两,别说把这个小酒馆包一晚上了,就算是包个十天半个月的都没有问题。不得不说,这位爷出手可真是大手笔呀。 不过,既然客人都已经吩咐了,也给了他们这么多钱,那他们也就只能照办了,先去打发其他客人走吧。 只是,有一点他们想不明白,这位爷究竟有什么癖好呀?喜欢什么样的姑娘不好,偏偏要招惹这一位。 “老板,我记得这位客人不是有洁癖吗?” “是啊,我也觉得,上一次,一个人把一坛美酒不小心洒到他的身上,他差点把那个人给宰了”另一个人随声附和着。 “怎么今天这样子看起来有些怪怪的啊?难道是暴风雨前的平静吗?” “有可能,有可能。”另一个人连连点头说着。 真是猜不透啊,猜不透,有钱人的世界,真是猜不透,而且这些事情越想越觉得背后凉飕飕的。算了算了,客人究竟喜欢什么样的人,还是不要妄自揣测了,拿了钱还是赶快办事吧! “客官,不如请您移驾其他地方吧!” 店小二笑嘻嘻的对其他客人说着,不过,那些客人好像有一点不高兴。 “扫兴。”他们抱怨了一句。 见状酒馆的老板急忙说着:“客官放心,今日您的酒水全部免费。” “罢了罢了,真是烦人。” 本来今天这个酒馆吵吵闹闹的,就搞得他们很不开心了。说实话,他们今天在这里喝酒一点也不尽兴,要不是因为他们已经掏了钱,他们早就去其他酒馆喝了。 如今,这个老板又告诉他们酒水免费,索性,他们就离开了酒馆。不过,在离开的时候,他们仍旧不停的抱怨着,发牢骚,至少得膈应一下他们。 “几位爷,下次再来呀,放心,几位爷下次再来的时候,小店还给你们免单。” 见几位客官离开了,小酒馆的老板冲他们挥了挥手,开心的说着。 就这么一锭银元宝,足足顶上了他们小店十天半个月的收入,那个老板怎么会不高兴呢?请这几位客人再来喝几次酒,根本不在话下。 送走了那些客人之后,店老板再次屁颠屁颠的来到了朔瑾那里,笑眯眯的跟朔瑾说着。那样子看起来要多殷勤就有多殷勤了。 “爷,这客人我都给您请走了,如果您还有什么吩咐的话,就尽管提。” “还有,你们,回避。”听到那话,朔瑾点了点头,继续吩咐着。 朔瑾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翼翼的清理着汐颜身上,还有嘴巴边上的那一些污垢。他的动作很轻,很温柔,像母亲照顾孩子一样细致。 不过,毕竟一下子拿了人家那么多的钱,那家酒馆的老板总觉得不再做些什么事情,有些过意不去的。 他没有立马离开,而是在那里上下打量着朔瑾,随后又问了他一句。 “爷,您要不要换一身衣服呀?” 面对酒馆老板的滔滔不绝,朔瑾整个人现在只觉得烦的很。 “滚。”朔瑾恶狠狠的对他们吼了一句,此刻他依旧目不转睛地看着汐颜。 “诶,好,好嘞。” 做生意的最擅长察言观色了,酒馆的那些人也很识趣,听到这样的话,他们立马连声答应着,随后,就急急忙忙的离开朔瑾那里。 “老板,你说这位爷是怎么了呀?衣服也不换。”店小二好奇的问了一句。 “闭嘴,不该问的问题就别问,他让你滚,你没听到吗?”听到那话,店老板狠狠的推了他一下,让他赶快离开。 “听到了,这不是滚着的吗。”店小二连连说着,迈着小碎步走开。 此刻就只留朔瑾和汐颜依旧呆在原处。 虽然说他们现在的样子,看起来十分的狼狈吧,不过。不得不说汐颜这一下子倒是吐出来不少东西,现在她整个人仍是醉醺醺的,但多少还是清醒了一点。 汐颜缓缓的抬起头来,眯着眼睛看着朔瑾,这次,汐颜终于认出了他。 “朔瑾。”汐颜醉醺醺的叫了他一声。 “我在。”朔瑾急忙答应着,他的手依旧在那里轻轻的拍打着汐颜的后背。 此时此刻,汐颜整个人也冷静了许多,没有继续在那里吵着嚷着非要喝酒了。她痴痴的望着朔瑾,默默的看了朔瑾许久,倒也不觉得难为情,最后她不禁感叹了一句。 “为什么会是你啊?” 听到汐颜这样的话,朔瑾不免有一些失落,他整个人恍惚了一下,眼神渐渐地暗淡下来。 此刻朔瑾只是简单的以为汐颜姑娘之所以会说出这样的话,是因为她希望那个来这里接她的人是北冥琛,所以才看见自己的时候,她才会那么的难过。 “哦,王爷,王爷还有事情。他也很挂念你的安危,所以就让我先来了。” 朔瑾随即收起了自己那黯淡目光,又露出了淡淡的微笑,轻声的对汐颜说着,现在只要他没什么事情,只要她安安静静的,一切都好说。 可是,这一次朔瑾显然理解错了汐颜的意思。 “为什么会是你啊?”汐颜又重复了一遍,不过这一次她的情绪好像又激动了一分,她目光灼灼的望着朔瑾。 朔瑾也没有说些什么,只是轻轻的拍打着她的后背,在那里小心翼翼的安慰着她。 “对不起,是我,我让姑娘失望了。” 他们就这样沉默了许久,见汐颜好像越来越冷静了,朔瑾就又愧疚的说着。 可是汐颜这才没有冷静多久,整个人就又激动了起来,她望着朔瑾,又抱怨了一句。 “为什么王爷非要解决掉的那个人,偏偏是你啊?” 汐颜此刻看起来是越来越激动了,她眉头紧皱,表情十分严肃看着朔瑾。 第一百一十四章 解释无用 “为什么王爷要杀的人是你啊!” 听到这样的话,朔瑾猛地震了一下,连抱着汐颜的手也下意识的更用力了一点。汐颜的话,一时间让他根本摸不着头脑。他瞪大了眼睛,同样也是目不转睛看着汐颜。 只是此刻朔瑾的眼神看起来不再温柔,他就这样直直的盯着汐颜,看了许久,才狠狠地问了一句。 “你说什么?” “为什么会是你,这一切,真的是你做的吗?” 汐颜瞟了朔瑾一眼,继续晕乎乎的说着。那些话说的仍旧是含糊不清的,让朔瑾觉得云里雾里的。 “什么事情,汐颜,你说清楚一些。你到底在说什么?”朔瑾焦急的问着。 朔瑾真的很想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想知道汐颜究竟想表达些什么,想要知道汐颜为什么一直抱怨,这个人偏偏是自己…… 所以他紧紧的抱住了她,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他,甚至有一点逼迫的感觉,在那问着汐颜。 “那些事情真的是你做的吗?一件件一桩桩都是你精心筹划的吗?为什么会是你啊?怎么会是你?” 说到这里,汐颜微微的低下了头,此刻他看起来就像是一个犯错的孩子一样,低着头默默的说着,她的声音不大,像是自言自语一样,不过,听起来却是那么的委屈。 这一听朔瑾是真的着急了,他的双手都放在了汐颜的脸颊两旁,死死的扶住了她的脑袋,让她直直的看着自己。 汐颜这晕晕乎乎的刚一抬起脑袋,就瞧见了朔瑾那凶狠的目光,这可是把她吓得不轻,这么一来,汐颜可算是彻底的激动了起来,样子看起来只是更加的委屈了。 此刻,朔瑾与汐颜两个人就这样,四目相对的片刻,朔瑾注意到汐颜的眼睛中有泪水在闪动,她的嘴角是一种很不自然的样子。 汐颜的样子看起来很是委屈,泪水不停的在眼眶中打转,可是,终究也没有落下来一滴,她依旧是那么的倔强。 就这样默默地坐了许久之后,汐颜猛地将朔瑾推开,从他的怀里挣脱了出来。 “你放手!”她冲着朔瑾大喊了一句。 “好好好,你先别激动。” 看见汐颜那么激动的样子,朔瑾急忙安抚着她的情绪,此刻他的目光看起来也柔和了不少。 不过,这一次,面对朔瑾的安慰,汐颜全然没有理会,她的情绪只是更激动了一些。 汐颜顺势缓缓地站了起来,她伸出自己的右手指着朔瑾,对他破口大骂道。 “你怎么不去死啊?” “要我死也不是不可以,只是不知姑娘可否告知在下,在下为何要死?” 朔瑾一边答应着汐颜的话,顺势又问了她一句,死抓着这个问题不放。 “你告诉我,血狼宗的事情,是不是因为你?太后娘娘的事情是不是因为你?” …… 汐颜生气地数落着朔瑾的罪行,因为醉酒,她说话有些含糊,不过也能猜出个大概。 “还有,珍儿姐姐,是不是因为你才死的?” …… 汐颜一边说着,身子还忍不住的在那里摇晃着。 “不是我,我向你保证这些事情绝对不是我做的。”朔瑾毫不犹豫的说着。 “那你告诉我,为什么每次你总能及时赶到?你敢说这些事情,你真的一点都没有参与吗?” 此刻,汐颜根本不愿意理会朔瑾,只是继续滔滔不绝的说着。 “我向姑娘保证这些事情。我当真毫不知情,我也从未参与过这些事情!” 朔瑾信誓旦旦的对她说着,他每一字每一句都咬的是那么的坚定,此刻,他的眼神亦是明朗清澈,只是嘴角忍不住抽搐一下。 “哈哈,难道就凭你简单的一句话,就想要让我相信你吗?” 听到那话,汐颜不禁冷笑了一声,晕乎乎的晃荡了几下。随后又继续说着。 “我很感激你,千万次救我于水火之中,可是,直到现在,我连你是谁都不知道,你觉得我为什么要相信你说的话?”汐颜目光更冷淡了几分。 听到这些,朔瑾也大概明白了许多,这些事情多半是北冥琛告诉她的,要不然她这么心思单纯的一个姑娘,又怎么会想那么多呢? 细细想来那些事情朔瑾做的确是有一点违背了北冥琛的意思,可是,朔瑾却从来没有想过要害北冥琛,他甚至宁可自己去冒险,也没有把北冥琛置于险境,他的每一个计划,都有考虑北冥琛的处境,可没想到最终换来的却是这样的结果。 朔瑾真的很失望,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为了北冥琛屡次冒险,多少次九死一生都没有抱怨过什么,而北冥琛背地里竟然这么的怀疑他,甚至还想要杀了他! 朔瑾越想越觉得生气,他原本以为血浓于水,他们两个人就算会小吵小闹,有时候也可能会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大打出手。不过他们也只是吵吵闹闹而已。 原本以为兄弟两个人在一起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就算吵吵闹闹,偶尔打上一架,他们依旧是这个世界上最亲密的兄弟,他们应该是彼此最信任的人,是如影随形的好兄弟。 这几年来他们两个人一起经历了太多太多,他们也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他更是心甘情愿的把自己的性命都交到了北冥琛的手上,朔瑾愿意为北冥琛冒险,愿意替北冥琛挡刀,只要不是一些伤天害理的事情,朔瑾都愿意替北冥琛去做。 可是,朔瑾怎么也没有想到最后换来的竟然是这样的结果,北冥琛竟然会对他动了这样的心思!竟然还要大费周折的想要杀了他。 “都怪你,全都是因为你,这一切都是你的错……” 此刻,汐颜依旧滔滔不绝的数落着他的“罪行”,她整个人看起来依旧是那么的激动。 而现在朔瑾倒是冷静了不少,听汐颜说了这么多,朔瑾也没有像刚刚开始那样不停的想要跟她解释,不只是因为他觉得汐颜不够理智,不会相信自己说的话。 更是因为现在他清楚的明白无论他再说些什么,都是无济于事的,既然北冥琛在汐颜的耳边说了那么多煽风点火的话,那北冥琛的态度一定是十分的坚定了,北冥琛一定是认准了,要让自己去背负那些事情。虽然北冥琛很不喜欢自己,不过有一点不得不承认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他的人,没有之一。 汐颜就在那里滔滔不绝的说了很久很久,她的话说完了,可是朔瑾也就是默默的站在那里,一言不发地站着。 “你说话呀,你怎么不说话了?” 汐颜深吸了一口气,缓缓的向朔瑾那里走着,她眉头微皱了一下,质问着朔瑾,声音不大,但是语气听起来却是那么的急切。 到了现在,她倒是更想听朔瑾的辩解。所以她就急切的问着他。很可惜,朔瑾依旧没有说些什么,此刻朔瑾紧紧的咬着自己的嘴唇,手也下意识地攥成了拳头,眼睛微眯死死的盯着一个方向。 他,终究是没有说一句话,只是此刻,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怒气,充满了杀意。 看到这些,汐颜是更加的着急了,她又向前走两步,走到了他的面前,双手紧紧的拉起了朔瑾胳膊。 “我信你,我相信你说的话,我相信这些跟你真的没有关系。” 汐颜目不转睛的看着朔瑾,眼神中透露出那么一丝慌乱。不过,她的语气听起来是那么的坚定,不停的在那里说着我相信你。 听到这样的话,朔瑾猛地抽搐了一下,此刻他只觉得眼前一亮,那种感觉,就好像是有人把他从阴霾之中拉了出来一样,眼前的乌云瞬间散开。 朔瑾也很吃惊,会听到这样的话,他也很感动,汐颜终究还是善良的,她还是看透了这一切的,即便是听北冥琛说了那么多煽风点火的话,她也依旧相信自己。 “谢谢你,谢谢你愿意相信我。” 朔瑾收起了自己刚才那凶狠的目光,他的拳头也渐渐地松开了。随后,他缓缓的转过头来,用一种温柔的目光看着汐颜,轻声的对她说道。 听到朔瑾终于说话了,汐颜眼眸瞬间明亮了不少,她很开心,而后又激动地道。 “我当然是相信你的了,我就知道这些事情不是你做的,你去解释一下好不好?” “没用的。” 朔瑾冷笑了一声,毫不犹豫的对汐颜说道。 “怎么会呢,肯定会有用的,我们一起去跟王爷解释,我也会帮你说话的,王爷一定会相信你的。” 看着朔瑾那么消极的样子,汐颜开始有一些着急了,她抓着朔瑾的胳膊的手,更加的用力了一些。 “再说了,那些事情根本就不是你做的,一定可以解释清楚的。”汐颜急切的劝说着朔瑾。 “没用的,他是绝对不会信的。” 朔瑾冷冰冰的说着,他眉头舒展开来,脸上肌肉放松,又恢复到了死一般的神情,他冲着汐颜微微的摇了摇头。 朔瑾远比汐颜要了解北冥琛,既然这些事情是北冥琛认准了的,北冥琛就绝对不会允许旁人再说些什么其他的了。 更何况这些事情很有可能就是因北冥琛而起的,北冥琛又怎么会听别人跟他解释呢? 第一百一十五章 刀剑相向 “你为什么不敢解释?难道这一切真的是你做的吗?” 汐颜就在那里目不转睛的看着朔瑾,看着他那么平静的表情,听着他那些拒绝自己的话,看着他那事不关己的样子,汐颜开始有些怀疑了,她不仅是怀疑朔瑾,更是怀疑她自己。 朔瑾不语,只是默默的望着她,眼睛黯淡无光。 “你难道要这样逼我吗?” 汐颜冲着朔瑾微微的摇了摇头,缓缓的放下了自己的双手。 “既然不是你做的,你为什么不敢去解释呢?还是说这些事情真的是你做的?” 汐颜失望的转过身去,背对着朔瑾,冷冰冰的说了一句,此刻,她再次体会到了心灰意冷的感觉。 “既然如此,你也不要怪我了。” 默默的站了片刻之后,汐颜毫不犹豫的拿起了桌子上的那一把长剑,迅速的拔了出来,架在了朔瑾的脖子上。 朔瑾没有反应过来,他更没有躲闪,只是愣愣的站在原地。 “我要杀了你。”汐颜冲着他大吼了一声。 “这,也是王爷让你做的吗?”朔瑾轻声的问了汐颜一句。 “不,就算我也不让我这么做,我也会这么做的!” 汐颜十分坚定地对他说着。 “你害死了那么多的人,做了那么多的恶事,你就该死!” 深吸了一口气之后,汐颜又对他大喊了一句,每每想到那些无辜受害的人,汐颜这心里就很不是滋味。 “如果这样可以消除姑娘心中的怒火,那就请便吧。” 听到这话,朔瑾并没有反抗,只是轻声的对她说了一句,随后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此刻,朔瑾在心里默默的想着,京城中的明争暗斗,尔虞我诈他真的是厌倦了,天天提心吊胆的,朔瑾真的累了。死在汐颜的手里,总比死在北冥琛的手里要好得多,这样,最起码还是他自己心甘情愿的的! 汐颜就提着手中的刀,看着眼前的那个人,他是那么的配合,根本没有北冥琛口中说的那么难对付,此刻,只要她稍微一用力,用这一把长剑划破他的喉咙,就可以轻轻松松的解决掉他了。 可是,汐颜的手却没有一点的力气,那把长剑十分的轻巧,她平时用起来十分的顺手,可是此刻她却觉得那把长剑是那么的沉重,让她根本使不上力气。 她的手忍不住微微的颤抖着,看着眼前那个表情那么平静的朔瑾,汐颜忍不住连连摇头。 自始至终朔瑾都没有挣开自己的眼睛,他暗自在心里发誓,只要汐颜不动手,自己就绝对不会反抗。 他想赌一把。 只听咣当一声,那把长剑掉落在了地上。 “啊!” 伴随着长剑掉落到地上的清脆的声音,还有汐颜惨痛的大叫声。 汐颜无可奈何地大叫了一声,随后猛地蹲到了地上。 见状,朔瑾猛地睁开了眼睛,只瞧见此时此刻汐颜正蹲在地上整个人蜷缩成了一团,失声痛哭着。 “我真没用,为什么一直下不去手啊?” 汐颜一边抽搐着,一边不停的在那里抱怨着自己。她的泪水啪嗒啪嗒的往地上落着,那样子看起来只让人觉得心疼。 “明明就是一下子的事情,一下子就结束了,可我为什么一直下不去手啊?”汐颜失声的抱怨着。 朔瑾终究是赌赢了。 一时间朔瑾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他只是缓缓的蹲下了身子,蹲在了汐颜的旁边,轻轻的拍打着她,想要安慰她,却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我不怪你,我也不恨你,要怪就怪我自己。”汐颜继续抽泣的说着。 “这件事情和你有什么关系啊?” 朔瑾凑得更近了一些,用手轻轻的搂了她一下,说着安慰她的话。 “朔瑾,你说我是不是很没用啊?什么事情都做不好。” 汐颜微微的转过头去,撅着小嘴看着他,委屈巴巴的说着,泪水依旧忍不住啪嗒啪嗒的往地上落着。 “怎么会呢?你怎么会没用呢?你是我见过最好的女孩儿。”朔瑾满脸心疼的看着汐颜,语气温柔,比桃花酿还沁人心脾。 朔瑾怎么也想不到,在汐颜的心里竟然藏了这么多,她的心里竟然是这么的委屈。 看着汐颜越哭越伤心的样子,朔瑾也很是心疼,也许,此刻他需要想点办法,他一定要先想个办法帮她冷静下来才行。 忽然,他心生一计,他稍微的向桌子边的方向挪了一点,此刻他倒是需要忙碌一些其他的事情了,不过,他的嘴里依旧在说着一些安慰汐颜的话。 “乖,不难过了。” 他从怀里拿出了一包粉末状的东西,悄悄的倒在了汐颜的酒杯里,随后又打开了自己的其中一坛美酒,像桌子上的那两个空酒杯中,各倒入了些许美酒。 “姑娘,今日既然是来这里喝酒的,那就喝个痛快吧,干嘛去想那些不开心的事情?” 一醉方休,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说着,朔瑾轻轻地拍了拍汐颜,顺手指了一下桌子上的那两杯美酒。 汐颜瞧了瞧桌子上的那两杯美酒,她哭泣的声音也渐渐地小了。 “喝酒?”汐颜醉醺醺地对朔瑾说了一句,她嘴巴高高的撅起,委屈的很。 “恩。”朔瑾点了点头,随后举起了那两杯他提前准备好的美酒,在她面前晃了晃。 “酒早就喝干了,酒馆的人也不给我酒喝了。” 汐颜猛地坐起了一些,推开朔瑾,认真的抱怨着这件事情,有种过来人的感觉。 “谁说的,姑娘你看,这杯子里不还有酒吗?” 朔瑾一边说着一边轻轻的摇晃了一下酒杯,让汐颜看见了酒杯里边的晶莹剔透的液体。朔瑾还将鼻子凑过去闻了一下,一副很享受的模样。 “对,我们喝酒!” 见状,汐颜傻乎乎的,笑了一下,随后对朔瑾说着。 “来,我敬你一杯。” 朔瑾举起了手中的杯子,主动的碰向了汐颜手中的杯子。随后,两个人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折腾了大半个晚上了,汐颜终于又喝到美酒了,她再次兴奋起来。 “我,还来!” 汐颜喝完了这一杯酒之后,感觉还不尽兴,又冲着朔瑾高兴的喊了一句。 “好嘞,姑娘稍等。” 看着她那傻乎乎的样子,朔瑾不禁又笑了一下。 他缓缓的向桌子的方向走去,装作要去桌子上拿酒的样子,他走得很慢很慢,毕竟他又不是真的去倒酒的,他只不过是装个样子而已。他很清楚,汐颜姑娘,真的不能再喝了。 三,二,一…… 汐颜安静了下来,此刻朔瑾的药已经起到了效果,她已经昏迷了。 正在她快要晕倒在地上的时候,朔瑾急忙跑了过去,小心翼翼地接住了汐颜的小脑袋,让她整个人倒在了自己的怀里。 “阿清,你该好好的休息一下了。” 他轻轻地把汐颜搂在自己的怀里,小心翼翼地整理着她那凌乱的衣衫。此刻,他的眼神中满是柔光。 现在朔瑾只希望她可以好好的休息一下,什么都不要说,什么都不要想,只是安安稳稳的睡上一觉就好了。朔瑾轻轻的拍打着汐颜,让她在自己的怀里沉睡。 现在已经到了深夜了,也不知道萧王府那边究竟怎么样了。朔瑾默默的在心里想着。 不过看汐颜今天这样子,肯定是因为在王府中发生了许多不愉快的事情,才会这么的难过。 今晚,就算是北冥琛来找汐颜,朔瑾也不会把她还回去的,一切的事情还要等她醒来,让她自己做打算。 既然王府现在是回不去了,索性朔瑾就把汐颜带回了幻清阁。 临走的时候,朔瑾还不忘再跟酒馆的人交代一声。 “以后这位姑娘要是再来这里,你们再让她喝这么多,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朔瑾恶狠狠的对着酒馆的那些人甩了一句。他目光狠厉,比刀锋还要恐怖,好似要吃人一般。 “诶诶,是是是。我们也不知道这位姑娘是这般的酒量,而且酒劲儿说上来就上来了,如果我们早知道这样的话,就不让她进来了。” 见状,那家小酒馆的老板也是急忙跟朔瑾解释着,这件事情他们也委屈的很,毕竟他们也不想摊上一个这么难招惹的主呀。要不是遇到朔瑾这个财主爸爸,还不知道他们今晚要赔多少钱呢。 不过,很显然,他们,理解错了朔瑾的意思。 “你敢?”朔瑾霸气的冲他们吼了一句,一个寒光扫了过去,带着王者的气场,吓得他们差点跪到地上。 几个人皆是不禁打了一个冷颤。 “以后这位姑娘就是你们酒馆的贵客,见到她就像见到我一样,你们给我好生招待着。” 喘了一口粗气之后,朔瑾又继续说着。 “诶,是。” 酒馆的那些人连声答应着,没办法,有钱能使鬼推磨,这么有钱,有势的一位大顾客,当然是说什么都对了。 “要是敢让我知道你们有一点招待不周,小心我将你们整个酒馆夷为平地。” “爷,您放心,以后我们一定像对待亲闺女一样对待她。” 这小酒馆好歹也开了这么十几年了,做了这么久的生意,趋炎附势的本事他们还是有的。 “还有,以后别让她一个人喝这么多酒了,如果她再来这里喝酒的话,记得通知我一声。” 朔瑾看了看汐颜,收敛了脾气轻声的说了一句,说完便离开了酒馆。抱着汐颜,回到了幻清阁。 ps:男主把媳妇掳走啦。 第一百一十六章 你别逗了 幻清阁 朔瑾轻轻地地将汐颜放在了自己的床上,轻轻的给她盖上了被子,随后自己则在外边不远处随便找了个地方就歇息下了。 第二天,朔瑾更是早早的就起来了,去收拾一些其他的东西。昨天,他几乎一晚都在为了汐颜的事情而奔波着,这幻清阁里面每日都有不少的事情,等着他去处理。 迅速地处理好幻清阁朔瑾就又去为汐颜准备一些其他的东西了。毕竟汐颜昨天喝了那么多的酒,几乎可以说是醉的不省人事了,她的胃肯定是受不了的,一定要给她好好的准备一些东西,养一养她的胃。 而昨天,汐颜可不是自然而然入睡的,她是因为酒里被人下了东西,最后才睡着的,这一觉睡得可是真的香。 这一次,汐颜一下子在那里睡了整整一个上午都没有醒来。等她缓缓的从睡梦中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太阳高照了。 刚起来的时候,汐颜整个人还是晕晕乎乎的,她只觉得自己头痛万分,除此之外,其他什么事情都不知道,她更想不起来。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些什么。 汐颜就这样晕晕乎乎的愣了很久,最后才惊讶地发现他躺着的地方根本就不是她的床。 至此,汐颜猛地一下坐了起来,环顾着四周,她惊讶的发现这里的一切都是那么的陌生,这里根本就不是她平时居住的那个别院,再看看里面的摆设,也不像是萧王府。 虽然她现在呆的地方看起来那么陌生吧,不过说实在的,这里的装扮给人一种十分惬意的感觉。周围种植着许多的草木,看起来十分的温馨。汐颜其实还有那么一点喜欢这里的,看着,看着她整个人就恍惚了起来。 不过她很快又回过神来,想什么呢! 现在可不是想那些的时候!她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怎么能想留在这里的事情呢! 汐颜猛地摇了几下脑袋,整个人也一下子警觉了起来,她立马一下掀开被子,看了一下这里的床,又看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衣服,还好衣服都是好好的,并没有被人做手脚。 而且,连上面的污渍也都还在。汐颜轻轻地掀起了自己的裙摆,凑在鼻子边上闻了一下。 “咦。” 汐颜嫌弃的哼了一声,立马又松开了手,让她的裙摆落了下去。那味道,真的好难闻呀。 虽说汐颜这一身装扮看起来很狼狈吧,不过,至少没有让人动手脚,她还是觉得十分的安心的。 随后,汐颜悄悄的收拾了一下,从床上下来了,蹑手蹑脚的向屋子的其他方向走去,虽然不知道昨天究竟是什么人带自己回来了,也不知道那个人究竟出于什么样的目的,不过眼下最重要的还是赶快离开这里。 此刻,汐颜根本顾不得自己看起来有多么的狼狈了,只想着要赶快离开这里。 不过,那幻清阁的机关,秘术可不是吹出来的。那窗户和门都被关得紧紧的,任凭她再怎么努力都打不开。 无可奈何,按照现在的情景,她硬闯是肯定不行了,必须要智取,必须要想个办法赶快离开这里才行。 此刻,汐颜就一个人悄悄的躲在房间的一个角落,在那里默默的思考着该怎么从这里出去。正在这时,忽然有一个人打开了她的房门。 汐颜这刚准备将自己的长剑架在那人的脖子上,却惊讶的发现那个人,她居然认识! 那个精致而又熟悉的面具,不正是朔瑾吗? 见状,汐颜也没有再表现出那么大的敌意。她急忙收起了手中的那一把长剑,缓缓的向他走去。 不过这一切还是全都被朔瑾看在眼里了。他漫不经心的一笑说着。 “怎么,姑娘,这是还要把这把长剑架在我脖子上吗?” “不是?什么?你在说些什么?”汐颜一脸疑惑的问着他。 不过还没有等朔瑾回答,汐颜就又继续问着,此刻汐颜眉心微皱,眼神敏锐,依旧是十分的警觉。 “我怎么会在这里?这是哪里?” “姑娘不必担心。这是幻清阁,是我平时居住的地方。” 听到幻清阁,汐颜大为吃惊,身子下意识的颤抖了一下,她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没想到,她今天竟然有幸可以进到幻清阁里。 幻清阁,这样的组织,早在她进入京城之前,初入江湖的时候,她就听说过了。 那个帮派是江湖上机关秘术的第一大派,那里最擅长制作暗器。汐颜曾经在江湖上听过这样的传言,说除了幻清阁他们自己的人,其他的任何人都无法躲过他们的暗器。 幻清阁的机关,秘术,在江湖上更是一等一的存在,如梦如幻,可杀人与无形。江湖上更有传言说幻清阁的阁主像是影子一样,神龙见首不见尾,会出现在各个地方,没人拦得住他,更没人伤的倒他。所以,从古至今没有人敢打幻清阁的主意。 估计也只有那里的机关,秘术可以和药王谷的相提并论了吧。 “那,阁下是?”汐颜猛地摇晃了几下脑袋,回过神来。 “在下,正是幻清阁,阁主。” 朔瑾得意洋洋的说了一句,他把每一字每一句都说得十分的清楚。生怕汐颜听不懂,或者没有听清。 言语间朔瑾脸上带着年少的张扬,带着点儿浪子的痞劲儿,那样子看起来还是一如既往的不正经。 “你别逗了,哈哈。” 瞧着朔瑾那吊儿郎当的样子,汐颜毫不留情的笑了起来,她是根本不相信眼前这个看起来那么不正经的傻小子,竟然会是江湖上传闻的那个,让人闻风丧胆的幻清阁阁主。 “怎么,不像吗?”朔瑾收住一刻笑容,正经道。 面对汐颜姑娘无情的嘲笑,朔瑾稍微有一点不开心了,敢嘲笑他,汐颜还是第一人。朔瑾收起了刚才的笑脸,看起来稍微正经的那么一点,问着汐颜。 “很像吗?哈哈。” 汐颜收住笑意三秒钟,反问他一句,随后又哈哈大笑起来。 “那,姑娘是一定要我这么做,才愿意相信吗?” 见状,朔瑾是真的认真起来了,他阴阳怪气的说了一句,带着股狠劲儿,他虽然带着面具也掩饰不住眼角,嘴角的邪魅。说话的时候,朔瑾轻轻的挥了一下自己的左手。 看似只是轻轻地摆了一下衣袖,汐颜还没有看出来究竟是怎么回事呢,只听见“咚”的一声,大门就被死死的关上了。 一声巨响,一阵微风,吓得汐颜不禁颤抖了一下,她目瞪口呆的看着面前的这个人,那眼神看起来确实有一点让人不寒而栗。 此刻,朔瑾换上了一副冷冰冰的样子,那样子看起来虽然不是十分的严肃,不过却让人不禁想要打一个冷颤。 朔瑾之所以这么做也不过就是吓唬吓唬她,让人闻风丧胆的事情朔瑾做多了,也不差这么一件了,没办法,谁让汐颜不相信呢。 朔瑾的举动确实取得了想要得到效果,汐颜整个人愣愣的站在原地,仿佛一个雕像,一动不动的呆住了。 “怎么样,现在相信了吗?” 看着那个傻丫头,朔瑾忍不住笑了起来,此刻他又用一种轻松的语气问着汐颜,周身的戾气全部消散。这才把她从恍惚中带了出来。 “信信信。”汐颜连连点头,现在她可是相信了那些江湖上的传闻,这个人当真是有一些可怕。 “真想不到阁下竟然是幻清阁阁主。”愣了一会儿之后,汐颜不禁又感叹了一句,难以掩饰眼中流露出的小迷妹般的崇拜。 怪不得,怪不得连北冥琛都会那么的害怕他呢。说实在的,相处了这么久,连汐颜自己都根本不了解他的实力,甚至也不了解他的脾气。汐颜默默的在心里想着。 “怎么?姑娘是在想些什么吗?” 见汐颜一直若有所思地望着一处,朔瑾就好奇的又问了她一句。 “没,没什么。”汐颜结结巴巴的说了一句,她猛地一哆嗦又继续道。“哦,对了,那阁主,我又怎么会在这里呢?” 事到如今,还是先关心一下自己的事情吧! “鬼医大人,酒里被下药了,你都不知道啊。”朔瑾冷笑了一声,用一种奇怪的语气,跟她说了句。 一听到这样的话,听到“下药”这两个字,汐颜猛地瞪大了眼睛,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机关,暗器什么的比不上朔瑾就算了,不过用药这种事情自己怎么能认输呢!她怎么能神不知鬼不觉的被别人下药呢? 一想到这里,汐颜就觉得气不打一处来,这要是传出去,岂不是丢人了。她生气的冲朔瑾吼了一句。 “好。你竟然又给我下药。” 汐颜一边说着,一边生气的抬起了自己的右手指着朔瑾。 “不然呢,难道要一直看你在酒馆撒酒疯吗?” 朔瑾嬉皮笑脸的继续说着,没办法,他真的是忍不住,一想起来昨天晚上汐颜在酒馆撒酒疯的样子,他就想笑。 “撒酒疯?”汐颜自言自语一样的,重复了一遍。 “是啊。姑娘昨日的表现当真是令在下佩服!” “哈?”汐颜满脸疑惑的看着朔瑾,不过语气显然底气不足了些。 朔瑾:话说老婆总是觉得我在开玩笑该怎么办。 第一百一十七章 做你酒伴 “姑娘喝了一坛酒之后,还能说要喝空他们的酒窖。” 朔瑾绘声绘色的跟汐颜描述着昨天晚上的场景,说完还啧啧的感叹了几声。 汐颜虽然不知道自己昨天晚上究竟是什么样子,不过,她的直觉告诉她,自己昨天晚上绝对没有那么夸张! 看着朔瑾那笑的毫不掩饰,一副看热闹不怕事大的样子,偶尔挤眉弄眼,偶尔醉酒微醺,让人看着只想一拳头揍上去。 此刻,汐颜微微的抬起了自己的右手,紧紧地攥成了拳头。不过,汐颜最终还是忍住了,她愤愤的放下了自己的手,拉黑了脸,甩了他一句。 “少说两句不好吗?” 不过,现在朔瑾正在兴头上呢,只要不是一拳打下去,他才不会注意其他的事情呢,只管滔滔不绝的说着。 “姑娘不仅是酒量惊人,你这胆量也着实让人敬佩。” 说完,朔瑾又哈哈大笑起来。 汐颜此刻只有一种无地自容的感觉,完了,完了,这下丢人就丢到家了! …… 朔瑾这个人啊,平时看着挺机灵,现在咋就这么不开窍呢,此时此刻朔瑾确实是有一点没眼力劲儿,他全然不顾一个女孩子的面子,滔滔不绝的说着。 最后,汐颜真的是忍无可忍了,又狠狠地对他说了一句。 “不是,阁主大人,您就不能少说两句吗?我不要面子的吗?” 见状,朔瑾才意识到这些,立马住口了。他想了一会,又补充了一句。 “姑娘放心好了,除了我没有人看见的。” 听到这话,汐颜才觉得安心了一点,表情也渐渐的恢复了自然,没有刚才看起来那么的凶狠了。 “我还说了些什么?” 说实话,汐颜现在真的是对昨天晚上的事情一点印象没有了,朔瑾描述的这些,也许昨天晚上她真的做了,可是她现在是怎么也想不起来。 如果说,朔瑾昨天晚上一直陪在自己身边的话,那应该对自己的一言一行都有印象吧。汐颜还是很好奇,自己昨天晚上究竟做了些什么的。 如果朔瑾描述的夸张的话,那她自己在脑海中稍微的美化一下就行了。 “哈?姑娘,您,确定,还要听吗?” 朔瑾一字一顿的说着,他的这句话说的是那么的不自信,他甚至有些怀疑是自己听错了,又或者是汐颜姑娘是不是被自己气傻了,竟然会问那样的问题。 “喂,你别死抓着那一个点不放行不行啊?”汐颜看他那么不正经的样子,忍不住又对他吼了一句。 “说些其他的,除了撒酒疯,我还有没有做些其他的什么事情?”汐颜焦急的问着他。 “哦哦。”朔瑾连声答应着,装出的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他终于稍微正经一点了,整个人看着也顺眼多了。 此刻,汐颜这目不转睛的看着朔瑾,看着他那么认真的样子,期待着他会说出一些什么大事。 可惜,结果还是让她失望了。 朔瑾深吸了一口气,乍一看还以为可以像说书先生一样,绘声绘色的讲个故事呢,谁知道最后只是说出了简单的两个字。 “没有。”因为怕汐颜误会,所以朔瑾又急忙补充道。 “真的没有什么,姑娘说的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罢了。” 可惜,此刻,朔瑾下意识的看向了其他地方,眼神也没有之前那么的清澈,那么的坚定了。 确实有其他的事情,只是朔瑾不愿意再告诉汐颜而已。那么难过压抑的事情,汐颜既然忘了,就让她忘记吧,干嘛要想起来呢? “当真?” 汐颜有一些不相信,她微微的歪了一下脑袋,正对上了朔瑾的目光,追问了一句。 “当真!”朔瑾急忙的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同样也收回了自己的思绪,认真的回答了汐颜。 “对了,确实还有一件事情。” 想了一会之后,朔瑾嘴角微微上扬,勾起了一抹坏笑。 “什么事情?”汐颜毫不犹豫的问了一句。 “姑娘,下次喝酒的时候记得叫上我呀。” 朔瑾顺势说下去,虽然隔着面具,看不见朔瑾的整个脸,不过汐颜能想象的出来,他此时此刻是多么殷勤的一副表情。 他那语气听起来就像是一个地痞流氓一样。 “你休想!”汐颜生气的说了一句。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 看着汐颜的耐心,一点一点的被自己消磨殆尽,朔瑾也及时的打住了,毕竟他又不是什么真的流氓。 “姑娘就好好在这里休息吧,如果有什么需要的,尽管提就是了。”想了一会儿儿之后,朔瑾又正经的跟汐颜交代了一句。 汐颜默默的点了点头,也渐渐地收起了心中的怒火。她沉思了片刻,眼下自己确实有一些需要的东西。 这求人就要有一点求人的样子,她面带微笑的迎了上去,客客气气的跟他说着。 “阁主,能不能劳烦您给我拿一件衣服呀?什么样的衣服都行,我不介意的,只要是干净的就行。” 说实话,连汐颜自己都十分嫌弃自己的这一身恶臭,刚才光顾着生气了,也把这一茬给忘了。 现在回想起来,她只想赶快换掉这一身脏衣服。什么款式的衣服都好说,只要不是又脏又臭的就行。 “衣服就在你的床上,你自己去拿吧,早就给你准备好了。” 听到那话,朔瑾没有继续跟汐颜开玩笑,只是平淡的跟她说了一句,顺手指了指床头的方向。 “哦,多谢阁主了,阁主还真是有心了。” 汐颜顺着朔瑾手指的方向望去,在那里果真有一件衣服,而且还是一件女子的衣服。她急忙对朔瑾说着感谢的话。 “行,那姑娘赶快换衣服吧,我就先出去了。” 说完朔瑾就转身离开了,在屋里呆了这么久,他在膳房准备的那些东西,估计也已经差不多了吧。 汐颜很快就换好了衣服,还没有等朔瑾回来,她就从屋子里走了出来。刚才猛地一下信息量有些大,汐颜没消化过来,如今想想,她还有不少问题想问。 不过,汐颜这也没走出去多远,朔瑾就赶了回来,手里好似还拿着什么东西。 还没有等汐颜开口,朔瑾就率先对她说着。 “姑娘昨天晚上喝了不少的酒,赶快来喝一碗热粥,暖一暖胃吧!” 朔瑾一边温柔的说着,一边端着一碗粥,缓缓的向她走来,轻轻地递到了她的手里。 “多谢阁下,我自己来。” 这样的盛情,汐颜又怎么能拒绝呢?汐颜说着,从他的手中接过了那一碗粥,大口大口的喝了起来,一大碗粥,咕咚咕咚的就灌进肚子了。 “不急,不急,慢慢喝。”朔瑾微微一笑,对汐颜说着。 喝完了那一碗粥之后,汐颜轻轻地舔了舔自己的嘴角,随后又客客气气的对朔瑾说着。 “阁主。”少女脸上不自然的泛红。 “怎么了。” “能不能劳烦阁主送我回去呀?” 汐颜摆出了一副十分乖巧的样子,跟朔瑾说着。 “你想回去?”朔瑾疑惑的问了一句。 “怎么了吗?” 想要回去不是很正常吗?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反应?看着朔瑾那狐疑的眼神,汐颜只觉得是同样的疑惑。 “没,没什么。” 朔瑾支支吾吾的说着,听到汐颜那样的话,他不免觉得有一些失落,他曾经天真的以为,等汐颜醒来之后,她会很愿意留在幻清阁呢。看来还是自己多虑了。 “阁主,真的没什么吗?” 见朔瑾整个人有一种恍惚不定的感觉,汐颜就又问了一句。 “走吧,收拾一下,我现在就送你回去。”朔瑾急忙收起了自己那慌乱又失望的眼神,微微的低下头,温柔地看了汐颜一眼,随后轻声地说道。 “阁主我已经收拾好了。”其实,早在朔瑾来之前汐颜就准备好了。 “那就走吧。” 说着,二人就一同向外走去,朔瑾在前边带路,汐颜迈着小碎步紧随其后。 “还有。” 朔瑾刚走没几步,却忽然停了下来,搞得汐颜差点撞个满怀。 “什么?”汐颜连忙后退两步道。 “以后在外边的时候,姑娘还是称呼我一声公子瑾吧。” “是的,公子瑾。”汐颜冲着朔瑾甜甜的笑了笑,乖巧的叫了一声。 在朔瑾的带领下他与汐颜很快就回到了萧王府。 此刻的萧王府看起来倒是十分的热闹,要知道王府众人为了去寻找汐颜姑娘,可是几乎整整一夜都没有休息。 而北冥琛更是实实在在的彻夜未眠,他这个人脾气本来就大,再加上又发生了这些事情。此刻,再让他瞧见朔瑾出现在了自己面前,他心中的怒火,终于是再也压抑不住了。 “你怎么又来了?” 北冥琛没安好气的说着,本来找不到汐颜,他整个人就已经够着急了,现在又来了一个让他看见这么烦心的人,他怎么能不发火呢? “我是来给你送人的。”朔瑾心平气和的跟北冥琛说着。 虽然到了现在,再让朔瑾看见北冥琛他也十分的生气,不过眼下还是先办正事吧!先把汐颜姑娘平安的送回王府才是最关键的。 跟北冥琛说完,朔瑾随后又转头,看向自己的身后,说了一句。 “出来吧。” 朔瑾:老婆,快到我怀里来。 第一百一十八章 不知满足 “可以出来了。” 闻讯,汐颜缓缓的从柱子后边走了出来,她的步伐有一些缓慢,一直耷拉着脑袋,看起来就像是一个犯了错的孩子一样。 “汐颜?”北冥琛狐疑的呼唤了她一声。 瞧见汐颜回来了,北冥琛是又惊又喜,他很高兴,汐颜终于平安的回来了。不过北冥琛此刻的神情更多的是惊讶,汐颜竟然和朔瑾一起回来了。除此之外,他还有那么一点点生气,毕竟,他们辛辛苦苦找了汐颜一晚上,她竟然安然的和朔瑾呆在一起。 而且,北冥琛记得汐颜没有这样的衣服! “我在。”汐颜小声的答应了一句。 “你昨晚去哪了?可让我担心坏了。” 迟疑了片刻,北冥琛缓缓的走到了汐颜身边,目光关切地看着汐颜。 “我,我……” 此刻,汐颜是更加的害怕了,她知道自己昨天晚上不告别,王爷一定十分的生气。 其实汐颜自己也没有想到,自己昨天晚上居然会闹出那么大的动静。她紧紧地低下了脑袋,支支吾吾的说着,想要跟北冥琛解释,可是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 最后还是朔瑾站出来替她解围。 “好了,大家都是一夜没有好好休息,还是先好好休息一下吧!” 朔瑾用一种极为轻松的语气说着,笑的漫不经心,他说完之后看了一眼汐颜,随后又转过头去看着北冥琛。 话已至此,北冥琛也不好再说些什么,只好顺了朔瑾的意思。 “是本王唐突了。” 北冥琛轻声的对汐颜说着,还没有等汐颜回答,北冥琛就又安排着接下来的事情。 “姑娘昨天晚上一个人呆在外边,怕也受了不少委屈吧?不如就早些歇息下吧!我让膳房去给你准备一些吃的……” 说着,北冥琛就想要将汐颜拉过来。 “恩,呃……” 汐颜刚准备开口说自己不累,说自己没事,她甚至还鼓足了一些勇气想要跟北冥琛仔仔细细的解释一下,昨天晚上的事情。顺便再向他承认一下自己的错误,说一些不应该让他这么担心之类的话。 可是,她这还没有说出口,就有一个人立马说着,硬生生的把她的话给压了回去。 “姑娘是应该挺疲惫的吧,就听王爷的好好回去休息吧。”朔瑾毫不犹豫的说道。 “汐颜姑娘,走吧。” 北冥琛一边说着一边准备轻轻拉起汐颜的手,拉着她回到她的别院。也不知道怎么了,北冥琛这手刚一碰到自己,汐颜就猛地抽搐了一下,她甚至觉得自己的手有一点点僵硬,步伐也是那么的生硬。当时的场面看起来有那么一丝尴尬。 “王爷请留步。” 正在他们两个人准备离开的时候,朔瑾叫住了北冥琛。毕竟,他今天来到萧王府,可不只是简单的送汐颜姑娘回来。 朔瑾还有他的目的! 这一次完完全全是为了他的私心! “怎么了?” 听到那话之后,北冥琛缓缓的停下脚步,疑惑不解的问了朔瑾一句,汐颜也跟着停了下来。 “我找你,当然是有事情要跟你商量了。” 朔瑾毫不犹豫的跟北冥琛说着,此刻,朔瑾的表情看起来十分的严肃,十分的认真,平时的玩味荡然无存。 “那,姑娘,你?” 看来朔瑾这是必须要让自己留下来了,北冥琛缓缓的转过头去,瞧了一眼站在自己身边的汐颜,轻声的说道。 “无妨,王爷,我,我自己回去就好了。” 汐颜也十分的识趣,看着他们两个人好像确实要商量什么大事,所以自己就选择了回避。言罢,汐颜就一个人默默的离开了那里,回到了自己的别院。 “好了,这人都走了,你快说你有什么事情吧,说完你也赶快离开。” 在汐颜离开之后,北冥琛没安好气的对朔瑾说了一句。他现在只希望这个人赶快离开萧王府,毕竟,他多在王府呆上一分,他们的处境就会危险那么一分。 不过,今日朔瑾想谈的事情,也不是简单的一两句话就能说得清楚的。 “这幻清阁中有要事发生,想要找王爷一起商量,不知王爷可愿移驾寒舍?” 朔瑾毕恭毕敬的给北冥琛行了一个礼,是极为谦卑的君臣之礼。他说话的语气态度,亦是极其的恭敬,此刻,他的态度看起来也十分的端正。 其实,朔瑾多少还是有一些私心的,他不仅是想要好好的把这件事情说明白,他更希望不要打搅到汐颜姑娘,希望她永远不知道这些。 所以这次朔瑾才把地点选在了幻清阁。 “走吧。”北冥琛毫不犹豫的答应了朔瑾。 说完之后两个人就一前一后的离开了萧王府,很快,就来到了幻清阁。 到了幻清阁之后,朔瑾的态度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这也不仅仅是因为这是他的地盘,更是因为他真的是忍无可忍了。 朔瑾一上来就重重的锤了北冥琛一拳,一下子让北冥琛踉跄了好几步。 虽然朔瑾那一拳并没有使出全力,还是有所保留的。不过,这却是朔瑾第一次对北冥琛大打出手,也是他第一次这么的生气。 “你神经病呀!” 这猛地一击,让北冥琛连连向后退了两步,他站稳之后冲着朔瑾大喊了一句,用自己的右手轻轻的擦拭了一下嘴角的血渍。 此刻,他的眼神也突然变得冷利起来。 “北冥琛,你到底还是人吗?” 朔瑾完全没有理会北冥琛,只是继续对他破口大骂着。 听了这些,再想一想,他昨天晚上的经历,想一想,昨天汐颜可是几乎一整天都和他呆在一起。北冥琛好像明白了什么,朔瑾之所以会这么想,一定是从汐颜那里听到了些什么。 “汐颜姑娘是不是对你说了些什么?” 北冥琛向前走了两步,走到了朔瑾的面前,眼睛直直的盯着他,狠厉的语气更是听得人浑身发麻。 “她没有对我说什么。”朔瑾毫不犹豫的说着,此刻,朔瑾亦是目不转睛的看着北冥琛。 “那丫头直接把刀架在了我的脖子上。” 朔瑾一边说着一边向前,又走了一步,在距离北冥琛更近一点的位置狠狠的瞪着他,此刻朔瑾的眼眸比夺命的匕首还要阴冷,他的眼中同样燃烧起了熊熊烈火。 “所以呢?” 面对这强大的气场,北冥琛忍不住向后退了两步,他下意识的躲闪了一下朔瑾的目光,却依旧装作一幅毫不知情的样子,问着朔瑾。 “呵,北冥琛,你也别在我这里装糊涂了。” 听到这些,朔瑾忍不住冷笑了一声。 这一次,朔瑾说的很直白,当真是一点情面也没有留下。北冥琛既然你要在我面前装糊涂,那我就把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你,事到如今,看来是一点点的情面都不能留下了。 “这些年我做什么都是为了你!我一心一意为了你,多少次为了你九死一生?而你,却想要杀了我!” 朔瑾咬牙切齿地说着。每一字一句都说的那么重。 话已至此,北冥琛也明白,再遮遮掩掩也毫无意义了,不管朔瑾究竟是怎么知道这一切的,既然现在他都已经知道这些了,那也没必要继续跟他藏着掖着了。 “是,我是想要杀了你,可那又能怎样?”北冥琛冷冷的说道。“还有,你不要把自己说的那么的伟大,你做这些到底是为了我,还是你为了你自己啊?” “北冥琛,你这个人简直是不可理喻。” 听到那话之后,朔瑾眉心一皱,微微摇了摇头,随后又不禁感叹了一句。 死? 他朔瑾才不害怕这些呢,出生是一次,十岁时又一次。再怎么说他也算是死过两次的人了,到了现在,他早就已经将生死置之于度外了。 再说了,要杀他又谈何容易呢?这全天下想要杀他的人多的不计其数,而北冥琛的实力和那些人比起来,根本不值得一提。 朔瑾之所以觉得北冥琛不可理喻,是因为他没有想到他竟然这么的贪心,自己对他明明那么的忠心,明明心甘情愿的效忠于他,他却竟然动了杀自己的念头! “你明明都已经拥有那么多了,你为什么还要贪心呢?” 朔瑾微微的皱了一下眉头,看着北冥琛,看着他那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一时间他觉得他是那么的陌生。 “拥有那么多?哈哈。” 说到这里,北冥琛又开始大笑起来,那样子看起来是疯疯癫癫的,连眼角都带着张狂。 亦如传闻一般,五皇子就是个疯子。 “只不过是你们这样觉得罢了!” 随后北冥琛又收起了自己的笑容,凶狠的目光瞪了朔瑾一眼,咬牙切齿的说着。 在北冥琛的眼里,朔瑾和其他人一样肤浅,看什么事情都只能看到表面,根本就不了解自己真正的处境。 “你明明什么都已经拥有最好的了,为什么你还不知足呢?” 看到这样的场景,朔瑾长长的叹了口气,无奈的摇了摇头,好似在北冥琛面前他才是长者一般。 贵为皇子,锦衣玉食,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啊。 ps:嫉妒使人面目全非。 第一百一十九章 同卵双生(男主身世) “最好,呵呵,这只不过是你们口中的最好!你们有真的考虑过我吗?” 北冥琛一边说着一边缓缓的向朔瑾走去,他步伐沉重,带着皇室的气场,好似龙的血液在体内沸腾,他眼神中透露着强烈的杀气,仿佛下一刻就要把朔瑾整个人给吞噬掉一样。 “你已经贵为皇子了,天天在宫里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你到底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朔瑾撇过头去,不予理会北冥琛的怒火。北冥琛拥有的那些,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而他自己却不知道知足! 朔瑾和北冥琛本为同卵兄弟,他们同时携手来到了这个世上,他们本应该享受同样的待遇,本应该都贵为皇子,可是,却因为什么双生不详,这些可笑的谣言,让朔瑾从小离开了皇宫,只能去一个大户人家,当做一个普通的孩子养着。 而北冥琛则是一直生活在宫中,成为了那高高在上的五皇子,一直在宫里过着那种养尊处优的生活。 明明他们同年同月同日生,明明长的一模一样,明明他们拥有同样的血脉,明明他们可以拥有着同样的身份,但是,朔瑾却不得不离开皇宫。 即便如此,朔瑾都从来没有抱怨过,现在更是不计代价的帮助北冥琛。 说实话,在小的时候,当朔瑾知道这些的时候,他确实有那么一丝嫉妒。不过现在,朔瑾却毫不在意那些事情了,他更在意的是那份难能可贵的亲情。母妃没了,父皇不得不心怀天下,要顾及太多人。 现在,只有北冥琛才是他最亲近的人,他们也只有为了彼此的时候,才可以存着那么一丝点私心。 不过如今看来,北冥琛并不是这么想的,从小生活在宫里于他而言并非好事,那般提心吊胆的生活北冥琛真的厌了,倦了。 “养尊处优?锦衣玉食?哈哈,朔瑾,哦不对,你现在应该更希望我叫你一声北冥瑾吧。”听到这些,北冥琛又是一阵疯癫的狂笑,整个人魔怔了一般,“我的好弟弟,你还是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 到底是弟弟,想什么事情都那么单纯。 北冥琛这一声嘲笑并非在笑朔瑾,他只是在笑他自己,如今想一想他自己的身份,他的处境还真是可笑。 在所有人眼里,北冥琛是五皇子,是那个很受重视的五皇子,是当今圣上已故宠妃的子嗣。 可是就是这样一个当朝五皇子,天天过的日子,竟然还没有一个“离世”多年的六皇子过的好,这样的处境怎么会不好笑呢? 北冥琛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大家要这样!为什么大家都那么的偏心!北冥瑾明明都已经“死了”那么多年了,可是大家依旧对他念念不忘!甚至每次宴席,都有他的位置,仿佛他从来都没有离开过一样。 一个死人活在了大家心里,而一个活人却常常被视而不见。 笑了一会儿之后,北冥琛渐渐的停了下来,他生气喘了几口气,平复着自己的情绪。 过了许久,他才缓缓开口,又继续说着北冥瑾不知道的一些事情。那也是他的痛处。那些事情,虽然都是他们儿时的一些事情,虽然过去了那么多年,不过,再回忆起来,北冥琛依旧觉得印象深刻。 “瑾,你知道吗?就因为你天天不生活在皇宫中,父皇把什么最好的都给了你!” 此刻,北冥琛这眼神呆滞的盯着一个地方,他面如死灰,整个人看起来没有一点的生机。对于一个孩子来说,没有什么比父母的爱更重要了,北冥琛那时还不懂权势,不知锦衣玉食有什么好的,他只想亲人在侧,陪他嬉笑成长。可父皇母妃却常常忽视他,去照顾朔瑾,他那时真的很嫉妒。 后来,渐渐的大了,北冥琛也就没有那么嫉妒了。和朔瑾一样的是,北冥琛心中的嫉妒之感变了。不过,和朔瑾不一样的是,北冥琛现在并不觉得亲情可以战胜一切。 北冥琛之所以不再嫉妒,是因为之前那些嫉妒的情感,现在都变成了他对他的仇恨。 那是对朔瑾的仇恨。 “父皇总是觉得他亏欠了你,所以一有好东西,就悄悄的派人送到宫外。你知道吗,你所拥有的那些东西,是我从未拥有过的。” 北冥琛愤愤的瞪着朔瑾,咬牙切齿的对他说着。 朔瑾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默默的听着,他确实没有想到事情会是这样的,当年朔瑾常被人说是一个无人要的野孩子,即便有父母,却不能说出口。说实话,朔瑾也没有想到,父皇竟然这么的关照他。 此刻他们兄弟二人都陷入了一片沉默之中,一个怒气冲冲,而一个颔首沉思。 过了许久,朔瑾才缓缓的说了一句。 “北冥琛,哥哥,对不起,我从来没有想过会是这样的,我也从未想过与你争什么。”一声由衷的哥哥,是朔瑾发自内心的对北冥琛的尊敬。 朔瑾用一种极为平静的语气说着,这件事情,虽然不怪自己,但是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他多少还是有些责任的。他只希望北冥琛可以不计前嫌。 “呵,这好人全让你一个人给当了,既然事情都已经发生了,又怎能让其他人装作视而不见呢?”北冥琛冷冰冰的说道,他目光狠厉,依旧毫不领情。 北冥琛那样子,再一次让朔瑾觉得是不可理喻。这一次他没有在一味地退让,而是毫不犹豫地回了北冥琛一句。 “那你有没有想过你所拥有的这些,也是我从未拥有过的呢?你拥有高贵的身份,你拥有强大的权利,拥有常人难以撼动的地位,别人梦寐以求的你却唾手可得……” 朔瑾想不明白,北冥琛为什么这么的贪心?他明明拥有了那么多,为什么却又什么都想要? 朔瑾觉得北冥琛应该明白,一切都是平等的,一个人不可能同时拥有天下的所有东西。有舍才有得。 “说的真好听,说的我都有些感动了,可是你知道吗,那些并不是我想要的,强加在我身上的那些东西,真的让我很难受。”北冥琛愤愤道,朔瑾尚且有选择的余地,可是北冥琛却没有,五皇子的身份死死地与他融为一体,无法分开。 听到北冥琛这样的一番话,朔瑾多少还是觉得有一些吃惊的,他没有想到那些东西竟然会成为他身上的枷锁。此刻,朔瑾是更加的觉得自己有一些对不起自己的哥哥了。 朔瑾愧疚地低下了头,一言不发的站着。见状,北冥琛又说着,说出了一个更让朔瑾感到吃惊的秘密。 “北冥瑾,也许有一点你还不知道吧?” 北冥琛再次破天荒的叫出了朔瑾的本名,“北冥瑾”,因为此事关乎到当年真相。 朔瑾猛然抬起了头,一脸疑惑的看着北冥琛。不知道他究竟还要告诉自己些什么。 瞧着朔瑾那认真的样子,北冥琛才缓缓的讲着接下来的事情。 “其实当年之所以会把你送出宫,并不是因为什么双生不详的谣言。父皇那么的爱你,他又怎么会信了这样的谣言呢?”说到这里,北冥琛的手嫉妒的攥成了拳头。 其实这些事情,北冥琛也是在无意间得知的。北冥硕把这个秘密守得很好很好,从来不允许任何人过问。 就连北冥琛当年无意间知道后,还差一点因此受到重罚。 真相?难道还有什么隐情? 爱?来自父亲的爱? 听到这样的事情,朔瑾不免觉得大吃一惊,他瞪大了眼睛看着北冥琛,眉心紧蹙,呼吸也渐渐地变得急促起来。 而后北冥琛继续讲着当年的真相,朔瑾全程安静的听着,没打断他。 这些事情还要从他们的母妃说起。 他们的母妃岚妃,本是父皇最宠爱的一位妃子,也正因此引得了许多人的嫉妒,有许多人想要治她于死地。 很快,他们的母妃和父皇有了爱情的结晶,也就是他们兄弟二人。所以那些心怀不轨之人,便开始有些急了,他们一定要把握好这次机会,悄悄的在岚妃的饮食里下毒。 其实那些人的目的也很简单,做事就做绝,他们就是希望岚妃可以一尸两命,从此再也没有办法跟他们争什么,抢什么。 那些人的心思十分的缜密,他们每次下毒的用量十分的小,那药量让常人难以察觉,就算是皇宫中经验丰富的太医毫无察觉。而北冥硕对于这整件事情,更是毫不知情。 他们一连下了半年的毒,直到岚妃生产那日,她体内的积攒已久的毒才开始发作。 不过很意外,岚妃怀的是双生子,而那些毒并没有要了她的性命,更没有侵入她的五脏六腑。 而更幸运的事情是,另一个孩子也是平平安安的,五皇子看起来没有任何中毒的迹象。 “恭喜陛下,是个皇子。”一个接生嬷嬷欣喜的将北冥琛抱了出来。 正在大家都松了一口气,高兴的时候,悲剧发生了。 产房中又传来了一阵撕心裂肺的喊叫。 还有一个孩子!岚妃怀的竟然是双生子。可惜这第二个孩子,却没有第一个孩子那么听话,他并没有顺顺利利的来到这个世上。 一盆盆的热水被端进了产房,又有一盆盆的血水被端了出来。 第一百二十章 生死攸关 “保大人,一定要保住岚妃知道吗!” 北冥硕紧张又愤怒的对那些接生的嬷嬷们交代着,如果发生了什么事情,一定要先保住大人。见状,那些嬷嬷们也只是连连答应着,毕竟圣意不能违抗。可是眼下这种情况,到底是保大还是保小,也不是她们能决定的,现在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希望岚妃能撑过去吧。 北冥硕担心的在房间外走来走去的,他右手攥成拳头不停的在那里捶打着自己的左手手心。每听到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他就忍不住轻轻的拍着岚妃的房门,告诉他的阿岚,一定要坚强,一定会平安无事的。 此刻,在那个杀伐果断,冷酷无情的帝王脸上,也露出了一丝慌张的神情,他眉心紧蹙,紧张的满头汗珠。 就这样过去了许久许久…… 最后,那个不让人省心的六皇子终于是出来了。不过,他却不像其他的孩子那样,一出生就是响亮的啼哭声,这个孩子倒是安安静静的,没有一点点声音。 六皇子闭着眼睛,即便是被包了起来,他身子仍旧忍不住想要蜷缩起来。 此刻,产房中是异常的安静,只能听到岚妃悲痛的声音。 到了这个时候,那些接生的嬷嬷们也不知道该怎么办,这件事情可是关乎到皇子的,稍微一不小心就是要掉脑袋的,此等大事,她们只好叫来了陛下,让他进去瞧一瞧。 北冥硕匆匆忙忙的跑了进去,看着床上那个奄奄一息的岚妃,再看着那个躺在她床头,没有什么生命迹象的六皇子,他只觉得满是心疼。 “怎么会这样!”北冥硕生气地冲着在场的人大吼了一声。 一时间龙颜大怒,在场的所有人都通通跪在了地上,连连求饶着。 “陛下,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啊!” 连声音都是颤抖的。 “是啊,娘娘这种情况实在是太特殊了,我们也从来没有见过。” …… 接生的嬷嬷以及太医们你一言我一语的,唯唯诺诺的解释着这件事情,只希望陛下不要将这件事情怪罪于他们。 “你们一群没用的废物,什么都没有见过,那朕留着你们还有什么用?”北冥硕生气的吼道。 他这么一吼,在场的所有人全都安静了下来。那些人战战兢兢的跪旁边,忍不住直打哆嗦。 此时此刻,屋子里又是异常的安静,不过,才没有过去多久,北冥硕就又下了一道狠命令。 “统统拖出去,斩了,朕要你们全都给六皇子陪葬!”北冥硕瞪了她们一眼,恶狠狠的说道。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啊。” 听到那话,那些人急忙求饶着,胆小的更是直接吓哭了。毕竟,她们也不希望这样的事情发生了,再说了,这些过错又不在她们。 “陛下,算了吧。” 见状,岚妃轻轻的拉了一下,坐在自己床边的北冥硕,十分虚弱的说着,声音像小猫一样柔弱。说完之后,她又忍不住轻轻地咳嗽了两声。 “爱妃,你不要激动,好好的躺下休息。” 看着岚妃那么激动的样子,北冥硕也十分的心疼,他收起了自己凶狠的目光,用一种极为柔和的目光,看着岚妃,温柔地对她说着。 北冥硕自然是很关心那个还没有来得及看这个世界的六皇子,除此之外,他也同样关心那个躺在床上的十分虚弱的岚妃。 不过,这件事情还没有结束,岚妃这话还没有说完,她又怎么安心躺在床上好好休息呢? 岚妃轻轻地摇了摇头,冲着北冥硕微微一笑,继续对他说着。 “陛下,放了她们吧。” 岚妃现在真的十分的虚弱,每说一句话都需要喘半天气。 “好好好,爱妃说什么就是什么。爱妃,你现在不要操心那些。好好的休息好吗?听朕的话。” 看着岚妃情绪有一些激动,北冥硕急忙安慰着她,毫不犹豫的答应了她说的那些话,此刻,他的怒火倒是被压下去大半。 岚妃紧紧的抓住了北冥硕的手,不过她的表情看起来倒还算从容,还像之前那样那么的平静,温柔。 “陛下,我们应该为六皇子积一些德,是臣妾福浅,没有缘分做他的母亲。”才说几句,岚妃就开始有些哽咽了,她真的不擅长强作坚强,更不擅长在此刻权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岚妃深吸口气,随后又瞧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那些人。同样是用那和善的目光,仔仔细细的看了他们一遍。随后继续道。 “我们应该默默的为他祈祷,让他来世能投一个好人家,不是吗?” 听到那话,北冥硕紧咬了一下嘴唇,他张不开口。可岚妃的手抓的更紧了。 “好吧,既然爱妃都这么说了,那就依爱妃言吧。” 北冥硕温柔的对岚妃说着。随后他又转过头去,一脸严肃的对此刻正跪在地上的那些人说着。 “你们都听到了吗?今日是岚妃为你们求情!” “谢岚妃娘娘,谢陛下不杀之恩,娘娘,陛下,放心,我们一定好好的为六皇子祈福。” 听到这样的话,那些人连声答应着,再怎么说他们这条小命算是保住了。 “还不快滚!”北冥硕又恶狠狠地冲他们吼了一句。 那些人也很识趣,听到这话更是毫不犹豫的跑了出去。 等到他们都离开了之后,岚妃的情绪是更加的激动了,她急忙坐了起来,根本不管不顾自己现在的身体是多么的糟糕。 岚妃紧紧的抓住了北冥硕的双臂,她的目光看起来也不似刚才那么的从容,此刻,可以清晰地看到岚妃的眼中充满了泪水。 “陛下,不是的,这件事情肯定有问题。” 岚妃带着哭腔说着,她的声音很小很小,不过语气听起来却是那么的急切。她用一种恳求的目光看着北冥硕。 “什么,你说什么?”听到了那样的话,北冥硕觉得十分的疑惑。 “孩子,绝对是有人陷害的。” 岚妃再次环顾了一下四周,确定真的没有旁人在偷听之后,她才缓缓的说出了她那大胆的推测。 这件事情远没有他们想象中那么的简单,岚妃心里很清楚,绝对是有人故意在陷害。而且,刚才接生的那群人中可能有人也有问题。更有者可能已经看出了六皇子的问题,但是他们却无人敢言。 他们不说,但是岚妃却明白。 六皇子之所以迟迟不出来,不是因为这孩子脾气倔,而是因为他身中剧毒,那毒甚至早已侵入他的五脏六腑。先不说他到底能活多久,单是他能活着来到这个世界上,就已经算是奇迹了。 岚妃当时也仔仔细细的,扫视了一遍在场的所有人,她瞧见她们的眼神中,除了畏惧之外,还有那么一丝慌乱。 也许,只是因为背后的这个人实力实在是太强大了,所以她们不敢说罢了。不说,触怒帝王,最多落得个死无全尸。说了,触碰到幕后势力,很有可能引来灭门之灾。 是的,刚才在陛下质问她们的时候,虽然那些嬷嬷们并没有直说。不过凭她们的经验,她们还是可以得出一个肯定的结论的。六皇子身上的那些青一块紫一块的痕迹,绝对不是因为在娘胎里憋的时间久了才形成的,那么多浓重的血块,那肯定是长年累月才形成的! 六皇子,一定是因为被人下毒了,才会落到这般下场。 可是这些经验丰富的接生嬷嬷们再怎么说也不过是一介平民百姓,她们真的没有胆量去牵扯到这些斗争之中。 “爱妃,你放心,这件事情,朕一定会好好的查一个水落石出的。朕,一定不会让我们的孩子白白就这样没了的。” 听到那样的话之后,北冥硕整个人是气不打一处来,他没有想到竟然有人敢打他皇儿的主意,敢打岚妃的主意。 北冥硕信誓旦旦的说着,一定要将这件事情查一个水落石出。 不过,岚妃好像并不是这么想的,孰轻孰重,她还是分得清的。 “不必了。”岚妃摇了摇头,轻声的说了一句。 岚妃陪北冥硕一路走来,自是清楚他的韬光养晦,怎能在此刻打乱这盘棋,再次让前路充满未知呢? “爱妃这是怎了?”听到那话北冥硕愣了一下,只觉得十分的意外。 “陛下,把他送出去吧,只有这样他才有活下来的机会。” 岚妃当然想要将那些伤害她,伤害她孩子的人绳之以法。而且,她恨不得将他们碎尸万段。 但是,比起那些事情,此时此刻岚妃倒是更愿意让自己的孩子好好的活下去,平平淡淡的活下去也好,她也希望六皇子一辈子都可以平平淡淡的活下去,永远也不要牵扯到皇室的斗争之中。 “爱妃你此言何意?” 听到岚妃的那一番话之后,北冥硕是更加的疑惑了。 什么送出去?活下来? 这些话显然不是在说五皇子的,因为他现在正好好的活着,那岚妃的这一番话很有可能是在说六皇子。 莫非,六皇子还有救? ps:自古帝王之家,无双生子。 第一百二十一章 双生不祥 “爱妃此话何意?” “幻清阁。” 说到这里,岚妃又向前倾了一下,身子凑近了北冥硕的耳边,轻声的对北冥硕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她想要把六皇子送出去,送到幻清阁中,她相信她的父亲一定有办法可以解了瑾儿身上的那些毒的,就算不能保证瑾儿以后像正常人一样,至少,能让他多活一年是一年。 话已至此,而且这也是能救瑾儿的唯一的办法了,北冥硕没有拒绝岚妃。他答应了岚妃的请求。 没有耽搁,北冥硕迅速找来了自己的心腹,连夜将六皇子北冥瑾送出了皇宫,他甚至都没来得及抱抱那孩子。 时间拖得越久,瑾儿的处境就越危险。 旁人再进来,北冥硕便说六皇子不幸夭折了,尸体已经派人着手处理了,旁人也没说什么,毕竟,当时那么多人看着呢,六皇子确实一点儿气息也没有。 那些下毒的人,没有想到岚妃这一次怀的竟然是双生子,他们绞尽脑汁下毒陷害,岚妃竟然没有死,而且五皇子也平平安安的活下来了。 他们不知道当初下的毒竟然全部都被吸到了六皇子身上,六皇子的牺牲,换来了五皇子和岚妃的安全。 他们苦心经营的那一切终究全都是白费了。他们,甚至没有撼动一点点岚妃的地位。 在岚妃诞下皇子的第七天,北冥硕举行了六皇子的葬礼。 岚妃诞下“死胎”的这件事,终究是一个丑闻,为了避免民间再传一些什么样的风言风语。所以,北冥硕不得不找一个正规一点的理由来堵住悠悠众口。 北冥硕对内说是为了皇家的颜面,所以只能匆匆的把六皇子给埋葬了,并且,他还下了封口令,任何人都不得提及六皇子生下便是死胎这件事,否则,杀无赦! 而对外,北冥硕则宣称,双生不详,为了保证国泰安康,所以双生子的其中一子,必须要祭天,而那个人正是六皇子。 这,也正是岚妃的意思,这个时候北冥硕手中的权力还不是十分的牢固,他的帝位也并不稳定。与其说他是九五至尊,是一个帝王,倒不如说他是一个傀儡,是一个木偶。任何一方势力的动荡都有可能把他推下台。 为了生存,为了尽可能的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北冥硕不得不去维护那些人的面子,他不得不做一些违心的事情,去维护那些伤害他们的人的利益。 北冥硕心里明白,如果他把那些人真的惹怒的话,那些人肯定要与他斗一个鱼死网破,可悲的是,就凭他现在的实力,还根本没有办法与他们抗衡。 所以,为了那些人,也为了皇家的颜面,北冥硕只能隐忍,只能让六皇子的事情草草的收场。 岚妃说的没有错,那时的北冥硕根本没有实力去查六皇子被害的真相,或者说就算他真的查出了这件事情的真相,他也不能怎么样。 北冥硕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保护好自己想要保护的人,虽然他不能将恶人全都绳之以法,但是现在,他最起码能让他的儿子好好的活下去。 北冥硕也不傻,却要被大家骂成傻子。明明隐忍了那么多,却要被大家骂成昏君,骂他枉为人父,骂他只顾颜面,说他荒唐可笑。 不过还好,这件事情的结局还是不错的,那件事情,最终还是按照他们预想的样子,发展了下去。 那些人,真的信了。 他们真的信了这个双生不详的谣言,信了这个帝王真的十分的荒唐,信了他会为了皇家的颜面做出任何事情,信了六皇子在出生后不到一个时辰内就已经夭折了…… 从那以后,他们的眼中刺,就只有五皇子和岚妃娘娘了。 岚妃死后,“唯一”的血脉五皇子更是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上…… “你听到了吗?这就是真相,这就是当年的事情。” 北冥琛讲完了,这些事情在他的内心深处压了很久,如今讲完了,心中感到难得的舒畅。 自始至终,朔瑾一直认认真真的听着,根本没有打断北冥琛,只是表情越来越沉重,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岁一般。 北冥琛所说的这些事情,朔瑾确实毫不知情。 见朔瑾若有所思的模样,看着他表情是那么的凝重,眉头紧皱,一向玩世不恭的脸上出现了难得的愧疚。索性北冥琛就趁此机会继续补刀。 “父皇为了保住你的性命,只能把你送出去,这是最好的办法。他们当年甚至不惜一切代价,就只是为了救你。” 北冥琛将最后几个字咬的很重,可谓是字字诛心。 帝王当年做出的荒唐的一切,就是为了救朔瑾。 身为帝王,背负骂名,也要保住六皇子。 听到那些话之后,朔瑾的心里是更加的难过了。他从来都没有想过,连他自己都想嘲笑的那个荒唐的帝王,竟然是为了自己,才变得那么的荒唐! 此时此刻,朔瑾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他的脸上写满了忧伤。现在朔瑾只觉得自己才是那个更加荒唐可笑的人。 “对不起,对不起,原来这一切都是我的错。” 朔瑾不禁一直重复着对不起,此刻他就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堵在了他的胸口一样,胸闷的难受,甚至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你对不起的人还少吗?” 北冥琛顺势又说了一句,即便是看见朔瑾现在已经这么的难受了,北冥琛依然步步紧逼。 不过,北冥琛这得理不饶人的态度仍旧让朔瑾厌烦,此话一出,倒是把朔瑾从刚才的情绪中拉了出来。 “北冥琛,任何人都可以说我,但是,你没资格这么说我!”朔瑾眼眸瞬间冷淡,生气的冲北冥琛大吼了一句。“要不是我,你早就死了!” 朔瑾这样子着实把北冥琛吓了一跳,没想到,那小子的脾气竟然还是这么的暴躁。 “哼,那你有什么资格对我发脾气呢?”北冥琛很不服气的说了一句。 “北冥琛,我告诉你,我并不欠你什么。” 朔瑾出生让母妃受苦,让父皇被人诟病,少年时又愧对师父的养育之恩,他亏欠很多人,但是,唯独不欠这个哥哥。 “就算我之前确实欠你什么,可是,我已经替你死过两次了。再者,你敢说我哪一次身陷险境,不是因为你呢?嗯?”朔瑾深吸了一口气,满脸失望。 “我宁可当年死掉的那个人是我,哪怕是真的死掉,我也心甘情愿!” 北冥琛猛地转过身来,冲着朔瑾吼了一句,眼眸中尽是可怕的杀气。这些话,确实是发自北冥琛内心深处的。 “瑾,你知道吗?你的死,只是换来了你在大家心中不断的美化,你的死,成了父皇心中永远的执念!”北冥琛愤愤的瞪着他,咬牙切齿的说着。 北冥琛狠啊,除此之外,还有无尽的嫉妒。 说到这件事情,北冥琛是更加的生气了,是啊,朔瑾说的没有错,朔瑾是一个死了两次的人。更可气得到是朔瑾总让别人为他挂念,只因朔瑾曾经存在过,甚至让别人对北冥琛这个大活人都视而不见。 “你知道吗,即便你都死了这么多年,但是大家根本就没有忘记你,反而是越来越想念你了。” 停顿了许久之后,北冥琛又深深地感叹了一句。反观朔瑾,北冥琛反而觉得自己的存在可悲。 “可是,北冥琛,你知道吗?你可以整日整夜的陪在父皇母后身边,你可知道我有多么的羡慕你吗?你在皇宫里呆着究竟有什么不好的?让你这么的不知道满足!” 听到这话,朔瑾也觉得十分的失落,他缓缓的走向北冥琛,虽然是质问着北冥琛,不过,此刻他的声音中却带着那么一丝哽咽。 想念?难道只有他们会想念吗? 朔瑾也是人,他曾经也是个孩子,他也会像其他孩子那样,渴望得到父母的爱,他,也日日夜夜的盼望着自己的父母会来看自己,哪怕只是片刻的陪伴。可惜,这些于他而言终究是奢求。 “呵呵,整日整夜的陪在父母身边又能怎么样?他们还不是照样护不了我的周全。” 北冥琛冷笑了一声,随后缓缓的转身,躲开了朔瑾那灼灼的目光。他就在屋子里走来走去的,讲述着自己这些年的经历。 “我的好弟弟呀,你可知道你离开了皇宫,可以过上安安稳稳的生活,可以每天都过的十分安逸,而我,在宫里却要整日整夜的过着提心吊胆的日子。” 那些事情虽然已经过去很久了,不过现在北冥琛再回忆起来,仍旧觉得每一个画面都是那么的真实,每每想起那些场景,他仍旧会觉得触目惊心。 “一不小心,就可能会有人推我下水;再不小心,我就有可能会喝了别人给我下了药的汤;甚至有人提着刀想要我的人头。我每时每刻都要保持高度的警惕,我一定要处处提防,以防自己下一秒就会命丧黄泉……” 虽然那一件件一桩桩的事情已过去许久,不过,如今再回想起来,北冥琛仍不禁打了一个冷颤。 第一百二十二章 兄弟决裂 不过,提心吊胆的,远不止北冥琛一个人。朔瑾身在宫外,也是过着提心吊胆的日子。在朔瑾还很小的时候,就已经多次体会被人追杀的感觉了。 为了可以保护自己,朔瑾只能拼命的练习武功,在其他的孩子还在父母怀里撒娇的时候,朔瑾不哭不闹,只是拼命的练习,即便是腰酸背痛他也不喊苦。因为他知道,他一定要成为强者,只有这样才能保护自己,才能保护他想要保护的人。 不过,在北冥琛一个劲儿抱怨的时候,朔瑾并没有打断北冥琛,他只是冷笑了一下,继续听他诉说着他的苦衷。 “这是我永生难忘的噩梦。” 那是北冥琛的噩梦,是他永远的噩梦,这是无法抹去的事实,从儿时起便深深地烙印在了北冥琛脑海。即便是到了现在,当北冥琛在深夜梦到那些场景的时候,仍旧会冒一身冷汗,从梦中惊醒。 噩梦?可,这岂是北冥琛一个人的噩梦呢?这,同样也是朔瑾的噩梦。 “可是你知道吗?最后那个替你死的人是我!”朔瑾愤愤的对北冥琛说了一句。 朔瑾“死”过两次,皆是因为北冥琛。 第一次是出生那时,朔瑾承受了所有的毒,九死一生才活下来。第二次是在十岁那年…… 当年,期初朔瑾十分的高兴,因为母妃终于出宫来看他了。可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那一天,竟然会成为他们母子最后一次见面。 他们母子二人,才没有说几句话,就有一大堆追兵追了上来,想要置他们于死地。 于是他们就跑呀跑,拼命的跑。可是,很遗憾,他们最终跑到了一个悬崖上,一条死路。到了那里,他们实在是走投无路了,那些追兵也很快就追了上来。 虽然岚妃知道他们已经没有退路了,但是,岚妃还是选择毅然决然的挡在了瑾儿的面前。 而朔瑾就亲眼看着母妃,死在了坏人的乱刀之下。弱小的朔瑾根本无力反抗。 要知道,朔瑾当时也不过只是一个十岁的孩子,他就这样亲眼瞧着自己的母妃,死在了自己的面前,还是被人万剑穿心的死法。 那鲜血淋漓的场面,当时让朔瑾整个人都吓傻了,那时,朔瑾连哭都哭不出来了,他甚至连喘气都不会了。 朔瑾那时甚至忘记了自己当时的处境,忘记了自己身后那万丈的深渊,朔瑾吓得连连向后退了两步,一个不小心就摔了下去,跌入了那深不见底的悬崖…… 那日,朔瑾依稀记得坏人们口中说的是“五皇子”,连自己母妃最后叫的也是“琛儿”。显然,大家都以为死的人是五皇子北冥琛。 …… 即便这件事情是过去了这么多年,可是每当在深夜的时候,朔瑾的脑海中仍会闪现出来一个血淋淋的人,站在自己的面前,那个人的眼神看起来是那么的坚定,眼中饱含泪水,慈祥的看着自己。 听到朔瑾这样的话,北冥琛也觉得十分的意外,他愣愣的站在一旁,听朔瑾讲述着那件事情。北冥琛原来以为朔瑾什么都不懂,在外面过的十分的潇洒,没想到朔瑾也是整夜整夜的,这样提心吊胆,他也有那些惊心动魄的噩梦。 “正因为如此,你才更应该明白这其中的尔虞我诈,你应该明白,只要你不争不抢,结果就只有死路一条,不是吗?” 既然如此的话,那这件事情应该就好办多了,虽然朔瑾人不在皇宫,那他也应该对皇宫中的尔虞我诈深有体会才对。 这一次北冥琛就对朔瑾有话直说了。 “是,我是深有体会,我也明白你这些年的不容易,我知道你这些年过的是怎样隐忍的生活,所以我才不顾一切的帮你。” 朔瑾毫不犹豫地说着,虽然北冥琛刚才的样子,让他看着很不顺眼,不过北冥琛说的这些话,他却是完全认同的。 “帮我?”北冥琛冷笑了一声,眼中不懈,冷淡。“你可以替我死一次!可以替我死两次!难道下一次你也要替我死吗?” 北冥琛一步一步的向他走去,用质问的口吻对朔瑾说着,每向前走一段距离,北冥琛就狠狠地甩下一句话,每说一句话,他的眉头就皱得更紧了一分。 “我们谁都不需要替谁去死!我们都会好好的活下去!”朔瑾坚定地说着。 朔瑾已经不是当年那只任人宰割的羔羊了,当然,北冥琛也不是。 “别把话说的这么绝,过了这么久,直到现在,我们甚至都不知道是谁在背后捣鬼,我们的命运不还是在别人手里吗?” 北冥琛冷哼一声,对朔瑾说道,他的傻弟弟啊,还是那么的天真,那么的狂傲自大。 “你放心,我一定会查明真相的。而且,我也绝对不会把自己的命运交到别人的手里。” 朔瑾的拳头下意识的攥了起来,语气依旧坚定,他的眼眸中透露出一股冷厉的狠劲儿。 “好啊,我相信你,既然如此,你还在考虑什么?还在犹豫什么呢?我们一起完成这项艰巨的任务,一起来完成我们宏伟的计划。”北冥琛顺势又说了一句。 感觉到了朔瑾那坚定的态度之后,北冥琛感觉很是欣慰,好在朔瑾也在意当年的真相,在意自己的命运。 如此看来,他们应该兄弟同心才对。 不过,很显然,北冥琛还是误会了朔瑾的意思。 “呵呵,艰巨的任务?也不知道你口中的那宏伟的计划又是怎样的计划!难道,就是牺牲无辜人,不惜一切代价来完成你的王权霸业吗?” 朔瑾是很想要调查清楚当年的真相,想要替他母妃报仇,可是他还分得清善恶。他只想用他自己的方式来解决那些问题。朔瑾讨厌那些人,更讨厌自己变成那样的人。 “我们隐忍了那么多年,为的不就是将他们一举歼灭吗?怎么,做了那么多之后,到现在你后悔了?难道在这关键时刻,你想要退缩吗?”北冥琛向前走了几步,又是对朔瑾一连串的质问。 “北冥琛!你当真就这么的狠心吗?”听到那些话之后,朔瑾不禁感叹了一声。 “这些事情本来就没有回头的路,我必须要狠下心来,做事情必须要足够果断!对仇人绝对不能心慈手软。” 说着,北冥琛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北冥琛你怎么会如此歹毒?你的心真的是石头做的吗?难道害了那么多的人?你的心,真的就不会痛吗?” 朔瑾冲着北冥琛微微地摇了摇头,忍不住感叹了几句,这些话,不仅是说给北冥琛听的,同样也是说给自己听的。此刻,他只觉得对北冥琛有一些失望透顶了。 “连母妃都是因你而死,你有什么脸面说我歹毒?” 说到阴险歹毒,北冥琛可不太愿意承认自己是那样的人,毕竟,北冥琛又怎么比得上江湖上让人闻风丧胆的幻清阁少阁主呢? “那件事情只是意外,北冥琛你这个人简直不可理喻!” 朔瑾攥紧了拳头,愤愤的说了一句,这每一字,每一句都被朔瑾咬得那么的重。 他没有想到北冥琛竟然会选择再次戳到自己的痛处,而且北冥琛的那一番话说的是那么不留情面,当真是一点没有顾忌朔瑾的感受。 “只是意外,哈哈,又是意外。”北冥琛一阵狂笑,眼中透露着张狂,带着一丝疯癫。“你告诉我,这五年来发生的意外还少吗?” 一次两次的话,那还可以算是意外,可是,要是常年累月就这样的话,那又怎么算得上是意外呢? 朔瑾再次找到自己的这五年来,可一点没少发生意外,他们的计划一次又一次的出现偏差。 尤其是到了近几年,朔瑾更是一次又一次的违背他的命令,不按照计划行事,一而再再而三的触碰他的底线。 意外? 听到这话,朔瑾没有再说些什么,只是默默的听着,不得不说,这五年来确实出现了不少意外,而且朔瑾也不得不承认,有些事情确实是因他而起。 不过他也在尽力的弥补,精心竭力的为北冥琛做事。他也在努力的想要去查明当年的真相,想要将那些曾经伤害他们,陷害他们的人都绳之以法。 此刻,朔瑾就这样一言不发地盯着一个方,他的表情看起来十分的严肃,不过却没有刚才那么的凶狠。 “你放心,我一定会用我的方式查明真相的,我一定不会让母妃就这样白白的死掉的。” 过了许久之后,朔瑾才缓缓的说了一句。语气,依旧是那么的自信。 “罢了,北冥瑾,你告诉我,你要用什么方样的方式去查明真相呢?” 北冥琛不明白弟弟为什么这样,自己的计划明明是那么的天衣无缝,明明是那么的完美,为什么他却总是要反抗呢。 听着那话,朔瑾低头不语。 “哦,对了,北冥瑾,你大可以直接摘下你的这幅面具,告诉他们你就是当朝六皇子,又或者告诉他们说你是当朝五皇子,他们会信的,他们一定会相信你的。” 此刻,北冥琛没有再表现的很生气,他用一种极为平常的语气跟朔瑾说着。 北冥琛一边在屋子里走着,一边缓缓的描述着那些事情,仿佛这一切,就是他筹谋已久的一个计划一样。 听到这些话后,朔瑾猛然抬头,愣愣的看着面前那个北冥琛,随着北冥琛的移动,他也跟着移动着自己的目光。 “你可以轻轻松松拥有我所拥有的一切,甚至可以完完全全的替代掉我。” 他的语气听起来是那么的平缓,仿佛他说的一切都是认真的一样。甚至,连那个最了解北冥琛的朔瑾都相信了他说的话。 ps:兄弟二人,如影随形 第一百二十三章 不做影子 “哥哥,你知道我根本不会那么做的。哥哥,你可是我的亲哥哥,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亲近的人了。” 朔瑾轻声的对北冥琛说着,语气听起来很亲切,带着点儿弟弟对哥哥的撒娇。母亲,没了,母族所剩无几,本就没见过几次面的父皇还要心系天下。只有北冥琛才是朔瑾最亲的人。 这,也是朔瑾这些年来第一次叫北冥琛哥哥。 此刻,朔瑾的表情看起来是那么的平静,他的目光看起来是那么的温柔,刚才的那些怒火早已一去无踪了。 不过,北冥琛可并不打算领他这份情。 “我看倒是未必吧!”北冥琛用一种阴阳怪气的语气说着。 “哥,你放心,我绝对不会的。”朔瑾耐心的又对他说了一遍,语气仍旧是那样的,不紧不慢。“我不稀罕王权霸业,不喜欢帝王之位,不在乎皇子之位,更绝对不会取代你的。” “不会?可是,你已经做了。” 说到这里,北冥琛的态度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生气的冲朔瑾大吼了一句,仿佛下一秒就要把他吃掉一样。 “你现在又在这里告诉我,说你不会。你敢说上次去天牢的时候你没有那么做吗?你自己在天牢捅下了那么大的篓子,最后却要让我帮你去收场!现在又在这里跟我讲这些!” 北冥琛生气的数落着朔瑾的罪过。一想起那件事情他就来气。那日朔瑾也是这样,信誓旦旦的告诉他,一定会妥善的解决那件事情的,可是,最终却给自己惹了那么大的麻烦。 “当时只是情况紧急。”朔瑾毫不犹豫的对北冥琛说着,因为再晚一点,汐颜可能就死了。 这件事情朔瑾认为自己没有做错,而且,他也并不后悔,他一点点都不后悔!如果再让他选一次的话,也许他还会这么做,甚至做的更过分一些! 瞧着那个那么理直气壮的朔瑾,北冥琛整个人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他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就在他准备继续呵斥着朔瑾的时候,朔瑾又开口了,硬生生是把北冥琛接下来要说的那句话给顶了回去。 “若是你不伤她,我也不必那样!” 朔瑾咬牙切齿的说着,要是北冥琛不提这件事情,那今日他们的争吵,还只是他们兄弟二人之间的事情。 要是北冥琛不提起天牢的事情,朔瑾倒是快忘了,北冥琛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伤害汐颜。而且还险些让汐颜姑娘丧命于天牢。 汐颜的事情绝对不能就这样算了。 无论是任何人都不能伤害汐颜姑娘!这是朔瑾的底线! “呦,真想不到原来你做的这一切就是为了她。” 北冥琛轻声的笑了一声,瞧着面前那个一本正经的朔瑾,他当真是着实感到意外,真没有想到那个吊儿郎当的傻小子,竟然会为了一个女子,甘愿冒那么大的风险,甚至全然不顾自己的处境。也不顾与自己的关系。 此刻北冥琛只觉得这件事情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不,我不只是为了她,我也同样是为了你。” 朔瑾轻轻地摇了摇头,继续对北冥琛说着。 “你当真以为你那件事情做得天衣无缝吗?你真的以为大家都是傻子吗?你真的以为大家都看不出来谁才是幕后真凶吗?我告诉你,这祸是你自己闯的,那些烂摊子最后是我替你收拾的。” 朔瑾一边对北冥琛说着,一边一步一步的向他逼近,朔瑾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北冥琛。朔瑾那强大的气场,一点一点的向北冥琛压了过去。他每说一句话都让他忍不住想要颤抖一下。 在他们近在咫尺的时候,北冥琛忍不住向后退了两步,他轻轻的晃了一下身子,躲开了朔瑾的目光,随后走向了其他地方,边走边说。 “可是,那又怎样?你不还是做出了这样的事情?你还不是毫无忌惮的,在使用着我的身份?” “真没有想到你原来这么的在意这些事情。” 话已至此,朔瑾也没有继续去逼迫北冥琛,没有对他步步紧逼,他默默的站在了原地,轻叹了一口气,随后对北冥琛做出了保证。 “你放心,今日我就在此向你做出保证,没有经过你的允许,我以后再也不会冒用你的身份了。” 朔瑾坚定的对北冥琛说着。可是即便如此,北冥琛依旧不愿意相信他。 “如何保证?我们本是兄弟,本是同卵双生的兄弟。我们两个人的身形样貌一模一样,连说话的声音也是完全相同,旁人根本没有办法区分我们。你就是我,我就是你,你的一言一行,同样也是代表了我的一言一行。我又怎会不在意那些事情呢。” 此刻,北冥琛就靠在窗户边,望向了窗外,悠悠地对朔瑾说了一句。 “原来你在意的竟然是这些,你放心,我既然要向你做出保证,就一定会让你相信的。” 听到那样的话,朔瑾不免觉得十分的心寒,明明应该是自己最了解的一个哥哥,但是那个人却对他步步紧逼,如今更是连最起码的信任都没有。 “好啊,我倒要看看你究竟要怎么让我相信你?” 听着朔瑾那坚定的语气,北冥琛觉得这件事情倒是有一点意思,他缓缓的转过头来,没有再继续看向窗外,而是看着眼前的朔瑾,想要看一看他,接下来又要搞出什么名堂。 北冥琛就目不转睛的看着,看着朔瑾走向了屋子的一角处,走到了一个柜子那里,缓缓的打开了那个柜子的门,从里边拿出了一把匕首。 “北冥琛,我告诉你和你长的一样,是我今生最大的耻辱。”朔瑾愤愤的对北冥琛说道。 朔瑾毫不犹豫的拔出了那一把匕首,高高的举了起来,一道寒光扫过,一时间让北冥琛觉得有些刺眼,比匕首更冷的,是此刻朔瑾的眼眸,朔瑾目光暗淡,毫无生机。他说的话,比匕首更伤人。 看到那样的场景,北冥琛好像也明白了些什么,好像也猜到了,朔瑾接下来要做些什么事情。 这一次没有犹豫,北冥琛大步的走到了朔瑾的面前,一把抓住了他的右手。 “你这个疯子,你想干什么?” “不干什么,我只是向你做出保证,让你永远的相信!” 朔瑾一把将北冥琛推开了,他现在真的是对眼前的这个人失望透顶,一点希望都不再报了。 “从今往后,我们一刀两断,你是你。我是我,我们之间,再无任何瓜葛。” 说完之后,朔瑾再次举起了自己的右手,狠狠的在自己右边的脸上划了一刀,鲜血,顿时涌了出来。朔瑾这次真的是下定了决心,他下手十分的很重,他在自己的脸上划了很长很深的一道。 此刻,朔瑾整个人看起来是那么的可怕,虽只是一刀,但鲜血狂涌出来,把他脸都搞花了,那样子只让人觉得朔瑾面目全非,根本看不出他曾经那俊俏的脸庞。 朔瑾,也只不过是肉体凡胎,他只不过是一个普通人,这刀划在脸上的感觉又怎么会不疼呢?更何况是划了一个这么大的口子,要是普通人的话,可能仅一下就要直接疼晕过去了吧? 朔瑾咬紧了牙关,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他紧紧地闭着自己的双眼,豆大的汗珠,不停的往外冒着。 此刻,北冥琛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吃惊的站着,整个人也僵持住了,愣愣的在那里站着,目不转睛的看着朔瑾。 北冥琛怎么也没有想到,朔瑾竟然对自己都能下这么狠的手。 也不知道怎么了,此时此刻北冥琛竟恍惚觉得这一刀是划在了自己的脸上,看着朔瑾那鲜血淋漓的右脸,北冥琛也觉得自己的右脸是火辣辣的疼。 就这样过了许久,朔瑾也缓的差不多了,他缓缓的抬起了头,用冰冷的目光瞧着北冥琛,冷冰冰的对他说了一句。 “从今往后,就算我摘下了面具。大家也不会觉得我是五皇子了。他们最多只会觉得我荣幸,长的有一点像五皇子罢了。” 听到那话,北冥琛缓缓的蹲了下来,仔细的瞧着朔瑾脸上的伤口。掏出了一张手帕,递到了朔瑾的面前。再怎么说,他也不能让朔瑾就这样死了。 “你这伤?包一下吧!”北冥琛简单地说着。 见状,朔瑾接过了北冥琛的那一张手帕,熟练的处理着自己的伤口。不过他却没有一点要感激那个“好心”的北冥琛的意思。 朔瑾依旧冷冰冰的说着,让北冥琛放心,告诉他自己再也不会成为他的威胁。 “你放心,我这伤的这么重,这脸上肯定是要留下深深的疤痕的。就算是鬼医现世,恐怕也难以治好了。” 看着朔瑾那么不介意,不领情的样子,北冥琛也懒得关心他了,此刻他只是觉得,这一切都是朔瑾咎由自取。 “我的好弟弟,原来你才是那个真正对自己狠的下心的人啊!你当真是让我佩服佩服。”北冥琛阴阳怪气的对朔瑾说了一句。 看着那满脸鲜血的朔瑾,北冥琛没有表现出一点点的心痛,他的表情看起来是那么的平静。 “拜你所赐。”朔瑾冷言说道。 此刻,北冥琛正背对着朔瑾,听见他说出了那么决绝的话,他难过的闭上了眼睛。 ps:瑾哥哥毁容了,脸花了媳妇儿会不开心的。 第一百二十四章 狠心之人 “你当真要做的这么决绝吗?当真是一点后路都不留吗?我们兄弟二人隐忍了这么多年,苦心经营了那么久,你难道就要这样放弃了吗?” 此刻,北冥琛就在朔瑾身旁,他的手起起落落很多次,却仍旧没勇气触碰朔瑾。看着朔瑾鲜红的半张脸,北冥琛也觉得很不是滋味。 “不,我没有,那些事情我永远不会放弃,我会用自己的方式查明真相。”朔瑾毫不犹豫的说道,目光依旧冰冷。 “只是从今往后你是你,我是我,我再也不会成为你的影子。” 想了一会之后,朔瑾又补充了一句。这些年,他一直佩戴着面具,为的就是不让别人发现他的身份。只有在北冥琛需要的时候,他才会摘下自己的面具,冒充五皇子。 磨灭六皇子的存在,才更有利于壮大五皇子的势力。 北冥琛说的没有错,他们的一言一行都代表着彼此的形象。只不过,北冥琛在明处,而朔瑾则一直呆在暗处。 这些年朔瑾就像是北冥琛的影子一样活着,以北冥琛的名义去完成他完成不了的事情,做北冥琛做不了的事情。 “好,从今往后,你是你,我是我,而且你再也不会是北冥瑾了!”话已至此,北冥琛只是按照朔瑾的意思继续说着。 只是北冥琛也说不上来是为何,这,不也正是他自己想要的吗?为何心中会这般难过。 “哼,没什么从今往后,我一直都不是北冥瑾,过去不是,现在不是,以后也不会是。” 朔瑾冷笑了一声,对北冥琛说着,那语气听起来是那么的坚定。 “母妃要是在天有灵的话,看到我们兄弟二人,今天闹成这个样子,她,一定会十分伤心的。” 看着朔瑾那决绝的样子,北冥琛不禁又感叹了一句。 “我告诉你,你没有资格在我面前提母妃。”朔瑾狠狠的甩了北冥琛一句,朔瑾自问无愧于心,倒是北冥琛一再不顾兄弟情义。 “北冥琛,我答应你的事情已经做到了,接下来就是你的事情了。” 眼下,朔瑾更加关心的是北冥琛刚才答应自己的事情。 “好,我答应你,从今往后我再也不会去找你的麻烦了。” 北冥琛毫不犹豫的对朔瑾做出了承诺,毕竟此时朔瑾的威胁已经小了一半了,他也没必要再跟他计较那么多了。 不过,朔瑾付出了那么大的代价,他想要的,远不止那些。 朔瑾缓缓的站了起来,走到了北冥琛的面前。眼睛直直的看着北冥琛的眼睛,朔瑾的压迫感比大理寺审犯人时还要强。此刻,朔瑾也顾不得自己脸上的伤痛,因为,接下来这件事情,他必须要得到北冥琛肯定的承诺。 “还有一点,你不要再去伤害那些信任你,愿意追随你的人了,不要再去伤害那些一心一意对你的人。” 听到这话之后,北冥琛头轻轻的歪了一下,朔瑾说的这么含糊,让北冥琛猛地一下竟不知道朔瑾究竟想表达什么。 看着北冥琛那么疑惑的样子,朔瑾又解释了一句:“好好珍惜你身边的每个人,不要再逼她们做她们不愿意,或者是伤天害理的事情!” 说到这里,北冥琛才恍然大悟,虽然没有直说,不过可以看得出来。朔瑾之所以会这么做,多半都是为了那名女子。 “你指的可是汐颜?” 北冥琛猜测着,朔瑾不语,那样子看起来像是默许了! 仅是提到汐颜的名字,朔瑾的神情就柔和了许多,他美眸低垂,呼吸自然了许多。 “想不到你做这一切,竟然真的是为了她,朔瑾,你难道忘了母妃是怎么死的吗?我们兄弟二人一直忍辱负重了那么久,你当真要为了一个女子放弃那一切?” 此刻北冥琛只觉得朔瑾整个人十分的荒唐,兜兜转转了一圈,最后竟然为了一个女子,放弃了他这几年来的计划。 之前不明白,到了今天,北冥琛终于明白了。原来朔瑾是从那时就发生了变化。 也许朔瑾正是从第一次见到汐颜姑娘之后,便开始一次又一次的忤逆自己了。仔细想一想,他一而再再而三的以身犯险,也多半是为了汐颜姑娘。 “我从来没有忘记母妃的事情,而且我绝对不允许母妃的事情再次上演!” 朔瑾愤愤对北冥琛说着,他的情绪变得越来越激动。 他心中十分的明白,他一定要好好的守护自己心爱的人,这远比守护国家更为重要,而且朔瑾更不会像自己的父皇那样,因为自己的无能,眼睁睁的看着心爱之人被人陷害。 听到北冥琛那轻浮的语气,朔瑾是气不打一处来,他咬紧了牙关生气地瞪着北冥琛。而他脸上那好不容易才止住血的伤口,瞬间又发生了恶化,鲜血,顿时又涌了出来,一下子打红了那整个手帕。 见状,北冥琛也没有再说什么刺激朔瑾的话,到了现在北冥琛倒是觉得朔瑾更有利用价值了。人啊,最怕有软肋了,更可怕的是将软肋暴露在对手面前。 如今,北冥琛已找到了拿捏朔瑾的方式,他一定要让朔瑾好好的活着。 “好好好,你情绪也别那么激动,要不然你这毁掉的可不止一张脸了。我走了,你自己好好养伤吧!” 说完之后,北冥琛就离开了幻清阁。 在关上房门的那一刻,北冥琛的嘴角微微上扬,勾起了一抹奸笑,他没有想到今天竟然会有这么多的意外收获。 朔瑾,想要跟自己一刀两断,还嫩了点。今天,北冥琛终于发现了朔瑾的软肋,他倒是要看朔瑾以后还敢对他怎么样!这么一来的话,朔瑾对北冥琛算是彻底没有威胁了。 不过,再回想起来,今天的事情倒也有一些可惜。 朔瑾啊,你要是早说你是为汐颜才做出那些事情的,我也不会对你步步紧逼了。我们也用不着这么大动干戈,你也不用毁掉你那一张俊俏的脸庞了。 一路上北冥琛在心中默默的想着…… ps:男主独立搞事业啦。 第一百二十五章 过分温柔 萧王府 “王爷,你回来了。” 一看到北冥琛,汐颜就笑嘻嘻的迎了过去,看起来十分的乖巧。 “恩,等久了吧?赶快去吃饭吧。” 北冥琛心不在焉的说着,继续向屋子里边走着。 此刻,北冥琛的脑海里回想的,依旧是他们兄弟二人的对话。 就这样,汐颜与北冥琛两个人安安静静的走到了屋子里,缓缓的坐在了桌子边上。 “对不起,昨天晚上,让你担心了,昨天晚上……” 汐颜低着小脑袋吞吞吐吐的,想给北冥琛解释着昨天晚上的事情。 此刻,汐颜只是简单的以为,北冥琛一直不跟自己说话,只是因为有些生气而已。 其实生气也正常,毕竟自己昨天下午说了那么多过分的话,而且还做了那么冲动的事情。她早就想好该怎么跟王爷道歉了。 不过,其实北冥琛完全不在意那些事情。 “没什么,我知道姑娘昨天晚上心情不好,都怪我了,是我说话太严重了。” 汐颜听到这些话之后,愣了一下,接下来要说的话也全都忘记了。自己本来是想跟他道歉的,没想到王爷竟然向自己说道歉的话。 “不不不,王爷不要这样说。”汐颜急急忙忙的说着。 北冥琛没有理会汐颜,只是继续自说自话。 “对不起,我之所以会那么冲动,之所以会那样对你,只是因为我太害怕失去你了!” 言语间,北冥琛深情地望着她,此刻,他的眼眸看起来格外的深邃,那里边,看起来仿佛有一整片星辰,让人想要沦陷。 北冥琛就这样,若有所思的盯着桌子上的那副碗筷,悠悠地说着。 “这一路走来,我失去的太多了。所以我才会这么的患得患失……” “王爷,我知道,我都知道你不用跟我解释什么。”汐颜淡淡的笑了笑,说着。 犹豫了一下,汐颜还是伸出了自己的手,轻轻的搭在了北冥琛的那一双手上。 “王爷放心,你不会失去我的,我会一直陪在你的身边的,我会陪你一起查明当年真相的。”听到那话,北冥琛安心地笑了笑,真是一个痴傻,而又深情的丫头。 “好了,姑娘赶紧开始吃饭吧,可不要浪费了这一桌美味佳肴。” 说着,北冥琛拿起了筷子,准备吃饭。随即汐颜也拿起了筷子,幸福的吃了起来。说实话,这是她第一次觉得眼前的这个人是这么的熟悉,不再像之前那么的陌生。 可是刚吃了一口,北冥琛就放下了筷子。 不仅如此,北冥琛还猛地把嘴里的那口饭也吐了出来。 这些菜都已经凉成这样了,怎么吃呀! “怎么了吗?” 见状,汐颜也默默的放下了筷子,疑惑地问着他。 她确信,这菜里边也没有毒呀,怎么不能吃了吗?真不知道北冥琛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这些饭菜实在是太凉了,姑娘,昨天饮酒过多,伤到了胃,所以最近还是不要再吃此类生冷刺激性的东西了。” 北冥琛一本正经的解释着。 听到那话,汐颜尴尬的笑了笑,腼腆的嗦着筷子的尖尖,可爱的看着他。 此刻,她只觉得心里暖暖的。这是北冥琛第一次这般仔细的关心自己。 汐颜刚想说着一些不打紧的话,这还没有来得及开口,北冥琛就继续安排这接下来的事情。 “等一下,我去吩咐下人了,再帮你热一热。” 说着,北冥琛摆了摆手,几个下人走了过来。 而等下人们端走了那些饭菜之后,他沉思了一会儿,又继续说着。 “也是我不好,这次耽误了这么久,害的姑娘没有按时去吃饭。” 想到这些,北冥琛再次自责了起来,盯着那空荡荡的桌子,自言自语似的说了起来。 “嗐,王爷不用这么说,这是我自己要等的,又不怪王爷。” 汐颜急忙解释着,她的没想到,今天的北冥琛竟然这么的多心,一件小事就可以再次自责起来。 她明明只是想说一些安慰他的话,但是,那些话,却都成为了他自责的理由。 听到汐颜的话,北冥琛是更加的严肃了,他微微的转过身去,没有再对着桌子,而是正对着汐颜姑娘,一本正经的跟她说着。 “姑娘以后该吃饭就吃饭,也不用再等我了,不要等饭凉了再吃。” “嗯嗯。” 汐颜二话不说,连连点头,答应北冥琛的要求,现在,她只想着都顺着北冥琛的意思,不要让他再继续自责了。 下人们很快就将那一桌美味佳肴,热好了,再次端了上来。 而汐颜,也开始默默的吃了起来,只是,此刻再吃着那些饭,她已经全然没有了当时的那种心情。 现在,她只想赶快吃完自己碗里的饭,赶快离开这里,她一句话都不敢多说,生怕自己哪一句说的不对,北冥琛又再次自责起来。 另一边,北冥琛呢,也是在默默的吃着饭,他不时还会给她的碗里夹菜,夹肉,嘱咐她多吃一点。 不过,北冥琛也只是机械的重复着那些动作,没有什么温度的感觉。此刻他的心中也有无数的想法。 说实话,这是这么久以来,他们两个人吃饭最安静的一次。 “王爷,我吃好了。” 吃完之后,汐颜简单地说着,脸上挤出了淡淡的笑容,不自在的说着。有时过分温柔反倒会让人难为情。 “恩,好。” 北冥琛点了点头,继续若有所思的吃着饭。 “王爷,我想我有些累了,我想先回我的别院里休息了。” 犹豫了一下,汐颜又继续说着。 “好,姑娘是需要好好休息一下了。” 说着,北冥琛再次冲她温柔的笑了笑,那柔情的目光,就像他们初见是一样。 也许汐颜真的是有些累了,也许,真的是她自己的原因,才会觉得北冥琛有点怪怪的。 北冥琛明明是那么的关心自己,对自己那么的好,那么的温柔,每一个细节他都注意到了,她为什么会有一些不适应呢? 算了算了,还是不要再继续胡思乱想了,一定是自己想多了,还是回去好好的睡一觉吧! 汐颜一边想着一边默默的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她躺到床上,却是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ps:哥哥又开始作妖了?﹏? 第一百二十六章 一刀两断 而另一边,幻清阁的情况,非常不容乐观。 北冥琛说的没有错,朔瑾才是那个真正对自己狠的下心的人。 抛开其他的先不说,就是这种骨生花的毒,如果是发作起来,换做是常人的话,可能两三次都坚持不了,甚至寻短见了。 可是,他朔瑾,却一直忍受了这么几年,这个人怎么能不狠呢?而且,他还是心甘情愿的,忍受了这么多年。 这样的人,怎么能不让他人畏惧呢? 而且,朔瑾为了向北冥琛证明自己,为了让他相信自己没有想要取代他的意思,同样也是为了保护苏宁清(汐颜)。朔瑾划在自己脸上的那一刀,真的是使足了全劲儿划下去的。 这世上没有谁能让朔瑾受这么重的伤,除非是他自己愿意。 幻清阁中的下属们,是在五皇子离开了许久之后才进去阁主房间的,瞧见阁主受了这么重的伤,他们各个都是格外的吃惊。 几个人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他们愣愣的站在门口,眼睛直直的看着朔瑾的方向,手忍不住的扣来扣去的。 这些年,他们跟着阁主出生入死了不知道多少次,即便是阁主永远把最危险的一面留给自己,每次遇到危险的时候,阁主都是让他们先逃掉。 但是,阁主每一次都能全身而退。他们,还从来没有见过阁主伤的这么重过。 “阁主,这……” 那些人小心翼翼的靠近了朔瑾,拿来了一些幻清阁中上好的药材。 他们想要帮朔瑾处理一下,他那裂开了数次的伤口,可是,他们这才刚伸出手,揭开了他脸上的那一块帕子,就急忙缩了回去。 因为,那伤口,真的是让他们无从下手。 猩红,血肉模糊的伤口,隐约好似可以看见白骨,让人看了直觉得倒胃口。 “无碍。”朔瑾简单地说着,眉目间看起来依旧是那么的英气,仿佛他从未受伤一样。 朔瑾从容不迫的从他们手里接过那些东西,步伐稳重的走到了镜子面前,对着镜子,开始简单的处理着自己的伤口。 朔瑾全程面不改色,看起来是一如既往的从容。要说他的神情是发生了一点点变化,那也是变得更加的冷淡了。 此时,那些人,就默默的在旁边看着,一言不发。 虽然朔瑾已经用了上好的草药,而且,他自己的医术本来就十分的高超,可是脸上的伤口,还是让他一阵一阵的疼。不过,这些疼痛,远比不上每月月圆之夜的疼痛,甚至,应该也比不上苏宁清当时在天牢中受的苦吧。 朔瑾的手轻轻地拂过自己的脸颊,默默的想着。 “阁主,这究竟是怎么了?” 见朔瑾处理好了自己的伤口,缓缓的站了起来之后,那些人才小心翼翼地问着。 “没什么。”朔瑾撇了他们一眼,轻描淡写地说着。 他一边说着,一边缓缓的走向了窗边,沉默了许久之后,才猛地回头,认真的又给他们交代了一句。 “从今往后,我们幻清阁,和五皇子再无任何瓜葛,我们以后也再不去涉及皇室的事情。” 朔瑾咬牙切齿的说着,此刻,他整个人面如死灰,但是,语气却是那么的强硬。 听到这样的话,在场的所有人全都愣住了,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瞪大了眼睛,看着他,仿佛空气也跟着一起凝固了一样。 阁主,竟然会说出这么大逆不道的话? 要知道,幻清阁之所以隐忍了这么久,为的就是他,为的就是支持五皇子! 幻清阁这些年,最大的目标就是帮助北冥琛查明当年的真相,还有就是推翻那些幕后作祟的人。 眼看着,他们距离自己的计划越来越近了,而且,他们之前也做了那么大的牺牲,怎么能在这时候,说放弃,就放弃呢。 “阁主,究竟是怎么了?”手下的人不死心,又追问了一句。 “没什么,照我的吩咐去做就是了。” 朔瑾不屑的回了一句,此刻,他是一点也不想再提到那个人,更何况去帮他呢。 “可是,阁主,你,我,我们之所以存在,不就是为了五皇子吗?” 看着朔瑾的态度那么的强硬,手下的人有些着急了,说话也有些语无伦次了。 “不,幻清阁,存在的意义,从来就不是为了一个人。” 朔瑾毫不犹豫的回了过去,声音不大,却气势十足。 “从前不是,现在不是,以后,更不会是!” 朔瑾语气十分坚定地说着,就像他说自己不会是北冥瑾一样坚定。 此刻,朔瑾的目光看起来格外的冰冷,就像一把没有温度的匕首。 朔瑾一边说着一边严肃的撇了他们一眼,那样子看起来格外的凶狠。 “幻清阁的存在,是为了天下,是为了花翎国的太平盛世!所有人,都应该有这样的觉悟。”“是。”那些人随声附和着。 “可是,阁主,你这么做,前阁主,一定会伤心的。” 片刻后,那些人看朔瑾的脾气稍微缓和了一些,就斗胆又规劝了一句。 他们还是希望阁主不要把事情做的这么绝,他们虽然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阁主竟然受了这么重的伤,但是,他们总觉得,不能一刀两断。 “现在都要听我的命令,我才是现任的阁主。” 听到那话,朔瑾心中的怒火再次燃烧了起来。 朔瑾这句话说的格外的霸气,语气也是格外的坚定。一字一句,尽显王者风范。 朔瑾一个冷利的目光扫了过去,让他的那些手下们觉得是不寒而栗,他们,还从来没有见过阁主这么生气的样子。 “违抗阁主的命令,你自己下去领罚十鞭吧!”朔瑾毫不留情地对那个人呵斥了一句。 “可是……” 那人显然有一点不甘心,又顶撞了一句。 “嗯?罪加一等,二十鞭!” 不过还没有等那个人说完,朔瑾就打断了他的话,毫不留情的又增加了十鞭的刑罚。 “还有人不服气的吗?不服的话就跟他一起受罚。”朔瑾冷冰冰的说着。 此刻,底下的人是真的怕了,他们从来没有见过他这么狠的样子,那里一时间格外的安静,所有的人都一言不发的站着,时不时的还会打一个冷颤。 在他们眼里,朔瑾做事情一直都十分的仁慈,就算是对敌人,他都没有这么狠毒过,真不知道刚才都发生了些什么,他们兄弟二人究竟都说了些什么,才会闹得这般境地? 明明那个人是阁主的亲哥哥呀,他怎么会这般决绝。甚至还有迁怒于他们。 送走了那几个顶撞他的人之后,朔瑾默默的坐到了屋子里,正中间的那个椅子上。 他缓缓的闭上了眼睛,安静的在那里沉思了很久很久,此刻,整个屋子里,也就只能听见朔瑾的呼吸声了。 也许,朔瑾刚才确实有一点冲动了,现在他才真正的冷静了下来,他对着底下的那些人又交代了一句。 “你们放心好了,我这样同样也是在保护你们。” 此刻,他的目光倒是柔和了不少,又恢复了从前的样子。 “先阁主的嘱托,我是绝对不会忘的,我更是不会忘记岚妃娘娘是怎么死的。我会用我自己的方法,带着你们去查明当年的真相!” 第一百二十七章 频频拜访 得知了朔瑾的软肋之后,这些天,北冥琛对汐颜的态度发生了些许微妙的变化。 北冥琛每一天,都是对汐颜姑娘格外的温柔,体贴入微,每天都是注意着她生活中的细节,日日笑嘻嘻的,温柔的跟她说着话。 可是,这模样看多了,却总给人一种怪怪的感觉,北冥琛的笑看起来是那么的机械,那么的不走心。他每天都是如带着面具一样的笑着,比朔瑾还让人捉摸不透。 其实,汐颜并不是北冥琛最在意的,他倒是更关心另一个人。眼下,汐颜姑娘这里他已经稳定住了,而且,朔瑾那里也不会再出现什么岔子。 所以,他自然要把心思花到另一位姑娘身上了。 毕竟,如果幻清阁不能全心全意的归顺于他的话,那么他,就必须从其他方面来增加自己的势力了。 不过就是一个朔瑾,还以为自己没有他真的不行吗?哼,北冥琛一定要凭借自己的实力,一步一步的完成自己的计划。 更何况,他们两个人“郎有情妾有意”的,自然要多加走动了。 这天,北冥琛再次来到了宋府,如今想想他已经好久没去看宋锦瑟姑娘了。 不过,这一次北冥琛来的不巧,他没有之前那么的受欢迎了,因为这一次,宋府来了一位比他还要尊贵的贵客。 起初,北冥琛就像往常一般,走进了屋子里。 可是,那里的下人们,也只是毕恭毕敬的给他行了一个礼,之后就行色匆匆的离开了。而且,这一次,宋锦瑟也没有像之前那样笑嘻嘻的跑出来,欢迎自己。 北冥琛的步伐下意识的沉重的几分,他继续向前走着,走到了宋家平时接待贵宾的正厅。 到了那里,北冥琛才明白了一切的缘由,原来,是府上来了贵客,而且这个人正是他的三哥,皇后之子,北冥瑜。 而此刻,宋锦瑟姑娘也正在屋子里,愉快的和他交谈着。也不知道他们两个人,究竟聊了什么话题,宋锦瑟的脸上,总是挂着淡淡的笑容。 北冥瑜脸上亦是挂着淡淡的笑意。目似秋波,格外温柔。 北冥琛拳头一握,咬了下嘴唇,而后很快收起了自己沉重的表情,哈哈一笑,轻描淡写的说着。 “哈哈,真的好巧呀,原来三哥也在这里。” 瞧见北冥琛来了,宋锦瑟眼前突然一亮,她就像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样。 “琛哥哥。” 她甜甜的叫了一声,欣喜的看向了北冥琛的方向。整个人甚至还激动地站了起来。 “呦,五弟也来了呀。” 北冥瑜微微一笑道,他一边说着一边微微的侧了一下身子,在自己身旁给北冥琛留出了一个坐席。 “那就快过来坐吧。” 随后,当北冥瑜转过头去,恰巧瞧见了宋锦瑟那欣喜的表情,他的神色也渐渐的暗淡了下来。 这是宋锦瑟看自己的时候,从未有过的眼神,不过,只要她开心就好。想到这里,他又生硬的笑了一下。 “我不会来的不是时候,打扰了二位的雅兴吧?” 北冥琛缓缓的坐了下来,看了一眼宋锦瑟,随后又瞧着北冥瑜说着。他话说的客气,行为却是诚实的很,强行打断了北冥瑜和宋锦瑟的“眉目传情”的机会。 “没有没有。”宋锦瑟毫不犹豫地说着。 “五弟这还真是说笑了,怎么会来的不是时候呢?”见状,北冥瑜也随声附和了一句,脸上笑的真挚。 索性,他们三个人就都坐了下来,在屋子里聊天了起来。 不过,此三人在一起,现场的场面有一些尴尬,他们也只是客气的聊一些大众的话题。 自从北冥琛来了之后,宋锦瑟的目眼睛就目不转睛的看着他。 即便是北冥瑜一直含情脉脉的看着她,她都一直视而不见,她只是认真的听北冥琛讲的那些事情。 就算是很多事情,宋锦瑟并没有听得很明白,但她却仍然是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而北冥琛呢,他此刻的心思可不在宋锦瑟身上。 此刻,虽然北冥琛的脸上一直挂着淡淡的笑容,一直娓娓的讲着一些有趣的事情,可是,他的心思却全在自己的三哥北冥瑜身上。 看着北冥瑜那深情的目光,北冥琛也努力装作很深情的样子。北冥琛一直在心里告诫自己,他流露出的爱意不能比北冥瑜少。 而北冥琛的心里,则在默默的想着,皇后娘娘如今可真是着急,为了增大自己的权势,竟然让北冥瑜这样子来献殷勤。 看来,他也要加快步伐了,他一定要赶在北冥瑜前边,如果让皇后娘娘得到了宋家的支持之后,以后自己做事情,就会更加难办了。 如此这般,他们三个人各有各的心思,各有各的想法,也都有自己在意的对象。他们既希望今天这场聊天,可以快一点结束,同时,又不希望它那么快结束。 就这样,又过了很久,最终还是北冥瑜提出了要离开。 “行了,本王看时候也不早了,那本王就先行告辞。”说着,他缓缓的站起身来,准备离开。 见状,北冥琛和宋锦瑟也急忙站了起来。 “那,就恭送皇兄了。”北冥琛客气地说着,说完之后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终于,皇兄,终于要离开了。 “小女恭送王爷。” 宋锦瑟也笑嘻嘻的对北冥瑜说着,她这次的笑容,可比之前他来的时候,笑得更加灿烂。 听到了他们二人的话之后,北冥瑜也轻叹了一口气,随后便离开了。 送走了北冥瑜之后,宋锦瑟急忙转过头来,俏皮地对北冥琛吐了吐舌头,可爱的笑着。北冥琛随即哈哈一笑,打趣似的的跟宋锦瑟说着。 “怎么,看来今天姑娘还别有心思呀。” “哼,才没有呢。” 宋锦瑟嘟了嘟嘴,装作很生气的把脸扭向了其他方向,跟他说着。 “哈哈,姑娘还真是抢手呀。”北冥琛微微的侧了一下身子,正视着宋锦瑟,用一种轻松的语气说着。 “琛哥哥现在才知道吗?我可是很抢手的哦。” 这话,宋锦瑟倒是很爱听,宋锦瑟俏皮的笑了笑,可爱地说着。 “那,不知姑娘这里有没有本王的位置呢?”北冥琛一边说着,一边微微的又靠近了宋锦瑟一分。 他话说的深沉,略带点雄厚的磁性。在说话的时候,他用手轻轻地指了指自己的胸口,深情地望着她。那样子看起来格外的动人,让人想要沦陷其中。 此时,宋锦瑟甚至可以听见他的心跳声,以及自己那沉重的呼吸声。 她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两步,抿了一下自己的嘴唇,羞涩地低下了脑袋。 过了许久之后,宋锦瑟才微微的抬了一下脑袋,羞涩地说着。 “那就要看王爷怎么做了。” 说完之后,她又羞涩地低下了脑袋。兴许真的是太紧张了,她的眼睛总是忍不住眨来眨去的。 “你放心吧,本王一定会让你满意的。” 北冥琛信誓旦旦地说着,顺势轻轻地拉起了宋锦瑟的手。 “如果姑娘真心愿意给本王这个机会的话,那还希望姑娘常来王府做客。” 宋锦瑟就像是触电了一样,整个人下意识的颤抖了一下,她不语,只是默默的点了点头。 时候不早了,随后,北冥琛也就离开了宋府。 在北冥琛转身离开的时候,虽然只是片刻的功夫,他的表情却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北冥琛刚才明明还是笑嘻嘻的样子,还给人一种温文如玉的感觉。而此刻,他的嘴角却开始微微的下拉,眼神看起来也阴冷了几分,眼眸深邃的如深渊一般,让人洞察不清。 此刻,他的心里已经开始打起如意算盘了,他,一定要加快行动了,一定要比皇后娘娘那里的行动还要快。 在送走了两位皇子之后,宋烨来到了宋锦瑟的身边。他谨慎的打量了一下四周,确定再无旁人之后,紧紧的关上了房门。 “孩子,你究竟是怎么想的?” 即便确认四周无旁人,在交谈的时候,宋烨依旧是凑的很近,才开始说话,他压低了自己的声音,语重心长的问着宋锦瑟。 自从簪花大会到现在,虽然已经过去有数月了,可是,上门拜访宋府的人,仍旧是络绎不绝。尤其是这二位皇子,他们登门拜访的频率更是越来越高了。 宋烨很明白,这件事情拖得越久,给他们带来的麻烦就会越多。 “爹爹,女儿想赌一把,想把自己的幸福掌握在自己的手里。” 宋锦瑟毫不犹豫地说着,她说话的声音不大,但是底气却十足。 之前,她可以做到十分的坚定,说她一定要把自己的幸福掌握在自己的手里,而这一次,她却变了,她也渐渐地意识到,自己这就是一场豪赌。 夺嫡之争,本就是一场豪赌,上了船,就下不来了。 不过宋锦瑟的目的依旧没有变,她依旧是那么的一意孤行。 “孩子,你一定要明白,你嫁过去,嫁的不只是你一个人,而是整个宋家。” “爹爹放心,女儿明白。” “两位皇子都格外的优秀,他们都是可塑之才,无论你选谁,爹都会义无反顾的支持你。” “谢谢爹。”听到那话,宋锦瑟连连点头,她格外的感动,眼眶也微微的湿润了。 第一百二十八章 大病一场 接下来,宋锦瑟也要抓紧时间了。这种事情,本就是两虎相争的事情。既然是一场争斗,那就一定会有一方要受伤。 宋锦瑟需要做的,就是将这些伤害降到最低,在这场皇子们的争斗中,宋锦瑟保护好自己,也保护好宋家。 其实,在获得宋家支持这件事情上,北冥琛多少还是有一点信心的。 之前,宋锦瑟就很喜欢来萧王府找他玩,而且,这次他又主动地发出了邀请,按理说应该过不了多久,宋锦瑟就会来王府找自己的。 可是,北冥琛这次失算了,他左等右等,宋锦瑟却迟迟没有来,他难免有一些不自信,有一些心里发慌了。 索性,北冥琛就派了自己的手下,悄悄的去了宋府,去留意一下那里的情况。他这才知道,原来,在他们兄弟二人,离开了之后,宋锦瑟便大病了一场。 得到了那样的消息的时候,起初,北冥琛的眉头微微的皱了一下,不过很快,又舒展开来。 虽然这不是什么好消息,但是,这对北冥琛来说又未尝不是一个很好的表现机会。 雪中送炭远胜过锦上添花,如此机会,北冥琛自然要好好的表现一下了。在得到了那个消息之后,他简单的收拾了一下,之后就准备再次拜访宋府。 “王爷,你这是要?” 瞧见北冥琛那行色匆匆的样子,汐颜有些好奇,索性就问了一句。 这些天,汐颜是觉得王爷有一些心不在焉的。 虽然这段时间北冥琛对她也很是关心,没有逼她做什么,仍旧是有求必应。可是,他的目光,看起来却格外的空洞,不再像之前那样含情脉脉。 “没什么,瑟瑟生病了,本王去看一看她。”北冥琛淡淡一笑,轻描淡写的说着。 “宋,宋小,宋姐姐,病了?” 听到宋锦瑟,汐颜支支吾吾的说着,作为医者,汐颜本能的关心患者的情况。只是如今,她真的不知道自己是应该叫宋锦瑟一声姐姐,还是应该尊称她一句宋小姐。 “没事,本王也是刚刚听说,瑟瑟前几日还好好地,想来应该也不是什么大病。” 看着汐颜那么紧张的样子,北冥琛轻轻的拍了一下她的肩膀说着。 “要不,我陪王爷一起去吧,这件事情,我多少还能帮上一些忙。”思考了片刻之后,汐颜小声的说了一句。 说完之后汐颜又十分的后悔,她狠狠地低下了头,她想到了宋锦瑟生气呵斥自己的那一副嘴脸,不禁又打了一个冷颤。 她去那里,也就是自找没趣吧! 此刻,汐颜紧紧的咬住了自己的下嘴唇,把头低的很低很低。不过,她也已经想好了,一切还是要看王爷的意思,只要北冥琛让她去,她就去。 想到这里,汐颜鼓足了勇气,再次抬起了头,正撞见北冥琛那柔和的目光。 “小傻瓜,明明是害怕去那里的,为什么要主动说自己要去呢?” 北冥琛微微一笑,轻轻的拍了拍她的头,轻松地说着。 “我,我……”汐颜结结巴巴了半天,也没有说出来个所以然。 “没什么的,我想,瑟瑟的病情应该不严重,如果需要的话,再劳烦姑娘也不迟。”北冥琛继续说着宽慰汐颜的话。 “恩,好,一切都听王爷的安排。” 其实,北冥琛也确实需要她的帮助,如果汐颜去帮忙的话,那这个人情,就可以很轻松的落到他的手里。 不过,北冥琛不想强求他什么,如果汐颜和宋锦瑟两个人,真的闹起来的话,那他多少有些不好处理。 言罢,北冥琛就独自一人去了宋府。 此时的宋府,是格外的安静,那里面再没有之前的那些欢声笑语。之前那个活泼开朗的大小姐,此刻也是病怏怏的躺在床上。 “宋相,本王听说瑟瑟姑娘生病了,所以特来看望。” 北冥琛一边客气地说着,一边轻轻地摆了摆手,示意下人们,把他带的那些是好的补品都送进去。 “有劳王爷挂心了,王爷请随我来。” 很快,北冥琛就来到了宋锦瑟的房间内,此刻,宋锦瑟正虚弱的躺在床上,这才短短的几天没见,她整个人都憔悴了不少。 “琛哥哥,说好的要去找你,可是我却没去,哥哥不会生气了吧?” 她一看见北冥琛来了,就急忙坐了起来,虚弱的说着,说完之后,她又忍不住轻轻地咳嗽了两声。 那样子,是看起来格外的娇弱,更加的惹人怜惜了。 “瑟瑟赶快躺下,你大可不必起来。” 北冥琛说着,大步的向前走着,走到了宋锦瑟的床边,十分体贴地为她掖了一下床边的被子。 “你这说的是哪里话呀?倒是本王,现在才来看你,你不会怪本王吧?”北冥琛看着宋锦瑟那么虚弱的样子,不免觉得很心疼。他温柔的对她说着。动作细致体贴。 宋锦瑟本就格外的瘦小,如今再这么一生病,她整个人看起来是更加的憔悴了。她整个人面色苍白,才短短的几天没见,看起来好像又瘦了几分。 北冥琛总想着要好好表现一下,想要再为她做些什么,可是他又不知道究竟该做什么好,他的手,是很不自然的搭在了床边 “不,不,当然不会了,王爷能来看我,我已经很开心了。” 听到北冥琛的愧疚的话,宋锦瑟毫不犹豫地说着,勉强的挤出了一个笑容。 不过,这笑容,只在她的脸上停留了短暂的一刻,宋锦瑟随后又忧郁了起来。 “琛哥哥,你不会嫌弃这样的我吧?” 宋锦瑟说的声音很小很小,也不知道是因为她真的太虚弱了,还是因为她确实有一些不自信。 自从她生病以来,她自己甚至连镜子都不敢去照,因为,她害怕北冥琛看见这狼狈的自己。 “当然不会啦。”北冥琛毫不犹豫地说着。 此刻,宋锦瑟就这样直直的看着他,虽是一言不发,不过,看得出来她的眼神却有一些飘忽不定的。 “瑟瑟,你知道吗?你这样不施粉黛的样子,真的很美。” 北冥琛微微的侧了一下身子,正视着宋锦瑟的脸蛋,满目柔光的跟她说着。 “琛哥哥,你这是又在取笑我吗?”宋锦瑟假装生气的撅了撅嘴说道。不施粉黛在她眼里总有种乡野村妇的感觉 “不。瑟瑟,你真的很美,也很优秀。” 北冥琛认真的说着,此刻,他就满目深情的望着宋锦瑟。 听到那话,宋锦瑟猛的转过头去,正对上了北冥琛那深情的眼神,还没有等她开口,北冥琛就继续说着。 “你放心,等你病好了之后,本王定会上门提亲,本王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的。” 北冥琛紧紧的握住了宋锦瑟的双手,轻轻地,深深地吻了一口,语气格外坚定的说着。 此刻,北冥琛的眼睛亦是直直的看着宋锦瑟。 “嗯嗯。” 宋锦瑟连连点头,随后,她又低下了自己的脑袋,嘴角,再次勾起一抹笑意,那笑容,倒是比刚才看起来自然而又轻松了不少。 这句话,她真的等了好久好久,宋锦瑟没想到,今天北冥琛竟然对自己做出了这样的答复,她怎么能不高兴呢? “好了,那,本王就不打扰姑娘休息了,姑娘一定要好好养病。” 又呆了许久之后,眼看着天色也已经渐渐的晚了,索性,北冥琛就准备离开了。 这天下午,北冥琛一直呆在宋锦瑟的身边,对她的情况,也有了大致的了解,也没有什么必要多呆下去了。 “王爷慢走。” 宋锦瑟缓缓起身,坐在了床边,目送着北冥琛渐行渐远。 此刻,宋锦瑟的眼神中,充满了浓浓的爱意。即便是北冥琛已经离开了许久,她依旧痴痴地坐在床边,眼睛直直的盯着他离开的方向。 离开了宋锦瑟那里之后,北冥琛的表情渐渐的严肃了起来,这一次,他是真的有一点担心了。 在他去宋府之前,汐颜姑娘就跟自己讲过一些常见的病情,会有的一些特征。 可是,北冥琛仔细的观察了宋锦瑟的情况,却对不上其中的任何一种。 一时间,他也说不出来瑟瑟究竟是怎么了,这个病情,真的没有事吗? 而宋锦瑟此刻依旧痴痴的望着门口的方向,她还沉浸在刚才的那些甜蜜之中。 不过,很快就有人打破了她美好的幻想,也就只过去了片刻的功夫,三皇子北冥瑜便也来了宋府。 他那么的关心宋锦瑟,一听到她生病了,自然也是二话不说的,就想要来看望她。北冥瑜准备了许多上好的补品,送到了宋府。 不过,对于三皇子,宋锦瑟却没有那么的欢迎,第一天的时候,她甚至都没有让他进来。她只是随便找了一个借口,就打算他离开了。 没想到三皇子不死心,今天,竟然又来了。 “小姐。” 这北冥琛前脚刚走,此刻,宋锦瑟心里还在想着,北冥琛之前给自己的那些承诺,一个人欣喜的在那里默默的笑着。 这时候,她的贴身婢女,却突然走了进来,急急忙忙的跟她说着。 “怎么了?慌慌张张的。” 宋锦瑟不耐烦的说了一句,美梦就这样被别人打断了,她怎么会高兴呢? “三皇子,是三皇子又来了。”丫鬟小心翼翼的说着。 “还真是阴魂不散呀。” 宋锦瑟听到那话之后,不禁感叹了一句。她的眉头也微微的皱了起来,手下意识的攥了一下被子。 第一百二十九章 是药王谷 宋锦瑟的手紧握了一下,又缓缓的松开了。她的表情也从容了不少,宋锦瑟淡淡地笑了笑,又有一个计谋,浮现在了她的脑海之中。 既然北冥瑜这么的执着,那她也不能辜负了他这一片好意。 “请进来吧。”宋锦瑟简单地说着。 说完之后,她又简单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收拾妥当之后,就让三皇子进来了。 即便是北冥瑜亲自到了屋子里,她依旧爱答不理的在那里躺着。 “锦瑟姑娘。” 北冥瑜一边说着一边缓缓的走到了她的床榻边上,他端来了一碗上好的渗汤,这是他精心为她准备的。 来到宋府之后,因为害怕这一碗汤会凉掉,所以他刚才还专门在厨房,又加热了一下,此刻,感觉温度刚刚好,才端到宋锦瑟的面前。 他轻轻的吹了一吹勺子里的汤,感觉温度刚刚好,才递到了宋锦瑟的嘴边,只可惜,她却并不领情。 看到了那碗汤,宋锦瑟意识到此时时机已经成熟了,所以她乖乖地坐了起来,小口小口的抿着北冥瑜喂给自己的汤。 “殿下时候不早了,您的好意我也都已经心领了,您还是早些回去吧!” 喝完了之后,宋锦瑟轻轻的擦拭了一下自己的嘴唇,乖巧的跟他说着。说实话,这碗汤,味道倒是不错。 “好,姑娘也是,一定要早些康复。” 瞧着宋锦瑟的面色稍微红润了一些,北冥瑜也放心了许多,索性就离开了,也没有过多的纠缠她。 ~~~ 而这一天下午,汐颜也没有老老实实的呆在萧王府,她,倒是有一点想要出去转一转。 如今想一想,自从她上次酒后失态之后,她已经有近半个月没有离开过王府了,因为这些天汐颜总感觉怪怪的,感觉自己不是很在状态,她害怕出事,所以,就一直没有出去。 这些天,她一直呆在王府,北冥琛什么事情都不让她操心,所以,她也就与外界断了一切的联系。也不知道,最近外面有没有什么新鲜事发生呢。 如今这般,虽然汐颜仍是一个自由身,可是她却有一点像一只被关在笼子里的鸟。 这段时间,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些什么,就连朔瑾,那个“讨厌”的人,也变得很乖很乖,这么久了都没有再来看过她。 虽然经历了那些不愉快的事情后,汐颜很害怕见到朔瑾,每次见到他,她总是忍不住激动起来,有时候,还会做出一些冲动的事情。可是见不到朔瑾的时候,汐颜心里就觉得莫名的发慌。 今日,难得北冥琛不在王府,而且天气也格外的晴朗,所以,汐颜就想要出去走一走。 这不出门倒没什么,一出门,她才恍然发现,外面竟然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在京城的街道上,多了许许多多陌生的面孔。 本就热闹非凡的京城,这段时间,是更加的喧嚣繁华了。 她排了很久很久的队,才买到了她一直心心念念的冰糖葫芦。一拿到那一串糖葫芦,汐颜就迫不及待地咬了一口,眼睛幸福的眯成了一道缝。 唉,平时要吃糖葫芦的话,随买随吃,哪能想到现在这么多人,她还要排这么久的队才能吃到。 “对了,最近京城里怎么会这么热闹呢?” 汐颜也没有光顾着吃,她还是格外的关心那些陌生的人。吧唧吧唧的咀嚼完了嘴里的东西之后,她就好奇地问着那家店铺的老板。 “姑娘有所不知呀,今年,可到了药王谷五年一次的选弟子的时候。” 那些人一本正经的跟汐颜讲着,在讲那些事情的时候,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光芒。 听到药王谷的时候,汐颜整个人立马认真了起来,这心心念念了快一个月的糖葫芦,都变得不香了。 此刻,汐颜只想认认真真的听那个人讲话。 “药王谷?”她喃喃道。 “要是可以去那里学习,那是何等的荣耀呀……” 讲着讲着,那人的脸上露出了羡慕的神情。眼神中尽是他对药王谷的憧憬。 那个人就滔滔不绝的跟汐颜讲着,谈着自己对药王谷的了解,他那样子,真的是要把药王谷吹到天上去了。 这些描述,可要比汐颜心里的药王谷还要好上千倍万倍。不过,汐颜并没有打断他,她只是默默的在一旁听着。 “所以大家自然都想好好的争取一下了,希望自己可以成为药王谷的弟子。” 听到这些,汐颜欣慰地笑了起来,原来大家都这么的崇拜药王谷呀。 也对,药王谷在外人看来,一直是像世外桃源,像人间仙境一样的存在着。 汐颜虽然没有多说些什么,不过,她的眼睛,却一直在注视着他们。被大家崇拜,敬仰的感觉真不错。 “加油,我相信大家一定可以的。”汐颜对着他淡淡的笑了一下,给他加油鼓劲。 说完之后,汐颜便离开了糖葫芦店,她迈着轻快的步伐,继续向其他地方闲逛。 原来,这些行色匆匆的人,都是为了进入药王谷呀,此刻,汐颜就像一个小大人一样,认真地审视着那些人,她也想要好好的为父亲把一把关,当然也是为自己将来做准备。 汐颜看得出来,他们的能力都十分的强,底子也都很不错,真替爹爹感到高兴,这一次,爹爹一定可以收到许多优异的弟子。 药王谷,也一定会变得越来越强大的。 又在外边呆了没多久之后,汐颜觉得时间也差不多了,眼看就要到用晚膳的时候,索性汐颜就回去了。 也不知道今日王爷去看宋锦瑟姑娘,究竟怎么样了呢? 等到北冥琛一回来之后,汐颜就急急忙忙的走到他跟前,问着宋锦瑟的情况。 “王爷,宋小姐,怎么样了?” 北冥琛眉头轻轻地皱了一下,喘了一口粗气,随后,简单地说着。 “无碍。无大碍。” 北冥琛后面的那一句话,说的声音很轻很轻,差点都要让人听不见了。 瞧见了他那严肃的神情之后,汐颜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她微微的侧了一下身子,正视着北冥琛的眼睛,问道。 “王爷,宋小姐,是不是病的很严重?”汐颜小心翼翼地问着,每一字,每一句都说的格外的谨慎。 北冥琛微微抬头,撇了一眼她,随后,又急忙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走吧,我们进屋子里说。” 说完,北冥琛就毫不犹豫的向屋子里走着,而汐颜,则也急急忙忙的跟在后边,跟着一起进了屋子。 汐颜意识到了宋锦瑟的情况,可能很不容乐观。 进到了屋子里之后,汐颜就乖乖的坐在北冥琛的边上,她缓缓的伸出了自己的手,轻轻地地握起了北冥琛的手。 “王爷,你,可以给我描述一下具体的情况吗?” 汐颜小心翼翼的问着他。此刻,汐颜的目光看起来格外的迫切,她是一名医者,不管她们有怎样的恩怨,她还是希望病人可以好起来。 “她,她的情况很特殊,和姑娘描述的状况一点也不一样……” 北冥琛微微的侧了一下,身子若有所思的望着窗外,努力的回想着宋锦瑟的面容,回想着她那时的神色。 北冥琛尽可能详细的,向汐颜描述着宋锦瑟的病情,可惜,那些描述却有些无关紧要,让汐颜依旧无法做出判断。 “也许……” 欲言又止,好几次之后汐颜才缓缓的说了一句,可是汐颜这句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北冥琛打断了。 “也许,瑟瑟的病还有办法可以医治。” 北冥琛猛然抬头,在他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眼中闪过那么一丝光芒,此刻,他就目不转睛的看着汐颜姑娘。 “王爷的意思是?” “姑娘……” 说到这里,北冥琛开始有一些吞吞吐吐的了,如果不是迫不得已的话,他是真的不想麻烦汐颜。 “王爷放心,我本就是一名医者,替宋姑娘医治其实也都是我分内的事。” 看北冥琛那么为难的样子,汐颜淡淡地笑一笑,毫不犹豫的跟他说着。 “好,那就有劳姑娘了。” 听到那话,北冥琛也欣慰地笑了笑,将自己的右手,轻轻的搭在了她的左手之上。 “择日,择日,还要劳烦姑娘跟我走一趟了。”思考了片刻之后,北冥琛又补充了一句。 汐颜不语,默默的点了点头。 看到北冥琛放松下来的样子,她也舒了一口气,跟着他微微笑了笑。 又过了没两天之后,北冥琛就带着汐颜去了宋府。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也为了少折腾,为了让宋锦瑟尽快好起来。 因为听北冥琛的描述,汐颜真的不知道宋锦瑟的病情究竟是怎样的,所以,汐颜这一次做足了准备,她把自己觉得有用的东西,全都带上了。 即便如此,汐颜的心里还是有些忐忑不安,听北冥琛的描述,宋锦瑟的病情,应该是很严重很严重才对,而且,也很有可能是她从未见过的一种病症。 可是,当汐颜跟着北冥琛一起到了宋府的时候,眼前的景象着实让她大吃一惊。 只见宋家小姐宋锦瑟,正好好的站在屋子里,她整个人看起来面色红润的,面容姣好,一点也看不出来有什么病态。 第一百三十章 不见病态 此时,宋锦瑟整个人看起来格外的精神,那样子甚至要比之前看起来还要康健。 宋府到底是家大业大,他们那里的花园,要比萧王府的看起来还要壮观,彼时,宋锦瑟就站在一棵大树下,树上的花朵不时会飘落下来几片,落在宋锦瑟的发梢,肩头,她就宛若仙子一样,站在正中间。身形婀娜,气质卓绝。 汐颜一时间不知所措,愣愣的站在原地,这一切,仿佛就是北冥琛在跟自己开一个玩笑一样,把自己玩弄于鼓掌之中。 此刻,汐颜攥着药箱的那只手攥的是更紧了一些。她的眼睛,不时的上下打量着宋锦瑟,那名女子,看起来确实没事了。 “瑟瑟,你?” 其实,意外的不止她一个人,对于那个悠悠的站在树下的姑娘,北冥琛也觉得很意外,明明几天前,她还瘦骨嶙峋的,娇弱的躺在床上,怎的今日就完全不同了。 瞧见他们来了,宋锦瑟才缓缓的转过头来,她慢慢的向他们两个人走去,每一步都走得格外的稳健。 宋锦瑟没有再像之前那样,一看见北冥琛,就笑嘻嘻跑过去。 “我想,一定是王爷日日为我祈福,我的病才能这么快就好起来的。” 她说着,慢慢的走到了北冥琛的身边,亲密的拉起了北冥琛的手。 此刻,宋锦瑟深情的看着北冥琛,她的眼眸格外的深情,格外的柔和,里面充满了满满的爱意。 她的眼睛里,就只有北冥琛仿佛旁边的汐颜根本不存在一样。 对于这么主动的宋锦瑟,北冥琛多少也有点不适应。 他下意识的颤抖了一下,说实话,之前,宋锦瑟对自己也子格外的主动,不过,那种主动,就像是妹妹一样,而今天却大不相同了,宋锦瑟的眼神显得更加含情脉脉了。 “无事就好。”北冥琛淡淡地笑了一下,跟她说着,顺势从宋锦瑟的手里,抽出了自己的那一只手。 北冥琛这猛地一怔身子,才让宋锦瑟注意到了,站在他身旁的汐颜姑娘。 “呦,汐颜妹妹也来了呀。” 宋锦瑟绕开了北冥琛,径直走到了汐颜的面前,说着。自始至终,她的嘴角,一直挂着一抹淡淡的笑容,半真半假。 见状,汐颜也跟着尴尬的笑了笑。 “是啊,我,我听我宋小,姐,姐生病了,所以特意过来看看。” 汐颜下意识的缩了一下自己的脑袋,结结巴巴的说着。而她的另一只,没有提着药箱的手,也紧张地攥起了自己的衣襟。 “那,就有劳妹妹挂念了。” 说着,宋锦瑟又走近了一点。她的气场越来越强大,对汐颜步步紧逼。 就在那么一瞬间,汐颜的眼前闪过了一块晶莹剔透的东西。 这个东西,汐颜之前几乎每日都见,她又怎么会不记得呢?这东西,就是北冥琛平时一直随身携带的玉佩。 要知道,北冥琛一直对那样东西视若珍宝,日日佩戴在身上,可是,就是这样东西,为什么又会出现在宋锦瑟那里呢? 此刻,汐颜就目不转睛的盯着宋锦瑟的腰间看着,连她都没注意到自己的冒犯。她之前就格外的留意那一枚玉佩,连上边的花纹,她都一清二楚的记得。 宋锦瑟自然是很快就发现了她的异常,她用余光瞟了一眼北冥琛,发现他同样是愣愣的站在原地。 看来这个小丫头,真的是什么都不知道呀,如此这般宋锦瑟觉得也是时候好好的让汐颜长一长见识了。 宋锦瑟觉得也是时候让汐颜明白,像她这样的乌鸦,是永远不可能,也没有机会,飞上枝头做凤凰的。 “对了,汐颜妹妹,你还从来没有来过宋府吧,不如一起去我屋子里,我们姐妹好好叙一叙旧。” 宋锦瑟的话听起来不紧不慢的,听起来倒还算客气,不过,她的表情,却开始渐渐的变得有些冷利了,嘴角勾起了一抹诡异的笑容。 汐颜站在原地,不禁打了一个冷颤,她微微的转了转头,瞥了一眼站在旁边的北冥琛。 此刻,汐颜只希望北冥琛可以帮自己说话,因为,她真的不愿意留下来,更不愿意跟宋锦瑟单独相处。 可惜,她还没有来得及跟北冥琛对视,宋锦瑟就挡在了中间,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宋锦瑟站的位置恰到好处,硬生生的碾断了她的最后一丝希望。 随后,宋锦瑟又转过头去,撒娇的跟北冥琛说着。也就是转头的一瞬间,宋锦瑟的表情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刚才,宋锦瑟看起来很格外的凶狠,而现在,宋锦瑟整个人看起来却像一朵莲花一样,洁白无瑕,笑颜如花。 “琛哥哥,不会不满足我这个小心愿吧?” 宋锦瑟声音嗲嗲的,脸上笑的可可爱爱的,让人无法抗拒。 “怎么会呢?”北冥琛毫不犹豫地说着。 听到那话,汐颜觉得是格外的绝望,此刻,趁着宋锦瑟背对着自己的时候,她微微的探了一下脑袋,恳求地冲着北冥琛摇了摇头。 可惜,此刻在北冥琛的眼里,好像只有宋锦瑟,他全然没有注意到自己想要表达的意思。 北冥琛,只是顺着宋锦瑟的想法,给汐颜找了一个去处。 “你们姐妹也有很久没有见了,你们就进屋慢慢的聊,正好,我找丞相有一些事情要商量。” 说完,北冥琛就转身离开了。根本没给汐颜讲话得到机会。 这是北冥琛再一次丢下汐颜一个人,上一次,是在皇后娘娘那里。 汐颜同样是恳求的望着北冥琛,希望他不要留下自己一个人,希望他可以带自己走,但是,他却毅然决然的,把她一个人留在了皇后身边,任她在天牢受尽折磨,九死一生。 “走吧,妹妹。” 说着,宋锦瑟缓缓的伸出了自己的右手,轻轻地拉起了汐颜。 不过,汐颜想要挣脱,下意识的又看了一眼北冥琛离开的方向,可是,就是她这一下反抗,让宋锦瑟攥着她的手,攥更紧更紧了。 无奈,汐颜只好乖乖的跟宋锦瑟离开了。 到了屋子里之后,还没有等宋锦瑟开口,汐颜就率先关切的问着她。一来是想要先发制人,二来是她不愿聊其他的话题。 “姐姐,你的身体真的没事了吗?” 抛去其他的事情不说,其实,汐颜还是很关心宋锦瑟的身体的,这是汐颜的本性。 很可惜,宋锦瑟只是把汐颜的好心,当做驴肝肺。 汐颜的这些关心,在宋锦瑟眼里是格外的轻贱。在她看来,汐颜今天来,只不过是为了看自己笑话的。 “哼,妹妹可还真是善良。”宋锦瑟冷笑了一声,缓缓地关上了自己的房门,随后又一步一步的向汐颜逼近。 “妹妹在我这里就不要继续装了,你可别告诉我你今天是来给我看病的,而不是来看我笑话的。”宋锦瑟阴阳怪气的说着。 “不管姐姐是怎么想的,只要姐姐没事就好。”汐颜生硬的笑了一下,跟她说着。 “妹妹,你平心而论,你到底关心的是我,还是这样东西?” 说着,宋锦瑟将手伸向了自己的腰间,她小心翼翼的取下了那一枚玉佩。 宋锦瑟将那一枚精致的玉佩,高高的举了起来,举到恰巧到汐颜眼睛的高度,并且,一步一步的向她走去。 而汐颜的注意力完全被那样东西吸引了。她就目不转睛地看着那一枚玉佩,一点一点的靠近自己,甚至忘了躲闪那个同样在向自己靠近的宋锦瑟。 “哈哈,看来妹妹不用回答了,姐姐都已经明白了。” 就在二人近在咫尺的时候,宋锦瑟猛地抖了一下手,将那一枚玉佩,紧紧的握在了自己的手里。 汐颜害怕的又颤抖了一下。 宋锦瑟的嘴角,再次勾起了一抹奸邪的笑容。 还没有等汐颜开口,她就又继续说着:“看来妹妹对这个东西还真是了解,妹妹是不是很好奇,这个东西为什么会在我的手里?” 此时,宋锦瑟就洋洋得意的在他的屋子里走来走去的,缓缓的跟汐颜讲着这些天发生的事情,讲着北冥琛与她之间的事情,讲着那些汐颜不知道的事情。 宋锦瑟的每一步,迈的都格外的稳重,她昂首挺胸的在屋子里走着,像是一只骄傲又高贵的凤凰。 “我想妹妹应该也已经猜到了吧?这样东西是王爷赠给我的。”宋锦瑟继续开心的说着,跟汐颜讲着这些天北冥琛对她体贴入微的照顾。 当时的每一个细节,宋锦瑟都牢牢的记在了脑海里,如今回想起来,她只觉得心里暖暖的。 宋锦瑟更是仔仔细细的讲起来了,王爷当时给她喂药的场景,一小勺一小勺的,小心翼翼的喂到她嘴边,亲自吹药,生怕烫到她。 当她觉得那个药太苦的时候,王爷甚至还不厌其烦的哄着她,变着法的哄着她开心,让她乖乖的把那些药给喝下去。 当那些药,不小心的粘在了宋锦瑟嘴边的时候,王爷总会小心翼翼的,拿出一个手帕,轻轻的为她擦去嘴角的那些污垢。 第一百三十一章 王妃之位 提到玉佩,北冥琛对自己的照顾,宋锦瑟更是特意感叹着,真想不到,原来,北冥琛那一双常年握惯了兵器的手,也可以做的了这么细致的事情。那个常年征战沙场的汉子,原来也可以为了自己喜欢的姑娘,变得这么的柔情。 此刻,宋锦瑟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那笑容看起来不再冰冷,而是格外的甜美。 “真替姐姐感到高兴。” 汐颜说道。自始至终,她一直默默的听着,她真的好羡慕宋锦瑟,她也说不清除了羡慕是否还有嫉妒。 汐颜多么希望,北冥琛也可以这么体贴入微的照顾自己。 每一次汐颜生病的时候都是自己乖乖的,一口闷完了那一碗药,她也想要撒娇,希望别人可以哄着自己去喝那碗药,因为,那些药真的很苦。可是,她终究是选择了自己默默咽下去。 看着汐颜现在正若有所思地愣在原地,她的脸上看起来还有一丝嫉妒的样子,宋锦瑟是更加的得意了。 那么现在,也该跟汐颜提一提关于这块玉佩的事情了。 “姑娘跟了王爷这么久,应该也知道这块玉佩对王爷的重要性吧。” “是啊,这东西对王爷来说至关重要,王爷一定很在意姐姐的。” 汐颜生硬的笑了笑说着。有时候,她真的很羡慕宋锦瑟,他们两个门当户对的,所以,她可以名正言顺的陪在他的身边,而自己,却只能默默的守护在北冥琛身边,无名无份的。 “是啊!王爷真的很在意我,他,已经向我求婚了。妹妹你看,这个东西就是王爷给我的定情信物。” 宋锦瑟轻描淡写地说着这些话,在她看来,这些事情都在情理之中,都是迟早的事情。 可是这些话对汐颜来说,就像是晴天霹雳一样。此刻,听到这样的话,她再也没有办法强装淡定了。 此刻,汐颜手里一直紧紧的握着的那一个药箱,也忽然落在了地上。 汐颜有想过会是这样的结局,可是,她没有想到,北冥琛竟然一直不愿意告诉自己。她日日住在王府,最后王府要纳妃这件事情他竟然是从旁人嘴里听到的。 一时间,在汐颜的脑海里一直回荡着宋锦瑟刚才说过的话,“王妃”还有“求婚”的这些字,经久不散,就像千万只蜜蜂一样,一直在她的耳边嗡嗡作响。 “怎么,难道王爷没有告诉你吗?” 见状,宋锦瑟故意假装毫不知情的样子,一脸无辜的看着汐颜。 “恭,恭喜姐姐了。”汐颜结结巴巴的说着,语气略带颤抖。 虽然汐颜的嘴上,可以说着一些祝福的话,不过,此刻她的心里,真的是格外的难过,甚至还有一点点嫉妒。 说完之后,汐颜立马闭上了自己的嘴巴,紧紧的咬着自己的嘴唇,咬的很紧很紧,努力控制着不让自己那些不争气的泪水落下来。 这件事情,汐颜再也没有办法,像刚才那样,笑着跟她说话,她甚至连一个生硬的笑容都挤不出出来了。 此刻,汐颜就目不转睛的看着那一枚玉佩,整个人都有一些恍惚了。 北冥琛能娶到他梦寐以求的女子,他一定很高兴吧,他一定会很幸福的吧。 他那么开心,自己应该祝福他才对,可是现在,她的心里为什么会那么的难过呢? 此刻,汐颜只觉得仿佛有什么东西堵在了她的胸口一样,让她闷的有些喘不过气来。 连她自己也说不上来,现在自己究竟是什么状况,任何一个病症,都无法描述她现在的情况。 看着汐颜那么难过的样子,宋锦瑟心里别提多高兴了,对,就是这个样子,这,才是宋锦瑟最想见到的一面。 想当初,宋锦瑟在簪花大会上被汐颜抢尽了风头,她的心里也是格外的嫉妒,也是像汐颜现在这般的难过。 “王爷也真是的,这么大的事情竟然没有跟妹妹讲。”宋锦瑟说着,再次走到了她的身边,脸上一直挂着得意的笑容。 “不过,妹妹也不用担心,用不了多久,我和萧王订婚的事情就会在京城中公开了。” 宋锦瑟越走越近,声音也变得越来越低沉,越来越冰冷,就在她们二人近在咫尺的时候,宋锦瑟又说了一句。 “到时候,京城中定人是人尽皆知,我就是未来的萧王妃。” 这萧王妃,是宋锦瑟最向往的一个称呼,同样,也是让汐颜最伤心的一个称呼。 那一声“萧王妃”,成为了压倒汐颜的最后一根稻草。汐颜踉踉跄跄的向后退了几步,虽只是三个字,但于汐颜而言,好似一座大山压来似的。 见状,宋锦瑟继续向前走着,宋锦瑟就是想看到汐颜畏惧自己的样子,虽仍是个未出阁的小姐,但宋锦瑟已然有了当家主母的气势。 在宋锦瑟看来,汐颜之前抢了自己的东西,如今,她都有一样一样的抢回来。 直到汐颜被她逼到了墙角,已经退无可退的时候,宋锦瑟才停住了脚步。 “如果你心甘情愿的做我的贴身丫鬟的话,我倒可以考虑让你继续留在王府。” 说着,宋锦瑟往后退了一步,没有继续再压迫汐颜。不过此刻,她的眼睛,依旧是直勾勾的看着汐颜,她的眼睛锋利的像是一把弯刀,要直直的,在汐颜的心里的最深处划上一刀。 “但是,如果你让我不满意的话,我可以随时将你扫地出门,因为,我才是这里的女主人。” 这一声女主人,宋锦瑟说的是格外的铿锵有力。吓得汐颜一下子把手,背在了后面,忍不住一直扣着墙边。 看着那个总是抢自己风头的小姑娘,现在却对自己战战兢兢的,宋锦瑟的心里别提有多高兴。 宋锦瑟得意的笑了一下,缓缓的闭上了眼睛,再睁开时,也就是过了片刻的功夫,她的目光,立马柔和了起来,整个人的气势与刚才也是判若两人。 该说的话,她都已经说了,那么现在,也该送客了。 “时候不早了,那我就也不留妹妹在宋府用晚膳了,我们来,日,方,长。” 说着宋锦瑟缓缓的打开了自己的房门,然后拉着汐颜一起走了出去,那样子,看起来还算亲密,还算友好。 见她们两个人已经聊完了,索性,北冥琛就带着汐颜回去了。 北冥琛只是单纯的带着她离开,全程没有问她一句话,也没问她跟瑟瑟聊的怎么样,更没有问她发生了些什么。 他只是默默的带着汐颜姑娘走着,就像是带走一只宠物一样随意。 在回去的路上,汐颜一直耷拉着脑袋,甚至不敢看北冥琛一眼,哪怕只是偷偷的瞥上他一眼的勇气,她都没有了。 汐颜只是一直默默的跟在他的身后,保持着一种恰到好处的距离。此刻,她连亲近,都不敢跟他亲近了。 其实,北冥琛自然也是注意到了汐颜的难过,之所以没有说,并不是他没有发现,只是,当时的时机还不成熟罢了。 这一日的晚膳,北冥琛清退了所有的旁人,只有他们两个人,默默地坐在餐桌边上,用着晚膳。 “汐颜姑娘,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会是这样的,你有什么想说的,就直说吧。如果难过的话,就不要憋在心里了。” 瞧着汐颜一个人默不作声,只是闷着头一起吃饭,北冥琛就觉得有一点心疼。他默默的放下了碗筷,深情地望着她问道。 “没什么。”汐颜继续闷着头,吃着碗里的饭,尽可能掩饰自己的情绪。 也许是因为吃的有点太快了,也许是因为她有些难过,此刻,汐颜说话的声音听起来有一些哽咽。 “姑娘这是要与本王生分吗?” 北冥琛一边说着一边轻轻地从汐颜的手里夺过了那一个碗,放到了桌子上,轻轻的拉起了她的手。 这时,汐颜才缓缓的抬起头来,认真地看着他,这是汐颜这一天来,第一次,这样子直视着北冥琛。 此刻,瞧着北冥琛的眼眸是那么的清澈,那么的柔情。北冥琛就这样,一言不发地,深情地望着自己。 汐颜下意识的不停的咬着自己的嘴唇,她欲言又止了许多次,最后才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 “王爷,你,你最珍视的那一块玉佩呢?” 此刻,汐颜亦是目光灼灼的望着他。 “对不起。” 北冥琛简单地说着,这次,换他愧疚的低下了头。 虽然,他们二人都没有直说,但是,他们彼此都明白对方暗示的是什么了。 听到这话之后,汐颜不免觉得大为吃惊,本能地将自己的手缩了回去。如此看来,宋锦瑟说的应该全都是真的了。 而北冥琛也没有强求什么,也没有再去抓起她的手,他只是低着头,自言自语似的说着。 “对不起,我也不是有意要瞒你的,我本来是想找个合适的机会告诉你,可是,可是,没有想到,这些事情发生的这么的突然。” 汐颜就默默的坐在一旁,听着他说着一些自责的话,面无表情,不悲不喜。眼睛呆滞的盯着餐桌上的一处。 “对不起,我现在实在是太弱了,我不得不这么做,但是你放心,你永远是在我心里的。” 说到这里,北冥琛再次抬起了头,含情脉脉的望着汐颜说着。神情不再明朗,眼眶似有泪水,在灯光下莹莹的泛着光,但是却略显浑浊。 ps:北冥琛的渣男语录加一。 第一百三十二章 查药王谷 “汐颜,在我心里你一直是无可替代的,你不要逼我好吗?” 听到北冥琛说这些,汐颜再次心疼了起来。她的眼睛中,闪过一道光芒。 是啊,她怎么可以逼北冥琛呢?北冥琛如今是步步为营,京城虽然是他的家,但这里到处对他来说都充满了危险。北冥琛必须要想尽办法,来保护自己的安全,这些,自己应该是明白的才对。 而且,早在五年前,爹爹他们就已经逼过他一次了,如今,她怎么能逼他呢? “有王爷的这句话就足够了。” 也就只过了片刻,不足一分钟的时间,汐颜就坚定的跟北冥琛承诺着。 听闻此话,北冥琛的表情也渐渐的放松了下来。继续说着另外一件事情。 “汐颜姑娘,我知道你还有一些生气,但是,我也确实毫不知情,我真的不知道,瑟瑟的病竟然这么快就好了。” 北冥琛一本正经的跟汐颜讲着,在她们两个进屋子里聊天的时候,北冥琛也去找到了宋烨,问了关于瑟瑟的病情。 他前些日子去看他的时候,宋锦瑟明明病得那么严重,她那样子,看起来不像是装的。 可是,也就只过去了,短短几天的功夫,她怎么就会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不仅完全康复,而且,面色还恢复得那么好。 而宋相,也是仔仔细细的把其中的原委全都讲给了北冥琛听。 “宋小姐吉人天相,而且又有王爷为她祈福,她一定会尽快好起来的。” 汐颜淡淡地笑了一下,用一种极为轻松的语气讲着。此刻,她也不想去多想些什么。 “不,是药王谷,他们真的好厉害呀。” 说到这里,北冥琛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那表情,看起来格外的崇拜。汐颜还从未见过何人让北冥琛这般敬佩过。 与北冥琛而言,要不是宋锦瑟的事情就发生在他的身边,他也不敢相信,竟然会有人,有这么高超的医术。 当北冥琛刚听到宋相跟他说这些的时候,他真的觉得是难以置信,甚至质疑了宋相好几次。要知道,京城中不知道有多少有名的郎中呢。可他们都没有能力去治宋锦瑟的这个病,而药王谷那里的人却可以,而且是轻轻松松的,这差距可是碾压式的。 不仅如此,听宋相说,为宋锦瑟医治的那些人看起来,也不过就是少年模样,那样子看起来,应该要比汐颜姑娘还要小上几岁。但是,他们却有那么大的能耐,仅仅是过去了短短的两天他们就治好宋锦瑟的病。 听到“药王谷”这三个字,汐颜的脸上再次露出了欣喜的笑容,这笑容,是发自内心的,比之前任何一次笑的都要真切。虽说她与这几个小师弟接触比较少,但是当得知他们如今的成就后,汐颜仍感觉欣慰。 北冥琛此刻的样子看起来,甚至有点像一个没有见过世面的小孩子一样。 诶,当真是和以前一样,还是那个傻的可爱的小师弟呀。汐颜默默的在心里感叹了一句。 刚才的烦恼,也在一瞬间,被她抛之脑后了。 看着他那么的崇拜药王谷的样子,汐颜的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她继续在心中想道。 那么,当北冥琛知道了自己的真实身份之后,他一定会格外的珍视自己吧,仅仅是两个小师弟,就让他崇拜成了这个样子,如果当他知道了自己的真实实力之后,他一定会更加的崇拜自己吧。 而且,当他知道了他自己的过去之后,一定也会觉得十分的开心,十分的骄傲吧。 可是,笑着笑着,汐颜的表情突然停滞住了,因为,她猛地想起了一些很重要的事情。 药王谷?怎么可能是药王谷呢?这里可是京城呀!他们怎么可能在京城呢? 京城鱼龙混杂,牵扯的利害太多,其中的关系过于复杂,所以谷主苏洋可是有规定,药王谷历练绝不踏足京城。化身汐颜的苏宁清自然是清楚这一点的。 “可是,药王谷,距离京城那么的远,怎么可能是他们呢?”汐颜问道,神情有些恍惚。 “姑娘可能有所不知吧,药王谷的弟子,这次出来历练,恰巧来到了京城。”北冥琛毫不犹豫地说着,脸上依旧充满了对那里的憧憬。 “你说什么?药王谷怎么可能来京城呢?他们只会去离他们最近的那个地方。” 汐颜听到那些话,觉得很意外。她毫不犹豫的反驳着北冥琛,情绪也忽然一下子激动了起来。 这样子着实让北冥琛感觉大吃一惊,他收起了自己的思绪,跟着认真了起来。 “怎么不可能?宋老丞相可是亲口说的。” 北冥琛愣愣的看着汐颜说着,不过,此刻,他的声音,有一些不自信了。 “怎么,姑娘,怎么对那里的事情那么的笃定呢?你是了解些什么吗?” 北冥琛一边说着,一边微微的侧了一下头,认真的看着汐颜,仔细的观察着她的每一个神情,疑惑的问道。 见状,汐颜急忙躲开了他的目光,支支吾吾的继续道:“咳,药王谷的医术,可是世界上数一数二的,哪个行医的人不想要去那里学习呢?” “哦哦,原来如此。”北冥琛将信将疑的点了点头说着。 “王爷,我,有一些累了,我想先回去休息。” 说完,汐颜便离开了,她甚至还没有等北冥琛的回答,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走路的时候汐颜整个人看起来有些恍恍惚惚的。 回到了她的那间别院之后,她一直在默默的想着一件事情。 汐颜总是觉得北冥琛没有说谎,药王谷,应该是真的来了京城。而且,如果宋锦瑟这次真的得了重病,最后真的是药王谷把她治好的,那这一切,也都解释得通。 对于那些在世人眼里,已经病入膏肓的人来说,药王谷,确实算得上是他们唯一的希望。 可是,这一次他们为什么要来这么远的地方呢?究竟是为什么呢? 爹,究竟是为什么?化身汐颜的苏宁清默默的想着。 不管怎么说,如果有机会,可以见到他们的话,苏宁清一定要把事情都说明白。 她一定要把自己这些年的经历,以及自己最真实的想法,全都详细的讲给爹爹听。当然了,无论如何,她也是不会跟着他们回去的。 ………… 向来谨小慎微的北冥琛自然是注意到了汐颜的异常。 “去,好好的给本王查一下,关于药王谷的事情,越详细越好。” 汐颜离开了之后,北冥琛就悄悄的找来了一个暗卫,吩咐道。 这件事情他越想越觉得奇怪。起初,北冥琛对药王谷也只是简单的好奇,只是有些崇拜,也并没有觉得什么。 可是,北冥琛看汐颜的神情,觉得实在是太奇怪了,他不明白汐颜为什么会有那么大的反应? 北冥琛虽然嘴上没有说,不过他总觉得汐颜的那个神情,不是一般的奇怪。这里边一定有问题,既然汐颜不愿意说,那他就自己去调查。 汐颜这次确实格外注意药王谷的事情,她最近这几天出王府的频率,都比以前高了很多,她总是想四处打探着,关于药王谷的事情,想好好确认一下,爹爹还有师兄弟们,他们是不是真的来了京城。 汐颜总是隔三差五的找一些理由,在街道上到处转一转。而这一切,也全都被北冥琛看在眼里。 “怎么,姑娘,近日怎么会这么有兴致,总是想出去呢?” 平时,对于汐颜离开王府这件事情,北冥琛一直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可是,今天这恰巧让他撞见了,索性,他就走上前去跟汐颜姑娘打声招呼。 “咳,我这不是瞧着最近京城中格外的热闹,所以想出去看一看嘛。” 汐颜撇了北冥琛一眼,又急忙的收起了自己的目光,眼睛一会看一看自己别院的方向,一会又看一看大门的方向,看一下街道的方向。 这一次,还没有等北冥琛说话,汐颜就先发制人,主动对北冥琛发出了邀请。 “对了,王爷要一起去看一看吗?” 说着汐颜缓缓的走了上去,拉起了北冥琛摇了摇他的衣袖。 “不了,本王还有一些公务要处理,姑娘就自己去吧。”北冥琛微微一笑说道。 随后,汐颜便离开了王府,她只以为摆脱了北冥琛,却不知道,有一个人,一直默默的跟在她的身后,留意着她的一举一动。 不过,北冥琛也并没有骗她,他确实是有一些要紧事要处理。只不过,现在对他来说,最要紧的事情就是药王谷的事情了。 “怎么样?让你调查的事情,你调查的怎么样了?” 这眼看着就已经过去三天了,北冥琛派出去的眼线也都已经查到了结果。他们这刚一回来,他就急忙问着他们。 “回王爷的话,两边说的都没有错。”北冥琛派出的人毕恭毕敬的解释着。 这三天,北冥琛一会儿都没有闲着,除了向京城中的百姓,打探关于药王谷的消息之外,他还亲自去留意药王谷弟子们的行踪。 ps:汐颜的马甲快捂不住了。 第一百三十三章 可解百毒 虽然药王谷弟子们的行踪,一直十分的隐秘,不过,北冥琛还是发现了他们的踪迹。 宋相说的没有错,药王谷的人,确实在京城,也确实有为那些得了疑难杂症的人治病。他们来无影去无踪的,只会去救治那些,他们觉得需要救治的人。 而且,更让人觉得吃惊的事情是,药王谷的弟子们,竟然敢从阎王的手里抢人。那些江湖上的郎中,太医院里的太医,都治不了的疑难杂症,到他们手里,却可以轻轻松松的被治愈。 药王谷之人看病的规则也确实格外的奇怪,只要是他们发现有人得了重病,他们就一定会出现。同时他们极其擅长藏匿踪迹,如果有人想要花重金,请他们去治病的话,任凭那些人怎么寻找,都找不到药王谷的人的踪迹。 但是,汐颜姑娘说的也没有错,药王谷之人先前确实从来不会来京城,他们之前也会出谷历练,但是,他们历练的地方,都是在距离药王谷最近的地方,也就是在中原那一片,这,是他们有史以来第一次来京城。 药王谷的弟子们,他们就像鬼魂一样,神出鬼没的,就连那些被他们治好的人都不知道,他们究竟长什么样子,只是知道它们来自一个神奇的地方――药王谷。 那样子,倒是像极了几年前在江湖上名震一方的鬼医。 “有点意思。” 北冥琛就一直默默的听着,听完后,他不禁感叹了一句。嘴角的笑容是越来越明显了。 “民间还有什么传说吗?” “启禀王爷,小的还听说,药王谷之人可以治疗一切的疾病,可以解世间最烈的毒……” 虽然这些事情,都是北冥琛的眼线亲耳听见的,但是,他多少还是有一些难以置信,不过,既然王爷问起来了,他还是一五一十的把自己知道的全都告诉了王爷。 听到这里,北冥琛忽然眼前一亮,可以解世间最烈的毒?眼下,北冥琛确实想要找人帮他解一个毒。 那就是朔瑾的毒,如今,朔瑾那俊俏的脸,都已经被毁了,他对自己也没有那么大的威胁了。可是,朔瑾身上的毒,却是北冥琛这些年来最大的执念。 如果有什么办法,可以解了朔瑾体内的那些每次月圆之夜都会发作的剧毒的话,如此北冥琛的这一个心结,也算可以解开了。 “可解百毒?”北冥琛又重复了一遍,那个人说的话。 “是的,小的还听说,好像需要一味什么药材……” 发觉王爷对这件事情很感兴趣,他就停了下来,仔细的回想着关于药王谷解毒的事情。 “什么药材?快说!” 北冥琛又靠近了她一些,眉头微微的紧皱了一下,急切地问着他。 “好像,好像叫什么来着?好像叫栀骨。” 那个暗卫挠了挠自己的脑袋,仔细的回想着,忽然,他猛地一拍脑袋,想到了这个名字。 “还知道什么,一次都说完。” “好像那个神奇的药材,只有药王谷的人,可以炼出来,其他的,小的就不知道了。” 那个人说完之后无奈的摊了摊手。 “好,本王知道了,你继续去调查这件事情,千万不要怠慢,更不要让汐颜姑娘发现了。” “是,属下遵命。” 栀骨,这东西我一定要得到。北冥琛暗自在心里发誓。 在这京城中,除了朔瑾的幻清阁之外,就要数北冥琛的眼线最多了。 旁人也许没有办法轻易的查到药王谷的线索,不过,北冥琛还是相信自己的实力的,他相信只要他动用自己的力量,就一定可以找到药王谷之人。毕竟,先前还没有北冥琛找不到的人。 可惜,药王谷却是一个例外,即便北冥琛已经很努力了,却仍然没有摸清他们的行事习惯。 药王谷众人真的好像就是鬼魂一样,来无影去无踪。 北冥琛现在知道的,关于药王谷弟子的行踪习惯,也就只有一点。那就是只要有人病入膏肓,他们就会出现,除此之外,其他的事情,北冥琛一概不知。 无奈之下,北冥琛只好选择走这下策了。事到如今,他也只能用最拙劣的办法来引他们上勾了。北冥琛要找一个自己的亲信,并且让他病入膏肓,来引得药王谷的弟子,来为他诊治,进而抓到药王谷的人。 可是,北冥琛又该来让谁承受这样的皮肉之苦呢? 北冥琛自己自然是不行的,他可是要操控一切的人,如果他真的病倒了的话,那又有谁来主持这大局呢? 想一想,汐颜姑娘应该也是不行的,她自己都那么的精通医术,保不准她跟药王谷也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而且最近汐颜总是那么敏感,如果让她知道了自己的计划的话,她一定会在中间捣乱的。 那到底该选谁合适呢?这个人一定要是一个北冥琛足够信任,而且也足够相信北冥琛的人。 想来想去,北冥琛想到了一个人,眼下,确实有一个不错的人选。 那就是宋锦瑟,更重要的是,在北冥琛身边的这些人中,只有宋锦瑟当初是见过药王谷的人的,而且,宋锦瑟当初病得那么严重,就是被药王谷的人治好的。 如果让宋锦瑟来做诱饵,引他们上钩的话,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想到这里,北冥琛是一刻也按耐不住了,他简单的收拾了一下,急急忙忙的到了宋府。 “琛哥哥。” 见到北冥琛,宋锦瑟是又惊又喜。宋锦瑟疑惑的站在院子里,望了一下门口的北冥琛,愣了一下,痴痴的叫了一声。 这次,北冥琛确实是有一些着急了,他没有再像之前那样,客客气气的跟她说话。也没有在意之前那么多的礼数,这次,是北冥琛急急忙忙的走到了宋锦瑟的跟前。 “瑟瑟,我们可以进屋说吗?” 说实话,宋锦瑟还从未见过北冥琛这么认真的样子,此刻,北冥琛就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笑容,甚至,连那些礼貌的微笑都没有。 宋锦瑟不语,只是默默的点了点头,狐疑了片刻,就拉着北冥琛进了自己的房间,确保四下无人才轻轻地关上了房门。 还没有来得及坐下来,北冥琛就开始讲着。 “瑟瑟,你,你的身体真的没事了吗?” 这关键时候话到了嘴边,北冥琛却又说不出口了。他的嘴角尴尬的抽搐了一下,说着一些问候的话。旁敲侧击的问着。 “恩。”宋锦瑟点了点头,回答道。 而北冥琛,这时候就默默的看着她,欲言又止了好多次。 “王爷,你看,我真的没事了。” 说着,宋锦瑟站了起来,在北冥琛的面前转了几圈。此刻宋锦瑟还天真的以为北冥琛是关心自己呢。 “如此甚好,真的是药王谷治好了你的病吗?” “当然了。” “他们真是厉害,才过去了短短几天,就可以让姑娘恢复这么的好。” “是啊,其实我也想不到,才过去了短短的几天,我就已经痊愈了。” 说到这里,宋锦瑟的脸上露出了欣喜的笑容,眼神中亦是充满了光芒。宋锦瑟是打从心里感激那里的人。 唯一可惜的,应该就是自己没有来得及,好好的当面感谢一下他们。 “姑娘,真的是,已经痊愈了吗?” 北冥琛结结巴巴的说了一句,悄悄的看了宋锦瑟一眼,很快又看到了其他的地方。 “王爷,你,这是怎么了?”宋锦瑟看着他,整个人的神情有一些恍惚,小心翼翼的问着。 自己身体好了,不应该是件喜事吗? 可是,北冥琛的神情,看起来怎么有一些不自然,甚至有一些失望呢?难道,北冥琛不希望自己好吗?还是,这其中另有隐情呢? “没,没什么,只是有一个不情之请。” “王爷,有什么事情您就直说吧,在瑟瑟这里也不用拐弯抹角的。” 宋锦瑟一边说着,一边轻轻的将自己的手搭在了北冥琛的手上,温柔的看着他。 “姑娘,你可有想过要找到药王谷的人,好好的感谢一下他们呢?”北冥琛问道。 这句话,可谓是说到了宋锦瑟的心坎上,她当然想找到他们了。 “当然了。”宋锦瑟毫不犹豫的答道。 她欣喜的笑着,不经意间,却注意到了北冥琛那沉重的表情,北冥琛这话应该是没有说完吧。 “王爷,王爷你想要找到他们吗?王爷可是有什么办法吗?” “哈哈,真是什么事都瞒不了姑娘呀?” 聊了这么久,北冥琛也已经没有刚才那么紧张了。他轻松地笑了笑,缓解着那紧张的氛围。 “那,敢问王爷有何高见?”宋锦瑟问道,此刻,她的语气有那么一丝急切。 “我想,药王谷的人,应该都是格外的执着的,他们做事一定都是有始有终的,如果知道姑娘没有痊愈的话,我想他们一定会再次出现的。” 话已至此,北冥琛也没有在隐瞒什么。这次,他一下子说出了自己所有的想法。 此等美人,上演一出苦肉计,到时候病娇娇的,定会惹人怜惜的。 ~~ 哥哥接二连三的渣,渣完女主渣女配。 第一百三十四章 利用瑟瑟 “可是,可是我已经痊愈了,药王谷之人是不会来的。”听到这些宋锦瑟失望的摇了摇头,她觉得北冥琛这计策显然不可行。 “不,姑娘可以没有痊愈。” 说着,北冥琛轻轻地将自己的手搭在了宋锦瑟手上,分外严肃地说着。 宋锦瑟感觉自己的手像是被灼烧了一样滚烫,本能的收回了自己的手。 此刻,北冥琛的表情看起来有一些诡异,像是在跟宋锦瑟暗示着什么,可是,宋锦瑟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也想不到他究竟是何意。 宋锦瑟只是愣愣的坐在那里,一言不发,默默的看着北冥琛。 瞧着宋锦瑟那不知所以的样子,北冥琛继续说着:“姑娘,你相信我,只要你还没有痊愈,就一定有办法找到药王谷的人的。” 这话,更让宋锦瑟觉得有一些摸不着头脑了。 “我,可,我,我的身体真的没事了。”她结结巴巴的说了一句。 见状,北冥琛微微一笑,从自己的衣袖里掏出了一瓶,早就已经准备好的药。 “姑娘,这个给你,有了这样东西之后,姑娘看起来就会像之前病弱时一样了。” 北冥琛一边说着,一边将那一瓶药递到了宋锦瑟的面前。 听到了这些之后,宋锦瑟激动的一下子站了起来,怎么能这样?怎么能这样呢?她的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凝视着北冥琛。此刻,她的呼吸也变得格外的不自然。 “姑娘稍安勿躁。” 北冥琛一边说着,一边也缓缓的站了起来,他走的距离宋锦瑟又更近了一点,深情地望着她,眉目间皆是爱意,让人难以抵抗。但说的话也让人背后凉嗖嗖的。 “你放心,这东西对姑娘不会造成太大伤害的。而且,我找药王谷,也是确实有事情需要他们帮忙。” 说着,北冥琛伸出了自己的手,轻轻地抚摸着宋锦瑟的脸颊,眼神中除了深情之外,亦是充满了渴望。 “对不起,如果不是迫不得已的话,本王也不会出此下策。” 宋锦瑟不自觉的低下了头,她抿了一下自己的嘴唇,沉默了许久之后,她才幽幽的说了一句。 “王爷不必觉得自责,王爷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 说着,宋锦瑟尴尬的对北冥琛笑了笑。迟疑了一下,她还是从北冥琛的手里,接过了那一瓶药。 不过,此刻宋锦瑟也只是默默的将那瓶药,攥在自己的手心,并没有像之前那般,小心翼翼的将它珍藏起来。 “那这件事情就有劳姑娘了。” 宋锦瑟没有再看北冥琛,只是点了点头。 “如果有消息的话,还请姑娘及时通知本王。” 临走前,北冥琛还再三跟宋锦瑟强调着。不过也只是希望宋锦瑟及时通知自己,旁的没有与她多讲。 说完之后,北冥琛就离开了宋府,这次北冥琛没有在那里多停留一分一秒。这一次他全程都在说自己的事情,甚至没有考虑宋锦瑟的感受。 因为,北冥琛真的不敢继续在宋府再待下去了,生怕自己再待下去,会露出破绽。 北冥琛说了谎,他给宋锦瑟准备的那瓶药,并不是什么寻常的毒药,更不是什么糊弄人的东西,那是一剂致命的毒药。 而且,更绝的是,那毒药北冥琛这里根本没有解药,甚至汐颜姑娘能不能配制出相应的解药,北冥琛自己心里也没有数。 他之所以这么做,就是希望可以背水一战,希望可以置之死地而后生。 如果药王谷的弟子们,真的像世人说的一样,那么的厉害的话。那他就更要来一点真的了,不然的话,又怎么能瞒得过药王谷之人的法眼呢? 而在北冥琛离开了之后,只留宋锦瑟一个人愣愣的坐在屋子里,若有所思地看着那一瓶药。 宋锦瑟一会儿傻愣愣的笑着,一会儿又表情格外沉重的盯着他留下来的那东西。整个人看起来是神经兮兮的。 而北冥琛离开了之后,她的贴身丫鬟彩蝶自然也要进来服侍她了。 她刚一进门,整个人猛地愣了一下,只瞧见自家小姐,像丢了魂儿似的,在那坐着。 “小姐,这是?”她急忙走了过去,关切的问着。 “没什么,只不过是一个好礼物罢了。” 看着那瓶药,宋锦瑟傻愣愣的笑了一下,轻描淡写地说着。 那个丫鬟好歹也跟了她这么久,怎么会看不出来小姐现在口是心非呢? “小姐。”她又心疼的叫了一声。 虽然,彩蝶不知道那东西究竟是什么,不过,她感觉,那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 “彩蝶,和王爷聊了这么久,我有些口渴了,你去帮我打些水过来吧!” 宋锦瑟一边说着,一边轻轻的推了一下彩蝶,示意她赶快去准备。 此刻,宋锦瑟只觉得这个小丫头是格外的吵,在自己耳边叽叽喳喳的,让她有一些心烦,她只想赶快打发她离开,只想一个人好好的静一静。 “好,小姐,你等着,奴婢这就去。” 彩蝶也没有多想,既然小姐需要,所以,她二话不说就去了。 此时,宋锦瑟四周再次安静了下来,这一次,她没有过多的犹豫。她下定决心要赌一把,好好的赌一把,她要下最大的赌注来赌这一把。 既然,这是北冥琛选的路,同样也是自己选择的路,自己要成为他的王妃,那就应该义无反顾的走下去。 只是,宋锦瑟还希望可以再多做些什么,希望自己可以为北冥琛做更多,为他铺平帝王之位。 彩蝶一边走着,一边在想着小姐刚才的样子,总觉得怪怪的,她越想越不对劲。小姐今天有这么大的问题,她怎么能留小姐一个人在屋子里呢?而且,小姐一直盯着的那一瓶药,绝对不简单。 想到这里,彩蝶转换了方向,加快了步伐,急急忙忙的向屋子里跑去。 很可惜,彩蝶还是来晚了一步,当她跑到了屋子里之后,却发现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 那时,宋锦瑟已经毫不犹豫地饮下了那一瓶药。彩蝶的预感没有错,那东西,确实不是什么好东西。 宋锦瑟也只不过是刚刚吃完那一瓶药,她的状态就立马很不好了,她整个人面色突然变得刷白刷白。仅是饮下去的那一瞬间,宋锦瑟就觉得浑身绞痛难忍,浑身的冷汗更是止不住往的下流。要不是心中的那一丝倔强,宋锦瑟可能就要撑不下去了。 “小姐,你这又是何苦呢?” 彩蝶放下了手中的东西,急忙走上前去,扶着宋锦瑟,扶着她坐到了床边上。 “我说过,我要赌一把。” 宋锦瑟伸出了自己的右手,用衣袖,轻轻的擦拭了一下自己的嘴边,擦去了那些黏在嘴边的药渣。 此刻,宋锦瑟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远方,看着皇城的方向,她的眼眸是格外的深邃,那样子,根本不像是一个像她这般年纪的少女应该有的样子。倒是多了三分奸臣的老谋深算的样子。 是的,宋锦瑟一定要赌一把,这次她赌的,和以往赌的都不一样,这一次是一次前所未有的豪赌。之所以说这一次是一场豪赌,是因为这次,她不仅赌上了自己的性命,也赌上了整家人的性命。 如果北冥琛真的是爱她的,并且,愿意为她付出一切的话,那他就会救她,会不惜一切代价的救她。 那样的话,宋锦瑟也可以放心的,把整家人的性命交到五皇子手里,她可以放心的将他们宋家的命运,和五皇子的前程紧紧的拴在一起。帮他除掉帝王之路上的阻碍。 但是,如果北冥琛不是真的喜欢她的话,如果北冥琛只是为了利用自己,打听到药王谷的下落,那她就会不治身亡。 如果宋锦瑟真的毒发身亡的话,那宋家,定然不会再辅佐北冥琛。在一切还有回旋的余地的时候,他们就及时的收手,这样,至少她的家人们都是安全的。 宋锦瑟打从心里还是相信会是前者的,她相信北冥琛,相信他是真的爱自己的,相信他是逼不得已才出此下策的。 可是,刚才饮下了那瓶药之后宋锦瑟还是有那么一丝怀疑的,她万万没有想到的一点是,这药的药性,竟然这么的烈。有那么一瞬间,给她了一种肝肠寸断的感觉。那种感觉,比最烈的酒还要烈,那药,在灼烧着她的每一寸喉咙,烧的她的心和肺都是疼的。 不过,即便如此,她依旧可以做到面不改色,从容的笑着。 “再说了,这种事情本来就是步步为营的,如果不来点真的的话,难免会露出破绽功亏一篑的。” 宋锦瑟微微的笑了笑,对彩蝶说着。 “我累了,你出去吧。” 说着,她艰难的躺到了床上。可彩蝶依旧不愿意离开,她害怕自己再出去之后,小姐又会做出什么伤害自己的事情,或者什么冲动的事情。 “去吧,我这次真的只是休息一下。” 此时,宋锦瑟的身体,也只不过才刚刚恢复了三日,距离她病得最严重的时候,也不过只有十日。 大家,甚至还不知道宋锦瑟已经康复的消息,她就再次病重了。而且比上一次还要恶劣。 同时,宋锦瑟还悄悄的派人在京城中散布了一些谣言。说是丞相之女宋锦瑟,在喝了三皇子送来的一碗渗汤之后,病情就莫名其妙的开始了恶化。 ps:三哥要被渣了 第一百三十五章 嫁祸皇子 碍于皇后的面子,大家不敢明说三皇子的不是,但是,背地里却对此事议论纷纷的,他们都在说三皇子这次是势在必得,三皇子这次一定要将宋丞相的力量,收入自己囊中。 起初,也只是少部分的人在说这些事情。可是,渐渐地谣言俞传俞烈。说的人多了,大家也就真的觉得,丞相之女这次生病,都是因为三皇子。 他们甚至渐渐地开始觉得,之前他们眼里的三皇子,都是三皇子极力伪装的样子。没想到这次竟然这般陷害一名弱女子。 而且,三皇子之前伪装的一直很好,只不过这次失算了,事情败露了。 据传言所说,三皇子北冥瑜其实忌惮宋家的势力,已经很久了。 起初,北冥瑜贪心的想要将宋家的力量收入自己囊中,他甚至多次向宋家的嫡长女宋锦瑟献殷勤,可惜,宋家女并不领情。 既然没有办法,把那一股力量收入自己的囊中,那,就一定不能让它继续强大起来。 无奈之下,北冥瑜也只好选择最狠毒的手段,毁了那一股力量。 可是,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北冥瑜做了这么多的亏心事,早晚是有暴露的一天的。 只是,京城中的人们,怎么也想不到,北冥瑜竟然忍心对一个女子下手,而且,还是下这么重的毒手。 而北冥琛,自然也是听到了那些谣言,他不免觉得心里窃喜。 真是没想到,自己这么一来,还会有这样的意外收获。真没想到,宋锦瑟竟然这么的钟情于自己,这么的愿意帮助自己,看来自己以后要真的对她好一点了。 既然这场大火已经烧了起来,那北冥琛就应该浇一点油了。他,可不能辜负了宋锦瑟姑娘的一片苦心。 这十天,北冥瑜也是天天都在想着宋锦瑟,不过,为了让宋锦瑟可以安心静养,所以这些天他一直都没有去打扰她。 北冥瑜,是真的关心宋锦瑟,是真心的在意她的。 既然她不愿意接纳自己,那北冥瑜就把这份爱,藏在内心的最深处,默默的守护着她就好了,只是这风言风语,最终还是传到了他的耳朵里。 其实,北冥瑜并不关心世人究竟怎么说他,他只是关心那个宋锦瑟姑娘,她的病情是不是真的又加重了呢? 无奈,北冥瑜一个人待在王府里,也只能听一些风言风语,对于宋锦瑟的具体情况他是一点也不知晓。索性,他就打算亲自去宋府瞧一瞧。 “王爷,不可,现在京城中,到处都是流言蜚语,你现在去宋府,恐有失妥当。” 北冥瑜刚准备去宋府,他的手下就拦住了他的去路。 “你让开。” 北冥瑜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没安好气的训斥着他。见那个人执意不让自己,无奈,他也只好停下脚步。 不过,这次北冥瑜确实有一些慌张了,他在说话的时候,也失去了以往的沉稳,他的语气听起来格外的急切,眼神也显得有些迷离。 “你的意思是让本王在这里坐以待毙吗?流言蜚语已经传成那样了,如果,我们还在这里,无所行动的话,那岂不是就坐实了,那些人所说的话吗?” 沉思了片刻,北冥瑜生气地反问了一串,虽然他的语气听起来有一些着急,不过,他说的那些话也确实都在理,而且说的头头是道的。 “属下不敢,属下只是……” 瞧着北冥瑜那么生气,那个人急忙想要解释,不过,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北冥瑜就继续说着。 “罢了,你放心好了,这件事情本王自有分寸。” 说完之后,北冥瑜就毫不犹豫地推开了那个的拦着自己的手臂,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王府。 北冥瑜径直去了宋府,等他见到宋锦瑟的时候,只见她娇弱的躺在床上,面无血色,就连她平时那粉嘟嘟的小嘴唇,现在也没有了颜色,她整个人的气色看起来是更差了一些。 一阵心疼涌上了北冥瑜心头。 “瑟瑟。” 没有多想,北冥瑜急切的走到宋锦瑟的床前,关切地问着她。 瞧见北冥瑜来了,宋锦瑟整个人立马警觉了起来,她微微的翻了一下身子,躲开了北冥瑜的手,随后缓缓地坐了起来。 宋锦瑟这次却没有再像之前那么的友好,她,甚至连一个礼貌的微笑都没有给北冥瑜。 她只是恶狠狠的瞪着北冥瑜,她的眼神中透露出那么一丝杀气,好像这一切真的是北冥瑜做的一样。 这一次,宋锦瑟没有再假装一副很柔弱的样子,虽然略带病态,不过,她整个人看起来是格外的刚烈。 说实话,这一次,宋锦瑟真的很难受,这个毒,带给她的感觉,要比上一次生病的时候还要难受。每多动一下就有肝肠寸断的感觉。 只是这一次,宋锦瑟也是真的不想再伪装了。 “瑟瑟,我没有,你相信我,我是绝对不会害你的。” 见状,北冥瑜站了起来,站在距离宋锦瑟不远的地方,深情的向她解释着。可惜,宋锦瑟现在是什么也听不进去。 “殿下筹谋的可真好。” 宋锦瑟嘴角上扬,冷冷的笑了一下,冷嘲热讽的对北冥瑜说着。 “瑟瑟,你怎么会这么想呢?我是真心的关心你啊!”听到那话,北冥瑜不免觉得很失望。 怎么会连宋锦瑟也相信了那些人的鬼话呢?难道,自己在她心里就这么的不堪吗? “呵,关心,殿下的这份关心,臣女可消受不起。” 宋锦瑟略带嘲讽的笑了一声,此刻,她的情绪是越来越激动了。 “瑟瑟,不管你都听到了些什么,也不管你是怎么想的,不过,我可以向你保证,我是真的关心你的,而且,那些事情也确实不是我做的。” 北冥瑜一本正经的跟宋锦瑟说着。同时,为了让她的情绪,不要那么激动,他还是向后退了几步,站在一个不冒犯的位置。整日说书论道的北冥瑜在宋锦瑟面前一时间也不知道如何解释好了。 “关心我?” 宋锦瑟冷笑了一声,继续道。 “殿下究竟是关心我,还是关心我们家呢?”宋锦瑟就口无遮拦的说着那些让他伤心的话。 “瑟瑟,原来在你心里,本王就是这么的不堪吗?” “是,王爷满意了吗。” 说着,宋锦瑟愤愤的将脸,转到了其他方向,没有再看着北冥瑜。 听到那话,北冥瑜没有说什么,他扬起了头,缓缓的闭上了自己的眼睛,失望的轻叹了一口气。 见他半天不说话,宋锦瑟悄悄的转了一下头,偷偷的撇了他几眼。她意外的发现,北冥瑜此刻的表情,是那么的难过,那么的忧伤。 原来,这个在她眼里一直是心狠手辣的皇子,也是那么的痴情,不管究竟是真是假,不过,他表现的,确实要比北冥琛表现的看起来更加的情真意切。 一时间,宋锦瑟竟然心生出了恻隐之情。 很快,宋锦瑟又在一旁,连连的摇着自己的脑袋,自己这是在想些什么呢?她狠狠地咬了一下自己的嘴唇,她最终还是狠下心来,继续逼迫着他。 “殿下,也许你并没有错,不过正是你的所作所为,才让我一次又一次的身陷囹囵。” 说着,宋锦瑟目不转睛的看着北冥瑜,此刻,他们两个人四目相对,每个人的表情都是格外的复杂。 这时的宋锦瑟,她的目光倒是柔和了不少,她的眼眸看起来是那么的清澈,也没有刚才那么的凶狠了。 而北冥瑜呢,听到了这些话,虽然很是很无奈,不过,他也没有之前那么的失望了。 “是不是只要我不再继续纠缠你这些事情?就不会再发生了。”看着宋锦瑟那么难过的样子,北冥瑜也不忍心再说些什么了。 其实,北冥瑜想要的很简单,自始至终,他都没有想过要得到宋锦瑟,他只不过想要一直默默的陪在她的身边。哪怕只是默默的守护着她也好,就算是把自己活成她不知道的秘密,北冥瑜也心甘情愿。 宋锦瑟是枝头一朵惊艳的花,北冥瑜不奢求将她摘下独自欣赏,他只愿花儿可以一直娇艳下去。 “是。”宋锦瑟的面部抽搐了一下,很不自然的说出了这一句“是”。 “好,你放心,只要你好好的,只要你没事,本王保证本王不会再来找你了。 听到那些话之后,北冥瑜的脸上终于露出了欣喜的笑容。 “瑟瑟,你放心,本王不会再纠缠你了,不过,如果你有需要的话,你可以随时来找我……” 北冥瑜信誓旦旦的对她说着。 听着那些话,宋锦瑟不禁流下了眼泪,她急忙低下了头,悄悄的抹去了眼角的泪水。 宋锦瑟心里明白,这些承诺,对于皇家这些人来说,其实都是一些虚无缥缈的东西,帝王家的承诺永远都不作数的。 可是,这一次宋锦瑟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了。明明明白那些道理,可是,在北冥瑜嘴里听到这些话之后,她只觉得心里暖暖的。 这就答应了吗? 真是个痴儿啊! 可这话到底是该说给北冥瑜还是该说给宋锦瑟呢?宋锦瑟自己也说不清楚。 第一百三十六章 强行掳走 虽然,宋锦瑟自己也说不上来,究竟是为什么。不过,北冥琛给她的感觉,和北冥瑜给她的感觉,总有一些不一样。 明明北冥瑜做的没有北冥琛好,北冥瑜甚至都不哄她,可宋锦瑟却感觉的出来北冥瑜的温度。 恍惚只是一瞬间的,宋锦瑟立马恢复了理智。她早已做好了选择。 “王爷如果说完了的话,那就请离开吧。”宋锦瑟缓缓的抬起了头,对北冥瑜说着。 宋锦瑟正对着他北冥瑜说着,那语气格外的平静,不悲不喜。她虽然是正对着他,但是她的眼睛却没有看他的方向。 “瑟瑟,本王走了,这次真的走了,希望你一定要记住本王说的话。” 北冥瑜悠悠的说着,至始至终,他都保持着一个恰到好处的距离,没有再靠近一步。 言罢,北冥瑜便离开了,这次是,他是真的离开了。为了宋锦瑟可以好好的,让她不再受伤害,让她好好的对自己,所以,他选择离开了。 而北冥琛的计划还在继续。 果真不出他们所料,宋锦瑟生病了之后,药王谷的那些弟子们确实还是很关心她的,他们果真出现在了宋府。 而苏宁清的那些小师弟们,各个都心思单纯的,年纪轻轻的,便呆在药王谷潜心修炼了,他们怎知世态炎凉,人心险恶。 云鹏云鹤他们怎么会想到有的人要陷害他们呢?他们只是想着,尽快治好自己的病人就好。他们怎么也想不到,此刻,北冥琛已经在那里布下了,天罗地网就等着他们踏进去了。 “怎么会这样呢?她怎么会越来越严重呢?”云鹏悄悄的在远处打量着宋锦瑟。 云鹏云鹤,瞧着那个面色刷白的姑娘,心疼的说了一句。 “姑娘,不必担心,我们一定会治好你的。” 说着,他们急急忙忙的走到了她的床边,为她把脉。 “是你们吗?真的是你们吗?” 瞧见他们两个人,宋锦瑟很开心,她欣喜的坐起来,高兴地对他们说着,可是,她说话的声音却越来越小,越来越不自信。 宋锦瑟自己也不知道他们此次前来,究竟是好是坏呢? “谢谢你们,真的是麻烦你们了,都怪我自己不争气。” 想到这里,宋锦瑟又自责了起来,默默的低下了头,自言自语似的说着。 “姑娘,这说的是哪里话?”云鹤毫不犹豫地说着。 “就是就是,治好你的病,本来就是我们的职责所在。”云鹏也随声附和了一句。 此刻,他们两个人也只想着尽快了解宋锦瑟的情况,尽快为她把脉,他们二人并没有注意到,宋锦瑟的手,伸出来的是那么的犹豫。 在他们真正的靠近了之后,他们还没有来得及行动,就有什么东西紧紧的栓住了他们。 两个人愣了一下,对视了一眼,不知所措的站着。 对视了一眼之后,他们二人不约而同的,看向了那个娇弱的,躺在床上的姑娘。 此刻,宋锦瑟的头微微地转向了里边,没有直视他们,不过她整个人看起来依旧是那么的难过。本就娇弱的宋锦瑟又缩了下身子,整个人蜷缩的更紧了。不用看脸,都能感觉的出来宋锦瑟浑身散发的愧疚。 直到这时,云鹏云鹤二人才明白了些什么,他们想必是中了别人的圈套吧! 这也怪不得他们,在他们进药王谷的时候,也只不过是两个不谙世事的少年,他们又怎么会明白药王谷之外的那些世俗呢,他们又怎么会明白人心叵测这句话呢? “师兄,眼下我们该怎么办呢?” “别慌,我们先想办法赶快离开这里。” 说着,云鹏小心翼翼的挪到了云鹤的身边,伸出了自己的手,在他腰间掏着一些什么东西。 虽然此时此刻他们的手,被栓得很紧,不过还好,他们还是有一些活动空间的。 出门在外,他们还是会随身携带一些防身东西的。这些机关暗器设置得十分的精巧,用起来也格外的顺手,总是能在关键时候帮助他们逃脱。 此刻,宋锦瑟也只是继续娇弱的躺在床上,她没有叫,也没有喊,更没有说些什么,她选择无视他们二人所做的一切。 可惜,就在云鹏的手已经伸到了云鹤的腰间,已经拿出了那个暗器,准备解开拴着他们的枷锁的时候,北冥琛出现了。 他们二人也只不过是刚掏出来了那个暗器,还没有来得及行动,云鹏的手就被什么东西,重重的砸了一下。 那力道,还有那精确度,当真是让他们惊叹。不过这一招,只不过是为了打掉云鹏手中的暗器,想让他们无法逃脱,并没有伤及根本。 如此看来,那个幕后之人,远比他们更了解这些机关暗器,而且,他使用起来也更加的顺手。仅仅是一招,就那么精确的毁掉了他们手中的那个精密的暗器。 就这样,云鹏云鹤唯一的希望也破灭了。 此刻,云鹏云鹤除了格外的想要逃跑之外,他们倒是更加的好奇,这幕后之人究竟是谁? 这人竟然能如此了解这些东西,要知道他们药王谷的机关暗术,在整个江湖中,几乎无人能匹敌。除了当初帮他们制造机关的幻清阁。 而且就在几年前,他们的机关秘术还得到了飞速的增长。能这样,一招就轻松击败他们的人,肯定不简单。 “阁下究竟是何人?出来吧!”云鹏平静的说着。 言罢,一个男子幽幽的从后面走了出来。那人,正是北冥琛。不过他脸上多了一副面具,让人猜不出他的真容。 直到他出现了以后,宋锦瑟才缓缓的转过身来,她急忙瞧了一眼药王谷的那两个弟子。 说实话,她真的很关心他们两个人的情况,刚才只是有些害怕,所以一直不敢去瞧他们。 再抬眸时,宋锦瑟惊讶的发现,云鹏云鹤两个人竟然被拴得那么的紧,这和北冥琛之前描述的完全不一样,北冥琛不是说要请他们两个人来帮忙吗? 既然是请人帮忙,就应该还是客气一点的好,那又怎么能这样对他们呢? 宋锦瑟随后又将狐疑的目光移到了北冥琛的身上。原先宋锦瑟觉得愧疚,是因为自己骗了云鹏云鹤,如今看来,北冥琛连自己也骗了。 此刻,北冥琛就得意的站在屋子的中间,他的身形挺拔,嘴角微微上扬,目光却是格外的狠厉,甚至有一种趾高气昂的感觉。 “琛……” 宋锦瑟本来还想像以前那样亲切的唤他一声哥哥,可是当他看见他的凶狠的表情的时候,宋锦瑟畏惧了。 这是宋锦瑟第一次看见北冥琛面目那么的冷淡,目光那么的凶狠。他这样子,倒是像极了世人口中那些杀伐决断,冷血无情的帝王。 不过,比起这些,宋锦瑟更害怕他真的做出一些什么伤害云鹏云鹤的事情,毕竟他们是自己的救命恩人,这些是非善恶,她还是分得清的。她宋锦瑟就算不是良善之辈,但是也绝不愿做出恩将仇报之事。 “王爷,小女恳请王爷不要伤害他们。” 宋锦瑟艰难地从床上坐了起来,毕恭毕敬的叫了他一声王爷,她明白此刻,他应该更喜欢自己这么称呼他吧。 “放心,我只不过是要得到我需要的东西。” 北冥琛冷冰冰的说着,全程没有看宋锦瑟一眼,他的眼睛,依旧直视着那两个弟子,说完之后就带着他们离开了。 他拿出了两块提前准备好的布条,蒙起了他们的眼睛,将他们带到了一个隐秘的洞穴之内。 那里,无人知晓,在那里,只有他们三个人,北冥琛就可以肆无忌惮的做他想要做的事情了。 等到将云鹏云鹤两人牢牢地的栓在了架子上之后,北冥琛才解开了蒙着他们眼睛的布条。 云鹏云鹤两个人也没有抗拒,一路上就跟着北冥琛,默默的向前走着。 不过,他们两个人也不傻,不会乖乖任人摆布的,在沿途,他们一直都悄悄地留下了记号,这些记号,是药王谷特有的,就算眼前的这个人,再怎么了解机关秘术,他也无法察觉这些微乎其微的药粉。 现在,云鹏云鹤只希望其他师兄师姐们可以尽快找到他们。 “说吧,阁下带我们来这里,究竟想做些什么?” 到地方了,还没有等北冥琛开口,云鹏就主动发问,此刻,他眉心紧缩,说话的语气格外的深沉。 “哈哈,没想到药王谷的弟子竟然这么的直接。” 听闻那话,北冥琛哈哈一笑说着。看着他们那畏惧的样子,他是更加的感到窃喜了。 “那我也就直说了,我找你们来呢,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只不过想请你们帮忙罢了。” “呵,请人帮忙,就要有请人帮忙的样子,你这是在请我们吗?”云鹤用一种嘲讽的语气说着,带着三分少年的狂傲,不惧恶势力。 “如果你们乖乖听话,你们以后就是我王府的贵客了,不过在此之前,我还希望二位可以好好的配合我。”听到那话,北冥琛微微地低下了头,淡淡地笑了一下,他笑的冷,比地穴给人的感觉还冷。 第一百三十七章 神药栀骨 “我想要的其实很简单,只不过是一味药材罢了,听说这种药材,只有你们药王谷的人才能练成,只要你们好好的配合,我保证不仅你们两个人可以安然无恙的离开,而且,事成之后,我一定会好好的答谢二位的。” 北冥琛一边说着一边缓缓的走近了云鹏云鹤,此刻,他的身上也没有了刚才那么重的戾气了,他说话的语气听起来,不似刚才那般蛮横无理了。 这样子,看起来确实像是有求于他人,而且,云鹏云鹤也确实好奇,这个人究竟想要什么。索性,云鹏就问着他。 “那敢问阁下想要什么药材呢?”此时,他的语气听起来也友好了不少,但眉宇间仍带着点嘲讽。 “栀骨。”北冥琛毫不犹豫地说着。他每一个字都说的格外的清楚,生怕云鹏云鹤听不清一样。 听到这样的话之后,两个人忍不住抽搐了一下,他们只觉得背后有一种凉飕飕的感觉,那种凉,感觉是从他们骨子缝里发出来的一样。 二人对视了一眼,沉默不语。因为他们都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栀骨,并不是什么寻常的药材!这也难怪眼前的这个人要这么的逼迫他们。 此时,他们双方都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眉心紧皱,神情严肃的看着对方。 “恕难从命。” 沉默了许久之后,云鹏才坚定地说出了一句。如果要这味药材,那和取了他们的性命,其实也没有什么差别了。 “没关系,这件事情还不着急,既然如此,二位在这里就好好的再考虑一下吧。” 说完之后,北冥琛就离开了,只留药王谷的那两个弟子,呆在这个阴冷的地穴内。 既然拒绝了他,那就让他们在这里呆着吧,让他们好好的想一想,再回答他,北冥琛才不害怕跟他们耗下去呢。 这里这么的隐蔽,又有那么多的机关在门口。就算旁人有通天的本领,也不可能悄无声息地将他们二人劫走的。 今日北冥琛是不能继续在地穴再呆下去了。 其实,北冥琛今天也有一点自乱阵脚了,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不过他就是觉得云鹏云鹤两个人用的暗器是那么的熟悉。 “师兄,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呀?” 待到确定北冥琛已经走远了之后,云鹤着急的问着。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云鹤显然有一些害怕了,此时此刻,他说话的语气也有一些颤抖了。 “栀骨,这样东西我们是绝对不能给他的。” 云鹏的眉头依旧紧锁着,眼睛凝望着北冥琛离开的方向,自言自语似的说了一句。 “眼下我们还是先稳住他的情绪,然后,再等师兄师姐们来接我们吧。”沉默了许久之后,云鹏才幽幽地补充着。 不过,北冥琛既然把他们两个人关在了这里,就是有信心,可以不让旁人轻松的找到他们。 眼看着已经过去一天一夜了,云鹏云鹤被关在这里,除了基本的温饱可以保证之外,其他的什么都保证不了,他们两个人现在是越来越憔悴了。两人皆是挂着深深地黑眼圈,嘴巴都起了干皮。 云鹏和云鹤两个人失踪了之后,药王谷的人自然也是格外的着急,但是此时也不宜声张,以免给他们二人带来危险。药王谷谷主苏洋安排了大量的弟子,悄悄的去寻找他们二人的线索。 而这些天,一直在苦苦寻找云鹏和云鹤的,远不止药王谷的那些人。除了他们之外,还有朔瑾。 朔瑾的眼线,可谓是遍布了京城的各个地方,就算他一直呆在幻清阁中,也可以最快的得到各处发生的事情,无论是京城,还是整个国家的。 药王谷来到京城的消息,朔瑾自然也是第一时间就知道了。 还有,北冥琛花了那么大的精力,在打探关于药王谷的下落,朔瑾又怎么会毫不知情呢? 这些天,朔瑾一直没去找北冥琛,并不代表他真的不知道这一切。 朔瑾只是一直默默的留意着北冥琛的一举一动,想要看一看他这次又要耍出什么样的花招。 对于那些师兄弟们的行踪,以及平日里的习惯,朔瑾自然也是了如指掌的。 那日,朔瑾明明看见他们两个人好好的进了宋府,但是,他却没有看见他们出来,他就意识到里面可能发生了什么。 宋家,一直都效忠与北冥琛,尤其是宋锦瑟,更是深深地爱慕着北冥琛。朔瑾笃定这件事情一定和北冥琛脱不了干系的。 萧王府本就是朔瑾一手打造的,那里的机关暗器,全都是他精心布置下去的,他才是是最了解那里的人,他远比北冥琛更了解他的王府。 朔瑾换上便装,悄悄的潜入了王府,很快,他就在王府的地穴中,找到了两个人的踪迹。 这些天,除了北冥琛每天定时定点的给云鹏云鹤他们两个人送饭之外,再也没有其他人来过这里,见到有旁人进来,他们二人警觉了一下,他们的身子像一只蜷缩了一下,两个人不自觉的贴紧了墙站着。 “别怕,我是来救你们的。”朔瑾轻声的说着。 他一边说着,一边向他们二人靠近着。 只是,事情的进展并没有他想象中那么的顺利,也不知道这两个人,这些天在这里究竟经历了些什么,让他们的神经,变得这么的紧张。 对于那个说着要求自己办事,还在一点点靠近自己的人,云鹏云鹤只觉得十分的害怕,两个人总是不自觉的在躲着他。 “你是何人?又为何要来救我们呢?”云鹏质问了一句。 经历此等意外,他们不愿意相信除了药王谷以外的任何人。更何况此人还像那日绑架他们的人一样,带着面具呢? “别问这么多了,我先带你们出去。” 朔瑾一边说着一边轻轻地走近他们,想要帮他们斩断那些束缚着他们的枷锁。毕竟拖得时间久了,保不齐北冥琛就回来了。 可惜,他们两个人并不配合,云鹤一把推开了朔瑾。 “谁知道你这次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呢?” 朔瑾踉踉跄跄的向后跌了几步,因为这一下确实让他有一些猝不及防,所以他险些摔倒在地上。 “不管你们信不信,我是来救你们出去的。” 眼下,一定要尽快救他们出去,如果北冥琛来了的话,那么事情就麻烦了。可是现在这两个人又这么的不配合,朔瑾一时情急,又不知道说些什么了,只能一直重复着,让他们相信自己的话。 “哼,如果真的是有心要救我们,阁下又为什么不敢以面试人呢?” “阁下会这么做,是因为信不过我们吗?既然信不过我们,又为何要来救我们呢?” 云鹏和云鹤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 “此事说来话长,现在,只希望二位尽快离开这里,来日我一定给二位一个答复的。” 朔瑾坚定的说着,不过面具是绝对不能取下的。 此刻,云鹏云鹤看起来也没有像刚才那么的抗拒了。不过,正在朔瑾靠近他们,准备斩断那些枷锁的时候,云鹤眼疾手快,一把抓下了朔瑾的面具。 朔瑾急忙停下了手中的一切,毫不犹豫的转过头去,极力的掩饰起自己的面容。 朔瑾就算脾气再好,他也有自己的底线。 这面具,便是朔瑾的底线! 朔瑾就背着他们深深地喘着粗气,努力的控制着自己的情绪,要换做旁人的话,敢轻易地揭下他面具,他早就已经大发雷霆,或者让那人身首异处了。奈何此二人是他的亲师弟,自己有愧于他们,便也只能忍着。 虽然朔瑾的面容已毁,不过,他的骨骼还是那么的清晰,这般立体的骨骼,天下几人能有。纵然只是撇了一眼,但是他的骨骼已经印刻在了云鹏云鹤他们的脑海中。 云鹏,云鹤,两个人也算是医人无数,医者看人不仅看皮相,还看骨相。他们二人自然是明白,这世上根本不可能有如此相似的骨骼,眼前的这个人,一定和那个劫持他们的人脱不了干系。 如果真是那样的话,他们就更不能跟这个人离开了。 “够了,既然你们两个人不相信,那就算了。” 此刻,朔瑾就背对着他们二人,语气平静的说了一句。 “看来,阁下是打算对我们使用苦肉计啊。” “既然二位不愿意相信我,不愿意跟我离开,那我也不强求,只希望二位可以当作今日从来没有见过我。” 此事断不能让北冥琛知道。 说完,朔瑾眼疾手快的捡起了掉落在地上的那个面具,便离开了。他离开的速度飞快,比他来的时候还要快。 朔瑾走的时候没有留下任何的痕迹,像是从未来过一样。 又过了没多久,北冥琛又来了,这次,他不仅是来给他们二人送饭的,他更关心自己想要的东西,毕竟,他的耐心可是有限度的。 “怎么样了?二位考虑的怎么样了呢?” 眼看着他们一天不如一天,开始变得那么的憔悴,北冥琛心中暗自窃喜。水滴石穿,北冥琛就不信自己搞不定他们。 第一百三十八章 药有问题 “如果你们可以帮我练成栀骨,我可以保证你们的待遇会比现在好上十倍甚至百倍。”北冥琛信誓旦旦的对他们说着。 他一边说着,一边将事先准备的香喷喷的饭菜给端了上来。今日他给他们准备的伙食,可是要比之前好上很多。这才刚一打开盖子,那诱人的香味就已经飘了出来,让人直流口水。 不过,这几天实在是发生了太多的事情,让云鹏云鹤二人不愿意再轻易地相信旁人,面对这些诱惑,他们二人的态度依旧是格外的坚定。 “你做梦,我们才不会为了你这种心怀不轨的人做事情的。” 云鹤毫不犹豫地说着,此时此刻,他的态度依旧是格外的强硬,一点也没有低头妥协的意思。若是为值得的人,以命炼药,云鹏云鹤倒是会考虑一下,可惜,他们觉得言情剧的人不值得。 不过,云鹏云鹤这样敬酒不吃吃罚酒的态度,倒是有一点挑战北冥琛的耐心了。这一天两天还好,他可不想一直跟他们耗下去。 如果他们不答应自己请求的话,那他也只能拿出一点强硬的手段了。 “你当真以为我对药王谷的事情一无所知吗?” 北冥琛淡淡地笑了一下说着。同样是笑,不过,他此刻的笑容,却没有刚才那么的温柔,他此刻的笑容中透露着只有那么一丝诡异,让人不寒而栗。阴冷的声音在地穴中回荡了很久。 听到这样的话,云鹏和云鹤他们二人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没有说些什么,只听着北冥琛继续讲着。他们心中都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你们不会真的以为,如果没了你们两个人的帮忙,我就无法得到这味药材了吧。” 说到这里,他收起了刚才的那些笑容,表情是越来越多冷淡,此刻,他的眼睛就像一把利刃一样,想要随时刺向他们。 “本来我们还可以好言相商。不过,现在我看来应该是不必了。” 今天,已经是北冥琛给他们最后的期限了,说到这里,北冥琛拿出了他提前准备好的弯刀还有一个小碗,走到了他们面前。 他瞧了一眼云鹏,随后又瞧了一眼云鹤,看着他们刚才态度还那么坚定,现在却开始有些唯唯诺诺,有些胆颤的,他觉得好笑。世上还真是不缺敬酒不吃吃罚酒的人。 北冥琛手持着那一把弯刀,用刀背轻轻的划过云鹏的脸颊,随后又滑向了他的手腕。不过,他却没有下手,只是笑得更加得意了一些。 是,云鹏和云鹤他们是绝对不会屈服的,可是,此时他们也不过就是个十多岁的无知少年,他们也会害怕,也会畏惧。 此刻,他们师兄弟二人的眼神,看起来格外的迷离,空洞。因为有些紧张,云鹏的牙齿,紧紧的咬在了一起,眼睛不敢直视那一把弯刀。 救人的手术刀他们倒是用过不少次,鲜血淋漓的场景他们也见了不少,可他们从未这般畏惧刀具过。 因为他们知道炼制栀骨有多复杂,多不易。若只是寻常药材,他们自是愿意炼制出来用于救人的。 可是栀骨不一样,栀骨需要用他们的血来滋养,而且他们之前从未练过栀骨,他们只听师父说过。他们更不知,将他们的血流尽能不能练出栀骨。所以一开始他们就知道北冥琛说起的诱惑是在给他们画饼。 忽然,北冥琛拿开了自己拿着弯刀的右手,径直走到了云鹤的身边。 “还是先从你开始吧!” “你住手,你放开我师弟!”云鹏毫不犹豫地说着,刚才的畏惧,此时也一去不复返。 “你也不用着急,明天就该轮到你了。”北冥琛不屑一顾的撇了云鹏一眼说着。 这一次,北冥琛没有再犹豫,也没有再吓唬他们二人,而是直接开始动手了。 因为害怕云鹤会挣扎,害怕他会影响自己操作,所以北冥琛把他拴的更紧了一些。甚至勒的他有一些难受了。 而后,北冥琛拿起了那把弯刀,小心翼翼的划破了云鹤的手腕。鲜血顿时涌了出来。 北冥琛这次下手真的很重,云鹤的伤口真的很深,血不停的向外涌着,片刻的功夫,就足足流了一小碗。 看着那一碗殷红可怕的血浆,再看一看那个衰弱的师弟,医人无数的云鹏也开始害怕了。 云鹏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在一边默默的看着,看着自己的师弟面色越来越苍白,他的神情越来越恍惚,云鹤整个人越来越有气无力,但是他却不能做些什么。 而云鹤,其实他全程没有叫一声,他只是咬紧了牙关,他的倔强不停的在告诉他,绝对不能向北冥琛屈服,绝对不能! 不过事情还没有到此为止,北冥琛在得到了那一碗血浆之后,并没有就此收手。他使劲的掰开了云鹤的嘴巴。 在云鹤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迅速的将一样东西塞到了他的嘴里,随后,北冥琛又轻轻的拍了云鹤一下,让云鹤猝不及防的把那个东西给咽了下去。 本就虚弱的云鹤,被北冥琛这么一折腾,猛的咳嗽的几声。 “你,你又对他做了些什么?” 这一下,可是把云鹏吓坏了,他结结巴巴地说着,此刻他已然没了刚才的硬气。 “没什么。”北冥琛轻描淡写的说着。 他一边说着,一边缓缓的站起身来,收拾这那些他好不容易得到的东西,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等到北冥琛收拾好那些东西之后,他又看了看那个刚被他取过血的云鹤,见他整个人的气色恢复了不少,嘴唇也开始渐渐有些红润了,他才继续说着。 “放心,我只不过是想要得到我需要的东西罢了,如果你们两个人命大,可以活下来的话,那自然是好事。” “所以,刚才那东西到底是什么?” 云鹏随着北冥琛的目光看去,也看向了云鹤,见他确实恢复了不少,他也放心了一些,语气也没有刚才那么的急切,不过,云鹏依旧好奇那东西究竟是何物? “放心,这些丹药可以吊着你们的命,你们可别就这么死了。”说完之后,北冥琛便得意的离开了。 说实话,北冥琛这次可算是下了血本,这些丹药甚是难得,是朔瑾给北冥琛的,是关键时候让北冥琛保命的东西。连他曾经在战场上九死一生的时候,都不舍得服用这些丹药。 可是,今日北冥琛却拿出了这样东西,让那两个小子服下,为的就是可以得到栀骨,没办法,栀骨对他来说实在是太重要了,他必须要得到。 为了朔瑾,北冥琛愿意这么做。 虽然北冥琛已经说得很明白了,这个东西是用来保云鹤的命的,而且,云鹤的状况看起来确实在渐渐的好转。不过,云鹏还是有些不放心,他偏要云鹤亲口说没事,他才能安心。 “云鹤,你怎么样了?你还好吗?” 估计是北冥琛已经走远了之后,云鹏才轻声的问着云鹤。 “嗯。”云鹤简单的回答了一声,不过此刻他的神情看起来却是格外的复杂。 他眉头紧缩,眼睛也轻轻的闭在一起,嘴角却不自然地向旁边咧着,看起来若有所思的样子。 云鹤这样子让云鹏是更加的担心了。 “你到底怎么了?真的没事吗?你可是想到了什么?”云鹏一口气问出了一连串的问题。 “这药……” 云鹤没有睁眼,继续仔细的品味着嘴里留下的那淡淡的药味,像是自言自语似的说着。 “药怎么了!” 听到药有问题,云鹏是更加的紧张了,他下意识地大喊了一声,可不要再被那个人骗了。 云鹏这一下,可把云鹤吓得不轻,他急忙睁开眼睛,看着边上那个紧张兮兮的师兄。 “师兄,你先别着急,这药确实不错,也确实像那个人所说的有那样的功效。” “那就好。”云鹏长长的松了口气。 “只是,只是这药,总是给我一种莫名的,熟悉的感觉。” “熟悉,咳,师弟你怕不是最近太辛苦了吧?我们天天跟药打交道,如果碰到一个熟悉的丹药,那岂不是再正常不过了?” 确定云鹤真的没事了以后,云鹏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 “不,这种丹药绝对十分罕见,而且功效也远比我们想象中的要强大。也许,也许凭借我们如今的水平,都无法炼制出有如此功效的丹药。” 见师兄有一些不在意的样子,云鹤开始有一些着急了,他一本正经的说着。他一点也不吝啬自己的言词,称赞着如此厉害的丹药。 要论炼制丹药的技术,药王谷若说第二,那就没人敢说第一! “这样的吗?连我们都无法炼出来?”云鹏喃喃自语道。“那你的意思是,这个人,可能就是?” 此刻,云鹏也大概明白云鹤想要表达些什么了,但是,当他说到关键地方的时候,他却再次犹豫了。 “可能就是药王谷的人。”云鹤补完了师兄没有说出的那句话。 这些,才是云鹤最担心的。 说到这里二人都沉默了。 此刻,他们才意识到,整件事情远比他们想象中的复杂。 ps:瑾哥哥干一行行一行~ 第一百三十九章 是云逸吗 如果绑架云鹏云鹤的人真的是来自药王谷的话,那他们之前费尽心机,留下的那些记号,岂不是轻轻松松就可以被那个人识破了?那他们之前所做的所有的努力,岂不都是枉然了吗? 如此这般,他们逃离这里的希望是越来越渺茫了。 “你还记得我们刚碰见那个人的时候吗?” 沉默的许久之后,云鹤才幽幽地说出了一句,此刻他沉稳的更像长者。 其实,刚才云鹤就一直在思考,这人究竟是谁?想着,想着,他就想到了一个可能的人选,想到了一个不好的地方。 “记得,怎么了吗?” 瞧着云鹤神情紧张的样子,云鹏也跟着紧张了起来。虽然已经过去了许久,不过那日的场景他依旧记得清楚。 “那时,我们也只不过刚刚拿出了暗器,还没有来得及施展,他就准确无误的阻止了我们。” 当时的时间十分的短暂,如今回想起来,也就不过短短的数秒。 也就是说,那个时候北冥琛只是撇了一眼他们接下来将要使用的暗器,就足以对那个暗器了如指掌了。 仅仅是一招,北冥琛就可以准确无误的毁掉云鹏云鹤将要使用的暗器。 “也许,并不是因为他身手有多么的了得,只是因为他十分的了解这些暗器罢了。” 这一次,云鹏顺着云鹤的意思,大胆的说出了自己的猜测,是刚才一直在他脑海却没敢说出口的话。 “如此两者兼备之人,师兄可是想到了谁?”云鹤点了点头,又继续对师兄说着。 “确实,确实想到了一个人。” 说罢,云鹏缓缓的转过头来,看着云鹤,此刻他们二人的神情都格外的迷离。 这个人,就是云逸! 虽然云鹏云鹤拜入药王谷门下较晚,没有见过云逸师兄本人,但是,他们听其他师兄师姐们称赞过这个人。 他们刚来到药王谷的时候,就十分的敬佩这一位师兄。 大家都说药王谷曾经有一位云逸师兄,他的能力十分的强,是一位百年难遇的奇才,干一行行一行。不仅在医术学得很好,而且,他还十分的精通机关暗术,他总是可以做出许多精巧的机关,可以作出一些让人意想不到的东西。 而且,也正是因为他,药王谷的机关暗器,才得到了突飞猛进的发展。 每每提到云逸,师父总会惋惜。云逸师兄若是不离开的话,定会成为最受宠的弟子的。 此等奇才,天下难寻第二人。而且,如果真的是云逸的话,那这一切也都解释得通了。 幻清阁 朔瑾回去之后也渐渐的冷静了下来。此方法不行,那他也只能再想一些其他的办法了。 就算云鹏云鹤师弟不愿意相信自己,朔瑾也不能让他们继续关在北冥琛的手里,他一定要想办法将云鹏云鹤救出来。 其实,朔瑾也明白,云鹏和云鹤之所以那么的谨慎,一定是这些天经历了太多,他们不过就是两个小毛孩子。这些天发生的事情,让他们不敢轻易的相信别人。 那如果想要救云鹏云鹤的话,就一定要找一个他们信得过的人。朔瑾回去之后就一直在屋子里走来走去的,在思考着这件事情。 朔瑾想了许久,眼下却是有一个合适的人选,这个人就是药王谷谷主之女,他们的小师姐,如今化身汐颜的苏宁清! 据朔瑾了解,云鹏和云鹤这两个弟子在进入药王谷的时候,苏宁清应该还是在药王谷的,他们两个人应该是认识她的。 如果让苏宁清去劝说云鹏云鹤二人离开的话,云鹏云鹤一定会相信的。 可是,一想到苏宁清,朔瑾就又惆怅了起来,他又想起了那日她醉酒后对自己的说的话,想起了她那难过的神情,更想到了她再见到自己之后,那进退两难的处境 而且,也就是在不久前,已经亲口答应过北冥琛,以后再也不去找苏宁清了。如果自己违背当初的诺言的话,也不知道北冥琛接下来,又会做出一些什么事情,朔瑾不知道北冥琛会不会再次伤害苏宁清。 朔瑾在屋子里慌乱的走来走去,他平时做决定一直都十分的果断,可是这当事情涉及到苏宁清,他就会乱了方寸。 可是思前想后,朔瑾还是决定要去找苏宁清,一定要先把云鹏云鹤两个人救下来才行,要不然。他一定会后悔一辈子的,要不然,当苏宁清知道真相之后,一定也不会原谅自己的。 现在的北冥琛是那么的可怕,北冥琛已然为了自己的目的,不择手段了。如果再这么拖下去的话,保不准他们两个人会有性命之忧。 想到这里,朔瑾没有再犹豫,折返回了萧王府。 一路上朔瑾仍在思考该如何提醒苏宁清。如今,这两个弟子正被关在萧王府,而苏宁清,也正呆在萧王府,而且那两个弟子也还算聪明,在沿途都留下了许多药王谷特有的标记。 如果有什么办法,可以引诱苏宁清自己过去的话,那倒是可以省去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萧王府 这几天,苏宁清正郁郁寡欢呢,她每日每夜都呆在自己的那一个别院里,每天都过着循规蹈矩的生活,她的日子没有一点的新意。 这一日,苏宁清也是像往常一样,在院子里打理着那些花草,忽然,在她的面前飞来了一只美丽的蝴蝶。 那蝴蝶按照朔瑾的意思,飞到了苏宁清的面前,绕着她转了两圈后,缓缓的落到了一朵陵安花上。 这天天无聊的日子过多了,忽然瞧见一个这么有灵性的东西,苏宁清整个人也充满了一些活力。 “怎么了,小东西,你也喜欢这朵花吗?” 苏宁清放下了手中的水壶,坐在了花坛边上,跟那一只蝴蝶聊着天,脸上也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她忍不住伸出了自己的右手,想要去触碰那只蝴蝶的翅膀,而那只蝴蝶也是格外的有灵性,顺势飞到了她的手中,扑扇这翅膀,美丽灵动。 苏宁清就用自己中指的指尖,轻轻地接住了它,认真地瞧着它。 此情此景,一时间让苏宁清想到了曾经的日子,让她想到了曾经在药王谷的时候,也让朔瑾想到了曾经的时光。 那时候的苏宁清,是那样的无拘无束,那时候的她是那么的天真烂漫,寄情于天地之间,像山林里的精灵一样…… 可惜岁月怎会静好。 很快朔瑾就回过神来,现在还不是想这些的时候,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赶快救出云鹏云鹤两个人。 朔瑾趁苏宁清不注意的时候,悄悄的在她的别院门口,又撒了一些其他的药粉。而那些药粉,正是操控这只蝴蝶的根本所在。 正当苏宁清跟那只蝴蝶聊得十分的尽兴的时候,那只蝴蝶却突然飞了起来,离开了她。 苏宁清真的很喜欢那只蝴蝶,现在,她的注意力全在蝴蝶上,既然蝴蝶飞走了,索性,苏宁清也跟着跑了出去。 她就这样跟着那只蝴蝶一直向前走着,走到了王府中一处偏僻的地方。那里,也正是朔瑾希望她去的地方。 而她顺着那个方向走去,也发现了朔瑾想让她看到的东西。 在那里,苏宁清意外的发现了一些熟悉的东西,她警觉的吸了几口气,眉心微微的皱了一下,这种感觉怪怪的。 那味道,给她一种熟悉的感觉,不过,一时间又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 那药粉,味道特别的淡,但是,却可以长期的存在在空气中,如此特别的东西,在药王谷外,她还从来没有见到过。她更是从来没有跟北冥琛提起过这种东西。 萧王府中,为什么会有这样东西呢?苏宁清现在是满心的疑惑,此刻,她的注意力不再是在那只蝴蝶上了,而是这些满地的奇怪的药粉。 起初,苏宁清只是有些好奇,才顺着那药粉一直向前走着,可是她越走越觉得奇怪,这配方,竟然和药王谷之前使用的配方完全一样。 苏宁清相信自己的判断是不会错的,这些东西,绝对是来自药王谷的,更重要的是,这些东西是近几年才有的。 没错,一定是因为这些药粉,这些药粉中一定有问题。怪不得,怪不得王府会突然来一只这样的蝴蝶呢,原来它都是被那些药粉吸引过来的。 只是,萧王府中为何会有这样东西呢?苏宁清百思不得其解。 现在,苏宁清的心中再也没有其他的了,连这里到底危不危险,会不会触发什么机关,她都没有再考虑了。 苏宁清现在只想进去,探明一切的真相。就这样,走着走着,她走到了那个地穴的入口。 而朔瑾,早就在这里准备好了一切,他已经悄悄的改变了那些机关,确保苏宁清可以安然无恙的进到最里面,并且,可以顺利的带着云鹏和云鹤两个人逃离这里。 在朔瑾的帮助下,苏宁清很快就走到了那个地穴的最深处,她轻轻地推开了那最后一扇门,瞧见了奄奄一息的云鹏和云鹤。 瞧着那样的场景,苏宁清踉踉跄跄的向后退了两步,愣在了那里,死死的盯着云鹏和云鹤,但是却不敢上前相认。她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ps;故人重逢,往事不可追。 第一百四十章 救出师弟 对,没错,那两个人就是云鹏和云鹤,几年前的他们两个人看起来还是个小毛孩子,如今都已经长的这么大了,让苏宁清一时间有一点不敢去相认。 只是,他们两个人为何会这么的虚弱? 在门口深呼吸了许久之后,苏宁清才缓过来,小心翼翼的走了进去,走近了他们二人。云鹏和云鹤两个人的伤势,远比她想象中的还要严重。他们二人手腕上的刀痕,让人看着只觉得揪心。 云鹏和云鹤两个小师弟,就被关在一个很黑很黑的地穴之中,那里很黑很黑,伸手不见五指。 忽然,他们感觉到了一道刺眼的光芒,两人下意识的用手遮了一下自己的眼睛,随后缓缓地睁开眼睛,小心翼翼的看着门口的那个人。 “云鹏,云鹤,是你们吗?真的是你们吗?” 直到苏宁清轻声的呼唤了他们一声,他们才虚弱的抬起头来,他们的面色比想象中还要惨白,整个人看起来没有一丝的生机。 “云清师姐?” 云鹏恍恍惚惚地叫了一声,他的声音很小,不仅是因为身体虚弱,更是因为他不自信,他只觉得自己是在做梦,近日他常常出现幻觉。 怎么会碰见云清师姐呢? “云清师姐,真的是你吗?”云鹤也欣喜地叫了一声。 这个人,为什么会是那个失踪多年的小师姐呢?现在云鹏和云鹤两个人是满心的疑惑。 “师姐,你怎么会在这里啊?” 他们两个人关切的问着苏宁清,不过,苏宁清现在根本没有心思去思考他们的问题。 苏宁清现在满心想的,都是他们二人为何会被关在在这里。此刻,她就呆呆的站在原地,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眼睛目不转睛的看着他们二人手臂上的伤痕。 想着想着,苏宁清忽然想到了北冥琛这些天奇怪的举止,想到了他前些天说过的那些奇怪的话。 苏宁清想到一个不好的解释,难道,这些真的是云逸做的吗,可是,他怎么下的去手呢?这两个人不仅是自己的师弟,也是他的师弟啊! 想到这里,苏宁清忍不住向后跌了两步,在那里连连摇头,她用手紧紧的捂住了自己脑袋,猛的一下蹲了下去,她不敢相信,更不愿相信这些都是真的。 此时此刻,她只觉得自己身边有千万只蚊虫,在自己的耳边嗡作响。那些声音不停的在她耳边重复着,让她心烦意乱,让她想要崩溃。 “师姐,师姐。” 云鹏和云鹤见到了这样的场景,也着实被吓了一跳,他们二人轻声的在一旁呼唤着苏宁清。 过了许久之后,苏宁清整个人才缓过劲来,她也渐渐地清醒过来。 她现在很明白,自己当年的冲动会带来多大的麻烦。 如果只是把自己搭进去,倒还没什么,但是,她作为药王谷谷主之女,作为下一任的谷主,她肩上有必须要她去承担的责任。她绝对不能因为自己的执着,因为自己的这份执念,而害了药王谷中的其他弟子。 她,一定要保证云鹏和云鹤两个人安然无恙,一定要平平安安的把他们送出去。 “赶快走,别问为什么。” 苏宁清一边说着,一边急忙的跑了上去,毫不犹豫的砍断了栓在云鹏和云鹤他们手腕的那两条链子。北冥琛送给她的刀很好用,真的可以做到削铁如泥。而默默在暗处看着的朔瑾也略感欣慰,自己总算是又多做了一件事。 现在,云鹏和云鹤自由了,可是,他们却没有立马离开,因为,他们还有很多疑惑没有解开。 “师姐,抓我们的人,对药王谷的事情十分的了解。” “而且那个人还特别擅长使用机关暗器。” “还有,我们之前听说,云逸师兄很擅长制作机关秘术,而且,我也在其他师兄师姐那里见过一些云逸师兄曾经制作出来的机关。” “那些机关真的和这里的构造十分的相似。” 那两个小师弟,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他们毫不掩饰的在自己的小师姐面前,说出了自己的疑惑。 “走啊,我让你们走,你们到底听见没有!”苏宁清生气地对着他们两个人大喊了一声,整个人几尽癫狂。 说完之后,苏宁清深吸了一口气,尽可能让自己保持冷静。此刻,她还能尽可能的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她只想让云鹏和云鹤赶快离开,她不想再听到关于这件事情任何的信息。 云逸是她的选择,她哭过笑过,伤过,可就是不后悔。 “师姐,你出来了这么久,可有打听到云逸师兄的下落?” “师姐,这件事情不会真的是师兄做的吧?” ………… 这件事情云鹏和云鹤越想越后怕,一时间他们是越说越激动。两个人就这样滔滔不绝的说了一通,全然不顾苏宁清此刻的现状。 “够了!” 苏宁清毫不犹豫地打断了他们,她生气的转过头去,狠狠地瞪了他们一眼,吓得他们两个人连连向后退了几步。 云鹏和云鹤说的这些,苏宁清怎么会不明白呢?其实,她比他们二人更要明白,她只是不愿意相信罢了。 说实话,他们还从未见过师姐这么冷利的样子,从未见过一向温柔的师姐发这么大的脾气。云清师姐在他们眼里总是那么的清新可人,今日怎么会变得这么可怕呢? 之前在药王谷的时候,就算师父要罚他们,他们也没有这么害怕过。 “师姐,师父说……” “你,我们。” 云鹏和云鹤开始支支吾吾的说着。他们两个人还是有一些不死心,这次他们来京城,其中有一个目的就是为了寻找师姐的下落,如今好不容易找到了,他们又怎么愿意就这样放弃呢? “滚!” 苏宁清忍无可忍,她再次对他们大吼了一句。 一边吼着,一边举起了手中的剑,险些架到云鹤的脖子上。 要知道就是这把宝剑,刚才轻轻松松的就砍断了那么粗的两条铁链子,要是苏宁清一个不小心,或者是她的手微微颤抖一下,就可以分分钟要了他们二人的小命。 云鹤吓得打了个哆嗦,云鹏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 此刻,那个地穴中是格外的安静,只能听到他们三个人急促的呼吸声。 见他们两个人终于安静下来了,苏宁清也冷静了不少,她缓缓的放下了手中的宝剑,咬了一下自己的嘴唇,沉思了片刻之后,对他们说着。 “你们走吧,赶快回去,告诉爹爹他们,赶快离开这里,回到药王谷,近期内不要再出来。”苏宁清认真的跟他们交代着。 “是。” 云鹏和云鹤两个人异口同声的回答着,这一次他们的回答格外的简短,没有再多说一句废话。 说完之后,他们两个人就准备转身离开。 “还有告诉爹,我没有事,让爹爹以后不要再担心了,也不要再来寻找我了。” 等到云鹏和云鹤他们两个人真的准备离开的时候,苏宁清却忽然又叫住了他们,仔细的交代着。 “今日发生的事情,不准透露半个字。” “那,那,那师姐你呢。” 刚迈出那个地穴的大门,云鹏他们却忽然停住了脚步,二人缓缓地过头来,关切的问了一句。 云逸师兄到底是怎么样的,云鹏和云鹤确实不是很了解,不过,这个小师姐却是和他们一同长大的,他们真的不希望师姐有事的。 “放心吧,我一定不会有事的。”苏宁清坚定的说着。 说着,苏宁清冲着他们二人淡淡地笑了笑,这一次,她笑的格外的真诚,连眼睛也微微的弯起来。只是她瞳孔暗淡,这笑容看起来,再也不像年少时那般的天真无邪了。 同样是真诚的笑容,同样是发自内心的笑容,但是,经历了那么多事情之后,她再也不似之前那般单纯了,这笑容之中,自然也包含了许多其他的情感。 “云逸,一定不会是那样的人的。”等到他们两个人离开了之后,苏宁清才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 云逸,一定还是当年的云逸,她的阿逸,一定还是少年的模样,少年的心性。这些年,连苏宁清自己都数不清,她用这样的话骗自己多少次了。 看着那两个师弟渐行渐远,苏宁清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不过,苏宁清却没有离开。 朔瑾其实早就为他准备好了,一切只要苏宁清离开这里,他就可以立马收拾好现场,保证北冥琛不会发现一丝的异样,北冥琛根本不会怀疑到苏宁清的头上。 不过,朔瑾千算万算,却没有算明白苏宁清此时此刻的心意。 恰恰相反,苏宁清选择了留在地穴中,她缓缓的坐在了屋子中间的那把椅子上,轻轻的擦拭着自己宝刀上的那一些铁屑。 她的动作看起来格外的熟练,那样子根本不像这个年纪少女该有的样子,反倒像是一个久经沙场的杀手。 此刻,苏宁清的目光看起来十分的冰冷,甚至要比那宝刀反射出来的寒光还要冷淡。她整个人看起来没有一点的生机,她甚至不像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倒像是一个无情的兵器。 ps:瑾哥哥永远为阿清断后。 第一百四十一章 死的值得 眼看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留给朔瑾的时间也越来越少了,苏宁清要是在不走,他的计划就要被打乱了,保不准还会被北冥琛发现。 朔瑾真的是等不下去了,他猛地跳了出来,出现在了苏宁清的面前。 现在他也顾及不了那么多了,就算北冥琛以后再来找他麻烦,他也不怕,他现在只希望苏宁清可以好好的。 “走,快走,姑娘再不走的话王爷就要回来了。” 来不及解释,朔瑾刚一出现在苏宁清的面前,就拉起了她的手,急急忙忙的想要带她离开。不过,苏宁清还是毫不犹豫的挣脱了出来。 苏宁清淡淡地笑了笑,对朔瑾说着:“不,我不会离开的的。” 是的,苏宁清不打算走,她一定要保证药王谷的人全都可以安然无恙地离开京城,她一定要尽可能的拖延时间,一定要拖住北冥琛。 若北冥琛归来,发现人不在了,定会锁城寻人的。 “你放心,我敢保证不会有事的。”此刻,朔瑾就目不转睛的看着她,真诚的说着。 “你走吧,这些都是我的事情,希望你不要牵扯进来。” 苏宁清一边说着,一边向朔瑾的方向走了两步,狠狠地推了他一下。 “这怎么会……” 朔瑾想说,这怎么会只是你一个人的事情。他自然是不愿意离开,可是,他这话还没有说完,苏宁清就开始生气地推着他,想要赶他离开。 渐渐的,朔瑾开始觉得自己的神情有一些恍惚,渐渐地失去了意识,就这样在不知不觉中,他的身体不再受他自己操控了。 “阁主大人,你三番五次的给我下药,如今也让我算计您一次吧。”苏宁清拖着朔瑾,小声的说着。 地穴外 云鹏云鹤两个人对北冥琛来说,可是至关重要的,虽然他现在人不在王府里,但是,他可是无时无刻不在关注着地穴中的情况。 当北冥琛意识到地穴发生了一些状况之后,也是第一时间赶了回来。可惜,他还是来晚了一步,那两个人早已离开了这里。 当他急急忙忙的赶回去之后,只见那间房间里空荡荡的,而拴着云鹏云鹤两个人的那两条铁链,也被人硬生生的砍断了! 汐颜姑娘从容不迫的坐在屋子中间,而那两个人早已不见了踪迹。 “是你放走了他们两个人吗?”北冥琛冷冰冰的问了一句。 北冥琛赶到那里的时候,他清楚的瞧见,此刻,汐颜姑娘的手里正握着一把宝剑,那把宝剑,正是朔瑾为她锻造的。 那宝剑,削铁如泥,足以让她轻轻松松的砍断那两条铁链。 “是。”汐颜简单的回答了一句,眼睛木讷的看着北冥琛。 汐颜不再像从前那般娇弱,懦弱,此刻她尽显霸气。 看着汐颜那一点也不知错的样子,北冥琛有一些不高兴了。他大步走上前去,紧紧的抓住了她的肩膀,一把将她从椅子上拽了起来。 那种感觉真的很痛,甚至让汐颜觉得,可能下一秒,自己的胳膊都要被他拽掉了。 可是,即便如此,汐颜也只是紧紧地咬紧了牙关,脸颊滴落了两滴汗水,眼眶却未见一滴泪水,她依旧面不改色地看着北冥琛。 “你可知道栀骨对我来说,有多么的重要吗?”北冥琛咬牙切齿地说着,那样子分明就像是在审问犯人一样。“药王谷的弟子,出来一次就要等五年,人生中又有多少个五年呢?” 听到这些,汐颜忍不住冷笑了一声,没什么的,她只是觉得自己格外的可笑罢了。是啊,人生中能有几个五年呢?她已经把自己最美好的五年都给了他,却换来这样的下场。如今想起来确实是有些可笑。 “你可知道,如果等下一次的话会有人为此白白丢了性命。” 北冥琛并没有理会汐颜,他只是觉得汐颜此刻有一些疯癫了,而他,则继续说着自己的想法。 现在,留给北冥琛的时间真的越来越少了,自从他几年前再次见到朔瑾之后,朔瑾身上就一直带着剧毒——骨生花。 那骨生花的毒,每个月都会发作一次,每个月都会让朔瑾痛不欲生。虽然每次说起来,朔瑾总会轻描淡写的带过那些事情,朔瑾总是嘴上说着没事没事,可是,北冥琛知道,事情远没有那么简单。 起初,北冥琛也是相信朔瑾说的话的,可是,有一次在月圆之夜,他却意外的瞧见了毒发中的朔瑾,瞧见了他那狰狞的表情,还有扭曲的身形。 直到那晚他才意识到,朔瑾并不是没事,他只是不希望别人看见他的软肋,只是不希望别人看见他狼狈的样子。朔瑾强撑的样子,更让北冥琛觉得心疼。北冥琛曾经也想过放弃一切,不惜一切代价,为朔瑾解毒,可是朔瑾就是不愿意,他不愿意暴露自己的身份。 他们两个本就是孪生兄弟,这是不争的事实,每每朔瑾毒发的时候,北冥琛也总会觉得心里堵得慌。 更重要的是,近些年北冥琛才意识到,那毒,一次要比一次严重,他真的害怕,如果再等五年的话,朔瑾会撑不住的。 虽然朔瑾会忤逆自己,尤其是这些年,还总会做一些让自己生气的事情,一次又一次的打乱自己的计划。 可是,朔瑾毕竟是北冥琛的亲弟弟,北冥琛还是希望弟弟可以好好的活着,这不仅是母妃的愿望,同样也是他的愿望。 当北冥琛知道栀骨的时候,别提有多高兴了,因为,这么久了,朔瑾终于有救了。可是,就当她看见希望的时候,汐颜姑娘却阻止了他,他怎么能不生气呢? 但是,这些,汐颜却完全不知道,她想的,只是保护好药王谷的弟子,这些是她必须要承担的责任。她只想做好自己该做的事情,她也没有错。 “那你可知道,要练就那样的药材,需要什么条件吗?” 对此,汐颜并没有屈服,她毫不犹豫的反问了北冥琛一句。 “我只不过是取一点他们的血罢了。” 北冥琛轻描淡写的说着,他的语气,听起来是那么的轻松,好像这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一样,好像云鹏和云鹤的牺牲,全都是应该的一样。 不过,事实也确实如此,北冥琛确实也这么觉得,只要可以救朔瑾,杀几个人对他来说不算什么。 “他们只不过是药王谷两个普通的弟子,你这么做,会废了他们的,会毁了他们后半生的,这样子和杀了它们又有什么区别呢?” 栀骨,算的上是药王谷中最厉害的药材之一了。在离开药王谷之后,汐颜也一直在潜心钻研医术,她也研究了不少厉害的药材,研究了许多之前从未见过的药材。 可惜,她却没有培养出来一株栀骨。也并不是因为那株药材,有多么的罕见,只是因为它实在是太有灵性了,栀骨十分的诡异。 栀骨,算的上是药王谷的圣物,只有在药王谷中它才可以生长,而且,还要花费大量的人力物力,才可以让栀骨成熟。 要是在谷外,想要培养成一株栀骨,那就必须要想方设法的得到药王谷的精气,只有这样,栀骨才有生长的可能。 而那两个小师弟,他们的资质尚浅,他们在药王谷也不过只呆了短短的数年,就凭他们两个的能力,根本没有办法为栀骨提供那么多的精气,除非,抽干他们身上全部的血液。 “那也是他们的荣幸。” 北冥琛理直气壮的说着。在北冥琛看来,云鹏云鹤他们只不过是一些寻常的百姓,能救“六皇子”,那是何等的荣幸。 “呵,是不是荣幸,要他们自己说了才算。” 汐颜眼神呆滞的看着那些已经碎了一地的枷锁,冷冰冰的说了一句。 现在她也开始有一些怀疑,这还是她认识的云逸吗?不过,眼下,在汐颜的心里还有一个疑惑。 “能告诉我为什么吗?你为什么一定要得到栀骨。” 说着,汐颜缓缓的抬起头来,瞧着北冥琛,她的眼睛中闪过一丝光芒,她希望北冥琛可以给自己一个满意的答复。 “本王要栀骨,当然是为了去救人了。”北冥琛毫不犹豫的说着。 “谁?” “这个你就别管了,本王自有本王的用处。” 对于汐颜姑娘这不停的追问,北冥琛显然有些不耐烦了,他没安好气的,跟她说了一句。说完之后,还不耐烦的叹了一口气。他不愿将朔瑾的实际情况告诉任何人。 “救人,我可以帮你,只要是王爷需要的,我定会尽我所能的去做。” 是的,汐颜就是这么的执着,只要是阿逸需要的,她都会尽可能的去帮他完成。就算再苦,再累,再难,她都不会放弃的,她就是这么坚强执着的一个人。 “你,不,我知道姑娘有一身了不起的医术,可是你的能力,又怎么能和那些药王谷的弟子们相提并论呢?” 瞧着那个有一些倔强的汐颜姑娘,北冥琛忽然有了那么一丝怜悯之心。他向前走了一些,伸出手想要轻轻的拍打一下她的肩膀,可是这刚升到半空中,他又忍住了,将手放了下来。 “你和ta相处了那么久,不依然没有发现ta那异样的体质吗?”北冥琛认真的说了一句。 其实,北冥琛一直是格外看重汐颜姑娘的,这些事情,是他连宋锦瑟都没有说过。 ps:北冥琛是个好哥哥,他爱自己的弟弟,但是,爱的方式却太极端了。 第一百四十二章 被下药了 “王爷说的是宋小姐?” 北冥琛说的含糊,汐颜凭着自己的理解斗胆猜测了一句。 听到那话,北冥琛下意识的愣了一下,刚准备继续说着的话,也全都被他抛之脑后了。 其实,北冥琛当初想说的人是朔瑾。朔瑾身上的毒格外的奇特,平日里,他看起来与常人并无异样,身手也是十分的矫捷。他身上那奇特的骨生花之毒,也只有每月的月圆之日才会发作,令他痛不欲生。 汐颜姑娘这么说,显然是没有注意到他那异样的体质。而且,竟然还误以为自己是为了宋锦瑟才做出的这些事情。 那,想必这骨生花的毒,汐颜应该是也不了解的吧?既然如此,那他就更要得到栀骨了,眼下,这可是朔瑾唯一的希望了。 汐颜不语,此刻,她只是目不转睛的看着北冥琛,看北冥琛莫不做声,瞧着他那恍惚的神情,她只以为一切真的是那样。 宋锦瑟的命是命,难道那些药王谷的弟子们的命就不是命吗?汐颜暗自感叹。 “如果你想要治好她的话,我可以去帮忙的,我会尽我所有去诊治她的。” 听到那些话之后,北冥琛深吸了一口气,语重心长地跟她说着。 “汐颜,本王相信你,本王相信你说的这些话,都是发自内心的,可是你也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医女,你又能有多大的本事呢?” “那王爷是一定要得到栀骨了?”汐颜反问了他一句。 北冥琛没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好,这其实并不难。这东西,在我小的时候就听说过,如果王爷真的信得过我的话,我愿意为王爷培养出一株栀骨。” 汐颜一字一顿的说着,她每一个字都咬的格外的坚定。说完之后,她紧紧的咬住了自己的嘴唇,她将自己所有的情绪,都发泄在了自己身上。 不就是想要栀骨吗,她苏宁清可以,她可是药王之女,她可是鬼医! 与其他的弟子不同,她们苏家,生于药王谷,长与药王谷。世世代代都生活在药王谷,他们早就与药王谷的灵气融为一体了。用苏宁清的精血来提供那些精气,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只是,苏宁清明白,现在还不能告诉北冥琛自己的身份,绝对不能让他知道自己就是药王谷的人。 现在的北冥琛,只让苏宁清觉得有一些丧心病狂,所以她不愿在他面前提到任何关于药王谷的事情。 “真的吗?姑娘真的可以培养出栀骨吗?” 听到那样的答复,北冥琛别提多高兴了。他的脸上再次露出了欣喜的笑容,此刻,他笑得是格外的轻松。这是近一个月来,他第一次见他笑得这么的自在。 “嗯。” “那就有劳姑娘了,只要姑娘可以培养出这一味药材,我可以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北冥琛说着,收起了自己的笑容,他的目光再次冰冷下来,用一种略带命令的语气跟汐颜说着,面容显露三分质疑。 “好,一言为定。只要我可以培养出这一味药材,王爷就不要再去伤害其他人了。” “好,本王我答应你,姑娘可不要让我失望了。”说完之后,北冥琛就转身离开了。 “恭送王爷。” 确保北冥琛已经走远了之后,汐颜才悄悄的向那个地穴的更深处走去。汐颜刚才真的快紧张死了,生怕北冥琛会发现朔瑾,更怕北冥琛得知此事与朔瑾也有关后会一剑刺向他。 幸好朔瑾今天穿的这一身衣服比较暗,而且那个地穴的深处的东西也比较乱,再加上汐颜又使用了一些让人产生幻觉的药粉,才让北冥琛没有发现朔瑾的身影。 待到北冥琛离开后,汐颜就缓缓的坐在了朔瑾的身边,安静的在一旁看着朔瑾,看着他很不雅观的卧在地上。 终于轮到汐颜,看朔瑾狼狈的样子了。此刻汐颜还不能离开,她留下当然不是为了看笑话的,汐颜只是因为这件事情因她而起,她不能把朔瑾一个人丢在这里。 朔瑾一时没有醒过来,她就一时不能离开地穴。无奈,只能陪他在这里吹着冷风了。 这也怪汐颜,当初她只管着给朔瑾下药了,那时,她希望朔瑾不要影响自己的计划,根本没有想到后面的事情该怎么做。 而且,因为当时的情况比较紧急,所以她下手就重了一些,用的药量,也稍微大了一些,才导致朔瑾过了这么久都没有醒过来。 现在的重点是,这么强壮的一个汉子,她可是背不动的。 要是硬生生的把朔瑾托出去的话呢,先不说会不会发现,会不会对他造成二次伤害。那样子,想一想就觉得十分的狼狈。说不定,她在一不小心,让他们两个人摔了个狗啃泥,那可就不好了。 比起那样,还不如两个人一起在地穴中吹冷风呢。 此刻,汐颜就安静的坐在朔瑾的身边,看着那个安详睡去的朔瑾,汐颜一时间有一些愣了神,那面具也没有办法,完全掩饰住朔瑾那清秀的骨骼。 看着那个昏迷着的朔瑾,汐颜只觉得有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她轻轻地又向前挪了一点,更加的靠近了朔瑾。 此情此景,他们虽然一言不发,但是画面却格外的温馨,格外的惬意。这样的场景,甚至给汐颜一种莫名的安全感。 这种感觉,就像是她初见北冥琛时的感觉,让她想到了他们最初相处时的时光。北冥琛一身玄衣,身受重伤,汐颜便是静静的在山洞里照顾着他。 现在,汐颜是对朔瑾越来越感兴趣了。她真的好奇,在这样一张面具之下,究竟藏着一张怎样的面孔。 那会是一张凶狠的面孔吗?就像是江湖上传闻的那样,冷酷无情,杀伐果断,想来那才是江湖上令人闻风丧胆的幻清阁阁主该有的样子。 又或者会是皮皮的样子?和传闻中完全不同,朔瑾整个人平日里都是那么的不正经,给人一种吊儿郎当的样子,有时候甚至会有一点像地痞流氓。 也或许会是一张清秀的面庞,可能会像她的阿逸一样俊俏,是一位风华绝代的翩翩公子。毕竟,他的骨骼长的都这么的完美。 汐颜越想越觉得好奇,她真的太想知道,这张面具下,究竟藏着一张什么样的脸了。 她好奇地伸出了自己的手,想要摘下他的面具,可是,这手都已经伸到了面具上,她却又缩了回去。 在最后一刻,汐颜还是犹豫了,她想到了朔瑾曾经跟自己说过的话。朔瑾曾经说过,他之所以会佩戴面具,只是因为麻烦,他害怕会引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所以才不以面示人。 而且,当时自己也向他做出了承诺,不会成为他的麻烦。那她就应该尊重他的选择,还是不看的好。这样子对他对自己应该都好吧,他们还是不要给彼此再惹麻烦了。 索性,汐颜就回到了外边,中间坐在了桌子旁边,静静的等朔瑾醒来。 又过了很久很久之后,朔瑾终于醒了。现在,他整个人的精神,还有一些恍惚,刚醒来的时候,朔瑾还觉得有一些头痛欲裂,用手使劲的锤了锤自己的脑袋。他本能的先摸了一下自己脸上的面具,还好,未被动过。 等到他彻底清醒过来之后,他才发觉,原来自己还在这个地穴之中,再看一看那个倚靠在桌子边上的汐颜姑娘,他也算是明白了事情的大概原因了。 朔瑾轻轻的拍打了几下自己身上的尘土,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襟,屁颠屁颠的跑到了汐颜姑娘的面前。 即便如此,他的样子看起来也是格外的狼狈。 “怎么样?被人下药的感觉不好吧。” 汐颜用一种调侃的语气跟他说着,这个人,之前可是没少给自己下药,如今,让他体会一下这种感受,没什么不好的。 “是挺不好的,主要是有点冷。” 朔瑾一点也不拐弯抹角的说着,这个地穴,本来就格外的阴冷,他又躺在那个冰冷的地上,身上还没有盖点什么东西,你说他能不冷吗。 说着说着,朔瑾就忍不住打了个喷嚏,青鼻涕差点都要流出来了。那样子看起来一点也不体面,一点也没有他之前那种翩翩公子的样子,甚至有一些邋遢。 “哼,看你以后还敢不敢乱对本姑娘下药?” 汐颜看着朔瑾那狼狈的样子,强忍着没有笑出声,假装气呼呼的跟他说了一声。这次给他的教训,她还是挺满意的。 “姑娘,你这话说的,可有些不对了,姑娘这神通广大的,我怎么敢乱对姑娘下药呀?” 见汐颜姑娘看起来有点生气了,朔瑾毫不犹豫地挤出了一个笑脸,在一旁吹捧着她。 “嗯?”汐颜不满意的撇了他一眼。 “就算有吧,那我不是也没有成功嘛?” 朔瑾立马改口,继续道。 “而且,还把姑娘照顾的好好的。再说了,姑娘,你看看这里这么冷,你把我一个人扔在地上,就不能给我盖点东西吗?” 朔瑾滔滔不绝的说着,也不遮掩什么的,数落着汐颜的不是。 ps:朔瑾:我媳妇只能我嫌弃。 第一百四十三章 各自安好 汐颜是真想不到眼前的这个人,竟然这么的婆婆妈妈,因为这一点小事能在那里罗里吧嗦的说一大通。汐颜越听越觉得不耐烦,更何况这些,还都是在数落她做的不好。 “怎么,姑奶奶都陪着你,在地穴中吹冷风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难不成,阁下是要让我把身上的衣服脱下来盖到你身上吗?” 汐颜气呼呼的走到了朔瑾的面前,毫不留情的怼了过去,此刻,汐颜就只差指着鼻子对朔瑾破口大骂了。 “不不不,这大可不必,姑娘这说的是哪里话呀?姑娘没有冻着吧?” 见状,朔瑾继续拍着马屁。脸上的笑容看起来格外的殷勤。他一边说着,一边轻轻的拍打着汐颜的后背,让她消消气。倒有几分小厮哄主子开心的殷勤。 朔瑾怎么忍心让阿清受苦呢?怎么忍心让她着凉呢?只是,汐颜这么一说,又让他想到了其他的地方。 “姑娘,你之所以会把我留在这里,不会是因为自己失误了吧?” 见汐颜没有那么生气了,朔瑾才继续说着。这丫头,做事情经常不靠谱,这一点朔瑾是心知肚明的。 “怎么可能?我看起来像是那么不靠谱的人吗?” 听到那些,汐颜就更觉得气不打一处来了,她恶狠狠地瞪了朔瑾一眼,随后,又很快地收起了自己的目光,不自信的看向其他的地方。 其实,朔瑾说的没有错,这确实是汐颜的失误,这件事情确实是她思虑不周导致的。不过,这种事情怎么能承认呢?要不然面子岂不是挂不住了。 “就是就是,姑娘可是靠谱的很。”朔瑾连声说着,拍马屁的技术,朔瑾可是从小就练了。 “少在这里拍马屁了。”汐颜认真的说了一句。 开玩笑归开玩笑,但是,汐颜还是有正事要讲的。毕竟,她当初也不是因为闲的慌,才给朔瑾下药的。现在北冥琛走了,那接下来也就是他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情了。 虽然她总是看不透朔瑾这个人,不过,她心知肚明,云鹏和云鹤的的事情,他一定是帮了大忙的。 “我知道,这件事情,其实是你在背后帮助我,要不然,我也不可能这么轻松的找到他们两个人。” 和北冥琛相处了那么久,她很明白他疑心十分的重,他所居住的地方,和他关押人的地方,肯定都是机关重重的,绝对不会那么简单的,不会让自己轻松找到的。 汐颜一本正经的跟朔瑾说着,听到这些,朔瑾也收起了笑容,严肃的看着她。 “你相信我?”朔瑾不自信的问了她一句。 “我不相信任何人,我只相信我自己。”汐颜淡淡的笑了一下,摇了摇头,对他说道。 “我相信自己的判断是没有错的,谢谢你,谢谢你今天为他们做的。” 朔瑾没有说什么,只是默默的看着汐颜。听到那些话,朔瑾只感觉心中有五味杂陈一般。 汐颜沉默了很久之后才缓缓的说出了这句话:“不管你究竟出于什么样的目的,今天谢谢你,我不杀你,但不代表我永远不会杀你。” “谢谢你,我同样也要谢谢你这么的相信我。”朔瑾轻轻地摇了摇头说着。 不管此刻汐颜对朔瑾究竟是怎样的一种态度,他能听到他汐颜说出这样的话,他依旧觉得十分的感动。只是,眼下还有一件事情,让朔瑾十分的担心。 “那,那王爷那边你是怎么说的呢?” 朔瑾绝对算得上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北冥琛的人了,他知道北冥琛绝对不是那种善罢甘休的人,汐颜放走了两个对他来说这么重要的人,他是绝对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说到这里,汐颜努力地做出了一个轻松的笑容,尽可能轻描淡写的说着。 “你放心,我已经如实告诉王爷了,那些事情都是我做的,王爷并没有为难我。” 说着,她微微的转了一下身,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一处,却在可以躲避朔瑾,说着那些谎言。 “真的是这样吗?” 朔瑾不相信她,又反问了一句,向侧边走了几下,走到了汐颜的面前。 “那当然了,阁下还是赶快离开吧!” 见状,汐颜不自觉的向后退了一步,躲开了朔瑾的目光,随后又推着他想要赶他离开。 汐颜知道自己这是在自欺欺人,可是她也不知道自己还要这样自欺欺人多久。 看汐颜这么难过的样子,一时间,朔瑾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他每多向前走一步,汐颜就要向后退上几步,她总是拼了命的想要遮掩些什么,她整个人看起来是越来越不自然了。最终,朔瑾还是选择了离开。 “姑娘,多保重吧,后会有期,告辞了。” 说完,朔瑾就准备离开,可是,朔瑾这刚转身还没有走开,汐颜就再次叫住了他。朔瑾猛然停在了原地。 “希望阁下还是记住我所说的话,我们以后还是少见面的好。” 后会有期?还是算了吧。各自安好,对于他们来说,才是一个最好的选择吧! “告辞。”朔瑾又简单的说了一句,说完之后便真的离开了。等到朔瑾走了之后,只留下汐颜一个人愣愣的站在原地,回想着自己刚才与他的对话,想着那些自欺欺人的话。 北冥琛,真的会原谅自己吗? 不,不会,他是绝对不会原谅自己的,这一点汐颜还是很确定的。想到这里,汐颜忍不住又笑了起来。 汐颜也不明白,这究竟是为什么,为什么她会一次又一次的欺骗自己,为什么她总是幻想着北冥琛还是曾经的阿逸。 其实,这些年一起经历了这么多,她应该早就明白了。她的阿逸,自从离开了她之后,自从离开了药王谷之后,就再也不会回来了。自始至终其实都是她自己在自作多情罢了。 想到这里,汐颜再也坚强不起来了,她猛地一下蹲到了地上,紧紧的捂起了自己的脑袋,蜷缩成一团,在地上忍不住抽搐着,过了许久,他整个人才渐渐的缓过来。 …… 而这次的意外,其实苏洋也没有想到,他没有想到这次药王谷的弟子出去历练,会遇到这样的事情。 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他们也很无奈,但是,为了保证大家的安全,苏洋只能带领药王谷众人尽快回去了。 纵然是苏洋真的很想他的女儿,他很想知道这这些年苏宁清究竟怎么样了,可是,他也不得不舍弃下苏宁清,身为谷主,他必须要带着弟们回去。 听着云鹏和云鹤的描述,苏洋的心里真的如无味杂陈一般,不知道该从何言表。真没有想到这次来京城,真的可以再次见到他的女儿。 苏洋更没有想到,她的宝贝女儿现在过得竟是如此的糟糕。听着云鹏和云鹤的描述,苏洋也可以猜出个大概来,能让汐颜那么伤心,那么难过,还执意要去追寻的,恐怕也只有云逸了。 现在,苏洋是百般的后悔,当初为什么要给云逸一个选择,为什么允许他离开呢,苏洋当初就应该死死的盯住他。又或者是,在最初的时候就不应该收留他,苏洋现在真的是越想越后悔…… 可是,作为谷主,苏洋不得不顾全大局,不得不更多地考虑其他弟子的安危。现在,他也只能选择离开,带着所有药王谷的弟子离开。 就这样在一天之内,药王谷的所有弟子全都离开了京城,又迅速的离开了城镇,回到了他们的药王谷。 这一次他们行动异常的迅速,这一次甚至没有来得及去招收新的弟子,他们就匆匆回去了。不过回去也好,因为其实他们也不清楚究竟有多少心怀不轨的人,在惦记着药王谷,想要对他们下手。 第一百四十四章 以命制药 北冥琛不再去找药王谷众人麻烦是有条件的。北冥琛当初答应苏宁清放人,前提是自己要帮助他培养栀骨那一味药材。 既然已经答应了北冥琛,那苏宁清就绝对不能食言,一定要培养出栀骨。 只是,这千年难得的药材,又岂是说养成就能养成的呢?就算汐颜再怎么厉害,她也不可能轻易的培养出栀骨。 栀骨之所以厉害,之所以可以解剧毒,之所以有那么神奇的功效,是因为要养育它的过程十分不容易罢了。如果说世上真有什么让人起死回生的办法,那也只不过是一命抵一命罢了。 苏宁清是药王谷谷主之女,虽然养育栀骨并不会要了她的性命,但是该付出的代价她还是要付出的。 每日一碗鲜血,作为栀骨生长必须的营养。期间不能有一日中断,直到它开花结果为止。而且,这血液绝对不能是寻常的血液,必须是受过药王谷药物滋养的血液。 栀骨对生长环境要求十分的苛刻,就算不在药王谷,也必须为它营造出药王谷的环境,为它提供类似的灵气,这样它才可以正常的生长。 而这血液这中含有的药王谷的灵气越多,栀骨开花结果就会越早。 所以,这些天,苏宁清每日都会划开自己的手腕,小心翼翼的取出一碗血,日日如此,从未间断过。只为可以快一点的培养出栀骨,可以让这件事情赶快过去。 也正因此,苏宁清手上旧的伤疤还没有好全,就要再割一道新的伤口。起初她确实觉得会很疼,可是时间久了,她渐渐的也就麻木了。 即便如此,北冥琛却没有表现出对她过多的怜悯。现在,北冥琛真的是一心一意都在栀骨上边,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朔瑾,他真的希望自己的这个弟弟,可以快些好起来,骨生花之毒,真的不能再拖下去了。 虽然汐颜从来都没有骗过北冥琛,汐颜姑娘向他作出的承诺,全都一一兑现了,可是这件事情事关重大,他还是有一些不相信,所以总是忍不住去监督汐颜姑娘。 “汐颜姑娘,栀骨,怎么样了呢?” 这一日北冥琛再次来到了她的那间别院,不过,这次他可是空着手去的,甚至连一个客气的笑容都没有带去。 北冥琛就这样板着一副脸来到了汐颜姑娘那里,而且一进去就开门见山的质问着她。 “我劝你最好不要给我耍什么滑头。” “王爷,原来我在你的眼里是这么的不堪吗?”汐颜眉心微微的皱了一下,她轻轻地摇了摇头说着。 “我劝你最好乖乖的,尽快把栀骨给我培养出来,只要你按照我说的去做,你做过的那些事情,我大可以既往不咎,我们还可以回到从前。” 北冥琛说着,微微的笑了一下,向她靠近了几步说着。只是面对这样的北冥琛,汐颜却感觉不到一点熟悉,她甚至感觉不到一点温度,她只觉得,有一个冰块在渐渐的向自己靠近,又或者是有一片黑暗,在一点点的接近自己。面对北冥琛的靠近,汐颜现在只感觉格外的恐惧。 兴许是真的觉得心已经凉透了,汐颜下意识地攥紧了拳头,那刚刚才绑好的伤口,又再次裂开了,她的血液渐渐地打湿了那个手帕,不过,此刻她自己却没有察觉到。 手上的痛,远比不上她心中的痛。 “王爷放心,我定当竭尽全力。”汐颜坚定地说着。 说完之后,她缓缓的走到了那株刚刚发芽的栀骨面前,目不转睛的盯着那一盆栀骨。她一定会竭尽全力的,这,可能真的是她最后的一丝念想了吧。 其实,今日在这别院之中,不只有他们两个人,还有一个人一直默默的在注意着他们。 后会有期,朔瑾既然说了后会有期,就一定会后会有期的,他无论如何也不会对苏宁清放任不管的。 朔瑾可谓是对苏宁清了如指掌,他知道凭借苏宁清的实力,要想培育出一株栀骨的话,其实是不在话下的。可是,他又怎么忍心苏宁清付出那么大的代价呢? 为了可以帮助苏宁清尽快培养出那一株栀骨,为了让苏宁清可以少受一点伤害,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朔瑾总会悄悄的潜入她的房间内,小心翼翼的划破自己的手腕,取出一些血来滋养桌上的那一盆栀骨。 虽然朔瑾的血,远没有苏宁清的血液那么的纯净,给不了栀骨那么多的滋养,不过,他这些微不足道的付出,却依旧可以帮助栀骨尽快成长。只要能让苏宁清少受一点苦,哪怕只是一点点,朔瑾都愿意付出自己的所有。 他想的就是这么简单,只要她好,便好 一日,两日,倒还没什么,不过这时间久了之后,他做的那些付出,渐渐的有了不小的成效。苏宁清做事情向来小心谨慎,更何况如今还是在培养药材这些她拿手的事情上,她自然是很快就察觉出来了其中的异样。 栀骨,显然是没有问题的,它正好好地生长着,不过它生长的速度,却远超过了她的预期,按理说自己每日只为它提供一小碗的鲜血,栀骨,应该至少需要两个月才可以完全长成。 可是按照现在的情景看来,这才过去了短短的数日,栀骨就已经过了发芽期,已经长得十分的茁壮了,它甚至有一些想要开花的迹象了。 这株栀骨的生长速度,远远的超出了苏宁清的预期,这速度,甚至要比在药王谷野生生长的速度还要快。 这其中必有蹊跷! 苏宁清一定要查明这一切的来龙去脉,既然答应了北冥琛要培育出栀骨,她就绝对不能食言。 为了保证万无一失,苏宁清更是每时每刻都守在栀骨边上,她仔细的回想着之前的每一个细节,到底是哪里大意了?哪里出了问题,为什么会出现这么大的偏差? 这一晚她像往常一样,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只不过他没有像往常那样很快睡去,而是静静的躺在床上,仔细地聆听着屋内屋外的一举一动。 此刻,夜,显得格外的寂静,任何的风吹草动都逃不过她的耳朵。 第一百四十五章 知道太多 果不其然,在深夜的时候,苏宁清的房门悄悄地被人打开了,神秘人的动作很轻很轻,几乎让人听不到声音,要不是今晚,苏宁清提前在地下撒了一些特殊的药粉,估计今晚,她依旧无法察觉到此人进入了她的房间。 在确定好那个人的位置之后,苏宁清迅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抽出了那把她一直紧紧的握在手里的宝剑,迅速的跑到了那人的面前,将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说,你究竟是何人?”苏宁清质问着他。 朔瑾用手轻轻的推了一下刀尖,又迅速的把手收了回来。 “快说,你到这里究竟是何目的?” 见那个人半天不说话,苏宁清有一些着急了,她把刀架得更近了一些,语气听起来也更加的紧切了一些。 她一边说着,一边小步小步得挪动着,渐渐地娜到了那个人的面前。那熟悉的面具,再次映入她的眼帘。 “怎么又是你?” 瞧见那个人是朔瑾,苏宁清就觉得格外的意外,她缓缓的放下了手中的那把宝剑。不过,语气听起来倒是比刚才更急切了一些。 “这不是后会有期吗?”朔瑾礼貌的对着苏宁清笑了笑说着。 “朔瑾,我警告你,不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我的耐心。” 苏宁清紧紧的攥着手中的宝刀,一字一顿的对朔瑾说着,每一字都咬的格外的沉重。 “别呀,姑娘,那日的事情我也有责任,怎能让姑娘一人来承担呢?” 朔瑾一边说着,一边渐渐的向苏宁清靠近了一些,轻轻的拉起了她的衣袖,从她的手中夺出了那一把剑。见苏宁清愣愣的站在那里,一言不发,索性朔瑾就又继续说着。 “你看,我其实还是有些作用的。” “哼。”苏宁清冷笑了一声继续道。“你,就凭你又有多大的用处呢。” “朔瑾,我告诉你,你不要太自以为是了,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在下不知,还请姑娘告知一二。”朔瑾故意装作一副很谦卑的样子,跟汐颜说着。 “此药名为栀骨,要想养成这一味药材的话,一定要是药王谷的人,因为他们常年生活在那里,他们的体内已经蕴含了大量的药引。于栀骨而言,他们的血本就是上好的药引……” 为了让他知难而退,苏宁清直言不讳的说着栀骨的情况,她甚至把培养栀骨的条件,描述的更夸张了一些,只是希望朔瑾不要参与这件事情。 “既然姑娘这道条件这么的苛刻,那又为何执意要这么做呢,到底是为了什么呢?”朔瑾反问道。 “我做事情不要你管,再说了,我自有我的办法,也不用你担心。” 苏宁清一边说着,一边缓缓的走向了窗边,她倚靠在了窗台上,望向天空那一轮幽幽的明月。也不知是否是因为自己的心境发生了变化,此刻,苏宁清只觉得天上的那一轮明月有些昏昏沉沉的,不再似往日那般皎洁。 “其实,这件事情姑娘只说对了一半。” 朔瑾坚定地说着他说话的语气,听起来格外的自信,那样子看起来,好像比苏宁清还要了解这味药材一样。 “哦?那阁下还有何高见呢?”苏宁清冷笑一声说着,带着三分不懈,她不信有人比她更了解栀骨。 “这不,我这不就是在帮姑娘吗?姑娘的血中阴气实在太重了,如果在这味药材中加入一些阳刚之气的话,那么,就会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朔瑾一边说着,一边缓缓的抬起了自己的手臂,在苏宁清面前摆了摆,他的手腕上,亦是伤痕累累,看来,这些天,他应该也是日日在为栀骨放血。 瞧见那满是刀伤的手臂,苏宁清的眉心下意识的紧紧的皱在了一起。此刻,她就目不转睛的看着朔瑾,上下打量着他,沉默了许久之后才缓缓的说了一句。 “你究竟是谁?你为什么会知道那么多?” “嗐,姑娘既然知道幻清阁,就应该明白,没有什么消息,是我们打探不到的。”朔瑾得意又轻松的说着。 是的,苏宁清早就听闻幻清阁消息是格外的灵通,他们的阁主更是足不出门,便可以知晓天下事,只是她没有想到,连药王谷这么重要的一味药材,朔瑾都可以了解的一清二楚。 栀骨的养育方法,一直是药王谷内的一个秘密,他们从来没有与外人说过,真想不到朔瑾竟然知道这件事情,她是知道他的消息很灵通,但是,苏宁清万万没有想到他的消息,竟然会这么的灵通。 想着想着,苏宁清就想到了另一个地方,纵然是北冥琛最近总是怀疑朔瑾,他最近经常看他不顺眼,觉得他有背叛自己的举动。 可是苏宁清看的出来,朔瑾对北冥琛是一心一意的,纵然是朔瑾对北冥琛的行为十分的不满意,可是,朔瑾却是一直在尽心尽力的为北冥琛办事。现在是这样,之前更是这样。那,北冥琛知道的关于药王谷的事情,也很有可能就是眼前这个人告诉他的。 想到这些,苏宁清的情绪是越来越激动了,她的眉心开始越皱越紧。 “有时候知道太多,未必是一件好事。” 苏宁清喃喃自语似的说了一句,眼睛死死的盯着一处。此刻她的目光开始变得不再柔和,隐隐约约的透露出一丝杀气。 “什么?” 可惜,此刻朔瑾并没有注意到苏宁清的异样,他更没多想,他只是简单的问了一句。谁知道他的这一举动彻底触碰到了她的底线。 一时间,苏宁清就像是一颗炸弹一样,瞬间炸裂开来。 “朔瑾,你别指望这样我就会原谅你,绝对不会的,我永远永远都不会原谅你的。” 苏宁清生气的大声吼着,这一次,她看起来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还要生气。她恶狠狠的盯着朔瑾,这一次,她的眼神和之前的眼神大不相同,她的眼中没有一丝的彷徨,没有一丝的留恋。此刻她的眼神看起来格外的单纯,只有无边的恨意。 “姑娘,你,你,你这是怎么了?” 这刚才还好好的,怎么聊着聊着又生气了呢?朔瑾现在是越来越摸不清她的脾气了。 “滚,别让我再见到你,永远别让我再见到你,无论你做什么?我都是绝对不会原谅你的!” 苏宁清咬牙切齿地说着,她把每一个字都咬的格外的重。 “我不需要姑娘的原谅,也不奢求姑娘的原谅,我只求做到问心无愧就好了。” 朔瑾简单的说着,说完就离开了。他的步伐亦如寻常那般的稳重,没有丝毫的慌乱。 第一百四十六章 暗处的眼 这些天,北冥琛心里只有栀骨的事情,其他事情他都无心去做,因此很多事情也都渐渐的放了下来。 只不过,北冥琛的所作所为全被有心的人看在眼里。 京城,本就是一个鱼龙混杂的地方,那里不仅遍布着幻清阁的眼线,更遍布着其他人的眼线,那里虽然是北冥琛一直生长的地方,但是也有数不清的人,在注意着王府中的事情,注意着北冥琛的一举一动。 他这些天做事情总是心不在焉的,自然是被旁人全都看在了眼里。其中,最关注他的人就要数血狼宗了。 “宗主。” “怎么样,这些天那小子又有什么动静吗?” 血狼宗宗主杨天阔缓缓的举起了一杯茶,悠悠的品了一口,从容的说着。 “启禀宗主,并无异样。”底下的人简单地说着。 “哦?是吗,到底是真的没有异样?还是你们大意了呢?” 对于这样的结果,血狼宗宗主有一些不满意。他缓缓的放下了手中的那杯茶,嘴角微微的抽搐了一下,阴阳怪气的,在那里质问着。 “我们的五皇子,怎么会那么的不积极呢?” 在杨天阔眼里,这些年五皇子从来就都没有闲过。虽然五皇子一直在将自己伪装成一位闲散王爷,但他绝非等闲之辈。 “不过,要说确实也有一点点异常。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了,他最近好像对草药特别的上心。前些日子,他甚至还抓了两名药王谷的弟子,不过,后来却又把他们放了。” 底下的那个人如实的向他禀报着这些事情。听到这些,杨天阔渐渐的开始认真起来了。 五皇子做事情向来思虑周全。别看这小子年纪轻轻,但是他的心机却很重,这些年他做事情一直都格外的小心,特别注重收拢人心,如果真的不是逼不得已的话,他绝对不会硬生生的将人绑起来的。 真不知道五皇子究竟是出于怎样的目的,才会用这么粗暴的手段。 “竟有此事,那你们可调查出来他为何要得到药王谷弟子吗?又究竟是为了什么药材这么的上心呢?” “回禀宗主,属下听闻五皇子好像,好像,是在养育栀骨。” 底下的人挠了挠头,在那里回忆了很久,才想起了这个名字。 听到这两个字之后,血狼宗宗主整个人是更加的紧张了,他下意识的倒吸了一口气,手也不自然地抓住了椅子,握的很紧很紧。 这个名字杨天阔曾经听说过,虽然是很久很久以前听说过的,但是他却是印象深刻,他想他应是是一辈子都忘不掉了。 栀骨,绝对不是什么寻常的东西。杨天阔早就听闻栀骨可解百毒,他也听说过那样的药材,只有药王谷才培养的出来。在这世间无数的医者想要得到那样的药材。可惜有的人更是倾其一生都没有见过栀骨,就连皇亲国戚都不一定享受得起栀骨。 连他们血狼宗都从来没有得到过那样的药材。当年杨天阔也是倾尽一切的想要得到栀骨,可惜,最后依旧一无所获。可惜,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人离去。 “栀骨?栀骨?” 血狼宗的宗主喃喃自语了几声,不停的重复着栀骨。 他的眉头微微的紧皱了一下,随即又渐渐地舒展开来,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那笑容看起来奸邪诡异。 一个计谋涌上心头。 其实,好东西不一定要紧紧的握在自己手里,有时候,只要别人得不到就可以了。 “这么好的东西,可不能让五皇子就这么轻易的得到了。吩咐下去,我要送五皇子一份大礼。” 杨天阔轻轻地摆了摆手,命令着手下的人去办。 “宗主放心,属下这就去办。” “等等。” 手下的人刚准备离开,血狼宗宗主杨天阔却忽然改变了主意,叫住了他们。 “宗主还有何吩咐?” “算了,就随他去吧!” 此刻,血狼宗宗主的心里又想到了一个更好的计策,与其毁了那一株来之不易的栀骨,倒不如让它更有价值一些。如此一箭双雕的事情,可不能就这么算了。 比得不到更让人难过的,莫过于眼看就要得到了,却发现一切都是徒劳了吧。 五皇子的势力,这些年发展的实在是太好了,甚至让他有一些骄傲了。他这些年做事情总感觉是如鱼得水的,好像如有神助一样。杨天阔一想到这件事情,就觉得气不打一处来。他一定要好好的,削弱一下那个孩子的锐气。 在五皇子洋洋得意的时候,狠狠的将他摔在地上,这一次,杨天阔要狠狠的使劲的碾碎五皇子的希望,杨天阔要让五皇子摔得永远翻不了身。 “属下遵旨,那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呢?” 宗主这样子让他们越来越摸不着头脑了。 “去,把地煞叫来。” “是。”说完之后,那个人便离开了。 此刻,那间大堂内,只有血狼宗宗主杨天阔一个人坐在里面。 地煞,乃是血狼宗的一个极为重要的组织。地煞,主要的职责就是执行一些秘密的任务。地煞出手,绝对没有好事发生,他们出手绝对是心狠手辣,不留半点的余地。 此次栀骨的事情事关重大,绝对不允许有半点马虎,所以宗主这才叫来了地煞。 地煞中的人,都是千挑万选选出来的,他们从小就在血狼宗接受非人般的训练。同样的,他们每个人都要经过一层又一层的考核,才可以被地煞选中。 他们没有朋友,他们也不需要朋友,他们更不能有朋友。他们都是一些冷酷无情的杀手,无情无爱,只有狠心的手段。 地煞中的人,没有一个不是经历了九死一生,才到了今天的地步,他们刚一靠近,甚至还没有说话,也没有做什么,就让人感觉格外的压抑,就已经给人一种冷冰冰的感觉了。 他们个个都是一等一的高手,一个个都身手了得。不仅此,地煞中还培养了许多死侍,一旦任务失败,那些人们全都要自送性命,为的就是可以保证任务的万无一失,保证整个血狼宗的安全。 毕竟,如果任务失败的话,不管是被敌人抓去了,还是再次回到了血狼宗,都不知道要接受怎么样的折磨。自尽的话,总要好过于生不如死的折磨。 一些秘密危险的刺杀任务,对地煞他们来说都是一些手到擒来的事情。 虽然在刺杀五皇子这件事情上,他们一直没有得手,不过除此之外,其他事情他们倒是办的格外的利索,失败率几乎为零。所以,这次栀骨的事情,杨天阔也就交给了地煞去完成。 当然,除了地煞之外,血狼宗还有许多其他厉害的组织。 比如天煞,天煞和地煞还是有着很大的区别的。 虽然天煞组织中的成员,也是从小接受这刻苦的训练,才有了今天的实力,他们一个个也是身手了得。不过他们武功却没有地煞中的人那么的好,他们平时练习的也不是一些杀人的本事。 天煞的成员没有了不起的绝世武功,不过,他们的厉害之处就是他们敏锐的洞察能力,他们的各个感官都异于常人的灵敏。 天煞的人,遍布全国各地,他们可以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做生意的商人,也可以是一个看起来很不起眼的乞丐,也有可能是每天忙的热火朝天的店小二…… 他们可以是任何的身份,但是,除此之外,他们还有一个共同的身份,那就是天煞。在做好他们的本职任务,掩饰和自己的身份之外,他们还要观察着、洞察着周围的一切。 你永远不知道你身边有多少双眼睛在看着你,也许你只是随口说了一句话,随手做了一些什么事情,就被天煞的人全都看在眼里,有时候,只是一个不经意的小动作,就有可能暴露你的身份。 此次北冥琛秘密培育栀骨的的事情,就是天煞调查到的。 血狼宗的天煞,就像是天上的雄鹰一样,他们的观察能力特别的强,他们的眼神特别的敏锐,就像雄鹰一样,他们能洞察世间一切的情况。 珍儿,便是天煞中的佼佼者。当年杨天阔为了培养珍儿,可谓是煞费苦心,珍儿,便是他们组织中最得意的成员之一。 当年,为了保证皇后进宫之后可以有一个照应,为了可以多帮衬帮衬皇后娘娘,所以,杨天阔便把珍儿安排在了皇后娘娘身边。 这些年,珍儿做事情也可谓是尽心尽责,这些年她一直帮着皇后娘娘,做了不少事情。可以这么说,要是没有珍儿的话,就绝对不会有皇后娘娘今天的日子。 只是世事难料,可惜了,这么好的一个人才,最后还是香消玉殒了。这件事情,杨天阔记下了,他能记一辈子,这件事情绝对不能就这么算了。 ………… 很快,杨天阔别吩咐完了那些事情,地煞中的几名身手了得的人,便连夜启程去了皇都,开始了他的另一个计划。 大反派终于又出来了,大家没忘记他吧。 第一百四十七章 宫中急令 萧王府 北冥琛他们此刻并没有意识到血狼宗的行动。北冥琛和汐颜这些天依旧是一门心思都在栀骨上边。 在炼制栀骨这件事情上,虽然汐颜嘴上不想承认,但事实确实如此。朔瑾说的没有错,她的血液中,阴气太重了,纵然是她从小到大一直生长在药王谷里,但是,她不过是一介女子,她身上确实阴气太重了。 用汐颜的血去滋养栀骨的话,虽然要比那两个小师弟好一点,不过也好不到哪里去,也只会是事倍功半。 汐颜最终还是接纳了朔瑾的帮忙,毕竟她不想死,她不能死。有了朔瑾的帮忙,栀骨的生长速度确实快了不少。 又过了不到半个月的时间,那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就已经渐渐地打开了。 栀骨,开花了。 此刻,汐颜别提有多开心了,这么多日的努力,终于有收获了。终于,终于,她终于要兑现自己的诺言了。 这天,汐颜匆匆忙忙的跑到了北冥琛的书房,她要告诉他这个好消息。即便是一起经历了这么多,此刻,她心中仍存在一丝侥幸心理,她幻想北冥琛还是曾经的阿逸,幻想着这件事情结束之后,他们两个人还能回到当初。 “王爷。” “怎么了吗?” 北冥琛见汐颜姑娘来了,急忙放下了手中的那一本书,本能的对她笑了一下。 “栀骨,栀骨……”兴许是因为刚才跑的有一点快了,汐颜现在说话有一些喘不上气来。 “怎么了,栀骨怎么了?” 一听到这件事情是关于栀骨的,北冥琛立马急了起来。他急忙站了起来,大步的走到了汐颜的身边。 “栀骨,开花了。”汐颜开心的说着。 听到这话,北冥琛下意识的愣了一下,随后,又生硬的笑了起来,这一次可真的是又惊又喜,甚至让北冥琛有一些忘了该怎么笑了。 “真的吗?真的开花了吗?” “王爷要是不信的话,大可去我屋内瞧一瞧。” 说着,汐颜拉起了北冥琛的手,向别院那里跑去。 他们到了那里之后,只见一朵美丽的,橘红色的花朵,正朝着骄阳在那里盛开着。屋子里还弥漫着扑鼻的花香,虽然,其中还加杂着一些淡淡的血腥味,不过这些血腥也早已被栀骨的花香所掩盖了。 此刻,栀骨就放在屋子中间,栀骨看起来妖而不媚,那种橘红色,也不是特别浓烈的橘红色,并不会给人一种张扬的感觉。 那香味虽然很浓,但是却并不刺鼻,不会让人觉得腻的慌…… 栀骨,还真是神奇。这便是栀骨了,真的和书上写的一样。不,书上怎么描写的出栀骨的千分之一呢? 栀骨,真的开花了,他们真的养育出了传说中的栀骨。 “太好了,太好了。栀骨终于开花了,汐颜你真的是太棒了。” 此刻,北冥琛也想不了其他的什么了,他现在真的是高兴极了,嘴上总是忍不住称赞了汐颜。甚还激动地抱了汐颜一下。 而汐颜,也就一直站在一旁,默默的看着北冥琛,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她已经不记得,到底多久了,到底多久没有见北冥琛这么开心这么真挚的笑过了。 “那,接下来。”开心了许久之后,北冥琛才缓缓的说了一句。 “王爷放心,接下来只需要经过一些简单的处理,将它入药便可以了。” 汐颜目不转睛的看着北冥琛说道。 太好了,此刻,北冥琛也顾不上其他的什么了,他很开心,是真的开心。 没有想太多,北冥琛再次抱住了汐颜,甚至将她拦腰抱了起来,抱着她不停的旋转着着。 “汐颜姑娘,太棒了,谢谢你,谢谢你。” 北冥琛一边抱着她开心的在那里旋转着,一边忍不住一直说着感谢她的话。 太好了,北冥琛觉得这是近几年他最开心的时候了。因为朔瑾终于有救了。他身上的骨生花的毒,终于可以解了。从此以后,他与朔瑾之间的恩怨,终于可以一笔勾销了,北冥琛再也不欠朔瑾什么了。以后自己在做什么,也不会有所愧疚了。 见到此情此景,汐颜也腼腆的笑了起来。 她的手搭在了北冥琛的肩膀上,紧紧的扶着他,眼睛目不转睛的看着他,她的目光一直追随着他,跟着他转着。 一时间,汐颜整个人都跟着有一些恍惚了。明眸也逐渐暗淡下来。 汐颜心中不禁感叹着,原来宋锦瑟姑娘没有事情,王爷竟然会这么的开心。虽然心里不甘,有点淡淡的忧伤,但是汐颜还是忍不住替北冥琛高兴。 那些复杂的情感,此刻,也根本掩饰不住汐颜此刻心里的欣喜。看着北冥琛开心,她便觉得一切的付出都是值得的,以前的那些过往,汐颜都不想再去追究,她只想追究眼前的这些,只想去想未来的事情。仅此而已。 “没什么,答应了王爷的事情,我一定会尽心尽力的去办的。只要王爷开心就好。” 待到北冥琛缓缓的将她放下来之后,汐颜才简单的说了一句,此刻,她依旧是深情地望着他,眼神中满是爱意,只希望时间可以停留,永远的停留在这一刻,该有多好呀。 “王爷。” 正当他们两个人在一起开心的交谈着的时候,有一个下人,忽然急急忙忙的走到了北冥琛那里。 见状,北冥琛急忙将汐颜姑娘放开了。二人再次处于一个礼貌的位置。 “何事?” “王爷,皇后娘娘有旨,让您赶快进宫一趟。” “皇后,皇后找我能有什么好事啊!” 北冥琛听到之后低声抱怨了一句,他的声音不大,但是汐颜却在一旁听得是一清二楚的。汐颜自然也是注意到了他那厌烦的表情。 “王爷,快去吧,路上你一定要多加小心。” 见状,汐颜冲着北冥琛淡淡的笑了笑,就算皇后娘娘不安好心,她也不敢把北冥琛怎么样。毕竟是名义上的母子。 “好好,汐颜姑娘,你就在王府等着,本王去去就就回,本王今晚一定要好好的犒劳犒劳你。”听了汐颜安慰自己的话,再看看她那似水柔情的笑容,足以让北冥琛将所有的烦心事都抛之脑后。 言罢,北冥琛就简单的收拾了几下,匆匆忙忙的进宫了。这次,皇后这么着急的召见北冥琛进宫,应该也不是什么大事吧?北冥琛在心里默默地想着。 此刻,北冥琛也只是觉得进去简单的聊几句之后,他便可以离开了。只是,北冥琛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一次和之前的任何一次都大不相同。 北冥琛这才刚走到皇宫的大门口处,就有一个人焦急的在那里等着,而那个人正是贴身侍奉自己父皇的人。 北冥琛也不是第一次进皇宫了,平时进出都是他一人,今日怎会专门有人来接应他呢?还有,明明是皇后娘娘要他进宫,而此刻来的为何会是这个人呢?他若亲自出来,那又是谁在照顾父皇呢? 还没有走进那个人,北冥琛就已经可以感觉出他的慌乱了,那眼神也是飘忽不定的,他手中的一只格外整齐的拂尘,这一次,也被搞得有一些凌乱。 见状,北冥琛下意识的放缓了一下脚步,轻轻地吸了一口气之后,才缓缓的走了过去。 “公公,皇后娘娘此次召见本王进宫所谓何事呢?不知公公可否告知一二?”刚一走过去,北冥琛就着急的问着。 “这个,这个咱家也不知道,殿下,殿下还是进了宫,见了皇后娘娘自己问娘娘吧!” 那个太监微微的低下了头,没有正视北冥琛一眼,不仅是因为谦卑,更是为了避免让北冥琛看见自己慌乱的神情。 虽然瞧不见他的表情,但是北冥琛也完全感觉的出来他那慌乱的语气。索性,北冥琛也没有在为难他,只是跟着他走了进去。 北冥琛就这样一路跟着那人走着走着,走到了父皇的寝宫。 …… “皇后娘娘人带到了。” “那就让他进来吧。” 皇后娘娘简单地说着,说完,那个宦官便将北冥琛请了进来。 而皇后娘娘也缓缓的起了身,离开了陛下正歇息的那个床榻,她走到了正厅接待宾客的地方,那里早已为五皇子准备好了茶水。 “不知母后今日召儿臣前来所谓何事?” “坐吧。” 皇后娘娘没有直接回答北冥琛,只是像以往那样从容地摆了一下衣袖,淡淡的饮了一口茶,请他坐下。 不过,北冥琛也看的出来,此次非比寻常,皇后娘娘在隐藏的时候虽然依旧是以袖掩面,可是,却依旧可以瞧见她在饮水时,撒出了一些茶水,皇后的动作,不再端庄。 见状,北冥琛也就乖乖的坐了下去,此刻,他的心中是更加的忐忑了。和以往有些不同的是,这一次北冥琛也有一些不知所措,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皇后娘娘了。 “母后,到底是怎么了?” 坐下之后,北冥琛更是轻声的唤了皇后一句母后,这些年,北冥琛少有这么称呼皇后娘娘,尤其是他们两个人单独相处的时候,他更是从未唤过她一声母后。 第一百四十八章 帝王重病 听到北冥琛称呼自己一声母后之后,皇后娘娘一时间也有一些愣了神,她猛地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没有再继续饮茶。 皇后想要将那一杯茶放在桌子上,但不知是因为过于紧张,还是实在是太疲惫了,皇后的手却忍不住一直在颤抖着,那茶水,也不小心洒在了桌子上。 此刻,北冥琛才注意到皇后娘娘的疲惫,一向注意形象的皇后。今天这个样子看起来却是格外的狼狈,看起来特别的憔悴。 “好孩子,你,”停顿了片刻,皇后又继续说着:“你还是进去自己看一看吧!” 说着,皇后顺势将手指向了屋子里面。 北冥琛没有犹豫,也没有注意那么多的礼数,就直接走向了屋子里边,他现在真的是太疑惑了。 进去之后北冥琛整个人都愣住了,此刻,他的父皇北冥硕正虚弱的躺在床榻上,父皇整个人看起来特别的安静,他就静静的躺在床上。 此刻,屋子里显得格外的寂静,只能听见他们彼此的呼吸声。 北冥琛一时间有一些不知所措,他真想不明白,这些天究竟发生了些什么。 就在几个月前,他进宫的时候,看见父皇的样子,还是那么的英俊,看父皇整个人还那么的有精气神。可是,此刻他再见到父皇的时候,父皇整个人看起来一点生机也没有,他嘴唇有些清白,父皇的面部更是白的慎人。 北冥硕那样子看起来甚至不像是睡着,倒更像是死去了一般。北冥琛本能的将手放在了他的鼻下。 还好,父皇还有呼吸,父皇还在。北冥琛这才舒了一口长气,将手收了回去。 “这,这究竟是怎么了?”北冥琛压低了声音,问着身旁的皇后。 “兴许是政务繁忙,又兴许是些其它什么原因吧。” 皇后依旧是目不转睛地看着北冥硕的方向,生硬的笑了一下,尽可能轻描淡写地说着,说着她的猜测。但是眉宇间还是透露着三分慌乱。 虽然陛下也不常呆在皇后的身边,不是处理政务,就是留宿其他嫔妃那里,但皇后仍是格外的挂念陛下。 “太医!太医呢?母后可有找太医?他们是怎么说呢?”北冥琛焦急的继续问着。 “那些太医,他们的能力也有限,对于陛下这种情况他们也束手无策。” 说到太医,皇后娘娘冷冷的笑了一声,都是些凡夫俗子。又能有多大的能耐呢? 太医们用的那些药,连皇后这个外行人都看得懂,他们用的那些药,只不过都是一些简单的,调理用的药材罢了,而且用量也是谨小慎微的,生怕产生副作用。 如此这般,肯定是因为太医们不知道陛下这种情况,究竟该如何下手,所以才会选择用这种比较保守的方法,暂且先保住陛下的性命,然后再慢慢的调理。 “孩子,此事暂且先不要声张,今日急急忙忙的召见你进宫,就是为了告知你此事。” “母后放心,这件事情,儿臣心里有数。” 北冥琛轻声地说着。他一边说着一边贴心的为父皇掖了一下被子。 “母后可否允许儿臣在这里陪一陪父皇呢。”北冥琛抿了抿嘴,轻声道。 “罢了,你愿意的话,那就再好不过了,你就留下来吧。” 说着,皇后淡淡地笑了一下,允了北冥琛。这次也算是他们二人这些年来,相处的最融洽的一次。 “母后,不如您也回房中歇息下吧,这些天您也一定累坏了吧?”北冥琛礼貌的笑了一下道。 “好吧,孩子,你也要照顾好自己。” 这些天,皇后一直在忙着陛下的事情,也确实有一些累了,今日就把这里交给这个孩子吧。加上到现在为止,京城中所有的皇子,也都已经知晓了此事,她也确实该休息休息了。 说完,皇后便离开了,只留下北冥琛一个人静静地守在北冥硕的床榻旁。 北冥硕一直都像是睡着了一样,这一觉,北冥硕睡了很久很久,他昏迷了,整整一日。 不过,北冥硕自己倒是觉得自己睡的时间要更久些,他好像睡了半辈子一样。 就这一天,北冥硕仿佛又把自己的前半生经历了一遍一样,他梦到了很早很早之前的事情,他甚至梦到了自己儿时的事情,梦到了自己早些年在皇宫中受尽人们的冷落,梦到了那些年孤苦无助的生活。 北冥硕也梦到了自己少年时发生的那些事情,梦到了那些年,他意气风发,年少轻狂时犯下的错事。梦到这些时,他的眉头甚至也下意识的紧紧的皱了起来。 再后来,北冥硕也梦到他刚刚登基后的那些事情,那时候的他,虽然贵为九五至尊,可他活得倒是更像一个傀儡一样,任人摆布。 当然了,北冥硕也梦到了岚妃,他的一生挚爱,还有他们那不幸的孩子,他此生最大的遗憾。那段日子,虽然只有短短的几年,但是那些年对他来说却却如同噩梦一般,是他这前半生中最刻骨铭心的时光…… 想到这里,北冥硕的眉头皱的是更紧了一些,任凭北冥琛怎样焦急的在一旁呼唤着他,他都无动于衷,只是紧紧的闭着眼睛,紧紧地锁着眉头。 这前半生的经历,就像跑马灯一样,在北冥硕脑海中一幕又一幕的闪过。 …… 终于,北冥硕还是放不下那些牵绊,放不下那些事情,北冥硕猛然惊醒,而他的额头上也是挂满了豆大般的汗珠。 “父皇,你终于醒了。” 北冥琛瞧见北冥硕睁开了眼睛高兴的在一旁呼唤着。不管怎么说,父皇终于醒了过来,如此便好。 “琛儿。”北冥硕轻声的呼唤了他一声,轻轻地将自己的手搭在了北冥琛的手背上。 “父皇儿臣在,儿臣在这里。要不要我去找太医过来呢,或者父皇想吃些什么,尽管说。” 见父皇终于醒过来了,北冥琛高兴坏了,他一时间有一些不知所措,东一句,西一句的说了一通。 “无妨,朕没有什么事情。” 北冥硕缓缓地坐了起来,虚弱的说着,此刻,他就直直的看着北冥琛眼睛中充满了爱意。幸好,幸好刚才的一切只是一场梦,只是一场噩梦,幸好琛儿还是好好的在这里。 有那么一瞬间,北冥硕竟然生出了那么一丝私心,他想要放下手中的一切,放下那江山霸业,放下一切的一切,他是希望眼前的人可以好好的,只希望他们的孩子可以好好的。希望琛儿不要在有什么事了。 看着看着,北冥硕的嘴角开始微微上扬。 “父皇,这是怎么了是有哪里不舒服吗?您的身体真的没事吗?”北冥琛继续问着。 “没什么,父皇都这般年纪了,都是一些旧毛病而已,不用担心。”北冥硕轻描淡写的说着。 “那,父皇可有什么吩咐?” “没什么,没什么,孩子,你也不用担心,我只要静养几日就没什么事情了。” “哦哦,那便好。”听到这些,北冥琛才舒了一口气。 “好孩子,父皇这里没什么事情了,你就先回去吧,我一个人在这里好好休息就好了。” 北冥硕轻轻的拍了拍北冥琛的手,在那里说着。在北冥琛临走时,他还是有一些不放心,又交代了一句,目光柔和,尽是一名父亲的慈爱。 “孩子,这些年生活在宫外,委屈你了,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父皇,儿臣已经不是孩子了,您说的这些我自然都懂。” 北冥琛简单的说着,说完便离开了皇宫,回到了王府。 而另一边,在王府中也有一个人在苦苦的等着北冥琛。 汐颜本以为这次北冥琛进宫,应该很快就可以回来。可是,汐颜在王府里左等右等,就是等不到北冥琛回来。 起初,在下午的时候,汐颜也只是一直在忙着栀骨的事情。她这辛辛苦苦这么久,甚至搭上了自己和朔瑾半条性命,才养育成的一株栀骨,一定要谨小慎微才行。 汐颜一定要尽快的把这一株栀骨提练出来,炼成药丸才可以,这样才可以保留它的药效,才可以让它长久地保存下去。 忙碌的时光过倒过的挺快,一下午很快就这样过完了,等汐颜忙完这一切的时候,已经到了傍晚时分。 可惜,那时北冥琛仍然没有回来,说好的只是快去快回,说好的一起共用晚膳,如今整个王府却独留她一个人。 北冥琛一时不归,她就一时没有办法安心。 就这样,汐颜从白天等到了黑夜,等了整整一晚上,可惜北冥琛都没有回来。 等到第二日的上午,北冥琛匆匆从皇宫中回来的时候,汐颜已经在正厅的桌子上,趴着睡了过去。 真是一个痴傻的丫头啊! 北冥琛一走进屋子里就看见了汐颜姑娘爬在桌子上,他忍不住感叹了一句,走上前去,脱下了自己的外衣披在了她的肩上。 “王爷,你回来了。” 汐颜猛然惊醒,欣喜的说着,不过,汐颜眼中的光芒也只不过是一闪而过,瞧着北冥琛那复杂的神情,她的眼神很快又黯淡了下来。 第一百四十九章 血浓于水 “王爷,宫中,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汐颜关切的问着。 “无妨,一,一些小事罢了。” 北冥琛缓缓的坐了下来,猛地干完了一杯茶水,长舒了一口气,才简单的地说着。可惜,他在说话时依旧慌张,难掩紧张的神情。 既然王爷不愿意说,那汐颜也不便继续问些什么。这些年,在一起相处了这么久,她也想明白很多事情。 汐颜觉得,她应该明白自己的初心,应该时刻牢记自己最初离开药王谷时候的原因。她只不过是想要见到她的阿逸,想要默默的支持他而已。 而现如今,汐颜不仅见到了他,帮了他不少忙,甚至还可以呆在他的身边了,这些,真的已经很好了。汐颜想着,他需要什么,自己拼尽全力帮他完成就好了。 想到这里,汐颜下意识的抿了一下自己的嘴唇。随后,她小心翼翼的取出了在她手心紧紧攥了一夜的小药瓶,递了出去。 “王爷,给你这个给你,这便是栀骨。” “栀骨?”北冥琛自言自语地说着,整个人依旧是恍恍惚惚的,还没有从刚才的状态中走出来。 “是的,可解百毒的栀骨,而且十年也仅此一株的栀骨。”汐颜简单的介绍着。 “恩,哦。”北冥琛结结巴巴的说着,他整个人看起来仍旧有些恍惚。 “我已经尽力了,可是也只能练出这一枚药丸。”汐颜愧疚的解释着。 汐颜真的已经尽力了,即便是她已经用了自己大量的鲜血,搭上了快半条性命,可是依旧是无济于事,这栀骨的生长状况,依旧不如在药王谷里生长的好。 “恩,好。” 显然,北冥琛根本没有听汐颜在说些什么。 明明前些日子还不惜一切代价,不择手段的想要得到栀骨,怎么今日终于得到了这东西,他的态度却发生了这么大的转变? “王爷,昨日?” 汐颜还是格外的好奇,昨天晚上皇后娘娘急急忙忙的把北冥琛召入宫内,究竟都发生了些什么?竟然会让他发生这么大的变化。 “没什么,姑娘在这里等了一晚,也实在是委屈姑娘了,昨晚是本王不好,是本王爽约了,本王改日一定给姑娘补上,姑娘现在还是早些回去歇息吧!” 还没有等汐颜姑娘回答,北冥琛就吩咐下人带她回去了。 接下来还有不少事情需要北冥琛去做,纵然是一夜都没有合眼,可是,北冥琛现在依旧不能休息。 虽然父皇没说什么,嘴上只是说着一些无关轻重的话,说让他们不要担心他的身体。 可是,再怎么说,北冥琛也算是跟汐颜姑娘相处了这么久,这医术,多多少少还是有一些长进的,他又怎么会看不出来,父皇此次生病非同寻常呢? 父皇的身体一定要尽快想办法才行。 不过,有一点皇后娘娘说的没有错,这件事情暂时不能声张,不能向天下召集贤才来为陛下医治。 北冥琛思前想后这件事情他还是应该告诉一个人,那就是朔瑾。再怎么说朔瑾也是父皇的儿子。 幻清阁 “呦,这又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真不知道是哪阵风,把王爷给吹来了,有失远迎,王爷莫怪。” 朔瑾一瞧见北冥琛,就觉得气不打一处来,他故意用一种阴阳怪气的语气跟北冥琛说着,瞧都没有正眼瞧他一眼,朔瑾只不过用手随意的指了一下桌子的方向,让北冥琛自行歇息。 “我知道,我不应该再打扰你的,我应该遵守我们先前的约定的。” “王爷,这是哪里的话,我不过一介草民,又怎敢怪罪王爷。” 北冥琛也没有和朔瑾走的太近,他只是按照她的意思在那里坐了下来,,全然不顾朔瑾的冷嘲热讽,说着些愧疚的话。 “不过,我思前想后,觉得这件事情还是应该告诉你。” “有什么事情,你随便找一个幻清阁的探子,告知他便可,又何需王爷亲自大驾光临呢?” “陛下,父皇,出事了。” 北冥琛今日完全没兴趣跟朔瑾磨着嘴皮子,而是直接跟他说着这件事情。北冥琛刚叫出了一声陛下,随即又改口道。 此刻,这个人对他们来说并不是那高高在上的九五至尊,而是他们的亲人,是他们的父亲,是他们除了彼此之外的唯一的亲人。 “王爷与我说这些做甚,宫里有那么多医术精湛的御医,他们自然会尽心竭力的去治好陛下的病。” 朔瑾继续忙着自己手头的事情,故作漫不经心的跟北冥琛说着。 没有犹豫,朔瑾依旧称呼那个人为陛下,虽然知道当年的事情,他们之间有许多的误解,可是,朔瑾心中的这个结,依旧是解不开,他当年被抛弃就是不争的事实。 “不,这一次的情况有些特殊,你……” 北冥琛犹犹豫豫的跟朔瑾描述着,可惜到嘴边的话还是没说出来。 “那王爷又让我如何自处呢?你是要让我以何种身份进宫呢?是你五皇子,还是一个江湖骗子呢?” 朔瑾哈哈大笑了几声,用一种略带嘲讽的语气说着,他如今容貌尽毁,彻底摒弃六皇子的身份,他现在的处境当真是可笑至极。 自从那日,与北冥琛彻彻底底的划清了界限之后,朔瑾的身份倒是简单了不少,如今的他只想好好的做好他的幻清阁阁主。可惜,江湖组织不得随意干涉朝堂之事。 “朔瑾,你不需要任何身份,凭借你的实力,完完全全可以轻松的进出皇宫,当是我求你了你去看一看吧,不然你会后悔的。” 说到这里,北冥琛开始有一些激动,他一下子站了起来走到了朔瑾的身边,甚至强硬的夺下了他手中的东西,但是语气却是前所未有的卑微。 他北冥琛从未说过求人的话。 “好吧,王爷要没什么事情,就可以先行离开了。” 朔瑾硬挤出了一个笑脸,对北冥琛说了一句,随后,又客气地伸出了手,指向了门口的方向。请他离开。 “好,别无他事。” 言罢,北冥琛就离开了。北冥琛瞧见了朔瑾抽搐的嘴角,虽只是一瞬,但是,凭借北冥琛对朔瑾的了解,北冥琛笃定朔瑾不会无动于衷的,北冥琛知道朔瑾的心肠比自己软多了。 而朔瑾,则是简单的收拾了几下之后,就去了皇宫。 纵然是表面上装的漠不关心,可是,他又怎会是真的毫不在意呢?那毕竟也是他的亲生父亲啊,更何况那些年,那个人默默的为他做了这么多。 北冥琛说的没错,这对旁人来说,看似高不可攀的高高的城墙,对朔瑾来说,却是轻而易举的。简单的三五下,朔瑾就可以掩人耳目的,悄悄地潜入皇宫之中。 这一晚,朔瑾悄悄地潜入了皇宫之中,此刻,北冥硕早已经歇息下了。 朔瑾就这样神不知鬼不觉的,潜入到了北冥硕的房间内。进去之后,只见北冥硕整个人虚弱的躺在床上,面色铁青,但是嘴唇的颜色却特别的深重。 确保四下无人后,朔瑾急忙坐到了北冥硕的床边,拉起了他的手,为他把脉。 这一看,朔瑾着实被吓了一跳,他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父皇这哪里是普通生病呀,他这样子明明是被人下毒了,而且,这种毒药,还是这么的烈,可见下毒的人手段有多么的歹毒。 这么复杂的毒,一时间朔瑾也无从下手,为了不被旁人发现,今日,他还是要尽快离开这里,只是朔瑾也不能无所作为。 索性,朔瑾就走到了床尾的地方,拿出了一把随身携带的小刀,轻轻的划开了北冥硕的脚趾,小心翼翼的从那里取了一小瓶血,装了起来。并且掖好了北冥硕的被子。 片刻的功夫,朔瑾就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皇帝龙体抱恙,甚至到了无法上朝的地步,怎么可能会无人问津呢?就算他们一直在封锁消息。可是该知道的人和想知道的人,还是都知道了这个消息。 这不,朔瑾这边才刚刚离开,就又有心怀不轨的人来到了北冥硕的寝宫。不过,那些人和朔瑾的目的完全不相同。 他们刚一进去,瞧见躺在床上那个奄奄一息的皇帝陛下,就得意的笑了起来。 “想不到呀,这个北冥老头竟然也会有这么一天。”一声音雄厚的男子说着。 “恭喜主人,贺喜主人。”另一个人在一旁随声附和着。 那个人得意的坐在了北冥硕的床边,此刻他的眼眸中,除了得意之外,也比刚才又柔和了不少。 “北冥硕,真想不到你也会有这么狼狈的一天。” 神秘人看起来不像是北冥硕的什么仇敌,倒更像是一昔日故友,此刻好似在一起叙旧一样。 “真不知道你有什么好的。能引得那么多的人愿意为你卖命。” 看着,看着,神秘人就有一些开始恍惚了。当年的那些事情,在他心里一直是一个过不去的坎。他一边自言自语似的说着,一边轻轻的捏起了北冥硕的脸,向左右扭了扭,看了看。 ps:上一辈的恩怨,逐渐展开。 第一百五十章 夜不能寐 “主人,我们何不趁此机会就……” 另一个人轻声的在一旁说着,说到关键的时候,他又忽然打住了,用手在自己的脖子上比划了一下,暗示主人机不可失。此刻如果他们要动手的话,也不过是片刻的功夫,而且北冥硕已经病入膏肓了,是不会有什么人怀疑到他们头上的。 “不可,别忘了宗主交给我们的任务。这个皇帝还要留着,以后他的用处还大着呢。” 手下的话,倒是一下子点醒了叶冷蝉,他从刚才的沉思中醒了过来,急忙在那里吩咐着接下来的事情。 “北冥老头你给我好好活着,我们的恩怨,以后慢慢算。” 叶冷蝉说着站了起来,像朋友一样,为北冥硕抚平身上的被子。当然了,除此之外,他也没有忘记好好的检查一下北冥硕的身体状况。 这一检查不要紧,叶冷蝉惊讶的发现北冥硕的脚部,竟然受伤了,虽然伤口并不深,可是,那伤口却并没有愈合,可以明显的看出,那伤口应该是今日才伤到的。 显然,皇后娘娘是没有理由这么做的,那么,又是哪个人心思这么缜密呢?想着想着叶冷蝉猛地警觉了起来。 “主人,可是有什么问题吗?” “没,没什么,我们赶快离开吧。”叶冷蝉结巴了一下说着。 叶冷蝉一边说着,一边顺手顺手盖好了北冥硕的被子,尤其是脚部那里,他更是盖的严严实实的。 说完,叶冷蝉就带着他的手下,急忙离开了北冥硕的寝宫,来到了皇后娘娘那里。 这一次他们是奉宗主杨天阔的命令,前来紧急会见皇后娘娘的,因此,他们也没有提前通报一声,而是直接闯入的皇后娘娘的寝宫。 “如此良辰美景,皇后娘娘怎会一个人在这里赏月呢?”叶冷蝉悠悠的从里边走了出来。 彼时,皇后娘娘正忧愁的望向夜空,此次陛下生了这么重的病,她也有一些不知所措。这正想着想着,却忽然被一个人打断了她的思绪。 “放肆,这里可是皇宫!” 皇后瞧了一眼四周,确保没有其他人,才小心地走近了他们,她压低了声音,呵斥道。 “属下参见皇后娘娘。” 见状,叶冷蝉很不情愿的合起了双手,对皇后娘娘行了一个礼,那样子看起来十分的不屑。 “叶庄主可真是让我敬佩啊,这皇宫重地想进就进,想出就出。” 说着,皇后娘娘微微的低下了头,冷笑了一声,当她再次抬起头来的时候,脸上的慌乱荡然无存。一国之母,看起来依旧是那么大气端庄。 “也没什么的,我们此次前来,只不过是想要传达一下宗主的命令。希望皇后娘娘千万不要忘了宗主交给您的任务。” 说着,叶冷蝉走的距离皇后娘娘更近了一些,在他们二人近在咫尺的时候,他悄悄的拿出了藏在衣袖间的那一个锦囊,在皇后面前挥了一下,随后又急忙收了起来。 “你到底还想要怎样?五皇子已经知晓此事,本宫已经按照你们的吩咐去办事了。” 瞧见那东西之后,皇后立马紧张了起来。 “没什么,只希望皇后娘娘做事情可以果断一些,不要优柔寡断的。”叶冷蝉爽朗一笑,带着三分少年的张扬,他明明与帝后一般大,但是却浑身的少年气。“下一步的行动,想必也用不着我们来提示了吧?” “你们放心,本宫自然是记得。” “那皇后娘娘可一定要抓紧了,千万不要错过了这稳固政权的大好时机,要不然陛下可就要醒了。” “此事本宫自有定夺,用不着你们来费心。” “对了,在下还要提醒皇后娘娘一句,龙体有恙,这些事情还希望皇后娘娘谨慎一些的好。” “什么意思?” 说完,叶冷蝉就带着他的手下离开了皇宫,只留皇后娘娘一个人在院中,回想着刚才的那几句话。 同样有很多事情想不明白的不止皇后,还有朔瑾。 在离开了皇宫之后,朔瑾一直在想着北冥硕的事情,虽然他只在皇宫呆了片刻的功夫,可是那一幕幕,都牢牢的印在了他的脑海之中。 朔瑾对北冥硕血液的研究结果很快就出来了,北冥硕之所以会这样,绝对是被人下毒了。 不过,北冥硕所中之毒,却是格外的特殊,放眼整个国都,想要害他的人多了去了,可是这么久以来,却未曾有一人得手过。 也不知道是谁人那么大的胆子,竟然敢在众目睽睽之下陷害当今圣上。 除此之外,还有一点,朔瑾想不明白,就是在他离开之时见到的两个黑影,究竟是谁呢? 究竟会是何人,和朔瑾有一般的心境,在那夜黑风高的时候,闯入皇宫,闯进陛下的宫殿? 父皇身体抱恙,北冥琛亦是殚精竭虑。 而在得知陛下病重之后,北冥琛的心思也复杂了许多。现在他心中所想的事情,除了栀骨之外,便就是他的父皇了。 “汐颜,这栀骨,当真是可治百病,可解百毒吗?” 对于这好不容易得到的东西,北冥琛开始有一些不自信了,传言越是神奇,北冥琛就越不敢相信。这夜,北冥琛再次来到了汐颜的房内,拿起了那一瓶药,目不转睛地看着。 “当然了,王爷难道不相信我吗?” 汐颜淡淡的笑了笑,继续忙着手上的事情,对那颗药丸做着最后的处理。 “本王自然是相信你了。” “王爷放心好了,只差最后一步,就可以增强这栀骨的药效。”汐颜说着,继续倒腾着她桌子上的那些瓶瓶罐罐。 正在他们二人交谈之时,却不曾想一个黑衣人闯入了他的王府,那人的身手格外的矫捷,他竟然可以悄无声息的潜入。 萧王府上下是机关重重的,若不是从王府的正门进来,从其他的地方闯进来,其难度几乎堪比闯入药王谷。 而且那个人好像对萧王府的地形格外的了解,刚一进来,就直奔着汐颜的院子去了。 正在与汐颜交谈之际,北冥琛忽然也紧张了起来。恍惚中,他觉得烛台上蜡烛的烛光发生了一些变化,扑扇扑扇的,律动的频率有一些异常。 他用眼睛迅速的扫视了一下四周,他用眼睛瞥了一眼那烛光,判断着可疑之人前来的方向。 “王爷,你可是有什么心事?那日进宫,可是发生了些什么?” 此时,汐颜只是专心做着她手头上的事情,并没有注意到危险的靠近,瞧着北冥琛一直不回答她,所以她就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句。 见状,北冥琛急忙走到了汐颜姑娘的面前,二话不说就夺过了她手中的那一瓶药丸,谨慎的藏入了自己的怀中,还没有等汐颜反应过来,北冥琛的右手就紧紧的捂住了汐颜的嘴巴。 北冥琛没有说什么,只是冲着汐颜微微的摇了摇头,眉心不自觉的微微的皱了一下。 汐颜也立刻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跟着警觉了起来。 此刻,汐颜就依偎在北冥琛的怀里,她微微地扬起了头,贴近他的耳边,轻声的问了一句。 “王爷,可有什么对策?” 北冥琛一只手紧紧的搂住了她的后背,一只手小心翼翼地将她的头揽入了自己的怀中,轻声地对她说了一句。 “乖,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害怕,本王在。” 听到那话之后,汐颜猛然抬头,正对上了他那从容不迫的神情,沉稳,睿智。 只是这话什么意思?这样子,当真是没有其他什么办法了吗? 汐颜正准备要在说些什么,可是,还没有等她开口,那个神秘的黑衣人就闯入了他们的房间。 “你是何人?萧王府重地岂是你想闯就能闯的?” 北冥琛急忙松开了怀中的汐颜,毫不犹豫的将她拉到了自己的身后,一改刚才那温柔的语气。生气的质问着那个神秘人。 “呦,今日深夜叨扰五皇子,自然是有要事来找五皇子了。” 虽然那个人佩戴着面纱,让人难以看清他的五官,不过,他的眼睛却是格外的有辨识度。 那人眼睛不大,却格外深邃,兴许是因为有些得意,神秘人的眼睛微微的眯了起来。 “那不知阁下究竟是要商谈何事呢?如果事先告知一二,本王也可以好生款待。” 北冥琛从容的笑了一下,拉着汐颜姑娘缓缓的走到了桌子边上,客气的为那人倒上了一杯茶。北冥琛全程都把汐颜护在自己的身后。 而那个黑衣人也毫不客气,既然有人给他倒了茶,他便接受就好了。 “听说五皇子最近很有雅兴,一直痴心于丹药。” 说完之后,那人举起了茶杯,轻轻地吹了几口,便饮了起来,全然不担心北冥琛做什么小手脚。 听到那话之后,汐颜不自觉的颤抖了一下,这药,难道他说的是那一瓶药吗? “哈哈,那还真是让阁下见笑了。”北冥琛傻傻一笑道。“只不过随便炼着玩的。” “这可不是什么寻常的药,听闻吃了这药之后能治百病,可解百毒。” 那人说话的语气越来越严肃,说着,他缓缓的抬起头来,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北冥琛。 第一百五十一章 各怀鬼胎 “阁下可真会说笑,世上哪有那么神奇的药呢?如果真的有的话,本王一定双手奉上。” 北冥琛继续为那人贴满了茶水,放下茶壶后,他的手本能的拉了一下汐颜姑娘,这才发现她的手心,竟然全都是汗。 “阁下,你看,你这都吓坏小姑娘了。”北冥琛宠溺的揉了揉汐颜的脑袋,打趣道。 “如果不是心虚,你们紧张什么?五皇子,你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两个人迂回了这么久,那个人的耐心也渐渐的被消磨殆尽了。他终于暴露了他的真面目。 “阁下这说的是哪里的话呀?” 此刻,虽然北冥琛嘴上的话,说的听起来那么轻松,可是他整个人已经是紧绷的状态了。他那只原先在自己背后轻轻拉着汐颜的手,也早已放在了自己的腰间,扶着自己的佩剑,随时准备应战。 而那个人并没有再说些什么,他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茶杯,被弹了起来,看起来仅仅是用指尖轻轻的弹了一下,那茶杯便飞向了北冥琛的方向,向他砸了过去。 “五皇子,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这东西你交还是不交?”那人生气了站在桌子旁,用质问的口气说着。 “阁下,你也不要强人所难,本王真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东西。” “好,五皇子,那就休要怪我无情了。” 话音刚落便有几个飞镖飞了出来,直冲着北冥琛他们的方向飞了过去。 北冥琛拉着汐颜,向旁边躲闪了几下,北冥琛挥了下衣袖,挡下了那几枚飞镖。 “哼,阁下也不过如此嘛。”末了,北冥琛还不忘嘲讽一番。 “五皇子,你不要得意太久了。” 言罢,那人轻轻一跃,跳到了北冥琛与汐颜面前。直冲着他们二人中间,攻击过去,硬生生将他们二人分开了。 趁北冥琛毫无防备的时候,那人向空中撒了一把迷烟,瞬间遮挡住了北冥琛的视线。随后,他又紧紧的拉住了汐颜姑娘。他紧紧的攥住了汐颜的衣领,霸道的将她拉到了自己面前,弄的汐颜脖子都有点微微泛红了。 “北冥琛,我劝你最好还是乖乖的听话,不要连眼前的人都保护不了。” 那个黑衣人冷冷地笑了一下道,拿出了一把匕首,架在了汐颜姑娘的脖子上。说着些直戳北冥琛痛点的话。 “随便你怎么做?就算你杀了她,或者是你杀了我,没有的东西,就是没有。” 此刻,北冥琛眼前仍然十分的模糊,他使劲的眨巴着眼睛,忍不住用手不停的揉搓自己的眼睛。而嘴里,却说出了那样没轻没重的话。 北冥琛说话的语气,格外的坚定,一点也不像是在说谎,让人看不出一点的心虚。要不是那人笃定栀骨这东西一定在北冥琛身上,可能也会信了他这鬼话吧。 “小美人,看来你在五皇子的心中的地位也不怎么样嘛,他为了那样东西,甚至连你的性命都不管不顾了。” 那个黑衣人一边说着,一边把架在汐颜脖子上的刀凑得更近了一些,不仅话说的挑逗,轻浮,动作更是极其冒犯。 此刻,汐颜甚至不敢大口大口的喘气,她怕自己一个深呼吸,就会让自己的脖颈碰到那锋利的刀刃。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汐颜屏住呼吸,吸着脖子说了一句。她话说的坚定,但是行为却不经意的出卖了她。汐颜眼神木讷的看着北冥琛,不经意的看向了他的胸间,那是那枚栀骨的地方。 “啧啧啧,这么好的一个小美人,碰上了一个不知道怜香惜玉的人,真是可惜了。” 见状,那个人也没有继续在步步紧逼他的刀架的稍微远了一些,而他的另一只手,则轻轻的滑向了汐颜的脸蛋。从她的额头滑向她的脸颊,又从她的脸颊滑向了她的唇部,最后停留在了她的下巴处,轻轻的捏着她的下巴。动作越来越轻浮。 “我警告你,把你的脏手拿开。”北冥琛一声怒吼道。 过了这么久之后,那些药粉的药效也渐渐消退了,北冥琛看的倒是真切了一些。他又怎会允许别人那般折辱汐颜姑娘呢。 “那殿下不妨拿出一些诚意来呢。” 那人话说的轻松,客气,捏着汐颜下巴的手,却是握的更紧了些,搞得汐颜眉心都忍不住皱了起来。 “好吧,本王告诉你,你要的东西其实在这里。” 说着,北冥琛从自己的怀中掏出了那一个药瓶,一步一步的向神秘人走去。 不得不说,这一招果然有效,那人的注意力,一下子全都被北冥琛手中的东西给吸引了。 北冥琛趁其不备,一把抓起了他拿着匕首的右手,顺势将汐颜推了出去,虽然在打斗中,汐颜的脖子上留下了一道浅浅的伤口,不过这小命也算是保住了。 随后北冥琛一个反手,重重的划伤了那人的手臂。 “本王早就警告过你,把你的脏手拿开。” 说着,北冥琛生气的踢了那个人一脚,险些让他跪倒在地上。谁知那人在地上支撑了一下,便很快就站了起来。 “就这?殿下,怕不是太小瞧我了。” 站起来之后,那人生气的向前走着,语气听起来格外的凶狠,他的目光要比刚才凶狠百倍,仿佛随时要将他们碎尸万段一样。 片刻之后,只听咚的一声,那个人狠狠的甩了一下自己的右手,将枚匕首飞了出去,重重的插在了墙上,其力度之大,连汐颜也忍不住跟着颤抖了一下。 这一下那个人是彻底被激怒了,他大步的走到了北冥琛的面前,对他反手就是一击。 虽然北冥琛是用自己的拳头,接下来他这一掌,可是,面对那个黑衣人强大的力度,北冥琛有一些吃不消,整个人不禁的向后退了两步。而他的表情也变得格外的狰狞。 “五皇子,我劝你还是乖乖的把东西给我,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神秘人嘴角得意的扬起,继续向北冥琛靠近。 “汐颜,接好这个东西,千万不能让他得到。” 北冥琛淡淡的笑了一下,轻蔑的瞧了一眼那个人,紧紧的抓住了他的那只手,让他没有挣脱的余地。随后北冥琛便将那一瓶药扔给了汐颜,搞得神秘人猝不及防。 “你我之间的事情,又何苦要连累那个小姑娘呢?”神秘人猛地一用力,挣脱了北冥琛。 这么一来,汐颜就成了那个人的目标了。说完,那个人就准备离开北冥琛,去到汐颜那里,可惜,他并没有如愿,他的手,再次被北冥琛紧紧的抓住了。 “是啊,这是你我之间的事情,阁下又何苦呢?” 北冥琛本以为自己可以牵制住那个人,可是,他们二人实力悬殊,北冥琛很快就败下阵来。 随后,那名黑衣人二话不说,向汐颜发出了攻击,起初还好,汐颜精力比较旺盛,她扔出的那些飞针,准头也还算可以,让神秘人有一些猝不及防。 “想不到呀,小姑娘还是有两下子的嘛。”虽是称赞,但是神秘人却说的极其轻浮。 “哼,女子又如何?阁下可不要瞧不起人了。” “我向来怜香惜玉,如果姑娘乖乖将东西交给我的话,我倒可以不对姑娘大打出手。” 那人一方面躲避着汐颜的攻击,一方面跟她谈判着,自始至终,他也没有对汐颜发出攻击。 “休想。”汐颜霸气果断的答道。 “那就莫要怪我手下无情了。” 言罢,那人停止了躲闪,掏出了几枚飞镖,向汐颜的方向扔去。二人的实力不分上下,难分彼此。 可是,渐渐的,汐颜就败下阵来,她整个人看起来不仅有一些疲惫,而且看起来很有一些心不在焉的。 “小姑娘,这分心,可是不行的。” 那个人得意洋洋的说着,并且加紧了一些攻击。 …… “小心。” 就在这危难之际,北冥琛急忙冲到了汐颜的身前,用身体挡住了这一攻击。 “王爷。” 见北冥琛倒在了自己面前,汐颜着实被吓了一跳,惊恐的大叫了一声。她的腿也软了下去,一下子跪倒在了地上。估计她自己受伤都没有这般惊恐过。 “小姑娘,我劝你还是乖乖的把东西交出来吧!”此情此景,那个人只是更得意了一些。 奇怪的是,即便是过了这么久,那个人的精力看起来依然是格外的旺盛,而北冥琛和汐颜两个人早已是有一些吃不消了。 真想不到他是什么样的来历,才能有这么强的实力? “如果你们现在乖乖就范的话,我暂可留你们一命,如果你们还是那么倔强的话,恐怕你们就活不过今日了。” “哼,我劝你也不要得意太早,你在这里待了这么长的时间,你以为你还是曾经的你吗?” 说着,汐颜拿出了那一把长剑在地上支撑了一下,勉强站了起来。汐颜收起了刚才那慌乱的神情,嘴角微微上扬,目不斜视地看着那名黑衣人。 汐颜默默的在心里数着,还未出三下,那人便可是有一些不适了。 “小丫头,我还真是小瞧你了。” 那人猛烈的咳了几声,嘴角喷出了一些血渍。不过,他的气场看起来依旧那么的强大,虽然仅仅露出来一双眼睛,却也给人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ps:哥哥终于做一回人了。 第一百五十二章 疤痕消失 “好啊,这东西我今天虽然得不到,不过你们也别想把我怎么样!” 神秘人一边说着,一边猛然用衣袖在自己面前挥了几下,片刻之后,整个人瞬间精神了不少。 “怪不得五皇子近来做什么事情都是如鱼得水的,原来身旁多了一个这么了不起的小妮子啊。” 那人说着看向了汐颜的方向,脸上的笑容自然了一些,看汐颜时多了一丝敬佩。这两个小鬼倒还不能把他怎么样,只是,他千算万算都没有想到,这两个小鬼竟然有这么大的能耐,让他无功而返。 “今天就便宜了你们这两个小兔崽子,我们后会有期。” 说完那个人便轻轻一跃,跳上了房顶,他身轻如燕,片刻的功夫,便离开了王府,消失在了夜色中。 屋内又恢复了往常的寂静。只留汐颜跪坐在地上,抱着北冥琛,愣愣的坐在原地。至此,汐颜才敢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那人究竟是何来历?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能耐呢?连汐颜最近研制的迷药,都没有伤害到他,这样的人在京城中一定是屈指可数的。 可是,现在也不是去追究那些的时候,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尽快为北冥琛疗伤,他可千万不能有事情。 “这药?” “王爷放心,王爷放心,这药还在我手里。” 汐颜急忙对他说着,她一边说着,一边小心地从自己的怀中取出了那瓶药,递到了北冥琛面前,北冥琛这才安心的舒了一口气。 “王爷,这东西当真比你的性命还要重要吗?” 这一次,汐颜真的是被吓坏了,幸好那飞镖上并没有什么毒,要是那上面真被人上了药的话,北冥琛再这样大规模的运用自己的内力,阎王定会要了他的命的,恐怕就是汐颜这个鬼医也救不了他了吧。 “汐颜姑娘,今日还真是多谢你了。” 待那人离开之后,北冥琛微微的转了一下头,瞧着汐颜。他并没有理会汐颜对自己的埋怨,只是乖乖的对她说了一句。 北冥琛此刻的样子看起来,倒更像是一个犯错的孩子。北冥琛之前也从未意识到,自己竟然会这般在意朔瑾,没想到自己为了他能这般拼命。 “王爷,你在这里稍等片刻,我立马为你疗伤。” 见北冥琛那么乖巧的样子,汐颜也不好再埋怨些什么了,只要他好,便好。北冥琛你有你要守护的人,那我就守护好你吧。汐颜在心里想着。 北冥琛不语,只是点了点头。 说完之后,汐颜就急急忙忙的跑到了自己屋内。汐颜怎么也没有想到为了这瓶药,北冥琛竟然这么的拼命,他甚至不惜搭上自己的性命也要护住栀骨。 在汐颜看来,北冥琛所做一切皆是为了宋锦瑟。原来,宋锦瑟姑娘对王爷来说,这么的重要呀,原来王爷拼尽了一切,也想要救她的性命啊! 想着想着汐颜就分了心,只听乒乒乓乓的几声,屋子里的那些药罐被汐颜弄得洒落了一地。 “姑娘,姑娘怎么了吗?” 北冥琛听到之后难免慌乱了许多,他扶着旁边的桌子,踉踉跄跄地站了起来,准备向屋子深处走去。 “没,没,没什么,只是我有一些手抖了。” 汐颜立刻向北冥琛解释着,说完,他就从桌子上拿起了一瓶药,急急忙忙的跑了出来。 “王爷,你赶快坐下,你刚刚受了重伤,现在不宜行动。” “嗯,好,汐颜姑娘,那你可有受什么伤?” “谢过王爷的关心,我没事。” 汐颜恭敬的将药递到了北冥琛的面前,腼腆的笑了一下。 说完,汐颜就准备为北冥琛上药,北冥琛这次伤的可不轻,需褪去衣物,才能看清他究竟伤的怎样,才可以为他上药。 想到这里,汐颜开始犹豫了。 “怎么,姑娘这是让本王自己来上药吗?” 见状,北冥琛只以为汐颜是要离开,他一边说着,一边伸出了自己的左手,拉住了她。北冥琛对汐颜微微的笑了一下,那笑容看起来鬼魅,诱惑,让汐颜的心头忍不住一颤。 “王爷,王爷,你误会了,此次你这伤伤的比较重,如是小女来为王爷医治的话,恐怕有些不妥,我想还是找些你的亲信来为王爷检测伤口比较好。” 瞧着北冥琛误会了,汐颜轻轻的推了一下他的手,在那里解释着。 “汐颜,你知道吗?你是本王最亲信的人。” 北冥琛毫不避讳地对汐颜说着,此时,二人四目相对,目光灼灼的看着对方。一时间,汐颜只觉得心里小鹿一直在乱撞。 “放心,本王此次受的伤并没有伤及要害,今日这样的事情还是不要打扰旁人的好,王府上下只有你,我知道就好了。放宽心,你来为本王上药吧。” “小女遵命。” 言罢,汐颜小心的走到了北冥琛的身边,轻轻的拔去了他右肩上的衣物,这是汐颜和北冥琛相处了这么久以来,第一次见到他那坚实的后背。 “王爷,可能会有些疼,你多担待着。” “无妨,姑娘不必担心。” 说着,北冥琛缓缓的伸出了自己的左手,轻轻的拍了一下汐颜搭在自己右肩上的那只手,给予她鼓励,让她放心。即便伤口再疼,北冥琛也不哼出声。 汐颜真想不到,这些年北冥琛的身上,布满了伤痕。 她对阿逸的印象还停留在儿时,那时的他还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少年,一个偶尔傻乎乎的小屁孩儿。虽然少年时阿逸的臂膀也像现在这般坚实,不过,却没有这么多的伤痕。 只是,在这众多伤痕中,却唯独少了那一个! 那一个因为他们儿时在药王谷比较淘气,意外受伤,阿逸为了保护自己而受伤,留下的伤痕,那一个,连她爹爹药王谷谷主都无法轻易抹去,而且阿逸自己也不愿抹去的疤痕。就是这样一个疤痕,如今竟然消失了。 想着想着,汐颜手上的动作,就渐渐地迟疑了起来。不经意间,她的注意力,全被其他的伤痕给吸引到了。 “姑娘,姑娘,你这是怎么了?”察觉到异样之后,北冥琛轻声呼唤了她几声。 “哦,没,没什么。” 汐颜猛然回过神来,继续为他上药。 “可是我身上的这些伤痕,吓到了姑娘。” 北冥琛微微的转了一些头,用余光撇了一下汐颜的神情,看她的样子是那么的慌乱,所以就斗胆猜测着。 “不,没有,汐颜不害怕这些。” “也是,本王差点忘了,姑娘本就是医女,怎会害怕这些呢?”北冥琛尴尬地笑了一下说着。 “王爷,这些年,您过的一定很苦吧?这样九死一生的日子。究竟什么时候才会是个头呢?” 汐颜忍不住在那里感叹了一句,说完之后,她又觉得十分的后悔,急忙闭上了嘴巴。 “是啊,这样的日子,究竟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北冥琛忍不住也跟着汐颜感叹了一句,他并没有怪罪她,也不想要怪罪她。不得不说,这样的日子北冥琛也已经过的十分的厌倦了,这种勾心斗角,日日生活在水深火热中的日子,他也早就过腻了。 “王爷,如果有个法子,可以褪去王爷这满身的创伤,王爷可愿意。”药快上好了,汐颜冷不丁的问了一句,半试探,半认真。 “这些创伤,非比寻常的创伤,有些,当初甚至已经伤及了筋骨,又岂是轻轻松松就可以去掉的呢?”北冥琛倒是没当真,平静的说着。 “是有些不容易,不过小女倒是有些法子。” 汐颜自信满满的对他说着,换皮之术,绝非易事,不过,她苏宁清那鬼医的称号可不是白来的,她自然是有这般让人难以置信的能力了。 听到那自信满满的话,北冥琛也有一些恍惚了,他想到了朔瑾,想到了他的脸。 “王爷?” 汐颜都得继续问着,不过,她这话还没有说出口,就被北冥琛给打断了。 “无妨,不必了。这些疤痕,可以提醒本王,那些不该忘却的事情。”北冥琛收回思绪,淡淡一笑道。 “今日想必姑娘也受到了不少惊吓吧,姑娘还是早些歇息吧!” 说完,北冥琛便离开了。汐颜点头应允了。 萧王府的事情只是一个开始。 那个黑衣人今夜没有得手,还出了这么大的岔子,自然是尽快回到了自己的地盘。 他跌跌撞撞一路跑回了血狼宗。在敌人面前,他尚且可以保持从容,不让敌人看见他的弱点。可是,他毕竟受了那么重的伤,又被汐颜下了毒,能全身而退,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怎么会看起来不狼狈呢? 杨天阔踉踉跄跄的向屋子里走去,几次险些摔倒。此时此刻,他只觉得自己头痛欲裂,要比刚才还痛上千倍百倍,仿佛有许多虫子在他脑子里撕咬,现在他整个人的精神状况都是恍恍惚惚的。 幸好自己离开的及时,要不然这毒再蔓延下去的话,他恐怕真的要折在那两个小东西手里了。 第一百五十三章 朝局动荡 “宗主,你这是怎么了?你没事吧?” 见宗主杨天阔这么狼狈的跑了回来,底下的人着实被吓了一跳,宗主何时受过这么重的伤? 这些年,他们血狼宗做事向来狠辣,碰上他们的人,无一不是闻风丧胆的。有些人,甚至刚听到了他们的名号,就早早的溜之大吉了。就连那些管家的人,也要礼让他们三分,对他们做的事情,也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今日,恐怕是他们血狼宗第一次行动失败吧! “我没事,看来,真是小看那个小兔崽子了。” 杨天阔艰难地回到了自己房内,坐了下去,拿出了他一直珍藏的那盒药丸,这才解了体内的毒。只是他真没想到自己一直珍藏了那么久的东西,竟然是在这样的情境下被用掉的。 “早知道这样,当初就不应该留下那小子的命,当年就应该让他跟着一同去了。” 杨天阔生气的用手敲打了一下桌子,恶狠狠地说着,早在几年前,呃,不,也许十几年前就应该让北冥琛死掉。一时仁慈,终是酿成千古恨。看来,接下来该给北冥琛来一点更狠的了。 不过就算没得到栀骨也无妨,杨天阔本来就做了两手准备。如今这般,让北冥琛得势,反而会让他大意,横竖与血狼宗而言都不是一件坏事。 “宫中的事,办的怎么样了?” 休息了片刻后,杨天阔缓过来不少,继续关心着其他事。 “宗主放心,一切按照计划行事。” 听到这样的话,杨天阔才渐渐的放松了一些,表情也舒缓了下来。既然这小子今日给了他这么大的惊喜,那他以后做事,也绝对不会再手下留情了。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北冥琛刚解决完血狼宗还没休息过来,朔瑾就找到了他。 “怎么,你是去看了父皇吗?” 这日,北冥琛正在自己的书房内处理着公务,朔瑾再次贸然闯了进来。 “这么重要的事,究竟是谁告诉你的呢?”朔瑾没有拐弯抹角,他直接的问着。 要知道,幻清阁消息那么的灵通,天上地下的事情,就没有什么是他们幻清阁不知道的呢,可是,朔瑾都从来没有打听过关于北冥硕的消息。 “是谁告诉我的不重要。” 北冥琛没有直视朔瑾,继续做着自己的事情,兴许是因为旧伤没有痊愈,又或者是有些紧张,北冥琛的右手提起了笔,却显得有些微微颤抖。 “不,这件事情格外的重要。” 说着,朔瑾走的又近了些,轻轻的伏在北冥琛的耳畔低声的说了一句。 “难道是皇后娘娘吗?” 皇后娘娘心机深重,看起来虽然只是一介妇人,但是,她要真玩起权谋,可一点也不输男子。 无论如何,朔瑾都绝对不允许皇后有那么大的权力。 “朔瑾,为什么你这个人疑心这么重呢?为什么你谁都不愿意相信?” 是,北冥琛也是十分的厌恶皇后,可是,那日见了皇后娘娘之后,北冥琛看的出来皇后娘娘应该是情真意切的,父皇的事情,应该不是皇后所为。 “不,北冥琛,疑心深重的那个人是你,你宁可相信一个外人,也不愿意相信我,甚至,一而再再而三的怀疑我。” 朔瑾冷笑了一声说着。朔瑾知道,若不是因为此事牵扯到了天子,北冥琛恐怕也不会来找自己,北冥琛估计会与皇后商量,也不愿来找自己。 “还有旁人来找过你吗?”还未等北冥琛开口,朔瑾就继续道。 今日,朔瑾来找北冥琛,也不是为了只说那一件事情,他回去之后也想了很久。可依旧不明白,那两个黑衣人究竟会是谁。无论是身形,还是他们使用的招式,朔瑾之前都从未见过。 “嗯?” 北冥琛迟疑了片刻,可他本能的想到了那个奇奇怪怪的人,可是想了一会之后,北冥琛决定还是不要告诉朔瑾这件事情。 因为,栀骨,是北冥琛的秘密,北冥琛为了朔瑾研制栀骨这件事情现在绝对不能告诉他,一定要找一个合适的时机再告诉朔瑾。 “没,没有人再来找我了。”北冥琛结巴了一下说着。 “罢了,北冥琛不管你愿不愿意承认,我只希望你可以好好的想一想,我今日所说的话。告辞。” 说完之后朔瑾就离开了,既然北冥琛不愿意说,朔瑾就只能自己去调查了。看来,幻清阁,也该有所行动了。 ~~~~ 几日不见帝王,朝堂上就开始风波不断了。 “陛下这是怎么了?为何都这个时辰了还没有来呢?” 在朝堂之上,大臣们在那里纷纷议论着。 “是啊是啊!这些年陛下从来没有来的这么晚过。” 现在,已经是艳阳高照了,陛下这些年一直忙于政事,从未有过半分的懈怠,也不知今日究竟是怎么了,已经这么晚了,却依然没有出现。 随着时间的渐渐的推移,大臣们议论的话语越来越多,朝堂之上也显得越来越吵闹。 ………… 大臣们在大堂之上等了许久,许久都没有,等来陛下,直到最后,皇后娘娘才姗姗来迟。 “诸位爱卿让大家久等了,陛下身体稍有不适,让本宫代为打理。” 皇后娘娘一边幽幽地说着,一边霸气地甩了一下衣袖,坐在了那龙椅旁边的椅子上。 皇后迅速的环顾了一下四周,用眼神霸气的给了众大臣们一个下马威,那气势一点也不输北冥硕。 “臣,遵旨。”底下的大臣们随声附和着。 “好,既然诸位爱卿都已经到齐了,那大家就分别说一说,可有什么要事要禀奏吧。” “容丞相,就你先说吧!” 虽然后宫不得干政,皇后娘娘这些年,也从未在陛下那里询问过关于朝堂上的事情,但是这并不代表皇后对朝堂上的事情一无所知,上朝基本流程是什么,该做些什么,朝堂上都发生了哪些要紧的事情,连那个大臣最老实,她都是一清二楚的。 “老臣遵旨。” ………… 就这样,大臣们像北冥硕在的时候一样,一五一十的向皇后娘娘禀报了这些天发生的事情,而皇后娘娘也一直在认真的听着,不时的也会给出一些自己的建议。第一天早朝就这样过去了。 只是,在朝堂之上,在皇后娘娘面前,大家表现的还算平静,可是,离开了那大殿之后,一些嘴碎的人就忍不住讨论了起来。 “你说陛下这究竟是怎么了?”容丞相一离开大殿,就急忙找身旁的人讨论着。 “谁知道呢。”谢丞相也跟着随声附和了一句。 “对啊,这朝堂都交到了一个妇人手里,像什么样子嘛?”另一个人也忍不住跟着抱怨了一句。 虽然皇后娘娘这些事情处理的还算妥当,她的处事风格和陛下的处事风格有些相似。可是,他们打从心里还是有一些不服气的,总觉得皇后是一介女流之辈,心中有所不服。 不过,他们也确实挑不出来皇后什么毛病,也只能事后抱怨几句了。 “我劝你们还是做好自己分内的事吧,不要妄自揣测。” 这时,宋烨是看不下去了,他打断了那一群人的闲言碎语。到此为止,那些人才闭上了嘴巴,毕恭毕敬的向宋烨行了一个礼,目送着他渐行渐远。 这位老丞相可了不起,宋相可是一位元老级的宰相,他们宋家本来就是花翎国了不起的开国功臣。而且,他们家族世代效忠于国家,从未有过半分逾越之举。 从开国到现在,宋家,一直是国中了不起的一个大家族,不知道有多少人忌惮他们家,却又拿他们没办法。除了皇后背后的势力可以与他们相媲美之外,京城中,再无其他家族,可以与他们并肩。 不过,一直以来,陛下也没有想过要除去宋家,毕竟他们宋家向来行的正,坐的直。 宋家家大业大,只要有一点小小的错误,都会被旁人看在眼里,拿起来诟病。可惜,一直以来却没有人可以撼动他们家的地位。 而且大多数人和宋家相处的久了之后,不仅不会越来越嫉妒他们,反而是越来越敬佩他们。也正因此,在路上凡是碰到了宋丞相,大家多半都会毕恭毕敬的给他行一个礼。 既然这位老丞相不愿意让他们嚼舌根,他们还是少说一些为妙吧。 第一天就这样过去了,反正皇后娘娘也没有做什么越矩的事情,这如果真的是陛下嘱咐的话,他们这些做臣子的,当然要认真的听着了。只希望陛下早日康复吧。 众人本以为第二天一切都该回到正常了,可谁知,第二天陛下依然没有去上朝。而皇后娘娘那里,有了第一日的经验之后,在处理起朝堂上的政务,就要比之前从容许多了。 这些大臣们的职责,她早些时候就听陛下提起过,再加上这些时日她更是加紧了时间去了解花翎国的政事。除此之外,她身旁也有不少人在一直在宫里悄悄地为她出谋划策,她处理起那些事情来,显得是格外的干练。 皇后雷霆手段不输男儿。次日朝堂上是更加的安静了,没有人敢说些什么,在皇后那强大的气势的压抑下,今日的早朝甚至要比平时北冥硕在的时候还要沉寂。 第一百五十四章 把持朝政 得民心者得天下,这一点皇后自然是牢记在心的。更何况,这难得的把控朝堂的机会,她一定要把握好,好好的收罗一下那些大臣们的心。以后总归是用得上的。 “老臣今日有一事要上奏,近日,因为连年的旱灾,大量的难民正在向南部迁移,不知皇后娘娘对此有何高见呢?” 这件事情可是这几天最重要的一件事情了,容丞相他们为了此事,可算是忙的焦头烂额了,他故意在朝堂上当众寻问皇后娘娘这件事情,就是为了看一看皇后究竟有何能耐。自古难民的事情就极为棘手。 “边塞今年收成不好,正在闹饥荒。”皇后娘娘自言自语了一句,随后又放大声音继续说着。“那就打开国库,尽可能的接济灾民。” “这……” 听到皇后娘娘这果断的抉择,那几位大臣们开始犹豫了这件事情也不是一句话的事儿,毕竟接下来还要牵扯出一系列的事情呢, “国库,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能轻易打开,如果哪日打起仗来,我们又该如何是好呢?” 大臣们在下面小声议论了很久之后,终于有一个人率先开口说出了他们的担忧,要知道上次西凉入侵,五皇子领兵出征,九死一生,他们都没有打开国库,对于这种百姓们的饥荒,他们又怎么愿意打开国库呢? “百姓乃是国之根本,百姓的问题,如果得不到解决,国家就不可能强大,本宫问你们,如今已经是民不聊生了,这还不算万不得已呢,什么才算万不得已呢?” 皇后娘娘说着生气的拍了一下龙椅,怒目的瞪着他们一群大臣们,背后似有一条真龙在咆哮。皇后那霸气全开的样子,吓得大臣们不禁打了一个冷颤。皇后娘娘,现在的样子竟是比陛下之前更吓人了一些。 “谢丞相,这件事情就交由你来处理吧。”见大臣们没有议论些什么,皇后才继续吩咐着。 皇后做事情总是显得有条不紊的,每件事情她都尽可能的安排的妥妥当当的。包括任何一个微小的细节都不例外。 “臣,遵旨。” ………… 经过了今天这件事情,老臣们对皇后娘娘的认识又发生了一些改变。尤其是皇后娘娘的一些处事方法,让他们感觉格外的敬佩,虽然他们有些人心里依旧是很不服气,不过,他们也没有找到什么皇后娘娘的把柄,所以他们在上朝的时候也都表现的比较听话,比较乖巧。 可是那些大男子们他们打从心里依旧觉得不服,虽然这有可能真的是陛下的意思,但是他们就是不太愿意心服口服的臣服于皇后娘娘。时不时的还是会想要看一下皇后娘娘有没有什么毛病。如果他们真的找到什么差错的话,那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了。 皇后娘娘这些天把持朝政,一日两日还好,可是渐渐的日子久了,朝堂上的闲言碎语边再次传开了。那些老臣们,这都一连五天没有见过陛下了,他们只是听皇后娘娘说陛下病重,需要安心静养。可是,陛下究竟病成了一个什么样子,他们现在也不清楚,他们甚至不知道陛下究竟生了什么病。 只是因为这些天,皇后娘娘处理朝堂政务的手段到,和陛下还有几分相似,那些事情,处理的也还算公正,所以他们也没有说什么闲话,也没有提出来什么意见。可渐渐的日子久了,他们心里难免会想的多一些。 “陛下,这究竟得的是什么病呀?” “是啊是啊,要是有机会进宫,真想进去看一看陛下现在究竟怎么样了?哪怕听太医说一说陛下的病情也是好的呀。” “谁知道呢?可惜,没有命令我们也不好擅自进宫呀。” 那些大臣们无奈地说着,他们现在见不到实际情况,也只能随便在那里猜测着,毕竟如果他们真的去了后宫的话,且不说后宫重地,大臣们不能随便的进入。更重要的是,他们如果真的去了后宫的话,那一切都要听皇后娘娘的安排了,到那时他们就更没有什么发言的机会了。 所以,他们也就只能上下朝的时候随便的猜测着。 而这些话,也全都被默默的站在一旁的北冥琛听了进去。这日子过得越久,产生的流言蜚语就越多,那些平时不信鬼神的大臣们,也开始渐渐的有一些信邪了。他们总觉得陛下的身体状况有一些异常,又或者说是什么妖邪作祟,才害得陛下一病不起。 听着听着,北冥琛也开始有一些不自信了,也许,朔瑾说的没有错呢,也许他应该进宫看一看呢。 不过,这还没有等他进宫又有一件事情发生了。 兴许真的是因为日子过的有些久了,人逐渐就懈怠大意了,皇后娘娘也没有之前表现的那么谨慎了, 这一天两天还算可以,可是这日子渐渐的久了,皇后娘娘的野心也就跟着暴露了出来。之后的日子,皇后再去那大殿之上,整个人看起来从容了不少,仿佛那一切都是为皇后准备的一样。 怪不得!怪不得,从古至今会有那么多的人为了权利,而渐渐的迷失自己。原来不止男子,女子也会为了权力而痴狂。 “怎么,今日几位爱卿怎么愁眉苦脸的呢?” 这一天,皇后娘娘刚来到大殿之上,就见几位丞相在那里小声的议论着些什么,而他们个个眉头紧锁的,那神情看起来有些严肃。 “启禀皇后娘娘,尔等是为了百姓而忧愁。” “哦?究竟是何事呢?说来听听。” “近日,在江南一带,发生了许多怪事,不知是何人指使那里的倭寇强盗变得格外的肆意妄为。连当地的官员都奈何不了。” 经过了这么久,那些老臣们也开始有一些相信皇后娘娘了,他们觉得这么严重的事情,皇后娘娘一定会主持公道的,一定会严惩那帮恶贼们的,可谁曾想这次皇后做出的决定,却完全出乎了他们的意料。 “竟有此事?” 皇后娘娘深吸了一口气,不紧不慢的说着。她的手紧紧的抓着那把椅子,咬紧了牙关说道。不过,她那样子看起来,远没有之前那么的生气。 “启禀皇后娘娘,臣等所言句句属实。”那些大臣们异口同声的说着。 皇后食指拇指婆娑着,眼睛微眯,看着一处,神情有些迷离。 江南,那个地方,皇后可比这些大臣们熟悉多了,那可是她生长的地方。皇后娘娘可是熟悉那里的一草一木,要问她对那里究竟有多么的熟悉?她可几乎是对那里的一切都了如指掌。 当然了,这一切可不仅仅指那里的风景,那里的美味,那里的烟雨,皇后所了解的,还包括那些大人们口中所言的恶人。 “此事还是谨慎一些为妙,江南,距离皇都如此的远,一定要保证消息足够的可靠,我们才可以动手。此事事关重大,我们还需从长计议。” 说到这里,皇后也开始有一些紧张了,她不自觉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在大殿前边走来走去的。她有些吞吞吐吐的说着一些借口,想要将那些大臣们搪塞过去,奈何有些都是几朝元老,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大臣们听到了皇后这些话都觉得十分的疑惑,在他们眼里皇后娘娘处事十分的公证,他做什么事情都是以百姓为先,当初闹饥荒,皇后就搞出那么大的动静,现在倭寇肆意侵犯他们,皇后娘娘,怎么会不闻不问呢? “娘娘,此时事关重大,还望娘娘可以早做定夺。” “还望娘娘可以早做定夺。” 有一个大臣带头,跪在了皇后娘娘面前,祈求皇后娘娘可以随了他们的意思,随后其他的大臣也都随声附和着,一时间,朝堂之上,大臣们跪成了一片。 “众爱卿,这是要谋反吗?” 见状,皇后娘娘生气的甩了一下衣袖,转过头去,背对着那些大臣们生气的呵斥了一句。也许只有背对他们,皇后才有勇气这么做吧。她这么一说,朝堂上顿时变得鸦雀无声,一时间朝堂上,甚至寂静的有一些让人背后发凉。 “娘娘,那,那江南那些难民呢?”过了很久之后,大臣他们斗胆再问了一句。 “那些百姓,自然会有官员们好好招待他们的,诸位还是多关心一下其他的事情吧!”皇后依然没有回头,她努力克制情绪,尽量轻描淡写地说出了这句话。 “娘娘,这万万不可,要是陛下在的话,也绝对不会允许那些人为虎作伥的。”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大臣们开始有一些着急了。 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们已经暗示的那么明显了,还是只会得到皇后这样的回答。 这些天和皇后娘娘相处,让他们有一些倦怠了,他们自以为皇后是那个明辨是非之人,所以就继续直言不讳着。他们甚至提起了陛下,殊不知这才是皇后娘娘最大的忌讳。 “陛下?你们这是觉得本宫处置的有所不妥吗?那本宫就再此告诉你们,本宫的意思就是陛下的意思。” 皇后冷笑了一声,随后停下了脚步,用似弯刀般冰冷的目光扫视了一圈众人。虽然,自始至终皇后的表情看起来都格外的从容,但是她的手却不自觉的紧紧的攥到了一起,她的拇指紧紧地攥着食指指头肚,修长的指甲已经嵌入了肉里。 第一百五十五章 早立皇储 皇后努力地掩饰着自己的紧张。 还好,还好刚才皇后发怒,吓得朝堂下的大臣们,都跪拜在了地上,这才没有注意到皇后此刻紧张的小动作。 那几位丞相见多次劝说无果后,他们不由自主的将目光瞥向了宋烨的方向,希望老丞相能说几句公道话。而那个一向刚正不阿,一心只想着百姓的宋老丞相,这一次却选择莫不做声,静静地站在下面。无奈之下,他们也只好闭上了嘴巴,默许了皇后娘娘的行为。 “此事就到此为止吧,本宫不想再听见什么闲言碎语了。退朝!” 说完之后,皇后便离开了,一举一动,依旧霸气。今天闹了这么一出,皇后甚至连听大臣们上奏的其他事情的心情都没有了。 虽然之前皇后也有做过充分的心理准备,她知道要去应付这群老臣们不是什么容易事,只是她没有想到这些人竟然这么的执拗,今日的早朝看起来都更像一个民间的早市,那里的人们叽叽喳喳的吵个不停,一点都没有样子。好在现在这一切终于告一段落了。 这世上最不缺的就是嚼舌根的人了,退朝之后,那些爱说闲话的大臣们更是有了聊天的内容。 虽然今天在朝堂之上,他们并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复,不过这样也好,他们也算是终于抓住了皇后娘娘的把柄,今后他们倒是要看看这个女人还怎么对他们发号施令? 这个朝堂向来如此,既然坐在了那权力的制高点上,就一定要做好被大家被所有人注视的准备,甚至要做好成为一个傀儡的准备。 而且,在朝堂之上,不会因为你是女人而降低对你的标准。恰恰是因为皇后乃一介女流之辈,所以大臣们对她的要求格外严格,他们会擦亮眼睛去看皇后娘娘做过的每一件事情。他们恨不得从皇后身上多挑一些毛病出来,这样他们就不用卑躬屈膝的听一个女人发号施令了。 朝堂上,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皇后,她的错误会被无限的放大,那种压力真的不是一般人能扛起的,可是还好娘娘却一直在坚持着,因为她相信相信有一天陛下一定会醒来的,陛下一定会理解她的。 ………… “我尊贵的皇后娘娘,难道你还不赶快动手吗?你还要让他们继续逼迫你吗?” 退了朝之后,一直站在大堂幕后的叶冷蝉悠悠的走了出来,这些天,叶冷蝉就一直偷偷的躲在幕后,监视着皇后娘娘的一举一动。没有了北冥硕,叶冷蝉他们行动做事是更加的肆无忌惮了。 现如今的朝局,与其说是皇后在把控着朝堂,倒不如说朝堂上的最终表决权,现在,已经间接的落入了他们的手中。皇后,说的体面一点还是一国之母,说的直白一些呢,已经变成了一个提线木偶。 而且,皇后自身的处境也是越来越糟糕,北冥硕昏迷的时间越长,叶冷蝉他们的行动就越疯狂。不仅是对皇后娘娘,对朝堂上的一些事情,他们的手已经伸向了花翎国的四面八方,独霸江南,只不过是一个开始。“你还好意思说,要不是你们行动不知轻重,本宫又怎会有这般窘迫的处境呢?” 其中最艰难的还要数皇后了,她可是那个被夹在中间的人。 只要陛下一日醒不过来,那皇后这日子就一日看不到头。她不仅要处理好朝堂上的那些事情,更要处理好江湖中那些尔虞我诈。 “皇后娘娘,你这说的是哪里的话呀?我们本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再说了,此事也并非没有回转的余地,只要皇后娘娘加紧动作。我看那些人以后还敢说些什么?” 听到了皇后那一句埋怨的话,叶冷蝉凑得更近了一些,冷冷的对皇后说了一句,那声音,让人不寒而栗。 “我劝娘娘不要再犹豫了,你最好抓住这个时机。现在陛下就可以成为一个傀儡,等到大权真的握在你手里的时候,那些人还不是得乖乖闭嘴。娘娘,你可千万不要辜负了我们对你的期望啊!” 叶冷蝉步步紧逼的说着,一点一点的怂恿着皇后娘娘。 “本宫知道了,你们退下吧。” 皇后悠悠的说着,见皇后的态度还算真挚,叶冷蝉也没有再为难她,索性就离开了。 在他离开之后,皇后微微的仰起了头,无奈的闭上了眼睛,此刻,她真的不想再听叶冷蝉多说一句话了。 即便再难,皇后依然要继续坚持下去,而支持她的唯一的信念就是北冥硕了,其实,她自己也看不清自己的内心,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一次又一次的凌乱,一次又一次的忘记自己的初心。 现在的皇后只知道,只要北冥硕还在,只要陛下还没有痊愈,皇后就必须坚持下去。这花翎国百年的基业绝对不能毁于一旦。 也只有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在皇后陪伴在陛下身边的时候,她才能卸去重重的伪装,展示最真实的自己。 成为一国之母,受万人的景仰,皇后如今的身份自然是万千女性梦寐以求的。也确实是她当初梦寐以求的,可是,此刻,她却并不在意这些,她想要的并不多,她只想简简单单的做一个妻子而已。 可惜,现在一切也都回不去了。他们的隔阂是从何时产生的呢?是从北冥琛逐渐长大开始的?从岚妃遇害开始的?从有了三皇子开始的?还是从他们成亲开始的?又或者是他们的相遇就是错的? 皇后自己也说不清楚了,不过她知道,她不后悔。 “陛下,你就快醒一醒吧,臣妾这些日子真的好累好累。” 此刻,皇后就像是一个少女一样,爬在了北冥硕的床边,在那里低声的跟北冥硕聊着。这些天,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她总是忍不住回想起了当年的事情,有的没的跟皇上聊着。 也许只有在此刻,皇上才会静静的躺在那里,待在她身边,听她诉说着这些年的衷肠吧。 ………… 第二天的早朝,像往常一样进行着,只不过今天他们谈论的话题,要比前些日子更加的激烈。 大家已经一连十多天没有见到陛下了,连那些大臣们,也开始渐渐地觉得陛下的身体是真的不行了。 彼时他们只是觉得陛下可能已经病入膏肓,而皇后娘娘也只是因为怕这件事情,会被小人钻了空子,引起国家的动荡,还没有对外宣布陛下的病情。 不过这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事情拖得越久,那暴露的风险就越大,毕竟纸是包不住火的。所以,他们一定要主动一些,千万不能让小人钻了空子。 “如今皇上身体抱恙,然国不可一日无君,还需早定储君,以安民心。” 血狼宗的那些人早就安插在皇宫内的内应,率先在朝堂上提出了自己的见解,而随后也有一些人跟着随声附和了起来。 “是啊,陛下,现在究竟怎么样了呢?如果现在不早些立下太子的话,恐日后会有动荡发生,可别被奸邪小人钻了空子。” “……” “……” 朝堂上的大臣们又叽叽喳喳的讨论了起来,最近,最不能提的就是关于储君这样的话题,一旦提起来,就会议论个没完没了,说什么的都有。 “大家稍安勿躁,稍安勿躁。” 叽叽喳喳了一阵之后,皇后娘娘叫停了大家,吵吵闹闹又成何体统呢? “眼看着陛下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了,我们还是需要早立太子才好,国不可一日无君。” 待到大家都安静下来之后,皇后才幽幽地说着接下来的事情。 “皇后娘娘,老臣们知道你这是在为国事操劳,可是……”终于,谢丞相准备说出他的担忧,皇储不能儿戏。不过这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皇后娘娘再次打了回去。 “群龙无首成何体统?为人臣子一定要好好的,辅佐天子,好好的辅佐太子,做什么事情都要以国家为先,以百姓为先。” 皇后生气地拍了一下龙椅说着,大臣们瞬间安静了下来,言罢,皇后又扫视了一遍下边,给了血狼宗的人一个暗示,那些人便开始随声附和了起来。 “是啊,与其在这里喋喋不休地争论着,倒不如考虑一下谁更适合成为国家的栋梁。” 此话一出,大家都觉得颇有道理,索性,他们也没有在计较立不立太子这件事情,而是去认真的思考到底该立谁为太子。 ………… 各位丞相们在下面小声的嘀咕了一会儿之后,有人率先发表了自己的建议。 “三皇子,乃皇后所出,又是皇上的长子,而且三皇子文韬武略,是可用之才。这花翎国的江山,理应交到三皇子手里。” 一名丞相走到了中间,毕恭毕敬的对皇后说着,说完之后还讨好的对皇后娘娘笑了笑。 “丞相过奖了。” 此话,正中皇后的下怀。不过皇后该有的客套话还是要有的,不能把自己的野心完全表露出来。三皇子,只有被这些大臣们扶上太子之位,让他的太子之位才能牢固,不然,总会有许多人不服气。 “娘娘谦虚了,花翎国能有三皇子这样的人才,乃是国之大幸呀。”又一个拍马屁的人跟着说道。 第一百五十六章 另有隐情 虽然还是有一些人对于让三皇子做太子这件事情表现的不太服气,不过,大多数人还是比较认可三皇子的,如果真要立太子的话,他们还是愿意三皇子成为太子,成为未来的天子的。 其中最不服气的就要数五皇子北冥琛了,要知道,若是他母妃还在世的话,地位定是不输皇后的,而且他可是觊觎这皇位已久了,如果真的把他逼急了,他可以不惜一切代价的去得到那个皇位。 北冥琛,向来是一个狠人,而且极其能隐忍。 今天在朝堂之上,可是北冥琛最安静的一次了。旁人说的话,北冥琛可是完完全全的都记在了心里,他可以对皇后娘娘毕恭毕敬的,也可以听她吩咐,但是太子的这个位置,他是绝对不会让给别人的,甚至让给他的亲弟弟朔瑾,北冥琛都不愿意。 北冥琛说什么都一定要当上太子,一定要成为花翎国的皇帝。这是他志在必得的事情…… 今天的早朝大家讨论了很久,都没讨论出来一个所以然,很快,早朝就结束了,这件事情也只能来日再提了,大家应该各自回去了。 而皇后娘娘,也回到了后宫之中,来到了北冥硕的身旁,这些天她哪里也不想去,只在这朝堂上和北冥硕的住处两个地方来回的转着。 没事的时候,皇后总会一个人坐在他的旁边,一坐就是大半天,她常常不知不觉的坐到深夜。今日,亦是如此。 今天的月光格外的皎洁,要比前些时日更加美好,只不过这美好的夜晚,还是被人打破了。 “母后,父皇是不会轻易醒来的。” 北冥琛一边说着一边悠悠的走进了北冥硕的寝殿。直言不讳的说着。以前只是听了朔瑾的话有些怀疑,今日早朝这么一出,北冥琛是信了朔瑾的话。 “琛儿,我知道你恨本宫,可是,他,可是你的亲父亲,你怎能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 对于北冥琛的话,皇后娘娘感觉格外的意外。这几天的劳累,让她身体有些吃不消,如今,皇后连站起来,都要使劲的扶着床边才可以。 是,皇后知道北冥琛向来不是很喜欢她,不太愿意听她的话,而且,这孩子渐渐的大了之后,甚至连北冥硕的话都不怎么听了。可是,北冥琛今日说的话,让她感觉着实有一些意外,毕竟血浓于水,北冥琛又怎会如此冷酷呢。 “莫非,这一次是你下的毒手吗?” 皇后站起来后目不转睛的看着五皇子,她想到了一个不太好的可能。可是,她看着他那表情,那么的从容,那么的坚定,皇后开始有一点迟疑了。 “我也不知道父皇身体为什么会这样,但是,母后我给你一句劝,请你好好思量思量父皇这些天都接触了些什么?” 北冥琛没有理会皇后,他一边说着一边走向了父皇的床榻边上,他毫不避讳的掀起了父皇的被子,仔细的端详着父皇的身体,北冥硕此刻的样子看起来确实有一些奇怪,也许朔瑾并没有说错。 不过,皇后娘娘那样子看起来也是情真意切的,她也不像是在说谎,那么背后一定另有他人了。 “母后,你好好的想一想,父皇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如果父皇真的一病不起,又有谁会得到最大的利益呢?” “……”北冥琛直言不讳地说着自己的猜测,甚至把朔瑾当时告诉自己的话也全都说了出来,极力暗示着皇后。 说着说着,皇后的眼睛开始有一些迷离了,她的眼神看起来有一些飘忽不定的,远没有刚才那么自信。因为确实有一些疲惫的原因,皇后一下子跌坐在了椅子上,呼吸声也不自觉的有一些急促了。 这些天宫里确实进了一些不该进的人,她比谁都清楚,而且,她算是呆在陛下身边,时间最长的一个人了,她也清楚有哪些人接触过陛下,在自己不在的时候接触陛下。 也许,确实是他们在捣鬼呢? 可是,皇后娘娘还是有一些不愿意相信,她和血狼宗之间向来是各取所需的,他们应该不会那么做,可是,眼下血狼宗身上又有巨大的嫌疑。 “琛儿。母后有些累了,你先回去吧。” 皇后轻声地呼唤了他一声,这是她这些年第一次这么叫北冥琛,这一声,着实让北冥琛心里一惊。 北冥琛想着今日的目的也算是达到了,看到了父皇的身体,也找到了皇后说出了自己的想法。索性,他也没有再为难皇后,就离开了皇宫。 在北冥琛离开了之后,皇后就一直坐在椅子上,若有所思的望向了窗外。也许这里面真的另有隐情呢?也许,血狼宗真的背着她做了些什么呢? 这些年,她虽然和血狼宗有很多的来往,他们也一直互帮互助,各取所需,可是,渐渐的,血狼宗的实力开始越来越强大,远远的超过了她。而她,也渐渐的变得有一些像他们的走狗了。 血狼宗 皇后想好了,这次这件事情涉及到了陛下,她一定要去问个明白才行。宫墙虽高,但是却锁不住皇后。 “怎么,这是哪阵风把皇后娘娘给吹来了呀?娘娘不在皇宫里好好呆着,来我这寒舍做什么?” 这一天,皇后孤身一人来到了血狼宗的地盘,不顾旁人阻拦,她直接冲入了杨天阔的房间。 “宗主,这些年我一直十分的敬仰您,你让我做什么我都竭尽全力的去做,可是,宗主难道不该反思一下,你有没有做过什么对不起本宫的事情?” 皇后娘娘生气的走到杨天阔面前,双眼直视着他。 “呦,皇后娘娘,这是哪里的话?娘娘乃一国之母,我哪敢做什么对不起您的事情呀?” 杨天阔微微的笑了一下,不紧不慢的说着,言罢,他轻轻地摆了摆手,示意下人们都退下去。 二人嘴上说的都客客气气的,但实际谁看谁都满是嫌弃。 “宗主,在本宫面前,你又何须这般遮掩呢?”见状,皇后也跟着轻轻的笑了一下。 “哈哈,皇后娘娘果真爽快,这里也没有旁人,想说什么说就便是了。” 杨天阔说着礼貌的指了一下屋子中间的那一把椅子,请皇后娘娘上坐。 “杨宗主,这些年血狼宗在江南作威作福的,本宫一直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无论有什么事情,本宫都替你们搪塞过去。可现如今,你们这手都已经伸到京城了,甚至伸到了皇宫之中。宗主,这是不是有一些过分了?” 皇后并没有坐下去,她边走边说着。血狼宗这个地方,她也有好些年没有来过了,不过里边的摆设还是几年前的样子,杨天阔身边的下属换了一批又一批,这东西却依然放在原来的地方。 杨天阔,应该还是放不下当年的事情吧! “皇宫?在皇宫中,本座可一直要倚仗皇后娘娘的势力。”杨天阔客气的说了一句。 杨天阔那样子总给人一种不紧不慢的感觉,有一种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仿佛天塌下来,对他来说都是不值一提。 不过,杨天阔这样子让皇后有一些不高兴了,毕竟皇后今天可是一定要讨到一个说法的。 “本宫问你,陛下的身体向来康健,为什么这一次陛下的病来的这么突然,而且还一蹶不振呢?” “哈哈哈,问得好,皇后娘娘果真还像以前一样,还是那么的豪爽。” 杨天阔连连拍手称赞着,说完,他又仰天大笑了起来。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呢?”狂笑了几声之后才继续说着。 “杨天阔!你别太过分了!” 虽然杨天阔并没有直说,不过,皇后看着他那样子也基本可以确定,这件事情和他脱不了干系的。 “本宫曾经警告过你们,你们做任何事,本宫都会帮助你们,但是,你们如果敢动陛下一根手指,本宫就要你们好看。” 说着,皇后走到了杨天阔的面前,生气的用手指着他,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 看着皇后那怒火中烧的样子,杨天阔也跟着认真了一些。 “我尊敬的皇后娘娘,你这是在要挟我们吗?你有什么资格要挟我们呢?我承认你是一个很好的选择,但却不是我们唯一的选择。” 杨天阔一边说着一边伸出的手,轻轻的将皇后的手放了下去,动作轻轻地,但却带着三分轻薄的感觉。在说话的时候,杨天阔的脸上依旧挂着笑容,不过,这笑容原不似刚才那般轻狂,此时此刻他看起来有一些诡异,又有那么一丝得意。 杨天阔这话说的确实没有错,皇后算不上是他们唯一的选择,如果再换一个其他人进宫做内应的话,也是完全可以的。 可是,如果皇后真的失去了利用价值的话,那陛下又会怎样呢?皇后明白在自己尚且还有利用价值的时候,血狼宗他们就敢这样公然伤害陛下,如果自己一无是处了,那他们岂不是要一手遮天了吗?到那时,陛下又会怎样,皇后不敢想。 这些年,皇后做什么事情都是小心谨慎的,几乎一切都听从血狼宗的安排,原以为自己可以和他们抗衡,可没想到过了这么久,自己竟然还要受他们摆布。 想到这里,皇后的手紧紧地攥成了拳头,不过没多久后便放开了。隐忍,早在她进宫前就学会了,毕竟生在那样的家族,隐忍是一个孩子都要学的必修课。 “好,好,真的是太好了。宗主深谋远虑,本宫佩服佩服。” 皇后狂笑了一声,拍手称赞着。随后,她毕恭毕敬的蹲了下去,半跪在了杨天阔的面前,卸去了皇后一切的尊荣与骄傲,像一个下属一样,问了杨天阔一句。 “本宫今后定当为宗主效力,只要是我可以做到的,我一定竭尽全力去做。还请宗主交出解药。” ps:皇后的真实身份要来咯&血狼宗的过往。 第一百五十七章 勿伤陛下 “哈哈,皇后娘娘的这些话可真让本座感动啊!只是,这种毒药可是我刚炼制出来的,解药我还没想好该怎么配置呢。” 杨天阔不紧不慢的说着,他语气温柔,说的话却好似刀子一般,割人心。 “你们,卑鄙!”皇后收起了刚才那副谦卑的样子,咬牙切齿的说着,杨天阔这样岂不是想要鱼死网破吗? “卑鄙?”杨天阔轻浮的笑了一声,他的表情也不自觉的严肃了一下。“要说卑鄙,又有谁比得上那个北冥老头呢?” “宗主,我之前都格外的仰仗你,尊你敬你,可是没想到你如今心胸变得如此狭隘。你到底在打什么主意呢?难道陛下一开始就在你的计划之中吗……” 瞧着杨天阔那满眼猩红的样子,皇后不禁微微的摇了摇头,略感失望的对他说着。她一下子问出了好多问题,这么一来,可算是彻底把杨天阔给惹火了。 “我尊敬的皇后娘娘呀,你是不是在皇后这个位置上坐久了,就忘记了自己的真实身份了啊!” 说着,杨天阔猛然抬起头来,正视着皇后的目光。他的眼神,比刚才更加的犀利了。他靠的距离皇后娘娘更近了一些,不用说话,单单是杨天阔那强大的气势,就足以压迫的人喘不过气来。 “要不要本座来提醒你一下,你姓顾,你叫顾音梦!” 杨天阔不紧不慢的对顾音梦说着,一字一顿的说着,杨天阔十分清楚的念了一遍皇后的真实姓名――顾音梦。 “够了!” 听到那话之后,皇后整个人有一些失去了理智,她狠狠地地推了杨天阔一把,随后用双手紧紧的捂住了自己的耳朵,猛地蹲在了地上。 这样的仇恨,她又怎么会忘呢?只是她不愿回忆,不要听到。 起初,支撑着顾音梦坚强的活下来的,便是这份仇恨了,几十年过去了,她无数次在尝试着重新开始。可是到了如今,当那个伤疤再次被人狠狠的戳破的时候,那种感觉真的如同刺骨锥心一般。 那种疼痛的感觉,一点也不减当年。 “我究竟哪里做错了?你们要这样惩罚我,你们要这样惩罚陛下,非要这么折磨我?”皇后有一些疯癫的自言自语着。 “皇后娘娘,你错就错在你爱上了自己不该爱的人,你明明比谁都清楚,他是你的敌人,明明清楚他是多么的心狠手辣,可你为什么还要喜欢他呢?” “是啊,为什么,我为什么会爱上自己的仇人呢?这一切都是我自作自受。可是,这爱都爱了,付出去的感情又怎能轻易的收回呢?” 说着,顾音梦痴痴傻傻的笑了起来,此刻,虽然她的眼中饱含泪水,不过她的眼睛看起来却多了一分灵动,此刻的她倒比之前更像一个少女。 错错错,都是错,也许顾音梦与陛下的相遇,相识,从一开始就都是错的。 在这世间,痴情的女子远多于痴情的男儿,有哪个女子不渴望寻得一个良人,平平安安,简简单单的过完这一生呢?可惜,二人间的隔阂实在是太深了。 杨天阔也不是那种不懂得怜香惜玉的人,见皇后那么的难过,他至少不会完全无动于衷。杨天阔缓缓地走上前去,慢慢的蹲下了身子,用手轻轻地扶起了皇后的胳膊,将她扶了起来。 “你放心,一切还有回转的余地,陛下也并不是无药可救了。” 杨天阔轻声的说着,他这话一说,让他们刚才紧张的氛围轻松了不少。 “当真?” 顾音梦那死灰一般的眼中,又重新燃起了希望。她将信将疑的问了一句。 “当然了!本座可是从不说谎的。”杨天阔毫不犹豫的回答道。 皇后顺势站了起来,眼睛直直的看着他,她全然不顾他们刚才交谈的那些不愉快的内容,现在,她满心都是陛下。 “需要怎么做?要去找谁呢?”皇后焦急的问着。 “药王谷!” 杨天阔微微的转了一下身子,没有正视皇后,而是望向了远方的那一片群山,他微微的眯了一下眼睛,说出了那三个字。 听到这话,顾音梦的眼神再次黯淡了起来,不用杨天阔告诉她,她也知道药王谷有这样的能耐,药王谷,仙人一般的存在,更有传闻说他们能医白骨。 可是,顾音梦何德何能,又怎么请得动药王谷呢。要想请药王谷的鬼医来给陛下解毒,那希望真的是微乎其微的。 先不说药王谷的人到底愿不愿意为他们这些达官显贵们看病,就算是他们真的会愿意,可是,她现在连怎么去求他们都不知道,她甚至连进入药王谷的机会都没有。 “杨宗主,你这不就是故意的吗?药王谷的人都已经离开了,他们都已经回去了,我上哪里去找他们呢?要知道,他们五年才会出来一次啊!而且他们的行踪也是让人难以琢磨的……” 说着,说着,顾音梦的身体也渐渐的软了下来,刚刚燃起的那一点点希望也在这一瞬间破灭了。 药王谷,他们的机关制作的是何等的精妙,放眼望去,整个天下估计都没有人能破解那么精妙的机关。顾音梦活了这么些年,见了那么多的世面,还没有见过谁活着闯入药王谷里面的。除非是药王谷的人主动邀请他们,不然,外人根本没有办法进去。 “诶,皇后娘娘此言差矣,我既然会说出这样的建议,就自然是有办法的。”杨天阔笑的从容,说的笃定。 “哼,宗主到底有何高见?不妨直言。” 顾音梦冷冷的笑了一声,问着,此刻,她也没有抱什么希望了。 “那自然是当今江湖上的机关第一大派,幻清阁了。” 血狼宗,这个组织,在江湖上足以让人闻风丧胆了,不过却不至于天下无敌。 江湖上的那些帮派,杨天阔没有几个瞧得上的,不过,幻清阁就算是其中之一,虽然他一直很看不惯他们,一直想要取而代之。不过,在提起这个幻清阁的时候,杨天阔还是愿意承认他们的厉害。 幻清阁的机关术,总是会超出杨天阔的想象,让他恨的不行。但是,比起杀了他们,他倒是更想掌握他们的机关术,更希望可以为自己所用。 “幻清阁?”顾音梦喃喃自语的说了一句。 “是的,幻清阁也许可以,当年五皇子不就没死吗?” 是啊,五皇子当年到底是怎么活下来的,这件事情顾音梦也觉得有些蹊跷,这些年,她一直都没有忘记这件事情,十几年前的那件事情,确实格外的蹊跷。 一提到当年追杀岚妃与五皇子的事情,杨天阔就觉得恨得牙痒痒,他就觉得回不当初,都怪自己太大意了,当初看着北冥琛那小子坠入了万丈深渊,杨天阔就以为那小子必死无疑,谁曾想那小子竟然又活着回来了。早知如此,当初就应该让他死在乱箭之下,死的彻彻底底。也省去了现在这么多的麻烦事。 那年,可以算是他们血狼宗最鼎盛的时期了,他们是江南最强大的一个组织,也是整个花翎国最强大的一个组织。虽然血狼宗只是一个黑暗组织,但是所有人都畏惧他们,连北冥硕那个皇帝老儿也要给他们几分薄面。 彼时,血狼宗最想要除掉的就是幻清阁了,如果可以将幻清阁除掉,那么血狼宗就真的可以算是天下最强了,他们在江湖上继续横行也就不用再有那么多顾虑了。 而那日,杨天阔终于等到了一个合适的机会,让血狼宗倾巢出动,就为了彻底灭掉幻清阁,而且,杨天阔几乎就要做到了,那日他以为虽然此一战血狼宗他们也死伤惨重,不过,终于除掉了幻清阁这个心头大患。 从那以后血狼宗也没有像之前那么的嚣张,而是开始了休养生息的政策,好好的养精蓄锐。没想到在八年后,当血狼宗打算再次行动的时候,幻清阁竟然死灰复燃了,而且要比之前更加的强大。仿佛星星之火又燎原了一般。 这五年来,看着幻清阁一点点的被重建,看着北冥琛的势力越来越强大,每当杨天阔想起当年的事情,都觉得悔恨不已。不过当年的事情也是真的蹊跷,他至今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北冥琛命那么大。 幻清阁被灭那日 那是一个看似格外平常的下午,皇宫中一切都是平平静静的,一切看起来都那么的正常,正常的有些奇怪。 其实,后宫中经常会是这样,看起来像湖面一样平静,而在看不到的地方,则早已经变得波涛汹涌了。 这一天,几乎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北冥硕最宠爱的岚妃朔岚,竟然不在皇宫之中。 十年了,已经十年了。朔岚的瑾儿在皇宫外边也已经生长了这么久了,她真的好想去看看那个孩子。 北冥瑾明明也是朔岚的亲生骨肉,是她九死一生才生下的孩子,可是,她却没有办法看着朔瑾长大,甚至连给他做一些衣物的机会都没有。这都过去十年了,他们母子二人见面的时间屈指可数。 今日,朔岚终于可以再次出宫去见瑾儿了,朔岚的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可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一次出去,竟然会让他们母子二人阴阳两隔。 岚妃沿着皇宫中的那条密道一直走向了宫外,虽然这条路她已经走过了很多遍,不过她依旧是格外的小心。突破了重重机关,她最后才到了宫外。 第一百五十八章 重要之事 “娘亲。” 朔瑾见到朔岚来了,高兴地跑了过去,一把扑在了她的怀里。这些年,朔瑾一直是自己外祖父养大的,虽然外祖父一直对他照顾有佳,而且幻清阁的弟子们对他都很好,他们就像是朔瑾的哥哥姐姐们一样照顾着朔瑾,可是,那个小子还是最想自己的母亲。 每次在和同龄的小朋友一起玩耍的时候,他们总会嘲笑朔瑾,说他是没有父母的野孩子,朔瑾对于这些事情,也只是傻愣愣的笑一下,一笑了之,但是在他的内心深处,对娘亲的思念则是更深了一分,夜深人静的时候,永远不会有人知道,这小子心里在想些什么。 朔瑾的娘亲已经有快一年没有来看他了,他也不知道娘亲什么时候还会过来,他只知道娘亲的名字,在幻清阁不能随便被提起,所以朔瑾只能默默的等着,漫无天日的等着,每一天都充满希望的,在院内盼着,直到到晚上又失望的再回去。 这一次,朔岚就像往常一样来到了幻清阁,幻清阁可是她的家,她对幻清阁的一切都了如指掌。也许是因为时间久了,都已经过去十年了,朔岚也开始以为有些人已经渐渐的淡忘了当年之事,偶尔也会有些大意了。 朔岚并没有意识到,这一次自己回幻清阁,竟然引狼入室了。这一次,幻清阁送到宫里的密信,被人发现了。朔岚不知道,血狼宗的人,自从她离开了皇宫,就一直跟在她的身后…… “乖,瑾儿,娘亲真的好想你呀。” 朔岚见了朔瑾也很是欢喜,她紧紧的将朔瑾搂在了自己怀里,朔岚一边说着,一边揉了揉朔瑾的小小脑袋。明明和北冥琛一模一样,可是她又觉得完全不同。 “娘亲,你能不能不要走了呀?这一次你能不能陪瑾儿久一点,多陪瑾儿带一会儿。”朔瑾依偎在了娘亲的怀里,撒娇的说着,他的声音不大,听起来软绵绵的。 “好孩子,娘亲答应你,以后一定会经常陪在你身边的。”朔岚温柔的笑了一下,认真的看着朔瑾说道。 “好,那娘亲可不要失言了。”朔瑾一边说着,一边伸出了小手指,想要跟朔岚拉勾。 见状,朔岚也伸出了自己的手。不过她没有拉起朔瑾的手,因为她知道,这个承诺不能轻易的做出,朔岚保证不了经常来看朔瑾,她不想骗孩子。 朔岚只是伸出手,再次揉了揉朔瑾的脑袋,继续对朔瑾说着。 “瑾儿乖,娘亲答应你,以后一定会经常看你的,不过,这次你阿翁找娘亲过来,肯定是有事的,等娘亲处理完了那边的事情,娘亲再来找你。” 言罢,朔岚又微微的往前凑了一些,轻轻地亲吻了一下朔瑾的脸颊,半哄半认真的说着。说完之后,她就准备离开了。 不过还没有等朔岚离开,朔瑾再次紧紧的抓住了她。 “娘亲。” “怎么了吗?”朔岚瞧着朔瑾那个样子,总觉得有一些奇怪。这孩子在她面前从来都是有什么事情说什么事情,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吞吞吐吐过。 “娘亲,其,其实没什么事情,阿翁什么事也没有。只不过是瑾儿,瑾儿太想你了。” 朔瑾紧张地咬了一下嘴唇,继续对朔岚说着,他说这句话的声音很小,吞吞吐吐了好一阵才说出来,说这话的时候,他眼眶看起来有一些微微的湿润,整个人看起来可怜巴巴的。 “乖,男子汉要坚强,娘亲也想你。” 此刻,朔岚已经走到门口了,她双手已经将门打开,听到孩子说出了这样的话,她又轻轻地将门掩上,转过头去笑着对朔瑾说了一句。朔岚是真的有一点着急离开,这次连再去碰一碰朔瑾的小脑袋都没有。 “不,这次,阿翁真的没有什么事情。那一把剑,其实是我制作的。” 见朔岚执意要离开,朔瑾有一点着急了,他小步的跑上前去,用手拉住了朔岚的衣袖,急忙解释着。 听到这话,朔岚才紧张了起来,不过仍有一些不相信朔瑾说的话了,她的眉头下意识的皱了一下,随后急忙将门关了起来,拉着朔瑾回到了屋子深处,坐到了床边上。 “我之前看阿翁只要把那个东西送到宫里,娘亲就会出来,所以我就努力的学,试着做出来了一把送到宫里,果真,娘亲果真出来了。” 朔瑾见朔岚整个人都很疑惑,所以他就一股脑的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全都解释了一遍。彼时,这个十岁的孩子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意味着什么,他只是觉得自己达到了自己的目的,娘亲出来看他了,就觉得满心欢喜。 而一旁的朔岚听到这话,整个人都愣住了,羽箭,可不是什么寻常的东西,这制作工艺更是难的不用说,就连他们幻清阁这个江湖暗器第一大派中,也没有几个人可以轻松的制造出这样的东西。就连朔岚,作为阁主之女,也是成年之后才学会的。 也正是因为羽箭的制作工艺暗含了许多玄机,一般人根本没有办法摸透,所以他们幻清阁的人要传递什么重要的消息,都会用羽箭来传递的。 朔岚怎么也想不到,朔瑾才这么小,他也不过就只是一个孩子,就已经掌握了其中的精髓。而且做出来的羽箭,连自己都没有发现有什么不一样的的地方。 原来,幻清阁并没有发生那些事情,那个特殊的机关,也只不过是朔瑾做出来的一个玩具罢了,想到这里,朔岚那颗悬着的心,稍微的放松了一些,不过整个人的样子看起来仍然有一些恍恍惚惚的。 “娘亲,娘亲,你快来看看我做的好不好呀?” 见朔岚半天没有说话,朔瑾就又继续问着,他一边说着,一边又拿出了自己已经做好的几支羽箭。说实话,朔瑾从来没有见过自己娘亲那么惊讶的样子,此刻他还以为娘亲会好好的夸赞他一番呢,娘亲一定会以他为傲的。并不知道防范。 瞧到那几把即将成型的羽箭,朔岚着实被吓了一跳,她猛地倒吸了一口凉气,手下意识的拍了一下床榻。那可是幻清阁最精密的暗器了,是朔岚用来和父亲传递信息的一个重要工具,可她没有想到自己的儿子,竟然轻而易举的就可以破解那个机关,而且可以一下子做出来这么多。 当然了,朔岚除了惊讶之外,心中难免还有一些畏惧。朔岚很快回过神来,不管怎么说,羽箭这种东西绝对不能当做玩具来玩,绝对不能!毕竟,这个东西对他们来说十分的重要,平时只有当有重大事情发生的时候,父亲才会用这件东西给她传递密信。而阁中弟子,更是没有几个可以轻易的使用羽箭的。 “好?好又有什么用?” 朔岚深吸了一口气,阴阳怪气地说着,这是她第一次对朔瑾发脾气。而朔瑾也被吓了一大跳。 说到这里,朔岚不自觉的停顿了一下,她微微地咬了一下自己的下嘴唇,随后转过脸去,没有再看着那孩子伤心的表情。只有不看朔瑾,朔岚才有勇气继续说下去。 “天天心思都花在这些地方,不好好读书,你这么做真是让娘亲生气,你这么做对得起阿翁对你的细心教导,对得起你阿翁对你的栽培吗?” “娘亲,瑾儿没有,瑾儿一直都有乖乖听话,阿翁让瑾儿做的功课,瑾儿每次都是很快的就做完了,而且比师兄弟们做的都要好。” 被娘亲这么说了一通,朔瑾也觉得很委屈,他也觉得很冤枉,他做什么事情都那么的努力,给他做的事情,他没有一件懈怠的,可是,在娘亲的眼里,他怎么就成了一个不学无术的人呢?朔瑾明明样样都做到了最好,怎地还要受娘亲数落。 “好啊,你是觉得我平时对你太温柔了吗?现在你这小子竟然学会顶嘴了。” 朔岚又生气的说了一句。自始至终,她的头都没有转回去过。因为她害怕自己如果看见朔瑾的小脸,她就狠不下心来了。每数落朔瑾一句话,朔岚的心又何尝不是在滴血。 “我只是见每一次阿翁将这个东西送进宫之后,娘亲就会回来,就会来看瑾儿,所以我就拼命的学,拼命的学,一定要弄明白它其中的奥妙,这样,这样……”朔瑾声音颤抖的说着。 “你还敢再狡辩。” 朔瑾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朔岚给打断了,她重重的拍了一下床榻,生气的吼了一句。 “娘亲,娘亲,你不要生气了,瑾儿错了,瑾儿以后再也不敢了。”朔瑾连忙认错。 朔瑾不知道,可是朔岚心里可是一清二楚的,她明白这么做,会有多大的风险。要知道,虽然已经过去了十年,但是如今还是有无数双眼睛会盯着六皇子北冥瑾的,想到这里,朔岚开始有些着急,有些担心了。 “乖,你要明白这个东西不能随便用,只有特别特别重要的时候才能用,你知道吗?另外,不要让别人知道你会制作羽箭这件事情。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吧。” 为了让朔瑾可以牢牢的记住这件事情,以后不再犯错误,所以朔岚说话的语气有一些狠,竟然硬生生把那个十岁的小子给吓哭了。 “娘亲,瑾儿想你了。娘亲对瑾儿来说最重要了,这便是最重要的事情了。” 这一次朔瑾真的被吓到了,过了好久之后他才抽泣的说着。那样子看起来就像是一只弱小无助的小猫。 这十年来,朔瑾很少见到自己的娘亲,每次相见两个人都十分珍惜那些时光,娘亲每次都是笑嘻嘻的对着他,样子看起来格外的温柔,朔瑾从来没有见过娘亲发这么大的脾气。 听到这话,朔岚一时间哽咽住了,刚才还在脑海里的一堆训诫朔瑾的话,现在也全都荡然无存了。 此刻,她只觉得鼻子酸酸的,原来这孩子这么拼命,竟然只是为了让自己多陪陪他,原来,在瑾儿眼里,最重要的便是自己了。朔岚现在只觉得无比的愧疚。 作为母亲,朔岚真的欠瑾儿太多太多了。如今,瑾儿也已经十岁了,可是他们母子呆在一起的时间加起来也就月余的样子吧,也许更短一些。 是啊,都是自己不好,朔岚现在只觉得无比的愧疚。明明儿子才是最重要的,陪儿子,为什么会不是什么大事呢?朔岚总是习惯把其他事情放在第一位,每次回幻清阁,她总是等到把其他事情都处理完了之后,才匆匆忙忙的来看朔瑾两眼。 可是,就是那两眼,对一个孩子来说却是最重要的事情。 ps:呜呜呜,超级心疼瑾哥哥的一天。 第一百五十九章 幻清之殇 “娘亲,你就不要再生气了,瑾儿知道错了,瑾儿以后再也不会做出让娘亲伤心的事情了。” 朔瑾抽泣了几声,随后继续乖乖的在自己娘亲面前认错了,他一边说着,一边用自己的小手擦拭着眼角的泪水,娘亲不喜欢看他哭,阿翁也不喜欢看他哭,那他便要坚强。在他很小的时候,他们就告诉自己男子汉一定要坚强。 听到这里,朔岚觉得有些欣慰,才缓缓的转过头去,准备去再哄哄他,听到自己儿子哭的那么委屈,她这个做娘亲的怎么会不心疼呢?朔瑾在那里流泪,就好像朔岚心头在滴血一样。 刚转过去,朔岚就瞧见了朔瑾的小手,他的小手正在揉着自己的眼睛,虽然是攥成了拳头的样子,不过,朔岚还是看得出来,他的手上布满了伤疤。 忽然,朔岚又想到了什么,她急忙将朔瑾的手揪到了自己的面前,将他的手掌打开,仔细的看着他的小手,发现他的小手上除了旧伤之外,还多了许多新伤,朔岚的心里就更觉得心心疼了。 这也难怪,羽箭怎么可能那么轻轻松松就做出来呢?朔瑾小小年纪想要做出那样东西,应该也是吃了不少的苦头吧! 此刻朔岚就轻轻地握着朔瑾的小手,恍惚了起来,她的眼神有一些空洞,有一些迷离。最后直到朔瑾想要将自己的手缩回去,她才反应过来。 “疼吗?” 朔岚的目光随着朔瑾的小手移动了过去,轻声地问了一句,她的眼眶也忍不住微微的湿润了起来。 “不疼。”朔瑾猛地摇着脑袋,跟个不浪鼓似的,毫不犹豫的说着。 说完,朔瑾又傻愣愣的笑起来了,将手背在了自己的背后,没让朔岚再担心。刚才的泪水还没来得及擦干,此刻朔瑾的眼眶看起来亦是微微的湿润。 朔岚忍不住再次将朔瑾拥入了自己的怀中,轻轻地拍打着他的肩膀,就像小时候哄他一样。而此刻,朔瑾也安静了不少。 朔岚明白,其实,这件事情也不能完全怪朔瑾,他也不过就是一个十岁的孩子,让一个小孩子懂那些,确实有些勉强了。可是,这件事情事关重大,朔瑾必须要明白,有些事情必须要认命,有些事情朔瑾生来就要背负。 “瑾儿,乖。是娘亲不好,娘亲以后会常来看你的。” 说着,朔岚把朔瑾搂得更紧了一些,在他的耳边温柔的说着。 “真的吗?”朔瑾猛地从娘亲的怀抱里探出了小脑袋,欣喜的看着朔岚。 “当然是真的了,我们来拉勾。”说着朔岚主动伸出了自己的手,想要跟朔瑾拉勾。 不过,这一次是朔瑾拒绝了她。 “有娘亲这句话,就够了。娘亲放心,瑾儿以后一定乖乖的。娘亲让瑾儿做什么,瑾儿就做什么。”朔瑾一本正经的说着。 “好好。”朔岚也开心地笑了起来。 此刻,他们母子二人就在那间密室里,开心的说了这话,两个人有说有笑的聊了很多。朔岚在来的时候就已经通知了这里的暗线,一旦有什么情况就立马向她汇报。既然今天幻清阁里没什么事情,那她就把这些时间都用在陪朔瑾身上吧。 不过,彼时的朔瑾不过也就是个孩子,他做事情的时候不会考虑那么多,他只是单纯的把消息放了出去,并没有像他的阿翁那样,悄无声息的将消息放出去。 是的,这次,幻清阁大意了! 这一次他们的羽箭虽然准确无误的送达了,但是在半路的时候却被旁人发现了,这般,也给他们引来了杀身之祸。 彼时,他们还没有意识到,危险正向他们一步一步的靠近,更没有想到这一次见面,竟然会让他们母子二人天人两隔。 血狼宗的人,之前就一直悄悄的盯着他们,他们不仅一直盯着那个随时会威胁到皇后地位的岚妃娘娘,还一直盯着那个随时可能让他们覆灭的帮派,幻清阁。 血狼宗就像一群饿狼一样,一直潜伏在幻清阁的边上,只等着时机成熟,他们就可以凶狠扑上去,像饿狼扑食一般,将猎物撕个粉碎。彻底的解决掉岚妃娘娘,又或者是彻底的解决幻清阁。 十年了,已经十年了,这十年来血狼宗一直蛰伏在江南,为的就是等一个合适的机会,血狼宗没有一刻忘记这件事情,时间并没有冲淡他们的野心,反而让他们越来越膨胀,让他们的欲望变得越来越大。 血狼宗等了很久很久,终于,这个机会来了。 “宗主,属下瞧见岚妃娘娘又出宫了。” 这日,天煞的人匆匆忙忙的跑到了杨天阔的面前,向他禀报了这一消息。 “出宫了?那娘们又不是第一次出宫了。”杨天阔继续忙着手头上的事情,漫不经心的说了一句。 北冥硕曾下过封口令,也许旁人不知道,但是杨天阔却是一清二楚,朔岚是个江湖女子。 “宗主,虽然我们一时间还说不出来哪里有问题,但是,这次情况确实有一些特殊。” 听闻此话,杨天阔也停下了自己手头的事情,轻轻地摆了摆手,于是一屋子里的其他人都离开,随后,天煞头目才贴在杨天阔的耳边,轻声地跟他讲着事情的来龙去脉。 “原来如此,看来本座真的要去好好看一看了。”听完,杨天阔的嘴角微微的勾起了一抹笑容,眼睛欣喜地望向了窗外,机会,终于来了。 随后,杨天阔就立马开始安排手下的人准备行动了,这一次,杨天阔并没有把事情全都交给地煞去做,而是动用了更多人手,这一次血狼宗几乎是倾巢出动的。他们一定要尽快,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血狼宗这一次一定要彻彻底底的灭掉幻清阁。 “宗主,你说这是不是他们的阴谋啊?他们平时做事情那么的小心,这次为什么会露出这么大的破绽呀?” 一下子调动了这么多的人手,地煞的头目还是有一些害怕的,毕竟,这也算是没给自己留后手呀,他也想不明白,宗主这次为什么会这么的激动。 “哼,你懂什么呀,你可太小看幻清阁了,真以为自己有多大能耐吗?单凭你们地煞,根本没有办法撼动他们一根手指头。” 杨天阔比任何人都更明白对手的强大。“那,那也不能让宗主冒这么大的风险。”地煞头目又认真的说了一句,溜须拍马的话说的一套一套的。 “哈哈哈,算你小子忠心,你放心吧,这件事情我还是有轻重的。” 杨天阔听到那话之后,哈哈大笑起来,他笑的样子,看起来格外的轻松,仿佛只不过是去玩一趟而已。 杨天阔可怕的地方就在这里,他的笑容能掩饰住他一切的表情,无论什么事情,他都能用一张笑脸应付过去。 说完之后,杨天阔大步向前,走到了队伍的最前边,笑容也渐渐地收了起来,他微微的眯了一下眼睛,看向了他们目的地的方向。 其实杨天阔这次也知道,他确实有一些冒进了,他不保证自己百分之百可以成功,他不保证血狼宗这次行动,一定可以让幻清阁彻底的覆灭,他只知道这是十年来最好的一次机会了,他真的等不到,也不愿意等下一个十年了。 不管了,无论怎么说,这次也是千载难逢的一次好机会,他们一定要抓紧,杨天阔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哪怕自损八百,杨天阔也要和幻清阁搞一个鱼死网破。 很快,血狼宗的人就到了幻清阁的地盘,天煞办事还是那么的靠谱,这次,他们打探到的消息十分的可靠,幻清阁那里的防卫确实松懈了不少,机关也没有之前那么多了,连千丝阵也消失不见了。 时机成熟,行动! “岚师姐,大事不好了,快跑快跑。” 就当朔瑾与朔岚他们母子二人聊的欢乐的时候,有一个人匆匆忙忙地闯了进来,大声的对朔岚吼着。 “怎么了吗?发生了什么事情?” 见状,朔岚猛地站了起来,疑惑的问着那个师弟,她下意识的将朔瑾也拉了起来,藏在了自己的背后。 “这一句两句也解释不清楚,总之,师姐赶快离开这里吧,带着,带着少阁主赶快离开。” 那个弟子继续着急的喊着,这一路跑来,那人连气都没来得及喘,说个话也是上汽不接下气的。 “不行,幻清阁是我的家,我不能轻易的离开,带着瑾儿,赶快走。”朔岚干脆果断的说着。 那人自然是了解朔岚的倔脾气,知道现在自己再说什么,朔岚都不会听进去的,幸好阁主早有准备,在这间屋子里早就备下了很多机关,那些机关,老阁主甚至连自己的女儿朔岚都没有告诉。 “师姐,对不住了。” 说着那个人触动了机关,一把将朔瑾与朔岚他们母子二人推了进去。还没有等朔岚反应过来,大门就被紧紧的锁了起来。 “开门,你快开门!”朔岚生气的吼着。 “师姐,你现在手无缚鸡之力,出去也是送死,我们,整个幻清阁,还等着你报仇呢。”那人对着密道喊了句。 此刻,朔岚拍门的声音也渐渐的小了,她只听见那个师弟渐行渐远的声音。他说的没错,自己这次出宫确实没有做太多的准备。 实在没有办法,如今手无缚鸡之力,朔岚只能带着自己的宝贝儿子赶快逃离此处了。 第一百六十章 逃亡之路 这一路上朔岚与朔瑾总是可以听见一些兵戎相见的声音,虽然朔瑾小时候一直很喜欢舞刀弄枪,跟朋友们练练手的,可是,今天却是他第一次觉得害怕,朔瑾第一次觉得兵器原来是那么的冰冷,那些乒乒乓乓,咣咣当当的声音,每一声都让他觉得毛骨悚然。 “娘亲,到底怎么了?我们为什么要跑?我们这是去哪里啊?阿翁呢?阿翁在哪里呀?” 现在,朔瑾真的是满脑子都是问题,好端端的,自己与娘亲怎么莫名其妙就要逃跑呢?想着想着他的脚步不自然的就慢了。 “好孩子,你听娘亲的,我们赶快离开这里,不要问为什么。”朔岚说着,拉着朔瑾继续快速地向前跑着。 此刻,朔岚一心只想着带着朔瑾赶快离开,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只是简单的回答着,她更没有心思去顾念朔瑾的情绪。 朔瑾与朔岚逃亡的路线,虽然十分的隐秘,不过这一路上他们还是可以看到幻清阁内发生的一些事情,那惨烈的画面,让朔瑾这个十岁的孩子无法接受。 “娘亲,瑾儿错了吗?娘亲,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为什么会被他们发现了?是不是都是我的错?” 此刻,朔瑾真的是害怕急了,他整个人的身子都开始有一些发软了,他从来没有见过那么多的血,那些一直对他十分友好的大哥哥,现在也已经倒在了地上,永远的停止了呼吸。看着那在地上倒着的一具又一具的尸体,朔瑾一时间甚至害怕的连呼吸都要忘记了。 “瑾儿,乖,这件事情不怪你,和你没关系,都是娘亲不好,娘亲不应该把你一个人留在外面。” 朔岚一边说着一边轻轻地把朔瑾拥入了自己的怀中,轻轻地抚摸着朔瑾,安抚着他的情绪。 跑了这么久,现在他们也已经跑到幻清阁比较隐秘的一个角落里了,在这里她们可以悄无声息的看到院内的一切。马上他们就要离开幻清阁了。 在这条暗道里他们还是安全的,接下来离开幻清阁,等待他们的才是真正的逃亡之路。朔岚在这里认真地安抚着朔瑾的情绪,顺便顺便再看这里最后一眼。 今日离开,幻清阁估计是保不住了,也不知何时才能重建。这么大的一个帮派,可能以后都要在江湖上销声匿迹了。 “娘亲,我害怕。” 朔瑾说着,他的手紧紧的抓着朔岚的衣角,小脑袋忍不住微微的探了出来。 “乖,不怕。” 说着,朔岚一把将她搂在了自己的怀中,搂得很紧很紧,将他的整个脑袋都埋在了自己的怀里,这血腥的场面,最好不要让瑾儿看到的好。 而朔岚则忍不住继续瞄着幻清阁内的情况,隐约还能听到一些声音。 “朔辰,我劝你还是乖乖的投降吧,如今你大势已去,根本不是我的对手。”杨天阔得意洋洋的说着,他有这样的底气,因为他手中的剑,已经架在了幻清阁阁主朔辰的脖子上。 “哈哈哈,投降,向谁?难道是向你吗?多年不见,宗主竟然还是这样的爱开玩笑。” 朔辰哈哈大笑了一阵,随后用一种很轻蔑的语气对杨天阔说着,这样龌龊的人,他从来都看不上眼。 “诶,你我之前好歹算是朋友一场,本座这个人念旧,念在之前的旧情上,我本想给你一个痛快的,留你一具全尸,不曾想你竟然这样的敬酒不吃吃罚酒。” 朔辰再次说到了杨天阔的痛处,明明小命不保,竟然还那般清高。杨天阔现在可是格外的生气,既然这样,那他也没有什么好说的,杀了朔辰不过就是手起刀落,只需要片刻的功夫。 “朋友一场,老夫也就不劳烦杨宗主亲自动手了。”说完,朔辰就自刎在了自己的剑下。 他死后紧紧的闭上了自己的双眼,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下,全程她没有一个多余的动作,没有一个多余的眼神。 幻清阁,最强大的就是他们的机关暗术了,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幻清阁里面自然也少不了有许许多多的密道,通向四面八方的密道。杨天阔生性多疑,朔辰害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会暴露自己弟子逃亡的路径,又或者是暴露自己女儿逃亡的路径,所以,他只能选择一死了之,不给他一点点的机会。 朔辰相信那几个得意弟子逃出去了之后,有朝一日,他们一定会卷土重来的,幻清阁一定不会就这样消失的。 当然杨天阔也绝非善类,虽然他不能找到从幻清阁逃出去的所有人,不过,找到几个最重要的人的本事,他还是有的。 幻清阁几个失踪的弟子,他们生在幻清阁,长在幻清阁,他们自然是不好寻找的,不过有一个人,可是几乎日日都在杨天阔的监视范围内的。 那就是岚妃娘娘,她可是从皇宫中来的,血狼宗可是对朔岚的行为习惯格外的了解。而且,他们之前就在岚妃娘娘身上做了不少的手脚,想要找到朔岚,还是轻而易举的。 极善于追踪术的地煞,很快就找到了朔岚。 “贵妃娘娘,你到底还要往哪里跑呢?这里可不是皇宫。”那些人一步一步的向朔岚走近。 “你们到底要干什么?你们别过来!”岚妃声音颤抖的说着,故作胆怯。 “娘娘常年呆在皇宫里,不知道外面的凶险吧?”说着,地煞领头人将手里的剑递给了自己的小弟,而自己则是微微的上前了几步,走到了朔岚的面前。 “那就让草民来告诉娘娘吧。宫外的世界乱的很,地痞流氓什么的更是到处都是。娘娘,您屈尊来外边,一个不小心,万一伤了您的凤体,陛下问起来我们也没办法。”那人一边说着一边遗憾的摇了摇头,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 “对了,我再补充一句,就算陛下要查也查不出来什么的。”那人说的信誓旦旦。 “哼,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们如果做出这样的事情,一定会遭到报应的!” 朔岚恶狠狠的回了一句,岚妃虽是女子,但她的气场却一点也不比男儿逊色。 “我才不惧怕这些呢,我的命运掌握在我自己手里,我倒是好奇会有怎样的报应。”说着,那个人伸出了自己的手,轻浮地摸着岚妃的脸,如此国色天香,真是便宜北冥硕那皇帝老儿了。 “你们这些混蛋,你们放手!” 此刻,悄悄的躲在一旁的朔瑾看不下去了,他毫不犹豫的从草丛里跳了出来,挡在了朔岚的面前,他不允许任何人欺负他的娘亲。 可惜,朔瑾这一下可算是把朔岚所有的计划全都打乱了,她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呦,我今天可算是来的巧了,五皇子竟然也在呀。” 瞧着眼前这个十多岁的小男孩,他们只以为朔瑾是五皇子北冥琛,只庆幸今天可真是太巧了,没想到竟然还会有这样一箭双雕的好事,如果可以把岚妃母子二人一起解决掉,那当然是最好不过的事情了。如此一来,皇后娘娘在宫中便会再无敌手了。 “你们这些坏人,你们这些坏人,刚才是不是就是你们!是你们杀了那些哥哥姐姐们。” 朔瑾不懂那些世故,也根本没有心情听他们拐弯抹角的说话,他直截了当的骂着血狼宗的地煞们。 童言无忌,朔瑾这些口无遮拦的话吓坏了朔岚,她急忙捂住他的嘴巴,紧紧地把他搂进怀里。 “别说了,闭嘴。”朔岚生气的对朔瑾吼了一句,朔岚少有的呵斥了朔瑾一句。有时候隐忍才会有反击的机会。 “无所谓,小朋友嘛,想说就说。”地煞头目浅笑一下,片刻后表情瞬间凝固,目光比剑光更阴冷。“反正今日你们都要死在乱箭之下。” “放了他,我跟你们走,如果有我做人质的话,你们可以得到更多。”说着,朔岚紧紧的抓住了朔瑾,将他拉到了自己的背后。 “诶,犯不着。”地煞头目不屑一顾的说着。 “……啊!” 忽然他们一声惨叫。 地煞的人正准备再说这一些得意的话,却不曾想被朔岚给暗算了,朔岚拿出了早就准备好的一包药粉,撒向了天空,迷得他们睁不开眼,随后拉着朔瑾迅速逃跑。 朔岚生长在江湖,从小习得了一身了不得的本领,光明磊落的有,下三滥的阴招也有。从这些人手中逃脱的本事,她还是有的。 “赶快给我追!”地煞头目紧紧地闭着眼,命令着身后的人。 朔瑾和朔岚两个人终究是没有逃出血狼宗的手掌心,最终还是被他们追了上来。而这一次,朔瑾与朔岚的处境要更加的糟糕,这母子二人一不小心就跑到了一条死路上,他们沿着山路一直向上跑,跑到了路的尽头 那里竟然是一个悬崖! 这一下他们可是真的走投无路了。 “贵妃娘娘,我看你这一次还能往哪里跑?本来您还有很多的选择,可是您非要走到这般田地草民也没有其他办法了。”说完,那个人又遗憾的叹了两口气。 第一百六十一章 绝处逢生 “哼,能是什么选择?像你们这些人,心狠手辣,冷血无情的,尽做一些颠倒是非,黑白不分的事情,你们迟早是要遭到报应的。”朔岚说什么也不愿意向那些人屈服。 “颠倒是非,黑白不分?”说到这里,那个人忍不住又大笑了起来,他连连拍手称赞着岚妃娘娘。“娘娘说的好,只不过,到时候都没有你们说话的余地了,又有谁会管你们呢?到底是黑是白,还不是我们说了算。” 说着那个人提起了手中的剑,走的更近了一些,缓缓的将剑架到了朔岚的脖子上,一点一点的把她们母子二人逼到了悬崖边上,而朔瑾,自始至终都躲在朔岚的后边,因此朔瑾的位置,要更靠近悬崖边一点。 “娘娘,小心呀,这再往后退的话就该掉下去了,我想您也不希望小皇子有什么事情吧。” 地煞头目一惊一乍的说着,嘴上说着怕人有事,实际上分明是想把他们吓到悬崖下边。 “这些年发生的那些事情都是你们做的吧?十年前的那件事情,应该也是你们做的吧?” 如此心狠手辣,目无章法,不禁让朔岚想起了十年前她生琛儿与瑾儿九死一生的时候。 “娘娘可真是个聪明人,不过聪明人干嘛把话讲的这么开呢?” 说完那个人又得意的笑了一下,片刻后,没再犹豫,他手中的长剑,直直的插向了朔岚的腹部。 “不过也无所谓,反正你们今后也没有办法再开口了,因为,今天就是你们母子二人的死期了。” “啊!”朔岚痛得大叫了一声,随后,她微微的转过头去看了一眼自己的孩子,温柔的笑了一下,鲜血却不争气的从她的嘴里涌了出来。 “不,不要,不要。” 朔瑾从小就像一个野孩子一样被养大,在外面打打杀杀的事情干过,受伤流血也是在所难免,不过他却从来没有这么近距离的见过杀人的场面,江湖看重胜负而非生死!展示都是点到为止,并非真的要人性命。 更何况面前的那个人还是自己的亲生母亲。 朔瑾一下子就被吓傻了,他傻愣愣的站在悬崖的边上,一时间不知所措,他一动不动的呆立着,不知道逃跑,不知道喊叫,甚至连呼吸都要忘记了。 “小殿下,你不要害怕,等一下就轮到你了。” 血狼宗的人见朔岚没死绝,就又对着她的腹部狠狠的戳了几刀,朔岚实在撑不住了,整个人重重的摔倒在了地上,血液也在地面上流淌开来。口中更是猛喷出了几口鲜血,模样很是渗人。 “不要,不要。” 此刻,朔瑾整个人看起来六神无主的,他的表情看起来就像死去了一般,因为害怕,他脸色刷白,嘴唇也毫无血色,嘴里一直在那里重复着不要不要。他像是一个木偶一样重复着类似的动作。 看着娘亲的鲜红的血液一点一点的要蔓延到他的脚边,朔瑾害怕的向后躲了两步,可是,朔瑾本来就已经站在悬崖边边上了,这再往后退一步,那便是万丈深渊! “啊!” 就这样,只听见一声惨叫,朔瑾意料之中的坠落了悬崖。 地煞头目小心翼翼的走到了悬崖边上,探着脑袋往那悬崖底下看了一眼,连他这种见多识广的人看到后都不由得胆战心惊。 一眼望去,他只能看见一缕一缕的薄雾,除了那些云雾之外,就是一些峭壁了,总之一眼望去,他连一个树枝的影子都看不到。 别说这么深的悬崖了,就算只有这悬崖的一半深,一个正常人掉下去,都绝无半点生还的可能,更何况一个十岁的孩子呢。 事已至此,五皇子绝无生还的可能了,可惜了,本想着给他留具全尸,现在也实现不了了。 “唉,这还真是可惜了,本来还想让你们母子俩人葬在一起呢。娘娘,这可就怪不得我了。路是小殿下自己选的。” “你们这些人一定不得好死。” 朔岚使足了力气冲着他们大喊了一句,喊完之后又忍不住喷出了一大口鲜血,随后,她用尽自己最后一点力气反转了个身体,爬到了悬崖边上,看着朔瑾最后离开的方向。 “琛儿。” 朔岚最后故意对着悬崖下边轻声地呼喊了一句,如此这般坐实了孩子就是五皇子北冥琛这件事情,免得他们疑心十年前的她的次子仍活于世。 随后,朔岚永远的离开了人世,她没有合眼,她要一直注视着瑾儿离开的方向。 是结束,亦是开始。 杀了岚妃后地煞不能将她抛尸荒野,他们一定要处理干净现场,安排好朔岚的死因,让北冥硕查无可查。 “这兰妃娘娘心胸还真是开阔,被乱刀砍死,孩子都没保住,她居然还能面带笑容。”一个人瞧着朔岚那安详的面容,不禁感叹了一句。 “是啊,这肯定不是一般人呀,不然也不会活到今天。” “你们两个别只顾着聊天了,动作麻利一点。” “庄主,那娘娘的那具尸体怎么办呢?” 两个人收拾完了之后,将岚妃的尸体抬到了地煞头目面前,询问道。 “带回去吧,给那个狗皇帝留个念想,也顺便给宗主交差。反正皇后娘娘会处理好这些事情的。” 地煞头目说的轻松,好像宫中就没有皇后解决不了的事情一样。 说完之后,他们一行人就带着岚妃的尸体离开了,今天折腾了这么久,现在天也渐渐的黑了下来,他们当然要赶快离开这座深山了。这荒郊野岭的,大半夜的指不定还会发生什么呢。 岚妃不傻,她虽是外嫁离家的女子,但是她在幻清阁呆的时间,一点都不比那些关门弟子短,幻清阁的机关暗器,就是她和她父亲朔辰一手建造起来的,每条路能通向哪里,朔岚自然是要比任何人都要清楚,这些路就算闭着眼睛朔岚也能走的明白。 朔岚更是清楚,从这条路跑出去,一路向南的话,一定会跑到一座山里,而沿着唯一的山路一直向上走的话,一定会有一个悬崖。 悬崖下边的秘密,整个幻清阁只有朔岚和朔辰知道。 万丈深渊下存在着一个世外桃源,那里如仙境一般,百年来无人能闯,无人敢闯。那,便是朔瑾唯一的生路了。 这悬崖对旁人来说,也许是死路一条,从那万丈深渊摔下去是必死无疑。但是,那万丈悬崖对幻清阁的人来说,却不是死路。 那深不可测的悬崖,也许是给了他们涅磐重生的机会,幻清阁了解悬崖的地势,也清楚悬崖下的状况,加之幻清阁的机关秘术,自然是有办法保证他们可以安然的落入悬崖底部。 朔岚更是明白,如果是自己将朔瑾那孩子推到悬崖底下的话,血狼宗的人是一定会有所怀疑的,毕竟有哪个母亲会狠的下心来,亲手杀死自己的孩子呢。 所以,为了可以将嫌疑降到最低,朔岚只能让朔瑾畏惧,让朔瑾失控,让他自己摔到悬崖下面去,这样,朔瑾才可以真正的逃离血狼宗的追捕,让他们相信朔瑾的“死”真的是意外。 还好,朔岚的这个计策成功了,那些人并没有怀疑瑾儿,瑾儿终于有机会活下去了。 望着朔瑾坠落的方向,朔岚强撑着的最后一口气终于可以松了,她可以安心的离去了。 ………… 皇宫 这一天,宫外不太平,皇宫里也好不到哪里去。 平日里,为了避免旁人的怀疑,所以朔岚每次离开皇宫的时候,都会悄悄的将北冥琛藏起来,这一次亦是如此。 那一天,是朔瑾的噩梦,同样也是北冥琛的噩梦,那日北冥琛就在偏僻的林子里躲了整整一日,直到很晚很晚的时候,他实在受不了了,才小心翼翼的探出了头。 这时候,北冥琛才知道宫里出了大事,知道自己的母妃再也不来了。一切发生的都那么的突然,北冥琛只觉得自己的天整个塌了下来。 本来北冥琛是打算回去的,可是现在他只想躲避,他跑到了一个角落,再次蜷缩成了一团。直到很晚很晚之后,岚妃的贴身婢女海棠才找到了他。 对一个十岁的孩子来说,很容易相信其他人,他还不懂什么是好,什么是坏,只能凭着自己的直觉去做事情。北冥琛知道,海棠一直跟着自己的母妃,她一定是好人,所以,一看见她,北冥琛绷着的那根弦终于断了,他就忍不住大哭了起来。 谁知道,海棠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将北冥琛搂入他的怀中,而是狠狠地捂住了北冥琛的嘴巴,让他没有办法出声,甚至有一些想要窒息的感觉。 北冥琛怕了,他没有再发出一丁点的声音,只是眼泪不争气的唰唰的流了下来。海棠一直狠狠瞪着北冥琛,直到北冥琛整个人渐渐冷静下来她才继续说着。 “五皇子,你一定要记住,在这宫里充满了那些吃人的怪物,他们披着人皮,但是他们的心却连畜牲都不如。” 第一百六十二章 疯子可活 海棠全程一直凶狠的瞪着北冥琛,她露出了自己最可怖的一副面孔,吓得北冥琛忍不住一直颤抖着,浑身直冒冷汗。可海棠却一点也没有改变。海棠自小陪在朔岚身边,见过大风大浪,她可温柔待人,也可怒斩恶人。 “在这宫里的人啊,都要有两幅面孔,那些看起来面善的人,你永远不知道他们凶狠起来会有多么的残忍。殿下,记住,以后看什么事情都不要被他的外表迷惑,糖不一定是甜的,只有苦才是真的。” 海棠认真的说着,想要把自己这些年在江湖上吃过的亏,见过别人吃的亏全都告诉北冥琛。原本她和岚妃娘娘还想着等北冥琛大一点了再与他讲这些,现在看来是没这个机会了。 “海棠姐姐。” 北冥琛再次轻声的叫了海棠一声,两行清泪,又不争气的滑落了下来。 即便海棠现在看起来再凶,北冥琛还是觉得眼前这个人是他唯一可信的人。北冥琛此刻只想大哭一场,只想知道自己的母妃到底去了哪里。 “你刚才叫我什么?”海棠着急了,她紧紧的攥住了北冥琛的脖子,就这样掐着他的脖子,将那个瘦瘦小小的孩子向上提了一些,北冥琛脸都憋红了。 “放开我。”北冥琛虚弱的说了一句。“你,个,疯,子。” 北冥琛现在觉得呼吸好困难,他说每一个字都要拼尽全力,求生的本能,让他的双手拼命的抓住了海棠的手,北冥琛使劲的掰着海棠的手指想要逃出她的魔掌,嘴里也本能的骂了起来。 “对,就是这样。” 见到这一幕,海棠才欣慰地笑了一下,不过,她很快又收起了自己的表情,继续露出一副凶狠的面容,对着北冥琛。 还是她和岚妃娘娘太单纯了,她们总以为来生还有很长,可以慢慢的看着这个孩子成长,却不曾想,所以就没有好好的教过他该如何辨别正邪,更没有教过她在这深宫之中要如何自保。 如今,海棠也只能通过这些简单粗暴的手段,让北冥琛略懂一二了………… “小殿下,你一定要记住,装傻,一定要装傻,只有这样你才可能活下去。”说着海棠松开了抓着北冥琛的手。 北冥琛临走的时候,海棠忍不住又对北冥琛说了一句:“傻人,一定会有傻福的。” 见北冥琛疯一样的跑开,海棠欣慰的笑了,她在心中默想:奴婢能为你做的也只有这些了,娘娘,你放心,奴婢马上就来陪你了,黄泉路上,娘娘不会孤单的。 第二天早上的时候,皇宫中就已经炸开了锅,整个皇宫都听到了岚妃娘娘的死讯,此事,可谓是有人欢喜,有人忧。 岚妃最得圣宠,自然是引得许多人的嫉妒。不过,岚妃娘娘心地善良,她拿着自己的俸禄,帮助了许多人,也替很多下人们撑腰,所以大家都很感激她。 不过不管怎么说,这么一个大活人,这么重要的一个人,就这么死了,大家一时间都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只有皇后娘娘对于这件事情没有表现的格外吃惊。 皇后顾音梦看起来仍旧有一国之母的风范,处变不惊。 也就是在这天上午的时候,宫内突然出现了一个疯小子。 “疯子,疯子,这里充满了疯子,有疯子要杀人。” 那个小孩衣衫褴褛的,在宫里肆无忌惮的跑来跑去,嘴里还不时的说着一些疯话。 咋一看还以为是什么阿猫阿狗呢,仔细再一瞧瞧这竟然是岚妃娘娘的独子,五皇子北冥琛。 “殿下,你这是怎么了呀,殿下,冷静一点。”一个宫女瞧见了五皇子,急忙走了上去,安抚着他。“殿下,殿下,您小心一点。” “滚开,你别碰我,你这个坏人。”说着,北冥琛狠狠地将她推开了。 本来岚妃娘娘的事情已经让宫里闹得够乱了,五皇子再出来这么一搅和,宫里彻底是乱成了一锅粥。岚妃那边还好,毕竟她就是一具尸体,躺在那里也动不了。可是,五皇子这边却在四处咋咋呼呼跑来跑去,搞得后宫鸡犬不宁的。 见到五皇子跑了出来,皇后开始慌了不知眼前的到底是人是鬼。 “珍儿,你确定吗?” “回娘娘的话,奴婢亲眼所见,千真万确,那孩子确实是五皇子,而且他也确实是疯了。” 听完这话之后,皇后娘娘不禁的做着深呼吸,珍儿的眼睛格外的敏锐,她相信珍儿绝对不会看错的。 “不中用的东西,那么一大群人过去,竟然还让这个小崽子给跑了!” 皇后娘娘生气的坐在屋子正中,重重的拍了一下椅子,要不是因为害怕隔墙有耳,她真恨不得把桌子上的这些瓶瓶罐罐全都扔下去。 血狼宗地煞全军出动,竟然都没有杀掉这个小毛孩子,可真是一群废物。 “娘娘,那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办?” “我们还能怎么办?现在这小子在宫里跑来跑去,一时间又有这么多的双眼睛盯着北冥琛,盯着岚妃那边,现在我们要是随便行动的话,那不就等同于自掘坟墓了吗?” 没办法,现在北冥琛的事情已经闹得宫里是人尽皆知了,这么一来,给他们的机会真的是越来越少了。 “那娘娘是要?” “还不是要看那位的意思。” 皇后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说着。 言罢,珍儿就准备好了笔墨这些东西,让皇后写信给血狼宗宗主杨天阔。 不出所料,杨天阔知道了这件事情之后亦是同样的生气,真没有想到那个人办事竟然这么的不靠谱,还说什么自己亲眼所见,看见五皇子坠入了万丈深渊。可结果呢,五皇子竟然是安然无恙,除了受到了点惊吓,胳膊腿什么的一样都没有少。 地煞就这样留了这么一个活生生的证据,杨天阔怎么会不生气呢? 更生气的事情是地煞还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如此一来这一段时间内,血狼宗都不能轻举妄动,而且,宫里一定会加强对五皇子的保护,他们再想解决五皇子就不容易了。 不过这件事情一定要有一个人背锅,那就是地煞头目了,杨天阔可不养这样的废物。 就在收到信的当日,杨天阔毫不犹豫的叫来了地狼,二话不说就解决掉了他。随后,杨天阔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行头,就去皇宫了。 五皇子,杨天阔倒是可以不杀,不过,他一定要让五皇子发挥最大的价值。这些事情他还是要亲自去确认一下才行。 进宫没多久,杨天阔就看见了那个疯疯癫癫的小子,五皇子北冥琛见到一个人就会喊两句疯子,总觉得其他人要陷害他。明明都十多岁的人了,走路也不看路,跌跌撞撞的,看起来真是狼狈,想想岚妃走的时候看起来那么多体面,真想不到她的孩子,疯了之后竟然看起来这么的不体面。 有那么一瞬间,这个冷酷无情,杀人如麻的杨天阔也起了一些恻隐之心,如今北冥琛这孩子现在这个样子已经够惨了,现在也算是一个疯子了,留北冥琛一命也没有什么的,反正皇帝老北冥硕也养得起。 想着想着,杨天阔忽然笑了起来,他的笑容看起来有一些阴森,让人不寒而栗。忽然他加快了步伐,大步的向北冥硕休息的地方走去。 杨天阔悄无声息的翻进了那间屋子里,如他所料,北冥硕现在正一个人静静的坐在屋子里睹物思人。 “啧啧啧,陛下可真是个痴情种。”杨天阔一阵阴阳怪气。 见到杨天阔,北冥硕就来气,他急忙将手中的东西放到了桌子上,而他放在腿上的那只手,却情不自禁的攥起了拳头。北冥硕知道这件事情绝对和杨天阔脱不了干系,只是他真想不到杨天阔现在竟然有胆量过来。 “你来做什么?你信不信朕一声令下就让你死无全尸。”北冥硕压低了声音,对杨天阔说着。 “信!草民当然信了,陛下可是九五至尊,陛下说什么草民都相信,只不过陛下真的会这么做吗?” 杨天阔轻浮地说着,此刻,整个皇宫中都弥漫着悲伤的气氛,只有杨天阔敢在北冥硕面前笑出来。 “陛下,别逗了,你不会杀草民的,要不然你刚才那句早就大喊出来了。”杨天阔又自信满满的说了一句。 “我劝你还是识趣一点的好。不然……”北冥硕咬牙切齿地说着,他桌子上的那只手也下意识的攥成了拳头,轻轻地敲打了一下桌面。 “北冥硕,你看,现在岚妃娘娘已经去了,她留下的唯一血脉五殿下还傻成了这样,你说五皇子如果哪天不小心掉到了沟里,又或者是被什么阿猫阿狗给咬了,说着吃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那该怎么办才好呢?” 说着,杨天阔毫不客气的坐在了北冥硕的面前,杨天阔一边说着,一边轻轻的用手拍了拍北冥硕的拳头,将北冥硕紧握着的拳头,轻轻打开了。 ps:所以呀,长大的五皇子本就是个疯子。 第一百六十三章 一场交易 “你到底想让朕怎么做?”北冥硕生气的站了起来,直直的瞪着杨天阔问道。 “很简单,草民看陛下也是一个明白人,咱们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陛下不再追究,草民自然也就不再生事。”杨天阔说着,走到了北冥硕的面前,轻轻地拍了一下北冥硕的肩膀,硬生生将他摁到了椅子上。 “你,你,你……” 北冥硕生气的说着,可一时间又不知道该说他些什么好,只是在那里支支吾吾的。 “陛下,其实我也不是在跟你商量,我只是给你一个机会,看你懂不懂得珍惜。” 说到这里,杨天阔礼貌的笑了一下,他笑得很灿烂,却让人觉得很恐惧,生死在他面前就像玩笑一样。 临走时杨天阔又补充了一句:“陛下,我看你也是个明白人,何苦要纠结那些死去的人呢?毕竟呀,人的眼睛是要向前看的。” 待到杨天阔离开之后,北冥硕一下子靠倒在了椅子上,忍不住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虽然现在自己对杨天阔恨得牙痒痒,不过杨天阔有些话说的确实在理了。 人的眼睛,确实是要向前看的,不能太纠结过去的事情,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北冥硕现在一定要倾尽所有的去保护北冥琛,还有那个下落不明的北冥瑾,也不知他现在如何了。 这些对北冥硕来说才是最重要的事情,若是连着两个孩子都没有保护好的话,到时候,他又有什么颜面去见朔岚呢? 当天晚上,杨天阔前脚刚回去,北冥硕的信件就送了过去:一言为定,相安无事。 如此一来,杨天阔也可以安心不少,这次他们血狼宗为了除掉幻清阁几乎是倾巢出动的,他们如今也需要大量的时间来休养生息,这段时间他们断不可再掀起什么风浪。当然了,实际上他们也没有能力掀起什么风浪。 北冥硕不知,如果北冥硕调动皇城的那些禁军来围剿血狼宗的话,他们根本不是那些禁军的对手。如此,让血狼宗安安静静的几年,对血狼宗来说自然是最好不过的了。 而这几年也是花翎国最太平了几年了,血狼宗真的遵守了当初的诺言,没有再为非作歹,北冥琛也渐渐地长成了大人,他的模样有一点像岚妃,脾气也有一点像岚妃。 而且,更重要的是,后来北冥硕发现这个孩子渐渐的正常了,现在的北冥琛一点也不疯癫,做什么事情都格外的理智。 北冥琛生来就是一个练武的奇才,而且,他的头脑也十分的睿智,加之这些年来北冥硕对他的悉心栽培,北冥琛更是成为了几位皇子中的佼佼者。 北冥琛,更是在他二十一岁那年,独自出兵打仗,凭借一己之力击退了西凉的入侵。 血狼宗的人怎么也没想到,几年后的北冥琛竟然有那么大的能耐。而且这些年他在京城的势力,也是越来越强大,做什么事情都像是如鱼得水一样。 早知道当初就不应该心软。 更为奇怪的事情是,就在这些年,幻清阁竟然东山再起了,他们就像涅磐重生一样,再次组建起来之后,他们的势力比之前还要强大,成为了当之无愧的江湖暗器,第一大门派。 杨天阔现在只觉得悔不当初,当时留了那么一点点小火苗,现在却落了一个引火烧身的下场。 这种感觉就好像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一样,明明已经快要把他们扑灭了,可是就剩了那一点点的小火苗,让这一场大火重新燃烧了起来,而且比之前燃烧的更加猛烈,甚至要将整个血狼宗都烧掉。这真的是让杨天阔恨得牙痒痒。 ………… 如今再回忆起当年的事情,杨天阔仍觉得印象深刻,仿若昨日发生的一样。 “皇后娘娘,你说是不是呀?” 杨天阔讲完了当年的事情,渐渐地走到了顾音梦的旁边,伸手掐住了她的脖子,不过随后又放开了。 “是啊,本宫当时也想不到,那个小兔崽子居然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恨,皇后怎么会不恨呢?朔岚母子二人都让顾音梦恨得牙痒痒。 “对啊,这才是我认识的顾音梦,难道你不该把属于你的一切都抢过来吗?对于他们这些人,我们没必要心软,苦肉计只不过是一个计策罢了。” 见皇后娘娘渐渐的但是有一些犹豫了,杨天阔就继续在旁边说着一些煽风点火的话。 “可是,宗主又为什么这么的笃定幻清阁一定可以呢?”这一点,皇后娘娘还是有一些想不明白。 “哈哈,皇后不会到如今还被蒙在鼓里吧,你知道那个悬崖下面是什么吗?”说到这里杨天阔微眯了一下眼睛继续道,“那是这些年一直隐匿,只有特定时间才会出来面世的药王谷。” 想到他们,杨天阔也是觉得来气,药王谷这些人可真懦弱没用,这些年过的就像缩头乌龟一样,动不动就把自己躲起来。 可是正是这群缩头乌龟,却让杨天阔有些无可奈何。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看看还真不简单。”皇后听到那些话之后,不禁喃喃自语着。 “要知道,如果从峡谷那个方向直接进入药王谷的话,将会必死无疑,药王谷唯一的一个纰漏就是在万丈深渊,他们在悬崖处没有设下任何的机关,只要能从那里平安的落下去,就可以直接进入药王谷。到时候陛下的病,自然就有办法医治了。” 杨天阔用一种轻松的语气跟皇后说着,仿佛这件事情,只要皇后娘娘出手,就可以轻而易举的做到一样。 江湖上的事情实在有太多太多的规矩,他们血狼宗根本没有办法,也没有机会和幻清阁正面的交手,更没有什么理由去麻烦他们做事情。 不过,如果这件事情牵扯到了朝堂上,那就不一样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整个花翎国,都要听陛下的号召。也就是说,如果皇后娘娘可以传达一个命令的话,他们是一定要遵从的。 “原来如此,本宫算是明白了,宗主闹了这么一出,其实是为了找到药王谷吧。”皇后从容的笑了一声说着,摸清了对方的心思之后,她也就没有那么害怕了。 “我尊敬的皇后娘娘,您意下如何呢?孰轻孰重,您自己再好好掂量一下吧!”杨天阔也跟着礼貌的笑了一下。 “本宫答应你这件事情,本宫会尽力一试的,但是希望你以后不要再做伤害陛下的事情。” 说着,皇后伸出了自己的手,碰了一下杨天阔的拳头,接受了与他合作。 “好,本座今日答应你,不过作为盟友,本座提醒娘娘一句,最是无情帝王家,娘娘生在帝王家,长在的帝王家,成亲后继续生活在帝王家,娘娘应该是比谁都明白这句话的含义,本座只是希望娘娘不要越陷越深。” “多谢宗主的忠告,这些事情本宫自有定夺。” 说完之后皇后就准备离开,在她临行时,杨天阔又简单的跟她交代了一句。 “皇后娘娘,三殿下,您的三殿下,可千万不要让我失望了。” 皇后猛地停了一下脚步,手不自觉的抓了一下自己的衣襟,随后又松开了手,她没有回头,径直离开了血狼宗。 要是旁的事情,顾音梦可能不会那么的伤心,只不过这件事情是关乎到陛下安危的,所以皇后特别的重视。这刚回到皇宫中,换了一身宫中的行头之后,皇后就召见了幻清阁。 朝堂从来都不过问江湖上的事情,这次皇后突然召见江湖帮派幻清阁,朔瑾自然是意识到了这件事情非同小可。 而另一边,北冥琛也是时时刻刻都注意着皇后的行动,他一早就听说皇后要召见幻清阁了。虽然最近他们兄弟二人闹得有一些不愉快,可是,北冥琛也不傻,他自然知道这关键时刻,不能让旁人挑拨了他们兄弟二人之间的关系。 皇后忽然要召见幻清阁,北冥琛还是很担心的,担心会不会是因为皇后识破了他们兄弟的身份。 北冥琛刚一得知消息,还没有等那封密函送出宫去,他就快马加鞭了来到了幻清阁。此刻,朔瑾就像是一个没事人一样,在院中散步。 “呦,王爷这是怎么了?最近没事,怎么老是来我这寒舍呀?” “不是我,是皇后皇后她要见你。” “哈哈哈,王爷可真会说笑啊!如果皇后找我,那就劳烦王爷替我跑一趟不就得了,这种事情不通知我也罢。”朔瑾一边说着,一边漫不经心的处理着院子中的花花草草,他们二人本是一体。 “朔瑾,你一定要重视起这件事情,皇后娘娘要请的是幻清阁阁主,她已经下了一道密旨,估计要不了多久就该送到你这里了。” 朔瑾瞟了一眼北冥琛,看见他那认真的神情,将信将疑的抿了一下嘴唇。 “不管怎么说,我想你应该不希望我们兄弟二人的身份,现在就被识破吧。”北冥琛又继续说了一句,原先北冥琛还想再说些什么,可是却没时间了。 “圣旨到!” 第一百六十四章 彼此生疑 圣旨到! 皇后的密旨这般快就到了幻清阁。兄弟二人皆是一惊。 “我先进去躲一下,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说完,北冥琛就一点也不客气的走进了屋子里边,藏了起来。朔瑾轻轻的捋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走了出去。 …… “呦,我不过就是江湖上的一个闲散人士,皇后找我干什么呀?”朔瑾略带不屑一顾的说着。 “阁主,这皇后娘娘的邀请,还请您赶快收拾一下,跟随老奴进宫吧,不然晚了呀,老奴也不好办。”那个太监为难的说着。 “好好好,你放心,我马上跟着你们去,只不过你看我平时在江湖上浪荡惯了,这一身行头,这么的邋遢,恐怕有失体面吧?要不公公你通融一下,让我进去换身衣服,免得碍着皇后娘娘的眼。” 说着,朔瑾甩了甩自己那有些脏兮兮的衣服,凑到自己的鼻子前面闻了一下,随后又嫌弃的摇了摇头。 “好,那就请阁主快一点了,老奴就在这里等着。” 言罢,他们二人恭敬地向对方行了一个礼,朔瑾就走了进去。 “怎么还是打算自己去呀?” “当然了,既然皇后找的是我,那当然要我自己去了。” 朔瑾一边说着一边收拾着东西,他换了一身,稍微正式一点的行头,带了一些随身物品,就跟着那个奴才进宫了。 皇宫 “草民,参见皇后娘娘。” 刚一进到那大殿上,朔瑾就毕恭毕敬的给皇后娘娘行了一个大礼,不过即便他今天穿的这么正式,却仍然掩饰不住他那一身匪气。 朔瑾也不是不会正经,只是不想罢了。今日这样子可和朔瑾之前替北冥琛进宫时候的样子差了,不知道有多少倍。 “阁主起客气了,快快请坐。” 言罢,皇后娘娘摆了一下手,让身旁侍奉的宫女为朔瑾倒上了一杯上好的龙井。 “多谢娘娘盛情款待,不知娘娘今日找草民有何贵干呀?” “阁主,这都进了宫,为何还要这般的遮遮掩掩呢?” 也许是真的好奇朔瑾,好奇江湖上神秘的幻清阁阁主,连皇后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她会直接问出这样的话 “娘娘,我们在江湖上混,也有江湖的规矩,阁中弟子一律不能随意的把面具摘下,我作为阁主,更要以身作则了。还请娘娘不要为难,不要坏了规矩,我戴着面具对您,对我都好。” 朔瑾认真的解释着,他的语气,听起来有一些强硬,纵然是现在他的面相和北冥琛的面相差别还是挺大的,可是他还是不愿意冒这个风险,不愿摘下面具。 “原来如此,是本宫唐突了。”皇后的手,原本已经轻轻地抬了一下,抬到的面前,不过,她并没有多说些什么,就缩了回去。 “娘娘,今日到底有何贵干呢?” “哦哦,本宫今日找阁下前来,是想麻烦阁下一件事情的。” “娘娘请讲。” 话已至此,皇后也没隐瞒什么,把早就想好的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的都告诉了朔瑾。 幻清阁,入侵!药王谷?这种事情朔瑾怎么能做! 不是朔瑾现在身在皇宫之中?他真想一拳打在眼前的这个人脸上。 “皇后娘娘,您就不要再拿我说笑了,我们幻清阁哪会有那么大的本事呀,那里可是万丈深渊,掉下去是必死无疑的。” 说着,朔瑾的手紧张地拿起了桌子上的那杯茶,闷了一大口。 “诶,阁主就不要谦虚了,都知道阁主制作的暗器天下无双,这世上有什么事情会难得到阁主呢?” “娘娘,您这可真是太看得起在下了,再说了,就算我做出来这样一个东西,又有谁敢去试呢?万一失败,一去不回又当如何?” “阁主只用放心去做就好了,剩下的事情全都交给本宫。”皇后顺势又说了一句。 一时间,皇后与朔瑾两个之间的情形,变得越来越紧张,皇后娘娘说是在请求,实际上就是在逼迫。 “娘娘,恕难从命,要没有其他的事情,那草民就先告辞了。”说完,朔瑾就准备转身离开。 “阁主,这同样也是陛下的意思,难道你要抗旨不尊吗?阁主知道这样的下场是什么吗?” 忽然,皇后叫住了朔瑾,拿起了桌子上的那一道圣旨,在他面前晃了一下。 胆敢违抗圣旨者,杀无赦! “办不到的事情,娘娘究竟要让我如何去做呢?”朔瑾驻足,霸气的反问了一句。 “我相信是非陛下自有定夺,他绝对不会做这种滥杀无辜的事情。”朔瑾没有回头,只是冷冰冰的说了一句。 “本宫再给你最后三天的期限,三天后阁主要是想好了就来见本宫吧,希望到时候阁主可以做出一个正确的决定,阁主可莫要本宫等的太久了。”临走时,皇后又交代了句,脸上笑的得意,自信。 离开了皇宫之后,朔瑾就直接回到了自己的幻清阁中,北冥琛仍然在那里等着他。 “怎么了?王爷这是舍不得离开了吗?怎么现在还没有走?还是说王爷不信任我呢?” “好了,现在就不要在这里置气了,告诉我,皇后找你进宫到底是为了什么?” “没什么,只不过是让我帮她做些东西罢了,她仰慕我们幻清阁的机关秘术而已。” 朔瑾轻描淡写地说着这件事情,不过这件事情,朔瑾只告诉了北冥琛一半,没有提到一点关于药王谷的事情。 朔瑾抬眼看了看北冥琛,见他一脸狐疑,朔瑾的脾气也上来了。 “不信?不信就不要问我了,赶快回你的王府去吧,王府的大小事务还等着王爷去处理呢。” 只简单的聊了三言两语之后,朔瑾就打发北冥琛离开了。 朔瑾关紧了房门,静静的在那里想着今日与皇后的交谈,一来关于药王谷的,而且能让皇后那么的着急,不用多想,这件事情肯定和陛下有关。 难道这件事情真的是朔瑾冤枉皇后了吗?难道皇后真的毫不知情吗?难道父皇的病真的就无药可救了吗?一连串的问题,涌入了朔瑾的脑海。 看来,得找个机会再进一次皇宫了。好歹朔瑾也算是半个药王谷的弟子,也许不用惊动药王谷,不用惊动师父他们,兴许他有办法治父皇的病呢。 而北冥琛,则是带着一堆疑惑回到了萧王府。 “王爷,今日可是遇到了什么事情?怎么回来的这么晚呢?”即便是到了深夜,汐颜依旧在大厅内等待着他回来。 “没什么,姑娘要没什么事情,就早些休息吧。”北冥琛轻松地说着,硬挤出了一个笑脸,应付着汐颜。 “王爷,到底是什么事情?连我也要瞒着吗?” 说着,汐颜走到了北冥琛的面前,还没有来得及拉起他的衣袖,北冥琛就转过身去背对着她。 “没什么。”北冥琛继续敷衍着。 “是因为皇后娘娘把持朝政事情吗?是因为陛下生病这件事情吗?我可以的,我一定可以帮到王爷的。”汐颜一着急口无遮拦的说着。 “汐颜,请慎言。”北冥琛立马制止道,继续敷衍汐颜,让她赶快休息,现在他只想一个人静静。“朝堂上的事情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简单,也不是所有的病你都可以治的,要没什么其它事你就早些歇息吧!” 无奈,汐颜也只好乖乖的回屋子里了。可是,瞧着北冥琛北冥琛那身心憔悴的样子,汐颜又怎么能做得到安心休息呢? 可是这些天汐颜就一直默默的陪在北冥琛身边两天了,北冥琛一就是什么也不愿意跟她说。 北冥琛不愿意告诉汐颜,她下意识的想到了一个人,那个人一定知道事情的来弄去脉,那就是朔瑾,他消息那么多灵通,又和北冥琛关系匪浅,朔瑾一定会知道的。 汐颜一定要知道事情究竟是怎样的,越快越好,她想好了,明天就去找朔瑾。 可是,第二天上午的时候,汐颜还没有收拾好去找朔瑾,在京城中,又传出了一些流言蜚语。 上次,传出来的那些流言蜚语是关于皇后的,说皇后干涉朝政。而这一次传出的流言蜚语,是关于陛下的,同样也是关于那个人的。 也不知道皇后这次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她竟然在京城中公开了陛下的病情,而且,还满京城的贴悬赏告示,谁要能治好陛下的病,一定重金悬赏。 这告示才发出来没多久,大家就都在说幻清阁为了得到陛下的信任,更为了在朝廷上有自己的一席之地,他们要想方设法的闯入药王谷,找到鬼医,不惜一切代价,让鬼医去治陛下的病。 而幻清阁的首领,正是朔瑾! 在早上刚出门,就听到了这样的消息,汐颜不由得大吃一惊。 汐颜难以相信,怎么会,怎么会这样?难道自己一直都没有看透那个人吗?汐颜连连摇头。 此刻,汐颜就安静地坐在院子里,望着远处的花草,脑海中浮现了一幕又一幕他们二人相处的画面。想着朔瑾之前为他做的那些事情,朔瑾多次救她于水深火热之中,他更是帮助自己救出了那两名师弟…… ?七夕小剧场 ?朔瑾(一把搂住苏宁清):阿清,我难受。 ?苏宁清:松手,让我瞧瞧啥病。 ?朔瑾(撒娇):不要。 苏宁清(嫌弃):抱着我也没用啊。 朔瑾:有用,你难道没听过抱治百病吗。(つ?Д?)つ 苏宁清:=_= 第一百六十五章 当面质问 emxdrf/yzvys1djeaqbs5uqtthqrzbgzrtia2yblhnna3oztqdhs2mxr5n5rrduzbdu9dkxftour u4pfxjxqucb4etlj6blqrv2bjldeycdbzvpdjpmginmu6wiigydf8u5khmb2qwbvxwqznselvzzs ierjptn9wzvzwrsieq2y+hlxojhsik+cbrdm0vzzgsqji6nm2kws/u9uuqw7ozf+x5zbqbrl+0ae snniriskhfamplkbjhcqsi8jondk542rg3abosq+9z8srdob0i2390j6qtjelep4amlicwcbzuqt hsx9kumk6oni0ara36fbelmax3fvmba5mdbure6vfgzc+/tlz1rw/ztpzaefbxeabyqrhnvvg lfe3rmzeis3sjeqcb35ytpoebb9vxf8zaywu8uuwhxgyjrar9kcry82vl8q+drvjozhweshp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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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动,继续这样,隔墙有耳。”皇后深吸了一口气,紧闭了一下双眼,强忍着没有让自己的泪水滑落。随即,她又轻声的说了一句。“阁主应该比我更清楚这些事情吧。” 皇后自是知道,江湖上就数幻清阁的消息最灵通了。 “娘娘想说什么就直说吧。”朔瑾也是个明白人,他很快也明白了皇后的真正用意。 “今日之事,本宫当真毫不知情,而那日本宫召你前来所说的话,也并非本宫的本义。” “到底怎样?娘娘到底希望我做些什么?请说便是了。” “我只希望你可以救一救陛下,只要你能救了陛下的病,其他的事情,本宫可以帮助你瞒天过海。” 皇后这话说的朔瑾有一些后怕了,朔瑾又是一愣,还没有等朔瑾反应过来,皇后便主动又靠近了一些匕首。 “纵然今日幻清阁声名显赫,可我不过也就是一个江湖闲客,不懂得什么医术,又怎能治得了陛下的病呢?”朔瑾推脱倒。 “阁主在江湖中行走多年,接触的人自然是要多一些,还望阁主不弃。” 皇后缓缓的抬起头来,凑的离匕首更近了一些,眼睛直直看着朔瑾。这把匕首并没有很锋利,没有立马刺破皇后娘娘的喉咙,不过却也在她喉咙上留下了红色的印记。 “好,草民答应娘娘,草民定会尽心竭力的,只希望娘娘今日所言皆是肺腑之言,不要再诓骗草民就好。” 言罢,朔瑾猛的一下,将皇后推在了椅背上,撤出了自己的匕首。彼此之间剑拔弩张的确实没什么好的。 “阁主放心,本宫绝不食言。” 皇后靠在椅背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脸上的笑容看起来柔和了一些。究竟是不是自己的敌人又如何?只要能帮到自己,该利用就利用,这便是顾音梦生于帝王家,长于帝王家所体会到的。 “既如此,那草民就先告辞了。”话已至此,朔瑾也没打算再多留了,这次他本就是偷偷的闯入后宫中的,当然不宜久留。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阁主长得像一位故人,给本宫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在朔瑾走下阶梯,一步步向宫门口走去的时候,皇后娘娘冷不丁的说了一句。她的语气听起来漫不经心,不过神色中却能看出刚才的紧张感。 听到这话,朔瑾不禁的心头一颤,莫非皇后看出了自己的身份?朔瑾自是相信皇后有这能耐。 想到这里,朔瑾的脚步猛然停了下来,也不经意地将衣衫轻轻的抓起,揉在了手心,难道皇后是故意引得他凑的那么近吗? 就算朔瑾再不喜欢北冥琛,可是他们两个终究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二人才是最亲近的,总归是不能让别人在这个时候钻了空子的。 “哈哈,皇后娘娘,这是哪里的话?我们江湖上的人闲散惯了,没大没小的不都一个样吗?” 朔瑾哈哈一笑,吊儿郎当的说了一句,一副江湖草莽的样子。 “阁主误会了,本宫不是那个意思。”皇后急忙解释道。“许是本宫认错了。” 皇后乍一接触觉得朔瑾像一个人,但是仔细瞧瞧又觉得二人气质完全不同。 “无妨,草民先告辞了。” 说完之后,朔瑾转过身去,脸立马又拉黑了起来,他一路冥思,回到了幻清阁。 ………… 就这样,朔瑾默许了幻清阁入侵药王谷的谣言在京城中肆溢的流传,朔瑾很清楚皇后娘娘绝非是单枪匹马,只不过这幕后之人的实力,当真让人唏嘘,仅一天的光景,就把这件事情闹得是人尽皆知了。 恍惚中,已经到了深夜,窗外的月光显得越发的皎洁,一阵微风拂过,才把朔瑾从回忆中叫了出来。 在不知不觉中就已经到了后半夜,朔瑾寻思着还是要赶快把苏宁清送回去,她醒来之后情绪肯定又会特别的激动,而且她在这里呆着也不安全。 随着皇后一党行动的开始,幻清阁渐渐的也要成为是非之地了。 其实,天天警惕很高的,不止朔瑾,这段时间北冥琛的警惕也十分的高,王府中有人偷偷的溜了出去,北冥琛又怎么会不知道呢,他只不过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北冥琛悄悄的派了一个人跟着汐颜走了,出去见她到了幻清阁的地盘,才撤回了那个人,毕竟北冥琛知道,他们两个再怎么样,也是总归不会要了自己的性命的。北冥琛本以为汐颜第二日会乖乖的回来,没想到这才刚到后半夜,就被朔瑾给送了回来。 彼时,北冥琛只身站在萧王府的园中,只见朔瑾抱着汐颜,一步一步的向他走来,朔瑾的步伐显得十分的沉重,眼眸在月色的映照下,显得格外的深邃。 北冥琛心头一惊,表情也不再像刚才那般从容,这样的场景真让北冥琛感到意外。 这又发生了什么事情呀?汐颜怎么这身打扮去了幻清阁,又是这样狼狈的被送了回来? “喂,我这话先说在前面,可不是我让她去杀你的。” 北冥琛没安好气的说了一句。彼时,他也没去跟朔瑾计较什么,就像他们兄弟二人之间打趣那样说了一句。此刻的氛围实在是太压抑了,之前有什么大事朔瑾总能哈哈一笑了之,可是,这一次却不一样了。 所以,北冥琛想要缓解一下他们知的氛围。二来也不愿朔瑾总是误会自己。 “我知道,要不然她也不会选择这个时候动手。” 朔瑾轻声的说的一句,缓缓的将她放在了床上,目不转睛的看着她,根本没有理会北冥琛。 “说吧,到底怎么回事?可是你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不然她为什么突然这么的恨你?” 北冥琛也收起了自己的笑容,质问着,其实北冥琛根本不知道朔瑾这数十年间究竟经历了什么,回来之后发生了那么大的变化,除了样貌之外,朔瑾的其他地方几乎是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朔瑾的体质,他的性格都变得让他难以琢磨。但是对于自己的经历朔瑾却一直对北冥琛闭口不谈。 这次朔瑾依旧没说什么,只是轻轻地整理了一下汐颜的衣襟,履了一下她那凌乱的发丝。随后,他站了起来,轻轻的拍了拍北冥琛的肩膀,示意他跟自己一起走出去。此刻,朔瑾整个人看起来没精打采的,如同一具行尸走肉一般。他毫不客气地走到了北冥琛的书房。 “照顾好她。”朔瑾一边去关起房门,一边跟北冥琛说了一句。 “这是自然。”北冥琛毫不犹豫的说道。 说完这话之后,兄弟两人都陷入了沉默,夜,显得更加寂静了几分。朔瑾不自觉的走到了书桌旁,手,下意识的扣着桌上的摆件。北冥琛就在一旁默默的观看了许久之后,实在耐不住,才问了一句。 “朔瑾,你这到底是怎么了?” “没什么。” 朔瑾放下了手中的东西,转而走到了窗边。此刻的他显得格外的安静,一改平常那草莽的作风,估计骨生花之毒,都无法让他这般安静吧。 虽然北冥琛所在的位置,距离朔瑾很远,可是他还是可以从侧面清晰的看出朔瑾的喉咙哽咽了几下。 “喂,你到底还在担心什么?我就让你这么不放心吗?” 北冥琛趁其不备,走到了朔瑾的背后,大大咧咧的将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向他做出了承诺。 这猛的一下,可把朔瑾吓了一跳,不经意的咳嗽了几下。北冥琛不过是在说些玩笑话,不过,朔瑾却依旧是一脸严肃的模样。 “我要你答应我,我要你向我保证,无论如何都要保护好她,倾尽所有的保护好她,只要你好好待她。”说到这里,朔瑾停顿了一下,而后的那句他说的声音很轻很轻。“我心甘情愿的做你的影子。” 听到这话,北冥琛难免心里一惊,手也下意识的缩了回来,北冥琛的瞳孔也跟着涣散了一下。不过,片刻后,北冥琛的嘴角却忍不住微微的上扬了起来。北冥琛真没想到,自己竟然可以再次抓住朔瑾的软肋。 幻清阁,乃江湖第一大派,如果可以得到幻清阁的支持,那对于北冥琛来说,一定是件事半功倍的事情。虽然幻清阁本不仅是朔瑾阿翁的,也是北冥琛阿翁的,可是幻清阁这些年却一直在朔瑾手里,听他号令。 “怎么了?你以前那么的高高在上,那么的骄傲,平时我让你做什么都得是你心甘情愿才可以?今日怎么甘心做我的影子呢?” 北冥琛还是不太相信朔瑾今天说的话,所以他又向前走了一步,微微的侧了一下身子,让自己可以正视到朔瑾的目光。 “北冥琛,你也不要想多了,我也不是什么上的台面的人,在江湖上混,给别人留一条后路,总归是好的。” 朔瑾不经意的瞥了一眼北冥琛的方向,随后冷冷地笑了一下对他说着。 “好好好。”北冥琛连声答应着。 “只是,你还要再答应我一个要求。”朔瑾补充道。 第一百六十八章 傻弟弟啊 “什么,说吧。”北冥琛问道,随后他又压低了声音,小声的抱怨了一句。“我就知道不会有这么简单。” “我需要你手里的一味药。” 说到这里,朔瑾也渐渐地认真了起来,一改刚才那一副落魄的模样。北冥琛也随着心头一颤,虽然他没有直说,但北冥琛大概可以猜到朔瑾想要的究竟是哪一味药了,定是可解百毒的栀骨了! “哦,怪不得,怪不得你要去找汐颜。”北冥琛支支吾吾的说了一句,想要扯开这个话题,脸上也露出了一丝尴尬的笑容。“你放心好了,等她醒来我一定会说服她的。” 北冥琛故意装作误会,让朔瑾去找汐颜培育寻常药材。 北冥琛不是舍不得栀骨,只是希望栀骨可以用到朔瑾身上。北冥琛了解朔瑾,朔瑾做什么事情都以旁人为重,最后才考虑自己,要让朔瑾知道了自己的目的,他多半是不愿意服下栀骨的。所以北冥琛宁可自己当恶人,哪怕违背朔瑾的意思,也欲让朔瑾服下栀骨。 “你明白我在说什么的!不要在这里假装糊涂。”朔瑾撇了一眼北冥琛,目光显得更加冷淡了一分,声音也跟着狠厉起来。 “呦,阁主,你这说的又是哪里的话呀?这但凡牵扯到草药药材什么的,我是一概不知的呀。”北冥琛打趣道,不过一个向来严肃的人,忽然老是嬉皮笑脸的,反而让人生疑。 “北冥琛,栀骨还在你手里的,对不对?”朔瑾直接了当的说着,朔瑾此刻也没有太多的闲工夫跟他闲聊。 “原来如此,你过来竟然是要这样东西。”北冥琛脸上的笑容逐渐凝固。 “你把这样东西给我,我继续做你的影子,怎么样?我们之前的那些恩怨全都一笔勾销。”朔瑾再次说了一遍,他那个诱人的条件。 “怎么,你可是不愿?”见北冥琛迟迟不回答自己,朔瑾就又追问了一句。 “朔瑾,你可知我要那东西是来做什么的吗?” 此刻,北冥琛就直直的盯着朔瑾,北冥琛的目光并不凶狠,反而透露出一丝柔和,一丝慈爱。北冥琛紧紧的握起了自己的拳头,不过还没有举过自己的胸部,就又愤愤的放了下去。 毕竟血浓于水啊! “救人,救一个对你无比重要的人。同时还能笼络大臣的心。”朔瑾毫不保留地说着,在他看来,北冥琛此举就是为了笼络宋家,同时打压一下三皇子一党的。 “哈哈哈,说得好,说的可真好呀。” 北冥琛听完之后忍不住大笑了起来,样子看起来有些疯疯癫癫的。想不到在弟弟眼中,自己竟然这般的不堪,是这么的冷酷无情。 “但是我要告诉你,鱼和熊掌不可兼得,你既然要得到我的势力,就必定有所舍得。”朔瑾继续数落着北冥琛。 “原来如此。”北冥琛自嘲的说了一句,朔瑾的话越说越难听。 不过,既然朔瑾愿意那就随了他的意思吧,反正,北冥琛自是有办法让自己鱼和熊掌可以兼得的。 “北冥琛,你有点人性好不好?那可是你的亲生父亲啊,你怎么能见死不救呢?” 见北冥琛迟迟没有反应,朔瑾只好说出了自己的真实意图。北冥琛眼眸中划过一丝温度,不过北冥琛依然沉默,整个人看起来仍满是伤感。亲生父亲也比不过孪生弟弟。父皇的爱要分给太多人,北冥琛从不奢求,唯有朔瑾与他而言才是唯一的。 “北冥琛,你还要我怎样?”朔瑾开始有些着急了。 “放心,父皇我一定会救的。”北冥琛怕朔瑾再做什么极端的事情,只得妥协了。“罢了,多说无益,我答应你的请求,我会好好照顾汐颜姑娘的,我也会把你要的东西送给你的,只希望你也遵守你的诺言。” “王爷放心,我们江湖中人最看重的就是诺言了,本阁主定当会遵守诺言的。” 朔瑾信誓旦旦的说着,说话时,也没有忘记一些该有的分寸,既然决定再次辅佐北冥琛,那这起码的诚意,起码的恭敬他自然是要拿出来的。 “给吧,趁着天还没亮,赶快离开吧。” 言罢,北冥琛从怀中掏出了那一瓶,他一直珍藏着的栀骨。 “不,这东西自然是要王爷亲手交给给陛下才有用了。” 朔瑾淡淡地笑了一下,没有接过那瓶药,朔瑾握住了北冥琛的手,将那瓶药再次握在了北冥琛的手心。 “是本王唐突了。”北冥琛尴尬一笑道。 “告辞。” 说完之后,朔瑾就毫不犹豫的离开了,再过几日,便又要到月圆之夜了,只怕这次的噬骨之痛将比以往更加的难熬了。 而北冥琛也是这个时候才意识到,也许皇后娘娘说的事情确实是真的,京城中的那个谣言确实是真实存在的,幻清阁真的可以侵入药王谷。 除了得意之外,北冥琛的心里多少还是有一些后怕的,北冥琛这段时间才发现自己对幻清阁几乎是一无所知,原先,当幻清阁在阿翁手里的时候北冥琛就没有了解很多,现如今,他知道的是更少了。 “我的傻弟弟啊。” 望着朔瑾离开的方向,北冥琛长长的舒了口气,情不自禁的感叹了一句。 北冥瑾,我的亲弟弟啊,栀骨可是救你唯一的办法了。北冥琛之所以没有说实话,其实也不是为了什么所谓的交易,只是因为朔瑾的性格他还是了解的,今日如果没有随了朔瑾的愿,就算让朔瑾知道真相,朔瑾还是会照样走极端的。 今天北冥琛不告诉朔瑾真相,朔瑾最多只会怨自己,他心里至少不会那么的难过。 一夜,就这样在不知不觉中度过了。北冥琛简单的安排了一下王府内的事情,安排了几个人在汐颜身边照顾她的起居,随后就离开了。 只是,北冥琛没有直接进宫,而是先去了宋府。既然北冥琛说了鱼和熊掌他都要,他自然是有办法做到的。他给宋锦瑟吃的那颗药丸并不是什么稀世毒药,在做事情前,他自然是要确保万无一失才会下手的。 宋锦瑟的症状之所以非常的罕见,是因为她给他吃的那颗药丸,是西凉特有的毒药,上次大战之后,北冥琛私藏了一些,所以汐颜觉得宋锦瑟的毒性奇怪,这也在情理之中。 “王爷来了,请进吧。” 宋烨见到北冥琛来了,虽然还是客气地将他迎进了自己的宰相府,不过这态度也没有之前那般的恭敬。 “瑟瑟。” 刚进到宋锦瑟的房间里,北冥琛就轻声地呼唤了宋锦瑟一句。那里真的太寂静了,只能听见她的呼吸声。 北冥琛只知道西凉这药不会要了人的命,但是,具体会有哪些反应,北冥琛却并没有很清楚。而且为了防止在汐颜面前露出破绽,北冥琛并没有让汐颜时刻关注宋锦瑟的情况。 “琛哥哥。”宋锦瑟欣喜的叫了一声,随后,她的表情又恢复到了平静的状态。这一下子强颜欢笑,兴许是要尽了她所有的力气。 “瑟瑟,我找到解药了。” 说着,北冥琛拿出了一个小药瓶,倒出了一粒药丸,小心翼翼的接过了屋内丫鬟递来的那一碗水,服侍着宋锦瑟吃下了解药。 不得不承认,这西凉的药还真是神奇,宋锦瑟这才吃下去,不过片刻的功夫,她的脸就渐渐地红润了起来,整个人看起来都有精神多了。 “瑟瑟,现在感觉如何呢?”北冥琛轻声地问了一句。 “有劳王爷挂念,感觉好多了。”宋锦瑟欣喜的说了一句。 而后,他们找来了府上的大夫,为宋锦瑟姑娘把脉。当然,宋烨听说王爷找到了为她治病的良药,自然是欣喜万分的,他也随着府上的那些大夫一起过去了。 “启禀王爷,大人,贵千金的身体应该已无大碍了。”那大夫说道。 从脉象来看,宋锦瑟的身体应该是已经痊愈了,当初他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都没有让宋锦瑟的病情有一点起色,而今她的身体却这么突然就痊愈了,他们确实有一些意外,说话的时候也表现的有些不自信。 “那便好,那便好。”宋烨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悬着的心终于可以放下了,他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冥思了很久。 “多谢王爷。这些天也辛苦王爷了。”回过身来之后,宋烨毕恭毕敬的对北冥琛行了一个大礼,以表谢意。 “宋相客气了,应该的。” “这体内的毒虽然是解了,不过,瑟瑟还是需要多加静养,多休息一下,总归是好的。”北冥琛继续吩咐着。 “王爷说的是。”宋烨随声附和了一句。 “那,本王就不打扰了,告辞。” “恭送王爷。” 说完之后,北冥琛就离开了宋府。宋烨虽然很感谢北冥琛的帮助,可是,有些事情他心里还是明白的,他好歹在朝堂上混了这么多年。宋烨看穿了北冥琛的小心思,却不能说透。 ps:其实哥哥真的超级爱弟弟的,虽然方式不太好。  第一百六十九章 兜兜转转 离开了宋府之后,北冥琛并没有直接回到自己的府上,因为还有一个人等着他去救,那就是当今的皇帝陛下了。 “参见皇后娘娘。” 这几天后宫中都显得格外的寂静,皇后娘娘下了旨,陛下需要静养,这段时间任何人都不得打扰。 “怎么了,本宫定下的规矩,你们也忘记了吗?” 皇后娘娘生气地呵斥了通报的下人们一句,她的声音不大,不过怒气却完全体现了出来。 “娘娘,五皇子求见。” “哦?原来是这样,那让他在正殿等着吧!” 说完之后,皇后娘娘简单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就去了外边。 “参见母后。”北冥琛恭敬的行了一个大礼。 “快快请起,不知琛儿今日前来是所谓何事呢?” “儿臣今日寻得了一味良药,想着兴许会对父皇的病情有所帮助,所以特来献给母后。” 北冥琛微微一笑,将那一瓶药交到了旁边的宫女手中,继而转交给了皇后。 果不其然,北冥琛就是为了皇帝的病才来的。皇后娘娘默默的想着。 “如此良药,琛儿是如何寻得的呢?”皇后好奇的问了一句。 “府中医女,上山采药途中,无意间发现一株灵药,经过多日的研究,淬炼,最终制得了这颗丹药。” 北冥琛轻描淡写的说着这件事情,他描述的过程有一些含糊其辞的感觉,一些细节他通通都略过了,只吹嘘着此药的神奇。具体药效,具体药材的名称,北冥琛也没有做详细的解释。 好在皇后娘娘也并没有再追问他,只是连连点头认可他的说法,彼时,北冥琛只以为皇后娘娘是因为实在太关心陛下的病情了,所以,才没有去计较那么多旁的东西。只想着尽快治好陛下的病,才是最要紧的。 “如此甚好,那赶快给你父皇服用吧!” 说着,皇后带着北冥琛进了内殿,在一行人的服侍下,北冥硕吃下了那颗药。 吃下了栀骨后,北冥硕的脸色也跟着渐渐的好了起来。经过御医的检查,说陛下脉象也渐渐的平稳了,并无大碍。 不过,这一次北冥琛并没有急着离开,父皇的情况和宋锦瑟的情况有所不同,宋锦瑟身上的毒,是北冥琛下的,北冥琛自然知道怎么样可以让她无恙。可是,时至今日,他依然不知道父皇身上的毒到底是何人所为,纵然是栀骨可解百毒,北冥琛依旧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保证父皇的身体可以恢复到原先的状况。 此刻,北冥琛就静静的坐在了北冥硕的床边,说实话,这些年北冥琛与他的父皇格外的生疏,他们父子俩从来没有这么近的在一起过。 虽然平日里皇后也总劝着,让他们父子两个人多交谈,让琛儿多陪一陪他的父皇,可是,今日北冥硕处于昏迷状态的时候,皇后的态度却发生了一些改变。 “琛儿,想必这些天你一定也累坏了吧,你放心,母后会一直守在这里的,要不你先回去歇息吧。” 皇后娘娘一边说着一边又向北冥琛那里坐了一些,在一旁轻轻地拍打了几下他的肩膀,轻声的说着。皇后说话的声音不大,很温柔,给人一种亲切的感觉。 “母后,儿臣不累,照顾父皇的衣食起居,本来就是儿臣应尽的孝道。”北冥琛毫不犹豫的说了一句。 “琛儿,听母后的话,你这些天为了你父皇的病情,四处奔波,一定累坏了。” 皇后微微一笑,又补充道。皇后一边说着,一边悄悄的转过脸去瞥了一眼旁边的太监,给了他一个暗示。 “是啊,王爷,老奴看您的眼圈都有些泛红了,想必这些天一定是没有休息好。王爷还是听皇后娘娘的话,早些回去休息吧,您放心,陛下身边还有老奴呢。”那个太监顺着皇后的意思,又说了一句。 无奈,北冥琛也不好再说些什么,这几天北冥琛确实十分的疲惫,没怎么休息好过。况且,汐颜姑娘现在还在王府中,北冥琛还不知道她的情况怎么样了呢,自己确实应该尽快回去。 想到这里,北冥琛也没有再推脱什么。 “儿臣遵旨,那就有劳母后,如果宫中有什么事情,也请母后第一时间通知儿臣。”临走时,北冥琛还是有些不放心,又交代了一句。 “好,放心吧琛儿,你就好好回去休息吧。” 说完,北冥琛就离开了,北冥琛清楚其实皇后一直都把父皇照顾的很好,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只是今日也不知道怎么了,北冥琛心里觉得格外的忐忑不安,可是一时间他又说不出来是哪里不对劲。不过,北冥琛终究是离开了,还有些事情等着他去处理。 “王爷,你可算回来了,你快去劝一劝汐颜姑娘吧。” 北冥琛这才刚一回来,管家就匆匆忙忙的跑到了他的面前,上气不接下气都跟他说着。一瞬间把北冥琛从那些思绪中拉了回来。既然回来了,还是先照顾好汐颜吧。 北冥琛急忙走到了屋子里,只见汐颜姑娘一个人静静地坐在床边,倚靠在那里,不吃不喝的,脸上没有一点点生机,面容极其憔悴,只是呆呆的望着一处。不哭不闹,显得格外的安静。 “汐颜姑娘。”北冥琛刚进到屋子内,就轻声的呼唤了汐颜一声,可惜,汐颜并没有搭理北冥琛,甚至都没有看他一眼。 “这些饭菜都凉了,你还是吃一点吧。” 北冥琛没有在意汐颜的冷淡,他走到了桌子边,端起了那一碗饭,从上面的菜品可以看出,这应该是中午的饭了,想必汐颜姑娘是一天没有吃饭了吧。 “王爷,昨夜到底又发生了些什么?我又是怎么回来的呢?” 待到北冥琛坐到了汐颜的身旁,在两个人近在咫尺的时候,汐颜才缓缓的说着。渐渐的,她的眼睛中有了一些神,目不转睛的看着北冥琛的眼睛,迫切的追问着北冥琛。 “没什么,你昨天可能就是有些激动了,今天好好的休息一下吧!”北冥琛也没有直接回答汐颜的问题,只是一味的让她休息。顺手舀了一勺饭,想要喂进她的嘴里。 可惜,北冥琛这手才刚伸出来,就被汐颜给按了回去。 “王爷,这究竟是怎么了?你原来不也是很恨阁主吗?我帮你除掉他,难道不好吗?”汐颜质问道。 在北冥琛这里,汐颜没有再隐瞒什么,她直接了当的说出了那些话,问了那些问题,汐颜的眼神越发的深邃,隐隐约约流露出一丝恨意,骨子里透露出一股坚毅的感觉。 “是,我是恨他,但是你现在不能立马杀了他,而且以后你做事不可这么鲁莽。”北冥琛也没有完全否认汐颜的意思,只是顺着解释了一句,顺便又给汐颜提了个醒,希望汐颜以后不要再做出那么冲动的事情。 汐颜收起了一些自己的目光,嘴角抽搐了一下。 “怎么,王爷这是后悔了吗?” “怎,怎会。” 北冥琛结结巴巴的说了一句,是,他之前确实是想要了朔瑾的性命,可是那只是一时冲动,现在北冥琛却不想让朔瑾有事,更不希望汐颜与他们之间心生芥蒂。 因为紧张,北冥琛的手也不经意地抓起了自己的衣衫。 只是他的这一个小动作终究是没有躲过汐颜的目光,汐颜真没有想到这件事情,没想到北冥琛今日竟然会那样子帮着朔瑾,该不会他也是想要进入药王谷,想要借助朔瑾的力量进入药王谷吧。 想到这里,汐颜就觉得自己心里空落落的,望着北冥琛一言不发,神情越来越委屈。 ~~~~ 只是,今日北冥琛前来,其实还有一件事情要说的。这件事情终究还是要告诉汐颜的,那就是北冥琛要和宋锦瑟姑娘大婚了。 北冥琛上次去看宋锦瑟的时候说出的那些话,并非是玩笑话,而是他发自内心的话,北冥琛确实是打算在宋锦瑟病好之后,迎娶她过门的。 如今,宋锦瑟已然痊愈,虽然兜兜转转了一圈,北冥琛最终炼制出来的栀骨,也没有用到想用的地方,不过也算是阴差阳错的达成了一些自己的目的,朔瑾也重新回到了自己身边。而他与宋锦瑟的关系,也有了进一步的发展。如今前去提亲,便是最好的时机了。 现在,不仅宋烨老丞相会愿意辅佐北冥琛,宋锦瑟也是满心满眼都是北冥琛。而且北冥琛在宋锦瑟姑娘生病的时候一直不离不弃的照顾她,甚至为她寻得了良药,最终治好了她的病。北冥琛这样重情重义,在京城中也会成为一段佳话的。 只是这皇子的嫁娶之事,不是什么小事,北冥琛须得细细安排。三书六聘,十里红妆,这些自然是少不了的,五皇子一定要风风光光的,把这个相府千金娶进门,更要让整个京城都祝福他们。 当然,北冥琛也是不会放过汐颜的,汐颜不仅是北冥琛手里一个重要的筹码,更是自己的一个好帮手。  第一百七十章求取圣旨 北冥琛心里很明白,不管汐颜姑娘怎么想,事态都一定要朝着自己所期望的方向发展,谁都不能阻止他。但是北冥琛还是觉得自己要与汐颜坦诚相待。 “汐颜。” 两个人沉默了很久很久之后,北冥琛才轻声地唤了汐颜一下,他的声音很轻,很温柔,让人的心都要融化了一般。 “王爷还有什么事情吗?”汐颜生硬的笑了一下,问道。 汐颜也不是什么蛮横无理的人,纵然是她再生朔瑾的气,她也不能完全撒在北冥琛的身上。 “确有一事。”北冥琛欲言又止了好几次才说出了这句话,不过,很快他又补充了一句。“罢了,今日你心情不好,我们还是改日再说吧!” 言罢,北冥琛起身,装作要离开的样子。 “王爷,有什么事情直说便是,在我这里,不用考虑这么多的。” 说着,汐颜缓缓的走到了北冥琛身边,她伸出自己的右手,轻轻的抚过他的脸颊,脸上的笑容也柔和了几分。 北冥琛故意躲闪着汐颜的目光,情不自禁的舔着自己的嘴唇,他用双手轻轻的握住了汐颜那放在自己脸颊上的手,想是要小心翼翼的呵护着她,一般。 “汐颜,原谅我,我本不该在这个时候告诉你这件事情,可是我觉得还是应该对你无所隐瞒才行。” 说着,北冥琛轻轻地在汐颜的手上吻了一下,随后抬起头来,目光灼灼的看着她,眼中饱含深情,一时间让汐颜忘记了这些天的烦恼,甚至回忆起了他们曾经在药王谷的日子。 汐颜整个人呆住了,只是默默的听北冥琛讲着。 “汐颜姑娘,我,我,”只要说到重点的时候,北冥琛又开始吞吞吐吐了。 “王爷,直说便是,只要是你做的决定,我都支持。只要是你的心愿,我都会帮你完成的。”汐颜毫不犹豫的说出了那句话,这也使得北冥琛放下了心中的重担。 “汐颜姑娘,我要成亲了,和宋锦瑟姑娘。” 说到这里的时候,北冥琛的眼眸还是不经意的低沉了下来。而听到这样的消息,汐颜的手,下意识的从北冥琛的手心中抽了出来。 汐颜迟迟没有给北冥琛回复,她只是低垂着脑袋,沉默着。刚才承诺北冥琛的勇气,现在是荡然无存了。汐颜怎么可能当做什么都没有听到呢,面前的这个人,可是自己最在意的人啊,汐颜怎可能看北冥琛娶了其他的女子为妻,而自己却仍假装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呢。 其实,对汐颜来说,最难过的事情莫过于得知阿逸要娶其他女子为妻吧!汐颜愿意为了阿逸上刀山下火海,唯独不愿意见他娶了旁人。 虽然北冥琛现在瞧不见汐颜的脸,看不到她的表情,不过北冥琛可以看见她的咽喉,不时的会哽咽一下,想必汐颜是把所有的委屈与难过都咽回自己肚子里了吧。 “汐颜姑娘,对不起,对不起,我不应该此刻告诉你这些的……” 过了很久很久之后,还是北冥琛先缓缓的说了一句。他一直不停的说着自责的话。 谁知汐颜使劲的摇了摇脑袋,脸上再次露出了可人的笑容,“王爷,你不用跟我说什么对不起的话,我说过,只要是你的决定,我都会支持的,只要是你的愿望,我都会帮你实现的。” 纵然是自己再难过,汐颜也不愿意看见阿逸难过。 “汐颜,谢谢你,谢谢你,其实,你我之间也不必这么生分,若无旁人的话,你也不必一口一个王爷的喊我。”见汐颜没有生气,北冥琛悬着的心也可以放下了,他急忙对汐颜说着。 “其实,你大可以像之前那样唤我。”北冥琛继续补充着。 “阿琛。”汐颜顺着北冥琛的意思,轻声地唤了一句。 “汐颜姑娘,谢谢你。”北冥琛一边说着,一边伸出了自己的手,轻轻地揉了揉她的小脑袋,就像对待一个小妹妹一样,哄着她。 “汐颜,你知道吗?你就像是我生命里的一道光,不止一次的在我最失望的时候,给我希望。” “阿琛亦是如此。” 汐颜果断的说着。原先的阿逸,现在的阿琛,都是汐颜的光。 “你知道吗,汐颜,其实你我之间的感情早已超越了男女之间的感情,我们一起同患难共生死,一起经历了那么多,我早就把你当成自己的知己了。” 说到这里,北冥琛的眼眸看起来更加的深邃了,这些年发生的事情,仿佛历历在目一般。不管是战场初遇,还是王府遇刺,又或者是江南事件,汐颜都一直陪在他的身边,帮他清理掉了无数的障碍,她,早已成为北冥琛最信任的人之一,成为北冥琛得力的帮手。 “阿琛也是,阿琛是汐颜在这个世上最好的朋友,是汐颜的知己,汐颜愿意永远陪在阿琛的身边,无欲无求。” 看着北冥琛那深情的模样,汐颜也觉得很是感动,她语重心长地说出了自己的肺腑之言,一行清泪,不争气的从她的眼角滑落。 听到那话,北冥琛开心的将她揽入了自己的怀中,轻轻的抱住她,而此刻,北冥琛的嘴角却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刚才还温柔的笑容,现在却变得格外的诡异,带着点小人得志的奸邪。 这晚,北冥琛的目的已然达到了,那也没什么理由,继续在这里逗留下去了。既然王府的事情已经处理好了,那外边的事情还是要尽快才行。 第二天,北冥琛就进了宫,皇子成亲可没有小事,必须要得到陛下的圣旨才行。 这天,退朝之后,北冥琛借着去看看望父皇的身体状况为由,进了后宫。 “儿臣参见父皇母后。”今日的北冥琛极其注重礼数。 “快起来吧!这孩子呀,还真是孝顺,这些天可是操碎了心。”皇后情不自禁地感叹了一句,虽然她看不惯北冥琛,但是在北冥琛面前还是得说他好话。 而北冥硕自然是早就听说了琛儿这些天的奔波,心中也是觉得格外的感动,高兴。 “琛儿,好孩子,这几天辛苦你了。”北冥硕欣慰的说着。 “不辛苦,只要父皇的身体能早日康复,儿臣做再多也不辛苦。”北冥琛毫不犹豫的说着。 “好孩子,放心吧,有你们在父皇的身体一定会无恙的。” 说这话的时候,北冥硕眉宇间的喜悦是怎么藏也藏不住的,琛儿,终于长大了,而且他们父子二人之间的隔阂也越来越少了,他怎能不高兴呢。 “是啊,父皇正值壮年,身体一定会痊愈的。”北冥琛又跟着说了一句。 “琛儿,这些天你确实也辛苦了,在外四处奔波的,不仅要帮着处理朝堂上的一些事情,还要四处去帮你父皇寻药。”皇后客气地说着,北冥琛该有的功劳,她一件也没有少说。“你放心吧,后宫里还有我们呢,要没什么事,你就先回去吧,回去好好休息一下。” “是啊,琛儿,为父也不愿意你这般辛苦。”北冥硕也随声附和了一句。 只是,北冥琛在下边扭扭捏捏的,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怎么了,琛儿,可是有什么心事,在父皇面前你不用担心什么,但说无妨。” 知子莫若父,北冥琛的那些小心思北冥硕一眼就看出来了,他微微一笑直接问着。 “父皇,儿臣,儿臣其实想要一个赏赐。”北冥琛吞吞吐吐的说着。 “哈哈,琛儿,你这又是何苦呢?这次朕可以痊愈,那可都是你的功劳,要赏赐的话,自然是应该的。”北冥硕哈哈一笑说着,“说吧,你想要什么样的赏赐,只要是能办到的,为父一定都满足你。” “其实,儿臣想要的赏赐并不难办到,儿臣只想要父皇的一道圣旨而已。”北冥琛腼腆的笑了一下,不好意思的说着,在父皇面前,北冥琛永远就只是个孩子。 “哈哈,一道圣旨,这有何难。说吧,你到底想要什么?” 说着,北冥硕轻轻地甩了一下衣袖,身子不由自主地向前倾了一下,他直直的看着琛儿,好奇这孩子会提出怎样的要求。 只见北冥琛毕恭毕敬的跪在了皇帝和皇后面前,行了一个叩拜大礼,而后才直起身来,犹豫地说出了他的请求。 “启禀父皇母后,儿臣希望父皇可以为儿臣赐婚。” “哦,原来如此。” 听到这话,皇帝陛下和皇后娘娘都哈哈地笑了起来,大殿上的氛围也跟着轻松了许多,此等喜事,他们自然是愿意成全的。 “琛儿,不知你是看上了哪家姑娘呀?你们在一起多久了?父皇母后怎么从未听说过呀?”皇帝一连追问了好几个问题,此刻北冥硕就像是一个小孩子一样,什么都好奇。 “回禀父皇母后,这个女子其实二位都有听说过,她就是宋府的长女,宋锦瑟姑娘。”北冥琛认认真真的说出了这句话,将每一个字都咬的格外的清楚好像,生怕他们听不清一样。  第一百七十一章尽快成亲 听到北冥琛的回答,皇后娘娘脸上的笑容渐渐地僵硬住了,手也情不自禁的紧紧的攥在了一起,皇后没有想到北冥琛最终要求娶的女子,竟然是宋府千金。 如此这般,宋家的势力,岂不是要流入北冥琛手中了? “这,这宋锦瑟姑娘具体是哪位啊。”北冥硕沉思了片刻之后问了一句。 “锦瑟姑娘乃是宋烨老丞相的长女。”皇后说道。 “正是。”北冥琛跟着回了一句。 “儿臣不愿意说,只是怕父皇母后为儿臣操心。”北冥琛随后又急忙解释着。而后,他又吞吞吐吐地补充了一句,“其实,其实我们二人已心悦彼此已久。” 也许北冥硕对于这名女子并不是很清楚,不过皇后可是对宋锦瑟了如指掌的,她甚至想方设法的,想让自己的瑜儿娶了这位宋府千金。她还没有来得及开口,却没有想到,被北冥琛这小子抢先了一步。 皇后原本还以为北冥琛要娶的女子,会是那个住在他府上,为了他出生入死的医女呢,毕竟他们一起经历了那么多。不过,北冥琛求娶宋锦瑟也在意料之中,这才是皇后认识的五皇子,这孩子,当真还是原来的模样。 只是这么一来,这场婚姻就参杂了很多党政的因素在内,不得不令皇后后怕,要知道,纵观现如今的花翎国,没有谁的权利比宋府当今在朝堂上的权利更大了。 想到这里,皇后的手攥的更紧了一些。 “好好好,父皇今日便为你拟旨,将宋府长女宋锦瑟许配予你。” 北冥硕此刻的笑容格外的灿烂,北冥硕一直想着要与北冥琛寻一门好婚事,想着好好弥补一下这孩子。如今他听说宋锦瑟与北冥琛两个孩子从小就生活在一起,而且他们成亲,也算是门当户对的,北冥硕自然是全力支持了。 “确实,这宫中确实该办一办喜事,来冲喜了。” 皇后努力挤出了一个违心的笑容,看了看皇上,又看了看北冥琛说道。见陛下那么开心,皇后也不好顶撞,只能顺着陛下的意思说些吉利的话。 “好了,琛儿,你还有其他的什么事情吗?”答应了这桩事情之后,皇帝又问了一句。 “没有了,儿臣只有这一个心愿。” “好,那你就回去好好准备一下吧,等着迎娶你的新娘子过门吧!” “是,那儿臣就先告退了。”说完北冥琛便离开了。 北冥硕一直悠悠的望向他离开的方向,若有所思的坐着。目光渐渐的呆滞起来,他的目光看起来很清澈,很柔和,一点也不像他这个年纪该有的样子,他的眼眸一点也不沧桑,像一个少年一样清澈。 北冥硕想到了朔岚,那个他深爱着的女子。想到了当初他们二人在一起的时光,是那么的愉快,那时的北冥硕也不过是个少年,也就像琛儿这么大。那时,他们二人都是情窦初开,北冥硕也是笑嘻嘻的,跑到了自己父皇面前,来求取这门亲事,希望自己可以和朔岚一生一世的在一起。 只是那么些年过去了,到了现在早已是物是人非了,而岚儿,也早已离北冥硕而去了。 如今,他也没什么过多的奢求,只希望北冥琛可以好好的,希望他可以幸福,可以弥补他们的遗憾。 皇后也算是和北冥硕朝夕相处了这么多年,北冥硕这反常的神情,很快就被皇后注意到了。 “陛下,陛下,你这是怎么了?”皇后好奇的问了一句。 “没什么,只不过想起了些陈年旧事罢了。” 北冥硕急忙收起了自己的思绪,转而看着皇后,皇后刚准备说些什么,却又被北冥硕接下来的话给打了回去。 “皇后啊,这瑜儿也老大不小了,也让他抓紧一下,尽快把婚事给定下来吧,哈哈。”北冥硕握着皇后的手认真的说了一句。 北冥琛,北冥瑜到头来都是他的亲生骨肉,北冥硕自然还是会一视同仁的。眼看着五皇子北冥琛就要成婚了,这三皇子北冥瑜至今还未娶妻,北冥硕难免会有一些着急。 “陛下放心,臣妾一定会好好的劝劝瑜儿的。”皇后急忙答道。 而北冥琛离开了皇宫之后,就开始忙活着娶亲的事情了,这件事情一定要尽快,而且越快越好,越是打的皇后措手不及,那效果自然是越好的。 “管家,那这聘礼的事情就有劳您了,一定要拿出我们萧王府的诚意。”北冥琛回到王府中就急忙交代着这些事情。 “王爷放心,这些就交给我吧。” 等到那些事情都安排好了之后,北冥琛又来到了汐颜那里。如今,这里便是他最先放心不下的地方了。 “汐颜。” 北冥琛轻声地叫了一句,在他进去的时候,汐颜正在那里忙碌着收拾东西,不日,便要迎娶宋锦瑟入府了,要说女孩子的心思还是女孩子更了解一点。所以要按规矩办的事情,北冥琛都交给了管家去做,而那些细枝末节的事情,就只能交给汐颜去做了。 岚妃死的早,随着母妃的离去,为了为北冥琛创造一条生路,朔岚身边的贴身宫女海棠也跟着一起去了。而皇后娘娘表面上一直把北冥琛视为己出,实际上对北冥琛不冷不热的,有时候甚至想要置北冥琛于死地。 北冥琛从小就没受过什么母爱,自然是不懂得女孩子的心思。不得不说,是汐颜的出现,才让北冥琛的心一点点融化开来。 “王爷你就放心吧,锦瑟姐姐入住的这些事情我都已经安排好了。” 汐颜见北冥琛来了,急忙放下了手头的东西,迎接上去,信誓旦旦的向他保证着。 “汐颜,今晚我们不说那些事情。今晚你可以陪我聊一聊吗?” 北冥琛轻轻地握住了汐颜的双手,拉着她,坐到了桌子旁边。 “好啊。”汐颜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他们就坐在了屋子的正中间,房间的窗子没有关,夜晚有阵阵凉风席卷而来,很惬意,给人一种沁人心脾的感觉。 在那里,他们可以看到王府外边的风景,外边的人自然也可能看见他们。二人就坐在那里彻夜长谈,仿佛又回到了曾经岁月静好的时光。 “等到瑟瑟嫁入王府之后,有些事情就会变得有些身不由己了,我们可能就没有办法再这样彻夜长谈了。” 聊了很久之后,北冥琛才说出了那件他最担心的事情。 “王爷你放心好了,等姐姐嫁过来之后,我一定会恪守本分的,绝对不会纠缠你们的。” 汐颜温柔的笑了一下,毫不犹豫的说着,她总是这样的体谅人。可惜却很少有人去体谅她,北冥琛也只是说些宽慰感激汐颜的话。 唯独那个默默的坐在房顶上,独自饮酒的朔瑾,才会真的去心疼这个懂事的姑娘。 …… 静好的时光总是过得这般快…… 迎娶宋锦瑟的这整件事情,北冥琛办的都十分的着急,其实早些时候他就有在筹划这件事情,所以,北冥琛这边刚向父皇请了旨,第二天他就带着那些聘礼去了宋府。 这次,北冥琛可真的是下了血本的,他命人拉了好几马车的聘礼去了宋府,带着金银首饰,上好的家具,以及一些地契去了宋府。 那几箱子的东西,甚至差点把宋府的门都给堵上了。 到了那里之后,几个壮汉来来回回的搬了好几趟,才把这些东西全都搬了进去。 随便打开了一个箱子,大家就被那里边明晃晃的首饰给亮到了,金发簪,银腰带,玉镯子,样样都算得上是难得一见的宝物,寻常人家怕是一件都买不起,而今日北冥琛竟然将这些东西全都送了出来。金银珠宝什么的琳琅满目的,看的人是眼花缭乱的。 不过,北冥琛一个男儿家,留着这些东西确实用不到。 宋烨老丞相能明显的感觉出来,这几箱东西,都是一些价格不菲的东西。 “王爷还真是破费了,王爷能看上小女,那是小女几世修来的福分。” 宋丞相客气的说着,他虽然知道北冥琛的为人,但是,这次北冥琛如此大手笔,着实吓到了他。 “宋相这是哪里的话,瑟瑟值得这些的,能娶到瑟瑟姑娘,是本王的福分呢。” 北冥琛急忙说道,该有的礼数是一点也没有少,虽然他贵为皇子,可是在宋丞相面前,他依然乖乖的像是一个孩子。晚辈应有的礼数,他全都做到了。 “爹爹。”宋锦瑟在一旁轻轻地拉了一下宋烨的衣袖,撒娇的说了一句。 “好,好,既然你们两情相悦,那我自然不好再说些什么了,都依你们。” “多谢爹爹成全。”宋锦瑟开心的说着。 “不过,我这丑话可要说在前面。”说到这里,宋烨收起了刚才的笑脸,一本正经的看着北冥琛说道。“王爷,虽然你贵为皇子,但是也不能欺负我的宝贝女儿,若是让我知道瑟瑟在你那里受了委屈的话,我定不轻饶。”  第一百七十二章 病情恶化 “哈哈,宋伯伯放心,能取得瑟瑟为妻,是我三生修来的福分,我把瑟瑟捧在手心里,还来不及呢,怎么会欺负她?” 北冥琛信誓旦旦的说着,为了表现得更亲近,北冥琛更是用我代替了本王的称呼。 “哈哈,好,好。”宋烨开心的笑了起来,连声答应着。 “宋伯伯,我找媒婆算过了,五日后,是百年一见的好日子,不如,我们就在五日后举行婚礼如何?” 搞定了宋烨,北冥琛又着急的安排人接下来的事情,只有宋锦瑟真正进了萧王府,这一切才算是尘埃落定,所以一切一定要尽快。 “五日。”听到那样的回答,宋烨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他震惊的又重复了一遍,此刻的他只觉得脑子一片空白,这期限着实有点短了。 北冥琛本能反应看了一眼宋锦瑟的方向,宋锦瑟也立马明白了王爷的用意。 “爹爹。”她再次甜甜的叫了一声,拉着宋烨的衣袖摆来摆去的,撒娇的撅起了嘴巴。 “罢了,这姑娘大了,还真是留不住啊!都依你们吧。”宋烨故作生气的撇了一下嘴,轻轻的撤出了自己的衣袖,答应了他们。 “谢过爹爹。” “谢过宋伯伯。” ~~~~ 皇宫里看似平静了,实则是暗流涌动。 虽然皇帝陛下北冥硕现在看似已经痊愈了,不过北冥硕的这一病,病的不轻,产生的影响可真不小。当然了,这影响也是有好有坏的。对北冥琛来说,这一次,可算是让他抓住了朔瑾,在皇宫中也得到了一定的认可。 虽然北冥琛算不上是最大的赢家,不过他也算是一个大赢家了,好的人情,全都让他赚尽了,不仅赚足了好口碑,甚至还谋求到了他梦寐以求的一门亲事。 如果事情可以一直这样发展下去,那自然是再好不过的,很可惜,整件事情并没有按照北冥琛的计划发展,后来发生的事情,让朔瑾也有些始料未及。 皇后食言了! 朔瑾原本以为只要他们可以治好陛下的病,皇后娘娘就一定会履行诺言的,大家都相安无事。毕竟皇后当时的样子,看起来是那么的迫切,那么的无奈。 而且,朔瑾也是有信心,栀骨可以治好皇帝的病的,那用鲜血,甚至是用汐颜半条命制出来的药,一定是有这种功效的。 更重要的是,从前几天的北冥硕的情况来看,确实也印证了朔瑾的想法。北冥硕在吃完了那个药之后,身体确实康复了不少,整个人看起来也精神多了,他甚至可以像往常那样正常的去上朝,处理平常事情的时候,没有一点点异常。 可惜,后面再发生的事情证明,北冥硕那样的状况,只能算得上是回光返照。只过去了,短短的五日,北冥硕的身体就发生了巨大的恶化,这恶化让所有人都始料未及。 第六天,在所有人毫无防备的情况下,皇帝北冥硕倒下了,他这一次犯病可谓是来势汹汹,比上一次的病情还要凶险,而且没有一丝的预兆。 整件事情事发突然,连皇后娘娘都没有一点点准备。她整个人被吓得也险些昏了过去,若不是一旁的宫女,使劲的在那里撑着,估计皇后也要跟着倒下了。 皇后大口大口的喘了几下,出去之后渐渐地缓过神来,做出了一些安排,她先暂时封锁住了消息。幸好现在北冥硕正在书房里批阅一些奏折,旁边只有几个贴身伺候的丫鬟们,并没有旁人注意到这些。 很快,皇后找了几个自己最亲信的宫女和太监,小心翼翼的将陛下扶到了床榻上。为了不引起太大的轰动,皇后去太医院,请来了卫太医,这位一直照顾陛下起居的太医。 卫太医得了消息之后也是匆匆忙忙的赶过来了,他拎着药箱,一路小跑,跑到了陛下的寝宫,一路上卫太医的手总是情不自禁的去移动着自己头顶上的帽子,好似生怕帽子掉下来一样。 刚进到屋子里,卫太医想要给皇后先行一个大礼,不过,卫太医才刚刚将双手合拢,还没有来得及开口,皇后就打断了他的话。 “不必多礼,快来看看陛下的情况吧。” 此刻,皇后娘娘就目不转睛的看着北冥硕,着急的说着。而卫太医也没有回话,直接跪在了陛下床边,为陛下把脉。 在他们两个人近在咫尺的时候,卫太医微微地转了一下脸,看向了皇后的方向,卫太医的动作极其谨慎,只有他们二人可以发现。 皇后不经意间的一个回头,也与卫太医对视上了,这明锐的目光,这线条分明的脸颊,以及那因为有些得意,而微微上扬的嘴角,还有他手心处的那些老茧,淡淡的沧桑感。让皇后想到了一个人。 “太医,陛下的病到底怎么样了?”皇后着急的问了一句,不过这话才刚问出去,她就立马停了下来,接下来关心的问题,她也没有再问出来。 而此刻,皇后也算是清楚的看见了他的脸,这哪里还是卫太医啊,这分明就是血狼宗宗主杨天阔! “皇后娘娘,不要着急,陛下的身子还是有回旋的余地的。” 不得不说,杨天阔做事情还真的是做了全套,要不是皇后早就对卫太医与杨天阔了如指掌了,这声音恐怕连她也听不出来异常。 “那就有劳太医了。” 皇后娘娘轻声的说了一句,她说这话的时候,不似刚才那般焦灼,反而给人一种生无可恋的感觉。 如此,陛下的命,便完全在旁人手里了。 “只是……”说到重点的时候,杨天阔又开始卖关子了。 言罢,杨天阔微微的抬起头来,瞥了一眼四周。皇后一下子就明白他的用意。 “行了,陛下还是需要静养的,你们无关人等还都先退下吧,在外面候着吧,这里有本宫就可以了。” 皇后娘娘从容的说着,支开了旁人,虽然声音有些微微颤抖,不过在这危急的情景下,也没有人注意到这个细节。那些人也只是听从命令,离开了这里。 “你难道疯了吗?你到底把卫太医怎么了?本宫召见的明明是卫太医,怎么会是你过来呢?” 刚把身边服侍的那几个人支开之后,皇后娘娘就着急的问着杨天阔一些问题,现在她最关心的倒不是陛下的病情了。毕竟,杨天阔可是一点也不精通医术的,问他可是没什么用。 皇后更好奇杨天阔到底意欲何为,今日他会前来,肯定是使了什么诡计。 “娘娘放心,我既然今日以这样的身份前来,那我自然是为了给陛下一条生路,也给娘娘一个机会的。” 说着,杨天阔看向了皇后娘娘的方向,诡异的笑了一下,那样子着实慎人,让人不禁想要打一个冷颤。 “你,到底想要怎样?卫太医呢,他到底怎么样了?” 说到这里,皇后娘娘感觉心里是更加的没底了,她的一只手虽然仍是从容的放在身前,可是她的另一只扶在床边的手,却情不自禁的紧紧的抓住了床褥。 “娘娘别急,卫太医嘛,自然是去了他该去的地方。” 说着,杨天阔站了起来,不再像刚才那样谦卑的跪在地上。他一边走着,一边幽幽的道来他的计划。 皇后这个身份,不过也是做给旁人看的,虽然顾音梦是一国之母,身份无比的尊贵,不过还是要对杨天阔唯命是从的。 他们两个人在一起,杨天阔永远是主人。 “我既然敢这样大摇大摆的顶用卫太医的身份,自然是已经把他给解决了。”杨天阔毫不避讳的说着。 “什么!”听到这样的结果,皇后不免大吃一惊,这皇城是什么地方,怎允许杨天阔这般为非作歹? “这里可是皇宫,卫太医可是陛下御用的太医,你这样出手伤人,就不怕朝廷上查下来吗?”听到这样的结果,顾音梦甚至激动的一下子站了起来,生气的呵斥着杨天阔。 “娘娘,你先别着急呀,会不会被追查下来,那还要依仗娘娘了。” “呵,我不过是一介妇人,又能做些什么呢?”皇后冷嘲热讽的说了一句,此刻的她面无表情,她的脸甚至要比北冥硕的脸还要冰冷,还要沉寂。 “杀人偿命,你难道连这些道理都不懂吗?在皇宫里杀一个人,可不像你江湖杀一个人可以那么随意的。”皇后随即又补充了一句,说着其中的难办。 “如果陛下真的驾崩了的话,娘娘大可找一个理由,说卫太医医术不精,没有治好陛下的病。如此一来,他不就成了一个死人吗?” 看皇后那么慌张的样子,杨天阔只觉得更加的得意了,他缓缓的走到皇后的身边,围着顾音梦在那里慢慢的走着,一边走着一边说着他早就想好的计划。这些年,几乎还没有什么是他做不到的。 “放肆,这里是什么地方?岂会允许你这般肆意妄为!” 皇后生气的甩了一下衣袖,朝着一个更加开阔的地方走了两步,走开了杨天阔。她不仅是生气杨天阔的肆意妄为,更害怕陛下真的会有不测。  第一百七十三章 做太上皇 “娘娘怕是忘了我刚开始说过的话,我来这里是为了给陛下一条生路,给娘娘一次机会的,我可不是来让娘娘选择的。” 杨天阔再次得意的笑了一下,眼睛直直的盯着皇后娘娘,皇后越是紧张,越是生气,就说明她心里越没有底,就说明杨天阔的胜算更大了一分。 “上次陛下中毒,那毒药可是我亲自研制的,血狼宗内,也只有我有这毒药的解药,可是,从陛下前两天的脉象来看,陛下,身上的毒应该是全解了的。你说,我是不是应该恭喜一下皇后娘娘呀。” 杨天阔诡异的笑着看着皇后,说着。那笑容,让人觉得不寒而栗。而这背后的真相,皇后也很畏惧让杨天阔知道,杨天阔本想是逼出药王谷的,但是皇后却想办法解了陛下的毒。 若是让杨天阔知道,这个疯子还不知会做出怎样的事情。 “做或者不做,这条路走或者不走,全都在娘娘的一念之间。还请娘娘三思呀。” 见皇后半天闭口不言的,杨天阔就又补充了一句,在一旁煽风点火着。他的声音不大,不过这幽幽的语气,却直戳人的心窝。一点一点的攻破皇后心里最后的防线。 “我知道,你对陛下是真心实意的,我可以答应你不杀掉陛下,但是,陛下,不能久留,而且这个还不能交到他手里。” 杨天阔直接了当地说着,他一步步的走向皇后娘娘,贴在她的耳畔,轻声的说了一句。嘴角的笑意更加的得意了。 皇后本能反应躲开了杨天阔,她一言不发,走到了窗户旁,悠悠地望向窗外,沉默了许久之后,她缓缓的闭上了眼睛,一行清泪,从她的眼角划过。 “说吧,你到底想要怎么做?你还想让我做些什么?”皇后有气无力地说出了这句话。 “对嘛,娘娘早看开这些不就好了。”杨天阔得意的拍了下手,说道。“我,要我们的皇帝驾崩,而且越快越好。” “我相信你自然是有这样的本领,你到底要我做些什么?我又能得到什么好处?” 皇后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北冥硕躺着的方向,而后,她很快收起了自己的目光,恶狠狠的瞪着杨天阔,问道。 “我要这一切名正言顺,可以顺理成章的进行。”杨天阔微微的眯了一下眼睛,说出了他的真正用意,同样也做出了一定的保证。“你放心,这些天你为我办了这么多事情,我自然是不会亏待你的,我会助你完成你的心愿,这天下,终究会落在我们手里的。” 杨天阔越说越轻狂。 只是此刻皇后看起来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又或者是对杨天阔所说的话不太相信。 “放心,只要是三皇子继承了大同,我会尽心尽力的辅佐他的。” 杨天阔走到了皇后面前,双眼直勾勾的看着她,信誓旦旦的说着,承诺着,此刻杨天阔的眼神十分的坚定。 “瑜儿。”皇后情不自禁的说了一句,她的手下意识的攥了起来。 “娘娘就不要再犹豫了,如今我们联手是最好的选择。”杨天阔继续在一旁说着煽风点火的话。“其实就算我今日不来,皇后娘娘也有很多担忧的吧。” 瞧着皇后那越来越紧张的样子,杨天阔就知道自己的胜算又大了一分。他悠悠地在屋子里走来走去的,将皇后所有的担忧全都说了出来。 “毕竟我们的五皇子北冥琛,现在已经得到了宋家的支持,宋府,世袭的官爵,他们在朝堂上的势力可是不容小视的。” 说到这里,杨天阔也忍不住了啧啧了两下,感叹着这位老丞相。而皇后的眼神,也渐渐的开始变得有些涣散了,她的牙齿紧紧的咬住了自己的嘴唇。她手中的筹码确实越来越少了。 “如果五皇子再照这个事态发展下去的话,那他在朝堂上的势力,必定会越来越强大的,如果真的等到他羽翼锋芒的那一日,恐怕我们再做一切就晚了。” 说着,杨天阔缓缓的走到了皇后的面前,表现出一副很无可奈何,又万分恐惧的样子。 “娘娘应该知道那会是什么样的下场吧。”说完,杨天阔抬起头来,凝视着皇后。他的嘴角微微上扬,脸上的笑容看起来既诡异又得意,因为他有信心,皇后一定会被他说动的,不然他也不会冒这么大的风险。 两人安静了很久之后,皇后才幽幽地说出了一句:“本宫知道。” “宗主,既然冒这么大的风险前来,一定是想到了万全的对策吧,说吧,接下来需要本宫怎么做?” “诶,不得不说我们的皇帝还真是命大,像他这么有福气的人呀,虽无缘继续做我们的皇帝陛下,不过我们倒可以让他做一个太上皇。” 杨天阔凑近皇后娘娘低声的说着他的计划,而皇后听到了这话之后也松了一口气。 “我们这件事情虽然是越快越好,不过也要确保万无一失才行。所以,这几日就由我来调理陛下的身子,三日后,便是陛下的死期。”杨天阔贴在了皇后的耳边,说出了这个计划。 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不过,这行动的速度还是让皇后有些意外,皇后的目光一下子呆滞住了。 不过,仔细想想也不难理解杨天阔为什么这么安排,因为三日后正是北冥琛大婚的日子。天子驾崩,天下大丧,皇子们更是得守孝三年。不得娶亲。 如此一来,北冥琛便无法得到宋家的势力了,而且还能给北冥瑜一个掌权的机会。 “宗主英明。” “哈哈,皇后果真是明白人,明白本座的良苦用心,不过在此之前,绝对不能走漏半点消息。” “放心好了,这点小事,本宫还是应付的来的。”皇后坚定的说着。 “这三日,我每日都会来为陛下请脉,还望娘娘可以支退闲杂人等。”说着杨天阔看向了皇后,恰巧看见了她那心不在焉的样子,索性就又补充了一句。“娘娘放心,三日后我定会在京城中找一僻静之所,将北冥硕安顿好的。” “但凭宗主安排。”皇后毕恭毕敬的行了一个礼,听话的答道。 “接下来该怎么做,应该不用我多说了吧?” “卫太医放心,这些天我会亲自陪伴在陛下身侧,照顾陛下的衣食起居的。” “那微臣就先告退了。” “来人,恭送卫太医。” 说完,杨天阔就离开了。 花翎国,一边准备大丧,一边准备大喜。 这几日,萧王府上下可是热闹非凡,所有人都在忙碌着准备赢娶王妃的事情。所有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喜悦的表情,大家见面都是互相说一些吉利的话,尤其是见了北冥琛。 而这几天北冥琛的心情也特别的好,只要是向他讨喜的下人,他通通都给了赏赐。 只不过有一个人却触了他的霉头,这天,北冥琛正兴致勃勃的在那里挑选宋锦瑟姑娘出嫁时要佩戴的首饰,一个人匆匆忙忙地闯了进来,脸上的神情看起来格外的紧张。 那人看起来十分的狼狈,样子看起来很窘迫,甚至连基本的礼数都忘得一干二净了。不过,那个人接下来的话,更是让他生气。 “王爷大事不好了。” 正在萧王府上下为了王爷大婚的事情,忙得不可开交的时候,北冥琛安插在宫里的眼线,突然传来了一个噩耗。 “什么事情,让你慌慌张张的。”北冥琛没安好气的说了一句,一个白眼扫了过去。 要知道,这马上要到北冥琛大婚的日子了,大家在他面前尽是说些吉利的话,这个人却非要触他的霉头,他怎么会不生气呢? 那人也清楚兹事体大,他一下子跪在了北冥琛的面前,整个人匍匐在地上,头也不敢抬一下,说出了这件事情。 “王爷,陛下快不行了,很可能已经驾崩了。” 虽然他的话很简单,只有简短的几个字,可是因为实在过于害怕,他的声音,还是有些颤抖。 听到这话之后,北冥琛着实一惊,只听到噼啪一声,他手里的头饰也不经意的掉落在了地上。跪在地上的那个人,听到这样的声音被吓了一跳,整个身子又抽搐了一下。他悄悄的抬起头来,瞧了一眼王爷那冰冷的面庞,又立马低下了头。 怎么会这样?前两天北冥琛入宫的时候,父皇的身体还那么康健,怎么突然就驾崩了呢?北冥琛一时间无法接受这样的消息,但是,宁可信其有,也不可信其无。 “回去吧。”北冥琛简单的说着。“等等,再加派两个人手,宫里那边给我盯紧了。” “是。” 那人果断的答应了,只是,接了命令之后,他依然站在那里,迟迟没有离开。 “怎么了?还有什么事情直说吧!”北冥琛撇了一眼他说道。 “回禀王爷,小的斗胆猜测,按照皇后娘娘的意思,现在很可能是封锁了,消息待到一切尘埃落定之后,再向外宣布陛下的死讯。”那个人斗胆说出了他的猜测。  第一百七十四章 婚期提前 听到这话之后,北冥琛立马认真起来,一本正经的看着那个人,那个人又急忙补充了一句。 “当然,这些都是属下的猜测。其实也没有什么依据。” “无妨,你做事向来谨慎,如果真是没有一点的依据的话,你也不会有这样的猜测,我相信你的直觉。”北冥琛微微一笑说道。 言罢,那人便离开了,又带了王府两个得利的侍从,悄悄的进了皇宫。 此刻,只留北冥琛一个人在屋子里,现在北冥琛也没有心情在看那些首饰了,那些亮闪闪的金银首饰在她面前,现在只觉得碍眼。 北冥琛细细的品味着那个人说的话,每字每句都没有落下,他的右手紧紧地攥成了拳头,愤愤地拍打着自己的左手手心。皇后娘娘这么做定是算好的日子,等到皇帝驾崩的那一天,天下缟素,他这婚礼自然是办不成了。 这一纸婚约也很有可能会因此作废,那这宋家的势力,北冥琛自然是得不到的。 不过还好,这件事情还有回旋的余地,北冥琛必须要加快节奏,越快越好。不管怎么样,北冥琛一定要八抬大轿,明媚正娶的将宋锦瑟娶进自己的萧王府。择日不如撞日,北冥琛决定不再等到四日后了,明日,最晚到后日,他一定要举行婚礼。 宋锦瑟那么喜欢北冥琛,自然是答应了北冥琛的请求,宋锦瑟帮助北冥琛劝说自己的父亲,总是让宋烨答应了,把他们的婚期往前提一提。 于是,北冥琛命令萧王府全府上下抓紧时间,连夜布置婚礼的现场,虽然时间有些紧,不过这该有的排面还是要弄起来的,王府的气派一定要表示出来,红灯笼,拉花,红绸缎一定要准备好。 前一天很看起来十分冷清的京城,在第二天突然热闹了起来,前一天的街道还看起来和平常没什么区别,可到了第二天,街道上却挂满了红灯笼,地上铺起了长长的红毯,连京城的百姓都大吃一惊。 百姓们在京城住了这么些年了,连想都不敢想,这里一夜之间就会发生这么大的变化。 从萧王府到宋府这一路上到处都是张灯结彩的,充满了节日的景象,甚至要比过年时候还要热闹。 北冥琛迎娶宋锦瑟的这一天确实也算得上是千载难逢的好日子,这天的太阳十分的温和,很明媚,但是却并不刺眼,也不会给人一种很灼热的感觉。 北冥琛纵身一跃,骑到了马上,准备离开王府萧王府去宋府,离开的时候,他似乎有些犹豫,他骑马的速度很慢,还一步三回头的,有一些不舍。北冥琛意味深长的望向了王府内,像是要寻找一些什么东西,不过,他最后还是失望的离开了。 待到听不见马蹄的声音了之后,汐颜才缓缓的从王府内走了出来,她倚靠在王府的大门旁,此刻,在众多人影中,她已经分辨不出来到底谁是她的阿琛了,看着迎亲队伍渐行渐远,汐颜露出了淡淡的笑容,但是,泪水却不禁从她的眼角滑落。 汐颜急忙擦拭脸上的泪水,这大喜的日子,她怎能触霉头呢! “姑娘,你这又是何苦呢?” 汐颜本以为此刻只有自己会站在这里,却不曾想背后突然冒出了一个声音,这可把她吓了一跳。汐颜颤抖了一下,缓缓的转过身去,只瞧见她的背后站了一个侍从,一个和她一起侍奉王爷的侍从。 “没什么,今天是王爷大喜的日子,我高兴。”汐颜笑嘻嘻的说着,说着些自欺欺人的话。可是,她脸上的泪痕却仍在。 “我看得出来,你是真心实意喜欢王爷的。” “所以,你应该明白,我是真心实意希望王爷过的好的。我们都在王爷的手下,为王爷办事,其实我们尽到自己的本分就好了。” “可……” 那人刚想再说些什么,却被汐颜给压了回去。 “好啦,今天大家都要开开心心的。一会要是被旁人瞧见就不好了,我还要去准备一些迎接新娘子的事情呢,就不陪你了。”说完汐颜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一路上汐颜还故意蹦蹦跳跳的,假装很轻松。 另一边,在宋府那里,宋锦瑟也是早早的就准备好了,她前一天甚至彻夜未眠,激动的在床上辗转反侧,久久无法入睡。此刻的她,并没有想那么多,她只是像一个少女一样,对婚后的生活充满了期待,她能想到的,只是和琛哥哥每日生活在一起,和他长相厮守,白头到老。 桃花好,朱颜巧,凤袍霞帔鸳鸯袄。春当正,柳枝新,城外艳阳,窗头群鸟。东风送,香云迎,银钗金钿珍珠屏。斟清酒,添红烛,风月芳菲,锦绣妍妆。 一袭云锦描金勾勒血色彼岸花,宛如天边流霞的嫁衣,外罩着极柔极薄的绯色鲛纱,缀着米粒儿似的喜帕遮了宋锦瑟绝世容华。拦腰束以流云纱苏绣凤凰腰带,恰到好处的勾勒出宋锦瑟玲珑巧致的身材。 今日的宋锦瑟看起来是分外妖娆,估计京城中少有男子会不为之折腰的吧。 宋府,也是连夜进行了装饰布置,宋府上下一夜之间是焕然一新,到处都被装饰得红彤彤的,很是喜庆。下人们也在那里八卦地嘀咕着,想着怎么趁此机会为难一下五皇子。 萧王府和宋府之间的距离并不远,北冥琛很快就到了宋府,八台大轿早已准备好。不过,一向不喜欢按常理出牌的北冥琛,这次依然选择不按常理出牌。 宋府,也不是北冥琛第一次来了,他很清楚宋锦瑟会在哪个房间内,索性等他进了宋府之后,他便直奔宋锦瑟的住处去了,这么多的路,绕来绕去的,麻烦。 索性,就翻墙好了,以北冥琛的身手,这些事情还是不在话下的。 此刻宋锦瑟正一个人坐在自己的闺房之中,幻想着以后的生活,心理如数十头小鹿在乱撞一样。这猛然抬头,只见自己的心上人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她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呢,在那里拼命的摇着脑袋。 “瑟瑟,别摇了,真的是我。” 北冥琛笑了笑,对宋锦瑟说着,还用手轻轻地敲了一下她的小脑袋。 “琛哥哥,真的是你吗?我不是在做梦吧,你怎么进来的?”宋锦瑟好奇的抛出了一连串的问题。 “本王这不是急着想要见到你吗?”说到这里,北冥琛又腼腆的笑了一下。 “琛哥哥。”宋锦瑟撒娇的叫了一声,脸刷的一下子红了起来。 “走了,我们走,抓稳了。” 言罢,北冥琛一只手放在了宋锦瑟的膝盖处,另一只手放在了她的脖颈处,将她抱了起来。而宋锦瑟此刻就娇羞地依偎在北冥琛的怀中,伸右手环住北冥琛的脖颈,左手交握右手形成环状。 就这样,北冥琛一路抱着宋锦瑟上了轿辇,一直无人阻拦。 宋府外边,早就是人潮涌动了。艳阳当空照,迎亲车队喜迎到。童男童女托裙摆,彩条飞舞落襟衫。鞭炮齐放震天鸣,亲朋好友贺佳缘。宋锦瑟头戴凤冠,脸遮红方巾,千娇百媚,一身红色,喜气洋洋。 她端端正正的坐在豪华的马车当中,身上穿着红嫁衣,鲜红似血,她笑的更是热烈。宋锦瑟那衣服用的是上好的绸缎,很是轻薄,随着微风一点点的摇摆着,飘飘然然的,穿在宋锦瑟身上,给人一种仙女下凡的感觉。 而到了这时,萧王府是比刚才更加的热闹了,府中舞狮高跷热闹非凡,王府上下大家都喜笑颜开,有的百姓也前来凑热闹,来淘一个喜,祝福两位新人良缘在今朝:比翼双飞,白头偕老! 迎亲锣鼓响连天,欢庆唢呐炮竹喧。花团锦族宾客满,盛宴酒令笑声传。沉鱼落雁礼厅羡,羞花闭月瞧天仙。玉树银花相拥抱,默声许愿永相伴。 恭贺:有情人终成眷属。 北冥琛知道宋锦瑟平时随意惯了,那些礼节对她会有一些束缚,所以,他特意吩咐了管家,将婚礼的流程弄的尽可能简单一些,如此一来,不仅可以免去宋锦瑟很多拘束,也可以给北冥琛省去很多事,毕竟这场婚礼本就匆匆。 拜完堂之后,宋锦瑟就被送到了屋内,而那些应酬,处理那些宾客之间的事情,就全都交给了北冥琛,以及汐颜姑娘。 婚房内,宋锦瑟红纱帐缠绵的梳妆台前,一方葵形铜镜衬映出人儿的倒影,凤冠霞帔,红唇皓齿,纤腰犹如紧束的绢带,十指好似鲜嫩的葱尖。 五皇子和宋府长女的大婚,这样的喜事传出去,可是会惊动整个京城的,这样的大事,难免有一些没被邀请到的人也想过来参加。虽然不能参加酒席,但是只在一旁默默的注视着,祝福着他们二人也是好的。 这天,三皇子北冥瑜在得知了消息之后,特意乔装打扮了一番,化作寻常布衣,来到了萧王府,默默的看宋锦瑟与北冥琛二人拜堂成亲。礼成后,北冥瑜在婚房外,躲在了一个并不显眼的地方,默默的守护着宋锦瑟。 ps:北冥瑜:有一种爱叫做放手。  第一百七十五章 陛下驾崩 北冥瑜的脸上一直挂着淡淡的笑容,看着宋锦瑟笑的烂漫,他也跟着欢笑,宋锦瑟的一颦一笑,皆扣动北冥瑜的心弦。 从此萧郎是路人,大抵就是这样的感情吧。 就这样,北冥瑜一直默默的在屋外边守着,直到宴会结束,天色渐渐的晚了,萧王府上的宾客们也渐渐的离席了,王府的人越来越少了,北冥瑜才恋恋不舍的离开。 毕竟,到时候王府的宾客如果都走了的话,北冥瑜会变得十分的显眼。 只是,北冥瑜也并非圣贤,北冥瑜不能做到那么的豁达,对于宋锦瑟嫁于旁人这件事情,北冥瑜的心里终归是有许多不甘的。 北冥瑜暗自在心里发誓,如果北冥琛要敢做对不起锦瑟姑娘的事情的话,他定千倍万倍的奉还。 离开时,在不经意间,北冥瑜搞出了一些小动静,惊扰了在屋内的宋锦瑟。 宋锦瑟此刻极为敏感,毕竟现在她一个人在屋里盖着盖头,无聊至极,外边的风吹草动都会吸引她。 宋锦瑟按耐不住自己的心情,急忙跑到了窗边打开窗户,像一个小孩子一样,探出脑袋望向窗外,却什么也没有瞧见,她耷拉下了小脑袋,灰溜溜的走回了床边,眼睛却忍不住一会儿想窗外望一下,期待着有什么新鲜事发生。 北冥瑜忍不住又在屋外多逗留了一会儿,他还是心存侥幸,想着北冥琛今日多半会喝醉,估计那时候北冥琛神志不清,也不会在意他的吧。 想到这里,北冥瑜又藏到了院子里,他抓了几只小鸟,悄悄地放进了宋锦瑟的屋内,让她可以打发一下无聊的时光。 终于,在几乎所有人都离席之后,北冥琛才晃晃悠悠的回到了后院,此刻北冥琛已经醉的走路都走不稳了,要不是汐颜姑娘扶着,估计北冥琛能摔个大跟头。 “王爷,您慢些。”汐颜瘦瘦小小的,扶着醉酒的北冥琛略显力不从心。 “高兴啊,本王今天高兴啊。”北冥琛对着天空吼了一声。 “王爷开心便好。”汐颜抽搐了一下,继续道:“王爷还是赶快回去吧,莫要让新娘子等久了。” 与北冥瑜一样,汐颜虽然也祝福这门亲事,但是她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不甘的,她可以祝福他们,但是却无法直视他们恩恩爱爱。所以,汐颜只把北冥琛送到了后院外,便离开了。 汐颜想着几步路的距离,便是北冥琛喝的再醉,也不至于走不了。 北冥琛走到后院,汐颜的手刚一松开,他就踉跄了几步,好似真的醉的不省人事一般。不过汐颜也没有心软,便是头也不回的就离开了,不说旁的,就是被新娘子瞧见也是不好的。 北冥琛继续晃晃悠悠的向院子里走着,在快要进房门时,他却忽然停住了脚步,原地转悠了一圈,眼神不再涣散,北冥瑜心头一震,紧紧地攥起了拳头,屏住了呼吸。 那一瞬间,北冥瑜觉得北冥琛的眼神冷静,深邃,敏锐,深不可测。他觉得北冥琛比寒刃更寒,比平常还要冷静,好似未曾醉过。 “今朝有酒今朝醉,开心啊,本王今日开心,是本王的谁都抢不走。” 北冥琛仰天大笑了几声,似是在自言自语,又好似另有所指。 片刻后,北冥琛又恢复了一副醉醺醺的状态,眼神又恢复了醉酒般的迷离。他地痞一样的推开了寝室的房门。 “瑟瑟。”北冥琛激动地叫了一声。 “我在。”宋锦瑟甜甜的回应道。 而后北冥琛大步上前,一把搂住了宋锦瑟,迅速地掀开了宋锦瑟的盖头,此刻两人四目相对,脸颊皆是红彤彤的。 北冥琛微微服下身子,宋锦瑟就坐在床边,双手无措的在小腹前扣来扣去。北冥琛的唇深情地吻上了宋锦瑟的唇,北冥琛的身子一点点的前倾,逐渐靠近宋锦瑟,慢慢的向宋锦瑟身上压去。 宋锦瑟只觉得身上的重量越来越重,谁知她还没有反应过来,北冥琛就整个扑了上来,压在她身上,睡的不省人事。宋锦瑟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北冥琛推开,得以喘几口粗气。 至此,北冥瑜也没有过多逗留,他也不知自己究竟是喜是悲,他心爱的姑娘仍是个姑娘,可是北冥瑜又觉得北冥琛是装的,又或是故意演给自己看的。 而在屋内,宋锦瑟叫了北冥琛很多次,怎么也叫不醒北冥琛,便只好自己更衣,歇下了。她想着今日二人虽未能圆房,但二人已是夫妻,来日方长,以后有的是机会。 可惜,宋锦瑟不知,今日错过,再想一夜春宵便需数年。 今日是北冥琛大喜的日子,宫里却传出了件大悲的事情。 陛下驾崩了! 国丧期间,皇子们皆需要恪守孝道。若再行男女之欢,难免会被世人诟病。 虽然北冥琛做的很多事情让皇后和血狼宗措手不及,可是他们的计划还要照常进行下去。 而且,北冥琛这般,陛下,更不能留了。 “启禀娘娘陛下驾崩了。” 杨天阔,呃不,现在应该叫他一声卫太医,他跪倒在了地上,向在场的所有人说了这个噩耗。 听到这样的消息,皇后娘娘故作被吓了一跳,她整个人从床边滑了下来,一下子跌倒在了地上,一点一国之母的样子都没有。 “你说什么?” 皇后的嘴角忍不住抽搐的几下,仅是简单的四个字,就快要了她的浑身解数。 “臣,无能。还请娘娘责罚。” 杨天阔谦卑的跪在了地上,将所有的错误都揽到了自己的身上。而皇后娘娘自然是顺着他的意思,将所有的气都撒在了“卫太医”的身上。 “哼,连陛下的病都治不好,那你就跟着一起去吧。”皇后生气地站了起来,呵斥着他。“来人,把卫太医拉下去,杖毙。” “饶命呀娘娘,娘娘饶命。” 杨天阔连连在那里求饶,虽然最后死的不会是他,不过这演戏自然是要做全套的。人都怕死,他得让大家觉得他就是卫太医。 “娘娘,不要冲动啊!这生死有命,也不是他一个太医能左右的。” “是啊,是啊,娘娘,不要冲动,娘娘,现在要是杀了他的话也没什么用啊!” 底下的人见皇后这么生气,连忙跪在了地上,你一言我一语的替卫太医求饶,毕竟他们在宫里多少都受到过一点卫太医的照付。 “放肆,你们难道是听不懂本宫说的话吗?” 皇后娘娘走到了人群中间,生气的甩了一下衣袖,恶狠狠的扫射了他们一圈。 “卫太医,即刻压入天牢,听候发落。谁在替他求情,就按死罪处理!”皇后生气的命令道。 “臣遵旨。” “奴才遵旨。” 无可奈何,大家也只好听从皇后的命令了,就这样,杨天阔被带了下去,一切都按照他们的计划,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待到处理完了杨天阔的事情,皇后娘娘一直紧绷着的那根弦也松了下来,她整个人的身子一下子软了起来,跌倒坐在了地上,深一下,浅一下的呼吸着,样子比刚才还要再狼狈几分。 “娘娘,节哀啊。”高公公说着走上前去,轻轻的将皇后扶起。 “阿硕,你怎么就这样走了。” 皇后爬在了北冥硕的床榻边上,伤心的哭着。留给顾音梦的时间并没有很多,等一下,各宫嫔妃就要来了,就有她忙的了。到那时,顾音梦便只是皇后,而不像是一位妻子了。 “这可如何是好啊?陛下,您怎么能这样撒手呢?”一旁的下人们难过的附和着。 听到这话,皇后表现的样子更加难过的几分,直到她听到了高公公的话。 “陛下,您正值壮年,怎么能丢下这一堆烂摊子呢?现在连储君都没有,这可如何是好?” 一直跟随陛下的高公公在一旁哭诉着。他看起来真的是情真意切,越哭越伤心,可是这样子显然是话里有话的。 皇后娘娘本能反应转过脸去,正对上了高公公那冰冷的目光,而后,高公公又给了皇后娘娘一个暗示。 高公公虽然嘴上说着那么难过,可是他的神情中却看不出万分的悲伤,他的眼角甚至没有泪意。皇后此刻就觉得后怕,原来血狼宗在皇宫里安插了这么多的眼线。连这个高公公竟然也是他们的人。 顾音梦原以为血狼宗宗主杨天阔离开了之后,这皇宫里便没有人再监视她了,顾音梦也是到了今日才知道原来高公公也是血狼宗的天煞。 想不到杨天阔竟然能将人藏的这般深,顾音梦更觉得背后直冒冷汗了。 无奈之下,皇后娘娘只能振作起来,按照杨天阔原先的计划,分毫不差的进行着。 得了消息的众人陆陆续续的来了以后,皇后安排了各个嫔妃该做的事情,让她们轮流为陛下守灵。 而后,她又将陛下驾崩的消息散布了出去,散布到了京城各处,散布到了全国各处。各位皇子,各个大臣也陆续赶到了皇宫中…… ps:其实觉得北冥琛这样对瑟瑟还是有点人性的。 第一百七十六章 新帝继位 陛下身边的事情处理完了之后,顾音梦也该来天牢里看看那位卫太医了。皇后按照之前的计划,支开了身旁所有的人,叫来了血狼宗提前安排的人手,用真正的卫太医的尸体,将杨天阔换了出来。 而后,皇后大摇大摆的来到了藏经阁,她这次的行动特别的大张旗鼓。仿佛害怕别人看不见一样。据说,北冥硕其实留了一道密旨的。而这道密旨,其实就藏在了藏经阁的密道里边。 皇后带着许许多多的人去了藏经阁,当着所有人的面在密道里拿出了“北冥硕”的密旨,在众目睽睽之下宣读了密旨。 圣旨上写的很明白,如果北冥硕有所不测的话,这皇储的人选就按照祖宗留下的规矩来定:立长,立嫡。 北冥瑜,乃当朝三皇子,又是皇后所出,立长立嫡都应该是他。 就这样,北冥瑜成了花翎国的新帝。 此刻,北冥瑜,北冥琛等人也刚得了消息,正在快马加鞭的向皇宫中赶去。 当北冥瑜刚赶到后宫的时候,众人的那一声“皇帝陛下”着实吓到了他,让他一时间有一些不知所措。 朔瑾身在江湖,拥有无数的眼线,自然也是第一时间就得了消息,悄悄的潜入了皇宫。 “什么,陛下驾崩了。” 当萧王府听见了那个噩耗之后,最震惊的人便是宋锦瑟了,她吓得连连向后退了两步,手下意识的捂住了嘴巴。这般突然的吗? “瑟瑟,你就在王府中等着吧,这种场面你还是不要去了吧。” 说着,北冥琛轻轻地揉了揉她的小脑袋,安抚着的情绪。 “好,王爷,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宋锦瑟点了点头说道,顺便开始安排一些北冥琛出行的东西,有点当家主母的风范。“来人,把王爷的披风拿来。” 下人刚把东西拿来,宋锦瑟就小心翼翼的为北冥琛披上了,而北冥琛则微微的俯下身子,轻轻地在她额头上吻了一下。 “等我。” 宋锦瑟娇羞的点了点头。 而这一切,正被默默的站在一旁的汐颜瞧了去,她悄悄地站在通向王府门口的一个必经之处,痴痴的望向他们二人。牙齿情不自禁的咬住了自己的嘴唇。 北冥琛要带汐颜入宫,他们之前早就说好了的。北冥琛坚信父皇之“死”,一定另有蹊跷,就算不能将真相查个水落石出,他也不能就这么算了。 这方面,也就汐颜最了解了,所以北冥琛斗胆带着汐颜入宫。 “走吧。” 告别了宋锦瑟,北冥琛急急忙忙的来到了汐颜这里,言罢,北冥琛就拉起了汐颜的手,汐颜却猛地愣了一下,从刚才思绪中走了出来。 “恩,哦,好。”汐颜结结巴巴的说着。 “怎么,姑娘是怕了吗?” “怎么会,王爷我们快走吧。”汐颜生硬的笑了一下,刚准备拉起北冥琛的衣袖,却立马又放了下来,她加快了步伐,走在北冥琛的前面,没让他看见自己那落魄的神情。 二人快马加鞭的赶到了皇宫,在北冥硕的寝宫外,早已围满了大臣们,而只有皇子以及嫔妃们以及他们的贴身侍从才可进内殿。 幸好北冥琛他们来的还算早,“先帝”还没有入灵柩。 北冥琛带着汐颜进了内殿,给北冥硕行了大礼,默默的守护了很久,算是尽了最后的孝道。同样也给了汐颜很多时间,去观察北冥硕的身体。 “怎么样。”刚出来,北冥琛就好奇的问着。 “这病,还真是奇怪,一时间我也说不出来。这样子确实有一点中毒的迹象。”汐颜微微的皱了一下眉头,若有所思的说着。 陛下那乌黑的嘴唇,还是格外的明显的,不像是病态。可是,想要进一步观察却没有机会了。 宫中戒备实在是太森严了,而且现在在京城中的皇子们,以及那些位高权重的大臣们都已经来了。汐颜只能远远的瞧上一眼北冥硕,所以她也不敢妄加定论。 “按照王爷上次的描述,陛下应该是痊愈了的。可是……唉。”汐颜无奈的叹了口气。 “无妨,我们改日再找机会吧。”北冥琛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说着。 “唉,要是栀骨还在就好了,栀骨一定可以解了这毒的。” 此刻,汐颜仍然在回想着刚才的画面,她情不自禁的感叹了一句,她笃定自己培育的栀骨有这样的功效。 这一句恰被北冥琛听了去,他本能反应追问了一句。 “你说什么?” “没,没什么。” 汐颜连忙住口,她害怕北冥琛听清楚自己说的这句话,害怕北冥琛后悔用栀骨救了宋锦瑟,害怕他今后都会陷入愧疚。 虽然这也不能全怪北冥琛,毕竟都是凡夫俗子,北冥琛也无法未卜先知。栀骨只有一颗,到头来也就只能救一个人的性命。宋小姐先发的病,自然要先救她了。 汐颜不知,可是北冥琛却知道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见汐颜不愿意说,北冥琛就坚信自己刚才没有听错了,汐颜说的确实是栀骨。可惜,汐颜不知道,北冥琛给北冥硕吃的那颗药正是栀骨。 北冥琛相信汐颜的话,她说栀骨有用,那栀骨就一定有用,可北冥硕的情况却并没有好转。如今看来,定是有人在背后捣鬼了。 只是北冥琛最终也没有等来下一次机会,血狼宗以及皇后娘娘以最快的速度安排先帝下葬,紧接着他们又开始筹划北冥瑜的登基大典。 “母后,你应该是最清楚的,王权霸业,其实并不是我所愿。” 最近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北冥瑜没有想到一切竟然发展的这么快,父皇才刚刚下葬不过两日,现在,在丝毫没有准备的情况下,自己就要继承王位,更从来都没有人问过他愿不愿意。 世事在变,但是北冥瑜的初心至今仍未变,他仍不喜王权霸业。 “你这孩子是在说些什么胡话呢?生在帝王之家,愿不愿意,岂会是你说了算的。”皇后娘娘生气的呵斥了北冥瑜一句。 “听母后的话,不要让母后失望。”哽咽了一下后皇后继续道:“也不要让你父皇失望。” 惹得自己母后这么生气,无奈,北冥瑜只好跪在了皇后面前,可是,帝王,真的不适合他。虽然是跪在地上认错,北冥瑜的样子看起来还是那么的倔强。 “孩子,母后知道,你其实是喜欢宋锦瑟姑娘的,对不对?”皇后走到了北冥瑜的身边,轻轻的拍打了一下他的肩膀,说着。 “母后,你这是在说些什么呀,儿臣怎会想那些呢。”北冥瑜毫不犹豫的说着,但是他的目光已经开始有所躲闪,样子看起来不似刚才那样坚毅。 “瑜儿,你可是我的亲生骨肉,母后还能不了解你吗?” “母后,您不要再说了,事到如今再说这些还有意义吗?宋姑娘已经成婚了,我应该祝福她才是。”北冥瑜抿了一下嘴,他说出的这句话其实只有一半真心。他是真的希望她可以过的好,可是他又怎能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呢? “哼,是啊。可是,一切还有变数。” 听到那话,皇后嘴角微微上扬,诡异的笑了一下。只要北冥瑜心中还有不甘,就一定还会有斗志。 “你真的觉得他们是真心相爱吗?北冥琛是什么样子你我心里都清楚。”皇后站起身,悠哉悠哉的在屋子里走来走去的说着。 “你们兄弟二人从小是一起长大的,你应该很明白他的为人,北冥琛就是一个疯子,他根本不会爱上任何人的,他只爱他自己。” 皇后口无遮拦的说着,说出了北冥琛的种种不是,字字句句直戳瑜儿的内心深处。皇后顾音梦向来要强,怎甘心自己的儿子平庸的度过此生呢。就算没有血狼宗这一出,皇后也是要让瑜儿继承皇位的,要不然岂不是太便宜北冥琛,太便宜岚妃了。 “够了,母后别再说了。” 终于,北冥瑜听不下去了,他打断了皇后的话,此刻,他的手紧紧的攥成了拳头,眉头也在不经意间紧紧的皱在了一起。 其实,就算皇后娘娘不说,北冥瑜心里还是在意的,虽然已经过去几天了,但是宋锦瑟成婚那日的画面,依然是历历在目。 现在,北冥瑜只要一闭上眼睛,就能想到北冥琛和宋锦瑟他们二人在一起的时光,能想起锦瑟姑娘那如花的笑颜,那是宋锦瑟从未在自己面前展现的一面。 北冥瑜可以做到无动于衷,默默的祝福宋锦瑟北冥琛二人幸福,这点大度北冥瑜还是有的。 可是直到父皇驾崩那日,北冥瑜清清楚楚的瞧见,陪在北冥琛身旁的女子竟然不是宋锦瑟,而是那名医女汐颜,又想起新婚那日汐颜送北冥琛回房的场景。北冥瑜就没有办法再淡定下去了。 想到北冥琛与汐颜在一起的画面,看着他们亲密的样子,北冥瑜就觉得气不打一处来,像北冥琛这样朝三暮四,眼里只有自己的人,怎么配得上宋锦瑟呢?  第一百七十七章 一项罪名 “是,母后说的是,儿臣一定会担起重任,成为一个英明的君主的。”过了许久之后,北冥瑜愤愤的说了一句。 “对,好孩子,这才对嘛。”听到那话之后,皇后欣慰地将瑜儿从地上扶了起来说着。 “来,好孩子,这是你应受的。” 说着皇后拿出了玉玺,交到了北冥瑜手中。而北冥瑜的双手紧紧的握着那玉玺,眼睛望向了远方,他微微的眯着眼睛,眼眸深邃了几分。 花翎国的新帝继位,而这位新帝先前却极少过问朝堂之事,在朝堂上的威信不足。 所以北冥瑜刚一上台,自然是要拿出一些强硬的手腕,这样才能震慑住众人。 当然了,北冥瑜说了他要做一位英明的帝王,就一定会做到。赏罚分明,北冥瑜还是要做到的,该尽的孝道,他是一点也没有少。 北冥硕下葬的事情,就是他一手安排的。 而北冥瑜唯一一个不愿意放过的人,恐怕就是北冥琛了。不仅是因为宋锦瑟姑娘,更是因为北冥瑜发现了父皇的异常。而且前些天,北冥瑜也在宫里听人说过,五皇子献药来医治先帝的事情,说先帝突然驾崩多半和那药脱不了干系。 如此种种,北冥瑜觉得他们兄弟二人确实要好好的算算账了。 大殿内 “参见陛下,不知陛下召见臣弟所为何事?” 虽然心中有千般万般的不甘,可是北冥琛还是得毕恭毕敬的给北冥瑜行一个大礼,称呼他一声皇帝陛下。北冥琛更明白,这次无端照见,事情绝对没有那么简单。 “哈哈,五弟,你这又是何必呢?自己做的,难道不敢承认吗?” 北冥瑜并不想跟北冥琛拐弯抹角,如今权力都在他的手中,料他也不能怎样。 “臣弟愚钝,还请皇兄提点一二。”北冥琛恭敬的说着。 “五皇子用巫蛊之术,意图谋害先帝。”北冥瑜正襟危坐在龙椅之上,眼睛轻轻的眯了一下,倒有不少帝王的威严,他一本正经的数落着北冥琛的罪行。 听到这话,北冥琛虽然还是谦卑的站在下边,微微倾斜着上身,低着头,不过他的牙齿却紧紧的咬住了自己的嘴唇,真想不到这样莫须有的罪名,竟然扣到了他的头上。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说着,北冥琛缓缓的抬起头来,目不转睛的看着北冥瑜,愤愤地说出了那八个字,他的眼神看起来格外的倔强,一点也没有要认错的意思,这看的北冥瑜更加的不爽了。 “五弟,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你怎就这般不知悔改呢?”北冥瑜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父皇生病期间你经常在身旁照顾,这原本以为你是因为顾及到了父子情谊,没想到你竟然是心怀不轨。” 说着,北冥瑜无奈的摇了摇头。虽没明说,但脸上尽显孺子不可教也的模样。 “皇兄明察,父皇生病之时,臣弟时常陪伴左右照顾父皇,而且,父皇吃的那些药全都是臣弟费尽心思寻来的。” “是啊,全都是你费尽心思找来的。” 北冥瑜又平静的重复了一遍他说的话,特意把费尽心思那四个字咬的特别重。 忽然之间北冥瑜的态度发生了巨大的转变,他的眼眸中都燃烧着怒火,更是甚至一下子将桌子上的东西全都打落在了地上。 “北冥琛,你可知道那是些什么东西,正是那些东西要了父皇的性命,你敢说这些事情,你一概不知吗?”北冥瑜生气的吼着。 “我给父皇吃的药,绝对是有用的。”北冥琛急忙解释着,语气亦是斩钉截铁:“而且,当时太医都在场,他们也都验了这个药的药效,不信你可以把他们叫来问一问。” 北冥琛坚信栀骨是没有问题的,不仅是他相信汐颜。他相信真正导致父皇“病死”的毒药,应该是在他服下栀骨康复之后才被人下的。 “哼,找人对质?你可知道这样的下场是什么?”北冥瑜冷笑了一声说着。“这样你的罪行将会被公之于众,就算天地老儿都保不了你了。” 北冥瑜知道,父皇最在意的就是皇家的颜面了,而且北冥琛不仅是父皇疼爱的皇子,更是北冥瑜的弟弟,北冥瑜怎能将北冥琛弑父的丑闻告知天下呢? “劳烦皇兄将那个太医请来,臣弟亲自与他对峙。”北冥琛恭敬的说着,他自然是问心无愧的。 “对峙,你以为会有怎样的结果呢?要不是太后帮着你,解决了那个人,朕现在也无能为力了,谋杀父皇,那可是死罪,你知道吗?” 北冥瑜语重心长地教导着北冥琛,他的眉头不经意的皱了起来,手不停的敲打着桌面。弑君,亦是弑父! 话已至此,北冥琛也没什么好说的了,父皇都已经死了,现在在做什么都已经为时已晚了。 北冥琛很明白,这一切都是皇后他们的计谋,现在权力都在皇后一党手中,而且父皇生病那段时间皇后更是日日陪伴在父皇身边,要动手脚,或者磨灭什么证据,更是轻而易举的。如今北冥琛也只能吃了这个哑巴亏了。 “你还有什么要辩解的吗?” “臣弟,无言以对。”北冥琛咬紧牙关,愤愤道。 “好,看在你我兄弟一场的份上,这件事情朕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希望你以后善辩是非,不要再做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 “臣弟,遵旨。” “但是这件事情也不能就这样不了了之,朕罚你半年的俸禄,你可服气。” “谢,陛下隆恩。” 虽然心里有万分的不甘,可是北冥琛还得毕恭毕敬的给他的三哥,如今的新帝行了一个礼,说完之后他就离开了。 被罚了半年的俸禄可不是什么小事,萧王府上下很快就知道了这件事情。 “陛下,怎么能这样?我去找陛下说理去。” 宋锦瑟听完了那件事情之后,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这个北冥瑜,怎么又仗势欺人呢,真是太过分了。宋锦瑟仍是没认清如今的局势,仍旧以为自己是可以任性的宋家大小姐。 “瑟瑟,算了,今非昔比,如今他才是那九五至尊宝座上的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们没事就好。” 北冥琛拉住了生气的宋锦瑟,将她揽入了自己的怀中,温柔的说着。说完,他又扫视了一圈,如今,他一定要保护萧王府的人,不能让大家受到伤害。 他北冥琛还没有输的一败涂地,如今朝堂上虽然是北冥瑜在做主,不过整个江湖上能做主的人,依旧是朔瑾,而且幻清阁在江湖中的地位是只增不减。 北冥琛想着,也是时候该去再拜访朔瑾一下了。 幻清阁 “恭迎王爷。” 朔瑾既然答应了要帮北冥琛,要再次成为他的影子,他就不会食言。所以日常时朔瑾还像从前那样,尊称北冥琛一声王爷,没有忘记他们之间的身份,与那微妙的关系。 “你应该知道我今日为何前来吧?” “新帝。”朔瑾简单的回答着。 “不错,不过你可知道……”北冥琛用最简短的语言将这两天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朔瑾。 “略有耳闻。” “对此,你有何感想?” “三皇子,呃不,新帝心思应该没有那么深沉,他后边多半是有人在指导。这一招还真是高明啊,要不是你说,我至今还想不明白。”朔瑾自言自语似的说着。 逼迫北冥琛献药,不仅可以打消北冥琛拉拢人心的计划,还可以借此机会将莫须有的罪名扣到北冥琛身上。 原来皇后整件事的真正用意在这里啊,好一个一箭双雕! 这么一来,不仅北冥瑜可以顺理成章的继承王位,而且还可以顺道打压一下北冥琛的势力,人死不能复生,那些知道真相的人都快被杀绝了,到了现在北冥硕驾崩的真相,只能石沉大海了。 想到这里,朔瑾就觉得气不打一出来,他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还是自己太小瞧皇后娘娘了,被她骗得团团转。 “北冥琛,对不起,这件事情是我没有做好,我一定会帮你解决好这些事情的。”朔瑾深吸了一口气,愧疚的说着。 一时间他们兄弟二人都陷入了沉默之中,房间内十分的安静,这氛围十分的压抑。 过了许久之后,只听见噌的一声,像是兵戎相见的声音。 朔瑾猛的回头看向了北冥琛的方向,只见北冥琛掏出了一把匕首,那匕首的刀面上,映射出北冥琛充满仇恨的眼神。 “琛,你要干什么?”朔瑾惊慌失措的说着,他觉得心口闷得慌,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没什么,你放心,从今往后我不会再那么冲动了。” 北冥琛也没有过多解释什么,只是拉着朔瑾,走到了镜子面前,他摘下了朔瑾的面具,仔细的端详着镜子中的他们,看了很久很久。眼中满是深情,尽显一个哥哥对弟弟的爱意。 “你我本是一体。”北冥琛只幽幽的说了一句,他的声音很小,像是自言自语一样。  第一百七十八章 容貌尽毁 此刻,朔瑾还处于恍惚之中,他并不明白北冥琛究竟要做什么,只是愣愣的看着北冥琛。忽然,北冥琛举起了匕首,在自己的脸上狠狠地划了一刀。 北冥琛咬紧了牙关,他下手十分的果断,整个过程干脆利落的,好像那张脸不是他自己的一样。 全程干脆利落,北冥琛的眉心只是猛地紧皱了一下,很快又舒展开来。 鲜血,哗的一下涌了出来,一瞬间便染红了他的半边脸颊。他的嘴角却一直挂着一抹淡淡的笑意。真是个疯子! “北冥琛。”朔瑾生气的对他大喊了一声。“你是疯了吗?你这是在干什么?” “哈哈哈,你,我,本是一体。”北冥琛痴狂的笑了几声,说着。“你能对自己狠下心,我自然也能。” 此刻北冥琛面容略显憔悴,脸颊猩红可怕,带着一丝病弱,带着一丝破碎感。 “你这个疯子,等着,到头来还要再坑一些我的药材。”朔瑾没安好气的说了一句,说完就急忙出去为北冥琛寻得一些止血的药膏,丹药。 朔瑾离开后,北冥琛的脸上却露出了奸邪的笑容,眼神中更多了一丝得意的样子。 北冥瑜,你就给我等着吧,你只不过是赢了一个先机,要论心狠手辣的话,你根本不是我北冥琛的对手。既然你想要给我加莫须有的罪名,那就不要怪我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了。北冥琛在心中默想道。 “别动,且不说你这容貌还能不能恢复,你难道连命都不想要了吗?”朔瑾一边给北冥琛上着药,一边没安好气的说着。如今看来,北冥琛下手可比自己狠多了。 “有你,还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吗?”北冥琛目光柔和了几分说着。 “好好好,我厉害,不过你先别动,也别激动。”朔瑾跟哄孩子似的哄着北冥琛。 “朔瑾,我要你完完全全,真真正正的成为我的影子。如此一来,怕是旁人更难分清你我二人了吧?” 等到朔瑾为自己上好药后,北冥琛抬起头来看了看朔瑾,又看了看镜子,一本正经的说着。 “放心,我既然答应你,就一定会做到。” 朔瑾看着北冥琛那猩红的半边脸,咽喉哽咽了一下,沉默了许久之后才又继续问着。 “那你回去又要作何解释呢?萧王府上下那么多的耳目,你又该如何将这件事情掩过去呢?” 朔瑾是江湖中人,这幻清阁都是他知根知底的人,所以自然不用担心什么,自己划伤了脸,直说便是。 不过,北冥琛不一样,他虽然生活在自己的王府中,但王府里充满了眼线,朔瑾知道北冥琛甚至连睡觉都不能让自己完全失去意识。北冥琛就算是擦破点皮,就有人去问,有人去调查这是为何。 所以总得有个说得过去的理由,说是自己故意弄得,总归有些不合适。 “你放心,我说过我不会再冲动了,我既然这么做了,自然是做好了准备。”北冥琛信誓旦旦的说着。 “罢了,既然你不愿意多说,那我也就不过问了。要没有别的事情,王爷就先走吧。” “对了,最近京城有些不太平,我们以后还是去凤鸣阁吧。” 临走时,北冥琛又交代了一句。 “好。” 北冥琛离开了幻清阁之后直接去了萧王府,虽然脸上已经上了药,也带了层面纱,不过也盖不住北冥琛那血红的伤口。他刚一回去,门前的侍卫,府中劳作的下人看见了,都吓了一大跳。 “王爷,你这是怎么了?” “无妨,进屋。”北冥琛虚弱的说着。 而宋锦瑟和汐颜两个人得了消息,也是立马跑到了北冥琛屋内,关切的看着他。 宋锦瑟虽然生在宰相府,从小就有接触朝堂上的事情,她知道朝廷上的尔虞我诈,知道京城这里万分的凶险。但是,她却从未见过这般血腥的场面,今日见到琛哥哥有些血肉模糊的半边脸,她害怕极了,一瞬间甚至说不出话来,只忍不住的哽咽着。 “琛哥哥,怎么,怎么会这样?”宋锦瑟抽搐着说着。 “没什么。”北冥琛轻描淡写道。 “王爷,让小女来看看吧。” 和宋锦瑟不同,汐颜刚离开药王谷,就开始了闯荡江湖的生活,那些打打杀杀的场面,她没有少见,她甚至还跟着北冥琛一起上过战场,一起闯入过血狼宗,更是有过多次九死一生的经历。 再说了,汐颜本来就是医女,这样的伤痕,又或者是更严重一些的,她自然是经常碰到。 怕,汐颜倒是不怕,她只是觉得格外心疼而已,虽不能做些什么,但至少能让北冥琛少受点苦也是好的。 奈何身份有别,而且北冥琛现在已经成婚了,汐颜只能站在距离北冥琛很远很远的地方,远远的看着他,不能有一丝的冒犯。 可惜,距离实在太远,汐颜根本看不真切北冥琛脸上的伤痕,更没有办法对症下药。犹豫了很久汐颜才提出了自己的请求。 “来吧,有劳姑娘了。” 北冥琛微微一笑道,带着点破碎感的北冥琛笑起来反而显得更亲切了,仿佛脸上的血色增加了北冥琛的温度,让他不再冰冷。 有了北冥琛的命令,汐颜才缓缓的走了过去,料理北冥琛的伤口。 “王爷的伤口处理的很好,以后每日定期敷上一些这个药膏,想必这伤口很快就会痊愈的。” 汐颜仔仔细细的瞧了一遍,发现在北冥琛伤口的地方已经进行了消毒,并且没有感染,她才放心的舒了口气。 朔瑾的医术,虽不及汐颜精湛,但是处理处理寻常的外伤,还是不在话下的。 “看来还是姑娘教的好。”北冥琛只觉得屋子里的氛围实在是太压抑了,所以才打趣的说了一句。 “太好了,太好了。”宋锦瑟也高兴的说着。 “只是……” 看着北冥琛笑得那么轻松,汐颜也生硬的笑了一下,不过她的笑容很快就消失了。 “只是什么。”宋锦瑟着急的问了一句。 “只是这伤的实在是太深了,恐怕,恐怕会留下疤痕的。”汐颜吞吞吐吐的说着。 “什么,你不是医女吗?怎么这点事情都解决不好了?那我们要你还有什么用?” 听到那话,宋锦瑟立马来气了,她大声的呵斥着汐颜姑娘,甚至要把这段时间憋着的所有的怨气,都撒在汐颜的身上。 “好了,瑟瑟,这件事情也不能怪她呀。”北冥琛揉了揉她的小脑袋,温柔的笑着,跟她说着,哄着她。 “王爷,你可以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吗?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既然北冥琛发话了,宋锦瑟此刻也没有过分的纠缠,她轻轻的俯下身子,蹲在了北冥琛身旁,目不转睛的看着他。她现在更关心的是,北冥琛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汐颜,你先出去吧。” 北冥琛收起笑脸,看了一眼汐颜的方向说着,汐颜简单行礼,便离开了。 等到汐颜离开了之后,他才向宋锦瑟讲述着自己的经历。今日的行程,北冥琛早就想好该怎么向宋锦瑟说了。 按照北冥琛的说法,他一大早出了门,像往常那样处理公务,一切看起来都很正常,陛下也没有难为他。 但是,在他回来的路上,却发生了意外,一群黑衣人将他团团围了起来。那些人像疯了一样,拿着刀就往北冥琛身上砍,要不是他伸手好,恐怕就要命死他手了。 幸好现在北冥琛只是脸上被划了一刀,侥幸躲过了一劫。 “王爷确定,就是陛下的人吗?”宋锦瑟将信将疑的问了一句。 做事做全,北冥琛自然是找到了足够的证据,可以把这一切都栽赃陷害给北冥瑜。而宋锦瑟本就偏向北冥琛,三言两语,自然是完全相信北冥琛了。 宋锦瑟原本以为北冥瑜会是一个做事坦坦荡荡的人,却没有想到当上了帝王之后,他也会做出那种背地里陷害他人的事情。 此刻,宋锦瑟就呆呆的看向了远方,像是皇宫的方向,眼睛不经意的微微的眯了一下。 “瑟瑟,本王这样子是不是很丑?是不是吓到你了?你会不会嫌弃我?” 北冥琛轻轻地扯了一下宋锦瑟的衣衫说着,打断了宋锦瑟的思绪。北冥琛看了一眼她,随即收起了自己的目光,北冥琛的脑袋越勾越低,那样子看起来当真有一些卑微,恨不得让宋锦瑟永远看不见自己的脸。 “怎么会呢?王爷说的是什么话呀?瑟瑟才不会嫌弃王爷呢?” 宋锦瑟再次蹲了下来,看着北冥琛那血淋淋的脸,心疼的说着。 帝王家的冷酷无情,皇子间的尔虞我诈,宋锦瑟今日算是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真想不到北冥瑜才刚刚登基,就能如此心狠手辣,那以后呢,如今的陛下还会做出些什么事呢? 自古狡兔死走狗烹,萧王府落寞,宋锦瑟不信宋家不会遭殃。 “王爷,今日您受苦了,妾身服侍您,早些歇息下吧!”说着宋锦瑟陪着北冥琛去了卧房。 这一晚,二人睡的都很安静,但却是各有各的心思。  第一百七十九章 边关告急 第二天宋锦瑟找了一个理由,悄悄的离开了萧王府,只身入了皇宫。 听说锦瑟姑娘来了,北冥瑜没有任何阻拦,就让她进来了。 “萧王之妻,宋家之女,宋锦瑟拜见陛下。”宋锦瑟特意强调了自己的身份。 “瑟瑟请起,在朕面前不必见外。”北冥瑜客气的说着。 “不,君臣有别,该行的礼数,一样也不能少。”宋锦瑟倔强的说着。 “好好好,那你快起来吧!” 说着,北冥瑜着急的走到宋锦瑟的面前,想要扶她起来。谁知她侧了一下身子,根本不领北冥瑜的情。 “男女有别,现在民女已然成婚,还望陛下以后在讲话的时候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 “是,是朕不好,是朕刚才唐突了。” 听到那话,北冥瑜连连认错,走开了宋锦瑟,让二人保持着一个恰到好处的距离。 “宋小姐,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陛下当真不知吗?”宋锦瑟目不转睛的看着北冥瑜,质问了一句。 “他有什么好的,值得你这么念念不忘,值得你这样为他求情。” 瞧见宋锦瑟那倔强的样子,北冥瑜就有点气不打一出来,北冥瑜生气的甩了下衣袖,走到了台阶上,霸气的坐在了龙椅之上。 “那陛下呢?陛下又比他好得了多少呢?难道陛下使得那些阴招都不敢承认了吗?”宋锦瑟步步紧逼的追问着北冥瑜。“既然做了暗杀的那种事情,又为什么要害怕别人知道呢?” “哈哈哈,原来如此。”北冥瑜狂笑的几声说着,原来是北冥琛将这一切都扣到了自己的头上。 “瑟瑟,我希望你明白,我这么做都是为了你好。”北冥瑜忍不住又唤了一声宋锦瑟对的小名。 “陛下,小女福浅,担不起陛下的恩宠,民女已然成婚。夫妻本是一体,我和萧王理应荣辱与共。”宋锦瑟刚烈的说着。“你若是再敢伤王爷,就是和我作对。” “好,看来王妃今日有一些不理智,还是回去好好清醒一下吧!”北冥瑜深吸了口气,说着:“来人,送王妃回去。” 宋锦瑟本就没打算留太久,索性便离开了。 北冥瑜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都这么仁慈了,他留北冥琛一命,已经算是对他宽宏大量了,北冥琛居然还蹬鼻子上脸。 正当北冥瑜烦躁的时候,突然有一个急报从边关传来。 “启禀陛下,大事不好了。” “什么事,慌慌张张的?” 见状,北冥瑜收起了刚才那烦躁的心情,自从他当了这皇帝之后,就有无数的事情需要北冥瑜处理,北冥瑜也很明白这些事情需要一码归一码,不可感情用事。 “陛下,边关告急,天诏国入侵我国边境。” 那个人一来,就跪在了北冥瑜的面前,双手呈上了这份加急送来的军报。 北冥瑜急忙读了起来,他认认真真的读了好几遍,他的瞳孔一点点的涣散开来,双手紧紧的攥着那份军报,感觉好像随时要将那纸揉成一团,又或者撕个粉碎一样。 “已经过去几日了。” “回禀陛下,已经七日有余了,边关的将士们快要撑不住了。”下边的人战战兢兢的说着。 “朕知道了,你先退下吧!”北冥瑜屏住气,尽可能沉稳的说了句,没有迁怒其他人。 这个天诏国,还真是可恶,净做一些趁火打劫的事情! 天诏国此举,定是知道他北冥瑜刚登基,花翎国如今的政权还不够稳定,所以才会选择在这个时候入侵的。而北冥瑜这个新手皇帝,现在对满朝文武官员也只有一个基本的了解,到底谁适合去应对天诏国,他一时间还拿不准。 北冥瑜冥思苦想了很久,忽然他眼前一亮,他想到了一个合适的人选。 三年前,有一个人骁勇善战,带着一众将士打败了西凉的入侵,那可是史上少有的一次以少胜多的战役。 那个人,就是北冥琛,三年前,北冥琛初露锋芒,还真是惊了所有的人。而且,北冥琛如今在边境仍有几万大军的兵权,让他去一定是再好不过了。 也确实也该让自己的这个弟弟再长长见识,提醒他一下,什么才是真正的刀剑无眼。 派北冥琛出征这件事情,北冥瑜做的可谓是干脆利落,他召集了几个大臣,买通了一些朝臣,也找来了一些征战多年的武将,说是大家一起商讨对策,实际上则是想要直接派遣北冥琛去战场。 有北冥瑜买通的那些人在一旁煽风点火,在场的所有人很快就达成了一致意见,这次天诏国入侵,北冥琛是最好的人选。一来,北冥琛能文能武,身手比较好,既可以上战场打仗,也可以在军营中出谋划策。二来上次北冥琛只带领了千人大军就击退了西凉的入侵,让大家看到了他的锋芒。 再者说,北冥琛本就是一位皇子,如果有他带领将士们去抵御天诏国的入侵的话,想必一定可以振奋军心的。 很快,北冥瑜的圣旨就传入了萧王府。圣命不可违,生米已经煮成熟饭了,如今这道圣旨只不过就是走个形式而已。这上面写的很明白,北冥瑜只给北冥琛两日的准备时间,最晚第三日,北冥琛必须带领众将士去抵御天诏国入侵。 “什么,竟然这么的急。”宋锦瑟怎么也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 “战场上,往往就是这样的。没有什么情理可言,而且时间也不会等人。” 北冥琛没有多说些什么,他意义深长的望向了窗外,这件事情,他倒没打算推脱。那些将士们,他们曾经同生死共患难过,北冥琛早已把他们当做自己的亲兄弟了。只要和战争有关对的,北冥琛都会全力以赴。 战场无小事,北冥琛这些年没少在外领兵打仗,和其他皇子有些不同,北冥琛从小就听多了也见多了,战场上的事情。他比任何一位皇子都明白战场上的刀剑无眼。更明白有国才有家的道理。 所以北冥琛要去抵御外敌,而且越快越好,他越早过去,留给他们的胜算就越大。所以北冥琛只留给自己一天的准备时间,第二日便要离去。 这天下午,在北冥琛的东西都快要收拾好的时候,忽然收到了一封密信,是朔瑾,朔瑾要找他一叙。 北冥琛如约而至,到了凤鸣阁。 “怎么了,今日找我前来所谓何事?” “明知故问。”朔瑾倒了一杯酒,递到北冥琛的面前,嫌弃的说了一句。“这次你真的要去吗?” “放心,不会有事的,再说了,现在的我需要这样的军功。”北冥琛轻描淡写的说着,好似此次只是一次寻常的远行一般。 “你可知道这次你的对手是谁!”朔瑾下意识地将酒杯重重地砸在了桌子上,用略带责备的口气说着,“他们可是天诏国,和你之前的敌人完全不一样,你了解他们吗?” “侵犯我国边境的人,都一样,他们都一样的可恶。”北冥琛倔强的说了一句。 “哈哈,北冥琛你别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天诏国他们的实力不容小觑,而且他们此次入侵定是算准了时机,做好了万全准备的。”朔瑾略带嘲讽的笑了两声,接着继续跟他解释着。 天诏国,比西凉更强大,更阴险狡诈。 “我知道,但是难道你要我此刻退缩吗?”北冥琛倔强的反问道,朔瑾是最了解自己的。 “不,不必了,我代你去吧!” 朔瑾坚定的说着,说完之后,他一口气干完了杯中的酒。 “你。”北冥琛喃喃道,眉心不经意的皱了起来。 “是的,我。你应该知道,没有人比我更合适的。”朔瑾情不自禁的抿了一下嘴唇,继续说着。“一来是我们拥有相同的样貌,由我去顶替你,不会被旁人发现。二来,我熟悉那里的环境,这些年我也有去了解天诏国的情况,由我去应对他们再合适不过了。再说了,我还精通医术,到时候如果有伤兵的话,就算是物资匮乏,我也一定会妥善处理好他们的。” 朔瑾头头是道的说着,把他提前想好的理由全都详细清楚的讲了出来。北冥琛一时间陷入了沉思,战场又不是什么好地方,上了战场之后,别说要睡个安稳觉了,恐怕连睡觉的机会都少之又少。再说了,那里的环境又那么恶劣,朔瑾身上的毒还没有解,若是半个月内他没有回来的话,到时候再赶上他毒发,那情况可就有点糟糕了。 “不行,你的身体。”仅犹豫了片刻,北冥琛就拒绝了朔瑾。 “琛,你就别再犹豫了,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我一定会赶在月圆之夜回来的。”朔瑾信誓旦旦的说着。 “可是……”北冥琛继续拒绝着。 “别可是了,你现在怎么变得婆婆妈妈了呀,一点都不像你了。”瞧着北冥琛老师不答应自己,朔瑾开始有一点嫌弃了。 “你小子今天废话也不少。”北冥琛毫不犹豫的怼了回去。 第一百八十章 替兄出征 “琛,你就听我的吧。” 硬来不行,朔瑾只好来软的了,朔瑾总能说通北冥琛的。朔瑾换了一个座位,没有坐在北冥琛对面,而是坐在了北冥琛的边上,拉起了他的衣袖,摇来摇去的,愣像个小姑娘,奶声奶气的跟北冥琛撒娇着。 “再说了,如果你有不测的话,我可不想帮你料理王府中的那些事情,实在是太琐碎了。”说着,朔瑾瞪着那水汪汪的眼睛,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 “好家伙,你这是变着法的诅咒我!”北冥琛怒拍桌子道。“有你这样诅咒亲哥哥的吗?” “不敢不敢。”朔瑾连连辩解着。“放心,这军功我一定帮你夺了。” “好吧,我答应你。”无奈,北冥琛只好答应了朔瑾,“不过,朔瑾,你一定要活着回来。” “好嘞,你放心,你都没死,我怎么敢死呢?”朔瑾笑嘻嘻的说了一句。 “哎。”看着这般幼稚的朔瑾,北冥琛无奈的叹了口气。 “别叹气了,赶快换衣服吧,就趁着今日,咱俩就换过来。”朔瑾瞬间严肃起来,安排着接下来的事情。 而后,他们两个人用最快的速度换了一下衣服,换了一下随行的装扮。 “北冥琛,这些天你就呆在幻清阁吧,你就对外宣称阁主在闭关修炼,我会安排几个我最亲信的人,到时候让他们服侍你的。” 朔瑾一边跟北冥琛换着衣服,一边交代着接下来的事情。 “你放心好了,他们是我最亲信的人,他们知道我们互换身份这件事情,若有什么不方便的事情,一定会帮助你的掩饰身份的。” “好家伙,你小子是在套路我吧,原来你早就安排好了一切。” 北冥琛穿好了衣服之后嫌弃的拍打了朔瑾几下,抱怨着说着。这个弟弟最讨厌的便是能左右他的行为了。 “王爷这么说就没意思了。”朔瑾狡辩道,顺带着做了一个鬼脸,一会儿严肃,一会认真的。 “别皮了!” “好了,时候不早了,我们还是各自回去吧!”说着,朔瑾再次严肃了起来,认真地交代着。 言罢,北冥琛就穿着一身布衣回到了幻清阁,开始了闭关。而朔瑾则穿着华服,回了萧王府,王府里还有两个人,正在等着他。 “琛哥哥,你终于回来了。” 刚一跨进王府的大门,宋锦瑟就急急忙忙的跑了出来迎接“北冥琛”,瑟瑟姑娘这般的亲切热情,搞得朔瑾格外的别扭。 千算万算,朔瑾还是没有想到这点,上战场上打打杀杀,在江湖上躲开那些奸邪小人的暗算,应对朝堂上的尔虞我诈,朔瑾都可以做到算无遗策,可以做到十分的从容,可以做到在一千个人面前展现一千个姿态。 可是唯独在这件事上,朔瑾真的是比不过北冥琛。 朔瑾这些年一直不近女色,而且他一个在江湖上混的,也不需要什么婢女在她身旁照顾,加之他心中早有一人,填满了他的心,所以,朔瑾心中再容不下其他,接触的女子更是少之又少。有这样的阁主,导致整个幻清阁都快要被搞成一个和尚庙了。 就算是为了掩人耳目,和北冥琛去凤鸣阁见面的时候,确实需要接触一些青楼烟花,那朔瑾也只不过是逢场作戏,搂搂抱抱,故作亲热就好了。像今日应付宋锦瑟这种情况,朔瑾难免有一些力不从心,毕竟宋锦瑟乃世家小姐,而且又是自己如假包换的亲嫂子,他又不能出言调笑,更不能动手动脚了。 “嗯。”朔瑾刚想说些什么,可是觉得舌头有一些不受控制,朔瑾努力的学着北冥琛平常的样子,温柔的唤了一声,“瑟瑟。” 而朔瑾的目光却在不经意间瞥向了汐颜的方向,久久不愿意移开。 “琛哥哥累坏了吧,瑟瑟扶你回房间。” 说着,宋锦瑟就伸出了双手,想要搀扶住他。朔瑾本能反应躲了一下。 “瑟瑟,本王今日有些累了,我们还是各自早些休息吧!明日一早便要出征了。”朔瑾有气无力的说着。 “好的,妾身都听王爷的。晚膳已经备好了,王爷先一起去用晚膳吧!” 朔瑾听后点了点头,跟着宋锦瑟一起进去了,餐桌上也只是简单地吃了几口,二人并无过多的交谈。饭后,朔瑾支开了宋锦瑟,一个人回到了房内,收拾着最后的东西。这时,忽然有人敲响了他的房门。 “谁。” “王爷,是我。” 朔瑾不由得心头一颤,这熟悉的声音,应当是汐颜姑娘无疑了。 “进吧。”朔瑾简短的说着,生怕露出端倪。“姑娘,有什么事吗?” “王爷。” 说着,汐颜直接跪在了朔瑾的面前,这可着实把朔瑾吓了一跳。朔瑾想要让汐颜起来,但又不知道如何做才好,一时间只能手足无措的站着。 “明日出征,还望王爷可以带上小女,小女精通医术,到了军营中定能帮上王爷的……” 汐颜一口气说了很多很多,把能说的不能说的全都说的出来,只希望他可以带着自己上战场,只希望在最危险的时候,自己可以陪在他的身边。 “荒谬,你一个女儿家的上什么战场?” 谁知道“北冥琛”一口拒绝了自己。汐颜不甘心,又继续说着。 “王爷,小女又不是没去过战场,小女不怕危险,小女只希望可以照顾王爷,仅此而已,王爷放心,等到了战场上,小女一切听从王爷的安排。” “够了,回去吧,本王累了,你早些回去吧!” 说着,朔瑾就想要把汐颜推出去,一点也没有回旋的余地。战场上刀剑无眼,朔瑾都不能保证自己可以全身而退,他怎会带着自己最爱的人去冒险呢? 无奈汐颜只好离开了,汐颜不明白为什么此次北冥琛拒绝的竟是这般干脆,他眼神清澈又坚毅,不带着一丝优柔寡断,好似判若两人一般。 毕竟,平时北冥琛要去执行什么危险任务的时候,总会带上自己的,哪怕九死一生,北冥琛也会应允自己与之同行。 如此这般,搞的汐颜很忐忑,总觉得这次的情况与以往有所不同。 第一百八十一章 用兵如神 第二日,很快就到了,其实这一晚,萧王府上下所有人都没有睡个好觉,他们都难以入眠。想到此去凶险,他们怎么能不担心呢? “王爷,你就带上小女吧,救死扶伤本就是医女的职责所在,那里会需要我的。” 汐颜还不死心,在王爷临行前他还要再去求一番。那里,不仅是男儿的战场,同样也是她的战场。她的实力,自然是对得起鬼医这个称号,她就是要从阎王手里抢人,为国效力,为他分忧。 “你就乖乖的在这里。”朔瑾生气的吼了一句。 “妹妹,我们女生阴气比较重,去战场上可能会有一些不吉利,妹妹还是和我一起留在王府吧!”见状,宋锦瑟轻轻地拉了一下汐颜的衣袖,将她拉到了自己的身边,一本正经的说着。 “这样吗。那好吧。”听到这样的解释,汐颜才将信将疑的点了点头,没再提出过分的请求。 “是啊,汐颜姑娘,你就听,”朔瑾想继续说着那句话,可是他突然有些说不出口,最后还是说了句:“王妃的吧,就留在王府,你们能安全,我才可以没有后顾之忧。” “恭送王爷,祝王爷早日凯旋归来。” 宋锦瑟和汐颜,以及萧王府的一行人等,全都半跪在了地上,恭送出征的军队渐行渐远。其实,宋锦瑟和汐颜她们两个人心中或多或少都有一些期盼,希望“北冥琛”可以回头,期待他那留恋的目光。 可惜,朔瑾没有,因为他很清楚,如果再看两眼的话,他可能真的就舍不得了。 这次,其实北冥瑜也没有打算能让北冥琛活着回来,所以,对于那率领了十几万大军入侵的天诏国,北冥瑜只给了他区区五万的将士。而萧王在边疆也就只有三万的将士,更重要的是,那些将士并不能全部用来打仗,还必须留下一部分镇守国土才可以。 如此仔细算来,其实可以供萧王拆遣的军队也不过七万人,而敌军的人数已经接近他们的两倍了。不过,北冥瑜相信,只要北冥琛拼死顽抗,背水一战,凭他的实力,击退敌军还是可以的。 只不过能不能全身而退,就要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朔瑾带着那些将士,连夜赶赴了战场,全程他们都没有休息,终于,在次日一早他们赶到了花翎国与天诏国接壤的地方。那里原先热闹的村庄,现在已不复存在了,百姓们早已离开了故土,踏上了逃亡之路。 “如此也好,能逃多远是多远吧!”朔瑾看着那满天的战火,不禁感叹了一句。 “兄弟们,大家连夜赶来都辛苦了,今日,大家便驻扎在这里,好好休息一下,我们明日就抢回我们的故土。” 到了那里之后,朔瑾简单的整顿了一下军队,带着将士们安营扎寨在了那里,说着些振奋军心的话。 随后朔瑾又找来了几个副将,和他一起研究当地的地势条件。 朔瑾没有诓骗北冥琛,他确实极其了解这里的地形,因为附近的那个峡谷,便是药王谷了。 药王谷,地处峡谷的深部,药王谷的选址十分的优越,那个峡谷只有一个开口的地方,而峡谷的最深部对着的那座山,地势十分的复杂,山体连绵而且陡峭,山林中还长着许多奇奇怪怪的东西,就像是带刺的玫瑰一般,让一般人人无法靠近。 药王谷背对着的那座山,正是天诏国和花翎国接壤处的那座山。 朔瑾当年刚离开药王谷的时候,便来到了这座山上,带着零星的记忆,在这里缓了一段时间。朔瑾清楚的记得在这座山里有许多山洞,还有很多奇形怪状的石头,是一个易守难攻的好地方。 如果他们提前躲在这山崖上,提前设好埋伏,准备一些弓箭,巨石,倒是极有可能打对手一个措手不及。如果能在这山林里找到一些特殊的草药,制作一些毒烟什么的,那必定可以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所以,我们就在这里埋伏。” 朔瑾说的头头是道的,言罢,指了一下地图上一处不起眼的地方。 几位副将在一旁听的是目瞪口呆,他们想不到王爷常年生活在京城里,竟然对这荒郊野岭的地方也会这么熟悉。 “各位将军意下如何?”朔瑾说完了自己的计划,自然要问一下大家的看法了。 “哦,啊。” 几位副将只顾着震惊了,好多没有跟上朔瑾的思路。猛地被问起来,他们只能在那里一愣一愣的。 “好,末将这就去安排,带一支精锐的部队去探查一下那座山的地势。” 幸好,还是有明白人,有人在认认真真的听着。聂将军算是完完全全的听明白了“王爷”的意思,他急忙请命去安排。 朔瑾点了点头,走到了营帐外,他抬起头看了一下太阳的方向,又估摸了一下时辰,思考了片刻随后进来继续嘱咐着。 “从我们现在住的地方出去之后向南走,徒步的话,可能要走一两个时辰左右,你应该会看见一条小路,从那条小路上山,这条路应该要好走一些。”朔瑾继续吩咐着。“你带一二十个腿脚好的将士,跟你一起去吧。” “末将遵旨。”说完,聂将军就去他的部队上挑选了十几个将士去探路了。 “柳将军。” “末将在。” “你去找几个眼力,身手比较好的将士,跟他们一起去打探一下敌军的情形。” “末将遵旨。” “其他的人就留在军营中继续训练,注意活动范围不要过大,不要暴露了我们的行踪。”朔瑾认真地强调着。 “遵旨。” 说完之后,那些将领们就全都离开了。只留下了几个朔瑾最亲信的人还陪在他的身边。朔瑾轻轻地摆了摆手,让他们走的近一些,而后才小心翼翼的说着。 “你们几个去附近的山里找一下噬尸草,鬼卿,……” 这些人,可是朔瑾悄悄的从幻清阁带来,混到军队里的下属,这种难以寻找的东西,还得拜托他们。 “属下遵旨。” “记得,这几味草药,经常在比较潮湿的地方,那里可能会瘴气,也有可能长着一些其他的毒草,你们去的时候一定要多加点小心,如果实在采不到就算了,还是安全最重要。” “阁,将军放心。”那人本能反应的叫了一声,又随即改口。 ………… 如此大家都忙碌了起来。  第一百八十二章 百般刁难 军中的事情十分的紧急,每分每秒都格外的珍贵,大家皆是高度紧张。而没有在一线的人,同样也是殚精竭虑的。 在萧王府中,宋锦瑟和汐颜也是日日夜夜的盼着萧王可以尽早凯旋归来。只是,想到汐颜还一直住在王府,而且他的吃穿用度和自己并无太大不同,再想一想王爷临行前汐颜和王爷两个人眉来眼去的样子,宋锦瑟就觉得气不打一处来。 “汐颜姑娘。”这天宋锦瑟找到了汐颜。 “王妃有何吩咐?” 见状汐颜急忙停下了,手中的东西过去打了个招呼,像北冥琛在旁边一样的尊敬宋锦瑟。 “没什么,只是有些担心罢了。” “王妃,不要担心,王爷一定能凯旋归来的。”汐颜淡淡的笑了一下,安慰道。 “诶,妹妹,现在是在干什么呀?”宋锦瑟好奇的问了一句。 “闲来无事,研究一些草药罢了。”汐颜轻描淡写的说着。 “哦,对了,早就听闻妹妹不仅医术了得,也十分精通茶艺,不知可否请教一二?” “当然,王妃喜欢便好。” 说完,她们两个人就一起来到了厨房。汐颜先找出了水壶,烧上了水,随后汐颜又开始去寻找茶具,将茶具整整齐齐地摆在了桌子上,接着分装茶叶。而宋锦瑟全程就一直在旁边默默的看着,她也没说什么,样子看起来也是心不在焉的。 “我来帮妹妹吧!” 在水刚刚烧开的时候,宋锦瑟就急急忙忙的要去拿,可惜一不小心被烫到了,她一下子把水壶扔到了一旁,恰巧扔到了汐颜的身上,滚烫的开水,瞬间溅得汐颜满身都是。 “啊!”汐颜痛得大叫了出来。 “诶呀,妹妹没事吧?我也不是故意的,你看我笨手笨脚的。” 见状,宋锦瑟急忙走到了汐颜的身边,故作好意的为汐颜姑娘擦着身上的那些水花,在她的神情中,看不到一丝的愧疚之意。 而王府中的其他人也听见了这一声惨叫,他们都急急忙忙地跑到了厨房。只瞧见地上一片狼藉,而汐颜姑娘的手看起来却通红通红的。 “王妃,姑娘,这是怎么了?”管家着急的问着。 在管家面前,宋锦瑟故意装出了一脸惊慌的样子,好似被吓得说不出话一样,然后她转过头去,恶狠狠地瞪了一眼汐颜。 “没什么,只是我不小心把开水弄洒了,不碍事的。”汐颜声音略带颤抖的解释着。 “哦,原来如此,姑娘还是得多加小心呀。”管家关切的说着。 “嗯嗯,有劳周管家费心了。”汐颜笑了一下说着。“要没什么事情,周管家先去忙吧,这里我来处理就可以了。” “无妨,姑娘。还是赶快回屋,把你身上的烫伤处理一下吧,这里叫两个下人过来处理就可以了。”管家还是很关心汐颜姑娘的。 “走吧,妹妹,我们一起回去吧!” 说完,宋锦瑟就上前去扶住了汐颜姑娘。可汐颜本能反应想要将宋锦瑟推开,宋锦瑟察觉到了之后,毫不留情的掐了她一下。 汐颜疼的浑身直起鸡皮疙瘩,连表情都跟着狰狞了一下,只好乖乖的跟着她离开了。 “有劳王妃了,这些小伤我处理的了,只是实在抱歉,扫了王妃的雅兴。” 等到了汐颜的别院处的时候,汐颜趁着宋锦瑟的手稍微松了一下的时候,猛的挣脱了她,并没有请她进去。 “没事,妹妹,就好好休息吧。” 这里现在围了太多人,宋锦瑟也不好太叫嚣,所以就只好离开了。临走的时候,她对汐颜阴阳怪气地说了一句。 宋锦瑟轻轻地摆了摆手,脸上挂着一抹恐怖的笑容,那样子让人感觉如临地狱一般。 “恭送王妃。”汐颜忍着剧痛,给她行了一个礼,恭送她远走。 汐颜原本以为让她出出气就好了,她怎么也想不到这其实只不过是一个开始。 “妹妹的伤怎么样了呀?” 第二日,宋锦瑟再次来到了她的别院。纵然是知道宋锦瑟这么做就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可是汐颜依然没有办法将她拒之门外,还得请她进来。 “妹妹的医术果真了得,还真是妙手回春呀,没想到仅一天不见妹妹就恢复的这么好。” 宋锦瑟一点也不见外,直接走到了屋子内,刚一进去就东瞅瞅西看看的,顺便,还拉起了汐颜的手,瞧个不停。而且他一点也不吝啬自己的言语,在那里夸汐颜的医术夸个不停。 “王妃过奖了。”汐颜小心翼翼的将自己的手缩了回来,生硬的笑了一下说着。 “怎么,妹妹对我就这么介意吗?” 今日,宋锦瑟可算是挑了一个好时候,此时王府上下的人都在忙碌着自己的事情,根本没有功夫顾及汐颜这边。 汐颜居住的这个别院本来就有一些偏僻,今日,此刻,估计就算她闹出来一些大动静,也不会有人来围观的。 “姐姐,你为何要这么故意为难我呢?” 汐颜自知宋姑娘今天就是来挑事的,她也没有避讳什么,直接说出了宋锦瑟的心思,说完之后,她的身体却不自然的蜷缩了一下。 “我为难你?哼,真是笑话。”宋锦瑟冷冷的笑了几声说着。 “我堂堂萧王妃,相府嫡女,为什么要难为你,你以为你是谁?” 说到这里,宋锦瑟站了起来,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轻浮的说着。她的言语,她的行为,当真是和她这一身华贵的服饰,和她这高贵的出身很不相配。 “嫉妒。”汐颜口无遮拦的说出了那两个字。 听到这话,宋锦瑟的笑容一下子僵硬了起来,这个野丫头还真是什么话都敢说。这句话是直戳她的痛处。 “好,说的好,那妹妹不妨再说一说,我一位相府嫡女,你一个江湖混混,我究竟嫉妒你什么呢?。” “因为王爷。” 汐颜直勾勾的盯着她,咬牙切齿的说着,清澈的眸子看的宋锦瑟心头发痒。此刻,宋锦瑟的脸色比刚才还要再难看几分。  第一百八十三章 为他祈福 “哈哈,妹妹还真是聪明人,我就是不喜欢你。”想着四周没有旁人,宋锦瑟便直说了:“不喜欢你的所作所为,不喜欢你和琛哥哥眉来眼去的。” 宋锦瑟脸上再次露出了阴森的笑容,在宋锦瑟眼里,汐颜就是个乡下来的乡巴佬,凭着自己有些手段,当然也确实有那么一点能力,就想攀高枝。 那宋锦瑟自然要趁此机会,宣誓一下自己的主权,让汐颜知道主仆之间的差距。 “王妃,我向你保证,我在王府从未做过任何逾越之举。自从王爷与您成婚以来,我与王爷都是敬而远之的。” 汐颜说的字正腔圆,每一个字都吐的很清楚。她在说出这些话的时候,眼睛一直直直的看着宋锦瑟,没有一丝的躲闪,因为她问心无愧,所以自然不害怕。 “哼,姑娘,还真是巧言善辩。”宋锦瑟拍了拍手称赞着。 “我说的都是实话,王妃是不愿相信,还是不敢相信?” 汐颜继续说着,眼眸更加清澈明锐。可惜,汐颜说的越是直白,宋锦瑟的心里就越是膈应。 宋锦瑟伸手指着汐颜,腮帮子鼓了几下,几次欲言又止。 “汐颜姑娘不懂礼数,以下犯上。” 宋锦瑟愤愤道,她最后放下了手臂,却攥起了拳头。只是生气用处没多大,宋锦瑟得来点实际的。 “今日就罚你把王府中的衣物全都洗干净,不洗完的话,不准吃饭。”宋锦瑟毫不留情的命令着汐颜,呼吸都跟着急促了。 “凭什么!” 汐颜的手亦是攥成了拳头,她不服气,这同样也是汐颜第一次反抗。 不得不承认,之前汐颜确实有过幻想,想要留在北冥琛身边,成为他的妻子,更想过与他长相厮守一生一世一双人。 但如今汐颜想通了,也明白北冥琛说的需求的,她不再奢求那些,只愿帮他完成愿望,替母报仇,仅此而已。 只是报仇不是三天两头就能完成的事,汐颜需要长期住在王府,与他们相处。若这便是以后的常态,汐颜必须要为自己谋些什么,不能再任宋锦瑟这般。 至少不能再那般卑微。 “就凭我才是这个家的主人。”宋锦瑟翻了个白眼道。 “任何人不准帮汐颜,帮助汐颜的话,和之同罪。”宋锦瑟继续吩咐道,她同样是把每一字一句咬得格外的清楚。 “当然了,我还可以再给你一个选择。”片刻后,宋锦瑟又补充了一句:“只要你跪下来求我,向我低头认错,本王妃大可以不和你计较,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宋锦瑟高傲的说着,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 “小女愿意接受惩罚。”汐颜毫不犹豫的选择了第一条,汐颜倔强的看着宋锦瑟,直让她觉得刺眼。 “好,好的很,妹妹可真是让我敬佩。那就有劳妹妹了。刚好本王妃有几件重要的华服要洗,旁人来,我还放心不下。”说完之后,宋锦瑟的脸上再次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小女遵旨。”汐颜将每个字都咬的分外的重。 “妹妹呀,女人一定要特别的爱惜自己这双手。”宋锦瑟阴阳怪气的说了句后便离开了。 “多谢姐姐提点。”汐颜也跟着阴阳怪气地回了句。 宋锦瑟得意的离去了,一路上他心里还在想着:汐颜啊汐颜,说白了,你不过一介江湖草莽,你拿什么和我斗呢。你不过就是一介医女,到头来也要靠手吃饭,我倒是想要看一看你这双手做起家务来,到底怎么样,你的医术到底有多厉害,看你的手经过这般折腾之后,还能不能被你自己治愈好。 而汐颜则开始收拾起了衣物,既然是答应下的事情,汐颜就会去做。她不屑于像宋锦瑟一样,背地里使阴招。 不过此刻萧王府的人还不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他们只知道汐颜姑娘被责罚了。 他们不知,一向温柔懂事的汐颜究竟犯了什么错,惹得王妃这么的不开心,他们并未听见激烈的争吵,汐颜就被罚了。 汐颜的这件事情,也让他们意识到,这个王妃是他们绝对得罪不起的!才嫁进王府几日,就开始吆五喝六的了,若是以后在王府待久了,那还有他们生存的空间吗? 一众人默默的想着,看来以后大家要团结一些了。 而汐颜则在宋锦瑟离开了之后,就开始洗那些衣服了。萧王府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府中上上下下有近百号人,这些人的衣服加起来可不是一个小数。 在平常的日子里,府中每天都会有四五个婢女,专门负责清洗这些衣服。而今天,这些事情全都交到了汐颜的头上。虽然王爷不在王府,而且府中的一些将士们也不在,不过这衣服也没少多少。 加上宋锦瑟临时给汐颜增加的那几件衣物,确实不太好洗,今日汐颜的任务量是一点也不少。 “汐颜姑娘,要不我们来帮你把这么多的活,你怎么做的完呀?” 虽然汐颜无怨无悔的劳作着,可是平时和她走得近的几个婢女,有些看不下去了,她们主动提出要帮她。 眼看着都过去大半日了,但是衣服还有那么多,汐颜一个人怎么可能洗的完? “不用了,你们走吧,如果你们帮我的话,还要连累你们一起受罚。” 汐颜欣慰的笑了笑,拒绝了她们的一番美意,此刻她倒觉得自己的心里暖暖的,无需帮助,大家互相体谅便足矣。 而且汐颜也明白,这萧王府现在一定少不了宋锦瑟的眼线。 “妹妹还真是懂事呀。” 果真,宋锦瑟是一直注视着汐颜的! 刚送走了她们几个人,宋锦瑟就缓缓的从一棵大树背后走了出来,彼时,她刚吃完些点心,借着在院子里散步的功夫,又走到了汐颜这里。 宋锦瑟一边说着汐颜,一边忍不住啧啧了两声。 “这种脏地方,王妃还是尽量少来吧!”汐颜专心地做着手头上的事情,爱搭不理的跟宋锦瑟说了一句。汐颜故意放大了动作,水花溅的到处都是。 “呦,看不出来,原来妹妹这么能吃苦啊!” 宋锦瑟没有理会汐颜,她稍微躲闪了一下,继续在旁边说着一些风凉话。 “这些苦其实没什么的,王爷在边关打仗,吃的苦要比这个多多了。” 其实,汐颜所求不多,她只是希望北冥琛好就行,一想到他在边塞那里风沙那么大,也很有可能吃不饱,睡不好的,汐颜就没什么心情享受京城中的一切。 当然,这话不仅是汐颜心里的想法,也是故意说给宋锦瑟听的。汐颜明里暗里就是在数落宋锦瑟只顾自己享受,却不考虑北冥琛的艰辛。 只是,当汐颜再次提到了王爷,就让宋锦瑟觉得十分的不愉快。 “是啊,妹妹还真是什么事情都为王爷着想,如此倒是我思虑不周了。” 宋锦瑟不禁感叹了一句,但她嘴角的笑意却淡了一点。 “看来妹妹还要再勤快一点了,那以后洗衣做饭的事情,便都有劳妹妹了。”宋锦瑟继续安排着。 “啊,这惩罚也太狠了吧?一下子洗这么多衣服,汐颜姑娘的手,到时候要变成什么样啊?” 几个婢女小声的议论着,因为确实有些震惊,所以她们讨论的声音有些大,这些话全被宋锦瑟听了去。宋锦瑟一个回眸,吓得他们直起鸡皮疙瘩,人群也渐渐地散去了。 不过宋锦瑟也没有继续再藏着掖着,直接向汐颜承认自己的目的。 “我就是看不惯你,就是要废了你这双手。” “那姐姐不妨试试。”被这般针锋相对汐颜的脾气也上来了。想废了她,宋锦瑟可担不起。 “等战事结束,不管这一仗,究竟是胜是败,都难免会有伤着,到时候京城中医者紧张,我倒要看看姐姐会惹来多大的麻烦。” “你少在我面前得瑟。” “不是得瑟,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说着,汐颜坐在池子旁,继续洗着衣服,对宋锦瑟爱搭不理的。 “看来妹妹近日浮躁的很啊!那不如这样,从明日起,你开始日日为王爷抄写佛经,为王爷祈祷。顺便让你静静心。”宋锦瑟高傲的在汐颜四周转着,想着之前在公宫里学的一些惩罚人的办法。 衣服还有一大半没洗完,而接下来几天的事情也被安排了。 “也是,如此虔诚的事情还得是我来,免得姐姐来做触怒了佛祖,那到时候会就不好了。”汐颜冷哼一声说着。 “看来妹妹是愿意了,那就从明日起,将抄写好的佛经送与我查阅。我想边关的将士们一定会感激妹妹的。” “谢王妃成全。” 这些,其实也正是汐颜所愿,索性就没有拒绝。 “这里比较脏乱,要没什么事,王妃还是离开吧。”说着汐颜开始忙活起来,她拿棒子重重的敲打着衣服,水花溅的到处都是。 “到时候洗不完,姐姐出门没衣服穿,只能穿件粗布麻衣,岂不惹人笑话。” “好了,继续洗你的这些衣服吧,今日的午饭你怕是无福消受了。”说完宋锦瑟就愤愤的离开了。  第一百八十四章 露出破绽 朔瑾刚离开的时候,北冥琛也一直遵守自己的诺言,一直乖乖的呆在幻清阁,号称闭关修炼,任何人都不见。 其实,就这么呆着也无所谓,幻清阁也算得上是风水宝地,而且里边消息十分的灵通。北冥琛如今虽然大门不出的,不过这朝堂上的事情,以及边关的事情他都算得上是了如指掌。 直到有一天,突然有个人要见他,“幻清阁阁主”。 那个人正是曾经的皇后娘娘,现在的太后。 北冥琛自知太后向来看自己不顺眼,她来找朔瑾多半也没什么好事,所以就一口回绝了。可谁曾想这一次太后却格外的执拗,一次不行就两次,两次不行就三次,太后一而再再而三的对他发出了邀请。 北冥琛也有些好奇,好奇什么样的事情能让太后这么的着急,能让她这么有决心几次三番的来请他,这般有信心觉得可以请得动幻清阁阁主。 终于,北冥琛按耐不住心中的好奇,简单的收拾了一下之后就进了皇宫,顶着朔瑾的身份去见了太后娘娘。 “草民拜见,皇,太后娘娘。”说着,北冥琛给皇后行了一个礼,说实话,他这个王爷当惯了,他还从未如一介布衣一样,向别人行过这么大的礼。 “阁主终于肯见哀家了。” 见到“朔瑾”来了,太后高兴极了。他们两个人也不是第一次见面了,再者本就是她有求于人,所以皇后也没摆什么架子,就像寻常百姓见面一样。只是看的不明所以的北冥琛有些发愣。 “怎么,娘娘这般步步紧逼,草民岂有不见的道理。”北冥琛厌烦的说着。和这位太后迂回了这么多年,他真是厌恶了这张虚情假意的脸。 北冥琛不似朔瑾,朔瑾对皇后娘娘没有太多的了解,而且多半还是从自己口中了解到的。北冥琛从小就经常和顾音梦打交道,他很明白,顾音梦戴着的面具要比他们脸上带的面具厚不知道多少倍。 “阁主,先前的事情,我给你赔个不是。但是,我也没有想到事情为什么会发展成这个样子。” 北冥琛已经做了万全的准备,想着怎么去回应她的那些花言巧语,可是,他万万没想到,她说话竟然这么的直截了当。而且,北冥琛都没想到一向高高在上的皇后娘娘竟然也会主动给人道歉,而且还是一介江湖草莽。 这些话听得北冥琛是一愣一愣的,一下子把他给弄蒙了,这都是哪里跟哪里?难道朔瑾之前就见过顾音梦吗。为什么如今的太后会说出这样的话,她甚至不惜降低自己的身份,不自称本宫,也不自称哀家,而是简单的称呼道我! 不过,为了避免太后顾音梦怀疑自己的身份,北冥琛并没有捅破这一层窗户纸,他故意学着朔瑾的样子,为难了一下太后,然后又表现出原谅的模样。 “太后娘娘,这是哪里的话,草民不敢。” “阁主,我还有个不情之请。” “太后娘娘请讲便是。” “这药王谷,还是需要阁主去寻找一下。” 顾音梦毫不避讳的说着。她的神情看不出有什么异常,只是这样子,平时连北冥琛都觉得少见,那样子比北冥琛平时见到她还要平静。 如此这般,北冥琛很自然的想到了,朔瑾与顾音梦两个人之前应该见了不止一面,而且交谈的内容肯定不少,多半还是什么机密性的事情。想到这里,北冥琛只觉得有些后怕,也不知道朔瑾背着自己到底做了多少事情,朔瑾到底和顾音梦有怎样的勾当。 “药王谷。”北冥琛喃喃自语了一句。 这地方,北冥琛前不久还听说过,不过他却对那里知之甚少,只知道那里的医术很厉害,药王谷里边的人,只有到了特定的时间才会出来。那里的栀骨可解百毒,甚至可以解了朔瑾身上的骨生花。 不过,北冥琛没想到太后娘娘竟然对那里那么的感兴趣,甚至不惜动用江湖上的势力,请幻清阁来帮忙,帮她打入药王谷。这么看来,这个药王谷一定不简单,而且,幻清阁应该对药王谷也有很多了解吧,他们之间的渊源一定匪浅。那朔瑾应该也是一早就知道了栀骨的药效,知道它来自药王谷的吧。一时间北冥琛陷入了沉思。 “怎么?阁主,可是有什么顾虑吗?” 顾音梦冒昧的又问了一下,毕竟,上次朔瑾怎么样都不愿意答应自己。不过,她也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如果朔瑾拒绝自己的话,就好好的跟他解释一下上次的事情,再提出几个诱人的条件,这药王谷她现在是势在必得。 “娘娘,草民不过一介江湖草莽,怎入的了药王谷,再说了,江湖上也有江湖上的规矩。”北冥琛尽可能委婉,含糊的推脱着,生怕说漏嘴了。 “阁主多虑了,哀家也不想做什么有违天理的事情,只希望阁主可以利用幻清阁的机关秘术,帮助哀家进入药王谷中,剩下的事情就不劳阁主了。”顾音梦解释着。 听到这话,北冥琛渐渐的明白了一些,原来顾音梦是想要借助幻清阁的机关术,他之前确实有所耳闻药王谷的峡谷入口的地方布满了机关,加上不少药王谷特制的毒物,寻常人难以进入,而药王谷的另一侧则是悬崖峭壁。 不管从哪个方向闯进去,请幻清阁帮忙确实是最合适的选择。 只是到了现在,北冥琛对药王谷更加的好奇了,药王谷究竟有什么好的,还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秘密,竟然让顾音梦这么大费周折的想要进去。 “阁主可否愿意?”见他沉默不语,顾音梦继续问道。 “太后娘娘放心,草民定当竭力一试,不日再来告知娘娘事态的发展。”北冥琛恭敬地行了一个礼说着,这也算是答应下了这件事情。 “如此,便有劳阁主了。” 说着,顾音梦的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虽然她笑得有些不自然,不过这表情还真是少见。话已至此,北冥琛也没有继续留在皇宫。 北冥琛今日离开了皇宫之后。没有直接回到幻清阁,而是找来了一个他亲信的下属。让他给自己彻底底的帮他打探一下关于药王谷的事情。 北冥琛一定要查一查,有没有什么理由,让一个人一定要得到药王谷的。他想知道药王谷有什么好的,能让顾音梦这个高高在上的人,卑躬屈膝的去求旁人。 当然,北冥琛也没有在外面留太久,如果让幻清阁的人起了疑心,终归是不好的。只是此刻,北冥琛也渐渐的开始相信,京城中前些日子流传出的那些谣言了。 朔瑾,亏我这么相信你,你竟然被背着我做了那么多事情,你到底还有多少秘密瞒着我啊。北冥琛不禁的感叹了一句。 幻清阁 “王爷,你终于回来了,太后找您都说了些什么呀?” 北冥琛才刚回来,幻清阁的人就着急的去问着,生怕他会说漏嘴,暴露了二人的身份。 “没什么,还是上次那件事情。”北冥琛含糊其辞的说着。 其实连北冥琛自己都还没搞明白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不过,想必朔瑾之前跟他的手下是有所交代的,所以就含糊的说着,想看看能不能套出什么话来。 “原来如此,那王爷……”那人还想要继续问着。 “自然是没有轻易答应她。”北冥琛看出了那人的心思,率先抢答了一句。 说完之后,北冥琛加快了步伐,回到了房间内。将朔瑾安排在自己身边的人全都支开了。 其实,觉得今天这件事情奇怪的人也不止北冥琛一个,顾音梦今天也是感觉奇奇怪怪的,上次幻清阁阁主怎么都不答应,甚至还说出一些要挟她的话。 这次竟然这么爽快的就答应了。而且,她总觉得幻清阁阁主的性格好像发生了一些变化,这一次的阁主少了不少江湖草莽的侠客气,烟火气,这次阁主让她觉得性子里透露出那么一丝刚烈,甚至有那么一丝皇室的倔强。 而且,还有一点,顾音梦怎么也想不明白,按照上次他们的诺言,陛下的病好了,她理应不再纠缠阁主,不再找他的麻烦,也不再去找药王谷,可是,今天当她说她还想要去找到药王谷,阁主却没有问为什么,而且还尽力而为。这还真是奇了怪。 而北冥琛这次,可比须比上次还努力的在调查药王谷,没几天他就有了新的发现。原来,这里要比他想象中还要厉害。那栀骨,其实并不是药王谷最有价值的东西。 药人,才是药王谷真正的秘密。 拥有药人,便可以治愈天下各病,传说药人的血,以及他们的心头肉,心头血,是这世间最好的灵丹妙药。 传说只要饮了他们的心头血,吃了他们的心头肉,便可百毒不侵,武功会瞬间提升数十倍。若是得到整个药人,甚至还能长生不老。 而这药人,也不是任何人都可以成为的,药人,不仅是个人,是一条生命,也是一个血脉,是药王谷谷主的血脉,只有药王谷历代谷主,苏家的血脉的人,才能成为药人。 ps:我们苏宁清小姐姐太抢手了。  第一百八十五章 疑惑初解 忽然间,北冥琛灵光一闪,一个鬼点子涌入了他的心头。 如果有一天他真的练就了绝世武功,他的武功真的天下第一了,那他就不用再害怕任何人了,看谁还敢对他不服气。到那时,这天下不就是他的了吗! 如此这般,这个药人,北冥琛势在必得了。 为了尽快得到药王谷,北冥琛又加派了几个人手,而他的人手,多数都是萧王府的干将。这就难免会在王府中闹出一些动静。 可惜,北冥琛做事情还是有点容易冲动,他很难考虑的十分周全,这一次在调查药王谷的情况的时候,还是不小心走漏了风声。 药王谷,可是汐颜最敏感的一件事情了,而且她从未中断对药王谷的保护,当她得知“幻清阁”又在调查药王谷的时候,她怎能做到无动于衷呢? 汐颜决定不再忍,不再顾及其他,她一定要找“朔瑾”问个清楚,一定要彻底解决这些事情。 刚好,这次王爷不在王府,估计也没有人会拦着她了,这次,汐颜做了充分的准备,再次去了幻清阁。 幻清阁中 “汐颜姑娘,你怎么来了?” 北冥琛再次见到汐颜,感觉十分的意外,他下意识的躲闪了一下,虽然是戴着面具,可是他还是很害怕,生怕自己暴露了身份。毕竟汐颜是与自己极为亲近的人。 “怎么,阁主现在是不希望我来吗?”汐颜气势汹汹地向前走了两步,质问着。 北冥琛还从来没有见过汐颜这么生气的样子,汐颜在他心中总是一个柔弱,带着点韧性的小女生的感觉,虽然有时候会有点倔强,有时候甚至给人一种过分懂事的感觉。 而且汐颜在他的面前总是表现的乖巧听话,就算是受伤,被陷害,她都是先要为他考虑。即便是心里难过,她也乖乖的遵守那些礼数。 但是,北冥琛从来没有见过汐颜这么刚烈的样子,汐颜持剑之手,苍劲有力。眉宇间透露着的那一丝杀气,那刚烈的感觉,甚至一点也不输男儿,好似连皇室的威严在汐颜面前都逊色了几分。此刻,汐颜的眼睛有一点点腥红,想必当真是愤恨至极。 直到此刻,北冥琛才意识到,朔瑾与汐颜两个人之间的关系有多么的尴尬。原先北冥琛只是很好奇,到底是什么原因让汐颜总是去偷偷见朔瑾,让他一直十分忌惮他们二人,害怕他们之间的关系对自己十分不利。 可他没想到,朔瑾与汐颜两个人的关系现在已经发展到,仅是一见面,就要剑拔弩张的地步。北冥琛不禁感叹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要知道,之前北冥琛让汐颜去杀朔瑾的时候,她怎么也下不了手。如今汐颜怎会主动剑指朔瑾? “可是王爷有什么吩咐吗?”北冥琛故意说了一个无足轻重的话题,想着之前自己确实与汐颜说过朔瑾的坏话。 “哼,我之前一直十分的敬佩阁主,是因为阁主做事很坦荡。”汐颜冷冷的笑了一声说着,“可是阁主最近做事情怎么老是耍一些小手段呢?” 此刻汐颜的眼神冰冷的可怕,像是一个野生动物一样,没有一点的生机。北冥琛甚至没有办法把此刻的汐颜和平日里的她联系起来,因为原先,她的眼睛总是那么的灵动。 “姑娘,这说的是哪里话?”北冥琛愣了一下神,结结巴巴地说着。 “你还在调查药王谷,对不对。”汐颜直截了当的说着,字里行间都是满满的怒意。“你别以为王爷不在,我就不敢怎样了。” “姑娘是如何知道此事的?姑娘又知道多少关于药王谷的事情呢?” 一听到是关于药王谷的,北冥琛开始有些着急了,他甚至没思考就直接问了。 “哈哈,哈哈。”汐颜疯疯癫癫的笑了几声,“朔瑾,你早就知道了我的身份,今日为何又在这里惺惺作态呢?你不觉得恶心,我都觉得恶心。” 北冥琛不知,但是朔瑾却是一清二楚的。 说着,汐颜举起了手中的剑,对着北冥琛的胸口直直的戳了过去。虽然汐颜并没有打算直接把剑刺穿他的胸膛,可是北冥琛还是本能的躲了一下。 北冥琛从来没有见过汐颜对自己刀剑相向的样子,而且还从来没有人敢这么当面刺杀他,虽然这些年和他交手的敌人不少,想要暗杀他的人也不少,可是从来没有一个人这样光明正大的站在他的面前,拿剑指着他的胸膛。 见状,汐颜也恍惚了一下,她不知道“朔瑾”这是怎么了,总觉得他的性情与以往有所不同。有时自己这样的时候,朔瑾反而会向前迈一步,他总是表现得从容、淡然,与自己没有任何防备。让汐颜后怕,逼她心软。 也许,他这次是真的害怕了呢,汐颜想到。 趁着汐颜在发愣的时候,北冥琛的脑海也在迅速的思考着,想着这一切可能的缘由,想着汐颜可能的身份。又想到汐颜那惊世的医术,北冥琛斗胆猜测了一下。 “你是药王谷谷主之女,苏姑娘?” 因为不确定,北冥琛的声音有些轻飘飘的,他甚至还尊称了一声苏姑娘。 “呵,阁主做戏还真是做全套,不过你在我面前又何故这样大费周折呢。” 听到那话,北冥琛舒了一口气,嘴角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意。看来,他的猜测应该是正确的。只是北冥琛怎么也没有想到他的苦苦寻找的那个药人,竟然就一直生活在自己的身边,而且对自己还这般的死心塌地。 “汐颜姑娘,这谎话,可是你先说的。” 北冥琛一步步的向她靠近,悠悠的说着,此刻的北冥琛就像是一个屠夫,专门猎杀那些野生动物。 “阁主又想说什么?直言便好。” “汐颜,呃,不,苏姑娘,其实从一开始你就在骗我,骗我们,当初那个在江湖上名震一时,然后又忽然消失,像是活在传说中一样的鬼医,应该就是你吧。可惜,王爷说他当初问你,你却一口否认了。” 说到鬼医,北冥琛本能反应想起了三年前初见苏宁清时的那件事情,从一开始她就隐瞒了自己的身份,谎称汐颜,留在自己身边。 想到这里,苏宁清愧疚的低下了脑袋,手中的剑,也本能都放了下来。在苏宁清看来,这件事情确实是她做的不好,她害的云逸身中骨生花之毒,向云逸隐瞒了自己的身份,都是自己做的不好,虽然她也有自己的苦衷,但是总归是她的不是。 趁此机会,北冥琛轻轻地走到了苏宁清的面前,双手紧紧地握住了她的肩膀。 “所以你呢,你做这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北冥琛轻声道。 “没什么,与你无关。”苏宁清倔强的说着。 “那你的目的又是什么呢?你为什么要接近王爷?” 北冥琛真想不到苏宁清竟然这么的倔强,甚至比朔瑾还要倔强。不过仔细想想这三年苏宁清做的那些事情,她其实是一直留在自己的身边的,无欲无求的为自己办事。如此看来,她的真正目的,应该与自己有关才是。 想到这里,北冥琛感觉背后冒了一阵冷汗。他不仅觉得后怕,而且有些生气。他的右手轻轻地划过了苏宁清的脸颊,从上到下,而后紧紧地捏起了她的下巴,托起了她的脸,质问了一句。 “究竟是为何?” 北冥琛这凶狠的眼神,像是一把匕首一样直直的扎向苏宁清,她摆了一下头,从他的手中挣脱了出来,向后退了两步。 “这,这……”苏宁清结结巴巴的说着没有说出个所以来。 “姑娘,难道是不敢说吗?”北冥琛步步紧逼的问着她,一点点的攻破她心里的防线。 苏宁清猛地晃了晃自己的脑袋,想要排除那些杂念。 “朔瑾,不管怎么说?我今天都要杀了你,一次不行就两次,不管旁人怎么阻拦,你的命我是要定了。只要我不死,你也别想好好的活着。”说着,苏宁清疯了一样的冲向北冥琛,此刻的她,看起来就像是一头失控了的野牛。 北冥琛顺势蹲下,躲过了这来势汹汹的一剑。而后,苏宁清依旧疯狂的向他刺去。无奈他只能就近随手拿起了一把宝剑,两人乒乒乓乓的对战了好一阵。 北冥琛向来只爱自己,苏宁清拼了命的要杀他,那他就拼了命的反抗。几招下来,苏宁清渐渐的败下阵来。而后,北冥琛毫不留情的用剑划破了她的手腕,鲜血一下子涌了出来,而她的持剑之手也失去了力气。 乒乓一声,剑,掉落在了地上。随之咚的一声,苏宁清也虚弱的跌坐在了地上。 不过,苏宁清没有气馁,没有难过,她反而像疯子一样,哈哈大笑了起来。 “笑什么?”北冥琛疑惑道。 “阁主,这次您还是大意了,您看,这蜡烛快要燃尽了。” 北冥琛还没反应过来,忽然感觉四肢无力,随之跌倒在了地上。 “这蜡烛?” “是的,蜡烛有问题。” 因为蜡烛的影响,加之手腕受伤,苏宁清说话时气息微弱。  第一百八十六章 局势不妙 “我自知你常年闯荡江湖,武功盖世。这些刀剑是没有办法轻易伤你的,所以我又怎么会有那么鲁莽的方法呢?” 苏宁清悠悠的说着,她的声音越来越小,身体也越来越虚弱,言罢,她倒在了地上,昏睡了过去。片刻后,北冥琛也跟着倒了下去,倒在了苏宁清旁,与她那受伤的手臂,近在咫尺。 苏宁清本就是打算来个鱼死网破的,她想过可能命尽于此,所以没有挣扎。 若是二人一直这般呆下去,便会共赴黄泉…… 可是,他们最后还是被发现了…… 幻清阁的人瞧着很久都没有见王爷了,他们有些担心,所以就闯了进去。进去后,眼前的一幕看的他们目瞪口呆。 这间屋子内的东零零碎碎的,好多东西都洒落在了地上,屋子里还有一种乌烟瘴气的感觉。而王爷和汐颜姑娘两个人都倒在了地上,汐颜姑娘像是受了很重的伤,而王爷也倒在了血泊之中,脸上,占满了血渍。 幻清阁的几个人,立马打开窗户,给这屋子里透气。还找来了一些消毒过的布条,为汐颜姑娘进行了简单的包扎。他们还找来了阁主临走前留给他们的保命的丹药,让他们二人服下,而后,找了两个房间,分别将他们安顿了下来。 苏宁清这次可是铁了心的要和“朔瑾”同归于尽,所以她下的药很足,让北冥琛昏迷了足足一日。而她虽然已经提前服下了解药,可是因为失血过多,所以她昏迷的时间要更长一些。 “王爷,你终于醒了。” 北冥琛一醒来,落羽就担心的说着。 北冥琛没有说话,他眉头紧紧的皱在了一起,不时的用手使劲的敲着自己的脑袋,此刻,他只觉得自己头痛欲裂,那日与苏宁清交手的场景似真似幻的,在他脑海中浮现。 “王爷。” “无事。对了,那个姑娘呢?” 过了好一阵之后,北冥琛才觉得呼吸顺畅了一些,此刻他最担心的还是苏宁清。 “哦,对,就在隔壁的房间,只是那名女子还没有苏醒。”落羽急忙交代着,忍不住好奇,他又问了一句,“王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没什么,我们之间的一点私事而已。”北冥琛轻描淡写的说着。 幻清阁的人问到了,北冥琛就轻描淡写的解释着。毕竟汐颜姑娘本来就是他萧王府的人,二人之间有点什么纠葛也是正常的。 “那,那位姑娘到底应该怎么办呢?” “这些天辛苦你们了,剩下的,就交给本王吧。” 言罢,北冥琛清退了那些人,自己一个人默默的坐在了房间内,回想着最近发生的事情,他走到了镜子旁,擦拭着自己脸颊,那地方摸着有些不自在的感觉。 那是他自己划伤的位置,也是那日沾满了苏宁清流出的鲜血的地方。 北冥琛又回想起了那天的事情,原本自己已经感觉完全失去了意识,可是在他倒在了苏宁清的血泊中的时候,他的脑海开始有一些清醒了。 更神奇的是,他脸上的伤痕竟然几乎痊愈了,要放到寻常,这样的伤痕,没有个十天半个月的,是绝对不会长好的。 而且,那疤痕也要比他想象中浅很多。莫非,那些传闻都是真的,药人之血,真的有那些神奇的功效。 想到这里,北冥琛对着镜子阴冷的笑了出来,如此尤物,不好好利用一下,真是可惜了。 另一边,朔瑾在战场上的情况也很不容乐观。一向骁勇善战的他,竟然也失手了,那日他的臂膀被敌军划了个大口子,险些让他从马背上跌落。 其实,前几场战势还算不错,朔瑾的计谋很好,而且利用了这里独特的地势,他们以退为进,以不变应万变。 他们看似只是坚守着那座山,坚守着边疆,可实则重创了天诏国上万名将士,甚至还斩杀了他们一员大将,重重的挫伤了他们的锐气。 天诏国万万没有想到,当与花翎国再次发生战争时,萧王殿下亲自带兵杀敌,佣兵狠厉,战术多变,锐不可当。只用了没多久的时间,他就带兵击退了他们近三万的主力干将。 上次萧王带兵攻打西凉的时候,他们天诏国的眼线也有在一旁观看两国的战事,他们也有留意萧王的战法,只是他们没想到才三年没见,他的战术就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 可惜,好景不长,他们还没来得及高兴军中就出现了情况。 白天的时候他们还有说有笑的,想着此战胜利之后回去,见到自己的妻儿之后,见到自己乡村中的百姓之后,该如何炫耀自己的军功,想着陛下会怎么赏赐他们。 可是一次兵败之后,军中士气大不如以前,而且怪事不断。 也就过了半日的功夫,军中的将士们却一个又一个的接连倒下了。那些莫名倒下的将士,甚至要比那些负伤的将士还要多。 “王爷,兄弟们的身体实在是受不了了。”军中一名副将急忙来报。 “他们都是常年征战沙场的将士,身体怎么会变得如此娇滴滴呢?” “不,这事情说来也奇怪,王爷,您还是亲自去看一看吧,将士们的身体看起来很奇怪。” 言罢,朔瑾放下了手头上的事情,急急忙忙的跑到了伤病员居住的营帐内。只见他们脸色苍白,嘴唇乌紫,这样子当真不是因为虚弱,他们多半是中了毒。 朔瑾毫不犹豫的走到了前边,夺了军医的药包,他拿出了一枚银针,熟练地扎了进去,深浅刚刚好。片刻的功夫银针便由雪白色变成了黑色。 幸好这些将士们平常训练的好,身体素质过硬。中了这么深的毒,还能撑下来,要换作寻常人,恐怕早就倒下了。 “准备点烈酒,热水,再准备一些干净的布条。”朔瑾眉头紧皱了一下,思考了片刻后,吩咐着。 朔瑾仔细的看了一下,那些伤者的面色。他捏着他们的腮帮子,打开了他们的嘴,看了一下他们的舌头。而后,他又打开了那伤兵的眼皮,看了一下他们的眼珠子。朔瑾的动作很熟练,全程如行云流水一般,只过了片刻的功夫,他就检查完了这个伤兵,并做出了简单的判断。 “把我随身携带的那把匕首拿过来,好好的给我消毒一下。” 在场的所有人都看的目瞪口呆,“王爷”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这熟练的手法可比军中的那些军医们强多了。看的是那些在军中呆了数十年的老军医,也有些目瞪口呆。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人命关天,你们不知道吗?动作快一点!”见他们半天不动,朔瑾大声的吼了一句。 这时,一旁的人才猛然惊醒,开始忙碌起来。按照朔瑾的要求去为伤兵解毒。 “封锁军营,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不得进出。”朔瑾当机立断下达了命令。 而后,他带让幻清阁的下属,一人带了几个将士,对军营上下进行了全面的搜查。果真查出了一些异样。 问题的来源,正是这每日必不可少的水,这也难怪军中那么多将士都中了这样的毒。 “怪我大意了。” 听到这些,支撑着朔瑾的最后一根弦也断了,他双腿一软重重的坐在了椅子上。他大口大口的喘了几下粗气,而后,他的表情越来越凝重,牙齿紧紧的咬住了自己的嘴唇,他的拳头重重的在桌子上砸了几下。 “我怎么会忘记呢?我怎能忘记?”朔瑾喃喃自语着,表情看起来更加的痛苦了。 “王爷,怎会如此?”下属斗胆问了一句。 “这里地势复杂,溪流多数都是斗折蛇行的,河水,溪水更是找不到源头,你可知我们日常饮用的水的源头是哪里?” “属下不知,多半应该是这山上的吧。”旁人根据自己的经验猜测着。 “不,是天诏国。我们平日饮水,取水都是取得下游之水,而天诏国地势偏高,水源充足,此河的上游,正是天诏国。”朔瑾懊恼的说着,有一种后知后觉的感觉。 此刻朔瑾才想明白,天诏国向来阴险狡诈。而这一次为什么偏偏要舍近求远,不在对他们来说地势优越的地方发起进攻,反而在这样的山丘地段,在这样一个对他们花翎国来说还有一些易守难攻的地段发起进攻。 如今看来天诏国他们定是早就想好了使用这奸邪之术,水的源头就在他们的身边,他们想要在这里下毒,还是轻而易举的。 朔瑾只觉得后悔,因为自己的失误,害的无数将士白白受伤。亦觉得无颜面对北冥琛,到了这一步,朔瑾甚至没有办法保证自己活着回去。 “王爷,不要内疚了,能发现问题的原因已经很好了,要换作旁人,恐怕现在也不知为何呢?” “是啊,王爷振作起来。” 聂将军见王爷这般萎靡不振,就急忙在一旁鼓励着他,而后,其他将士们也跟着随声附和道。 “是啊,王爷,军心不能散,只要你旗帜不倒,天诏国就无可奈何。”柳将军坚定的说着。 第一百八十七章 天诏国师 朔瑾抬起头来看,扫视了一圈,见他们个个都十分的坚定,他作为主帅,又有什么理由放弃呢?他理应带领将士们振作起来,为了与北冥琛的承诺,为了他心爱的姑娘,朔瑾不能气馁。 如今及时止损才是最重要的。 想到这里,朔瑾眼眸多了丝坚毅。 “再说了,现在伤兵营检查的情况还没有出来呢,干嘛那么悲观。”赤瞳安慰道。 说着赤瞳的手搭在了朔瑾肩上,朔瑾顿时觉得信心倍增。 “王爷,伤兵营有人来报。” “快快请进。” “启禀王爷,所有伤兵的情况都已经检查过了,因为这毒被河水稀释的很厉害,所以那些士兵中毒并不深,应是没有人有性命之忧。” 如此,在场的所有人都舒了口气。 “不过,还得尽快寻找为他们清毒的草药才是,否则恐怕他们也无法痊愈,甚至难以平安回到京城。”说完好消息,这坏消息还是要说的。 “好,徐大夫,你去挑选几个士兵,跟你一起到山上去采药,记得,出了营帐之后向南走,从那条小路上去,翻过两座小山丘之后,会有一片林子,那里的药材比较充沛。”朔瑾交代着。 “臣,领命。” “赤瞳,你再去找些人,跟着我一起,我们去山上找新的水源。” 要说对这块地势的了解,没有人比得过朔瑾的。加之对野外环境的勘探本就是幻清阁的强项,所以朔瑾这次自然要亲自去了。 “末将领命。”言罢,赤瞳就去安排了。 “唉,只是委屈大家了,在我们找来新的水源之前,大家决不能随便饮水。”朔瑾严肃的命令着。 天诏国 今夜,本是花翎国准备庆功的日子,最后却变成了天诏国庆功的日子。朔瑾他们有多焦头烂额,天诏国就有多热闹。 “恭喜陛下。”天诏国将军献酒说着。 “哈哈哈,还是国师的计策好,来,朕敬国师一杯。” “花翎国的战神将军又怎么样呢,不过就是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犊子。”天诏国的国师得意洋洋的说着。 言罢,国师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低头自语道:“在我面前玩这些,还真是班门弄斧。” “是啊,区区几万人,还想和我们斗,真是自不量力。” “水,乃是生命之源,朕倒要看看他们没了水,还拿什么跟我们斗!”说着,天诏国皇帝举起了酒杯,敬了大家一杯。 可惜,他们却忘了,自古骄兵必败! 朔瑾带着一行人翻山越岭,任何一个水源他们都没有放过,当他们发现溪水后,就一直沿着溪流的方向向水源的上游走,直到他们走到源头后,确保没问题后,才敢取一些溪水。 “你们三个先打一些水回去,让那些重伤者赶快饮下,其余人,跟我继续找。” 虽然他们找到了一些水源,可这也不是长久之计,这水源距离他们的军营距离战场还有十万八千里,要日日从这里取水的话,恐怕他们的力气要全用到这些事情上了。不过,先安顿好伤员才是最关紧的。 而后,他们又找到了一些合适的水源,可那些水源无外乎都是在一些深山老林里,这天天跑来跑去的,也不是办法。 “唉,再找找吧,一定会有合适的。”聂将军感叹了一句。 “不必了,赤瞳一行人留下,其他人先回去休息吧。”朔瑾自信的说着,脸上的笑容比晌午是要轻松许多。 “王爷有何高见?” “我们尽量把这些水引到我们的军营附近即可。”朔瑾轻松的说着。 “这谈何容易?”聂将军大吃一惊,毫不犹豫的否决了这个想法。 “放心,你们十几个人都先回去吧,尽量多带些水回去。” 无奈,聂将军只好带着人回去了。 旁人走后,朔瑾小声的嘀咕了一句:这些事情我孩子时就做过了,更何况我现在又不是孩子了。 如此一想,还要感谢师父当年罚自己打水了。 “阁主。”待到外人都走了之后,赤瞳轻声地唤了一句。 “兄弟们,开始吧,大展身手吧。” 幻清阁的机关术,那可不是吹出来的,此处的溪水,地理位置甚好,他们只用简单的做些机关,搭一些桥架,就可以把这些水引到一个方便他们打取的地方。 朔瑾他们一行人连夜搭好了这些桥架。不过,他们这一晚这么辛苦,第二日自然是没有精力打仗的,索性,朔瑾就顺应了天诏国的意思,给他们来了个将计就计。假装自己的军队中毒严重,无力应战。 一来朔瑾他们趁此机会好好休养生息一下,二来可以让天诏国以为他们奸计得逞,卸下他们的心防,到时候再打他们个出其不意。 果真,天诏国高兴坏了。他们几乎是不费吹灰之力就夺下了一座城池,前两天失守的地方,又回到了他们的手中。 而在皇宫中的北冥瑜也得到了兵败的消息!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所以朔瑾把消息封锁的很死,北冥瑜并不知道这乃朔瑾的计谋,他只以为朔瑾苛待将士,不让他们饮水,而且还打了败仗。 “真是岂有此理,这个萧王究竟是怎么想的,将士们不喝水,哪有力气打仗?如此这般,朕真应该削弱他的权利。”看完后,北冥瑜生气地将奏折摔在了地上。 “陛下息怒,萧王,定是有他的用意。” “他能有什么用意?”北冥瑜生气的敲打了一下桌子。无外乎就是想要拥兵自重,起兵造反,北冥瑜默默的想着。 “萧王近年来时常征战沙场,他出征的这些年战无败绩,陛下理应相信他。” “是啊,再说了,阵前换帅,乃兵家大忌。” 听着那些文臣武将们通通在为北冥琛辩解,北冥瑜就觉得气不打一处来,这天子,难道还比不上北冥琛一个战神吗? 北冥琛,此战若败,你也别活着回来了。北冥瑜暗自诅咒了一句。 第二日,天诏国本想着乘胜追击,可没想到,朔瑾早就做好了准备,布下了天罗地网。没费多大力气,朔瑾就又灭了敌方三万的士兵。 “兵不厌诈,将军征战沙场这么多年,莫不是把这个道理也给忘了?” 临走时,朔瑾还不忘膈应一下他们,朔瑾对着天诏国的人做了一个鬼脸,那样子看起来像是一个初入江湖的小犊子,天不怕地不怕的,让他们恨的是牙痒痒。天诏国想揍朔瑾,可惜就是揍不了朔瑾。 千万不要把一个人逼急,不然他们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既然如此,那就只有一个办法了,鱼死网破,擒贼先擒王。”国师听了今日的战况,随即安排着。 而后,天诏国国师详细的解释了他的计划,以及其中的缘由。如今花翎国的陛下已经对萧王心生怀疑了,上次“苛待”将士,丢失城池,让他们的陛下大发雷霆。如果此刻他们把萧王给抓住的话,军中一时没有主帅,他们的军队就会变得十分的溃散。 而且,花翎国的皇帝也不会那么快的派人顶上,再者,花翎国确实没有比萧王更合适的人了。 “陛下放心,按照臣的方法,定能拿下萧王。”国师信誓旦旦的说着。 巫蛊之术,奸邪之计,这个国师用的还是不错的。上到天文地理,下到庄稼民生,再到行兵打仗,国师都可以掺和一手。更重要的是,国师的下毒的技能更是一流,他曾多次杀人于无形。 “好,那你就拿着这个令牌去军营吧!大将军会配合你的。”说着,天诏国陛下拿出了令牌,许了国师。 而在花翎国那边,朔瑾的军队正在庆祝今日的胜利。找到了那个水源之后,将士们再也不愁吃水的问题了。而且今天的战利品可不少,所以将士们吃的也好,有酒有肉的。 “估计我们马上就能凯旋了,现在,天诏国剩下还能应战的战士,还没有我们多呢。”柳将军狂饮了一口酒,洋洋得意地说着。 “切莫着急,把人逼急了,可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的。” 朔瑾淡饮了一口,悠悠的说了一句,眼睛望向天诏国的方向。无人知晓,旁人杯中放的全是酒,唯独他的杯中放的是茶水。哪怕众人皆醉,朔瑾也要独醒。 “王爷的意思是?”聂将军猜测着。 “明日,他们一定会拼死一战的。他们一定会用最极端的手段!”朔瑾自信的说着。 “极端的手段?” “我想他们很有可能要活捉本王。” 朔瑾继续道,天诏国绝非善类,把他们逼急了,他们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通过这几日的交手,他也发现那个国师手段可真不一般,用的招式有点熟悉感,但是又总会让人难以预料。 “那王爷明天就不用冲锋陷阵了,交给我们没问题的。”赤瞳急忙说着,此次跟随阁主前来,为的就是保护阁主的安全。 “不,本王要去。”朔瑾拒绝了赤瞳。 “末将相信王爷的身手,王爷才不会被他们抓了去的,王爷不会有事的。”聂将军说这一些让大家宽心的话。 “不,本王要被他们活捉。”朔瑾反驳了聂将军。 小剧场:送个人头玩玩。 朔瑾:我就要被抓,我就是玩^▽^。 众人:疯了,将军疯了,阁主疯了! 朔瑾:就喜欢天诏国看不惯我,又无可奈何我的样子。 众人:…… ps:其实这本书开篇好多情节都是有伏笔的,只是前后拉的有点长而已。后边再出现的人物都出现过哦,发生的事件和前边都是有照应哒。  第一百八十八章 将计就计 故意被抓? 朔瑾轻松地笑了几声,跟将士们有说有笑的,几次否定了他们的说法。他豪爽的饮了一口杯中茶,跟开玩笑似的,又像是在炫耀自己的军功一样,说出了这句严肃的话。 此时,在场多数将士都已酒过三巡,大家也跟着嘻嘻哈哈的,过了好一会儿他们才反应过来这句话的真实用意。 “不,不,不,王爷是我听错了吗?您是要被他们生擒吗?” 许久后,聂将军才反应过来。这一下,他们的酒也醒了大半。 “是。”朔瑾简短的说着。 “王爷,为什么。”柳将军满脸疑惑的问着。 “兵不厌诈。”朔瑾又是一抹浅笑,从容,轻松。 “天诏国的人个个阴险狡诈,背地里使阴招这样的事情,他们做的也不是一回两回了。这几场战争下来,我们已经把他们逼上绝路了,他们一定会无所不用其极的。与其每日提防他们的明枪暗箭,还不如将计就计,让他们早点得逞,到时候,反而让我们容易抓住他们的把柄。”朔瑾认真的跟大家解释了这件事情。 “可是这实在太危险了,万一他们真的是什么阴招的话,我们哪还有办法脱身?再说了,再过几天就,就……” 听到那话之后,赤瞳可是急的不行,他是最了解朔瑾的,他刚想说再过几日就是月圆之夜了,若是那时没有成功脱身的话,阁主就完了,就算天诏国不对阁主用酷刑,阁主也撑不住的。 可赤瞳话到嘴边,却被朔瑾接下来的话硬生生给压了回去,朔瑾狠狠地瞪了赤瞳一眼,随后柔和了一些目光,看向了众将士。 “放心,这件事情要不了多久,你们只要听我安排就好。”朔瑾信誓旦旦的说着。 其实赤瞳刚才所说的也正是朔瑾担心的,他必须要速战速决,不能再拖沓了,他的身体根本不允许他打持久战。 而如今最快的方法就是他打入敌军内部,一来尽快地探取情报,二来可以趁此机会在他们军中搞些小动作,三来,关于上次水中被下毒的事情,朔瑾总觉得还有问题,他想亲自去核实一下。 第二日,众人就像往常那样上了战场,看似还是同样的战术,同样的列队,料天诏国怎么也想不到他们这次试的是什么计策。 天诏国果真是着急了,在这场战争上,他们是拼了命的厮杀,明刀暗箭让人防不胜防。而后,他们还出言不逊,一直在挑衅花翎国,不过,朔瑾在气势上从来就没有输过。 面对千军万马来袭,他依旧淡定举剑,淡然一笑,尽显少年的狂傲不羁道:“要杀我北冥琛,尔等也配。” “狂妄小儿,你们终究是寡不敌众的。”天诏国主将蔑视着说着。 “本王看将军也是一代枭雄,怎得做出这以多欺少的事情呢?”朔瑾开玩笑似的说了一句,故意说着一些激将他的话。“再说了,如果我们这样斗争的话,不仅是折辱了我们,更是折辱了将军呀。” 此刻,只见天诏国国师凑近了他们的主将,小声的嘀咕了几句,随后那主将露出了奸邪的笑容,朔瑾就明白机会来了。朔瑾悄悄地向手下打了一个手势,一切按照计划行事。 “罢了,本将早就听闻萧王王爷骁勇善战,一直想切磋一下,不如这样,你我二人出列,我们单挑如何?” “正有此意。”说着,朔瑾轻轻拉了一下马缰,战马缓缓的向前挪了两步。 “王爷,你往后退,你要有什么不测,大家该怎么办?”大家表现得不愿朔瑾出去单挑。 “战场上,哪里有什么安全之地?”朔瑾稍微用了点力推开了边上的那个人,依旧站在队伍的最前方,冲锋陷阵。 见状,天诏国国师稍稍的向后退了一下,他虽然带着面具,不过依旧可以感受到他那得意的心情。 事态的发展,果真如朔瑾所料,当他走上前去的时候,天诏国的战队悄无声息的发生了变化。刚开始的时候,也只是他和天诏国的主将简单的打斗着,他们二人都实力不凡,打斗了很久,依然不分上下。 而后,在他们二人精疲力竭的时候,天诏国有一支战队,骑着快马将朔瑾死死的围了起来。任凭花翎国再怎么的努力都没有办法将朔瑾救出。 “你们竟然使诈!”聂将军愤愤的说了一句。 “兵不厌诈,这可是你们王爷教的。” 天诏国主将洋洋得意的说着。说完,他轻轻的摆了摆手,弓箭手从城墙上显露出来。 “放了他们,本王乖乖配合你们,否则,本王不保证事态会发展到什么境地。”朔瑾毫不犹豫的说着,“你们应该明白,活捉本王对你们更有益处。” “哈哈哈,王爷果真是明白人,那就走吧。” 就这样,朔瑾被他们带走了,这场战争也就暂时停歇了。 “怎么样,尊贵的五皇子殿下,你的将士们还真是听话,说不救你,还真的就弃你不顾了。”国师得意洋洋的说着,此刻在这个牢房里,就只有他们两个人。 “你怎知他们不会来救我呢?” “哼,如今你在我们手里,我只要随便编几个理由就可以让你们军心大乱。”国师信誓旦旦的说着。 “早就听闻国师举世无双,这天诏国能有今天全都仰仗国师的功劳呀。” 夸眼前这个人的时候,朔瑾可一点也不吝啬自己的言辞,什么该避讳的不该避讳的,他通通都说出来。人在江湖,有时候溜须拍马比舞刀弄枪好用多了。 “五皇子言重了,天诏国能有今天靠的当然是陛下的圣明决断了。”国师急忙说着,不臣之心不可有,就算有也不可说。 “那,你们的皇帝陛下到底打算如何处置我呢?不知国师可否告知一二。”朔瑾放松的靠在墙边,仿佛在闲聊旁人的命运一般。 “无妨,你想听我便告诉你。” 国师说着站了起来,在那幽暗的牢房中走来走去的,悠悠的倒着他们的计谋。 “我们倒是要看看你们有多大的能耐,军营中没了主帅,再多的士兵都无法调动,就算你们现在人多又能怎样?不还是一盘散沙!而且你放心,其实不会有人来救你的,你们的皇帝陛下早就对你死了心。” 陛下,死心。这个,朔瑾还是知道的,他明白,花翎国是绝对不会搬来救兵的,就算北冥瑜会,如今的太后娘娘也是不会允许的。他们,肯定恨不得北冥琛死在这荒无人烟的地方呢。 再说了,远水解不了近渴,京城距离战场十万八千里呢,就算是飞鸽传书等陛下把救兵搬来的时候也来不及了。 “眼下五皇子还有两条路可选,第一,随了我们,听从我们的安排,我们陛下很惜才,王爷骁勇善战,陛下自会保证你安然无恙。第二嘛,那就是发挥你活人最大的价值了。” “差别这么大的两条路,是个明白人都会选第一条的吧?”朔瑾挑了下眉,打趣似的说着。 “那就请王爷拿出些诚意来。” 说着,国师掏出了一枚药丸,递到了朔瑾的面前,嘴角的笑意丝毫未减。而朔瑾,则是装出一副惊愕的样子,迟疑了一下,他还是接过了那枚药丸,不过表情中满是抗拒。 “这人与人之间最起码的信任呢。”朔瑾啧啧了几声。 “这世道本就是尔虞我诈的,没有平白无故的信任。我只看王爷的诚意。” 见朔瑾依旧无动于衷,国师又拿回了那枚药丸,随后补充了一句。“我给王爷一日的思考时间。王爷放心,你这么有才,如果你愿意为我办事的话,我自然不舍得你就这么死了。就算陛下要杀你,我也有办法保全你。” 第二日,按照国师说的地点,朔瑾如约而至。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国师也没有食言,在朔瑾吃了那颗药丸之后,便允许他与自己一起商讨接下来的安排,仅一天的工夫,主帅临时叛变的消息就传到了花翎国的军队中,传到了京城中,这北冥瑜是更加的生气了。 第三日,天诏国再次发起进攻,与以往不同的是,此次站在阵前的是“北冥琛”。临行前,天诏国主将还不忘一直提醒他,别忘了他们的约定。 可谁曾想朔瑾好像根本不担心自己安危一样,临时倒戈,背叛了天诏国。朔瑾这些天做事拿走了诚意,而且天诏国也看出他所言句句非虚,再加上那个可以让朔瑾活得似傀儡一样的药丸,所以天诏国就相信了朔瑾。 “好你个北冥琛,你以为事情就这么结束了吗?”国师愤愤的说了一句。 “当然不会,你们这般虐待我,这般折辱我,你以为本王会轻易放了你们吗?”朔瑾讥笑一声,骑在战马上,尽显王者姿态。 “本王送了你们一份大礼,不如过些时候国师带人去瞧瞧。礼尚往来的道理,本王还是懂的。” 朔瑾又是一个烂漫的笑,天诏国还没想明白为什么,就被团团围住了。  第一百八十九章 结束了吗 “王爷,您没事真的是太好了。” “无事。”朔瑾爽朗一笑道。 “王爷果真是神机妙算。” 此刻,花翎国在那里开心的聊着,全然不顾天诏国他们气急败坏的模样。 不过在此叙旧,多少有点不尊重天诏国了。天诏国的国师见了这一幕之后,愤愤的攥紧了拳头。他恨,他一刻都忍不了了,一定要解决眼前的小子,哪怕不能赢得整场战争,也要杀了这狂妄小儿。 弯弓,搭箭,瞄准,发射,羽箭划破苍空。 不过,这方向看起来有一丝偏差,不过却是国师有意为之。 箭不是对着五皇子的,却是正对赤瞳的方向。 来不及犹豫,朔瑾直接用身体挡了上去。羽箭刺进朔瑾胸膛,朔瑾咳了一大口血,身子一软,半搭在赤瞳身上。 “王爷,你这又是何苦呢?保护你本就是我们的职责,如今你受了伤,我们该如何交代呢?” “无妨,我才是主将,现在一切都应听我号令,哪里容得你在这里多嘴?”朔瑾狠狠的回了过去,一番呵斥,让朔瑾看起来更憔悴了。 “那剩下的交给我可好?”赤瞳心疼的看着朔瑾道。 “好啊,有你在,我放心。”朔瑾倒在赤瞳怀里,像个孩子一样。 国师早就算准了才射出的这一箭,他知道如果射向五皇子的话,以他的身手完全可以轻松地躲开,但是如果射向旁人的话,他必定舍身相护,人性就是这么有趣。 “怎么,国师是怕那药丸要不了本王的性命,现在就要解决掉本王吗?”朔瑾忽然扭头,挑衅的说着。 一瞬间,鲜血从朔瑾的背后涌出,不过他笑得依旧从容,少年的放荡不羁仍在,朔瑾倒在赤瞳的怀里,满脸胜利的喜悦。 “罢了,你走吧,回去好好的享受你剩下的时光吧!” 国师的拳头紧攥了一下,他最生气的就是旁人说他医术毒术不行了,这小子竟然在自己的雷区精准蹦迪,国师怎能不生气。不过再想想这小子时日无多了,让他逞一时口舌之快也无妨。 “本王才不会就这么死了,至于原因,国师这么聪明,我想您很快就会知道了。” 言罢,朔瑾对着国师挑了一下眉。而后他摆了个手势,整军准备离去。 “你们最好老实点,如此,到时候使者谈判的时候我们也能对你们仁慈一点。”准备离去之际,聂将军对着天诏国众人大喊了一句,随后,朔瑾一行人便离开了。 只是片刻的功夫,天诏国的一个消息传了过来。 “国师大事不好了,我们的将领,虽然他们还活着,但是好像中了什么毒一般,武功尽失了。” 一个小士兵急急忙忙的跑来向国师说着。而国师听完后,瞳孔渐渐涣散开,他的手使劲的敲打着城墙,无奈的闭上了眼睛,眉头皱在了一起。一失足成千古恨也莫过如此。 “原来他用的是这一招啊!这一次我们可是足足的折损了上万名的将士,要想再培养这么强大的一支军队的话,不知还要花费几十年的心血啊。” 言罢,国师缓缓的往回走着,整个人一副行尸走肉的样子。 而军中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天诏国的军队也是乱成了一片。 不过,那些士卒们的心态却和国师有点不一样,虽然表面上他们表现的很生气,说着花翎国五皇子的阴险狡诈。而私底下,其实他们还是有些庆幸的,觉得自己是因祸得福了。 他们觉得这个五皇子也真是奇怪,大费周章的只是为了让他们丧失武功,那五皇子看起来那么厉害,下毒的技术这么的高超,大可以给他们下那种,让他们瞬间毙命的毒药。 但是五皇子却没有,只是废了他们的一身武功。 其实,天诏国的士卒们还是挺喜欢这个结果的。起初他们不过也就是些寻常百姓,他们早已厌倦了战场上的厮杀,可是无奈他们的陛下野心磅礴,想要将这天下都收入囊中,所以他们得被迫从军,与父母,妻儿分离,有的甚至成了永别。 而如今他们武功尽失,对他们的陛下来说也就是废人一个,再没有办法上战场。而且,他们是被敌军陷害才成了这样子的,于情于理陛下都要让他们还乡。如此一来,他们便可以和自己的妻儿,父母一起安度余生。 男儿有壮志凌云不假,但男耕女织,劳作田间亦是他们心之所向。 战场是寒冷的,但是朔瑾却保持着一腔热血,保持着一颗鲜活的心。他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伤害他的人,不会对敌人心慈手软,但是他也绝非那种滥杀无辜之人! 比起天诏国国师,朔瑾更懂人性,因而更能捕获人心。 在战场上只有匹夫之勇是不行的,打仗,又不是武林对决,非要分个高低。打仗无外乎就是想要扩大自己的势力,如果能让对方心甘情愿的臣服,或是再也掀不起风浪,兵不血刃,才是上上策。 朔瑾望向天空,长长的舒了口气:“终于结束了。” “是啊,终于结束了。”众人也不禁感慨了句。 大家继续向军营走去,步伐也跟着轻快了不少。 “走吧,快些回去吧,加紧时间,两日内,我们应该能赶回去。” 朔瑾刚被从战场拖回了军营,就命令众人即可返京复命,他是一刻也等不了了,在这里天天没消息的,朔瑾总觉得心里不踏实,不安心。而且,留给他的时间也不多了。 “王爷,这万万不可。” “就是啊,您的身体,可不能这般折腾。” 且不说“五皇子”前段时间刚被天诏国掳走经受了不少虐待,仅是他今日受的这一箭,就需要休养许久才行。 “知道本王身体不行还不听令?”朔瑾说的平淡,但却给人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若是真的关心本王,难道不应该赶快照办吗?省的本王再操心!” 朔瑾不管旁人阻拦,也不管此刻自己的身体究竟有多么的糟糕,执意要离开,大家不知道,只有赤瞳他们明白这是为什么,因为再过三日便是月圆之夜了。 “属下领命。”一众人等只好听令办事了。 他们刚一离开,朔瑾绷着的一根弦就撑不住了,他身子向前一倾,猛地咳了一大口血,若不是赤瞳反应快,估计就要摔倒在地上了。 “阁主,您坚持住,不会有事的。” 四下无人的时候,赤瞳再无法压抑自己的心情,小声地哭了起来,唤了朔瑾一声阁主。他从未见过一个人的唇色这样的刷白,他真的是怕了。 谁知朔瑾仍是嬉皮笑脸的模样,只是眼中尽是疲惫。 “谁跟你说我会有事了?还有,我说过出门在外,以后那个称呼不要再唤了。” “是。”赤瞳连声答应。 赤瞳怎能不担心,平常一个人伤的这么重,就已经挺难治好的了。若是平常,朔瑾受了这么重的伤到还有痊愈的希望,可是再过两日便是月圆之夜了,他这旧伤未愈,又添新伤的,定会十分的难熬。如今再连夜赶路,估计对朔瑾的身体只会是雪上加霜。 回去的路上,赤瞳一直陪伴在朔瑾身侧,为了保证朔瑾的安全,二人特意走到了队伍中间。 到了京城之后,为了不被旁人怀疑,朔瑾先去了萧王府。他以身体不适为由,没有进京面圣,也谢绝了一切客人的到访,现在,外人还是能少见就少见吧! 朔瑾在朝堂上的那些势力,一直在说五皇子的好话,说他的功劳与苦劳,说他的计策多么的高明。虽然北冥瑜打心底里十分的不服气,可是他也不得不对萧王做些赏赐。 萧王,抵御外敌英勇负伤。索性,北冥瑜就把京城中最珍贵的一些药材都赏赐给五弟了,这些都是五弟应有的赏赐。 这些药材,一个个可都是价值连城,有的甚至比金银珠宝还要值钱。不过说白了都是一些无足轻重的东西,远比不上那握在手中的权利有意义。北冥瑜这般,不仅可以保住自己的皇权,还能落得个关爱弟弟的好名声。 朔瑾在萧王府休息的这段时间也还算安逸,没什么人叨扰。只是有几件事情,他觉得有些奇怪。 朔瑾回来这么久也就只见宋锦瑟天天对他驱寒问暖的,苏宁清却一点踪迹也找不到。而且北冥琛那边也很奇怪,朔瑾替北冥琛出门打仗北冥琛竟然一封家书都没有写给自己,如果说那时是为了掩人耳目,不被别人发现的话,可是如今他都已经回来了,为什么他那边还是没有一点动静呢。 无奈,朔瑾只好派出了赤瞳去打探一番,这一打探不要紧,他才知道北冥琛见了顾音梦,而且回来之后性情大变,将幻清阁的人全都软禁了起来! 想到之前苏宁清去找自己的缘由,朔瑾立马想到了一个不好的结果,那就是苏宁清很可能是被北冥琛软禁起来了。 无论如何,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朔瑾都不能大意,苏宁清的安危重于一切,他也不能让她有事! 大场面倒计时!!  第一百九十章 待他归来 “我要亲自去寻汐颜姑娘。”朔瑾果断的说着。 “阁主,不可,您身子还没有痊愈,再说了,明日便是月圆之夜了,咱们后天再行动不行吗?” 听闻朔瑾要行动,赤瞳着急了,他一下子跪在了朔瑾的面前,苦苦哀求着,什么惩罚都是事后的事了,现在他只是不顾一切的想要拦住朔瑾。 “让开!你若真想帮我,就帮我守好着院子,莫要让旁人知道我已离开。” “属下,”赤瞳叩拜在了地上。 “让开!”朔瑾生气的吼了一句,拼尽力气将赤瞳推倒在了地上。 赤瞳抬眸,瞧了一眼朔瑾,被朔瑾的目光震慑的不敢再多看,他自知阁主认准的事情是绝对无法改变的,也只好照办了:“属下,遵旨。” 而后,朔瑾乔装打扮了一番,悄悄的回了幻清阁。 这天下,没几个人比北冥琛再了解幻清阁了,北冥琛甚至比幻清阁里任何一个弟子都要了解其中的构造。北冥琛将阁中弟子全都藏到了幻清阁中不为人知的地方,那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但是,朔瑾又觉得北冥琛不会只如此。 朔瑾知道北冥琛的心狠手辣,朔瑾对五皇子的了解要比先帝还多,不仅是因为他们相处了这么久,更是因为他们是一母同胞的孪生兄弟,他们经常会有一些心灵感应的。 最近,朔瑾总觉得有些不祥的预感,凭借他对北冥琛的了解,朔瑾知道北冥琛一定会在月圆之夜动手,因为那时自己多半就无可奈何他了。 但是朔瑾怎甘心随了他的意,更何况此事是关乎苏宁清的。 正如朔瑾所料,北冥琛藏在了一间密室,他将苏宁清关押了起来。 屋子内有一个十字架,苏宁清被牢牢的栓在了上边,这里的环境,比皇宫中的天牢好不到哪里去,一样的昏暗,一样的不见天日,一样的与世隔绝,无人知晓。 “朔瑾,你卑鄙无耻。” 苏宁清愤愤的骂道,她的倔强,是渗透到骨子里的,即便身心力竭,她也不认输投降。 彼时,北冥琛仍旧带着朔瑾平时最常戴的那个面具,他早已想好就这样瞒天过海,既然朔瑾有意瞒着他这件事情,那他就要顶用朔瑾的身份把这些丑事全都做尽。 密室里刮来一阵又一阵的阴风,烛光也随着扑扇扑扇的,架子上,放着北冥琛早已准备好的小匕首以及几个碗。北冥琛要先将苏宁清身上的血全部放干,然后再挖出她的心脏,北冥琛要保证此药人身上的每一尺,每一寸都能发挥最大的用处。 “你应该庆幸,这才是你最大的价值,你要庆幸你对王爷还有用,也不枉王爷平日里对你的教养之恩。”北冥琛不停的在一旁说着,还不忘一直称赞自己的美德,甚至快要把自己吹上天了。 “王爷是绝对不会做出这种事情的,你等着,等王爷回来一定不会原谅你的。” 兴许是因为太长时间没有见到北冥琛了,苏宁清在内心对北冥琛不断地进行美化,此刻,苏宁清满脑子都是云逸的模样。 那个善良,天真,爽朗,放荡不羁的少年。 听到那话,北冥琛心头猛地颤了一下,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心头有一丝悸动的感觉,甚至生出了那么一丝恻隐之心。其实至今北冥琛仍然想不明白,为什么汐颜会这么的信任自己,即便是自己要杀了她,她也觉得自己会救她。 “可惜你等不到那一天了,王爷绝对不会来的。”北冥琛笃定的说了一句。 五皇子本就是北冥琛自己,他断不会对苏宁清心软。而且北冥琛觉得朔瑾也不会来。毕竟,今日可是月圆之夜,朔瑾可是要忍受噬骨锥心之痛的,除非朔瑾不要命了才会回来。 言罢,北冥琛拿起了匕首,走近苏宁清,走到她手腕处的时候,他下意识的犹豫了一下。 苏宁清此刻已经是抱着玉石俱焚的心态了,反正都要死了,那就来一个鱼死网破吧,之前一直好奇,今日就无所顾忌的揭开所有的疑惑吧。苏宁清这次拼死也要看见幻清阁阁主的真面目,要不然她死不瞑目。 所以当北冥琛凑的近一点的时候,在北冥琛给苏宁清的左手稍稍松绑了一下的时候,在北冥琛伸出手要割开自己手腕的时候,苏宁清使出全部力气,拼命抓下了北冥琛的面具。 那熟悉的面庞,还有那刚刚痊愈的脸颊,再配上那双敏锐的眼眸,苏宁清整个人瞬间软了下来,若不是她此刻正被拴在那十字架上,恐怕她早就跌坐在地上了。 “王爷?” 苏宁清弱弱的喊了一声,她怎么一样也不敢相信眼前的景象是真的。因为刚才用力过猛,苏宁清的手,不慎被那个匕首划破,伤口虽不深,但鲜血依旧流了出来。不过,此刻她也顾不上疼,只是目不转睛的看着北冥琛,等他回答。 此刻苏宁清只觉得眼前的景象难以置信。 “不,我就是朔瑾。”北冥琛毫不犹豫的反驳道:“看来王爷也没有告诉你我们之间的关系呀,你敢说你真的了解他吗?” 片刻后,北冥琛就想好了对策,他缓缓的走到前面,亦是目不转睛的看着苏宁清,一边无所事事的说着,一边将她的手再次固定了起来,又狠心的将她的伤口划得更深了一些,任凭那些鲜血滴答滴答的落进提前准备好的碗里。 如此良药,可不能浪费了。 北冥琛双眼通红,表情癫狂,可那张脸还是那样好看,依然还是那张苏宁清所依恋的挚爱的脸,只是,再也不是那个人了。 “原来,你们是孪生兄弟,这也难怪。” 苏宁清喃喃自语了一句,随后忧愁地闭上了眼睛,面如死灰。她没有挣扎,再大的痛苦也比不上此刻心碎的感觉。 “你说的没错,我不够了解他。这些年,虽然我一直呆在他身边,可我始终看不透他,他的性情发生了太大的变化。” 因为失血过多的原因,苏宁清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没有力气。北冥琛被说的一愣一愣的,什么性情大变?北冥琛更不知道苏宁清所指为何。 “大家朋友一场,姑娘,可有什么遗愿?” 看着眼前这个小姑娘不再抗拒,北冥琛生了那么一丝恻隐之心,他轻声的问了一句,也算是做点事情,让自己良心好受一点。 虽然北冥琛嘴上这么说,不过他依然没有放弃自己的计划,为了更快的收集到苏宁清的鲜血,北冥琛将苏宁清从十字架上放了下来,捆在了一个床上。 “如果我死了,把我葬在山林里吧,我本就是从那里来的。” “好。”虽不知苏宁清此话何意,北冥琛还是答应了她的请求。 “给我讲讲你们的故事吧!”苏宁清又提出了一个请求。 “好。” 索性,北冥琛就开始讲起他与朔瑾之间的事情,不过他讲的也只是些无足轻重的事情,讲了他们儿时的不幸,从“朔瑾”的角度讲了自己这些年的不易。这些故事北冥琛多半是给苏宁清讲过的,如今只不过是换了一个视角重新说一遍罢了…… “住手,放了她。” 正在此刻,忽然有一个人冲了进来,苏宁清也从昏睡中被惊醒,她努力的睁开眼睛,瞧着门口的方向。 幻清阁的机关秘术如此的精密,而且这间密室又这么的隐蔽,能安然无恙的找到他们,想必这个人定然不简单。 北冥琛的话戛然而止,他真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意外,此刻,仿佛时间都跟着凝固了。 因为北冥琛瞧见那个人正是朔瑾!今夜可是月圆之夜啊!是朔瑾的毒发之夜! 是,朔瑾确实是不要命了,为了苏宁清他什么都可以不要。 此刻,天色已经渐渐地暗淡下来,骨生花之毒已经隐隐有发作的迹象,仅仅是说出了那五个字,就让朔瑾不停的喘着粗气了。 彼时朔瑾依然选择佩戴了面具,只是面具的风格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在朔瑾还没有想好该如何面对苏宁清的时候,还是先瞒着她吧!只要她好便好。 苏宁清奄奄一息之际只瞧着一个人跌跌撞撞的跑了过来,豆大的汗珠不停的向外冒着,那人面色苍白,唇色亦是苍白,他连气息都十分的微弱,全身上下都感觉软绵绵的,不时还会抽搐一下。苏宁清想着他一定很难受,一定和自己一样冷吧。 可苏宁清也不知为何,总觉得一看见他,整个屋子都跟着暖和了起来。 好似自己快要到天堂了一般。 因为胸口疼得太撕心裂肺,导致真气逆行,朔瑾竟隐隐有些走火入魔的倾向。但是,他持剑之手,却苍劲有力。 朔瑾使足了力气一把,将北冥琛推在了地上,就这样,北冥琛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而后朔瑾使劲的挥剑,吊着一口气,强撑着,直到他斩断了苏宁清身上的那些枷锁之后,才虚弱的倒在了地上。 ~ 他来了!瑾哥哥他来了!他骑着七彩祥云来解救阿清啦。(づ ̄3づ)?  第一百九十一章 我的少年 相认大场面 “怪我大意了,怪不得我找了一下午都没找到你们的踪迹,原来,你竟然藏在了王府。”朔瑾张开双臂瘫倒在地上,长长的舒了口气说着。 “北冥琛,难道你忘了吗?你整座王府的暗室全都是我一手打造的,你还有什么瞒得过我呢?”朔瑾的脸,微微的转向了北冥琛的方向说了一句,眼神中满是恨意。 而此刻北冥琛正惊愕的坐在地上,一时没反应过来。看着奄奄一息的弟弟,想要呵护,却又觉得胆怯。 “北冥琛,你还是人吗?我在外面拼了命的打仗,你却背着我做出这等苟且之事。”朔瑾继续骂着,猩红的双眼瞪着北冥琛,好似要把北冥琛吃了一样。他虽只露出了一双眼,但也掩饰不住那可怖的气势。 他叫他北冥琛? 所以,到底谁才是北冥琛? 难道刚才想要自己性命的人不是朔瑾,而是真的北冥琛? 听到这话,苏宁清跟着恍惚了一下,她相信王府的机关会出自云逸之手,只是眼前的人这样说,那他和云逸又有怎样的关系呢? 而此刻,北冥琛也开始有些紧张了,生怕自己所谋之事败露。苏宁清和朔瑾不仅是自己的挚友,更是自己的左膀右臂。北冥琛想要站起来阻止事态进一步恶化,可是,他只觉得浑身乏力,还没有站起来,他便又重重的坐在了地上,想要辩解,一时间却又不知该编怎样的谎言。 苏宁清拖着病躯,从床上爬了下来,爬到了朔瑾的身边,她想要揭开朔瑾脸上的面具,可是她的手才刚抬起来,就被朔瑾发现了,朔瑾顺势将手绢递到了苏宁清手里,阻止了她接下来的行动。 “姑娘,包扎一下吧!” 朔瑾轻松地笑了一下说着,又恢复了熟悉的温柔爽朗的样子。 “好。” 苏宁清在接下手帕的时候,顺势抓了一下朔瑾的手,她故作虚弱,使劲的握了一下朔瑾的腕部。无奈此刻苏宁清心中的疑惑太多,也顾不上什么男女有别了。 苏宁清没有握很久朔瑾的手,仅几秒钟,她心里已经有了判断。她用最快的速度处理了自己的伤口,总得照顾好自己才能护住想保护的人不是。 “难道你还不愿意告诉我你是谁吗?”随后苏宁清又用质问的语气追问着。 这次,苏宁清没有再强行去摘朔瑾的面具,她跪立在朔瑾的身旁,再次紧紧的抓住了朔瑾的手,声音强硬而又有一丝颤抖。 朔瑾不语,假装疲惫的闭上了眼睛。此刻他只觉得好像骨生花的毒让人更加难以忍受了,好似度日如年一般。 忽然,只听咚的一声,苏宁清跪坐在了地上,眼泪啪嗒啪嗒的滴落了下来,滴落在朔瑾那金属制的面具上,发出了几声清脆的响声。 “我,我,”朔瑾见苏宁清这么难过,想要安慰,可他结结巴巴了半天也没有说出什么来,他真不知该如何解释这些。 “不必了。” 这次,苏宁清主动拒绝了,没在执着听朔瑾的答案,对此朔瑾也是略感疑惑。 起初,苏宁原来以为眼前的人之所以会那么虚弱,是因为他在战场上受了重伤,是因为他背后的箭伤还没有痊愈。可是当她为他把脉,才发现朔瑾如此虚弱是因为那是浸如骨髓的毒,骨生花!而且他身上的骨生花之毒,还这么的深。 这样烈的剧毒,只有药王谷才有!这么久的时间,定是超过了十载! 满足这两点的人,恐怕全天下都找不出第二个了吧! 云逸!只有云逸!他才是云逸! “原来你身上的骨生花之毒,一直没有解,原来当年临走时,你并没有吃下那颗药丸。” 苏宁清更咽的说着。没等朔瑾问为什么不必了,她就已经给出了回答。 此刻,苏宁清的泪水如珍珠般啪嗒啪嗒的滴落,她没有松开朔瑾的手,朔瑾感觉的出来她的全身搐动,还有那一声声压抑的、痛苦的唏嘘,仿佛是从苏宁清灵魂的深处艰难地一丝丝地抽出来,散布在屋里,织出一幅暗蓝的悲哀。一时间,烛光也变得朦胧浅淡了。 一连串的记忆,随着风丝向脑海里边钻,在苏宁清的脑海里,交织出了这些年的蹉跎。 苏宁清只觉得好悔,觉得自己好蠢,原来北冥琛一直都不是她要找的那个人,她原先以为云逸发生这么大变化,是因为骨生花的毒全被解了,才会对之前的事情一无所知。 现在看来,一切都是因为自己,是苏宁清没有认出自己的少年郎,错付了衷情,也伤了他。 而云逸一直都是那个云逸,从未变过。要说真的有变化,那也只是曾经叫云逸,现在叫朔瑾罢了。 “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师姐怎么哭了。” 说着,朔瑾主动摘下了面具,他知道,他的阿清现在什么都明白了,所以自己也无须再隐瞒。 苏宁清瞧见了,正是那熟悉的面庞,是和北冥琛一样的脸,不过眸子要更清澈一些,云逸的眼眸还像儿时一样如天上明星。 “对不起,都怪我,都怪我太傻了,都怪我让你受了那么大的委屈。对不起,对不起。”苏宁清抽抽泣泣的说着,将所有罪责都往自己身上揽。 “其实我早就有这个想法了,只是我一直不敢承认,对不起,对不起。”苏宁清不停地表达着自己的歉意,她真的好懊恼,自己明明一直有这个想法的,她觉得朔瑾更像云逸,也一度希望朔瑾就是云逸,只是一直不敢承认罢了。 “好了,你就不要再说了,你知道吗,看见你哭,我更难过。” 朔瑾轻松的笑了笑,跟苏宁清说着,他的声音听起来十分的虚弱,但是他却努力伸出了手,想要擦拭她脸颊的泪水。 “好,我不哭了,走,我们现在就走,不要再在这里呆下去了。从今往后,我都听你的。”说着,苏宁清扶着她的云逸,想要站起来。 “那我这次可真是赚大了,哈哈。”朔瑾开心地笑了起来,如儿时一般没心没肺。 “好啊,真是好啊!亏我全心全意的相信你们,原来你们竟然瞒了我这么多。若不是你们两个人瞒了我这么久,又怎会有今天这样的下场?” 此刻,北冥琛忽然觉得自己才是最大的受害者!是那个最无辜的人!原来自己最亲信的那两个人,他们一早就认识,北冥琛觉得全世界都背叛了他。 北冥琛双眼猩红地瞪着苏宁清他们两个人,若不是自己现在使不上力气,他真恨不得一刀捅向他们,让他们两个共赴黄泉。 “哼,背叛,北冥琛你扪心自问,这些年我有做过背叛你的事情吗?我有置你与不义过吗?你让我去办的哪件事情,我没有好好的完成。再说了,她有过吗,她当初甚至宁可与我为敌,也不愿意违背你的命令。” 说到这里,朔瑾激动了起来,他在苏宁清搀扶下勉强站了起来,走到了北冥琛的身旁,俯视着他,咬牙切齿的质问着。 “在阿清孤苦无依,需要人安慰的时候,你在哪?在她被人诬陷受尽折磨的时候,你在哪?在她九死一生,险些丧命的时候,你又在哪?你未曾有过真心,又哪来的背叛呢?北冥琛,承认吧,你只爱你自己。” 说完,朔瑾失望地昂起了头,闭上了眼睛,抑制泪水的溢出。 “我那都是情非得已,再说了,我也没有真的想让她置于死地啊!”北冥琛毫不犹豫地为自己辩解。 “朔瑾说的没错,你只爱你自己。” 听到那话,苏宁清也不禁感叹了一句。其实这些话苏宁清早就想说与萧王听的,不过,苏宁清想着药王谷的事情,总觉得自己对他有所亏欠,所以才一再忍让。 “苏宁清,你怎能说出这般的话?这三年来你的吃穿用度,不全都是仰仗本王吗?”北冥琛愤愤道。 “王爷,感谢你这段时间对我的照顾,以后我将离开王府,不再叨扰王爷。扪心自问,我这些年为了王爷,上过战场,做过杀手,救过人亦杀过人,用过媚术,用过毒术,你与我的恩情,我早就还清了,从此之后你我两不相欠。” 相伴数年,细数自己这些年做的傻事,还真是不少,说到这里,苏宁清自己都觉得可笑。 “朔瑾,你应该明白这里是我的王府,你觉得你们两个今天走得了吗?” 北冥琛得意的说了一句,他总觉得还能重新掌控二人,却不曾想,其实苏宁清早就做好了准备。 “王爷,既然你已知道我是鬼医,知道我在江湖上行走多年,就应该明白没有万全的准备,我是不会轻易行动的。”苏宁清冷笑了一声,说着。 “我也是。” 朔瑾跟着说了句,幻清阁能成为江湖上第一大派靠的可不是鲁莽行事,这虽离不开兄弟们的努力,更离不开朔瑾这个思虑周期的少阁主。 “王爷此刻是否觉得四肢乏力,有力使不上。” 北冥琛试了一下,果真如此!虽然他嘴上没说,但他的行为却暴露了他此刻的身体状况,有多么的糟糕。 . . 终于相认了t_t 第一百九十二章 陪伴在侧 “北冥琛,你怕不是听药人的传说听多了,这天下哪有那么好的东西,药人,是药亦是毒。”朔瑾深情的看了一眼苏宁清,随后继续道:“再好的东西落到了一个不懂得珍惜的人的手里,都是浪费。” 朔瑾此话不仅是指药人,更是指他的阿清。而此刻北冥琛就软踏踏的坐在地上,满脸不甘,又无可奈何。 “北冥琛,你真是个疯子,你竟然宁愿相信外人,也不愿意相信我,咳咳。” “好了,我们走吧,身体要紧。” 几句气话之后,朔瑾的身体显得更虚弱了。苏宁清将他的手搭在自己肩上,轻轻地拍了拍他的后背,如今她惟愿朔瑾好好地。 “王爷,你最好祈求他安然无恙,不然我不保证我会做出什么事情,我亦不怕与天下为敌。”临走时,苏宁清又扔下一句狠话。 其实,苏宁清来的时候就服用了剧毒,而且,也在自己身上涂了很多毒,只要与她有过亲密接触,又或者是伤害她的人都会沾上这毒。 苏宁清今日其实是抱着必死的心态来刺杀这个“阁主”的,她早就想好了,她如果可以活着回去的话,那自己自然可以找到解药,解了自己身上的毒,如果她不能活着回去的话,那她就和那个人同归于尽。 无论怎样,她都能达成自己的目的。 只是她没想到自己此次竟有这样的意外收获。 而北冥琛那边,他中毒已深,四肢无力,如今是站都站不起来了。 此次他想要做这种事情,在这个时候,又是这样隐蔽的地方,他也不好惊扰府中的下人,虽有不甘,但也只能在那间密室里过夜了。 这密室中其实是有一个密道的,可以直接通到王府外边,在朔瑾的带领下,他与苏宁清两个人很快避开了耳目,离开了王府。 幻清阁苏宁清可是去了不知道多少次了,所以,出来后,苏宁清一路搀扶着朔瑾,带着他向幻清阁走去。 一定要快一点,越快越好,苏宁清比任何人都清楚,时间越晚,朔瑾身上的毒性就会越严重。 回去之后,苏宁清小心翼翼地扶着朔瑾躺到了床上,到了如此深夜,朔瑾已经是疼的说不出话了,他甚至连动一下的力气都没有了。 平时在毒发之前,朔瑾都是很注意身体的,他会好好的调养自己,在毒发那日,他还会大量饮酒,借助酒精来麻痹自己。 而这一次不同,在毒发前几日,朔瑾不仅在战场上受了箭伤,更是在毒发当天动用了武功,折腾了一番。这后果不言而喻,而后所有的痛苦只能他自己默默忍受了。 虽然朔瑾一直在告诫自己不要让阿清担心,一定要忍耐,尽可能表现的轻松一点,可是他仍旧忍不住,不时的低声的呻吟着。看着苏宁清那忧郁的深情,朔瑾故意调开了话题。 “这个疤痕有吓到你吗?我这样子是不是很丑?”朔瑾乖巧的像个孩子。 苏宁清连连摇头:“你太小瞧我了,什么样慎人的疤痕是我没有见过的呢?再说了,我从来不在意你长什么样子。” 听到这话,朔瑾觉得一股暖流涌上心头,身体被麻痹了一下,但是片刻后,那骨生花锥心的痛,再次逼迫他清醒过来。 “蚀骨锥心的痛,一定很难熬吧?”苏宁清关切的说着,声音略带更咽。 彼时,夜已经深了,月色显得格外的皎洁,而这时,也正是朔瑾毒发最严重的时候。 此刻,朔瑾只觉得有千万只蝼蚁在啄食着他的心脏,觉得好像有人在拿着一个小锤子,一寸一寸的敲碎他的每一根骨头。他觉得自己浑身都要抽搐,连骨髓都想跟着一起抽搐,今日他痛的神志甚至都有一些不清楚了。 他从未这般痛苦过。 说实话,苏宁清是第一次见到朔瑾面部狰狞成这般模样,从医多年,苏宁清也是第一次见到一个人毒发会这么的严重,而且这个人偏偏还是她最在意的人。苏宁清多想替朔瑾分担一些,或是分担所有她都愿意。 可惜,苏宁清没有办法,她只能用双手紧紧的握起朔瑾的双手,给予他鼓励,默默的为他祈祷。 苏宁清早就听说过骨生花这个毒,它为天下奇毒之首,不仅是因为这解药难以寻得,毒性难以根除,更是因为它一旦发作起来,会让人觉得生不如死,比任何一种毒都要痛苦,那种痛苦是几十种毒,甚至上百种毒,同时发作都无法比拟的。 看着看着,苏宁清眼眶就湿润了。 “傻瓜,每个月都会毒发的,我已经习惯了。”朔瑾艰难的伸出手,揉了揉苏宁清的脑袋。 “再说了,骨生花之毒发作无非就是肝肠寸断,生不如死罢了,可是有什么样的痛能比失去你的痛苦呢?于我而言,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让我忘记你。” 说这话的时候,朔瑾眉心舒展了一下,强行做出了一个笑脸,如沐春风一般。但浑身的痛苦,让他的面部再次狰狞了起来。 “你知道吗?今夜你能陪在我身边,我不知有多欢喜。” 说话时,朔瑾的手下意识的紧紧的抓了苏宁清一下,痛,真的很痛,所以朔瑾的手才本能的攥了起来。他闭上了眼睛,将头转到了另一侧,不让阿清看见自己那不堪的样子。 “我知道,我知道,”苏宁清连声说着。“你别再说话了,好好休息吧!” 此刻,苏宁清的眼神中写满了担忧,她曾救人无数,可解天下奇毒,可唯独对骨生花无可奈何,唯独救不了自己的心上人,只能干着急担心。 “放心,没事,死不了……” 朔瑾一直相信自己命大,他本来还想再说些其他的什么,可是却忽然觉得自己的嘴巴被什么软软的东西碰到了,他本能反应睁开了双眼。 只见此刻苏宁清与自己近在咫尺,那带给他酥酥软软的感觉的,正是苏宁清的唇。朔瑾一时间瞪大了眼睛,表情分外的惊愕,甚至全然忘记自己身上的疼痛了。只觉得好似触电一般,这感觉压抑住了所有疼痛。 “以后不允许你再说这样的话。” 苏宁清深深一吻,吻了很久,直到她觉得朔瑾呼吸自然了才起身,严肃的说着。听到朔瑾说出那样的话,她真的很生气,什么死不死的,她既然敢称鬼医,就绝对不会让朔瑾死的。 “好,我答应你。” 朔瑾声音虽虚弱,但回答的却果断,他的眼眶已开始湿润,索性他就再次闭上了眼。此刻,他只觉得自己比以往更想要好好地活着了。 “阿逸,痛就喊出来好不好?你不要再忍着了。” 苏宁清见朔瑾默默承受一切的样子,真的好心疼,她在一旁苦苦哀求,希望他不要什么事情都一个人扛,说着说着,她那泪水又不争气的掉落了下来。 “明明是我毒发,你怎么又哭了呀?” 听见了几声啪嗒啪嗒的声音之后,朔瑾本能反应睁开了眼睛,看见苏宁清又哭了起来,就忍着剧痛伸出手擦拭着她的泪水。 “对不起,我不应该哭的。”苏宁清立马抿着嘴,露出了一个淡淡的微笑。 这一夜过的真的好漫长,给苏宁清一种度日如年的感觉,她甚至觉得自她离开药王谷之后的三年,都比不上这一夜漫长。 不过,这漫漫长夜,终于也是熬过去了,苏宁清陪在朔瑾的床边一整夜,待到朔瑾安睡过去她都不愿意离开。 能默默的在一旁看着他,真好。 直到第二日的熹微照进了屋内,朔瑾醒来,苏宁清都没有休息。 “你,可是一夜未眠。”朔瑾醒来后看见苏宁清那猩红的双眼,心疼地问了一句。 “想多了,我可不是关心你,我只是对你这里比较好奇,想到处看一看而已。” 见朔瑾醒了,而且脸上也渐渐的有了血色,呼吸声听起来均匀了不少,说话也有了力气,苏宁清便不担心了。她的倔强,以及她对阿逸的了解告诉她,此刻绝对不能低头,绝对不能表现出担心他的样子。 “我也没说你是在关心我呀,是你自己关心则乱吧!”朔瑾做了一个鬼脸,生怕气不死苏宁清一样的继续道:“主动承认咯。” “少臭美。” 苏宁清毫不犹豫的否认着,脸上的欣喜却是怎么遮掩也遮掩不住的。朔瑾也不知多久没有见过阿清这么明媚的笑容了,笑得就像个刚及笄的小姑娘一样。 “阿清,你昨晚说的话都是肺腑之言的吧?”既然如此,那朔瑾就要趁机蹬鼻子上脸了。 “好啊,都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在做着趁火打劫的事情呢?我昨天晚上说的话都是骗你的。” 苏宁清生气的说着,那样子,好像瞬间要把桌子上的那碗药砸向他一样。 “别,别,别,别这么凶。” 朔瑾连连求饶,不过,却依然在挑逗她。 “我这昨天晚上刚从鬼门关上走一遭,浑身五脏六腑,现在还疼着呢。”说完之后,朔瑾就像一个娇弱的姑娘一样,轻声的咳了两下。 ~ 男女主第一次kiss,确实迟到了些,但是感觉也是恰到好处滴。 第一百九十三章 不错的药 “再说了,你怎么能这么对待你的病人呀?你忘记了师父平日里是怎么教导的吗?”朔瑾继续头头是道的说着。 “你还真好意思说,哪有像你这样糟蹋自己的病者,你是嫌自己命太长吗?” 此话一出,苏宁清气的将那刚拿起来的碗,又重重的砸在了桌子上,吓得朔瑾颤抖了一下,整个人也跟着变得乖巧了一些。 “对了,阿清,我发现了一个不错的缓解骨生花毒性的方法。” 忽然,朔瑾转变了一下话题,故作神秘的跟苏宁清说着。 “什么?快说!如何寻得?” 一听到缓解毒性,苏宁清立马来了兴致,她焦急的问着。只要能缓解朔瑾的疼痛,苏宁清自是愿意全力以赴,只是她还是太单纯了…… “其实也不麻烦。”朔瑾卖关子的说着,脸上洋溢着春心荡漾的笑容。 “到底是什么,快说!”苏宁清不明所以,继续追问。 “那你可愿……” “我愿意!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你快说吧。” 朔瑾话还没说完,苏宁清就接了下去,情急之下连矜持都不顾了。她也不知这小子啥时候变得这么婆婆妈妈的了。 “是不是很难寻?你放心,我会竭尽全力的。”苏宁清补充着。 朔瑾微微低着头,一言不发,努力假装严肃,心里则是早就乐开了花。见朔瑾仍是不说,苏宁清还以为他是不放心自己呢,立马做出了一系列承诺。 “放心好了,我会照顾好自己的,不会有危险……” “不,不,不麻烦。”朔瑾急忙反驳,要再不打断苏宁清,还不知道她会说些什么呢。“就是昨天晚上你用的那个呀。” “昨晚?昨晚有什么啊?” 苏宁清一脸疑惑,绞尽脑汁的回想着,想着沿路是否接触过什么奇怪的东西。可仍想不明白。 “诶呀,别想多了,没那么复杂的。” 朔瑾说着,挑了一下眉毛。苏宁清仍是不解,几番下来,她都开始有些着急了。 朔瑾啧啧两声,开始更为形象的暗示。他噘着嘴,给苏宁清做着提示,随后又做出了羞涩的表情。 苏宁清反应虽然慢了一些,但也不傻,她立马明白了朔瑾说的是什么。昨日情急之下,让朔瑾占了便宜,这件事情她本就有些不好意思了,没想到今天他还把这个旧账给翻出来了,那苏宁清可是要好好的算一算这个账了。 “好啊,你竟然还敢提这件事情,我看你现在真的是没什么事了,你别假装什么病人了,这药你也别喝了。” 说着,苏宁清生气的撸起了袖子,朝朔瑾走去,朔瑾见情况不妙立马躲闪,在床上缩成一团。可是这床上无外乎就那么大点地儿,他躲也躲也躲不到哪里去,很快就被苏宁清擒住了。 相比之下朔瑾的身手要更好一些,他躲到了一个恰到好处的地方,让苏宁清不好支撑。果真苏宁清一个不小心,险些整个人扑在朔瑾的身上。 彼时,朔瑾就躺在床上,而苏宁清的双手则支在了朔瑾的两侧,身子差点压在朔瑾身上。两人距离近在咫尺,彼此的心跳听起来都是那么的清楚,苏宁清的脸刷的一下红了起来,动都不敢动的。而朔瑾依旧一副不正经的样子。 “怎么,阿清怕不是还想再用一次吧?”朔瑾没个正形的说着。 朔瑾吧唧了几下嘴,一脸享受以及期待:“不过这次的应该算是升级版的吧。” “滚!”苏宁清生气的骂了一句,拍了朔瑾一下,从床上下来了。 “诶呀,干嘛那么凶,疼啊。” “既然醒了,那还有一笔账,咱们要好好的算一算了。”此刻苏宁清是一点也不想心疼朔瑾了。 “你瞒我瞒了这么久,你说该怎么罚吧?” 说着苏宁清生气的往桌子旁一坐,尽显王者风范,她的眼睛故意看着窗外装出心不在焉的样子,但是却又不时的想瞟向朔瑾的方向。朔瑾眼疾手快,一骨碌从床上坐了起来,走到桌子前。 “让我想想。”朔瑾故作犹豫片刻。“不如就罚我把这碗药喝了吧。” 说完,朔瑾乖得像个孩子,将汤药一饮而尽,那样子倒是比喝酒看起来还要豪迈。 “那岂不是太便宜你了?”苏宁清猛拍一下桌子。 “那,姑娘很想怎么罚?” “叫我师姐。” “好嘞,我的好师姐。” “还有。”苏宁清犹豫了一下,不过还是问了出来。“你为什么一直不愿意告诉我你的身份?” 说到这里,朔瑾收起了自己的皮笑脸,惆怅,再次显现出来,他的嘴角抽搐了许久,才说出了那句话:“当然是害怕你有事了。” 担心阿清的安危,仅此而已。 说完,朔瑾满眼深情的看着苏宁清,一点也不像刚才那个放荡不羁的少年,神情也立马沧桑了起来。 仅一句话,一个眼神,使得现场的氛围再次压抑起来。 “借口,别再说了,转过头去不许看。” 苏宁清实在受不了了,再被这么看下去,她可能又要哭了,想想就觉得好丢人,所以她就打断了朔瑾。 不过,片刻后,对朔瑾的牵挂,让苏宁清又继续问了下去。 “所以你这些年到底是怎么过来的?难道就真的那么危险吗?” “其实也没什么的,只是,多一个人知道真相就会多一份危险。”朔瑾轻描淡写的说着。 说着,朔瑾站了起来,在屋子里走来走去的,悠悠的说着自己的缘由,他的苦楚。不仅是怕苏宁清会不自在,同样也是怕自己瞧着苏宁清担心的模样会难过。 “王府,好歹也算是皇室的地盘,没有人敢在那里随意闹事,要有事情最多也就是小打小闹。而江湖则很不一样,江湖上没什么原则,而且江湖上的人要拼起命来,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说到这里,朔瑾不禁唏嘘了一声,这些年朔瑾能坐上今日的位置,受的伤,一点也不比苏宁清在天牢里受的少。 “所以你这是在替我做决定吗?阿逸,你有问过我到底想要什么吗?难道在你眼里我就那么不堪吗?” 听到朔瑾的那些话之后,苏宁清是又生气又难过的,更多的是一丝心疼。说着,苏宁清她缓缓的走到了朔瑾的身边,满眼深情地望着他,手,轻轻地拂过他的脸颊。 面对苏宁清那一连串的质问他更是无从答起,千言万语都被压回了肚子里,他只是结结巴巴的说着。 “我,我。” “所以,其实北冥琛说的,有些确实是真的,你们真的是孪生兄弟,而且在你出生时也确实被人陷害险些丧命?” 朔瑾不语,只是点了点头。 “你,都记起了年少时的事情了吗?”苏宁清斗胆问了一句,因为当朔瑾掉进药王谷的时候,已经失去了所有的记忆。 朔瑾再次点头。 “可以给我讲讲吗?”苏宁清认真的问着,问完之后,她又有些后悔,怕引得朔瑾难过。 “如果你不想说就算了。” 朔瑾没说什么,只是绕着屋子周边又走了一圈,检查了一下门窗是否关严了,兹事体大,即便是在自己的地盘上,他还是要再检查一下,确保四下无人才敢说这些话。 “坐吧,说来话长。” 朔瑾尽可能用简短的语言,从头跟苏宁清讲述了自己的经历。 苏宁清没有打断朔瑾,一直认真的听着。父辈之间的矛盾,朔瑾不是很清楚,其实至今朔瑾也没有搞明白母妃当年被陷害的全部真相,也不知给自己下药之人与皇后有怎样的勾当。 但是对朔瑾而言,一切的改变,还要从血狼宗血洗幻清阁那日说起。(详细剧情大致在160.161章啦。) 而后,朔瑾便在药王谷度过的最无忧无虑的几年。 接着朔瑾恢复记忆,杀母之仇,屠门之仇,如此桩桩件件皆是血海深仇,还有那个生死未卜的孪生哥哥,朔瑾又怎能将这些抛之脑后,自己去过无忧无虑的日子呢。 所以,朔瑾不惜一切代价也要离开药王谷,纵然是放不下苏宁清,可朔瑾也要回去,他只愿到时候自己与阿清还有时间,他还有机会可以携佳人之手,与子偕老。 “所以说当年是你的母亲,岚妃娘娘故意把你从悬崖上推下去的?” 苏宁清最惊讶的还是这件事情,记得在她小的时候,跟着爹爹上山采药,经常会路过那里,每每抬头望向天空,她都觉得一望无际,看不见悬崖的顶端,那高度可想而知,想必要是站在悬崖上的人,仅是往下看一眼,就会吓得毛骨悚然吧。 而朔瑾的母亲,竟然亲手,把自己的孩子从那个地方推了下来! “当时不知,如今看来母亲应该是故意的。” 朔瑾点了点头,解释着。而后他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几分,显摆的说着。 “这也正是我们幻清阁的过人之处,母亲之所以那么做,也是有十足的把握的,她确信我从悬崖上摔下去之后,定会安然无恙的。” 第一百九十四章 抱治百病 “天哪。你们也太厉害了吧,那么高的地方,竟然能保证掉下来没事儿。”苏宁清听到后不禁感叹了一声。“怪不得,怪不得皇后,呃不,太后娘娘要命令你去打入药王谷。” “也正因此,我和北冥琛的事情可以瞒天过海,才有了这十几年太平的日子。而我的母亲,也正是那日被害的,幻清阁,也是在那一日经历了一场大的浩劫。” 说完,朔瑾难过的低下了头,紧紧的咬着自己的嘴唇,能感觉的出来,他的嘴唇甚至微微的有一些渗血了。 还有一件事情,朔瑾没有告诉苏宁清,也没敢告诉她。那就是这一切,其实都是因为他,因为朔瑾小时候的自私,一次任性,暴露了大家的行踪。 如果是那些一心要他们死的恶人,是提前埋好的炸弹的话,那朔瑾便是炸弹的导火索了! 就在那一日,朔瑾与苏宁清相遇那日,朔瑾经历了数次人生中的大喜大悲。他难得的见到了自己的母亲,但是却间接害死了母亲与阿翁,以及一众兄弟姐妹们。 那日,上天又赐给了朔瑾一个天大的礼物,是他的盔甲,也是他的软肋。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提起你伤心的事情的。” 苏宁清轻轻地将自己的双手搭在了朔瑾的拳头上,安慰着他。可惜,朔瑾的愤怒丝毫未减,他现在的情形比当年也好不到哪里去。 “顾音梦定是听到了什么传言,才会对当年的事情产生了疑虑,才会想要让我帮她闯入药王谷。只是现在我还想不明白,她要进药王谷的真正目的又是什么?”朔瑾继续自顾自的说着。 “那,你现在可以轻易的帮他们进入药王谷吗?” 药王谷之所以可以像世外桃源,像仙境一样的存在,正是因为它与世隔绝,不会被外界叨扰。除了他们苏家人之外,旁人都无法随意的进出。 可如果江湖上的人有办法随意进出的话,那谷中弟子们的安危岂不是难以保证了。作为少谷主的苏宁清还是很担心这件事情的。 “不能,我甚至自己都没有办法进去。”朔瑾无奈的摇了摇头。 江湖上传闻如今幻清阁的少阁主是难得一遇的奇才,不管是武功绝学,还是机关秘术,他都十分的精通,在他作为阁主的这几年,更是研发了许多奇门遁甲。朔瑾比先前几位阁主,比江湖上其他帮派的首领不知道要强多少倍。甚至江湖上那些有头有脸的老前辈们,有的也要对他礼让三分。 可惜,朔瑾依旧不是很清楚如何制造进入药王谷的器械。 “怎么会?”苏宁清觉得很是意外。“可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药王谷地势复杂,不仅是那个峡谷入口处的地势十分的奇特,就连那个直通药王谷的悬崖也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从悬崖处下去的话,有许多看不到的岩石峭壁,都是我研究机械的阻碍。” “攻克这些难题,不正是你们所擅长的吗?” “不,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朔瑾摇头,擅长是一回事,但是他也是真的能力有限。 “做这些器械也是同样的道理,这些器械到头来也只是起辅助的作用。我们必须要对那里的地势有所了解,借助地势的特点来制造器械,向峭壁借力,让一个人可以分阶段的落下,不断地缓冲掉因高出坠落而产生的力。正是有了这些缓冲的机会,才能保证一个人安然无恙的从悬崖处落到谷底。” 见苏宁清好奇,朔瑾就仔细的跟她讲着。说到这里的时候,朔瑾微微的抬起了头,目不转睛的看着她,这件事情与他们都息息相关。 “阿清,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也就是说,要想做出这样的器械,必须要对药王谷以及附近的地势有十足的了解。”苏宁清顺势说了一句。 “正是,因此,这样的器械在我母亲那辈,就几乎已经绝传了。”朔瑾遗憾的说了一句。 “可是我都在药王谷生活十几年了,我都不知道这样的事情,他们又是如何知晓的呢?” 此刻,苏宁清依旧还沉浸在刚才的那件事情里,久久无法走出来,她一直喃喃自语的说着自己的疑惑。 “也许,他们一早就认识。” 朔瑾的话一下子点醒了苏宁清,她的眼眸突然亮了起来。 “我想事情应该没有那么简单,我斗胆猜测,其实药王谷和幻清阁之间可能存在着某种联系,也许祖辈他们一早就认识,甚至是故交。” 听着朔瑾的话,苏宁清的瞳孔开始一点点的涣散,她竟不知,一切可以追溯到那么久以前。 “但是,阿翁和母亲都已经不在了,我也不确定他们究竟是何种关系,也许只有如今的太后娘娘会知道了。”朔瑾垂着头,神情尽是遗憾。 时至今日,苏宁清才明白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那你便更不应该推开我了,这件事情和我也有关系,就让我留在你的身边好吗?我们一起彻查那些真相。” 说着,苏宁清拉起了朔瑾的手,意欲深长的说着。 “可是……” 可是,朔瑾还是不愿意苏宁清跟着自己冒险。 “朔瑾,你曾经说过,即便肝肠寸断你也不愿意忘记我。我也是同样的,哪怕刀山火海,我都愿意陪着你,只求你别再丢下我,好吗?” 苏宁清说话的声音有那么一丝更咽,神情中透露出了一点恳求的感觉,最后两个字更是充满了祈求的意味。 朔瑾点了点头,见状,苏宁清欣喜的依偎在了朔瑾的怀中,此刻的她,看起来格外的娇弱,让人想要呵护。 这些年朔瑾还从来没有见过苏宁清这个样子过,她之前在自己面前总是表现的那么要强,那么的刚烈,总是把自己层层伪装起来,装出一副冷酷无情的样子。苏宁清如今这般袒露自己,倒是让朔瑾更喜欢,也更放心了。 不过,朔瑾的身子也不是铁做的,最近被他自己折腾来折腾去的,此刻自然是虚弱不堪的。他搂着苏宁清,体力又消耗了不少,即便一直强忍着最后还是咳嗽了几声,这一下子又让苏宁清担心了起来。 “你看看你这又是怎么了,还好吗?” 苏宁清立马挣脱了朔瑾的怀抱,略带责备的说着,她轻轻地拍打着朔瑾的后背给他顺气。 “别,没事,让我再抱抱你好吗?” 朔瑾手向背后一伸,抓住了苏宁清的手,轻轻一拉,再次将苏宁清揽入了自己怀中。这次苏宁清没有抗拒,只是嘴上依旧说着些责备的话。 “你就不知道好好爱惜自己的身体吗?” “这不是有你在吗?以后你来照顾我呀!”朔瑾轻轻地揉了揉她的脑袋。 “哼,不配合医者的病人,我从不医治!”苏宁清嘟了一下嘴巴,生气的说着。 “哎呀,心好痛,我的后背也好痛,感觉伤口要裂开了,好难受,五脏六腑都好难受。” 见状,朔瑾也开始撒起娇来,他故意装作浑身都痛的样子,他此刻看起来比一个小孩子还要无赖。 “那你松开,我来检查一下。”苏宁清故意装作要起身。 “嗯~”朔瑾又是一阵撒娇,还好他长得帅,看着不算油腻。 “你难道没听过‘抱’治百病吗?” 苏宁清一个白眼,不好意思,她还真没听过。 “手给我,我简单地把一下脉总可以吧。” 能拉手,也不错,朔瑾这次乖乖的配合了。苏宁清拉起了他的右手,为他把脉诊治。 诊断期间二人都安静了,苏宁清本以为朔瑾刚才咳嗽会是一些无关痛痒的毛病,可是,这一看着实把她吓了一跳! 苏宁清的眼睛忽然等大,瞳孔渐渐地开始有些涣散。朔瑾这个脉象当真是她这些年见过最奇怪的了,她吓得甚至连呼吸声都有点不均匀了。 而朔瑾也忽然想起了些什么,他急忙把自己的手抽了回去,低下了脑袋。都怪自己得意忘形,刚才光顾着跟她打趣了,忘记了这个秘密。其实朔瑾是不想让苏宁清知晓此事的。 “你这到底是怎么了?”苏宁清生气的斥责了朔瑾一句,说着,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刚还说着以后不再瞒着我,难道都是糊弄我的吗?” 昨日,朔瑾身上的骨生花的毒发,那个毒来势汹汹,扰乱了他的经脉,所以把他的许多脉象在昨晚根本没有办法看出来。 时至今日,苏宁清才发现朔瑾体内多种奇毒交织在一起,居然这么的混乱。 “没什么,没什么。”朔瑾遮遮掩掩的说着。 “还不承认?” “阿清,你先别激动,冷静一下。” “这个毒,也是药王谷特有的。”苏宁清懒得理会朔瑾,跟着自己的判断说着,这点自信她还是有的。 “你别跟我说这个毒,是你自己给自己下的!”苏宁清的脾气都快被朔瑾磨没了,她冷嘲热讽的说着。 “放心吧,我还不想死,再说了,我也不会那么折磨自己的。”朔瑾急忙解释了句。 “那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 朔瑾:一不小心玩脱了╥﹏╥ 第一百九十五章 一无所有 苏宁清又继续追问着,朔瑾只是用沉默回应了她。 “那你的意思是?”苏宁清下意识的想到了那种最坏的情况。“药王谷出叛徒了?” 朔瑾点了点头,苏宁清吓得一下子跌坐了下来,呼吸也跟着急促了。 “你先别着急,这些只是我的推测。”朔瑾赶快解释着。 “不管如何,如今这件事情我更要参与了,事关药王谷,我一定绝不轻饶那个叛徒。另外,也不要你去冒那样的险。” “阿清,有你在,我有什么可怕的呀。”朔瑾一脸无辜的冲苏宁清眨巴了一下眼睛。 “那可不是有我在,而是因为有骨生花在,才确保你百毒不侵的。” 苏宁清又是一个白眼,她曾经救治过那么多人,朔瑾一定是她见过的最不爱惜自己的身体,最不要命的一个。若不是骨生花,朔瑾体内这么多奇毒混在一起,都不知道要死多少回了。 “是啊,其实师父当初那么做也是有他的用意的。当初不管我选择走哪条路,于我而言都是好的。” 提到骨生花,朔瑾也意味深长的感叹了句。原先他有恨过师父,后来他才明白,师父之所以说的那么决绝,只是怕朔瑾有牵挂,想让苏宁清也不再执着罢了。 朔瑾身上的毒可不是一星半点的,打从他在娘胎里就有人对他下药,那毒素早已浸入骨髓。当时,幼年时有医者说他就算没死在娘胎里,也活不过二十岁,可如今朔瑾却一直好好地活着。 如果当年朔瑾选择吃下那颗解药,那他身上的毒就彻底解了,甚至他从娘胎里带出来的毒都可以被彻底根除,只不过他确实会失去在药王谷的所有的记忆,就当从未来过,一切与他而言,就像浮空一梦。 而如若他不吃那颗解药的话,他身上骨生花的毒就没有办法解,但是这万毒之王,却可以压制住朔瑾体内其他的毒,甚至让他百毒不侵,如此自然也能压住他从娘胎里带出来的毒,只是每月要饱受一次毒发之苦。 说到这里,苏宁清有一些难过,也感觉十分的愧疚,她已经好几年没有回去过了,上次爹爹出谷,师弟们却发生了那样的意外,让他们不得不提前回去,她甚至都没有见上一面爹爹。 “好了,别难过了,我答应你,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朔瑾看出了苏宁清的心事,安抚着她。 “朔瑾,待到一切都结束之后,你可愿与我一同回去?” “我当然愿意了,只要你不嫌弃就好。”朔瑾毫不犹豫的回答着,眼神中如有星辰一般。 “你真的愿意跟我回去吗?你真的一点也不留恋外面的世界吗?” 苏宁清没想到朔瑾会回答的这么的干脆利落,干脆的让她有些难以置信。 “其实你并不是什么江湖草莽,你身份尊贵,你是一位皇子,你当真对王权霸业一点也不动心吗?” 苏宁清曾多次跟随北冥琛进宫,自是感觉的出来六皇子在大家心中的地位。若是朔瑾做会北冥瑾,凭借他的实力与地位,加之他在江湖上的势力,北冥瑾定会成为皇位的最佳人选的。 “没意思。”朔瑾又是一个干脆利落的回答。“我只会对你动心。” “知道了。”苏宁清轻轻地推开了朔瑾傲娇的说着。 “皇权富贵让许多人渐渐地开始扭曲,他们利欲熏心,我又怎会向往那样的生活。”朔瑾解释着。 说到皇权,提到皇子的身份,二人都想到了北冥琛,这个在皇权斗争中一点点扭曲,变得像怪物一样的人。 “对了,你打算怎么处置北冥琛呢?”朔瑾还是很关心苏宁清对北冥琛的看法的。 “放心,他毕竟是你的亲生哥哥,我不会伤害他的,毕竟,我也不想再造太多杀孽。那你呢?你又是怎么看待的呢?” 苏宁清淡淡一笑道,如今能与朔瑾在一起,她很多事情都看开了。她恨北冥琛是真的,可怜北冥琛也是真的。 “正如你所说,我们毕竟是兄弟,我们母亲的事情,我还是要全力彻查的。至于怎么处置他,还是看他以后的表现吧。如今还是先晾他几天吧。” 说着朔瑾又将苏宁清搂进了怀里,好不容易在一起,朔瑾可要好好珍惜这来之不易的幸福。 萧王府 苏宁清终究是善良的,她没有打算将北冥琛假扮的朔瑾置之于死地,那毒药的解药,其实她一直就放在自己屋子最显眼的地方了。苏宁清害怕自己这次冲动的行动,会误伤他人,所以她提前准备好了解药,并且在旁边清楚地标注了它的用途。 北冥琛凭借对苏宁清的了解,一回去顺利的找到了解药,服下药之后,他昏睡在了床边。直到第二天才离开汐颜的别院,回到自己的房间。 经历了这些,北冥琛整个人像是被勾了魂一样,如行尸走肉一样走了回去。 “王爷,你终于回来了,你这是怎么了?你都去哪里了呀?” 北冥琛刚一回到房间,宋锦瑟就急忙跑了过去,抱着他一番询问,看着他那满是沧桑的脸,格外的心疼。 瞧着宋锦瑟那真挚的目光,北冥琛一下子忍不住了,眼泪顿时涌了出来,委屈的像个孩子:“瑟瑟,我现在一无所有了,什么都没了,我只有你了。” “琛哥哥你这说的是哪里话呀?到底怎么了?可以告诉瑟瑟吗?”宋锦瑟一边在一旁轻轻的拍打着北冥琛的后背,一边安慰着他。 “汐颜,背叛我了,背叛我了……” 此刻,北冥琛就抱着宋锦瑟失声痛哭,嘴里一直说着其他女人的名字,全然不顾宋锦瑟的感受。 北冥琛只觉得自己痛彻心扉,原先他以为汐颜爱自己,她是真心实意的爱自己,无论自己做什么,做出怎样的决定,她都会义无反顾的支持自己,帮助自己。所以,北冥琛就是仗着她爱自己,肆意的命令她,甚至践踏过她的尊严。 而今北冥琛才意识到,原来苏宁清一直都是把自己当做了别人的替身,而那个人正是自己的亲弟弟! 此刻北冥琛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原来自己真正放不下的是汐颜!比起朔瑾,北冥琛现在倒觉得更舍不得,对不住的汐颜了,那么好的一个姑娘,温柔,体贴,懂事,不哭不闹,什么事都愿意自己扛的一个姑娘,他怎么下得去手呢?可是现在木已成舟,后悔又有什么用呢? 可是,再想想,错也不是全在他啊!朔瑾与汐颜对自己也不坦诚啊。 北冥琛只觉得全世界都背叛了他,都在耍他。 而宋锦瑟也开始跟着恍惚了。 起初听到汐颜姑娘的名字的时候,宋锦瑟分外的生气,她放开了北冥琛,她的手本能地攥成了拳头,这个丫头还真不简单,几日未见就能惹出这么大的事端。 可是,再瞧着北冥琛那孤苦无依,伤心难过的样子,宋锦瑟的心又软了,在嘲笑别人的时候,她自己又何尝不是成了这笼中鸟呢? “一无所有了,一无所有了……”北冥琛继续自言自语着。 汐颜,也许我是真的喜欢你,但是此刻我是真的弄丢了你。 “是她配不上你,王爷,你不要难过,你还有我呀,我会一直支持你的。”宋锦瑟轻轻地拍打着北冥琛的后背,安慰着。“我们宋家也一定会支持王爷的。” 宋锦瑟虽比汐颜要心狠手辣的多,不过有一点她们倒是挺相似的,就是只要是自己认准的事情,她们便会一意孤行。 宋锦瑟既然认准了北冥琛,便会不离不弃。 说到宋家,北冥琛忽然收敛起了自己的情绪,他抽泣的声音小了许多,他将手伸向了自己的左肩,抓起了宋锦瑟的手,脑袋微微的向她的方向侧了一下。 是,如今北冥琛还没有输,如今宋家可是他最大的支柱了,这个三朝元老在朝堂上的势力当真是无人能撼动的,就连现在的皇帝陛下也不行。一个阴谋诡计再次浮现在他的脑海。 “哈哈哈,是我拖累你们了。” “王爷,你不要说这样的话,一切都是我自愿的。”宋锦瑟摇了摇头,说着。“王爷,你还是休息会儿吧,你太累了,这刚从战场上回来,还是把身体先养好再说吧。” 言罢,宋锦瑟就准备差遣两个下人,把北冥琛扶到床上休息。可是,她还没有来得及开口,就被北冥琛的笑声打断了。他笑得愈发痴狂,像是走火入魔了一般。 “哈哈,哈哈,打仗。就算是打了胜仗,换来的不过也就是些无关紧要的东西罢了,那些药膏,拿些银两在京城中随便都可以买到。” 说到这场战争,北冥琛更为自己不值了,战争便是一切的开端,不仅什么好处都没有捞到,反而害得他一无所有。北冥瑜给北冥琛的那些赏赐,连万两黄金都不值。北冥瑜甚至根本没有提及军权的事情,参战的主将们,哪个不是加官进爵的,唯独五皇子这个主帅,一没有加官,二没有进爵,甚至连兵权还要上交。北冥琛怎会不难过,不生气呢? 瑾哥哥好坏,自己过快活日子咯。 第一百九十六章 搅动朝堂 听到北冥琛这话,宋锦瑟也觉得有些意外,她虽然很少关注朝堂之事,对武将之事更是知之甚少,但也不能说是全然不知。她知道这场战争有多浩大,伤亡有多惨重,对国家的影响有多大。 而打了胜仗贡献越大的,得到的赏赐就理应越多,这点宋锦瑟还是清楚的。 可最后,唯独主帅得到的赏赐是最无足轻重的,这摆明了就是故意的,宋锦瑟怎忍得下去。 “王爷,你就听瑟瑟的,休息一会好吗?” 说着,宋锦瑟伸出手,轻轻地拂过北冥琛的脸颊,心疼地看着他。语气中带着那么一丝哀求的感觉。 “好。” 没有过多纠缠,说完,北冥琛就去休息了,而宋锦瑟则悄悄的在屋里点上了安神用的香,虽然她一直看汐颜姑娘不顺眼,不过不得不承认汐颜这调香的本领也算得上一绝。 如今,就借用着安神香,让王爷好好的睡上一觉吧! 而后,宋锦瑟乔装打扮了一番,悄悄的回了一趟宋府,偷出了自己父亲的官印,随后进了皇宫。 皇城 宋锦瑟进宫,无人阻拦。 “妾身参见陛下。” 北冥瑜当真是对宋锦瑟一点抗拒力也没有,只要宋锦瑟来,他就舍不得闭而不见。 “起来吧,朕说过在我这里不必见外。不知瑟瑟今日又是为何前来呢?” “听闻王爷受伤之后,陛下赏赐许多灵丹妙药。但是王爷身体还未痊愈,妾身今日是来替王爷,向陛下谢恩的。” “无妨。”北冥瑜看着宋锦瑟蛮不情愿的样子,就知道她肯定是话里有话。“还有什么直说便是。” “王爷虽身负重伤,不过出门打仗受伤乃兵家常事,根本无需如此多的灵丹妙药,这东西多了,反而显得有些无足轻重了。” 宋锦瑟头头是道地说着,她特意将最后的无足轻重那四个字咬的格外的重。 “那怎会无足轻重?”北冥瑜急忙解释着,“北冥琛在战场上受了重伤,敌军的暗箭险些穿透了他的胸膛,朕可是掏空了一半的国库,好不容易才寻得了这些灵丹妙药,将这些珍贵药材全数给了他,就是怕你担心啊。” 这件事情北冥瑜多少也是有点委屈的。听到这话,宋锦瑟猛然一怔,脚跟着软了一下。 险些穿透胸膛? 那得是多重的伤呀,那他的胸口岂不是要被穿一个窟窿吗? 可是,自己怎么没有发现北冥琛有那样的伤痕呢。 “怎么,难道你不知此事吗?”北冥瑜疑惑的问了一句。 见宋锦瑟半天不回答,他就又问了一句:“五弟难道没跟你说吗?还是说那伤痕本就是在欺骗朕?” 内殿中再度恢复了落针可闻的安静,只有几竿青竹随风沙沙作响。 “不敢欺瞒陛下,王爷的身体也不劳陛下费心了。” 过了许久之后,宋锦瑟轻声的说了一句,显然她说这话的时候很没有底气。 “瑟瑟,这世间什么样的男子你都可以爱上,无关乎他的身世地位,家庭背景。哪怕他是高高在上的帝王,又或者是街下的死囚,但是你唯独不能爱上一个不爱你的人。” 北冥瑜深情地看着恍惚的宋锦瑟,语重心长的说着。宋锦瑟猛然一惊,有种心事被说破的感觉,但是她的目光瞬间狠厉。 “陛下说这话又是什么意思呢?我可是丞相府的嫡长女,说我贵为公主也不为过,只有得到我们宋家的支持,这帝位才坐的稳当,陛下不要忘了这一点。” 宋锦瑟霸气侧漏的说着,一点也不愿意接受北冥瑜的劝告。说完之后,她缓缓的从自己的衣袖间掏出了那枚官印。 见到此物就如同见到了宋老丞相,宋烨。 “陛下,此乃我宋府官印。” “瑟瑟,你怕不是疯了,私自偷盗官印,你可知后果会怎样吗?如果你做错了事情,宋府都要跟着你一起陪葬,连朕都救不了你们。” 见状,北冥瑜立马着急了起来,口无遮拦的将最坏的结果都给说了出来。 “放心,我自然会有分寸的,我当然不会置宋家与不顾,而且,事在人为。我只是想提醒陛下一句,凡事三思,不要做出不公的事情,更不要伤了老臣们的心。” 说完,宋锦瑟就离开了。 宋家,几乎算是满朝文官的方向,大家都极其仰仗宋烨。 第二日的朝堂上充满了议论本次战争赏罚情况的声音,朝堂上几乎一呼百应,大家都觉得陛下对五皇子的赏赐轻了一点,觉得这样有失公道。 无奈,北冥瑜只好交出了一些兵权,将与天诏国接壤处的部分兵权交给了北冥琛掌管。 其实,朔瑾早就暗中收罗了不少忠臣的心,由他们觐见,自然可以保证五皇子在这场战争中夺得一些政权,又或者是兵权。只是朔瑾的人怎么也想不明白,今天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朝臣支持他们。 而北冥瑜与顾音梦也不禁觉得有些后怕,宋家,怎会有这么大的权利,能再朝堂上做些翻云覆雨的事情。要知道这朝堂上还是有一些血狼宗的人的,要是没了那些自己人,宋家岂不是能牵动满朝文武的心了,到时候可还了得。 “这个小丫头片子还真不简单,相府长女,哀家还真是小瞧她了。” 太后顾音梦在得知了今日朝堂上发生的事情后,重重的将茶杯摔在了桌子上,吓得宫女太监们跪成了一片。 “瑜儿,如今你虽然贵为天子,但你要明白高处不胜寒的道理。防人之心不可无,如果真到迫不得已的时候,该除还是要除掉他们的。” 顾音梦清退了身边的下人,冲北冥瑜摆了摆手,示意他走到自己的跟前,然后悄悄地在他耳畔交代着。 “母后,儿臣有一事要禀报。兴许对这件事情会有大的帮助。” “何事?”顾音梦立马来了兴致。 “五弟此次受伤可能是假伤。” “什么!”顾音梦不禁感叹了一声,而她紧锁的眉头也渐渐舒展开来,露出了奸邪的一笑。 “好,这件事情就交给母后去做吧,你且安心处理好朝堂上的事情。” 说完,顾音梦就打发北冥瑜离开了。 北冥琛,你可知道欺君乃死罪,到时候就算你没有真的受伤,我也会让你伤着回去的。顾音梦默默的想着。 片刻后,顾音梦便差人便去安排了。一定要尽快召见北冥琛,免得再生变数。 萧王府 这些天,北冥琛就像一具行尸走肉一样,过的浑浑噩噩的。借助着那安神香的药效,再加一些酒精,北冥琛不停的在麻痹着自己,整日整夜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也就只有宋锦瑟每日给他送饭的时候,二人会有简单的交谈,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还真是狼狈啊!” 这天,朔瑾只身来到了萧王府,避开所有耳目来到了北冥琛的房间。 朔瑾刚进去只见屋里碗筷被扔了一地,而北冥琛也狼狈地坐在地上,手里抱着一个酒壶,衣服略显脏兮兮的,他脸颊红彤彤的,眼神神有些飘忽不定。 北冥琛那衣服上充满了褶皱,看得出来,应该是这些天都没有换过,这样子,当真是把皇家的尊严与体面丢的一干二净。 “可是,你这样可怜兮兮,又是做给谁看呢?” 说着,朔瑾屈身,蹲在了北冥琛的身旁,今日朔瑾虽着一身布衣,不过在北冥琛身旁却显得格外利索。朔瑾轻轻地为北冥琛弹去身上的灰尘,夺过了他手中的酒壶。 “怎么,你怎么还来?是来看我笑话的吗?”北冥琛仰天长笑了几声,微微的转身躲开了朔瑾。“如果是的话,你也已经看到了。满意了的话,就请回吧。” “哥。”朔瑾声音略带更咽的叫了声。 朔瑾没大没小惯了,总是随性的叫着北冥琛,鲜有喊他“哥”的时候。 “哈哈,原来你不仅是来看笑话,还是来嘲讽我的呀,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意义?”听到这些,北冥琛笑得更加的癫疯了。 “别再执迷不悟了好吗?想想那些曾经陷害母亲,陷害阿翁,陷害我们兄弟二人的人,想想那些让你深恶痛嫉的人,难道你要像他们一样,被利欲熏心蒙蔽双眼吗?” 朔瑾生气的把酒壶砸碎在了地上,一点点的靠近北冥琛,说着这些年他们兄弟二人最痛心的事情,最痛恨的人。 “有些事情已然发生,便再也回不去了。”北冥琛目光躲闪了一下说着。 “回不去就去弥补啊!” 朔瑾恨铁不成钢的说着,他生气的提起了北冥琛的领子,将他掂起来了一点,猛地摇晃了几下,而后将北冥琛重重的砸在了墙上。 “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和死了又有什么区别?” 说着,朔瑾拿了一面铜镜,走到北冥琛的面前,让他认清自己。朔瑾真的恨不得一盆凉水泼在北冥琛的头上。 “纵然你千般不是,但是我既已答应你,就绝不会食言!我说过要彻查当年的真相,要让所有伤害你我至亲的人,付出应有的代价。我说过,只要是你想做的事情,只要不伤天害理,我都会帮你去完成……” 亲哥哥还是要去救的 第一百九十七章 荆棘丛生 此刻,北冥琛手握铜镜,瞧了瞧自己那狼狈的样子,又看了看朔瑾那真挚的模样,酒意,终于清醒了一点。 “我,我……”北冥琛结结巴巴了半天。 “北冥琛,我告诉你,你只能死在我的手里,任何人都别想杀了你。我当初没有杀了你,自然也不会让旁人杀了你。”朔瑾信誓旦旦的说着。 杀? 现在一提到这个字北冥琛就浑身发憷。 “她,还好吗?” 北冥琛最关心的还是苏宁清了。 “她,很好,这也是她的意思。” 朔瑾不怎么想理会北冥琛,他悠悠地走到了窗边,望着群山绵延的远方,简单的说着。正是苏宁清让朔瑾再给她这个哥哥一次机会的。 “你的意思是她肯原谅我?” 听到朔瑾这话,北冥琛一下子激动起来,顾不上整理自己的衣衫,径直走到了朔瑾的面前,激动的问着。 “不是原谅,只是不再计较罢了,你做出那样的事,怎配原谅?” 朔瑾的寒光撇了北冥琛一下,他的话一出,让北冥琛那刚刚明亮了一下子眼眸,又暗淡了下去。 “不原谅也好,这本就在情理之中。” 北冥琛长长的舒了口气道,感觉心中的一块石头落了地。无论如何,苏宁清能坦然的聊起自己,已是北冥琛最大的安慰了。 “可以跟我讲讲,她都说了些什么吗?” 此刻,北冥琛的话语不紧不慢,眼神温和了一些,整个人给人的感觉有了一点生机。索性,朔瑾就把苏宁清对北冥琛的评价全都告诉了他。 “说了你的狠厉,说了你的无助以及患得患失,也没少提起你为我做的事情……”说着说着,朔瑾的声音也不受控的更咽了起来。 “当然,也有你一路走来的艰辛与不易……” 此刻,朔瑾再次回想起了今日与苏宁清的对话,尽可能原封不动的传述苏宁清的话。 不得不说北冥琛的所作所为,当真让朔瑾心寒意冷,朔瑾一度真的想要与北冥琛彻底的决裂,从此桥归桥,路归路,二人两不相欠,再无瓜葛。 是苏宁清劝阻住了朔瑾,她说他们本是兄弟,理应兄弟同心。 如果他们真的是被有心之人钻了空子,离间了兄弟二人的感情,最终再次害了幻清阁,害了萧王府其他人,连累宋家,更或者是被邻国钻了空子搞得民不聊生,那才真是得不偿失。 那天,朔瑾与苏宁清谈了很多。朔瑾给她讲了自己这些年的经历,苏宁清也给他讲了自己的经历。当然,他们都没少提起北冥琛的事情。 北冥琛的患得患失苏宁清是再了解不过的,如果是北冥琛珍视的东西,他定会小心翼翼的捧在手心,会紧紧的捧在手心,无论用什么方法,都不愿让旁人夺去。北冥琛的爱,他的占有欲,有时甚至是霸道,偏激的。 在苏宁清看来,北冥琛看起来很尊贵,身边有无数人围着他转,听命于他,可是他却是王府中最孤独寂寞的人,原比苏宁清当初在王府还要寂寞。 北冥琛从来不敢与别人深交,也不敢对别人坦诚相见,当他发现别人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秘密,便以为是旁人背叛了自己。北冥琛总是穿着厚厚的伪装,将那颗真心关在了牢笼之中。 与朔瑾一样,北冥琛也算是从地狱中爬出来的人,他的骨髓里都渗着剧毒,在他成长的深宫,竟是一些披着人皮的怪物,宫里到处都是荆棘丛生。北冥琛之所以会变成这样,多半是在朝堂皇位的争夺中,渐渐被吞噬了本心,甚至有些走火入魔。 大家都说北冥琛是个疯子,这个说法也不是空穴来风的。他看似是个养尊处优的皇子,可是天天却要为生计发愁,他有时更甚至连活着都是奢求。 其实,和北冥琛相比,朔瑾要幸福很多,朔瑾从小就有师父师娘的照顾,也有师兄师姐们的疼爱,幼时有阿翁,有一群疼爱他的哥哥姐姐们。少年时,朔瑾又是在世外桃源一样的环境长大,朔瑾很机灵,所以大家都很喜欢他,有什么好东西都愿意分享给他,这也成就了朔瑾那天真无邪,放荡不羁,无欲无求的有点像谪仙一般的性格。 朔瑾性格直爽,认准一个人,便会一心一意的对她好,不求回报。 而北冥琛则不一样,自从母妃的事情发生之后,他最亲的人便就只有父皇了。但是,花翎国仅是皇子就有十几位,公主更是有近二十位,再加上朝堂上的那些杂事情。北冥硕可以分给北冥琛的爱少之又少。 更有时,北冥硕甚至连保证北冥琛安然无恙的能力都没有。 所以,北冥琛从小无人疼爱,从小伴着他的便只有些冷冰冰的财物与权力,还有数不尽的明枪暗箭,所以他必须要想尽办法自保。 和朔瑾恰恰相反,北冥琛越是表现的乖巧懂事,聪明伶俐,就越是会被人视为眼中钉肉中刺,就越是容易被人陷害。所以北冥琛只能装傻,装出一副与世无争,游手好闲的样子,少有人教北冥琛读书写字,他只能在四下无人的时候偷偷的学,或者偷偷的在墙角旁边偷听,学一些治国之道,学一些领兵之策,悄悄的练一些功夫。一切都要悄悄地。 只有将东西紧紧的攥在了自己的手心,北冥琛才会觉得稍稍的安心一点。 直到六年前,北冥琛碰见了北冥瑾,碰到了自己的亲弟弟,他才开始渐渐的敞开自己的心扉。大家才发现,原来这个五皇子并不是真傻。 再到几年后,幻清阁悄无声息的重建了起来,并成为了江湖的一大派,北冥琛便不再隐瞒,展现自己的全部实力。 十年磨一剑,也莫过如此。 再后来几年,北冥琛又碰见了汐颜姑娘,也就是苏宁清,她就像是他生命里的一道光,在他最危难的时候救了他一命,再后来更是数次解救他与水深火热中。苏宁清天真无暇,她的笑容总是那么的明媚,比冬日里的阳光还要温暖人心。虽然不知这女子究竟是何目的,但是,有她在北冥琛就觉得很安心,他也愿意在她面前卸下外壳,与这个女子袒露自己的心声。 按理说挚友,挚爱,此生足矣。 可惜,在帝位争夺的勾心斗角中,北冥琛渐渐的变得多疑,总是会无端的猜忌。北冥琛开始伤害挚爱,猜忌挚友,抹杀挚亲。北冥琛总是打着关心别人的旗号,做出一些伤害的事情,他非要有些筹码握在手里,才觉得安心。 即便是关心一个人,北冥琛也会把自己伪装成一个十恶不赦的恶人。 这就是北冥琛,是苏宁清眼里的北冥琛。 “是啊,还是她了解我。” 听完后北冥琛一声感慨,憋屈了几天的泪水止不住的落下。二十多年了,从未有人说出他的心声。宋锦瑟对北冥琛爱的义无反顾,却也并不了解他。 直到此刻,朔瑾才相信原来有种感情是超越了男女之情的。苏宁清不是最爱北冥琛的人,但是确实最懂他的人,甚至比北冥琛自己还要了解。 “琛,你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今日我绝不隐瞒。” 朔瑾明白了北冥琛的患得患失,也明白了二人之间的误会,明白了他们兄弟二人会彼此伤害的原因,所以,朔瑾打算敞开心扉,对北冥琛不再保留。 “那些年,你去了药王谷?” “是。”朔瑾干脆利落的回答着。 “你身上的毒也是因为药王谷?” “是。” “那你身上的毒为何会如此复杂?” “药王谷解了我在母妃体内中的毒,但是他们也给我下了新的毒。” “为何?” “没什么,以毒攻毒罢了。而且,其实老谷主也给了我彻底解毒的解药,只不过我把药扔了而已。” “为什么?” 北冥琛满脸狐疑。到手的东西,就这么扔了? “为了心中的挂念,鱼和熊掌不可兼得。”朔瑾淡淡一笑,他从不后悔当时的决定,如果再来一次,他亦会这样选择。 “汐颜的真名叫苏宁清,她确实是药人。” “是。” 北冥琛继续问着,听到这话,朔瑾的手下意识地抓起了自己的衣襟,紧紧的攥在一起,这个“是”字朔瑾咬的也有些重。 “放心吧,我不会伤害她的,即是你心甘情愿,我便不再强求。” 北冥琛明白,若是自己再强行给朔瑾解毒,只怕朔瑾会做出更极端的事情吧。 “哥,你这么做,难道真是为了我?” 朔瑾觉得说出那些话有些深奥,他一时间难以理解,难道,北冥琛寻找药人真的是为了自己?北冥琛只是想要帮自己解骨生花之毒? “放心,我会守护好这个秘密的。我的命只有你们杀得了,我的嘴也只有你们撬得开。” 北冥琛没打算回答朔瑾那个问题,他本就不善言表。他只是淡淡的笑了笑,笑得真挚,温柔,又有那么一丝沧桑,饱含了对弟弟的爱。 现场的氛围一时间有些沉闷,压抑。 “我答应你,我以后不会再做出伤害你们的事情。”北冥琛信誓旦旦的做出了承诺。 第一百九十八章 游走江南 其实,北冥琛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为什么他会相信一个外人,也不愿意相信自己的亲弟弟。时至今日,北冥琛才彻底的看清,原来他们的情谊才是最牢固的。 “瑾,你今日来找我,应该不只是来劝我振作的吧?接下来有什么计划直说便是。” 北冥琛其实一早就看出了朔瑾的来意,只是他近来比较消极,想破罐子破摔罢了。而今那些事情即已明了,那他们便应一同努力。 “这就对了。”朔瑾爽朗一笑。“王爷可否告知一下,在我离京的这几日都发生了哪些事情?” 既然话都说开了,那还是回到最初的关系好了。 平时办事,他们不是兄弟,只是一见如故的知己。朔瑾,还是那个江湖草莽,幻清阁少阁主,北冥琛还是那个身份尊贵的萧王,苏宁清嘛,就是那个医毒双绝的鬼医。大家见面该有的礼数还是不能少的,该有的尊称还是要有的。 随后,北冥琛便把这些天的事情全都告诉了朔瑾,他尽可能的详细的回忆着那日与太后的对话。他们所说的内容有很大的出入。 “如此看来,太后很有可能已经开始怀疑我们的身份了。” “依你看,我们应当如何?” “先按兵不动吧。”朔瑾思考了片刻,说着。“如有任何情况,及时告诉我。” “放心吧。” “咳,咳。” 说着说着,朔瑾的身体忽然有些吃不消了,他忍不住轻咳了两声,北冥琛的心一下子揪了起来。 “你还好吗?这些天苦了你了。” 北冥琛一边说着,一边轻轻的拍打了一下朔瑾的后背,想着让他舒服一些。北冥琛不知道他在战场受了箭伤,这一下刚好拍在了他的伤口处,朔瑾的表情瞬间狰狞了起来,疼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论坑人,还是兄弟互坑最为致命。 “你怎么了?可是在战场上受了重伤?”北冥琛立马将手拿开,焦急的问着。 “无妨,受伤乃兵家常事。”朔瑾闭上了眼睛,喘着粗气,向他摆了摆手,说着:“对了,这些天王爷可有召王妃侍寝?” “没有。” “那便好,王爷大可对外宣称,在战场上受了重伤,近日不要找任何人侍寝。” “放心,我明白。” 正当他们兄弟二人交谈的差不多,朔瑾正准备离开的时候一道圣旨传入王府。内容很简单,太后想念萧王了,想邀请他进宫一叙。 “你回去吧,我简单的收拾一下就去。” 说着,北冥琛就准备打发朔瑾离开。可是朔瑾根本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不,你真的以为她要见你,是因为想你了吗?她肯定是想要从你身上发现些什么。还是我去吧,这疤痕你做不了假。” 朔瑾所言,甚有道理,无奈北冥琛也只好让朔瑾去了,临行时,北冥琛不放心,一直在他身旁交代着。 “切记,无论太后说什么,无论她装的多无辜,你都不要相信。” “放心好了,我才不会信她呢。”朔瑾果断应下了。 “你若真不会信她,便也不会逼着我把栀骨给父皇了吧。最后赔了夫人又折兵。” 朔瑾没说什么,冲北冥琛摆了摆手,淡淡的一笑便走了。原来,北冥琛都懂,原来,他也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人,嘴上说着要他死,实际上却为他操碎了心。 这件事情确实是朔瑾做的不对,让顾音梦捡了一个大便宜,到头来还反咬他们一口。 时至今日,朔瑾仍然不愿相信父皇的死讯,至少要他亲眼所见才行。 其实,今天就算太后不召见他进宫,以后他也一定会找机会偷偷溜进宫的,他一定要好好的调查一番父皇的死因,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到了宫中,果真不出朔瑾所料,太后对五皇子是一阵嘘寒问暖,没聊几句就关心到了他在战场上受的伤,非要亲自看一看这伤的如何才肯罢休。 无奈,朔瑾就乖乖的让太医看了。 朔瑾这伤的有多深,他自己反正是看不到了,只知道那些没见过什么大场面的人,见了之后,吓得大叫了出来,最后被太后一阵呵斥,说她们不懂规矩,还被拉下去挨了板子。 太后娘娘也是被吓得神色慌张,连原先想好的话都不知该如何开口了。 后来太后只好让朔瑾离开了。朔瑾也是抓紧了这次机会,在太后的寝宫转了好一圈,仔仔细细的观察了一遍,毕竟这去太后寝宫的机会,可是去一次少一次。 而后离开了太后那里,朔瑾又悄悄的去了先帝曾经居住的地方,没有找到北冥硕,他又去了之后宫中其他隐蔽的地方,依然没有找到北冥硕。朔瑾把能想到的地方全都已经找了个遍,可是连影子都没有找到。 也不知为何,兴许是因为他们父子之间的那一点感应吧。朔瑾的直觉告诉他,父皇,一定就是还在宫中,可是,朔瑾真的山穷水尽了,能想的地方全都去了。无奈,也只好先回去了,以后再找机会来寻吧。 毕竟,幻清阁还有一人在等着朔瑾归去呢。 “阿瑾,今日怎么回来这么晚?王爷那边……” 苏宁清见朔瑾回来开心的跑了过去,询问着今天的情况,她依旧尊称北冥琛一声王爷。只是,说到他的时候,苏宁清开始有些不自然。 “放心,王爷那边一切顺利,只是被太后拉进宫里叙旧了而已。” “那你可有什么发现?” “什么?” “你难道不觉得先帝之死是有人蓄意为之的吗?”苏宁清自是知道朔瑾考虑问题向来思虑周全,他肯定会注意到旁的事情的。 “知我者,阿清也。” “废话就别说了,你到底查的怎么样?” 朔瑾不语,无奈地摊了一下手。 “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呢?” “游走江湖,肆意快活。” 朔瑾大手一挥,将那身为了冒充北冥琛才穿上的华服脱了下来,累得慌! 这东西实在是太沉了,一层一层的真麻烦,在他身上就像是一层又一层的枷锁一样,影响朔瑾施展。 虽然只是玩笑话,不过苏宁清显然是当真了,她径直走到了朔瑾的面前,将他死死的按在了椅子上,质问着。 “不是,现在什么时候啊,这一茬没完,还有一茬呢,你竟想着去肆意快活!” 苏宁清脸上大写着“没良心”三个大字。 “姑奶奶,放心,带上你。”朔瑾的求生欲瞬间爆发。 “这招没用,你到底在想哪出啊?”苏宁清现在就差指着鼻子骂朔瑾了。 “好了,不逗你了。”朔瑾收起了嬉皮笑脸,轻轻地握住了她的手,认真的跟苏宁清解释着:“血狼宗,还记得吗?” “当然记得了,这些年他们可没少使绊子,上次杨天阔甚至亲自来王府,想要抢夺栀骨。”苏宁清回忆着最近的一次接触。 苏宁清记得曾经有一次,有一个黑衣人夜袭王府想要栀骨,后来她才知道那个人竟然是血狼宗的宗主杨天阔。可见血狼宗对这件事情有多么的上心。 “你说什么,他们的宗主竟然还亲自出马了,看来这件事情有点意思了。” 此事,朔瑾也是到了此刻才知晓的,说着他哈哈大笑了起来,如此大动干戈,最后还没达到目的,真是可笑。 朔瑾想着,不如自己再在一旁加点柴,让这把火烧的更旺一些,好好逼一逼杨天阔。 “除此之外,就是我们上次去江南了。不过我们上次也只潜入了他们的一个暗桩,并没有打入到内部便被发现了。”苏宁清继续自顾自的说着。 “阿清,过两天我带你去江南玩,怎么样?”说着,朔瑾冲着他眨巴了一下眼睛。 “严肃点,我早就听说血狼宗不简单了,我们上次去可是九死一生。” 苏宁清用手轻轻地敲了下桌子,目不转睛的盯着朔瑾,让他认真。 “放心,这次不一样,你们上次不是没带上我嘛。”朔瑾嘚瑟的向前凑了一下。 “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苏宁清冲着他翻了个白眼,嫌弃的说着。 “你就当出去旅游了就行,剩下的都交给我。” “那就勉为其难吧。” 苏宁清知道,只要是朔瑾认准的事,自己怎么劝说都没用,所以,她没打算再劝他,至少自己可以跟着去,多少也能安心一些。 “好的,度蜜月去咯。”朔瑾不顾身上的伤,高高的抱起了苏宁清一连转了好几圈。 人生呀,有时候就需要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苏宁清和朔瑾很快就收拾好了行囊,想着第二日就走。京城中的事情,他们都交给北冥琛了,朔瑾安排了不少幻清阁的人,给北冥琛打下手。 第二日,整装待发,朔瑾早早的收拾好了东西,在门口期待的等着苏宁清。 苏宁清一出场,本以为会是让人眼前一亮,谁知是大吃一惊,搞得朔瑾差点被呛到。 “喂,你怎么穿成这样啊?你是去给我丢人的吗?” 朔瑾毫不避讳的嫌弃着,结果当头就挨了一拳头。 (敢嫌弃女友,该打。) 第一百九十九章 我的夫人 朔瑾等了没多久,苏宁清就从屋里出来了,只见她一身婢女的打扮,虽然看起来有点江南的风情,不过,总归是个丫鬟的模样。 “这样还不是为了出行方便一点,怎么了,你敢嫌弃老娘。”苏宁清顺势揪起了朔瑾的耳朵,生气的说着。 “不不不,不敢。”朔瑾的求生欲再次泛滥。“只是觉得姑娘生的这般俊俏,做婢女岂不是可惜了,不如打扮成我的夫人,如何?” 有朔瑾在,怎么能委屈了苏宁清啊,哪怕朔瑾自己做小姐的仆人,也不能让苏宁清做少爷的丫鬟啊。 当然,朔瑾还是觉得夫人更好一点,所以自然要接力争取一下。 “好啊,果真没安好心。” 说着,苏宁清的手更用力了一些,使劲的拧着朔瑾的耳朵,朔瑾本能反应发出了几声杀猪般的惨叫。 “妹妹,妹妹,你装扮成我的妹妹总行了吧?” “好吧。”苏宁清勉强答应,毕竟出门在外,她不希望显得自己很大。 朔瑾得意的笑了,如此这样,他也算是占了大便宜。 于是,这一路上他们二人有说有笑,很快就到了江南。 江南依旧是烟雨朦胧的景色,只是二人故地重游,却换了另一副心情。 “这里,曾是他们的一个暗桩,那日北冥琛派我刺杀的黄庄主就是负责这里的。也不知这陵安花样式的饰品,现在还有没有了。” 当他们走到一家饰品店的时候,苏宁清下意识的停下了脚步,惆怅的说着。 “走啦,进去瞧瞧,看看有没有适合你的。” 说着,朔瑾就拉着苏宁清走了进去。此刻的朔瑾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小孩一样,东瞅瞅西看看的,充满了好奇。他看见一个好看的,就在苏宁清身上比试比试。一番折腾,搞得苏宁清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很快,他们成功的吸引了店小二的注意。 “呦,公子,这是在为夫人挑选首饰呀,那来我们小店可来着了。” “是的。”朔瑾毫不犹豫的接下了店小二的话,他的目的终于达成了。 苏宁清刚想辩解,却被朔瑾紧紧地拉住了自己的手,硬生生把那句话憋了回去。 好家伙,有一个蹬鼻子上脸,这小子一定是一早就想好的。 “有什么推荐的吗?统统拿上来,把你们压箱底的都拿上来。”朔瑾兴致越来越高。 很快,店小二就把他们店里最值钱的东西都拿了上来,朔瑾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番。 “这朵芍药花太扎眼了。” “这朵莲花有点大了。” “这只鸳鸯看起来,有点土。” “丑。” “俗气。” “配色不好看。” 朔瑾挑选了好久,不知道的还以为朔瑾是来砸场子的。很久之后,朔瑾才找到了一个适合苏宁清的发簪。 “我就喜欢这根簪子,材质上乘,简单而又不失大气。苏宁清,上次你拒绝了我送你的簪子,这次总不能拒绝我了吧?”朔瑾在苏宁清额头上比划着道。 “公子,您可真有眼光,这陵安花样式的,本店只有这么一根呢。” “好,多少钱?我买下来了。” 店小二这么一说,朔瑾就更开心了,他目不转睛的看着苏宁清,回答着小二。 “五两黄金。” “这,这也太贵重了吧?”苏宁清忍不住惊叹了起来。 说实话,苏宁清他从来没有收过这么贵重的礼物,而且之前北冥琛也没有这么大手笔过。 “无妨,不过是些小把件,你拿着玩就是了,到时候我一定会亲手给你做出更好看,更精美,更适合你的呢。” 听到那话后,苏宁清和那个店小二都瞪大了眼睛。就这?小把件?拿着玩?要知道,有的家娶妻,聘礼都没这么多的!而且朔瑾竟然扬言能做出更好的! 他们惊愕的看着朔瑾。苏宁清惊讶,没想到朔瑾竟然这么的不知收敛,虽然也许阿逸真的有这个能力吧,但是好歹低调一点呀。店小二惊讶,因为他们店里的东西在整个江南都是数一数二的,而且这个陵安花样式的发簪,可是他们这里技艺最高超的工匠,花了很久的功夫才雕刻成的,没想到在这小子眼里竟然这么的一文不值。 要是只是一个有钱的公子哥,显摆一下臭钱就算了,这样的人,他们倒是见多了,不过像朔瑾这样随意说大话,号称自己能雕刻出更精巧的人,他们确实没见过。 “公子,莫要说大话,这陵安花雕刻工艺十分繁琐,此发簪之所以仅此一根,也是正是因为雕刻的工匠需要花很多心思才做的出来。” 小二认真的解释着,顺便给朔瑾一个台阶下,万一那个小姑娘真计较起来怎么办,男人嘛,丢了面子岂不是很难堪。 “没事儿,别理他,他就是话多。”苏宁清急忙圆场。 “谁说的,我就是可以做出更精巧的,不信出来比试比试。”朔瑾不服气,继续显摆着。 “呦,公子,您这话可不能乱说。” “怎么,你们莫不是在吹牛?” 完了,这两个人怕不是杠上了吧,苏宁清悄悄的退后了一步,懒得搭理他们。 “好,公子,我们的工匠还有事情,如若公子真有诚意,不如约个时间吧!” “三日内我皆可来赴约。” “用不了那么久,明日便可。” “一言为定。”朔瑾爽快答应了。 出去之后,苏宁清就一直嘟着脸,很不高兴的样子。 “喂,你到底是来这里干什么的?你难道真的是来这里旅游的吗?办正事要紧。” 说好调查事情,朔瑾竟为了一时口舌之快和人下了赌约。 “说好了带你玩,我怎么能食言,反正明天就能解决了,没事的。” 朔瑾轻描淡写的说着,玩就要玩的随意,玩的开心。苏宁清刚想再说些什么,却被朔瑾直接给顶了回去。 “走走走,再去那边看看。” 第一天他们就四处游玩,虽有小吵小闹,不过过得很愉快。 第二天他们如约而至,再次去了那家店铺,见到了那个被惊为天人的谢工匠。 谢工匠说是店里最厉害的工匠,可是看着年纪也并不大,最多也就四十岁的样子。 “就是你这小儿敢口出狂言。” 谢工匠不懈的看了朔瑾一眼,他当是什么人呢,口气那么大,没想到竟是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 “晚辈不才,若有冒犯之处,还望前辈海涵。”想见的人请到了,朔瑾自然要客气一点了。 “说吧,要比十么?” “前辈出题便可。”朔瑾恭敬的说着。 “雕刻这门手艺讲究的就是精巧,不如我们找一些小把件,在上面雕刻,就雕刻陵安花,看谁雕刻的又小又多,而且还精美逼真如何?” “好。”朔瑾爽快的答应下来了。 “时间为一柱香的时间,比赛开始。” 店小二和苏宁清同时作为裁判,二人一同在旁边点上了一柱香,宣布比赛开始。 那位前辈一心一直专心致志地雕刻着,而朔瑾总是给人一种心不在焉的感觉,他一边雕刻着,一边望一望远方的风景,偶尔也会哼一个小曲什么的。 谢前辈本来就不看好像朔瑾这样的黄口小儿,再加上他做事给人一种不专心致志的感觉,所以那前辈总是不时的向朔瑾瞟来俾睨的目光。 一柱香的时间很快,按照朔瑾的要求,苏宁清在那炷香上偷偷的做了一些手脚,让那香变得更香了一点,而且燃烧的更快一些。 “时间到。” 在在场所有人的见证下,比赛结束了。 谢工匠在最后的时刻又端详了一下自己的作品,填了一个小手笔随后满意的一笑,呈上了那根发簪。而朔瑾只是简单的欣赏了一下,脸上露出自恋的表情,随后也上交了他的作品。 谢前辈雕刻的发簪上边陵安花很多很多,每一朵都栩栩如生。大一点的也就像花生那么大,小一点的有的甚至比芝麻还要小。 “哇,妙,实在是太好看了。” 苏宁清一点也不吝啬自己的言语,朔瑾瞟了她一眼,不屑的翻了个白眼,略显不快。对于苏宁清这个胳膊肘往外拐的行为,他很是不满。 接着,大家又开始欣赏朔瑾雕刻的发簪了,他雕刻的陵安花不仅多,而且还雕刻出了一种花团锦簇的感觉,有时又给人一种似真似幻的感觉。连花与花之间的遮挡关系,朔瑾都处理得恰到好处,给人一种立体的感觉。有的陵安花好像就在眼前一样,而有的这好像是在重山叠嶂之后。 至此谢工匠才明白,原来朔瑾望向远方,看风景是为了想象那种重叠的关系。 如果把朔瑾那些因为遮挡关系,只雕刻了半朵的花也算上的话,那他雕刻的数量可远远在谢前辈之上,甚至要是谢前辈雕刻的两倍了。 “这!” 那个店小二见了也十分的震惊,开铺子开了这么久,他还没见过这么精致的饰品呢。不过,他还是有些恻隐之心,胳膊肘不想往外拐。见状,那个谢前辈走上前去,轻轻的拍了一下店小二的肩膀。 “是谢某输了,还真是后生可畏。” 第二百章 半张地 “前辈过奖了,让大家见笑了。”朔瑾昨天还拽上天的模样,今天却表现的十分的谦卑。 “不知公子师出何门呢?” “嗐,也不是什么上的了台面的门派,就是跟着父母学,为了混口生计。” 其实,朔瑾并不是什么高调之人,他之所以会这么显摆,是故意吸引他人注意的,所以今日这一套客气的说辞他也早就想好了。 “多见多想多感,才能有所体悟,其实一切艺术都来源于生活,这也是我此次来江南的原因。” “哈哈,想不到你年纪轻轻就有这般见识。” “前辈见笑了。” “公子,这东西是您亲手做的,还给您吧!”说着,店小二把那个发簪呈了上来。 “大可不必,这材料工具都是你们的,不如就把这东西留到店里吧。千金易得,知己难求,这就留给懂得欣赏的人吧!” 说完,朔瑾就带着苏宁清离开了。二人一同欢快的跑开了,尽显青春与洒脱。 其实这样展露锋芒,只是朔瑾的第一步。第二步则是等待“知己”乖乖上钩了。 “朔瑾,真想不到你还有两下子,还是挺厉害的嘛。” “要不然呢!你以为我这江湖第一大派的少阁主是浪得虚名的吗?你以为我是靠吃软饭坐上少阁主的位置的吗?” “吃软饭倒不至于,不过原先一度怀疑你是靠吹嘴皮上来的。”苏宁清开玩笑的说着。 朔瑾刚准备去揉一下苏宁清的脸蛋当做惩罚,苏宁清躲闪了一下,很快恢复了严肃。 “现在可以告诉我,你为何这么做了吗?” “谢前辈,绝不简单,他的实力不亚于黄庄主。越是有手艺的人,他们越是会有一些执念。” 朔瑾头头是道的分析着,而苏宁清听得不是很明白,只是在一旁故作认可的点了点头。 “真正的高手,在哪里都不会害怕,他们不用藏在什么隐蔽的地方,就像我一样啦。”说正事时朔瑾还不忘再显摆一番。 “那你还不是带着个面具。”苏宁清故意调侃。 “那是因为我长得帅,怕被别家小娘子瞧见了,阿清会吃醋。” “少贫嘴,走啦。” “好嘞,慢点,等着我。”朔瑾屁颠屁颠的在后边跟着。 而后,二人一同跟着那淡淡的香气,找到了谢前辈的住处,那里是江南的一个小镇,别院不大,但看起来十分的寂静,在这热闹的江南里,还能寻到如此适合隐居的地方,还是真不容易。 朔瑾他们翻过墙头,爬到了屋顶上,站在最高处俯看着,别院里的屋子并没有很多,不过四周的植物园林确实不少。 俯瞰整个别院,他们看见只有一间屋子还亮着灯,所幸他们就过去轻轻地敲开了一个瓦片,偷偷的观察着里面的动静。 来的早,不如来的巧,谢前辈果然就在里边,不过身边还有个旁人,两人在屋内交谈的很小心,门外还有不少侍卫把守着。 虽然谈话的声音听得并没有很真切,不过朔瑾他们隐隐听到,那些人是在讨论关于三皇子的事情。 朔瑾他们屏住了呼吸,小心的躲在上面,仔细偷听着。 “不行,皇帝是真的留不得了。” “时机还不成熟,现在还动不了皇帝。” “是啊,东西还没到手,若是皇帝没了,那我们这一切岂不是都白费了。” 听到这话,朔瑾他们两个人差点没从房顶上摔下来。 原来,陛下,或者说先帝真的还没有死! “再说了,顾音梦那个傻婆娘,天天护北冥硕护的紧,一时半会也不好下手呀。万一到时候三皇子真的倒戈,我们岂不是功亏一篑了?” “怕什么,要是三皇子知道他自己的真实身份,指不定会帮谁呢?” 二人交谈的信息量很大,搞得朔瑾与苏宁清一愣一愣的。 几人简单地谈完后,拜访的一行人突然又消失在了朔瑾他们的视线内,几人走到了一个很偏僻的地方,在那里小心翼翼地倒腾了几下之后,只听吱呀的一声,好像有门打开了,那些人全都跟着下去了。 门外的侍卫把手的依然森严,无奈朔瑾与苏宁清也只能按兵不动。 他们约莫着在屋顶上面又呆了一个时辰,那些人才从屋里出来。虽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但感觉他们像是在交代事情,几个人会心的点了点头,之后就各自离去了。 全程,朔瑾和苏宁清就悄悄的藏着。等到谢前辈和那些侍卫都离开了之后,他们才潜入房间内。 “好好的找一下吧!一切小心为上。”朔瑾严肃的交代着。 “这里,我记得他们刚才是走到这边的。” 苏宁清凭着记忆走到了书架的位置。可惜,他们在屋顶上看的不是很真切,而且这机关的地方当时又在他们视线的死角,所以他们现在只能判断个大概方向,具体在哪个位置,他们无从知晓。 “往往最显眼的地方,才是最容易被忽略的地方。”朔瑾注视着那个书架,分析着。 “也许和他平时的喜好有关?”苏宁清斗胆猜测着,顺便恭维了一下朔瑾。“阁主大人,就看您的本事了。” 朔瑾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下那个书架,又看了看书架边上的那些摆设,也没发现什么玄机。他又扫视了几眼书架上的书,以及谢前辈平时做手艺要用的工具。 忽然朔瑾眼前一亮,有些东西的摆放位置甚是奇怪,平常人放东西都是怎么习惯怎么来。正常情况下常用的东西都会放到一个自己好拿的地方,很多人习惯放到固定的位置。 但是,谢前辈的那些东西,放的却很不合常理。他的东西,全都是把手朝里,锋利的地方朝着外边,朝着自己,这样不仅在放的时候手容易别扭,而且平时一不小心还很容易伤到自己。 而且,那日与谢前辈比试的时候,朔瑾也清楚的记得谢前辈应该是没有什么小癖好的,他们当时在比试的时候,谢前辈的工具摆放的习惯和旁人无异。 想到这里,朔瑾轻轻的移动了一下那些工具。 只听吱呀一声,门,果真打开了。 “天哪,少阁主,果真名不虚传。” 苏宁清看的是目瞪口呆,没想到机关竟然在这里。她整个人一时间都愣在了那,就差啪啪啪的给朔瑾鼓掌了。 “走了。”朔瑾潇洒一笑,大步向前。 “你怎么发现的?” “平日里处理伤口的小刀,剪刀什么的,你喜欢怎么放呢?你会把那些刀口都朝着自己吗?” “不会。”苏宁清摇了摇头,说着。“原来如此。诶诶诶,你走慢点,等等我。” “好了,办正事。” 朔瑾拿着一小盏烛灯在前面探路,苏宁清就紧紧的抓着朔瑾的衣襟,跟在他的后面。朔瑾好久都没有见苏宁清乖巧温顺的像只小猫一样的样子了,有那么一瞬,他倒希望时间可以停留,让苏宁清一直这样依赖着自己。 隧道很黑,但是索性并不长,很快他们就走到了尽头,那里有一间密室。屋内的摆件很简单,也很整齐。、 在桌子的正中间放着一张地图。 二人凑近一瞧,皆震惊地屏住了呼吸,一时间仿佛空气都凝固了。朔瑾差点弄掉手中的烛灯,而苏宁清吓得连连往后退了两步,她一直摇着头,眼神看起来十分的木讷。 这地图上的地势,竟是如此的熟悉。 “不,不,不是的。”苏宁清自言自语似的说着。 “阿清,冷静一点。” 朔瑾放下烛灯,将苏宁清搂入怀中,轻轻的的拍打着她的肩膀。 “他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苏宁清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眼睛有了神之后,却越发的充满了恨意。 那地图,他们二人既熟悉又陌生,那正是药王谷的地图! 虽然朔瑾与苏宁清从来没有见过药王谷的地图,但是他们一直生活在那里,自然是认得这些地势的。 这些年,药王谷一直很隐蔽,一直与世隔绝,那些人若不是心有所图的话,又怎会这般费尽心机,还把这地图藏的这么隐蔽。 “别激动,你就在这里呆着好了,我去看看还有其他的什么东西。”说着,朔瑾捋了一下苏宁清那凌乱的发丝,轻轻地拍了下她的脑袋。 “不,我同你一起。”苏宁清急忙抓住了朔瑾。 朔瑾不语,他点了点头,拉的更紧了些,二人一同查询着那间密室还有什么其他的东西。 几番巡查之后,二人断定那些人当真是对药王谷有所图,房间内有一个架子上放满了瓶瓶罐罐,各种药材,乍一看约莫着会有一二十瓶。 苏宁清上前,一一检查了一番。本以为像他们这些心思歹毒之人,藏着掖着的定是见不得人的东西。可是她却意外的发现那些只是药,不是毒,而且不过是些保健用的药草而已,要说真有什么特别的,那可能就是价格有些不菲吧。 这便是让苏宁清更摸不着头脑了。 又看了几眼之后,他们再次回到了屋子中间。 “好好休息吧,近日折腾这么久,你肯定累了,你放心,这件事情我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的。”朔瑾轻轻地拍着苏宁清安抚着。 “瑾,把原来那支蜡烛灭了吧。” 第二百零一章 知己难求 朔瑾的小把戏从来就没有瞒得了苏宁清过,那蜡烛里定是掺了一些安神的东西,纵然是苏宁清知道朔瑾的好意,她也不愿休息,她此刻根本无心安睡。 “别想了,休息吧。” 无奈,朔瑾不怎么愿意,苏宁清只好亲自去把那个香给浇灭了,她顺便从边上拿出了纸笔。 “如果有那半张地图,根据地图上画的地势,你能否制造出下到药王谷的器械呢?” “不能,别瞎想了。”说着,朔瑾一把夺走了苏宁清手里的东西,这半张地图的存在本来就这么危险了,如果苏宁清再将其画出来的话,公开的话,那岂不是真的要大乱了。 “别担心,真真假假,谁知道呢?” 苏宁清随手在纸上点了几笔,画了冰山一角,一抹奸笑浮上她的脸颊,既然想去试那些机关,就让他们去试试吧!真是群不见棺材不落泪的人。 “那这个本事我倒有。” 见状,朔瑾揉了揉苏宁清的脑袋,有时候做点黑心事倒也不错。 “好了,我答应你肯定做到。”朔瑾拍了下胸脯保证着。“我们现在还是赶快回去吧,不要耽误了明日的游玩咯。” “好,走吧。” 言罢,二人便离开了,回到了客寨。 次日,朔瑾和苏宁清两个人又像没事人一样,在江南闲逛,张扬这种事情对朔瑾来说可是很轻松的,他恨不得让大家都知道他在江南游玩。 “说吧,今天又要去哪里?玩什么?” 苏宁清这几天已经习惯朔瑾这“不务正业”的样子了。今日江南微雨,烟雨朦胧,似真似幻的感觉很神奇,很美好,很适合游玩。 “随便逛,有缘人自会叫住我们。来吧,这把油纸伞和你很配。”朔瑾一边走着一边注意着周围有无什么新奇的玩意儿。 “你怎么知道你的知己会来找你?” “是不是知己我不知道,不过,我想他们一定很想见到我。” “千金易得,知己难求。” 要真的想让血狼宗那些人愿意见自己的话,光花银两是肯定不行的。毕竟诚意不是用金钱表达的,知己也不能用金钱来衡量。这个道理,北冥琛不明白,不过朔瑾却是一清二楚。 朔瑾带着苏宁清把热闹的街道又走了一遍,等他们走到人少一点的地方之后,果真有个人叫住了他。 “请留步。” 朔瑾抓着苏宁清的手,稍微用了一点力,会心一笑。 三,二,一,二人同时停下脚步。 “不知阁下有何贵干?” 转身过去,只见对方是位翩翩公子,他身材匀称,手持折扇,遮住了半边脸,他的发丝随微风轻轻摆动。让人看不真切,似真似幻的恍若神仙一般,一颦一笑都显得魅惑。 “公子有意相邀,我岂有不来的道理。”说着他拿出了那根发簪,“这里没有旁人,公子不妨直说你究竟是何目的呢?” 其实,那日在与谢前辈比试的时候,朔瑾特意又做了点小手脚。朔瑾不仅在发簪的尾部雕刻了很好看的陵安花图案,在发簪的前头,他还悄悄地雕刻了一些血狼宗平日里特有的狼图腾。 朔瑾雕刻的不深不浅,又在上面粘了一些药粉,导致那些图案三日后才会呈现出来,也因此做到了瞒天过海,当血狼宗的天煞发现了之后,很是震惊,便四处打探朔瑾的下落。 不过,说到血狼宗,还是多亏了北冥琛,这件事情上北冥琛还是挺聪明的,是他率先发现了狼图腾,找到了他们的落脚点多在江南一带。 朔瑾找了那么几年,想了那么久,也没有想到曾经能撼动京城,敢在天子眼皮子底下为非作歹的血狼宗,竟然会在江南这距离遥远的地方。 “看来阁下今天不是找我聊天的。”朔瑾啧啧两声道。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怪只怪你知道的太多了。” 说完,对方就动起手来,朔瑾他们也不甘示弱,朔瑾的剑法快准狠,他的那一套幻影剑法,妙就妙在他的速度上,会给人一种似真似幻的感觉,让人看不清剑在何处,只能看见剑影在自己面前摇晃,更别说防御了。 而苏宁清的剑法,虽然没有朔瑾那么强的力道,不过她的剑意胜在缠绵反侧,那种抽刀断水水流流的感觉,让人防不胜防。 很快,血狼宗的人就败下阵来了。 朔瑾趁此机会,噌噌几刀下去挑断了他的手筋与脚筋。那个人一下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即便如此,他依旧不甘心,噌噌噌,几个飞镖飞了出来。朔瑾和苏宁清一左一右向两边躲了一下,完全躲开了他的暗器。 朔瑾顺势用剑挡下了其中的一枚飞镖,让它落在了自己的面前,二人仔细的端详了一下,苏宁清点了点头,正是这样的飞镖,与当初害她和北冥琛的一模一样。 “在姑奶奶面前用暗器,也不掂掂自己几斤几两。” 无声无息的,就像一阵风掠过一样,一根银针扎进了血狼宗那人的右臂,毒素迅速的蔓延开来。 朔瑾:“啧啧啧,我看你这个人眼力、品味不错,把你视作知己,所以才没有对你使阴招,没想到你自己竟作贱自己。” 苏宁清都懒得翻白眼了,朔瑾这哪里是把人家当知己啊,他明明一开始就想搞死人家啊,这家伙真是一肚子坏水! “今日是我大意了,不过你们也别得意太早。” 血狼宗那人踉跄了几下,勉强站了起来,准备麻溜的离开,可惜朔瑾动作又快了一步,向空中撒了一把迷烟,让那人感官受到了重创,对于血狼宗的天煞来说,失去判断能力之后,他们就如同废物一般。 “现在再得意应该不算早了吧!回去向你们老大复命吧。成为我的手下败将,不丢人。” 朔瑾拍了拍手,现在笑的更得意了,他特意大声吆喝了一句,生怕那人听不见。片刻后,那人迷迷糊糊的晕倒了。 美了一番之后,朔瑾便拉着苏宁清准备离开,谁知苏宁清脚步却略显迟缓。 “真可惜了,这么俊俏的一副脸蛋。”临走时苏宁清忍不住多看了一会儿,两眼放光的看着那人。她声音不大,只有他们二人听得见。 “不许看,走了。”朔瑾有些不开心了,现在更是连拖带拽的想要把苏宁清扯走。“你只许看我。” “生气了?”苏宁清故意挑逗的说了句。“刚才不是你说的他是你的知己吗?怎么?还跟自己的知己吃醋?” “不是了,现在不是了。”朔瑾立马反驳。 “不是知己?那就是有缘人咯。” “什么嘛,怎么会是有缘人?”朔瑾驻足,紧紧地拽着苏宁清,死死地看着她质问着。 “你早些时候说的,等一个有缘人。刚才不还挺乐呵的吗?” 说话之余,苏宁清仍故意瞥了几眼那个人,当然更多的目光还是停留在了朔瑾身上,她就是想看看朔瑾吃醋的样子,跟个孩子似的。而朔瑾现在只顾着生气,没注意到苏宁清的小心思,他更是觉得苏宁清看一眼都多。 “就他,我呸。”朔瑾吐了一口吐沫,而后抄起刀就像那人走去。“狐媚子,这个狐狸精。这脸,真妖艳,今天我就要替天行道。” “停停停,我不看了还不行吗?我逗你玩的啦。” 苏宁清急忙拉住了朔瑾,这人要是真被杀了,那他们岂不是白忙活了?再说了,就朔瑾这暴脾气,还不得把那人捅个稀巴烂? “不行,这样的人留着就是个祸害。”朔瑾依然不愿妥协。 “这样总行了吧。” 说着苏宁清掂起了脚尖,轻轻地吻了一下朔瑾的脸颊,朔瑾的身子软了一下,垂下手臂,脸瞬间变得红彤彤的。 “嗯,好点了。”朔瑾吞吐了一下,继续道:“但是不够。” “你脸都红了,还好意思说。”苏宁清嘲笑道,见朔瑾不再生气,这次便换做她主动离开了。 “我那是气的。” “那你还要继续生气吗?” 苏宁清伸出食指,挑逗的戳了戳朔瑾的脸蛋。朔瑾嘟着嘴,不说话,一副我气炸了的样子。 “算了,那你气着吧,我先走了,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非在眼前找。” “走走走,这就走。”言罢,朔瑾就屁颠屁颠的跟上了。 其实,这次来江南,朔瑾与苏宁清也不是为了杀人,更不是要削弱血狼宗的势力的,他们还没有那么自不量力。他们只是为了深入了解一下血狼宗的行动习惯,藏身窝点。 这段时间苏宁清给他们接触到的血狼宗的人都下了一些慢性的毒,都是些不痛不痒,无关紧要的毒,不过这些也就只算得上是个药引。 如此,一来是为了方便他们日后追踪血狼宗的人,找到他们聚集的地点。二来,等到将来某一日,血狼宗的人如果真的与他们斗起来的话,苏宁清只需稍稍做点手脚,就可以让他们体内这无关痛痒的东西,变成一个炸弹。 狡兔三窟,更何况是血狼宗的人呢!只要没找到血狼宗所有的蜗居点,他们就不能贸然行事。 这章写的我一脸姨母笑哈哈。 第二百零二章 三子身世 江南的事情差不多了,朔瑾和苏宁清就准备回去了。在他们刚得知消息的时候,朔瑾就已经飞鸽传书,让北冥琛开始着手调查北冥瑜身世的问题了。 朔瑾一直想不明白,在北冥瑜身上究竟还有什么样的秘密,让那些人自信的以为说出真相会令太后与当今陛下母子疏离…… 北冥琛办事效率很高,收到消息当天他就展开了搜查,他找个理由潜入了太医院,将当年太后生产时的药物记载全都翻了出来,他抓紧时间抄录了一些下来,又凭借着自己的记忆,尽可能补全当时的药方。 而后,北冥琛差人找到了一些当年可能参与皇后生产的嬷嬷宫女们。 只是这件事情过去的有些久,很多人都已经离宫了,有的甚至已经不在人世了,如此久远的事情,查起来当真有些棘手。 还在人世的那些嬷嬷,宫女,太监们,如今也已经年事已高了,北冥琛向他们提起当年之事的时候,他们说的也是含糊其辞的。 “这么久了,老奴记不得了。” “当时先帝的政权并不稳固,太后也并不受宠,可怜了我们的陛下。” “当年太后不受宠,所以在她身边服侍的人也不多。” “陛下真可怜。” “萧王殿下,这陈年旧事提他做甚。” “什么?三殿下已经登基了?时间过得还真快啊。” …… 跑了这么久,折腾了这么长时间,北冥琛得到的信息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有的是真不知道,有的故意装糊涂。有的不愿说,有的不敢说。 当然他们不愿意说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兹事体大,都怕会牵扯到自己。要知道,私自议论一个皇子,那都有可能要抹脖子的,更何况萧王如今问起了这个人,还是当今的圣上呢。 虽然他们的口径一致,说法都差不多,但是有一点很奇怪,北冥琛问的明明是太后顾音梦的事情,可是那些人说着说着总是能扯到北冥瑜。北冥琛承认,虽然他看这个三哥不顺眼,不过三哥人确实还不错,可是那些人也不至于老说吧! 兹事体大,北冥琛只能尽可能多的去搜集信息,将他得到的信息保存好。等着朔瑾他们回来后一起再看看吧。 …… 凤鸣阁 “呦,爷,您可有些时候没来了。” “好酒,好菜,好姑娘。”说着,朔瑾一个大元宝递给了老板娘。 “得嘞,爷您楼上请。” 老板娘,好久没接过这么大的单子了,那是笑得合不拢嘴,跟着那个沉甸甸的元宝一起往下蹲了一下。 “爷,你喜欢什么样的姑娘呀?这就给你安排上。唱曲儿的,弹琴的,舞蹈的?” “琴棋书画我都要。” 小孩子才做选择,现在朔瑾就是全都要。 “好嘞,好嘞,您放心,包您满意。” 老板娘一边说着一边招了招手,叫那些漂亮的姑娘们都跟着自己上来。朔瑾在上边饮酒作乐了好一会儿,北冥琛才姗姗来迟。 “唉,你这现在有家室,我都快请不动了呀。”朔瑾一个人喝了那么长时间的酒,都有些闷了,毕竟这么多姑娘也没他心仪的啊。 “哼,看着你也不无聊。” “好了,姑娘们,你们先下去吧,这个人妻管炎。” 朔瑾哈哈一笑,挑逗着,不仅开了北冥琛的玩笑,顺便还把那些姑娘们给支开了。 “怎么样?有什么收获吗?” “这里边问题可不小。” 接着,北冥琛将最近他查到的事情全都告诉了朔瑾,顺便还把那些药方也给了朔瑾。朔瑾一边听着一边看着,只是他的眉头皱的越来越紧,有几张他反复看了很多遍。 “你确定这就是太后当年生产时服用的药吗?” “确定,我已经尽可能详细的把它撰写下来了。”北冥琛十分笃定地说着。“过去的时间太久了。能找到的也就这么多了。你可是发现了什么异常?” “如果给寻常人吃这些,倒没什么,可是给一个产妇吃这些药材的话,未免有些寒碜。”朔瑾仔细的分析着药方,最后肯定的说着。 “对了,说到这里,我想起来一事。每每我问起当年之事,他们好多人都在说太后可怜,说陛下可怜。” “哼,这确实有些可怜。”听到那话,朔瑾忍不住笑了一下,“就这些药寻常百姓也用得起,也看不出什么大补的成分。” “不至于吧,我记得当年顾音梦可是和我们母妃平起平坐的。” 虽然北冥琛知道朔瑾的医术,知道朔瑾的判断应该不会有假,可是北冥琛还是觉得有些难以置信。顾音梦当年与自己的母妃同在妃位,吃穿用度一点不差,更没人敢苛待她。 “而且,三哥的身体也挺好的,从小也没生过什么病。”北冥琛喃喃自语着。 “所以,这不就更奇怪了。” 朔瑾又仔细的看了两遍那些药方之后,将它们叠了起来,小心地揣进了自己怀里。 “看来要有劳王爷再查一查,同期宫里还有没有其他女子有孕了,顺便看看有没有那个宫的饮食有异常。” “你的意思是?” 说到这里,北冥琛没敢再说下去,杯中的酒,桌上的肉,顿时都不香了。他屏住了呼吸,眼睛却瞪得圆滚滚的,这些年北冥琛从未怀疑过,也从来没敢往这方面想过。 难道三皇子并非皇后亲生? “是不是还要看王爷了,如果实在不行,就把那些人通通抓来,我就不信问不出来。” 说着,朔瑾斟上了两杯酒,一杯递到了北冥琛的面前,自己拿起另一杯,淡饮了一口,神情比刚才自然了一些。 “注意分寸,在宫里当差久了的人,他们心思最是缜密。” “好,本王知道了。” “还有,我们当年的事。” 朔瑾忍不住又强调了一句。这也是朔瑾最挂念的事情之一,若是能顺道查出他们母妃当年的饮食,查出陷害他,陷害他们的人,便是极好的了。 “放心,我会把握好分寸的。” 说完,北冥琛就回萧王府了。朔瑾短暂的逗留了片刻后也离开了。 顺着朔瑾的思路查下去,北冥琛果真查到了点不一样的东西,当年关于三皇子的事情是被压下去了,而且从来没有人提起过,可是,纵然是过去再久,这些事实也是无法被抹灭。 北冥琛仅是将他们抓了起来,大胆的说着自己的想法,用话炸他们,便炸出来了大量的信息。 北冥琛把那些可能与三皇子身世有关的宫女,太监们全都抓了起来,分别关押,轮流对他们进行审问,他特意将当年太后最亲信的人,嫌疑最大的人放到最后去审。 每多审问一个人,北冥琛得到的信息就会多一点,再去审问下一个人的时候,可以炸他们的话就更多了。就这样,那些人心底的防线被一点点击垮。 “不知道,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我只不过是做好了我分内之事。” “不是我,不是我,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胆子小一点的宫女,被这么审问几次下来,已经开始有些疯癫了。 “没有,我没有做那些事。” “我是被迫的,我也不想啊。” “我真的只是送东西的。” ………… 几番询问之后,零零散散的真相已经逐渐浮出水面了。 原来,是太后娘娘杀了当今皇帝,也就是北冥瑜的生母,后取而代之。 三子,瑜,非皇后所出,其生母不详,只知是一身份低微的女子。诞下三资瑜后卒。 这也难怪,血狼宗的人会觉得,北冥瑜在得知真相后,未必会继续听顾音梦的。 最后一个关键人物,是原先的大内总管李公公! 北冥琛根据之前套出来的那些话,猜测了个大概真相,编了一个故事,讲给了李公公听。 “一切都在情理之中,而且太后待陛下不薄。” 李公公早已看穿这一切,而且心里比谁都明白。要是疯了倒还好,清醒的人才是最痛苦的。 当年的事听起来十分的残忍,可是如果真的再来一遍的话,也许还会是同样的结果。 在这后宫之中,哪个人活的不像浮萍一样呢?许多事从来就由不得人。 因为不懂,所以不痛,因为清醒,所以承受。 “果真如此。”北冥琛淡淡一笑得意的说着。 这个李公公,曾经可是“先帝”北冥硕身边的一个大红人,在北冥琛很小的时候李公公就一直在御前侍奉,就算不是因为北冥硕,大家都会礼让他三分。 如今御前侍奉的高公公就是李公公一手栽培出来的,只不过几年前,李公公忽然说自己年事已高,无法再精心侍奉陛下,所以就辞官了。 北冥硕当时也没有为难李公公,北冥硕给了他很多赏赐,满足了他的心愿。 至此,这个凭一己之力,能撼动半个后宫的传奇人物,在身体强健的时候,放弃了自己的大好前程,放弃了荣华富贵,找了个僻静的院子住了下来,从此对宫廷之事再不过问。在锋芒最盛的时候,选择完全藏起自己的锋芒。 此等理智,清醒,非常人所能及。 第二百零三章 忘却真相(今日爆更) 李公公都承认了,真相已很显然。 此刻,北冥琛只觉这件事情一定是真的了。如今,真相已经知晓,找到证据还不是迟早的事情。北冥琛怎能不高兴呢? “萧王殿下,听老奴一句劝,这件事情就此作罢吧。不要再继续下去了。” 李公公抬起头,遥望着那个高高在上的萧王殿下,李公公印象中北冥琛还是个小孩子,淘气犯了错误,受了委屈会躲到自己背后,指望自己帮忙说些好话。 时光荏苒,那孩子,不知不觉都已经长这么大了,如今比自己还要高大半头。 北冥琛下意识的看了李公公一眼,正对上他的目光,他的眼中格外沧桑,但是却是那么的慈祥,北冥琛眨巴了几下眼睛转过身去,不敢多看。 “殿下,如今他们两人一个是天子,一个是太后,你动不了他们的,打住吧。” “动不了又如何?难道这真相就要被遗忘吗?大家都要被蒙在鼓里吗?” 一听这话,北冥琛有些着急了,他费尽心思去查这个真相,可不是为了闹着玩的。而且,当年母妃惨死,如今对此事也无人问津了。作为儿子的北冥琛怎能放下! “殿下,您不妨想一想,如果太后与陛下二人真发生矛盾,与你而言,又有什么好处呢?最后遭殃的会是谁?就算您真的报仇了,代价是什么?您又能得到什么好处?” 李公公往前爬了一点,跪在了北冥琛的正前方。诚恳的叩拜在了他面前。 这件事情的当事双方实在是太过位高权重了,哪一头都不是寻常人敢得罪的。 若太后怒了,后宫大乱,保不齐顾音梦因此弑君,花翎国大乱,那些早已对他们虎视眈眈的国家极有可能会趁火打劫。 若北冥瑜大发雷霆,天子之怒,伏尸百万,流血千里,百姓难免会跟着遭殃。或者北冥瑜真的软禁太后的话,还很有可能落上一个不仁不义不孝的污名,如果想要掩盖过这件事情的话,那北冥瑜就需要屠杀更多的人,到时候遭殃的还是城中的百姓。 可是,北冥瑜若是知道了真相,定不会无所作为的,因为但凡有点人性的,都不会容忍自己的生身母亲遭那么大的罪。 “而且,岚妃娘娘也不会希望您这么做的。”李公公附身在地上,诚恳的说了句。 “母妃,母妃。”此刻,北冥琛的神情开始有些恍惚。 “您继承了岚妃娘娘的聪慧,也继承了她的勇武,更继承了她的善良。老奴相信殿下一定能分清是非善恶的。”李公公继续劝说着。 “所以,我才不允许那些混淆是非的事情出现。”北冥琛猛然回神,眼神中再次多了些肃杀之气。 “混淆?殿下,有时候亲眼看到的都不一定是真的呢。真相真的那么重要吗?”李公公又追问了一句。 “您放心吧!我会把握好这件事情的分寸的。”北冥琛信誓旦旦的保证着,他自然是不希望百姓遭殃的。 “如若殿下执意如此的话,老奴甘愿一死。” 说着,李公公再次叩拜在了地上,头重重的磕着地面。北冥琛急忙蹲了下来,想要扶他起来,可是李公公这次是格外的执拗。任北冥琛怎么说他都不起身。 “李公公,你这又是何苦呢?”无奈,北冥琛只好先站起来了。“您并未参与此事,只不过是知道真相罢了,就算你流落江湖,我也会找人保护你的。” 此刻,北冥琛只是简单的以为,李公公和他之前审问的那些犯人没什么区别。人嘛,贪生怕死是正常的。李公公知道这么多真相,要是再把真相说出来,定会难逃一死。 后宫太后只手遮天,江湖中血狼宗的势力也不容小觑。无论到哪里都是死路一条,但是北冥琛不担心,扳倒北冥瑜之后,北冥琛有信心护住李公公,再者,江湖上仍是幻清阁说了算的。 “哈哈,皮肉上的折磨又算得了什么呢?”李公公爽朗的笑了几声,说着。“其实活着才是痛苦,死了反而是解脱。” “罢了,你先在这冷静一下吧,无论如何你放心,本王,一定会好好照顾你的。” 北冥琛特意把照顾好那几个字说的格外的重。死人的嘴他都要撬开,更何况一个大活人呢? 片刻后,北冥琛与朔瑾二人互换了身份,“萧王”再次进来了。 “殿下,可是想明白了,是要放手,还是继续执着下去?”此刻,李公公就靠着椅子坐着,说话的声音听起来很没有力气。 “那李公公呢,您想好了吗?为何非要这般逼本王呢。” 说着,朔瑾倒了一杯茶水,恭敬地递给李公公。 “你不是萧王吧。” 李公公接过茶,吹了几口,漫不经心的喝着,话说的却极为笃定,他眼睛盯着茶水,好似并未看向朔瑾的方向,却已感觉出朔瑾的惊愕。 “别介意,直觉罢了。” 朔瑾一惊,手紧紧地攥在了一起,这是第二个单凭直觉就区分开朔瑾与北冥琛兄弟二人的人。 第一个珍儿,如今已经死了,第二个便是这位李公公了。 朔瑾自从出生以来,就一直被养在宫外,更是从未进过皇宫。而李公公更是在几年前就离开了皇宫。从此不再过问宫内的事情,真难以想象,这个老太监是有多大的能耐,才能说出如此笃定的话。 此刻,正站在墙后,偷听他们二人对话的北冥琛也大吃一惊,他紧紧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才没发出声来。 “李公公这说的是哪里话?公公怕不是年事已高,老眼昏花了吧?”说着,朔瑾又倒了一杯清茶,递到李公公手里,再次试探道。“若是谁敢冒充本王,本王第一个宰了他!” “哈哈,只怕这个人你舍不得。六子瑾。” 说着,李公公拿起茶,细细的品味着:“好茶,出宫以来再也没喝过这么好的茶了。” 刚才还自信满满的朔瑾,现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小殿下,不用担心,你们两个装扮的很好,而且你们本是一体,从相貌上看根本看不出来什么差别的。” 见朔瑾那么紧张的样子,李公公微笑了一下,放下了茶,目不转睛的看着朔瑾,说了句让他宽心的话,语气依旧是自信满满的。 “老奴在宫里呆了这么几十年,这点识人的能力还是有的。” “不错,我确实不是北冥琛。”朔瑾不再隐瞒。 “知道了这样的惊天秘密,你们还敢留我性命吗?”李公公趁势又说着求死的话。 “李公公,您说这些话都是为了逼迫我们吗?您就这么想死吗?” 朔瑾本能反应,瞟了一眼四周,确定确实没外人,才敢继续问着,此刻朔瑾的目光瞬间冰冷了下来,而李公公的眼睛,却渐渐地温润了起来。 “那日我就应该拦下那封密信的,明明觉得有些问题,却还是原封不动的传了上去。有时候直觉就是这么的奇妙……” 李公公自言自语似的说了很多,说的话也含含糊糊的,让人听不真切,更不明所以。这,才是他最愧疚的事情。 “李公公?”朔瑾轻轻地叫了一声,眉心紧皱了起来。“什么密信?” 能让人这般执着的密信,朔瑾只想到了一封,那便是十几年前他仿照阿翁的样子,送给母妃的,便是最终间接要了他们性命的密信。 “一封好似开封过,又或者被篡改的密信。”李公公一声长叹。“已经发生了,无法改变了。” 被开封?被篡改?也就是说当年朔岚看到的信,并非出自朔瑾之手? “李公公,可否再告知?”朔瑾开始有些激动。 “老奴并未动过,自是只知这些。”李公公摇头道,一字也不多言。 “李公公,你当真不愿再讲三哥的身世吗?” “老奴言尽于此。殿下,如果你信得过我,就放我回去,如果信不过,那就此了结了我吧,不必在这里幽禁我,彼此浪费时间。” “你走吧。”朔瑾无奈的摆了摆手。 “谢殿下信任。”李公公叩拜了三下,而后起身。 “永远不要忘记你们母亲的善良,正直,勇敢。” 临走时,李公公忽然停下了脚步,回头看了一眼朔瑾,淡淡的笑了一下,笑得很清澈,不像是一个饱经风霜的老人。 随后,李公公转头就离开了,他没有再停下脚步,不过步伐感觉轻快不少。 【李公公小番】 最后,李公公还是甘愿一死。如此一来,当年六皇子之事,宫里便再也无人知晓了。 到底是在御前伺候的人,死了也那般体面,不丢皇家颜面。 时至今日,皇子们的争斗终究是难以避免了,李公公惟愿一切可以尽早结束。他也累了,但愿那些被尘封的真相,不再被人提起。 一切都在他这里,结束吧!带着皇子们的秘密。 诶,不提了,不提了。苟活与世了这么多年,他也累了。 岚妃娘娘,老奴来赎罪了,但愿还能得到原谅。 罢了,不原谅也罢,那就来世继续赎罪吧。 ps:教师节&中秋节快乐呀。 第二百零四章 传播谣言 在宋锦瑟的帮助下,北冥琛他们在后宫里安插了不少的眼线。 北冥瑜至今尚未娶妻,这后宫,自然是格外的空虚。而最近太后,好像只顾着自己逍遥了,先前顾音梦是皇后的时候还时常料理后宫的事情,如今做了太后,倒是清闲了不少。 趁着这个空子,北冥琛他们安插一些人手还是不在话下的。而宫女们有时也会觉得无聊,闲聊的时候,就会聊一些八卦。 宫女们聊的话题很简单,无外乎就是三皇子与太后娘娘之间的事情,北冥琛故意流传了一些让人容易相信的理由进去,而且还稍微言重了一些。 什么当今的陛下和如今的太后长的一点也不像,陛下其实不是太后生的,还有什么陛下认贼做母…… 顾音梦曾经用这些流言陷害朔瑾,陷害幻清阁,那朔瑾这次就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期间,宋锦瑟也几次进攻在北冥瑜耳畔煽风点火。她就是拿捏住了北冥瑜这不温不火的性格。 宋锦瑟说,北冥瑜做事总会十分的仁慈,一点也不像太后那样心狠手辣的。所以,宋锦瑟总是会说不相信北冥瑜说的话,说北冥瑜以后一定会和太后一样,做出什么歹毒之事。 时间久了,北冥瑜自己也开始有些怀疑了。 为什么?为什么自己的母后做事情那么的狠心,母后是那么有野心的一个女子。而自己却这么的心慈手软,连帝王应有的手段他都没有。 北冥瑜的理性告诉他,这件事情不能单纯的听那些流言蜚语,他还是要去问一下母后,不能让小人离间了他们的母子情谊。 这天,北冥瑜没打招呼,直接去了太后的寝宫,他特意嘱咐了太后身边侍奉的宫女们,让她们不要出声。 彼时,顾音梦就静静的坐在梳妆台的地方,低着头,整理着自己的东西。透过镜子,北冥瑜能隐隐约约的看见她的面容。 自从先帝驾崩以来,太后整个人沧桑了许多,一向要强爱美的她,不再像曾经那样注重打扮了,她的脸上也开始长皱纹了。 当顾音梦收拾好了东西之后,猛一抬头,发现镜中多了一个人,她急忙回头。 “瑜儿。”顾音梦欣喜地叫了一声,而后又埋怨了两句。“你怎么来了?这些人也真是的,也不通报一声。” “母后,是儿臣不让他们通报的。” “罢了,你在这等了多久?” “没多久,也就刚到一会儿。”说着,北冥瑜走得更近了一些,仔细的端详着顾音梦的面容,许久之后北冥瑜又感叹了一句:“母后,你老了。” “唉,这上了年纪啊。”顾音梦不禁跟着感叹道。 “母后,这些都是父皇当年赠与你的吗?” 北冥瑜打量了很久桌子上的那些东西,其实都是一些不值钱的玩意,后宫中,值钱的东西多了去了,那些东西加起来都比不上太后如今的一个镯子值钱。 一直留着,定是因为有什么特殊的寓意。 “是啊,这人上了年纪呀,就是容易念旧,老是会想起些之前的事情。” 顾音梦不禁感慨了一句,自从被血狼宗架空之后,她是更加怀念年少时与北冥硕相处的时光了。 “母后,你怎么还留着这样东西?” 忽然,北冥瑜看见了一个很奇怪的东西,那是父皇之前梳头时用的梳子,按理说父皇常用的东西,是应该跟着父皇一起下葬的,而且北冥瑜确定,这梳子当时是写在礼单里边的。 可是,怎会出现在这里呢? “哦,瑜儿,你不要说出去,母后只是为了留个念想。”顾音梦急忙将那个梳子藏了起来,解释着。 “母后,这私藏祭品可是大不敬的!” 北冥瑜忍不住大喊了一声,连他都觉得意外,母后平时做什么事情都三思,什么事情都顾及皇家的颜面,这次,为什么却斩不断这一己私情呢? “瑜儿,对不起,母后错了,你就帮母后保守这个秘密吧。” 顾音梦紧紧的抓住了北冥瑜的手,眼神显得十分无助,也许顾音梦就差跪在地上求北冥瑜了吧。 “母后,这种东西以后莫要再出现了。”北冥瑜终究还是心软了。 “不会了,不会了,你放心。” 太后连声答着,她也不知道今日北冥瑜会来,若是知道,她定会将这些东西都收好。 “母后,你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北冥瑜轻叹一声,忽然转移了话题。 顾音梦一下子愣住了,不知北冥瑜所指为何,只能猜测着回答着。 “嗐,这些东西都是你父皇常用的,先前,我服侍你父皇的时候,经常会用到这些东西,所以就不舍得让它们跟着陪葬。” 顾音梦扒拉了一下桌子上零零散散的小玩意,解释着。 此话一出,北冥瑜也有点摸不着头脑了,他不明白母后为什么会那么在意这些东西。要是母后不说,北冥瑜还不会想到这一层。 原先北冥瑜只以为这些是母后打发无聊时光用的,没曾想这些东西,竟然如同那梳子一样,都是只有父皇才会用的! 不过,此刻北冥瑜的心思却不在这里,所以没再追究。 “母后,我指的不是那些事情。”说到这里,北冥瑜下意识的抿了一下嘴。“母后,这两天可以听到宫内的流言。” “这宫里嚼舌根的人还少吗?都是些流言蜚语,莫要当真。”顾音梦不屑的说了一句。“是谁人敢乱说话?哀家去把他舌头拔了。” “可是这件事情关系重大,我想母后还是听一听吧!” 说到这里,北冥瑜走到了太后的身边,坐在了桌子旁,双手轻轻的握住了她的手,目不转睛的看着她,神情很是认真。 “说吧,什么流言。” “关于儿臣的身世,母后,儿臣想听实话。” 提到三皇子的身世,顾音梦心头一颤。 这件事情都,被顾音梦压下来二十多年了。 这二十多年来,从未有人提及此事,今日怎么又被翻出来了。顾音梦本能反应想要逃避,可是来不及了,她的手已经紧紧的被北冥瑜抓住了。 “且来说说你都听到些什么吧。”顾音梦只能硬着头皮来处理了。 于是,北冥瑜就把他听到的传言一字不差的告诉了太后,而顾音梦的脸也渐渐的暗淡了下来,恢复了死一般的平静。 当年之事亦是她的一个痛处,一道深深地伤疤。 那些话,说是谣言,但是每一点说的都是那样在理,让顾音梦亦是无法反驳。 “瑜儿,你确实非我亲生,你的生身母亲确实也已经逝去。”顾音梦毫不避讳的说着。“但是,你扪心自问,这些年我待你如何?” “谢谢母后今日待我如此坦诚。我知道母后这些年待我一直很好,母后的养育之恩,我永生难忘。” 北冥瑜也没有想到太后竟然直接承认了当年的事情,如此倒是他这个做儿子的有些不孝了。但是,北冥瑜依然难以掩饰心中的疑惑。 “只是我想知道我的亲生母亲究竟是谁?她长什么样子?叫什么名字?是哪里的人?平日里有什么喜好?她又是怎么离世的……” 兴许是因为北冥瑜这一次一连串问出了太多的问题,顾音梦表现的很不耐烦,她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沉思了很久才简单的答复了两句。 “母后对你的母亲知之甚少,她只不过是宫内普通的妃嫔,无名无姓。那时母候见你年幼,无人照付,又与你有缘,所以才将你养在自己膝下的。再说了,这都过去二十几年了,当年的事情早就没人记得了。” 顾音梦今日所言,便是当年她故意留给后人的真相。 那原原本本的真相,顾音梦要永远的烂在肚子里。说完之后,她紧紧地咬住了自己的嘴唇。 而北冥瑜则难过的低下了头,自己的生身母亲无名无姓,无人惦记,他这个做儿子的怎能不难过。 “娘,孩儿不孝,孩儿不孝。” 北冥瑜自责地说着,他如今贵为九五之尊,难道为自己生身母亲追加封号的能力都没有吗? “孩子,别再难过了,事情都过去了,谁都没有办法改变。” “母后,你会不会觉得我懦弱,无能。”北冥瑜继续自责道。 “怎么会呢?你一直是我的好儿子。”顾音梦急忙安慰着,忽然她又意识到哪里不对,又补充了一句。“瑜儿,最近这些流言蜚语,兴许是有人故意要挑拨离间。不管什么时候,你都不要怀疑我们母子之间的情谊。” 靠流言蜚语,离间感情,这是后宫女子惯用得到伎俩,顾音梦可不能被旁人钻了空子。 “儿臣明白,请母后放心。” “须得尽快派些人手,去查一查这些流言是从何而出的。”太后又补充了一句。 “母后,儿臣有些累了,想先行告退。”说完,北冥瑜便离开了,道理他都懂,可是就是心里难受啊! “好,一时接受不了也在情理之中,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吧。晚些时候,母后差人给你送些莲子羹,你好好安神。”顾音梦关切的说着。 “多谢母后,儿臣告退。” 北冥瑜离开后,顾音梦无需再伪装。她是真的爱北冥瑜,但是却算不上什么慈母。 皇子这件事情,是顾音梦此生最大的痛。 . 教师节快乐哟 第二百零五章 前朝遗孤 (顾音梦&北冥瑜的身世) 那时,顾音梦还只是个少女,在情窦初开的年纪,遇上了让自己心动的人。 那是一位白衣少年,风度翩翩,眼眸清澈,浅笑似骄阳,身上带着烟火气却不落俗套。那一眼,让顾音梦永生难忘。 在最好的年纪遇上对的人,那是幸事,若是遇上了错的人,那便是莫大的悲哀。可惜,顾音梦是后者。 顾音梦,曾是一位尊贵的公主,她是尤立国皇帝的小妹,受万人敬仰,因为上头有许多哥哥姐姐们,所以顾音梦自小就备受宠爱。 如今,人人都道花翎国太后顾音梦狠毒,在她还是皇后的时候就已经作恶多端。但是,大家却不知道,尤立国的小公主却不是,那是一位古灵精怪,明媚的少女。 没有谁是生来就心狠手辣的,当初的顾音梦也是个心思单纯的孩子,她一颦一笑都尽显浪漫,如漫山鲜花盛开一般娇艳。她不懂政治,不懂权谋,更不会去算计,去害人。她以为自己此生最大的愿望,便是可以嫁给所爱之人,厮守一生。 幸运的是,顾音梦的这个愿望很快就实现了,她嫁给了北冥硕,入宫为妃,她虽然不是北冥硕唯一的妻子,但二人恩爱有加,日子过得也算安逸。 如果一切能就这样发展下去就好了…… 可惜,后来尤立国没了,尤立国国师告诉她,这一切都是因为花翎国! 此等血海深仇,本应不共戴天,顾音梦应该恨北冥硕,本应手刃了杀父灭族仇人。可是她恨不起来,她想过自尽,殉国殉情! 可偏偏这时候,顾音梦有了自己的孩子。 稚子无辜,顾音梦愿意为了孩子活下去,为了这个小生命。 可是,顾音梦不知,这才只是她噩梦的开始。 前朝那些人为了激起顾音梦复国的意志,硬生生的逼迫她喝下了堕胎的汤药,他们只说这么做是为了顾音梦好。他们害怕顾音梦,也害怕那个孩子,今后会夹在两国的仇恨之间,让大家进退两难。 其实,那些人容不下的不仅是这一个孩子,而是同时拥有两国皇室血脉的孩子。 所以,那碗堕胎药的药性很猛,可让顾音梦终生都无法再孕。 刚喝下去没多久,就痛得顾音梦无法动弹,她捂着肚子,蜷缩成一团躺在地上,她觉得好像有无数把弯刀,在搅动她的腹部,疼的顾音梦面部狰狞,而后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大片血迹。 顾音梦看着地上的血迹一点点扩散开,她想哭,却怎么也哭不出来,而后就渐渐地失去了意识…… 如今,大家都说顾音梦是坏人,却不知她只不过是善良时,被人伤害过的可怜人罢了。 身体上的痛,远比不过心中的痛。至今日顾音梦依然记得,那日,那些人的嘴脸。他们庆幸,觉得终于解决掉了一个麻烦,却从未有人关心过顾音梦的身体。 刚失去孩子的那一段时间,顾音梦日夜活在悲痛当中,可忽然有一天,她得知,和她陪嫁入宫的那个侍女有喜了,而且侍女有喜的时间,恰巧是她失去孩子的前七天。 恨,顾音梦怎能不恨!又怎会不恨呢! 当时,顾音梦感觉全世界都背叛了她,连她最好的姐妹也要背叛她,顾音梦开始变得善妒,变得恶毒,她见不得别人好,更见不得其她人有自己的孩子。 尤立国是顾音梦的家,伤她皇兄,灭她故国的人固然可恶。可是,那还未出生的孩子也是她的至亲啊,在顾音梦眼里,那些一心复仇而害她落胎的人,同样是自己的敌人。 当然了,在她受伤之际,趁火打劫之人也同样的可恶。 不过,没多久,有一个更疯狂的念头涌上了顾音梦的心头,她不打算杀那名侍女了,她要帮助那名侍女,要帮她顺利产下腹中胎儿,然后再占为己有。 所以,顾音梦去百般讨好那名侍女,凡事亲力亲为,去照顾她的衣食起居。顾音梦想尽一切办法保护那名侍女,不让想要复国的人伤害她以及她腹中的胎儿,甚至不让他们接触她。 而北冥硕也知道两国之间的矛盾,知道顾音梦夹在中间有多么的痛苦,所以,他就默许了顾音梦这么做,并且暗中派李公公去帮助顾音梦,保护侍女,这才没有让尤立国的人得手。 北冥硕原本以为顾音梦只不过是想要个自己的孩子,可没想到她已经到了丧心病狂的地步。他原本是打算将孩子归到顾音梦膝下扶养的。可是,没想到顾音梦行动竟然那么的快。 当日,圣旨还没到,顾音梦就杀了那名侍女,并对外宣称侍女是血崩而亡。 十月怀胎,一朝分娩。 为了尽可能掩盖这孩子的身世,所以顾音梦去找来了两个比较有经验,且信得过得稳婆来接生,并未惊扰太医院。 由于顾音梦本就打算去母留子,所以在孕期给那名侍女吃的补品,主要都是补给她腹中胎儿的。如此这般,导致孩子身体长得很好,母亲的身体却亏损严重。 生产那日,那名侍女足足折腾了一天,直到次日清晨,南冥宫中才传出了婴儿的啼哭声。 终于,侍女顺利诞下一名男婴,排行三,名曰瑜。 “妹妹,这孩子可真可爱。” 顾音梦抱着北冥瑜,觉得甚是喜爱,一直在那里挑逗他,脸上也露出了久违的笑容。这么久了,顾音梦都未曾这般笑过。 “姐姐,快让我看看。”侍女虽有些疲惫,但仍然心念自己的孩子,努力起身。 忽然,顾音梦拍打孩子的手停了下来,也没有再继续晃悠着三皇子。她脸上的笑容僵硬了一下,不过,再转过身去的时候,她又露出了笑容,只是这笑容有些僵硬,有些阴森。 “瑜儿。”侍女轻轻地叫了一声,满眼欣喜。 “妹妹再好好看看吧,记住他的模样,这便是最后一眼了。” 听到这话,那侍女一下子僵硬住了,刚刚产子,侍女本就虚弱,如此这般,她脸色是更加的难堪了。 “姐姐,要杀我?” “事到如今,再留着你只会是个祸害。” 那侍女在宫里呆了这么久,自知自己势单力薄,无力抗争,若无娘娘,她也难有今日,更不可能平安诞下皇子。她也没有挣扎,没有反抗。 “娘娘,最后答应我一件事情。好好爱瑜儿。” “妹妹放心,本宫一定会将他视如己出的。妹妹,你也应该明白,为了保护他,我花费了多大的心血。” 顾音梦再次抱起了北冥瑜,一个劲儿的挑逗他,看见北冥瑜冲着自己笑,用小手来抓自己,顾音梦也跟着乐呵呵的笑了起来,满眼慈爱。 “放心,我会照顾好三皇子的,也让你走的体面一些的,事后我也会向陛下炳明,让他将你厚葬的。” “哼,如此便谢过姐姐了。” 那侍女冷笑了一声,接过那杯毒酒,一饮而尽。而后,南冥宫中传出了一个噩耗…… 顾音梦最后做出的诺言,她只兑现了一半,她确实照顾好了北冥瑜,一直把她当做亲生孩子来抚养。她也让那侍女走的体面了一些。 不过,顾音梦却没有在北冥硕面前为侍女美言。而是随便找了个借口,让陛下将那名侍女的后事交由自己处理,除了接生的几个产婆外,再也没有人见过她。而且,顾音梦还想尽一切办法抹去三皇子生母的存在。 只要是顾音梦动得了的人,她就一定会把他们解决掉。能杀的杀,能送出宫的就送出宫,她将一切知道真相的人全都封口了,为的就是以绝后患。 北冥瑜就是顾音梦生命里的一道光,这个小生命给她的生活带来了新的生机,就是她的福星。北冥瑜很乖,从小就很听话,不哭不闹的,该吃饭的时候也乖乖吃饭,从不挑食,他的性子也很好。许是因为在娘胎里照顾的好,北冥瑜的身体很好,小时候就不怎么生病,很好养活。北冥瑜很聪明,顾音梦教他什么东西,他都是一学就会。 没过几年,顾音梦又得知了个好消息。听说她还有一个皇侄,也就是皇兄的独子顾笙,流落在外。 据说当年在皇宫核查尸首的时候,并没有发现他的尸体,也就是说他很有可能是活着的,虽仍然没有找到他在哪里。不过,尤立国国师已经寻到了一些踪迹,寻到了一些尤立国皇室特有的物件。 那这复国大业,自然就落在了那个小侄子的身上,顾音梦至此,终于过上了几年相对安稳的日子。 接下来的这些年,顾音梦就是个眼线,安插在花翎国宫里的眼线。大家只知道她是前朝的遗后,却不知她是血狼宗的天煞。 顾音梦时刻为尤立国打探消息,顺便悄悄的帮助血狼宗扩大在江南的势力,给他们一些便于行事的权利。再后来,血狼宗也动用他们的力量,帮她坐上了皇后之位。 至此,顾音梦在后宫之中一手遮天,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凭着顾音梦强硬的手腕,三皇子北冥瑜的身世,再无人敢提。 第二百零六章 是衣冠冢 这些天,朔瑾他们依旧在忙着寻找北冥硕的下落,他们仍不愿相信北冥硕真的已经死了。 “此事确实疑点诸多,当时先帝下葬的时候,并没有经过文武百官的查验,只是凭着太后和太医的一些命令,就匆匆把他安葬了。此事必有问题。” 根据苏宁清与北冥琛对那日的描述,朔瑾仔细分析着。 “你说他们为什么不直接杀了皇帝啊,这样岂不是可以省去很多麻烦?”苏宁清一直想不明白这一点。 “可能是想给自己留个后手吧!” 此刻,朔瑾只是简单的以为他们是害怕一切无法挽回。毕竟如果他们直接把事情做绝了,那就是弑君,如果查下来,那是要诛九族的大罪。但如果只是挟持的话,那罪责可轻的不止一星半点。 而且,如果挟持陛下的话,也更方便他们去寻找他们想要的东西。 “当初在江南打探到的消息,一个都不能落下。” “实在是想不到会在哪里啊,能想到的地方都去找了。你说,先帝不会真的已经……” 苏宁清托着脑袋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她这些天一直和朔瑾一起闷在幻清阁,绞尽脑汁的帮他想,可惜依旧没有进展。连朔瑾自己都蔫了下来。 “不对,还有个地方,我们可以去看看。”忽然,他大喊了一声。“至少可以印证父皇是否真的已经驾崩了。” “哪里?”苏宁清也跟着提起了一些兴致。 “皇家墓陵。” “咳咳。”朔瑾这么一说,吓得苏宁清差点被自己的口水给呛死。“哈哈哈,不是吧,朔瑾,你不会是认真的吧?” “哈哈。”朔瑾也跟着笑了两声,随后立马严肃。“当然认真的了。” “翻自己老爹的坟这件事情估计也就你干得出来。” “那还不是因为兹事体大。”朔瑾无奈的摊了下手。 “那就走吧,说了,我陪你。” 虽不是仵作,可是苏宁清也没少跟尸体打交道,去陵园,挖掘坟墓需要注意哪些她还是清楚的,就算北冥硕真不在里边,他们也要做好完全的准备。 防毒的物品一样都不能少,皇陵里边瘴气那么重,可得小心。 为了尽快印证他们的猜想,朔瑾带了幻清阁身手比较好的三四名弟子,和他们一同前去。他们趁着刚到夜晚,天还没有黑透,到了陵园附近,先赶快过去找个地方藏起来,省得半夜夜黑风高再过去,挺慎人的,而且还耽误时间。 他们暂且先藏着,打算等到晚上侍卫们轮班休息的时候再进去。 俗话说得好,逝者为大,盗墓者比强盗好不到哪里去。一般人挖自己父亲的坟就已经够过分了,朔瑾这样还算是挖先帝的坟,挖皇家陵园,那罪责要是被怪下来,几十个脑袋都不够他砍的。 所以,行动前,朔瑾他们先点燃香烛和香烟,提前烧了一些纸钱,这样的行为不仅是对神灵的敬畏,也是对列祖列宗表达一种崇敬的心理。毕竟掘墓确实不道德,不到万不得已,他们也不会走出这一步。 几个人的身手都不错,很快就撬开了北冥硕的坟。棺材盖打开,里面果真空空如也! 棺材里只有一些值钱的饰品,和北冥硕常穿的衣服! “先帝果真不在这里。”落羽感叹了一句。 随后,朔瑾和苏宁清仔细的检查了一遍葬品里面的东西。 “看仔细了吗?机会可就这一次。”盖棺前朔瑾再三确认着。 “错不了。”苏宁清信誓旦旦的说着。 “愣着干什么?快来帮忙呀。”朔瑾吩咐道。 “哦哦,好。” 言罢,几个人合力,又把这里恢复了原貌。 “你说这么大一个人,到底被藏在哪了呢?”落羽喃喃自语着。 “一定是血狼宗把陛下给藏起来了,你说,不会已经被运到江南了吧?” “不会,这一路上都有重兵把守,私自贩盐尚且都难,更何况偷偷运一个大活人呢。而且那人还是当今天子。再说了,要是皇上真在他们手里的话,他们也不用瞻前顾后的了。”朔瑾有条不紊地说着。 “有道理。” “走吧,有什么事情等我们回去之后再说。先赶快回去,这里阴气太重了。” 朔瑾瞥了一眼苏宁清,吩咐着。他可不愿让什么戾气伤到阿清。 夜晚,月黑风高,一行人走的有些迷迷糊糊的。 不经意间,他们走到了一个偏僻的林子。他们越走,前方越阴森,越走越阴森。阵阵寒风吹向他们,一会儿,一道白光在他们面前闪过,就好像一个鬼魂突然飘过来一样。 “啊!” 苏宁清忍不住大叫了一声。朔瑾急忙把她搂进怀里。 “别怕,我在。” “我们这没走错路吧?感觉来的时候也没这么慎人。” 一阵寒风吹来,苏宁清又打了个哆嗦,朔瑾的手抓的更紧了些。 这一阵一阵的冷风,就像妖风一样,因为空气对流的原因,这些风会在耳边发出一阵又一阵的鸣叫,好像还有一些妖魔鬼怪在旁边喊叫一样。 “放心,没走错,只不过现在太晚了,风有些大而已。” “确实挺大的。”苏宁清跟着抱怨了句。 “要不,我们明日再走。”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开玩笑。” 苏宁清现在可一点都笑不出来,她重重的锤了朔瑾一拳说着。一阵一阵的妖风吹的她连呼吸都不顺畅了,更别说说话了。 “这到底是哪里啊?” 说了几句苏宁清就开始咳嗽了,声音也跟着略带嘶哑。 “乱葬岗。”朔瑾也严肃起来。“这里都是些孤魂野鬼,戾气难免重一些。” 听到乱葬岗之后,苏宁清感觉更恐怖了,她的手紧紧地攥住了朔瑾。她原先还以为只是荒郊野岭的,最多有点野兽出没,这么一听,竟然都是孤魂野鬼,叫人怎不害怕。 “别害怕,跟……” 朔瑾本想着一直拉着苏宁清赶快离开,可被苏宁清刚那一下用力一拽,他立马改变了主意。他一下子将苏宁清公主抱了起来。 “没事的,其实没那么怕的,我可以的。”苏宁清要强的说了句,身子却诚实的缩了一下。 “我怕,还是抱在怀里我更安心。”朔瑾稳稳地将苏宁清抱在怀里,温柔的说着。“搂紧了。” 落羽一行人痴痴地站在一旁,也不避讳,也不继续赶路了,就痴痴地看着他们。 “看什么看,赶快走啊!”朔瑾冲着其余人喊了一句,一行人才麻溜的赶路。 又过了大约半个时辰的样子,他们终于走出了那片林子,回到了幻清阁。简单的休息片刻之后,大家便开始说着今日的所看所感了。 苏宁清也说出了不少她的分析。 如果没猜错的话,北冥硕确实中毒了,她从陪葬品中得到的信息有限,其中的药物她只能猜到君迁子了。 君迁子这种毒,会消耗中毒者大量的内力,还会让中毒者的皮肤也变得很粗糙。 帝王入葬的时候,其生前用过的东西虽然会被简单的清理了几下,可是,这些陪葬品上还有许多人体的皮肤组织,苏宁清当时就猜想和此毒有关,回来几番确认更是验证了她的猜想。 君迁子是个慢性毒,中了君迁子之毒,表面上看起来就像是患了木僵之症一样,但是看事情终究不能只看表象。木僵之人如果照顾的好的话,寿命便与常人无异。但是君迁子的中毒者却不一样,那些中毒者的生命体征会越来越弱,直到身体完全被掏空,最终毒发身亡。 “这也太卑鄙了!” 落羽听完后重重的锤了一下桌子,这不就是提前埋下个炸弹吗?中毒者不仅生命进入了倒计时,而且在那段时间还要活得像个木头一样,知道自己快要死了,却无法自救,想做的事情也不能去做。 “毒发大致需要多久?” “少则半月,最多也不会超过三个月。” 这种事情,苏宁清还是得实话实说,事实就是这么的残忍,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 “那就抓紧这段时间,尽快找寻陛下。”朔瑾立马安排着,“落羽,你明日带着一行人,把全京城大大小小的地方全都排查一遍,再找两个身手好的,进宫打探。” “属下遵命。” “时候不早了,大家先好好休息吧。” 说完,大家便离开了。屋内再无旁人时苏宁清的神情开始恍惚了。 “怎么了,还在想乱葬岗吗?”朔瑾抱了一下苏宁清,轻轻地揉了揉她的脸颊,温柔的说着。“乖,别怕了,以后不会再让你去那种地方了,你安心的睡吧,我今晚就在这而陪着你。” 苏宁清摇了摇头,她那样子看起来不像是恐惧,倒更像是惆怅抑郁。 “你说那里埋葬着的都是些孤魂野鬼吗?” “嗯。多数都是一些不机灵得罪了主子的宫女太监们。当然,也有些在牢狱里被折磨死,,没人收尸的罪犯。”朔瑾简单的解释着。 谁知朔瑾说到这些,苏宁清却表现的更难过了,她的眼神看起来很迷茫,身子不停的在发抖。 像是中了什么魔怔一样。 藏北冥硕的地方之前出现过哦,大家猜猜是哪里呢。 第二百零七章 那个地方 见苏宁清神情越来越恍惚,朔瑾的心也跟着揪在了一起。 “你怎么了。”朔瑾担心的坐在了苏宁清的身边。 “瑾,我想珍儿姐姐了。” 苏宁清背了一下身子,偷偷的抹了一下眼泪,用手轻轻地托住了下巴,惆怅的望向远方。 “珍儿也会被丢在那里吗?”说这句话的时候,苏宁清几乎是更咽着的。 “我不知道,不过,太后与她感情甚好,想必会好好安葬她的。”朔瑾不自信的说着。 说到珍儿(详见79-87章那里啦),那又何尝不是朔瑾心里过不去的一道坎,他下意识的松开了苏宁清的手,头微微的低了下去。 此刻,这房间内只有他们俩,屋子里格外的安静,只能隐隐约约听见苏宁清抽泣的声音。 “我没有杀他,你要相信我。” 过了许久之后,朔瑾才解释了一句,纵然他说的都是实话,可是说的却十分没底气,时至今日,朔瑾还是害怕在苏宁清面前提及此事。 朔瑾不想杀珍儿,但是,却低估了珍儿的性子与衷心,最终,把她逼上了绝路。 “我相信你,你愿意把真相告诉我吗?” 苏宁清猛地转过身来,紧紧的握住了他的手,眼睛红彤彤,泪汪汪的。 “她很喜欢你,而且想着让你活。起初我确实想过要让她顶下一切罪责,不过,我给他准备的药,只是为了让她假死,我也已经替她安排好脱身的办法。” 说到这里,朔瑾忽然停了一下,他紧紧地咬住了自己的嘴唇,此刻,他的眼眶也有些微微湿润了。 “但我没想到她那么刚烈,非要自刎在剑下。” “朔瑾,你说实话,是不是没有我,珍儿姐姐就不会死啊。” 苏宁清认真的注视着朔瑾,没有过多言语,也没有再抽泣,但是她的眼眶却越来越湿润了。 “是。” 朔瑾不愿意骗苏宁清,所以直接说了实话,说完,急忙低下了头。话音刚落,苏宁清在眼圈打转的泪水再也忍不住,泪水啪嗒啪嗒的滴落了下来。 “阿清,她要你带着她那一份一起活下去,你可不要让她失望了。” 苏宁清什么也没有说,只是一个劲的痛哭。朔瑾小心翼翼的将她抱到了自己怀里。他也要履行自己的诺言,一定照顾好苏宁清。 “乖,难过就哭吧,大声的哭出来就好了!现在只有我们在这里,你什么也不用在意。” 言罢,苏宁清抱着朔瑾大哭了起来,哭的像个孩子一样,好像要把自己这些年受的委屈,全都发泄出来一样。 “珍儿姐姐真的很好,她是个善良的人,珍儿姐姐到死都在想着让我们安全离开。” 很久之后,苏宁清的状态才好了一些,略带更咽的说些珍儿的事情。 “是啊。”朔瑾也不禁感叹了一句。“她到死都在想着我们。” “对了,我怎么把那个地方给忘了呢!”想到这里,朔瑾猛地拍了一下脑袋。 “瑾,到底怎么了?”苏宁清可是被朔瑾这一惊一乍,吓得不轻。 “我想到个地方,之前去找陛下的时候没有去找过。” “哪里?”苏宁清立马跟着认真起来。 “就是在太后还是皇后的时候,偷偷建的,通向宫外的那条密道。” “你说的是是珍儿姐姐告诉我们的出宫之路?” “正是。” “是,那个地方确实隐蔽。”苏宁清喃喃自语道。 因为那个地方朔瑾他们只去过一次,所以很不熟悉,而且那地方确实隐蔽,所以当朔瑾他们再找先帝的时候,也没有想到那条密道。 “阿清,那个地方你还记得该怎么走吗?” “隐约有点印象,记不得很清了,也许再去一次就可以找到吧。”苏宁清说着,她的声音听起来有点有气无力,毕竟都是几年前的事情了。 “阿清,你还好吗?”朔瑾关心的问了一句。“若不舒服,你就别去了。” “不,我没事,我一定陪在你身边。” “好,现在先好好休息好吗?” “嗯。” 第二天,朔瑾与苏宁清两个人就悄悄进宫了,为了避免麻烦,朔瑾这次顶用了北冥琛的身份,这样就算身份暴露,他也总有理由为自己开脱。不过他仍是先佩戴上了面具,若是不被发现,那才是最好的。朔瑾想着实在迫不得已,再用北冥琛的身份。 而北冥琛则藏了起来,对外宣称离开了王府。 二人悄悄的来到了太后居住的院子,一切还算顺利,还好,那条小路还是曾经的样子。朔瑾他们很快就进入到了密道里。 不出所料,在密道尽头的地方,他们见到了陛下。 陪着北冥硕的还有顾音梦。 在顾音梦的悉心照顾下,北冥硕面色看起来还不错,整个人的装扮也很整洁,看起来很体面,一点也没有失去皇家的威严。 “你们是谁?你们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见到他们,顾音梦大吃一惊,一时不知所以的说着。 顾音梦急忙站了起来,挡在朔瑾他们与北冥硕中间,她张开了双臂,不允许他们再靠近一步,更不允许他们做出伤害陛下的事情。 朔瑾他们每往前迈一步,顾音梦的气场就更强大一分,脸上的怒气也更盛一分。 “放心,我们是来救陛下的,不是来伤害你们的。”朔瑾又走的近了一点,轻声的说着,这是他第一次这般柔和的与顾音梦说话,同样也是为了保证北冥硕安然。 “你们不要过来。” 被血狼宗害了这么多次,此刻的顾音梦都有点被害妄想症了,只觉得所有人都图谋不轨。在她摸清二人的来意之前,她绝对不会大意。 “你们要害陛下就先过了我这关,我不会再退让了!”顾音梦坚定地说着。 “娘娘你放心,我们是来救陛下的。” 无奈,为了尽快解决此事,朔瑾摘下了面具,以证明他不是血狼宗的人。 “原来是你们。”顾音梦松了一口气,张开的双臂也放了下来。 至此,朔瑾他们才明白,原来血狼宗的人不杀北冥硕还有另一个原因,那就是为了牵制住顾音梦。 顾音梦也是如疯子一般的存在,她要是疯起来和当年的北冥琛有一拼,而且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个地方是我命人,在皇宫中私自建造的,你们是如何知道的呢?”顾音梦情绪平复了些。 说到这里,朔瑾和苏宁清都安静了下来,因为是珍儿告诉他们的,是皇后最亲信的一名宫女,帮了皇后的对头。 朔瑾他们不愿让皇后知道真相,可惜,她还是猜到了一星半点。 “是珍儿吗?” 顾音梦扫视了一眼他们,而后,将目光停在了苏宁清的身上,她向前迈了一大步,质问着苏宁清。 苏宁清下意识的颤抖了一下,结结巴巴的说着:“我,我。” “看来是了。可惜了,像珍儿这么多情,能成什么大事!注定是要牺牲啊!”顾音梦生气地抱怨了一句,片刻后,她又疯癫了起来:“这么多情,能成什么事?哈,哈。” 顾音梦这话不仅是在说珍儿,也是在说她自己,珍儿是顾音梦一手栽培的,也是她最亲信的人,顾音梦与珍儿的感情已经胜过亲姐妹了,她们二人的性情也十分的相似。 说珍儿多情,误事,顾音梦自己又何尝不是这样呢,因此,顾音梦此生注定被困在这宫墙之中。 “娘娘不许你这么说姐姐,姐姐从来没有背叛过娘娘。” 面对顾音梦那嘲讽的语气,苏宁清有些激动了,她激动地替珍儿辩解着。 “你倒是和她挺亲近。要不是你,她又怎会变得那般多情?又怎会有那样的下场?” 顾音梦又向前走了两步,轻浮地调动了几下苏宁清的脸颊。为后的这数十年,顾音梦最擅长撩拨人心,后宫里被她逼疯的莺莺燕燕也不在少数。 “你放手。”朔瑾毫不留情地拍了一下顾音梦。 “哈哈哈,又来一个多情的,你呢,你又在这里装深情,给谁看呢?” 此刻,顾音梦只是把朔瑾认成了北冥琛那个白眼狼,所以字里行间满是嘲讽。 “据我所知,血狼宗没杀陛下应该不只是因为你,还因为陛下手里有一样重要的东西吧。” 朔瑾向前走了一小步,将苏宁清揽在了自己的身后,对顾音梦说着他们的推测,想要炸出来她的话。 “哈哈,看来他们也不过如此,这样的消息都能被你们听了去。” 听到这里,顾音梦仰天长啸了几声,顾音梦最惧怕的便是血狼宗了,原以为他们无所不能,什么事都能瞒的过去。今日发现他们也有失手的时候,她怎能不乐。 “那东西,您应该知道在哪里吧?”朔瑾继续问着。 “我怎会知道,要知道不早就给他们了。”顾音梦故作无知,疯癫的表情却本能的收了起来。 “不,您知道,而且这东西是您故意藏起来的,对不对?”朔瑾摇了摇头,又向前靠近了一些。“其实,您一点也不想吧东西给血狼宗。” 第二百零八章 南柯一梦 南柯一梦 终须醒 朔瑾相信顾音梦的智慧,她只要还留着那样东西,她就还有价值,还有谈判的筹码。 “为什么?如果不给他们对我又能有什么好处呢?”顾音梦微微的侧了下脸,躲着朔瑾的目光。 “活着。”朔瑾干脆直接的回答着,就这两个字,包含了太多。就为了这两个字,顾音梦要费太多的心血。 “只要他们找不到那样东西,你和陛下都还有利用的价值,你们都可以好好的活着。”朔瑾继续补充着。 “妙,萧王果真英明。不如你再来猜一猜,那东西究竟是何物?” 此时,顾音梦已经起了疑心,她隐约感觉出朔瑾他们对这件事情只知道个一星半点的。说着,顾音梦轻轻的甩了一下衣袖,再次坐在了陛下的身边,为他梳洗打扮,重复着一些日复一日的操作。 顾音梦奢求了半辈子,如今北冥硕终于是她一人的了。 借此机会,苏宁清也往前走了两步,方便观察皇帝皇后的情况。 “儿臣不知,也不关心,儿臣唯愿父皇身体安康。” 朔瑾不在意那是什么东西,能让血狼宗那般顾忌,他只在乎身边人,眼前事。 “娘娘,陛下的身体远没有看起来那么好。” 苏宁清果断的说着,她这么一说,顾音梦立马紧张了一下,不过她很快就冷静下来。 “不管你们说什么,今日谁都别想把陛下带走。” “娘娘,你回忆一下,陛下的体温是否是很不稳定?白天的时候,可能还要好一点,到晚上的时候他会冷的像个石头一样。” 听到这里,顾音梦一下子跪坐在了地上。苏宁清所言句句属实,顾音梦还常常为之发愁,却不敢说于旁人,没想到苏宁清只是隔着一个人,看了几眼,就道破了其中的问题。 “娘娘最近为陛下梳洗的频率,可是越来越高了?娘娘,最近是否需要花大量的心思来打理陛下的仪态。娘娘,是否已经动用了自己的胭脂水粉,来掩饰陛下饥荒消瘦的面容?” 说着,苏宁清拨了一下朔瑾的手,从他背后走上前去,朔瑾见皇后冷静了不少,也就默许了。 苏宁清走到皇后与陛下的面前,蹲了下来,瞧了一眼皇帝,而后又目不转睛的看着皇后继续说着她的分析。她一连串说出了很多,句句说到顾音梦的心坎,说到她担心的地方。 此刻,顾音梦心里的防线正在被一点一点的攻破,她的手攥了一下自己的衣襟,这个小姑娘所说的句句属实。除了震惊之外,顾音梦还感觉到格外的佩服,单凭外貌,还未近距离的把脉,这个小姑娘就能推测出这么多,看来她果真不简单。 “继续说吧,你描述的属实。” “娘娘,可否允许我为陛下把脉?” “来吧。”这次顾音梦没有拒绝。 苏宁清的表情十分的严肃,她眉心微微一皱,让在场所有人都跟着捏了一把汗。 “怎样?”顾音梦关切的问着。 “娘娘,陛下这是中了君迁子的毒。” 原先只是怀疑,至此苏宁清才敢彻底下结论。 “君迁子究竟是何毒?”顾音梦从未听过此毒。 “君迁子的毒看似温和,对中毒者没有太大伤害,实则毒性极强,会蔓延至全身,伤及五脏六腑。中毒者最多活不过三月。因为陛下之前服用过栀骨,所以他的身体情况要好一点,但也绝对活不过半年。”苏宁清肯定的说着。 “母后,栀骨可是儿臣费劲心血才得来的,只此一颗。”朔瑾不忘再补充一句。“儿臣已经如此,母后可能看出儿臣的诚意。” “现在应当如何?” 听说陛下有事,顾音梦是吓的失了三魂六魄一样,而且她也相信朔瑾与那名医女的出发点是好的,至少他们不会害陛下。 “尽快解毒。”医者,自然希望患者尽早康复。 “母后,事情紧急,还请母后信任儿臣。让儿臣将父皇接到王府,悉心照料。” 说着,朔瑾虔诚的跪在了顾音梦的面前,说着自己的请求。父皇在自己眼前,朔瑾才能安心。 “罢了,你们走吧,但凡让我发现你们有一点歪心思,本宫定饶不了你们。” 皇后说着轻轻地摆了摆手,生无可恋的闭上了眼睛,轻叹了一口气。 “谢母后成全。”临走时,朔瑾对顾音梦诚恳的一拜。 “你们快走吧,本宫今晚没有见过你们。” 说完,朔瑾他们便带着北冥硕去了萧王府,离开皇宫的时候,朔瑾派人悄悄的给北冥琛送了一封信,让他藏好,因为此次他们二人身份互换的时间可能要更长一些了。 经历了这么多,北冥琛早已不像之前那般斤斤计较,仇恨,身份,权利,财富,这些远比不上一条鲜活的生命重要。只要朔瑾和苏宁清能尽快解救父皇,无论做什么北冥琛都愿意。北冥琛自知,在为父皇解毒这件事情上,自己帮不上什么忙,朔瑾与苏宁清二人配合才会更加的默契,所以北冥琛选择退让。 苏宁清本以为自己离开了萧王府这么久,原先居住的别院要渐渐的荒废了,她也没想到,当她再次回到自己居住的那个别院的时候,里边还是曾经的样子,花草都被打理得很好,进屋之后,桌面也被擦拭的很干净,屋内的东西被摆放的整整齐齐的,还是她离开时的样子。 苏宁清感觉很感动,也很欣慰,北冥琛真的在改变了。 君迁子的解药并不难制作,可是苏宁清他们也不知道为什么,陛下吃了解药后却一直没有醒来。北冥硕的脉象渐渐的平稳,他的面色也好了不少,可是就是一直没有苏醒的迹象。 那样子看起来好像是想要长睡不醒,不愿面对现实一样。 “朔瑾,别担心,不会有事的,陛下一定会醒来的。”如今,换苏宁清安慰朔瑾,做他的后盾了。 整整三天了,北冥硕没一点反应。 这些日子,苏宁清与朔瑾两个人轮流守在北冥硕的床边,不敢有丝毫怠慢。 终于,第四天早上,苏宁清发现陛下的食指微微的弯曲了几下。 “瑾,你看,你看,动了。”苏宁清高兴的将朔瑾叫了过来。 “是啊,你可是个大功臣,也休息会儿吧,该换我来了。” “那陛下一醒来一定要第一时间通知我。” “好,放心。” 又是一个昼夜,夜已深,朔瑾就趴在床边睡了过去。 次日一早,北冥硕果真醒来了。 北冥硕一睁开眼睛只见“琛儿”趴在自己的床边,又看了一眼四周的环境,并非是在皇宫内,他便明白了一切。 醒来后,北冥硕只是静静的躺着,没有吵醒“琛儿”,只是安静的看着“琛儿”,他们父子好像很久没有这么安静的相处过了,北冥硕也很久没有这般安心的躺着休息过了。 “父,父皇,你醒了。” 阳光透过窗子照了进来,照到了朔瑾的身上,他睁眼,见床上的人正注视着他,别提有多欣喜了。 “恩。” 北冥硕简单的回答了一句,想要坐起来。朔瑾急忙帮忙。 “父皇,你放心,这是儿臣的王府,很安全。”因为怕北冥硕担心朔瑾又交代着。 “朕知道。放心,没什么事情。陪朕来走走吧!”北冥硕也不愿让“琛儿”担心,所以说话的语气尽可能的轻松。 “好。” 按照北冥硕的意思,朔瑾没有找旁人帮忙,他服侍着陛下穿好了衣物,二人只是在屋子里活动着。 “这些天与我而言,就像是做了一场梦一样,很长很长的梦,但是很美好,很真实。” 刚醒来的北冥硕仍然有些恍惚,刚看了两眼窗外的风景,就又回想起那个长长的梦,一时间,北冥硕倒是忘记了自己帝王的身份。 “父皇?”朔瑾疑惑的叫了声。 “无妨,你倒是提醒了朕。”提醒了北冥硕,他仍是一国之君,仍要将国家放在首位。“如今宫里怎么样了?” “父皇放心,如今虽然是三哥当权,母后偶尔听政,但是,三哥做事很公正,处理朝堂上的事情也很得心应手……” 朔瑾事无巨细地跟父皇解释着,一点信息都不敢落下,当然也没少提皇后,北冥瑜他们。是他们做的,朔瑾就详细的讲出来,不是他们做的,朔瑾也没有恶意的杜撰。 北冥硕越听越生气,一阵寒风吹来,他轻咳了几声。 “父皇,先不要去想那些了,身体要紧。” 朔瑾就此打住,没有再说下去,从医者的角度看,还是身体最重要。 “这小别苑到甚是别致,可以陪父皇转一转吗?”顺着微风吹来的方向望去,北冥硕瞧见了院内的花草树木,感觉和皇宫中很不一样,他们生长的更自由,更有生机些,所以他就来了兴致。 “嗯,好。” “在院中种了这么多的花草,你也有心了。” “嗐,不过是闲来无事,打发时间罢了。” “朕记得当年你的母妃也很喜欢在院中种些花草,当年啊,我们就想着在皇宫中建造出一处僻静安逸的地方。可是,你母妃却没等到这一天,不过还好,你实现了她的梦想。” 第二百零九章 你在真好 看着这些有生机的东西,北冥硕不知不觉的加快了脚步,走在了前面,欣赏着院中的风景,这些天他做了一个长长的梦,梦里皆是他与朔岚在一起的场景。 十几年过去了,再次回想起朔岚的一颦一笑,依旧是历历在目,那么真实,她笑得那么天真烂漫。 而朔瑾就一直默默的跟在后面,听着北冥硕说着他与自己母亲的那些回忆。 忽然北冥硕停下了脚步,认真的问了一句。 “他呢,他现在在哪里?” 北冥硕这一问,一下子把朔瑾从刚才的思绪中拽了出来,一时间有些摸不着头脑。 “谁?” “你哥哥。”北冥硕转身直视着朔瑾道。 “哦,三哥此刻应该还在皇宫中。” “你知道的,我说的不是他,而是你的孪生哥哥。” “父皇,你在说什么?六弟他早就……” 朔瑾自然是毫不犹豫打断了北冥硕的想法。朔瑾急忙以一个哥哥的身份说着。 只是说话时朔瑾的神情有些不自然,他将自己的目光放在了北冥硕背后的那一片花池中,尽量避免眼神交流。 “瑾儿,你这些年过的好吗?”北冥硕不理会,继续问着。 朔瑾又是猛地一惊,不过他的表情又很快黯淡下来。 这些年好不好?还用问吗?他一个人流落在外,无父无母,后来还被人追杀,那种感觉能好到哪里去? “父皇可是想六弟了?”朔瑾悄悄的瞟了父皇一眼,随后很快又将目光散在了其他地方。“六弟早就不在了。” 朔瑾冰冷的说出了这个事实。是的,六子早就不在了。六皇子北冥瑾,从出生起就已经不在了。 他只是朔瑾,不是北冥瑾! “瑾儿,事到如今你还在怨恨我吗?” 此刻,北冥硕的样子一点也不像个帝王,他只是一个父亲,一位慈祥的父亲。 “父皇,就算你想六弟也不能这样,六弟在出生当年就已经死了。” 面对北冥硕的一直追问,朔瑾开始有些不耐烦了。 “不,不,瑾儿没有。”北冥硕激动地说着,因为身体的原因,说完这话后,北冥硕还轻咳了两声。 “就算当时没有。那他也在十几年前和母妃一起死了!”朔瑾又是一声怒吼。 当伤疤再次被揭起,大家都是那么的痛,一点也不减当年。 “不,你就是瑾儿,你不是哥哥,父皇又怎么会分不清你们呢?”北冥硕坚定地说着。 两个都是自己的孩子,就算在旁人眼中再怎么相似,北冥硕也区分的出来。他看一眼便能分辨出来。而朔瑾的沉默,让北冥硕更加肯定了自己的判断。 说着,北冥硕伸出了手,想抚摸一下朔瑾的脸颊,可朔瑾却微微的扭了一下脸,躲了过去。 “不管怎么说,你怨我也好,恨我也好,瑾儿,你能活着真好。” 北冥硕此生都不奢求朔瑾会原谅自己,他只希望朔瑾可以好好的活下去。就当是为了他母亲活下去也行。北冥硕真庆幸当年岚儿的选择,庆幸把朔瑾送出宫。今日,北冥硕看见了朔瑾眼中的光芒,那是任何一个皇子都不曾拥有的。北冥硕默默的想着:若他不是帝王,兴许给朔岚的可以更多一点,可以给孩子们更多一点。 “父皇,你还是回屋休息吧,外边风大。” 朔瑾说着,就拉起了北冥硕的手,扶着他回房间。北冥硕急忙紧紧的抓住了朔瑾的手,没有跟着他进去。 “瑾儿,当年的事情,真的有许多迫不得已的原因,我也实在是没有办法了,不然谁舍得自己的孩子离开自己呢?我只是希望你可以好好的,喜乐安康,仅此而已。” “父皇,我知道,六弟也明白你的良苦用心。但是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就无法挽回了,人,总是要向前看的。” 朔瑾的情绪稳定了许多,他平和的说着,不过,用的仍是北冥琛的身份。 其实,当初北冥琛把真相告诉朔瑾之后,朔瑾就不再这么恨自己的父亲了。 只是,当年的事情终究是个坎。过得去,但放不下。 如今,不相认,对他们来说才是最好的。 “是啊,人要向前看。”听到那话,北冥硕也欣慰的笑了一下,随之一声感慨,无奈的摇了摇头。“不过,如果再让我选一次的话,我还会那么做。” 就像李公公说的那样,一切要是再重来一次,恐怕也会有同样的结局。这个老太监,还真是看得开。北冥硕心里默默地想着。 “孩子,你知道吗?我真的很欣慰,你眼里有光,其实,那次家宴的时候我就发现了。” 朔瑾猛地一惊,扶着北冥硕的手,也下意识的放了下来,一瞬间他的计划被打乱了,想说的话也都忘了。 原来,父皇第一眼就认出了自己。 原来,血浓于水竟是这般的神奇。 “外边风大了,我们回去吧。” 这次,北冥硕主动拉着朔瑾的手,向屋子里走去。许是大病初愈的原因,他走路走得很不稳当。 “唉,父皇真是老了呀,老是会想起之前的事情。罢了,罢了,不想了,人要向前看,北冥瑾,早就不在了。” 走了两步,北冥硕还是忍不住感叹着。 “罢了,罢了,不想了,人要向前看,北冥瑾,早就不在了。” 进屋又休息,没多大一会儿,北冥硕便开始安排回宫的事情了。眼下还有许多事情,必须他亲自处理,他已经很对不起自己的家人了,就不能再愧对天下了。 如果是作为一个父亲,他自然可以这样肆意妄为,但是他同时还是一个帝王。国家出现了这样的事情,他没得选择。 “孩子,送我回宫吧,没事的。” “不行,父皇你的身体还没有痊愈,不能这么乱折腾。”朔瑾立马否决了。 “别担心,我没事的。”北冥硕语气沉稳了些说着,强行掩饰自己的疲惫。 “那就请父皇再在这里多住一日吧,让儿臣好好敬一下孝道。” 北冥硕答应了,朔瑾这才安心的离开。 北冥硕没被杀死,也没被控制,再次回宫肯定会有更多双眼睛盯着他,想要害他。所以北冥琛与朔瑾一定要做好万全的准备,派几个可信的人照顾陛下才行。 离开了父皇处,朔瑾一个人回到了屋内,不过苏宁清很快就找到了他。 “你怎么了?有什么不顺利的吗?为什么你回来之后一直闷闷不乐的?” 苏宁清疑惑的问着。兴奋的时候感觉能把房子给拆了的野小子,今日居然一个人安安静静的坐在桌子边,托着脑袋发呆。苏宁清怎能不起疑心呢? “陛下,父皇,认出我来了。”朔瑾简单的说着。 此刻,朔瑾依旧清楚的记得今天下午,自己离开的时候,北冥硕沉默了许久,向他挥了挥手。在朔瑾转身离开的那一刻,朔瑾听到那个高高在上的帝王低声哭泣起来。 “北冥瑾。” 苏宁清不紧不慢的说着,连朔瑾都没有想到,苏宁清会叫的这么的从容。 “你不觉得意外吗?” “其实也不意外,留心观察的话,其实你们兄弟二人差别还是挺明显的。即便是现在你们二人样貌,身形,体制,声音,习惯都一样,但我依然可以一眼分辨出你来。” 说着,苏宁清坐在了朔瑾的面前,挑逗似的捏了捏他的脸。 “为什么呀?姑娘,不会是因为你仰慕我吧?”朔瑾歪了一下小脑袋,问着苏宁清,又是一副自恋的模样。 “你别在这里贫嘴了。是因为你眼里有光呀。”苏宁清毫不留情的蹂躏这朔瑾的脸,只留一双清澈的眼眸还在外边。“是因为你眼里有光呀。” 北冥琛的眼睛看起来虽然很明锐,像一只老鹰一样,但是,却掺杂了很多世俗的感觉。而朔瑾的眼睛看起来更灵动,清澈,就像世外桃源中的清泉一样。 “父皇也是这么说的。”朔瑾说着,走到了镜子边,不停的照着,好似那个人不是自己一样。“我眼睛真有这么好看吗?” 苏宁清:“......” “那你为什么那么久才与我相认?” 思考了一会儿后,朔瑾总觉得那里不太对,既然差别大,阿清怎么会没认出来啊。朔瑾故作生气的说着,谁知却说到了苏宁清的痛处。 “谁知道你俩是孪生兄弟啊!” 这件事苏宁清也觉得憋屈,她与珍儿、李公公、北冥硕都不同,她不知道当年岚妃娘娘怀的是双生子啊,她更从未摘下朔瑾的面具过。 当初,在寻找阿逸时,苏宁清自然是先看的样貌,又大致分析了一下行为习惯,加之北冥琛日常用的东西都是出自朔瑾之手,二人也没与苏宁清讲过这些,所以她当然不知啊。 “再说了,眼睛好看的又不止你一个!”苏宁清又辩解了一句。 想到如此种种,苏宁清更委屈了,眼眶都开始湿润了。她也不想啊,回想起做的那些后悔事,想到自己对朔瑾说的狠话,做的决绝的事情,苏宁清就觉得难过。 朔瑾:芭比q了,把女友弄哭了。 第二百一十章 概不退换 “是,是,是,阿清说得对!我觉得我家阿清眼睛更好看。”见状,朔瑾立马拿出帕子,递给了苏宁清以防万一。“泪汪汪的,更楚楚动人了。阿清再这么下去,我心都要碎了。” 朔瑾一边说着,一边趁机揉捏着苏宁清的脸蛋,软软的,嫩嫩的,朔瑾之前早就想揉一揉了,可惜每次刚一碰到,苏宁清就狠狠地把他的手打开,朔瑾因此一直未得手,今日终于有机会好好揉一揉了,朔瑾心里那叫一个窃喜呀。 “烦人,没个正形。” 苏宁清最后还是弹开了朔瑾的手,被朔瑾逗的再次笑了起来,眼眶仍是水汪汪的。 “就是没正形,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了。”朔瑾说的理直气壮。“反正,你喜欢就好。” “不喜欢,我要换一个。” “概不退换。” “对了,瑾,你是什么时候认出我的?” 提到自己认出朔瑾这件事情,苏宁清就想到了这个,这也是苏宁清十分好奇的一个问题。 “其实自从我们第一次相见,我就认出你来了。” 朔瑾的目光柔和了一些,轻声的说着,回忆起初见,回忆起重逢,朔瑾眼里满是情丝。 “看一眼就爱上的姑娘,我怎敢忘记,又怎会忘记呢?” “啧啧啧,花言巧语。” “再说了,像你脾气这么倔的姑娘,能有几个呀?好认得很。” 朔瑾冷不丁又补充了一句,重逢那日(详47.48章),苏宁清那般刚烈,就是不肯离开,她认准的事情,任旁人怎么劝说都没用。 砰! 苏宁清给了朔瑾当头一棒:“你就不能好好说话吗?” “好好好。”朔瑾急忙认错,捂着脑袋道。“还是那么凶!” “不好意思,概不退换。” “我才不退换呢。”朔瑾一脸嘚瑟。“我就喜欢这样的。” “对了,接着说你跟陛下呢。”苏宁清回过神来,言归正传道。“我想陛下一定是真的爱你的,所以才会一眼就认出你来。” 就像朔瑾一眼就认出了苏宁清一样,因为心中的爱。 “也许吧。” “后来呢?你们相认了吗?” 朔瑾摇了摇头道:“没有相认,时机不成熟。” “陛下呢,接下来有何打算?” “明日回宫。父皇明日就要回宫。”朔瑾淡淡的说着。 “什么,明日,这也太着急了吧?你也不拦着吗?陛下体内的毒还没有解,再说了,宫里那么危险,现在回去岂不是往火坑里跳吗?” 一听这话,苏宁清急得立马站了起来,抛出了一长串的问题,质问着朔瑾,她从来不允许自己的病人那么乱搞! 可惜,怎么最近一个个都是这样?苏宁清真是要操碎了心。 “我拦不住,还有许多事情需要陛下去做。”朔瑾无奈的摊了一下手道。 “有什么事情是比命还重要的吗?” “有。”朔瑾毫不犹豫的回答着。 说完这话,朔瑾抬起头来直视着苏宁清,眼神比任何时候都要坚定。苏宁清无奈的坐了下去,屋里又恢复到了久违的安静。 “那我也一起去吧!我去照顾陛下。” 苏宁清不自然的舔了一下自己的嘴唇,这件事情,苏宁清还是有些紧张,也没什么把握的,但是她必须去做。 “不行,这太危险了。” 朔瑾激动地拉起了苏宁清的手,抓的很紧很紧。 朔瑾永远不会忘记,苏宁清上次进宫为太后医治,就落了个九死一生的下场(从76章开始啦),朔瑾怎么放心她再去一次呢? “那还有比我更合适的人吗?” 苏宁清反问了一句,另一只手握在了朔瑾的手上。 “朔瑾,你应该明白,你更不能进宫的,如今有这样的实力,能真正照顾好陛下,且彼此之间信任的就只有我了。”苏宁清自信的说着。 “怎么你对我就这么没有信心吗?” 见朔瑾半天不语,苏宁清又说了一句。她医从药王谷,是这一代弟子中最优秀的,她的武功也是朔瑾亲自传授的,而且她还曾经多次与北冥琛一起执行危险的任务,苏宁清自是有能力自保。 “不,我当然是相信你的能力,只是你对我来说太珍贵了,我赌不起。” 朔瑾说着,将苏宁清揽入了自己怀中,抱得很紧很紧,一点也不愿意松手,他也不敢松手。说到后面,他的声音渐渐的弱了下来,声音微微的颤抖,有一点更咽。北冥琛敢赌,但是朔瑾不敢。 “你放心吧,过了这么多年,我早已不是那个任人宰割的小绵羊了。我会守护好我要守护的东西,而且也会保护好我自己的。”说着,苏宁清轻轻地拍了拍朔瑾,继续道。“再说了,我也有我心中的道,有拼了性命想去守护的。” 朔瑾执拗不过苏宁清,最后只好答应她去了,这次倒还做朔瑾开始变得婆婆妈妈了。 “这些你拿上,一定要保护好自己。”说着朔瑾跑到了屋内,把自己珍藏的许多好宝贝都拿了出来。 “呦,我这次可是赚大发了,这么好的宝贝呀。之前怎么不知道好好孝敬孝敬我。” 苏宁清看着那些新奇的小发明很开心,东瞅瞅西看看的,自从药王谷一别,朔瑾就很少再给她做小发明了,心中自是欣喜。也没忘记跟朔瑾聊一些轻松的话题。 “本想找个合适的机会再给你,但是……” 朔瑾欲言又止,但是没想到是在让苏宁清去涉险的时候才给她的。 “今日就是一个好时机呀。”苏宁清急忙安慰着。“走吧,快带我仅陛下吧。” 言罢,二人一同到了北冥硕那里。 “你就是母后口中说的那个小姑娘吧?还真不简单。” 北冥硕看着苏宁清一阵称赞。上次太后生病,苏宁清悉心照顾在侧,事后太后便一直说喜欢这个小妮子。 “陛下,过奖了,能得到太后的称赞,是小女的福分。” “父皇,以后便由阿清照顾在您身侧了。”朔瑾交代着。 “好,如此甚好。”北冥硕连连称好,他扫视了一眼二人,似是看出了朔瑾的心事,继续道:“放心,我会照看好她的。” 既然北冥硕回宫了,那朔瑾就没必要继续冒充北冥琛了,二人换回了身份。 北冥琛提前在宫里做好了内应,陛下回宫的事情,一切都很顺利。只是一直服侍在北冥硕身侧的那个太监高公公,却不见了踪迹。 打听了许久,只听说是李公公想约他出宫叙旧,之后,就再也没有回去,不过李公公的徒弟也不止高公公一个人,很快就有人顶替上来了。 陛下没死,这件事情在朝堂内外可算是炸了锅。前些天他们就听到了一些风言风语,只不过不敢相信,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瑜儿。这位置你坐的可还舒服?” 这天,北冥瑜照常上朝,忽然,北冥硕走到了朝堂上。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不愧是一代帝王,北冥硕那声音都让人觉得霸气侧漏。 北冥硕走过来时强大的气场,压得旁人有些喘不过来气。 “父皇?”北冥瑜惊愕的叫了声。 顾音梦从来没有跟北冥瑜讲过,北冥硕之死这是一场阴谋。恰恰相反,她还把这一切都栽赃陷害到了北冥琛身上,所以当北冥瑜再次见到北冥硕的时候,格外的震惊,跟见到鬼了似的。 “你还想怎样?”北冥硕一声反问。 朝臣们本能反应让出了一个道,他们全都低着头,不敢偷窥一眼。北冥硕很快就走到了北冥瑜的面前。北冥瑜意识到事态不对,急忙走下了龙椅。 “儿臣真的毫不知情,儿臣绝无谋逆之心,父皇,请你相信儿臣儿臣是被奸人所害,儿臣真的并无半点谋逆之心。” 说着,北冥瑜跪了下来,叩拜在了北冥硕的面前。 “带下去听候发落。” 北冥硕冷冰冰的说着,说完他一步一步走上前去,走到了殿上,霸气的坐在龙椅之上,扫视群臣。虽然大病初愈北冥硕的身体还很虚弱,但是他仍强撑着,不露出一丝病态。 “儿臣遵旨,还望父皇明察。” 言罢,北冥瑜乖乖的被带去了牢房,没有挣扎,没有反抗,也没有失去皇家的威严。 “臣等毫不知情,望陛下息怒。”大臣们瞬间全都跪在地上。 北冥硕坐在高高的龙椅之上,仔仔细细的扫视了一遍在场的所有人,大臣们任何一个细小的动作,都逃不过他的眼睛,为君数十载,这点识人的能力他还是有的。 有的人低着头,手里小动作不断,有的不停的扣衣襟,有的紧紧的攥在一起,有的不时的舔一下自己的嘴唇。有些人倒是敢抬起头来,四处张望,有的人眼神飘忽不定,东瞅瞅西看看,眨眼的速度也异常的快。有的人则敢目不转睛的注视着皇帝。 北冥硕只是狠狠的瞪着他们,半天没有说一句话。现场的气氛十分的沉闷,而且越来越压抑。待到北冥硕对在场朝臣们的情况,有了个初步判断之后才继续说着。 “此次的事,朕一定会严加查明的,朕绝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可疑之人,也不会冤枉任何一个无辜之人。” 第二百一十一章 东窗事发 “陛下英明。”群臣连声说着。 “近日事端不断,朕也有些乏了,今日的早朝就到这里吧!众爱卿如果有什么事情要禀明的话,上个奏折即可。” 今天的早朝就这样不欢而散了。大臣们也不敢多言什么,今日能不打搅陛下,就不打搅陛下。 不过私下里大家可是炸开了锅,无论是在朝堂上还是后宫中,今天议论最多的便是这件事情了。只是有一个地方,却格外的安静。那就是皇后的南冥宫。这一切出自她手,她也早就知道会有今天的下场。 顾音梦更知道,让北冥琛把陛下带走,对自己来说是有百害而无一利的事情,但是她仍然选择这么做。 因为北冥硕与她而言胜过一切,只要北冥硕能安然无恙,顾音梦不在乎世人的唾骂。 “皇后还真是好兴致,到这个时候还有心情梳洗打扮。” 北冥硕来时,顾音梦正在优哉游哉的整理着自己的仪容,有些体面,是刻在骨子里的。 顾音梦的从容淡定,让北冥硕都大吃一惊。 “陛下来了,需要臣妾服侍陛下休息吗?”她放下梳子,缓缓的走了过去,步伐依然沉稳,气场不输男儿。 “你应该知道朕今日是为何前来。” “陛下,有什么问题就问吧,臣妾知无不言。” 顾音梦看着北冥硕坐在了正中间的位置,而她则走到了他的身旁。 其实在进宫之前,朔瑾已经把这些天宫里发生的事情详细的告诉了北冥硕,其中也包括皇后的深情。所以,北冥硕今天来质问顾音梦,也只是想要真相,并没有过分的为难她。 皇后承认了自己的罪责,但是她却一味的包庇血狼宗,即便知道自己可能被误会,顾音梦也不愿意承认自己是受他们指使。她更没有过多的为自己辩解,没有说出自己这些天的苦楚。 “皇后禁足宫中,没有朕的允许,任何人不得探望。” 为今之计,北冥硕还是想尽快查明真相,既然暂时不愿意承认,那就先将他们各自关押起来,以免他们再串通口信。 “臣妾遵旨,但此事与瑜儿无关,还请陛下圣裁。” 事到如今,一切后果顾音梦都接受,都毫无怨言,她只愿北冥瑜可以好好的,毕竟他是自己生命里的一道光,而且,瑜儿是个善良的孩子,他真的是毫不知情。 “放心,朕自会查明真相的。”北冥硕没回头,简单的说了一句。 “谢陛下。” 说着,皇后叩拜在他面前,听到宫门被关上后,她才缓缓起身,这宫殿倒是比上次冷清多了。上次被禁足,还有珍儿陪在自己的身边,而这次只能顾音梦自己慢慢熬了。 北冥硕质问完了皇后,接着,便是三皇子了。如今北冥瑜被关在了天牢的最里面,御字号的牢房里,那里往往关押着最棘手的皇氏要犯。 虎落平阳被犬欺,连三皇子也无法逃脱这样的命运。 尤其是被关在这天牢里,那些检察官的手段很多,谁的嘴他们都能撬的开,该说的不该说的,他们总有办法让那些犯人说出口。 很少有人能活着从这里离开。 仅一天未见,北冥瑜就沧桑了很多,他穿着一身粗布麻衣,头发凌乱,坐在地上,看起来失魂落魄的。他的眼神十分的暗淡,目不转睛的看着一处。 “瑜儿。”北冥硕一阵唏嘘。 “父皇,父皇,你要相信儿臣。” 刚一见到北冥硕,北冥瑜就急忙为自己辩解。他从未有过不臣之心。其实时至今日,北冥瑜也是被蒙在鼓里的,虽然再见父皇,他心中欣喜,但他还不知道究竟为何父皇安然无恙,父皇又是从何而来。 虽然不知这谋逆的罪名究竟是从何而来,但北冥瑜明白,如果这样的罪名坐实了,那自己便是万劫不复了。 “朕相信你不会做出那般心狠手辣之事。” 北冥硕淡淡一笑说着,说着自己真实的想法,瑜儿的善良,他比谁都清楚。但是,他却没有命人打开牢房的门。他们父子二人的聊天,就始终隔着那牢房的门,亦如父子间此刻无法抹去的隔阂一样。 “然而事情已经发生,你也并不是那么的无辜。” 不管是在战场上,还是在皇室中那些尔虞我诈的争斗中,不会有谁是真正的胜利者,也没有人可以独善其身,更没有哪个人是真正无辜的。这些北冥硕比谁都清楚,只可惜他明白的太晚了。 “父皇教训的是,是儿臣有眼无珠,受人蒙骗,甘愿受罚。” 北冥瑜知道这件事情自己做的有失妥当,那日他盲目的听取了太医,一些朝臣和母后的建议,相信了父皇确实是患上了奇怪的病症,并且有传染的可能,所以才没有开棺验尸。 其实,让北冥瑜退位,反而是件好事,北冥硕一开始就知道帝王的位置并不适合北冥瑜,而北冥瑜也不喜欢那个位置。 北冥瑜心地善良,刚正不阿,饱读诗书文采初中,是一位十分出色的皇子,可是唯独缺少帝王应有的手段。做事如此不谨慎,有时候还会意气用事。北冥瑜要继续再站在权利顶端的话,还不知道会惹出怎样的事情,给自己,给子民。 “放心,是你做的,朕一定会秉公处罚,不是你做的,朕也不允许他人栽赃陷害你。” “谢过父皇。” 说着北冥瑜跪在地上,叩谢北冥硕。末了,北冥瑜又问了一句。 “父皇,母后这些天过的可好?”北冥瑜声音笑的微乎其微。 “时至今日,莫要再关心别人。”北冥硕说完便离开了。 北冥瑜就长跪在地上,直到听不见北冥硕的脚步声,才抬起了头。 此事发后,北冥琛他们也没有放下这件事情,一直在不停的追查。 查出来的结果却让他们倍感意外,血狼宗,当真是与北冥硕遇害这件事情撇得干干净净的。参与此事,密谋的都是血狼宗等级极高的人,他们不仅身手了得,做事谨慎,而且对这件事情守口如瓶。那些参与其中的,稍微让他们不放心一点的,他们就直接杀之灭口了。 不过种种迹象表明,北冥瑜确实对这场阴谋毫不知情,问北冥瑜许多问题,他的口供根本对不上。朔瑾终究是心软的,他买通了天牢的人,又稍微的给他们使了一点绊子,让他们不敢再对北冥瑜不敬。 ………… 大明宫 这些天,苏宁清就住在了大明宫的偏殿,仍是以汐颜的身份。一来是为了可以方便给陛下医治,二来是这里相对也要更安全一点。经过苏宁清的悉心照料,北冥硕的身体也渐渐康健了。 “你就是上次给母后治病,后被打入天牢的那个医女吗?” 前两天北冥硕一直忙于彻查自己被害的事情,所以只是单纯的配合苏宁清治疗,二人并未有过深入的交谈。既然是瑾儿信任的人,那他便信任。 到了今天,北冥硕感觉身子舒畅了许多,他也观察了很久这个小姑娘,所以就想与她聊聊。 “正是小女。”苏宁清收起药箱,恭敬的答着。 “医术不错。” 说着,北冥硕抬头,给身边人使了个眼色,他们全都退下了,并关紧了房门。 “陛下谬赞了。” “你还真是不简单,竟然能活着,从那个鬼地方爬出来。” 此刻,苏宁清仍是为北冥硕医治时的样子,她半蹲在北冥硕的面前,他俯瞰着眼前的那个小姑娘,不禁感叹了一句。又从天牢里出来,光靠品行端正是完全不行的,还要有超出常人的意志。 “承蒙王爷不弃,救了小女一命。”苏宁清一个哆嗦,声音都忍不住颤抖了起来。 “哈哈,别紧张,起来说话。琛儿他们能得到你这样的女子帮助,那是他们的福分。” 说着,北冥硕亲自将苏宁清扶了起来,让她上座。北冥硕无论是说话的语气,还是对苏宁清的态度,都表现得极为友好,一点架子也没有。 此刻,苏宁清还只是简单的以为陛下留下她,只是为了闲聊的,可是,她还是低估了一位帝王。 “朕知道那件事情让你受委屈了,因为皇后的陷害,让你当年在天牢里没少受罚。” 只是此刻,北冥硕张口闭口全都是天牢中的事情。 “公道自在人心,小女不怕那些处罚。小女也相信陛下英明神武,定能查出真相的。”苏宁清淡淡一笑,摇头道。 “是啊,真相是查出来了,可那又能怎样,你受的苦,受的伤,终究无法磨灭。” 那时,北冥琛对苏宁清弃置不顾,她心如死灰,确实抱着必死的心态了。不过,时间久了,苏宁清也不想去计较那些事情,人生在世,总有些身不由己的事情,那些狱卒们,更是如此,他们固然可恶,可恨,但是却也有可怜的地方,他们也是一点点被逼出来的。 只是,苏宁清不懂,陛下为何要再次揭起她的伤疤。 “王爷常说人要向前看。” 苏宁清不愿回忆,也懒得计较,放下,也是对自己的解脱。 世道不改,杀几个人仍是没用,此等事情,仍会发生。 第二百一十二章 最后一程 “汐颜姑娘,朕就给你一个机会,让你亲自去报仇,如何?”北冥硕冷不丁的说了句。 苏宁清被这话吓了一跳,她看着北冥硕,他的脸上虽然还挂着笑容,不过嘴角却发生了微妙变化。北冥硕亦是目不转睛的看着苏宁清,可是那样子就像在捕捉猎物的野兽一样。 “陛下,这是何意?小女不知。”苏宁清虽然已经猜了个大概,却仍故作无知道。 “放心吧,其他事情我早就为你安排好了,你只管去做,旁的,不会牵扯到你身上的。” 说着北冥硕指了指桌子上精致的瓶子。苏宁清原以为那只是寻常的茶水,没想到竟是陛下一早准备好的毒酒。 好一招借刀杀人! “小女,遵旨。” 陛下话都已经说到这份上了,苏宁清哪里还有拒绝的道理呢。苏宁清只好接过了那瓶毒酒,暂时回到了大明宫的偏殿。 北冥硕没打算将这件事情拖太久,拖的越久越容易被人钻空子。 也是时候与皇后顾音梦做个彻底的了断了。在让苏宁清行动前,北冥硕还是不忍,来看了顾音梦最后一眼。 皇后,心术不正,无德无能,不会再管理六宫,但念在多年的情分上,将其贬为庶民幽禁在南冥宫中。 “陛下,罪妇还有事相求。” 高傲了一生的顾音梦如今也换上了寻常的衣着,像普通百姓那般,卑微的求着陛下。 “说吧,朕尽量满足你。” “此次的事情,皆是我一人谋划,瑜儿当真毫不知情,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听命于我的。还请陛下顾及父子之情,不要冷漠了他,更不要听信了小人的谗言,过分惩罚他。有什么事情就对着罪妇一人来吧。” 顾音梦诚恳地跪在了北冥硕的面前,她眼睛泪汪汪的,眼神中充满了祈求。 “虎毒尚且不食子,放心,瑜儿也是我的孩子。” 瑜儿并非皇后亲生,皇后就能做到这般护犊,更何况瑜儿还是北冥硕的亲生骨肉呢。 “多谢陛下成全。” 顾音梦再次叩拜了一下,北冥瑜是她生命里的一道光,永远都是,虽然他不是自己亲生的孩子,但她一直把他视如己出。早就把他的生命看得比自己生命还重重要了。 “瑜儿,我可以再见见瑜儿吗?”顾音梦又是一声轻飘飘的祈求。 “为今之计还是不见得的好。” 说完之后,北冥硕转身离去,没有丝毫的逗留,没有丝毫的犹豫。而后,南冥宫的大门被关上了。其实,他的本意就是要放了瑜儿的,他只是没想到皇后竟会这般为他求情。 “罪妇,遵旨。” 数日后 苏宁清奉命,来送皇后娘娘最后一程。 顾音梦本以为这个门关上之后便再也不会打开,却没想到,只过了短短的几天就又有人来看她了。 苏宁清刚进去,只见皇后痴痴地坐在屋子中间,一向爱美的顾音梦,今日也没有梳妆打扮,她没有再穿华丽的服饰,未施粉黛,但一身素衣却显得格外清新脱俗。 倒是忘了,顾音梦本就是江南女子。只是这些年岁月蹉跎,改变了太多。 “怎么是你?”皇后有气无力的问了一句。 今非昔比,要放平日里,顾音梦看见这个小丫头一定百般刁难她。只是如今她真的累了。 “西域近日进贡了一些美酒,陛下让小女送一壶给娘娘品尝。” “哈哈,还真是有心了。” 这宫里都是一些拜高踩低的人,如今顾音梦犯下了这么大的错,虎落平阳,恐再无出头之日,那些能和她撇清关系的下人们,一早就和她撇清关系了。更有者从她这里顺走了不少好东西。 如今,诺大的南冥宫冷冷清清的,连拿一些杯具,这种事情都要顾音梦亲力亲为了。 “好酒,还是要配上好杯子才行,可惜,罪妇宫中再拿不出更好的杯子了。” 说着,顾音梦拿起那个酒壶倒上了两杯酒,一杯放在了自己面前,一杯递给了苏宁清。 “不必了,这本就是陛下赏赐给娘娘的,小女不敢享用。” 苏宁清淡淡一笑,将自己面前的酒杯又推了回去,谢过了顾音梦的好意。 “是陛下让你来送我最后一程。” 为后数十载,顾音梦一看,便明白了其中的深意,她举起酒杯,对着日光欣赏了好一阵,而后,又臭到自己鼻子边,轻轻的闻了几下。 “哈哈,汐颜姑娘,怕什么,有什么样的毒是你解不了的呢?这鸩酒的毒,想必是更难不倒姑娘了吧。”顾音梦笃定的说着。 说完,顾音梦笑了,她是觉得好笑,但并不是因为汐颜不敢饮下那杯毒酒。只是她觉得北冥硕这如意算盘打的当真好,本以为只有自己是那盘棋中的棋子,没想到北冥硕连汐颜姑娘也被算计在内了。 汐颜与自己本来就有仇,让她去结束了自己,也算是名正言顺。这样,北冥硕也算是给苏宁清一个报仇的机会,按道理来讲,苏宁清应该心怀感激才是。 除此之外,北冥硕到时候也不用背负那么多的污点,此乃一举两得,真是妙计。 “娘娘,您还是早些上路吧,不要让珍儿姐姐等久了。” 说到这里,苏宁清激动地站了起来。其实,送顾音梦最后一程这件事情苏宁清本是不愿答应的,可是,当北冥硕反复提到宫女珍儿的时候,她终究是做不到无动于衷了。 “是啊,珍儿,珍儿这些年与我情同姐妹。她是我在这皇宫里除了瑜儿以外,最亲近的一个人了。”提到珍儿顾音梦也跟着有些恍惚了。“不,她比瑜儿与我还要亲。” “陛下,已经答应您了,只要您承担下一切罪责,那三皇子殿下便可无罪释放。”苏宁清继续解释着。 “哈哈哈,小姑娘,你对陛下的了解又有多少呢?瑜儿名声已污,一切终究是再也回不去了。” 顾音梦狂笑了几声说着,无论背后的始作俑者是谁,都改变不了北冥瑜“篡位”的事实。 “至少三皇子殿下还可以平平安安地活着。”苏宁清毫不犹豫地说着。“娘娘,您对殿下又有多少了解呢?王权霸业实属不是他所求,三殿下文采不凡,如果用在其他方面的话,定会有一番作为。” 苏宁清有幸与北冥瑜有一些接触,也听宋锦瑟提起过一些关于北冥瑜的事情,在苏宁清眼里北冥瑜就好像伯乐一样,知人善任,能发现每个人身上的闪光点,每个人的独特之处。而且,生在帝王家的北冥瑜一直清楚自己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哈哈,生在帝王家,哪有那么多选择的机会。” 话已至此,苏宁清也不知该说些什么,不知如何劝说。苏宁清沉默了,她微微的低下了头,目光略显暗淡。 “罢了,我也不难为你,你看看,就你这样的身份,不也会身不由己吗?” 顾音梦此话没错,苏宁清即没有办法拒绝陛下的圣旨,也没有办法强迫顾音梦听她的,虽然她有些抗拒这件事情,但是她还是要来做。 言罢,顾音梦举起了酒杯。 正当顾音梦准备饮下那杯鸩酒的时候,意外发生了! 还未看清人影,只见一个飞镖飞了进来,那个飞镖是从顾音梦左手边的窗户飞进来的,准确的打到了那酒杯上,飞镖从顾音梦与苏宁清二人面前射过,随后,狠狠地插在了旁边的柱子上。 杯碎,酒潵。 来者不善,苏宁清立马警觉了起来。 “何人?” 苏宁清警觉的说着,她的声音不大,但足以被有心之人听见。毕竟如果被南冥宫之外的人听见的话,恐怕会惹出更大的麻烦。 “欺负我一介女子,还这样偷偷摸摸的,阁下这算什么本事?” 苏宁清一边说着激将对方的话,装作胸有成竹,丝毫不畏惧的样子,而另一边,她的手却下意识地摸到了进宫前朔瑾给自己做的那个暗器。 这人此等身手,估计与朔瑾比试都会不分高低。 “没什么,只是怕吓着姑娘而已。” 言罢,一个人从窗户边的屋顶上跳了下来,只见那人一身黑衣,他身姿轻盈,从那么高的地方跳下来,却没发出一点杂音。他脸上露出一双似漆的眼睛,特别的显眼。那眼睛闪烁出狡诈的锋芒,却又转瞬即逝,摸不到一丝踪迹。 不知者无畏,所以苏宁清乍一看见他时,只是很警觉,并未过分恐惧。 但是顾音梦确实对这人一清二楚。一看到这个人,刚才还从容不迫的她,脸一下子被吓得脸色煞白。 那个人刚向前迈了两三步,顾音梦就一下子瘫坐在了地上。 只听窟通一声,跌坐在了地上。 苏宁清也被吓了一大跳,她猛地颤抖了一下,微微转过头去看向顾音梦。她的腿也不自然的跟着软了一下。 “怎么了?娘娘怕什么?” 说着,梵天又往前走了几步,说话的语气也是一惊一乍的,像是故意在恐吓她们一样。梵天明明是一位长相温文尔雅的公子形象,但是一颦一笑却是给人一种压迫的恐惧,好似他是一个没有心的傀儡一般。 第二百一十三章 顶级血煞 苏宁清轻声的喘了几口气,趁着顾音梦与梵天二人交谈之际,她的手偷偷的打开了朔瑾提前为她准备好的暗器。 顾音梦踉跄了一下,最后还是扶着桌子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整理了下衣襟,让自己看起来尽可能体面一点。 “本宫不怕。不知阁下今日前来,意欲何为呀?”说着顾音梦向前迈了一步,走在了苏宁清的面前。 “嗐,这不是来请娘娘回去嘛。” 说到这里,梵天收起了自己冷利的目光,一手放在身侧,一手平举起来,十分恭敬的请顾音梦跟他离去。 顾音梦向前迈了一步,很快又收回了自己的脚步,像是在戏耍梵天一样:“如若本宫不愿意呢?” “事到如今,娘娘不会依然贪恋皇宫,痴恋陛下吧?你还真是情深啊。”梵天嘲讽了几声。 “哈哈,庄主说笑了。”顾音梦淡淡的笑了一下。“只是不知本宫为何要离开这里呢?这到底是宗主的意思,还是庄主您的意思呢?” 顾音梦又向前走了两步,走到梵天的面前,轻轻地踮了一下脚尖,在他的耳畔低声地反问了一句。 梵天那波澜不惊的眼眸中,闪过了一丝惶恐。 “放心,宗主那边我自会向他说明的,你今日必须回去。就算是捆,我也要把你捆回去。”梵天向后侧了一下身子,信誓旦旦的说着。 “今日你们两个谁都别想活着离开。”苏宁清打断了二人的对话。 朔瑾给的机关已经打开,该做的都已经做好了,那么接下来就该引梵天上钩了。 “你看我这习武之人也不像是个怜香惜玉的,要真动起手来,怕是对姑娘不利呀,当然若姑娘识趣点,我也不会让姑娘难受的。” 梵天微微转身,不屑的看了一眼这个小丫头。梵天多在江南一带活动,在京城执行任务的次数比较少,对这里不算了解,加之他此次为自己偷偷行动的,并未有人告知他需要注意提防的人,所以并不知道苏宁清是谁。 但梵天从苏宁清这一身装扮上看,觉得这丫头应该是一个执行任务的宫女而已,所以也没把苏宁清放在心上。 “哼,怎么,阁下这是瞧不起女子吗?”苏宁清淡淡一笑,说着:“放心,时至今日,我早已不是任人宰割的绵羊。是不是对手阁下一战便知。” 言语间,苏宁清的气场一点也没有输。 “好吧,有姑娘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说着,梵天拉了一把顾音梦将她拉到了自己的后面,他用的力气很大,顾音梦猝不及防的踉跄了几步,差点摔在地上。末了,她的手腕还有些红肿,微微发疼。 梵天掏出了自己的剑,而苏宁清也拿出了那把匕首,两下操作,匕首便变成了一把长剑。梵天还没有反应过来,苏宁清便已经出击了。 “果真是在下低估姑娘了,这还真是妙啊!” 梵天一点也不吝啬自己的言辞,夸赞着苏宁清,眼眸炽热起来,充满了斗志。他是血狼宗的血煞,是血狼宗最强的存在,他骨子里的每滴血都蕴含着杀意,虽是觉醒恶魔般的杀意,越是厮杀,越是兴奋。 而苏宁清却并没有因此分神,反而在时刻关注着梵天出招的规律。 “哼,那你便猜猜,接下来还会有什么惊喜?” 要说最了解他们的还是顾音梦,事到如今,她也没有什么立场可言,帮与不帮,到底帮谁?对她都有利有弊。帮助梵天,顾音梦可以活命,帮助苏宁清,顾音梦可以为北冥瑜换一个好前程,自己死后也能落得一个好一点的名声。 鱼和熊掌不可兼得,在顾音梦想明白之前,不可贸然行动。 起初的时候梵天与苏宁清二人看起来还是势均力敌的,可是,渐渐的,苏宁清就没什么力气了,也就败下阵来。 “哼,你这小丫头片子,我还以为有多大能耐呢,也不过如此。”梵天得意的说着。 “阁下别着急呀,你这不还没有猜出,我给你的第二份惊喜是什么。” 苏宁清用剑挑开了梵天那指向自己的长剑,她的动作幅度很大,衣袖也在梵天面前摆了一下,加上刚开始做的那些小动作,至此,一切算是大功告成了。 “事到如今,你还要耍什么花样呢?” 梵天刚准备再拿起剑指着苏宁清,可是他忽觉脚却有点不听使唤,踉跄了一步,他本以为是自己有些乏力了,不过,苏宁清可是把这一切看得明明白白的。 “阁下此时可是觉得头晕目眩,四肢乏力呢?” 梵天用手使劲捂着自己的脑袋,而另一只手,握着长剑,在地上支撑着,没让自己倒下。瞧着他越来越难受,苏宁清笑容诡异了一些。 “小女不才,刚才伤到阁下的三处,皆是阁下重要的穴位,三处筋脉一断,此毒便是无解了。不过你放心,暂时要不了命。” “好啊,小丫头,当真是小瞧你了。” “那阁下有何打算?可愿与我一同面见圣上。” “不愿。” 梵天嘴上倔强的说着,身体却不听使唤,他一下子跪倒在地上。 能混到血狼宗的血煞,梵天也绝非等闲之辈。加之行走江湖多年,那些阴谋诡计下三滥的手段,梵天还是见得多的。 可惜,梵天还是低估了苏宁清下毒的实力。 “呀,阁下你这么大火气干什么?你看看这都流鼻血了。” 梵天这样子,让苏宁清有些得意,她卸下了自己的防备,向梵天走去。可顾音梦却发现了其中的蹊跷。 顾音梦知道梵天武功卓绝,之前也中过不少毒,受过不少伤,纵然苏宁清再怎么厉害,他也不会这么几下就被废了! 眼看着苏宁清与梵天二人的距离越来越近,顾音梦目不转睛的看着,忽然顾音梦看见梵天的嘴角微妙的变化。虽然梵天此刻是低着头的,但那奸邪的样子依然流露了出来。 正当梵天准备一剑刺向苏宁清的时候,顾音梦忽然冲到了前面,挡在了他们中间,为苏宁清挡下了最致命的一剑。 苏宁清被吓了一大跳,直接坐在了地上,顺势在背后拖了顾音梦一下,没让顾音梦直直的摔倒在地上。 “顾音梦,你这个疯子,我可是来救你的!” 梵天生气的大吼了一声,立马松开了手中剑。这个疯婆娘,怎么自己撞上来了啊! “别傻了,就算我没有挡在中间,你也救不了我的。”顾音梦瞧了一眼梵天,本想淡淡一笑,嘴里却喷出了不少鲜血:“你赶快走吧,去向宗主复命吧!就说这一切是我指使的,横竖都是一个要死的人了。” 顾音梦很明白,苏宁清根本不会是梵天的对手,即便他中毒了,也不是对手。再说了,苏宁清现在还受了伤,顾音梦看得出来,苏宁清已经累的有点虚脱了。如果梵天独自离开的话,完全可以全身而退。 如此,顾音梦便可以谁也不用帮,也护住了两个人。 “说什么傻话,出去就不会死了。” 梵天激动地说着,一直冷冰冰的梵天身上好似多了一丝温度,眼眸也多了几份柔情。 “你今日贸然前来救我,宗主知道一定会生气的,到时候我们两个都得死!” 顾音梦生气的说着,说完之后,她猛地咳了两下,吐出大量鲜血。顾音梦的左手手肘撑在地上,加上右手的手支撑着,才没让她趴倒在地上。 “如果你今日在此杀了她,或者是带我离开的话,那血狼宗真的就和谋权篡位这件事情撇不清关系了。如若此事败露,宗主做的一连串的事情都要暴露,到时候,不止你我,所有兄弟们都要一起陪葬。” 听到这话,梵天也没在辩解,顾音梦说的没错,确实是他思虑不周,但是他就是不想失去顾音梦啊! 梵天微微低头,看了一眼顾音梦,正对上她决绝的目光。不敢有所负,梵天起身,离去。没给苏宁清片刻反应的时间。 “这……” 苏宁清急忙起身,想要追出去,可自己这才刚站起来,就又摔倒在地上了。 “汐颜姑娘,别逞强了,你追不上他的。” “不用你管。”苏宁清没安好气的说着:“做了那么多坏事,不要在此刻装圣母了。” “我也没打算做什么圣母,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姑娘听我一会吧。你有所不知,旁人只知道血狼宗的天煞和地煞,但是却不知道血狼宗真正厉害的,是他们的血煞! 血煞一出,生灵涂炭,几乎没有人可以活着。 大家之所以都不知道血煞,是因为见过血煞的人都已经死绝了!”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让顾音梦本就虚弱的身体是更加的不堪了,顾音梦猛的又咳出了一大口血。 “好了好了,稍安勿躁。”苏宁清还是心软了,安慰道。 “姑娘,你快走吧,你得罪了血煞的人,绝对不会有好下场的。” 顾音梦摆了摆手,拒绝了苏宁清的好意,甚至想要松开苏宁清一直扶着自己的那只手。 “娘娘竟然还愿意让我离开?” 第二百一十四章 珍惜眼前 “娘娘竟然还愿意让我离开?娘娘刚才说了那番话,就不怕我传出去吗?” 苏宁清疑惑道,她总以为顾音梦这个将死的疯女人会拉着自己一同陪葬。 “何惧之有,你们不早就认定这一切都是血狼宗做的吗?其实你早就心知肚明,我又何必在你面前遮遮掩掩呢?再说了,你没有证据的。” 顾音梦想着,都要死的人了,说话也不用那么拐弯抹角。 当然,顾音梦做什么事情都是三思而后行,今日亦是如此,这一剑不能白挡。 “只希望姑娘念在今日的情谊上,帮我保住三皇子。” 听到这话,苏宁清不由得有些恍惚,没想到最后,顾音梦愿意以命相托的,竟然是毫无血缘的三皇子殿下。 “至于珍儿的事情,我到了那边自会向她赎罪的。”末了,顾音梦又补充了一句。 “好,娘娘,我答应你,但是仅此而已,我不会再做其他的事情。” 虽然苏宁清一直告诉自己,不能对顾音梦心慈手软,不能相信她的花言巧语,可是此刻,她还是答应了。 “如此,便足矣。” 言罢,顾音梦安心的合上了双眼,永远的离开了。最后对外宣称顾音梦是自刎在剑下的。 北冥硕仅是回宫三日,就将大权再次掌握在了自己手里,让血狼宗筹谋这么久的计划,全都功亏一篑了。如今杨天阔真是气不打一处来,他在屋子里发着牢骚,将那些瓶瓶罐罐全都扔在了地上。 再加上此次回宫的,还有杨天阔最讨厌的那名医女,什么事情都提防着,如此,便是连他们下毒的机会都没有了。 当然,最令杨天阔生气的是,血煞的人竟然也不听他安排了。 真没没想到梵天竟然亲自入宫去劫皇后。 “我想那个女人真的是疯了,竟然还去帮着五皇子的人,那丫头明明是要杀她的,她竟然为那个丫头挡箭。” 血狼宗下属一听说顾音梦的事情,就及时禀报了,他们也很生气,一个劲儿的在埋怨顾音梦,却没有人提过梵天的不是。 “你们这群废物,你们懂什么?要不是她挡下那一箭,现在提着脑袋来见我的,就是你们了。” 若不是顾音梦,血煞就要暴露了! “宗主息怒。” 一行人一下子跪在了杨天阔的面前,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可惜,杨天阔怒火仍然未消。 “你们也是一群疯子,做事情现在都可以不经过我了吗?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没规矩。” 说着,杨天阔生气的踢了他们一脚,他们一个个全都摔倒在了地上,胳膊都蹭烂了,他们也不敢叫一声。 “宗主息怒,我们也是为了替宗主分忧。” “一群废物,竟然还有理了!你们到底是为了替我分忧,还是嫌我命太长?” 杨天阔只觉得气不打一处来,如今,虽然还没有直接证据指向血狼宗,说这件事情就是他们做的,但是他们的嫌疑仍然是最大的,为今之计就是不参与这件事情,将自己撇得越干净越好。 顾音梦虽然多情误了事,但是她至少还是清楚的,自己揽下了所有的罪责,没有牵扯住他们。而这些没用的东西,竟然还要去趟一下浑水,一个个真是榆木脑袋。杨天阔暗自抱怨着。 此刻,血狼宗所有的人全都跪在地上,趴在那里,他们头都不敢抬一下,杨天阔每说一句话都能让他们抖三抖。 唉,看着他们,杨天阔只觉得恨铁不成钢,他接连折损了这么多得力的干将,怎能不气。 这个顾音梦也当真是可惜,杨天阔费那么大劲儿,才栽培出来一个这般优秀的天煞,顾音梦有勇有谋,虽然有些倔强,不过很有自己的主见。她好不容易在宫里拥有权势,最后却这样牺牲了,当真有些可惜。 “顾音梦,我真是白瞎了眼,摊上这个没用的东西。” 想到这里,杨天阔忍不住又感叹了一句,言罢,愤愤地闭上了眼睛。 过了很久很久之后,才有一个人斗胆问着接下来的事情,问完之后,他们立马又低下头,不敢再看一眼。 “宗主,那接下来呢?” 杨天阔在屋子里踱来踱去的,走了很久很久之后才说着。 “你们尽快飞鸽传书,把我们的情况告诉小殿下,事到如今,我们必须要背水一战了。” 如今留给血狼宗的时间,机会都不多了。眼下他们必须要尽快行事,打到对方措手不及,方有回旋的余地。 复国大业迫在眉睫,纵然是失去了这位前朝公主,幸好他们还有前朝皇子在,尤立国,还有后人! 此等血海深仇,只会越来越深! 而没几天,杨天阔也带着血狼宗的血煞去了京城,这精锐的血煞,可不是用来当吉祥物的。等到小殿下的人马开始动手,他们便也开始行动,他们要两面夹击,定要打花翎国个措手不及。 皇宫中,随着皇后的离去,谋权篡位的事情也可以画上个句号了。 三皇子被无罪释放。但是因为北冥瑜受奸人蒙蔽,最终酿下大错,这些过错终究无法弥补,所以,北冥硕便削去北冥瑜亲王的身份,从此离开京城,无召不得随便进京。 这看似是惩罚,但于三殿下而言,其实也是一种解脱,这京城其实并不适合他。 当然,既然皇后开口,苏宁清也答应她了,她自然会在陛下那里说很多好话。最终,北冥硕晋升三皇子亲生母亲的位分,封她为娴嫔,从此,北冥瑜与皇后再无半点瓜葛。 念在昔日的情分上,皇后仍是皇后,顾音梦的葬礼一切都按皇后的礼仪来进行。 那些能找到证据,证明他们确实谋反的人,三品以上的就就直接处死,三品以下的,朔瑾搜集了不少他们为官不当的证据,弹劾革职,永世不得回京。 而五皇子北冥琛,在此次事件中立下大功,不惧艰险为陛下求药,事后也一直精心照料陛下,一同铲除了乱荡,特封亲王。 如今朝中依然没有太子,北冥琛这唯一的亲王便成为了朝中最尊贵的皇子。 北冥琛护驾有功,获得掌管兵部的权利,再加上宋家掌管户部的权利,而他又被封为了亲王。如今北冥琛可是京城中最有权势的皇子了。 北冥瑜要离京了,多半此生都回不来了。 三皇子临行时,萧王府上下一众人等皆来为他送行。这自然就包括了北冥琛与宋锦瑟。 “三哥,你一定要好好活着,虽然做了错事,可最终也并未酿成大祸。” “放心。在京城中,你也要好好的,认清时事,不要被他人蒙骗了。” 临行前,北冥瑜还不忘再交代两句,希望北冥琛在京城中可以好好的,不要迷失自我,更不要红了眼,黑了心。 而北冥琛思前想后,觉得有些事情,还是要与北冥瑜讲明白。 “三哥,有件事情,我觉得您还是有必要知道。” “但说无妨。” 而后,北冥琛把北冥瑜能被释放的前因后果,全都告诉了北冥瑜。这一切其实主要都是皇后的功劳。 虽不是亲生,但顾音梦对北冥瑜却比任何人都要好。皇后舍弃了自己的一切,甚至甘愿赴死,就是希望北冥瑜可以喜乐安康,若不能,至少也要平安无恙。 北冥瑜不语,微微仰头,缓缓的闭上了眼睛,一滴泪水从眼角划过。时间并不会真的帮他们解决什么问题,时间只是把我们原来怎么也想不通的问题,变得不再重要了。 “照顾好她,照顾好你所爱之人。”北冥瑜将所有想与母后说的话,化作了对北冥琛的忠告。 “皇兄放心。”北冥琛温柔的看了一眼宋锦瑟继续道:“臣弟会的。” “若被我发现你食言,我定不轻饶。走了。” 北冥瑜没再多说什么,手稍微一用力,拉了一下马缰,马开始走了起来,他也要离开京城了。 北冥瑜说走就走,连头都没回一下。 在暗处,还有两个人注视着悄悄地他们在注视着他们,他们虽没有亲自去为北冥瑜送行,不过却一直目送他远去。 “心里很难过吧?”苏宁清轻轻地拉着朔瑾的手,轻声地柔情的问了一句。 “你身上的伤如何了,还疼吗?”朔瑾故作不在意,却是目不转睛的看着北冥瑜离去的方向。 “无碍,本就是小伤。” “有句话三哥说的很对,我应珍惜眼前,照顾好所爱之人。” 说着,朔瑾将苏宁清揽入自己怀中。 三哥总是这么的豁达。作为弟弟的他们怎么也学不来。 北冥硕的事情终于告一段落了,苏宁清与朔瑾回到了幻清阁,而宋锦瑟和北冥琛回到了萧王府。 他们难得享受了这半月清闲,安逸的时光。不过,这大仇还未得报,当年他们母妃之死,绝对不能就此算了! “瑾,那些事情确实是血狼宗做的。” “和他们交手你可是得又得到了什么信息?” 朔瑾关心地问着,细细算来,苏宁清和血狼宗交手的次数可比自己多多了,朔瑾想着她知道的信息自然也会多一点。 第二百一十五章 狼子野心 “很多事情确实是血狼宗做的,当年血洗幻清阁,近些年多次刺杀王爷,还有架空陛下,这些事情都是他们做的。”苏宁清激动地说着,一连串说出了很多。 “恩。”朔瑾从容的点了点头,继续吃着桌子上的饭菜,和往常并无不同。 “朔瑾,你难道就不紧张,不气愤吗?” 见状,苏宁清吃不下去了,她把筷子啪的一下放在了盘子上,声音略微有些大。 “其实我早就知道了,可是知道了又有什么用呢?” 朔瑾不紧不慢的说着,整理了一下苏宁清的碗筷,顺道给她夹了一些她爱吃的菜。 “如今我们直接去杀血狼宗,无凭无据的,更没有一个正当的理由,搞不好让他们抓住我们的把柄,还会被他们反咬一口。” “所以呢,你不想报仇了吗?”苏宁清有些着急了。 “当然想了,我无时无刻不在想。”朔瑾毫不犹豫地说着:“可是比起报仇,我更希望我自己可以一击毙命。打的他们再无反手的机会。”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但是却不能留后患。 朔瑾也明白要想报仇,首先要护好自己,不把自己搭进去。 当年,血狼宗就是做事太鲁莽,没有将幻清阁的人全部杀尽,这才给了他们野草重生的机会。 不过,既然幻清阁已然重生,那他们就要让血狼宗输得一败涂地,让血狼宗把当年,以及这些年欠下来的债,连本带利的还回来,而且让他们再无还击的可能。 “所以,你是在等个机会,我们是在静观其变咯。” 苏宁清推测着,想到这里,她也安心了一些,开始乖乖吃饭。 “不错,只是没想到挟持陛下那件事情,血狼宗然能把自己撇的这么干净,把所有的罪责都嫁祸到了皇后身上。” “确实可恶。”想到这里,苏宁清也觉得很生气,竟开始同情皇后顾音梦了。 “所以我们必须逼他们一把,让他们狗急跳墙,等他们真的造反了之后,再将他们一网打尽。” “造反?”苏宁清吃了两口东西,喃喃自语了一句,继续回想着前段时间发生的事情。 “幻清阁,和幻清阁有关的许多恶事,都是血狼宗做的。他们好像还有一个更大的阴谋,他们要的,不止江湖争斗那么简单,还要涉及朝堂之争。而且很有可能当年皇后嫁入宫中,都是他们计划的一部分。” 朔瑾把他知道的猜到的统统都讲了出来,越往下讲,苏宁清的神情就越恐慌。她的手搭在腿上,却下意识的抓起了自己的衣衫。 如果说血狼宗只是为了争夺江湖第一大派的话,那他们把目标锁定到幻清阁上就好了,参与到朝堂之争,对血狼宗而言,是有百害而无一利。 如果血狼宗的目的是朝堂之争,那幻清阁与之又有怎样的关系呢?还有那半张地图又该作何解释? 如此种种应该是血狼宗计划的哪一步呢? 面对这么棘手的敌人,朔瑾他们却连敌人的目的都想不明白。想想就觉得后怕。 想着想着,苏宁清甚至开始哆嗦了起来,她四神无主的,看起来感觉奇奇怪怪的。 “阿清,你怎么了?”朔瑾也跟着紧张起来,捋了捋苏宁清的发丝。 “没什么,只是忽然想起来一些事,一时间又不知道该怎么描述。” 皇后临走前那日的样子,真的好奇怪,苏宁清断定,顾音梦一定是血狼宗的人,但是她绝对不只是血狼宗的人。 顾音梦到底有什么秘密?苏宁清想不明白。 “没事,想不起来就不想。也不急于这一时。” “对了,朔瑾,你知道血煞吗?” “什么?”朔瑾愣了一下。 “就是,血狼宗的血煞。” 看着朔瑾那迷茫的眼神,苏宁清就知道朔瑾对此事定是毫不知情,所以就继续讲着。 “血煞,是血狼宗最厉害,最隐蔽的一个组织,除了组织中的高级统领外无人知晓,传闻见过他们的人都被杀绝了。他们只要出动,便可血洗一方。” 要不是那日皇后为苏宁清挡下了一剑,她可能也要死在血煞手里了,苏宁清还没有见过谁,中了她的销魂散加上鬼卿之后,不对自己俯首称臣呢。 然而,那名血煞梵天却没有失控,而且他还有那么大的力气,可以来刺杀自己,最后,竟然还可以做到全身而退,这实力,想想就觉得让人后怕。 朔瑾也极度重视这件事情,先前他只听说过天煞和地煞。所以朔瑾加派了一些耳目聪慧的人手,加紧调查血狼宗的情况。 ………… 身处乱世,这安逸的日子注定难以长久,有人得意,就有人失意,有人失意,就有人要复仇,复仇,就要扰乱安定的世道,如此循环往复,无穷无尽………… 上次天诏国与花翎国开战,一下子折损了近十万的将士,天诏国怎会善罢甘休,怎愿,又怎能就此作罢? “一群废物,事到如今还能指望你们干点什么?” 天诏国皇帝林子轩生气地呵斥着,自从战败以来,他的脾气就开始变得愈发暴躁,下面的人稍微做错点什么,他都会大发雷霆,好像要将他们全都生吞活剥了一样。 “陛下,莫要生气,不要气坏了身子。” 每每此时,也就只有国师劝得住林子轩。国师身上总带着一股淡淡的香味,沁人心脾,像夏天一样清爽,又好似阳光的味道。每每闻到这样的香气,林子轩的心情才会好一点 不仅如此,每次国师过来,总会简单的给林子轩按摩几下,他的手法很好,简单的按几下,便可以让天诏国皇帝感觉不再疲惫。当然,国师也专门给陛下配了一点熏香,为了让陛下安神入眠,同时也是为了调养他的心性,不让他那么暴躁,不那么容易动怒。 这个国师可是了不得的人物,连皇帝都要礼让他三分。他就像是天上的神仙一样,天诏国自从得到了国师的相助,林子轩再做什么事情,可谓是如鱼得水,顺风顺水。 “唉,如今花翎国又占了上风,朕怎能不烦躁呢?”林子轩忍不住又叹了口气。“我国一次折损了这么多将士,怕是在朕有生之年都无法再拿下花翎国了吧。” 谁不想有个被后事传颂的伟大功绩呢!而且很多事情,一生只能做一次,林子轩没精力重来了。 十几万的青壮年,培养十几年,才能有今日这般成效,如今他们武功全废。如果再找一批这样的青年,再细心调教一番,这又是十几年的光景。可惜,如今林子轩已渐渐步入中年,一生又会有几个十几年呢?怎能不烦,怎会甘心。 “陛下莫要灰心,臣还有一计。” 国师走上前,不紧不慢的说了一句,他那样子看起来很沉稳,好像胸有成竹一样。 “哦?国师有何妙计?快与朕说来。” 一听这话,林子轩立马来了兴致,他猛的转过头去看着国师,而国师也停下了手中动作,没再继续按摩。他冲陛下使了个眼色。 “朕有些乏了,你们先下去吧。” 言罢,内殿中侍奉的宫女太监们全都退了出去,关好了门窗。 “此处只有你我二人,国师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皇帝一边说着,一边指了下桌子旁的那把椅子,请国师上坐,林子轩更是亲自为国师倒上了一杯茶。 “陛下,臣在修行的时曾听过一个秘法,可让人功力瞬间倍增,哪怕是没有武功之人,也可变得身强体壮。” 国师压低声音说着,说话的时候他目不转睛的看着皇帝,每次每句说的都很清晰,以展现自己并无心虚。 “那可有什么代价。” 这件事情听起来有些玄乎,比之前做的任何事情都更玄乎,所以林子轩多少还是有些不愿相信。即便真有这样的秘法,那也绝不会毫无代价。 “代价自然是有的。”国师毫不避讳的说着。“那就是用此秘法之人,今后永远无法再练武功,任凭他们再怎么努力,在武学上都不会再有精进。” 国师研究过了,朔瑾给天诏国将士们下的毒,只不过是废了他们的武功,并没有伤害他们的身体。如果一众将士真想学习武艺,那就重新再学便是,毕竟他们的基本的根基还是在的,只是需要花些时间而已。 而此次国师的建议乃是这逆天而为,其实就算是巫蛊之术,那代价自然是不会小的。 “容朕再考虑考虑。” 听到这些,天诏国皇帝还是有些犹豫的,虽然国师美化了一下带来的影响,可是,这后果还是有些严重,这就意味着天诏国十几年之后,将再也没有可以应战之人。 “陛下莫要担心,如今正是花翎国局势仍然十分不稳定,新皇涉嫌谋逆,老皇帝虽然已然复位,但是身上的毒并没有完全解除,他的身体状况差得很。如今正是花翎国危急存亡的关键时候,实属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此次机会若是没了,怕是不会有第二次的。” 国师跟随陛下多年,了解林子轩的心性,知道陛下担忧的是什么。所以,就继续在一旁说这些煽风点火的话。 第二百一十六章 血脉相应 “陛下您想,如果我们可以趁此机会灭掉花翎国,将之收为己有的话,那我们将会是天下最强大的国家,至少百年内都没有人敢与我们为敌。到那时我们倒可以花十几年,甚至二十年的时间来休养生息。百姓们安居乐业,男耕女织,自然也不用再担心打仗,担心无人可战的事情了。” 国师继续分析着此战胜利后能带来的巨大利益。 “国师所言,甚有道理。” 听到这些,天诏国皇帝顿时眼前一亮,嘴角也挂起一抹微笑,先前的那些担心全都烟消云散了。 “国师如果需要什么,尽管开口便是,只要朕能满足的,朕定当竭尽全力。” “谢陛下成全。” “此次准备国师需要多久?”天诏国皇帝又着急的问了一句。 国师沉思片刻,故作严肃的回答道。 “炼药需要七日,让大家服药需要七日,最后操练军队,还需要七日,臣最低需要二十一日的时间。” “好,那朕就等国师的好消息了。”林子轩开心的笑了起来。 “臣遵旨。” 说完,国师就离开了,众人进去,瞧见陛下笑的开心,愁眉也舒展开了。到底是烦心事没了,这一晚林子轩睡得格外的安心。 然后这几天他都没有再乱发过脾气。 ………… 花翎国京城,凤鸣阁 朔瑾他们的好日子才没有过几天,就有一封急报,再次打乱了他们的生活。 仍然是从天诏国那边传来的军报。 天诏国再次侵犯花翎国边境,而且气势更加的凶猛,与上次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怎么可能?上次天诏国明明折损了那么多的将士啊!” 起初,朔瑾根本不相信,上次一战,他废了天诏国十万大军,那一战,还是他亲自领兵出征的。朔瑾亲眼所见,那一个个骁勇善战的将士,失去了武功,这一点绝不会出错。 可是,军报上的描述也很详细,很准确,那些事情,那些手段确实是天诏国才做的出来的。而且,最近这些军报一封接着一封的,想必军情是越来越紧急了。 “好了,事已至此,还是先想想该怎么应对吧。” 北冥琛将朔瑾拉了下来,让他乖乖的坐在旁边,静下心来商量对策。可朔瑾虽然坐了下来,却依然在思考其中的蹊跷,究竟是何等方法,才能让这些人像回光返照一样,再次恢复了体能。 “喂,你怎么了?怎么老是心不在焉?” “没什么,就是再想想当时到底哪里不对?” “好了,别再想了,你是想亲自去看看是吗?” 说着,北冥琛拿起了酒壶,为他们一人倒上了一杯,两杯轻轻一碰后,北冥琛豪爽的拿起一杯,一口饮尽。 “正是如此。”至此朔瑾淡淡一笑,也一口饮尽。“如今在京城中,确实只有五皇子最合适。” 眼下京中也没有合适的皇子,八子琅尚且年幼,而且也没有出兵打仗的经验。那些骠骑将军还需镇守边关,而京中的禁军也不可撤离。 “确实如此,那此次我去如何,对天诏国,我也并不陌生。” 北冥琛主动说着,上次朔瑾九死一生,北冥琛想来也觉得十分愧疚。 “不行,此次天诏国再次来犯,定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他们阴险狡诈,不能让你去冒这个险。”朔瑾毫不犹豫的拒绝了北冥琛。 “而且,按照如今的局势来看,我们兄弟二人仍要加倍小心。此事一定要做到天衣无缝,绝对不能让别人知道我们兄弟二人都活在世间,再说了,你就留在京城吧,因为这里的事情你做起来更如鱼得水一些。” 朔瑾头头是道的说着,不容北冥琛反抗。 而北冥琛只是以为朔瑾这个人想事情想的太入神了,忽略了许多必要的事情。如果像往常那样,朔瑾以自己的身份去办事的话,那北冥琛就只能呆在幻清阁,办事都要通过幻清阁,又怎么谈得上如鱼得水呢? “你是不是傻?既然你出去了,那我自然是要藏起来,又如何留在京城中办事呢?”北冥琛轻松的笑了下,说着朔瑾思虑不周的地方。 “放心,父皇已经认出我们了。此番,你不必再去幻清阁,你可居住在宫中。”朔瑾平淡的说着。 一听此话,北冥琛被吓得呛了一大口,这酒本来就有些烈,呛到嗓子眼,整个嗓子都是辣轰轰的。北冥琛在那里使劲地咳嗽着,这辣的他眼睛红彤彤的。 此刻北冥琛的样子,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朔瑾看见后自然是很不友好的笑了起来。 “哈哈哈,看你那熊样。”朔瑾一手不停地拍着桌子,一手捂着肚子,他笑的就差在地上打滚了,没想到北冥琛会这么的丢人。 “别笑,你给我打住。” 北冥琛重重的将杯子摔在桌子上,神奇的说着,他走到朔瑾面前,捂住他的嘴。但是因为呛进嗓子眼的酒还没有完全咳出来,所以北冥琛在说话的时候声音听起来奇奇怪怪的,甚至有点像宫里的总管。 “好,好,好,我尽量。”朔瑾掰开了北冥琛的手,强忍了一下,瞬间又憋不住了。“您能先别说话吗,要不然就不能怪我咯。” 北冥琛又咳嗽了几下,缓和了一会儿后,感觉好多了,北冥琛才继续问着 “你跟父皇说实话了。” “没有,只字片语我都没有透露,可父皇就是知道了,也许这就是父子间的感应吧!” 说到这里,朔瑾不禁感叹了一句。再次倒上了两杯酒,一口饮尽。 “父皇说在几年前的家宴上,他就已认出我来。”末了,朔瑾又补充了一句。 “是啊,有些事情还真是奇妙。当年在得知你们离我而去的时候,我仍然经常会梦见你,有时即便是在白天,我也会觉得你就在我身侧,就像我的影子一样,如影随形。” 说到这里,北冥琛不禁也会想起了当年的事情。也许正是因为朔瑾带给他的奇妙的感应,才支撑着北冥琛度过了那八年最痛苦,最黑暗的日子。北冥琛总觉得自己不是一个人,所以才敢硬着头皮去对付那些吃人的怪物,不惧京中的明枪暗箭。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在我最难熬的时候,总感觉身旁有个声音,在告诉我,我不是一个人,你一直在我的身边。虽然当时觉得这些很滑稽,但如今想来还真是奇妙。”北冥琛继续回忆着那些年的事情。 说是一个人生活在宫中,有时北冥琛又觉得自己不是一个人。 “你那最多就算是癔症,难怪大家都说你是疯子呢。” 可惜呀,朔瑾这个人就是比较扫兴,他不喜欢过于严肃的氛围。 朔瑾开玩笑的说着,他再次不友好的笑了起来,一本正经的“解释”着北冥琛的病症,一个人,总觉得自己身边还有个人,这正常吗? 刚被北冥琛营造出来的惬意的氛围,就被他这三言两语给打破了。 “再者,就是当你再次回来的时候,我心中亦是有所感应,仅是在茫茫人海中扫视一眼,便可找到你。” 北冥琛不予理会朔瑾那些玩笑话,继续想着美好的事情,想着与自己的孪生弟弟之间的奇妙的感应。想想兄弟二人在一起,携手办事的日子,北冥琛只觉得那些年吃得苦都值得了。 时至今日,北冥琛想起二人重逢那日,依旧觉得十分美好。 “您是看见前面那个人,有种在照镜子的感觉,是吗?” 朔瑾继续开玩笑的挑逗着,末了,还不忘捏一捏北冥琛的脸,蹂躏一番,反正他们有一样的容貌,捏北冥琛的和捏自己脸感觉差不多,干嘛要捏自己的脸,怪疼的。 老是被朔瑾这样打岔,又被这样“作践”,北冥琛回忆的心情全都没有了,他刚来一点思绪就被打断,刚有点上头就又被打断的。最后更是被当成一个吉祥物似的揉来揉去的,北冥琛想想就觉得火大。 “可是后来啊,我就觉得这个弟弟真是烦人,一直长不大,不懂事,不听话,还自以为是,幼稚的很。尤其像现在这样,还不知道尊重兄长。” 不回忆了,北冥琛真的受不了了,他一把拨开了朔瑾的手,就事论事的指责着朔瑾现在的行为。 “我感觉你是在暗示我什么?”朔瑾停了下来,无辜的眨巴着眼睛看着北冥琛。 “你说得对。” 北冥琛一脸嫌弃的撇了朔瑾一眼,看着对面的弟弟,顶着与自己一样的脸,在那里卖萌,感觉还真是奇怪。不过,更多的是感觉有点油腻。 “喝酒啦。” 北冥琛举起酒杯,朔瑾收起了憨笑,二人又共饮了两杯。 这晚,北冥琛与朔瑾聊了很多,这是这些年来,兄弟二人第一次喝的这般醉醺醺的。二人的酒量都不错,平日里都敢号称千缸不醉,但今日却是第一次醉成这样。 他们第一次把酒言欢,第一次把话说的这么敞亮,第一次互相言表了他们对彼此的关心。 ………… 北冥琛:这氛围,真是带不起来啊。 朔瑾:有我在,岂能让场子跟着你跑? 第二百一十七章 如影随形 酒过三巡后,借着醉意,很多话便说得出口了。 北冥琛最终应下了,同意朔瑾再次替自己去战场。 “上了战场之后,一切小心。”临别时,北冥琛不忘交代一句。 “放心,战场厮杀,过瘾的很。” 朔瑾借着酒意,狂傲的说了一句。言罢,朔瑾直接拿起酒壶往嘴里灌了一大口。好似有醉卧沙场君莫笑之感。 “回去吧。”北冥琛无奈的摇了摇头,终究是弟弟啊。 “你也是。” 说完,兄弟二人便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刚走两步,北冥琛忽然有些不舍,他停下脚步,看着朔瑾的方向,叫住了他。 “朔瑾。保重。” 北冥琛的声音很小,好像是想要让朔瑾听见,又好像是怕他听见。 朔瑾停下了脚步,装作醉醺醺的样子,冲北冥琛摆了摆手,朔瑾没有说话,也没有回头。他不是不愿回头,而是不敢回头。 因为此刻朔瑾的眼泪不争气的流了出来,他害怕北冥琛嘲笑自己狼狈,同时朔瑾也害怕自己一出声,让北冥琛听见自己更咽的声音。 朔瑾没醉,他今夜很清醒! 而北冥琛说完那话之后,他也急忙转回身去,停留了片刻,便向王府的方向走去。其实,北冥琛是害怕朔瑾会回头的,因为此刻他亦是落下了眼泪。 今天,北冥琛与朔瑾两个人其实都没醉,两个人都分外清醒。 这一次他们又不约而同的装醉了,因为,他们都想借着酒意,把话说开,聊一聊愉快的事情,他们想把最愉快的记忆留给彼此。 其实,朔瑾今日也不是故意要跟北冥琛作对,每次北冥琛回忆到深情的时候,朔瑾是故意去打断他的。因为那些美好的事情想的越多,便会越痛苦。 朔瑾知道这次出征和之前很不一样,之前朔瑾都对自己的敌人有所了解,因为知己知彼,所以百战不殆。 但是这一次不同,朔瑾对敌人的情况全然不知。他对敌人的了解可能就只剩下天诏国这三个字了,朔瑾感觉自己眼前就是一片迷雾,但他依然要去。 朔瑾明白,今夜,他们回想过往的时候有多欣喜,来日,北冥琛一个人再回想起来的时候就会有多痛苦。所以,朔瑾真的很希望北冥琛不要去想那些。 其实,这孪生兄弟之间的感应真的很奇妙,有好有坏,好事坏事,他们都会有所感应。 北冥琛描述的这种感应朔瑾也有,在药王谷的时候,他也经常会感觉自己身旁还有一个人,每每走到自己坠落的地方,朔瑾总觉得上边有个人在注视着自己。这种感觉真的很奇妙,但是朔瑾也真的很害怕,万一哪一天这种感觉忽然断了,到时候又会怎样? 朔瑾真的害怕,害怕这次不会有奇迹出现,害怕自己回不来,害怕北冥琛刚才讲的那些事情,就只能成为回忆。 朔瑾害怕这世界只有北冥琛一个人。 一个人若是孤零零的,没了影子是何其孤寂。 ………… 幻清阁 朔瑾回到幻清阁之后,屋内的灯依然亮着。有人在等他回来。他知道那是阿清,他也明白今日她为什么一定要熬着,等到自己回来。 “谁家的小娘子呀。” 朔瑾借着酒意,装的醉醺醺的调戏着苏宁清。 此战的凶险程度可不是说着玩的,朔瑾不愿苏宁清陪自己冒险,更不愿让她知道这件事情。 其实,这次朔瑾是打算不告而别的。 可惜,朔瑾低估了苏宁清。 “别装了,你根本就没有醉。” 朔瑾这个样让苏宁清很不高兴,她走上前去,夺过朔瑾的酒杯,重重的砸在了地上。这点小把戏还是骗不过她的,一个人到底有没有醉,也许他的动作可以糊弄过去,但是他的生理反应,以及他身上的味道,是没有办法骗人的。 再说了,朔瑾的酒量苏宁清是见识过的。 即便如此,朔瑾还是不愿意承认,他装作不耐烦,又有点委屈的样子,坐在了桌子边上,嘴里还抱怨了一句:“你干嘛这么凶啊?” “你还要去抵御天诏国。” 苏宁清也跟着坐了下来,她坐在朔瑾对面,目不转睛的看着他问了一句。朔瑾抬头,起初只是想撇她一眼,但却看见她忧郁的眼神,又急忙收起了自己的目光,活像一个犯错的孩子。 “朔瑾,你看着我的眼睛,回答我。”苏宁清的声音有些着急。 “是。” 屋子里十分的安静,甚至能听见朔瑾刚才咽口水的声音。 “好,去吧,我支持你。” 朔瑾刚一承认,苏宁清就立马说出了支持的话,朔瑾震惊的抬起,他还以为苏宁清会反对自己,原本还想着怎么跟她解释,没想到苏宁清竟然答应的这般爽快。 “但是,朔瑾,我要跟你一起去。”接着苏宁清又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不行。” 朔瑾毫不犹豫的拒绝了苏宁清,态度十分的强硬。他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身子也不由自主的往前倾了一些。整个人瞬间醉态全无。 “战场凶险,刀枪无眼,那些可不是闹着玩的。” “正因凶险,我才不愿你只身犯险,上次我就没有陪着你,这次我绝对不会放手。” 苏宁清态度很坚定,想到上次,朔瑾九死一生,被人下了毒,受了那么重的剑伤,仍强撑着,在毒发之夜来救自己,苏宁清就觉得心里难受。 此次,朔瑾也是丝毫不愿退让,二人情绪都越来越激动。 “那也不行!” 忽然,屋子里陷入一片沉寂。只能听到二人喘着粗气的声音。 “阿瑾,这次你就让我去吧,毕竟,这件事情应该和我也脱不了干系。” 苏宁清声音不大,此刻,她的语气没有刚才那么强硬,态度也温和了很多,没有再针锋相对,多了一丝恳求,多了一丝委屈。 苏宁清本不愿提及此事,无奈,朔瑾总是不答应她。上次一战,朔瑾远比看起来伤的要重,除了那一身外伤之外,他还身中剧毒,中了还是药王谷特有的的毒,幸好此前朔瑾体内骨生花之毒尚未解,这才化险为夷。 提到那药王谷的叛徒,苏宁清就气不打一出来,作为少谷主,捉拿叛徒本就是她的职责所在,责无旁贷。虽然朔瑾嘴上没说,不过苏宁清心里也明白,朔瑾此次一意孤行,怎的也不愿北冥琛去,多半和那个叛徒也有点关系,那苏宁清又怎能将自己置身事外呢。 “阿清。” “你就让我去吧,我绝对不会放过那个叛徒的。”苏宁清越想越生气,说着她的手紧紧的攥成了拳头。 “好,但是我们事先要约法三章。” “什么要求。” “第一,即入战场,就要服从军令。第二,不准离开我的视线。第三,凡事不准强求。” “一言为定。”苏宁清爽快的答应了。 “军情紧急,我们明日就要出征,你收拾一下,早些休息吧!” 言罢,朔瑾就离开了。 朔瑾从萧王府离开,而苏宁清则在他的安排下,悄悄地藏进了军队,混在军队里一起出了京城,而后才与朔瑾汇合。 ………… 其实,这地方对苏宁清来说也没有很陌生,她虽是第一次来,但是这里的气候什么的与药王谷相差不大,她也算比较了解,可以很快适应的。 “怎么样,姑奶奶我没事吧。” 第一日,照例先安营扎寨,给将士们一天适应的时间。 这次朔瑾领兵打仗可没有上次那么寒碜,毕竟如今萧王可是大权在握,自然不能苛待了自家兄弟。此次出征,朔瑾可是带了十万的精兵强将,气势汹汹的来到了天诏国边境。 天诏国边境距离京城甚远,这连夜奔波赶来,再加上水土不服,很多将士们都有些受不了。不过,苏宁清很快就适应了,那里还在军中帮忙做些杂事,熬些家乡的汤药,帮助一众将士们尽快适应。 如此种种,这么多的功绩,苏宁清自然要炫耀一番了,她现在可是越来越亢奋的。 “好了,累了就休息,有空就帮忙。你又不用冲锋陷阵。”朔瑾淡淡一笑,毫不客气的说着。 即便是带苏宁清来了战场,朔瑾依然不愿意苏宁清去前线。 首战即将开始,朔瑾还是希望苏宁清呆在军营中。 “王爷,你出尔反尔,你不是说好不准让我离开你的视线吗?” “难道你忘了第一条原则是什么吗?要先服从军令!” “汐颜姑娘,你一个姑娘家家的,还是不要去了,放心,我们定会凯旋归来的。” 无奈,苏宁清只好乖乖呆在军营中了,毕竟,这总不能第一天就搞特殊吧。苏宁清只能目送朔瑾远去,那日,朔瑾一身戎装,骑在高高的战马上,显得是那么的英姿飒爽。朔瑾长的是眉目清秀,一身戎装也丝毫不影响他那俊俏的容颜。 这段时间,苏宁清打扫着那间空着的营帐,这是准备留给伤兵的,既然是战争,就算是胜利,也难免会有人受伤。如今她能做的,便是收拾好这里,第一时间为伤者医治。 第一日,战事确实没有很惨烈,虽然可以听见兵戎相见的声音,但是却远没有上次在西凉打的那么的悲惨。 第二百一十八章 战事惨烈 才刚过了晌午,军中就传来了好消息。 初战告捷,这一次花翎国完胜天诏国。朔瑾刚一回来,苏宁清就兴高采烈地迎了过去,一把搂住了他。 “好了,我都跟你说了,不会有事的。”朔瑾揉了揉苏宁清的脑袋,宠溺的说着。 此刻,花翎国的军队还沉浸在喜悦中,上次他们就以少胜多,打败了比自己两倍还多的军队。而这一次王爷带着的都是精兵强将,那些将士们自然是更不把天诏国放在眼里了。在他们看来,天诏国如今来挑衅他们,真是不自量力。 唯有苏宁清和朔瑾知道此事并不简单,这次战争的起因就是天诏国的阴谋,所以前路尽是未知。越是胜利了,就越要当心。 “瑾,今日可有什么发现。”夜深人静的时候,苏宁清独自来到了他的营帐。 “那些将士们看起来与常人并无不同,但是今日他们的主将并未出战,与我过招的是三名副将,他们虽成了我的手下败将,不过也与我打斗了很久,完全不像武功尽失的样子。不过他们的身手好像确实不如从前。” 朔瑾拖着脑袋回想着今日的情景,眼神中充满了迷茫。 作为主帅,朔瑾不能犹豫太久,他必须要尽快把握敌军情况,这样才能准确做出判断,毕竟,数万将士们的生命,很可能就在他一念之间。 其实第一战,天诏国的目的很明确,他们就是想打探一下对方的实力而已,既然只是为了探查,又何必拿出自己的真实实力呢。 第二日,朔瑾再次出战。 这次,天诏国只出动了二分之一的军力,自从国师开始他的计划已经有二十一日了,国师计划的军队也已经练成,国师相信这支身壮如牛,不知疲惫,不知痛痒的军队一定会给天诏国带来奇迹的,也会给“五皇子”那小子一个惊喜。 “臣,祝愿陛下旗开得胜。”国师与天诏国皇帝站在高高的城楼上,俯瞰着大好河山。 第二战,可谓是场恶战,朔瑾冲锋陷阵,没想到此次敌国出战竟有如此多人,而且他们个个身强体壮,那身手像是自幼习武才有的。两国军队厮杀了许久,却依然不见分晓。 而这时间久了,花翎国军队的将士们就开始有些疲惫,他们有些体力不支,可是对方的军队,体力却依然充沛,他们还像初次交手一样。 幸好朔瑾带了一些精密的器械,先前,回到幻清阁,他就在研究战场上用的器械,以借外力提高自己军队的战斗力,而今小有成就,终于可以派上用场了。 朔瑾一声令下,站在后排的将士推出大炮,此物最适合远程攻击。瞄准,发射,炮弹直直的落在了敌军的核心位置,砰的一声巨响,战场上顿时火光漫天,炮弹爆炸的声音很大,在场的人耳朵都快要被震聋了。天诏国许多将士们都被炸得血肉模糊,有的甚至被炸得四分五裂。 如此一来,天诏国折损了半数的战力。 彼时,苏宁清在营帐中,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听见那声巨响,她感觉地都跟着颤了几下,桌子上的药罐跟着乒乒乓乓了好一阵,她吓得扶着墙站了很久才缓过来。 随后,苏宁清走到营帐外,看向战场的方向,只见那里火光漫天,黑烟不断的向上空飘着。听不清厮杀,听不清兵戎相见,更听不见败者求饶的声音,一切声音在那声巨响之后都显得微不足道。 行医者,只相信自己的判断,从不相信鬼神一说,而这一次,苏宁清却开始相信了。她回到营内,双手合拢,虔诚的跪在地上,祈求上苍,让他们可以平安归来,让阿逸可以活着。 整整一上午,苏宁清都没有得到一点关于战场上的情报。苏宁清越想越紧张,她在营中走来走去的,牙齿老是忍不住去咬自己的嘴唇。 终于他们回来了!可惜,出征前还是浩浩荡荡的军队,如今却是互相搀扶着回来的。朔瑾仍然走在队伍最前面,不过他没骑在战马上,这次战争极为惨烈,花翎国不仅折损了大量的将士,还折损了上百匹战马。 剩下的为数不多的战马,全都用来驮着重伤的士兵回来。 苏宁清一见到他们二话不说,跑了过去,紧紧的抱住了朔瑾。 朔瑾满身是血,脸颊上都沾满了血,连左臂上那临时包扎的布条,如今也被鲜血浸透了。苏宁清不敢想这场战争究竟有多么惨烈,才能把大家伤成这样。 彼时,苏宁清就紧紧的抱着朔瑾,她紧紧的闭起双眼,因为她真的不敢多看一眼,她也说不出为何,自己明明连死人都不怕,却唯独害怕去看重伤的朔瑾。苏宁清使劲的咬着自己的嘴唇,甚至咬出了血来,为的就是不让自己哭出声。可她的身子却不受控制,在朔瑾怀里一直抽搐着。 “汐颜姑娘,先去看看他们吧,他们需要及时医治,他们需要你。” 朔瑾伸出了手,想要抱住自己心心念念的姑娘,要不是心中念着苏宁清,朔瑾可能早就撑不下去了。可惜,朔瑾并没有抱住苏宁清,他的手,只在空中停顿了一下,就又收回了。 这次,朔瑾也没有安慰苏宁清,更是狠心的将她推开。国难当头,朔瑾不能谈论儿女情长。 “好。” 纵然留恋,不舍,苏宁清还是立马放开了自己的手,连目光都没敢在朔瑾身上多停留一刻。苏宁清终是一滴泪都没有落下。 苏宁清在伤兵营中前前后后忙碌了很久,几名军医和她一起一直忙到了将近深夜,他们才为所有幸存的伤兵处理好了伤口。 至此,苏宁清才有暇闲去见一见朔瑾。 朔瑾也受了重伤,他知道军中物资匮乏,加之自己医术也不差,所以朔瑾就简单处理了一下伤口,便又去安排其他事情了。朔瑾亦是忙碌到了深夜。 其实这一战,花翎国胜,他们赢了! 但是朔瑾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他从前伤人只是断了别人的后路,绝对不会把人逼上绝境。 今日朔瑾却破例了,今日这一炮,会酿成无法挽回的结果!会让天诏国那些士兵一命呜呼!朔瑾不知会有多少个家庭,因此破碎。 当然,朔瑾难过更是因为他无法保护好自己的兄弟。今日这一炮,其实是朔瑾给自己留的后手,出征前,朔瑾就不断地告诫自己,不到万不得已断不可使用这招。因为今日用了,朔瑾来日再应战,他便再无更好的对策了。 朔瑾就安安静静的坐着,面无表情,目光呆滞,清澈的眼眸变得如死灰一般。 原来那么活泼开朗的一个人,安静下来竟是这般。 苏宁清当真是难以想象,朔瑾此刻的心情。 原先无论遇到什么,朔瑾总能哈哈一笑了之,仿佛就算天塌下来,他都能从容应对,但是今日却会这般惆怅。 “你也受了重伤,还是早些休息吧,到时候众将士们还指望着你呢。” 苏宁清想安慰,但又不知该从何说起,只能简单劝说朔瑾两句,让他坚强。她安静的坐在他身边,眼神坚定,无所畏惧。 “瑾,你可千万不要倒下,我一直在你身后。” 朔瑾点了点头,沉默片刻后问了一句:“你想知道今日都发生了些什么吗?” “你若想说,我当然愿意听,但如果你不想说,我便不问。无论是什么,只要是你做的决定我都支持。” 这次,朔瑾没有拒绝苏宁清,把战场上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都告诉了她。越听苏宁清的神情越慌乱,她的瞳孔开始变得十分的涣散,这件事情简直太蹊跷了。 “你心中可有定夺。”末了朔瑾问了一句。 “嗯,有一点猜测。”苏宁清思索片刻又继续说着:“不过也只能算是猜测,没见到真人,我不敢妄下结论。” 言罢,朔瑾瞧了一眼窗外,确保无人后才走到苏宁清的身边,在她耳畔小声的说着。 “对了,这次我偷偷活捉了三个俘虏,我没给旁人说这件事,只找我亲信的人把他们关在了偏僻的地方。” “快带我去看看。”苏宁清激动地站了起来。 “好,只是如今他们三个都比较暴躁,所以你去的时候一定要小心一点。” 朔瑾没打算拒绝苏宁清,只是多叮嘱了几遍。如今他只能靠阿清了。 随后,二人一起到了军营中最偏僻的角落,朔瑾给三名俘虏下了大量的迷药,才让他们稍微安静一些,看着和正常人没太大差别。 苏宁清走上前去仔细地观察着俘虏们的面容,身形,观察他们动作的特点,可惜没多久那些人就有暴躁了起来。而后,朔瑾摁住了其中一个人的肩膀,让那人无法再动弹,这才给了苏宁清为他把脉的机会。 “怎样?有何判断?” 苏宁清刚松手,朔瑾着急的问着。 “如今看来,这应该是个控制术,与傀儡术可能有些相似。” 苏宁清猜测着,只可惜此等邪术,她从未见过。 第二百一十九章 胜过天下 “瑾,你怎么看?”苏宁清相信朔瑾也是有个大致判断的。 “虽然说不出来为什么,但我总觉得天诏国的目的没这么简单,他们应该不只想打仗,而且这场战争的目的不像是单纯的要扩充疆土,荡平列国。” “我想,到了今日,我们应该不能再与他们应战了,非常之人当用非常之计。” 苏宁清一边说着,一边给那三名俘虏又下了点药,让他们先昏睡过去,如今她找不到破解之法,只能先这样了。 “他们用这么阴险的计策,我想他们的皇帝应该不知道。就算知道,他们的皇帝也不会知道真正的危害,不然,绝对不会纵容他们这么做的。”苏宁清继续分析着。 “是啊,怎能逆天而为。”朔瑾一声感慨。“先走吧,莫要在这里待久了。” 言罢,二人离开了那里。 他们在营中人少的地方闲逛起来,聊着对策,赏着夜景。边疆的星空可真好看,若不是因为战事,定会别有一番风味的。 “瑾,在想什么?”苏宁清看出了朔瑾的心事。 “战场冷酷,可我不想在这里失去我的热血,更不想变成杀人如麻的恶魔,我善战,恋战,但是我是为了不战而战的。” 朔瑾微微仰头看向满天星辰,朔瑾再次说出了自己的梦想,自己的初衷,一腔热血,皆源于此。 可是,当朔瑾发现他无法再保护自己的战友,为了求生,他必须使出卑劣的手段之时,朔瑾发现自己的血渐渐的凉了,心中也有阵阵寒意。 身为一代战神,却是那个最厌恶战争的人。 是的,朔瑾宁愿做边塞的混混,也不想拾起盔甲。 “我支持你,为不战而战。”苏宁清跟着向前走了一点,走到朔瑾的面前,拉起他的手。 朔瑾的眼前闪过一道光,可是立马又黯淡下来,他低下头,没再看星空,也没在看苏宁清的眼睛。 信又如何?事已至此,朔瑾终究要让阿清失望了,也要让自己失望了。 “也许解了他们身上的毒,我们就可以知道真相,就可以把伤亡降到最低。既然改变不了,那就极力补救。” “阿清,你可是想到了什么对策?你可以为他们解毒吗?需要我做些什么?” 苏宁清的话再次给了朔瑾一丝希望,朔瑾激动地问了一连串的问题,他主动抓起了她的手,脸上流露出些许笑意。 “解毒应该没问题,只需你把我送到敌营。”苏宁清脸上始终挂着淡淡的笑容,说出了这个残酷的要求,如同儿戏一般。 “不行。在军中,一切要听我的命令!”朔瑾一把甩开了手,生气的说了一句,那样子看起来十分霸道。 这件事情,朔瑾赌不起。 “朔瑾,你放心,我有把握的。只要让我知道毒从何起,我一定可以制成解药的。”苏宁清信誓旦旦地向朔瑾做出保证。 “你去天诏国太危险了,如果要牺牲你的安危,来换取战争的胜利,这样的胜利我宁可不要。”朔瑾也丝毫不退让,眼中多了一丝猩红。 “别傻了,以一人换天下人,这是何等的兴事。再说了,我不会有事的,你能不能别咒我啊。” 苏宁清略带开玩笑的说着,与朔瑾相处久了,她早就被朔瑾带偏了,什么大事面前都能嘻嘻哈哈几句。末了苏宁清还冲朔瑾翻了一个白眼。什么牺牲不牺牲的啊,她苏宁清一定会好好地。 谁知朔瑾一把将苏宁清搂入怀中,抱得很紧很紧,生怕稍微一松开,二人就要永远分离,生怕自己一个没抱紧,苏宁清就不见了一般。有那么一瞬,朔瑾甚至觉得眼前人像天上的云朵一般虚幻,让人抓不住。 “是啊,我就是傻,我不仅傻而且自私。” 朔瑾全然不理会苏宁清的玩笑话,手更加的用力了些。 苏宁清身子一紧,整个人都缩进了朔瑾怀里。她想轻轻地拍拍朔瑾,安慰他一下,却又不敢动。 “天下固然重要,但你胜过天下,若你有事,我便要所有人为你陪葬。” 朔瑾继续说着自己的顾忌,他不是圣人。花翎国,天诏国众多黎民百姓的天下,可只有苏宁清才是朔瑾的天下。若自己的天下都没了,那他还管其他人作甚。 虽然此刻苏宁清脸上依旧挂着淡淡的笑容,可泪水却不经意地流了下来,滴落在朔瑾铠甲上,还有点清脆的响声。 有此一诺,足矣。 朔瑾抱的很用劲,他已全然忘记自己也身受重伤,此刻,他左臂上的伤痕已经裂开,鲜血都把他新换的衣衫又给浸染了。苏宁清缩在他肩头,已可以清晰的闻到一股子血腥味儿了。 “好啦,放开我吧,再这么折腾下去,你左臂就要废了。” 苏宁清迅速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压抑住更咽的声音。从一个医者的角度,责备着朔瑾。可惜朔瑾不理会,整个人微微前倾,半倚靠在苏宁清身上。 “到那时,就算你想把我捆在身边,都难做到了。”无奈,苏宁清只能上自己的毒舌咯。 至此,朔瑾才放手。 “你非要我如此吗?你知道的,我舍不得。”朔瑾委屈的像个孩子。 “回去吧,先给你包扎一下。”苏宁清更关心朔瑾的现状。“笨死了,学了那么久,这点伤都没有包好。” 回去的路上,苏宁清还不忘抱怨着朔瑾,开着玩笑。 “是啊,我真笨,你不在我身边,真不行。”朔瑾的目光从来都没有离开苏宁清过。 “别贫嘴。要还想要胳膊的话,就别乱动。” 朔瑾乖乖的点了点头。 很快他们就走到了朔瑾的营帐,苏宁清开始为朔瑾包扎。他就乖乖的看着,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苏宁清让自己怎么做,自己就怎么做,听话极了。 “主帅,你就让我去吧,敌军从未见过我的真容,我是最佳人选,由我潜入,他们不会发现的。” 看着听话的朔瑾,苏宁清冷不丁又提了一次她的请求,而且,这次她比刚才更加认真了。 此刻苏宁清不是个任性的女子,而是一位从军的将士,面前的人,也不是她的青梅竹马,只是一军的主帅,百姓的希望。 “不行就是不行,以后都不要再提这个想法了。” 朔瑾立马严肃,生气地斥责了苏宁清一句,他猛地站起,真有想将苏宁清捆起来的冲动。 可惜,朔瑾大意了,他这一生气加速了体内气血的运转。 三, 二, 一, 朔瑾倒下了。 苏宁清在朔瑾背后拖了一下,才没让他直挺挺的倒下去。 “朔瑾,你就让我任性一回吧。”苏宁清柔情的说了句,泪水在眼眶打转,始终没有落下。 天诏国苏宁清要去,她一定要去! 不仅是为了朔瑾,更是为了她自己。天诏国有药王谷的叛徒,她这个少谷主,一定要亲自把叛徒抓回来质问! 其实,苏宁清再给朔瑾上药的时候,已经悄悄下了点迷药。她涂在朔瑾身上的那些东西,是药亦是毒。一来帮朔瑾止痛止血,二来,让他好好地睡一觉吧,这些天,他实在太累了。 在安顿好朔瑾后,苏宁清回去简单的收拾了一下,给朔瑾留下了封书信,便离开了。 苏宁清是从后山那条小路走的,这里也算是她的家乡,她也曾在这一带生长过,她记得在后山上有条小路,可以直接通往天诏国。那条小路很僻静,很少有人知道,因此没人把守。 阿逸,我走了,此次一别,不知能否再见。不过你放心,如果我能活着回来,定接受你的军法处置。苏宁清默默地想着。 ………… 上次一战,花翎国与天诏国双方都伤亡惨重,故而在第二日天诏国没有来犯,花翎国也没有主动出击。 朔瑾一直睡到第二日艳阳高照才醒来,醒来后他就躺在床上,虽然没有脱去外衣,不过衣服却很整齐。他刚睡醒,昏沉沉的,对昨晚的事情记得模模糊糊的。只记得苏宁清执意要去敌军,自己百般阻拦,而后的事情便记不得了。 朔瑾晕晕乎乎的走到桌旁,瞧见了在正中间的那封信,还有一瓶治疗外伤的药膏,他撇了眼信的落款,便急忙打开。 这信,正是苏宁清所留。 信中道: 这瓶药,我没再做手脚,记得按时涂。 瑾,我走了。你有你心中的道,我亦是如此,我也有要追求的东西,你我皆有自己的使命。你放心,我不会相信除你以外的任何人,更不会相信天诏国的花言巧语,不会对坏人心生怜悯。 也希望你不要随便相信别人的谗言,无论如何相信我。如果双方真的再次开战,不要顾及我,我定会照顾好自己的。 要相信我。 我,一定会平安回到你身边的。 …… 来自机智可爱的小师姐。 看着看着,朔瑾泪流满面,他感觉那双在背后拖着自己的手,突然离去,好似一瞬间天都塌下来一样。 外边的天气很好,阳光很灿烂,可是,朔瑾却觉得他失去了自己的太阳。 第二百二十章 徒有空壳 忽然,朔瑾穿上铠甲,拿起宝剑,冲出了营帐,想要讨伐敌军。可是他这才刚走出营帐,看见那满院的伤兵,就又退回到了自己营帐中。 苏宁清昨夜说的话又回荡在朔瑾的耳边,如今大家都伤的这么重,若他再一意孤行的话,就是将大家弃之于不顾,让兄弟们陪自己一起送死。 如果真到那一步,就算苏宁清回来,也不会原谅自己吧! 朔瑾步履阑珊的走了回去,坐在椅子上,恍恍惚惚的,眼前的光没了,方向也渐渐的迷茫了,接下来的战役,该如何打呢? 而苏宁清离开了军营后,便一直在赶路,她不敢休息。 苏宁清是翻山越岭,走小路进的天诏国,因此她是先到了当地的一座小城镇,那是离战场最近,受波及最严重的一座小镇。 眼前的景象,让人难以置信,那要比当年她去西凉时,看到的受战争影响的城镇还要惨烈百倍。 那座城镇如今已没有生活的气息,满城都是难闻的战火味儿,隐隐伴着一些尸体腐烂的味道。 在城镇上走,就只能看到一些老弱病残,城中没有什么色彩可言,映入眼帘的,都是些灰暗的颜色。城中的田地,早已被污染的不像样子,无法耕种。 苏宁清不敢想到底是怎样的力量,在供应着这个国家,让他们肆意侵略。她不明白这皇帝究竟怎么想的。 倾国之力,只为挑衅邻国? 这么虚弱的一座城,只要花翎国攻破天诏国的第一道防线,就可以直击他们要害。 苏宁清继续在城中走着,看到的景象越多,她的步伐,就随之越沉重。走到河边,她舀起一瓢水,又无奈的倒了回去,没想到这生存之根本的水,都被污染成这样。 城中可以放心饮用的水源,屈指可数,而且都在较为偏僻的地方。近一点的水,又被严重污染。若长期饮用此水,定会患上一身的疾病,到时候还没等到打仗,自己就先病倒了!就算迎来太平盛世,身子垮了,估计也享不了几年福。 苏宁清还是心软了,乱世中众人皆身不由己,百姓何其无辜。 苏宁清竭尽全力的想要帮助他们,为他们医治,阻止他们饮河水,可她的力量是那么的微不足道,大家知道她好心,但却少有人听她的。 “姑娘,算了,如今我们也是苟且偷生,能活一日算一日。” “活一天,就多一天,这水,喝了就喝了吧。” “我一妇道人家,而且上有老下有小,怎可能跑那么远去打水?” 比起那惨痛的景象,更让人觉得心寒,觉得可悲的是,这些人自己都开始放弃自己了。百姓们各个过的跟行尸走肉一样,混一天算一天。 “只要自己不放弃自己,定会还有希望。”苏宁清生气的对他们说了一句。 大家很意外,同样是妇人,眼前的女子却有那般气场,她眉目十分刚烈,在场所有人不免为之一惊。 不过,很快,她们的目光又黯淡下来,该干什么继续干什么。天诏国的人如今就是这般冷漠,失望多了,便不再有希望。 为了让她们信任自己,苏宁清用实际行动来证明。她一个一个的医治病患,不厌其烦。那些妇孺老小虽没有帮助苏宁清,没有加入她的行列,不过也不像刚才那么的抵触她。 “你们其实也很厌恶战争吧!” 苏宁清忙着给她们包扎,冷不丁问了一句。 “劳作田间,何尝不是一件幸事?可惜,估计他再也回不来了。”一女子失望地说着,眼中满是忧郁。 “此乃圣意,岂是你我所能左右的?” “妹妹,慎言。” 刚有一女子刚抱怨了句,就被他姐姐捂住了嘴巴,苏宁清瞥见,那姐姐的脸都被吓得刷白了,这得有多大的恐惧呢? “既有不满,为何不说?”苏宁清继续追问。 “姑娘,我看你是外地人,能走就走吧,远离是非之地。” 旁边一人瞧着苏宁清心善,所以就对她说了几句肺腑之言。苏宁清不以为然,继续专心的处理着那些伤口。 “包好了。另外,这个给你们,长期饮用的河水,终究是对身体不好的,吃些这个可以增强你们的抵抗力。”她笑着说道。 说完,苏宁清就离开了,她也懒得听她们会说什么。毕竟自己帮忙也不是为了那一句感谢的话,而且这炫富也都是些乱世浮萍,她们的命运从来由不得自己。 离开那里后,苏宁清继续向军营的方向走去,她要尽量在天黑前赶到军营那里。一来方便她第二天悄悄的潜入军营,二来今夜也可以在外边打探一下消息。 越往前走,天空就越暗淡,硝烟味儿就越重,受伤的人自然也就越多,和城中不同,城中受伤的多为女子,受的都是些小伤,多数是因为饮食不当食物中毒。 而这里,受伤的都是战场受伤的将士,有些伤的轻的,生活还能自理,有些伤得重的,甚至露出了森森白骨。不过还好,天诏国的皇帝好像对这些人还不错,在这样的情景下,还可以,派军医为他们所有人医治。 走着走着,忽然,苏宁清瞧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人虽着一身黑衣,却依然无法掩饰他的风度翩翩。微风吹来,他的衣衫与他的发丝轻轻在微风中摆动。他那超凡的气质,在这些伤兵中显得更加的圣洁,举手投足尽显高贵。 好像一个医仙下凡一样。 如若不是在这军营中,估计会是一个风流倜傥的世家公子吧!苏宁清默默的想着。 除此之外,这人的品行还算不错,虽然看得出他出身高贵,但他并没有嫌弃伤兵脏,他也不怕他们弄脏了自己的衣裳,弄脏了自己的手。医仙凡事亲力亲为,亲自为伤病的人换药处理伤口,有时还亲自去喂那些手臂动不了的伤兵喝药。 医仙处理完了手头上的那个人,便起身,准备去看下一个病人,忽然一抬头,与苏宁清的目光对视到了一起。 一时间,二人都忘了自己要做些什么,只是愣愣地站在原处,神情平静。此时他们的距离并不算近,隔了几十个伤兵,但二人却全然不顾,只是痴痴地望着彼此,一时间仿佛空气都凝固了。 最后还是苏宁清最先醒过神来,她冲那人挥了挥手,大步地向医仙那里跑去。她跑起来的样子,大大咧咧的,还是像一个小孩子一样。 “大师兄。” 苏宁清甜甜的叫了一声,声音略显稚嫩,还像儿时一样俏皮。 “小师妹?”云柯愣了一下,随后又紧接着说着。“几年不见,小师妹都长这么高了,师兄都快认不出来了。” 毕竟,云柯离开药王谷的时候,苏宁清还是个小孩子呢。 “那当然了,女大十八变,如今我可是个大人了!”苏宁清拍了拍自己胸脯,得瑟的说了句。 “是是是,我们的小师妹长大了。”云柯揉了揉苏宁清的脑袋,淡淡一笑道。 不过有些事情云柯还是想不明白:“对了,师妹,你怎会来此地呢?” “师兄,如今我都成年了,爹爹允许我单独出来历练,再说了,天诏国不是离药王谷最近吗?所以我就来了这里呀。” 苏宁清毫不犹豫的说着,这话半真半假。言语间她东瞅瞅西看看的,小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很灵动,好像什么都没见过,对什么都好奇一样。 “对了,师兄,你又为什么会在这里呀?”说完苏宁清又顺势问了一句。 云柯一怔,没有再看着苏宁清,而是看向了伤兵的方向。 “自然也是因为这连年的战事。师父说过,哪里有需要,我们便该去哪里。” “师兄说的好,清儿也要向师兄学习。”苏宁清急忙接了一句,片刻后,她目光又黯淡下来,“唉,最近受伤的人真的好多!” “是啊,遭殃的人真的好多。”云柯一声感慨,收回了些目光。“不过没关系,战就快要打完了。” “真的吗?” 苏宁清抬起脑袋,将心将疑的问了一句。云柯轻轻地拍了下她的脑袋,冲她浅浅一笑,继续道。 “相信师兄。” “花翎国真是可恶,动不动就来侵犯我国边境。”苏宁清故意抱怨了一句,说完生气的嘟着嘴巴,愣像一个小孩子撒娇。 “好啦,你一个小姑娘家家的抱怨这些也没用。” 云柯又揉了一下苏宁清的小脑袋,温柔的笑了笑,倒像是大哥哥一样,关心着妹妹。 “对了,师妹,你现在住哪里?要不师兄送你回去,外边战火满天的,你一个人我也有些不放心。” 眼看着天色一点点黑了,云柯有他自己的事情要忙,但这边他又放心不下苏宁清,所以就想送她回去。 “出门在外,四海为家。”苏宁清简单的说着,她的家,只有药王谷。 苏宁清微微抬头,看了一眼天边的夕阳,如今已分不清哪是晚霞,哪是战火了。 第二百二十一章 一群狂人 云柯也跟着苏宁清望了一下战场的方向,犹豫了片刻,对她发出了邀请。 “如果你不嫌弃的话,就跟师兄走吧,你一个女孩子,现在又正逢战时,这样四处漂泊,实在太不安全了,到时候师父知道肯定要责备我了。” “那就多谢师兄了。” 苏宁清毫不犹豫的答应了,答应后还像个孩子一样,在那蹦哒着高兴。 “师兄,那我可以和你一起医治他们吗?” “当然。” “太好啦。” 言罢,二人一起回到了军营中,他们为同门师兄妹,故而配合起来还是很有默契的。见了伤情,他们能做出相同的判断。二人一个眼神,一个手势,便知道对方要什么,处理那些伤兵也快了很多。 云柯将许多将士从鬼门关上拉了回来,他不仅不嫌弃他们,还对他们悉心照料,所以他在军中的口碑一直很好。得知苏宁清是他的妹妹,大家自然对苏宁清也很友好。 这些天,两国暂时停战,所以在白天的时候,苏宁清与云柯处理完那些伤兵,给他们换好药之后,到晚上就没有什么事情了,二人便各自做自己的事情了。 刚好,现在也不知道大师兄去了哪里,索性,苏宁清就四处闲逛。 如今苏宁清都已经住在伤兵营了,而且身边也没什么人,正是去寻找那些奇怪的伤者的最佳时机。苏宁清稍微打扮一下,换了身方便的衣裳。 纵然苏宁清专挑白天没去过的地方去,可这伤兵营实在是太大了,苏宁清找了大半晚上都没找到。奈何时间紧急,苏宁清必须尽快找到那些人,尽量在下次开战前阻止他们。 眼看着夜越来越深,在外边走动的人就越来越少,苏宁清也就变得越来越显眼。忽然,一黑衣人出现在她面前,那黑色,黑的几乎要与夜色融为一体了,所以过了很久,在二人近在咫尺的时候,苏宁清才发现黑衣人。 “小师妹?你怎么会在这儿?” 云柯刚准备出手,发现那人竟然是苏宁清,他收剑,上前,疑惑的问了句。 “师兄,我这晚上没吃饭,现在肚子有点饿了。本来想去厨房的,可是这个军营好大呀,我摸不着方向,走着走着就迷路了。” 苏宁清撅着嘴巴,委屈巴巴的说着,眼睛看起来水汪汪的,很可怜。刚好,她那肚子还争气的咕噜叫了一声。 “你呀,走吧,师兄带你去找吃的。” 云柯谈了一下苏宁清脑壳,轻笑一声,便带她去找吃的了。苏宁清全程就傻愣愣的笑着,掩饰自己的紧张。 “幸好遇见师兄了,这里这么黑,又这么阴森,真的好吓人啊!”一路上,苏宁清故意不停地哭惨,营造出无心之举。 “对了,师兄,为什么会在这里呀。” “没什么,有人不舒服,我便起来了。”云柯轻描淡写的说着。 说着,云柯看了苏宁清一眼,也不知是否是因为夜色的原因,云柯此时的眼神犀利,冰冷,让苏宁清直打哆嗦。 “吃完就早些回去吧,以后莫要乱跑。”到了厨房后,云柯又交代一句。 “师兄,我可以拿一些回去吗?真的好饿。” 苏宁清撒娇的说着,左手抓着一个饼使劲往嘴里塞,右手又抓起一个,迟迟不愿意放下。出来这几年,苏宁清别的本事也许没学到,不过,厚脸皮,耍无赖这点,她可是跟朔瑾学个十成十。云柯看苏宁清那狼吞虎咽,还不知足的样子,才相信她是真的饿了,放下心中戒备,不禁笑了起来。 “哈哈,怎么还跟个孩子一样?想吃就拿吧。” “谢谢师兄,就知道师兄最疼我了。”苏宁清继续吃着,高兴地眼睛都眯成了月牙。 今夜,苏宁清虽然没有查到她想要查的事情,没有找到那些奇怪的士兵,不过起码也算有惊无险过去了。 第二日,苏宁清继续为那些伤兵换药医治,她的手法很娴熟,再加上昨日与他们相处还算融洽,所以今日云柯就放心的让苏宁清一个人呆着了。 苏宁清一出了自己的营帐,便向着昨晚没有去的那个方向去。她要把自己没接触过的伤者全都接触一遍。当然,还有昨晚云柯师兄忽然出现的那个方向,苏宁清也觉得很可疑。 这一忙活,就是大半天,终于,在最偏僻的一处营帐中,苏宁清发现了几个奇怪的患者,他们脾气很暴躁,和那晚朔瑾让自己见的那三个人十分相似。不过说来也奇怪,按照朔瑾所说,天诏国这样的将士,至少是有成千上万名的,除去那些已经被炸死的,至少也要上千人,可为何她在此处只见到了几十名。 不管了,先进去看看再说,苏宁清深吸一口气,拉开帘帐,入内。 而里边那些人,见一个陌生人进来,立马狂躁了起来,苏宁清进去前还觉得里边挺安静,可这刚一进去,里面的人就张牙舞爪起来,有的大吼大叫,有的乱扔东西,有的甚至两个人揉打在了一起,更有的人想要对苏宁清发出攻击。 苏宁清眼疾手快,将自己随身携带的毒针射了出去,那上边迷药的劲儿很大,足以让他们睡上几个时辰。 见他们都晕倒后,苏宁清才放松一些,她将手放在了自己胸口上,张着嘴巴,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额头不停的冒着冷汗。 怪不得,怪不得朔瑾那日失魂落魄的!怪不得这些人能让朔瑾那般忧虑,原来这些人狂躁起来竟是这般! 这些人就好像一群疯牛一样,眼中只有杀意。 大意了,怪只怪苏宁清光顾着找他们,却忘记当时朔瑾让自己见那三个人的时候,已经给他们下了大量的迷药,而且还把他们拴在笼子里的。 苏宁清也没想到,这么凶残的人,在天诏国这边竟然都是不加约束的!幸好今天自己带的毒真多,才能将他们迷晕,不然,自己指定要命丧于此了。 此刻,苏宁清依旧沉浸在刚才的恐惧中,想想就觉得后怕。 . . . 突然! . . . 一只手搭在了苏宁清的肩膀上! . . . 第二百二十二章 一夜笙歌 苏宁清吓的抽搐了一下,强忍着才没跳起来,她猛地瞪大了眼睛,屏住呼吸,却迟迟不敢回头,亦不敢出声。她在胸口的手,不经意的抓起了自己的衣服。 苏宁清用余光瞥了眼自己的肩膀,看着那只手。幸好此刻屋外的阳光十分强烈,她才能在地上看到那人的影子。 还好,是大师兄。想想也是,苏宁清闹出了那么大动静,自然要有人来看看了。 “师妹,你没事吧?”云柯关心的问了句。“这些人确实残暴了点。” “无事。幸亏师兄赶来的及时。” 此刻,苏宁清脸色依然煞白,呼吸很不匀称,眼睛不时的看着那些奇怪的将士,却唯独不敢看云柯。 “还未询问师妹,怎会到这里呢?”云柯淡淡的问着。 “这不顺着为大家治病,走着走着就到了这里。”苏宁清支支吾吾的说着,眼神中尽是惶恐,身子不时还会颤抖一下,看起来很是委屈可怜。 “师兄,这些人是怎么了?他们为何会在此处?”末了苏宁清又追问一句。 “他们中了奇毒,所以才变成了现在这般,为避免伤到他人,所以只能将他们关在最偏远的地方。” “哦哦,原来如此,那可有解毒之法?” “暂无。”云柯遗憾的摇了摇头,装出一副很无奈,自责的表情。 “小师妹,今天你也受到惊吓了吧?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确实不适合来这种地方。这些人过于鲁莽,以后还是我来医治他们吧!” 云柯轻轻地将双手搭在了苏宁清肩上,又拍了拍她,让她放松。苏宁清点了点头,便离开了。今日,她确实要消停一会了,如此种种,实在是太可疑,也太恐怖了。 一路上,苏宁清仔细的回想着这两天的发现,天诏国到处都充满着奇怪的事情,明明是一座空城,却非要打仗,明明有那么多奇怪的将士,如今来到军营却见不着几个。而今天看见那些也全都是疯癫了的。 刚见到那群狂人的时候,苏宁清害怕极了,只顾着惊叹他们的杀伤力,却忘记了像那般狂躁,疯子一般的人,是根本没有办法上阵杀敌! 除此之外,苏宁清感觉大师兄也怪怪的。 平日里,大师兄,看似很温柔善良,像是神医降世。但相处久了,苏宁清总觉得他的外表下藏着些什么,好像大师兄心底里有另外一个他,一直在压抑着,在无声的嘶吼着。虽然听不见,看不见,但却让人心慌。 尤其是刚才苏宁清与大师兄站在一处,苏宁清更是觉得大师兄心里有一只猛兽,随时会脱笼而出。 这样的大师兄,与苏宁清儿时记忆中的大师兄大不相同了。 如此种种,让人难以捉摸。苏宁清选择消停一天,她答应过朔瑾,不把自己搭进去,如此才能彻查此事。 可苏宁清这才安生一会儿,下午云柯又找到了她。 “师妹,你休息的如何呀。” “哦,已无大碍,劳烦师兄操心了,其实只是受了点惊吓而已。”苏宁清急忙开门,请云柯进来,轻松的说着。 “那便好。”云柯长舒了口气。 “师兄,此时怎会有空来我这里?”苏宁清好奇的问着。 “没什么,来看看你。” 说着,云柯一点也不客气的,走了进来,进去后更是在屋子内绕了一圈,才坐在桌子边上。全然不顾这是一个未出阁的女子的房间。 “对了,小师妹,今日宫中将开设晚宴,我特向陛下请旨,给你请了个名额,你可要去?” 云柯坐下后,拿起茶壶倒了两杯,一杯给苏宁清,一杯自己喝了起来。 “陛下?宫宴?我一个野丫头,陛下怎会答应?”苏宁清满脸疑惑,二人从未见过,陛下怎会让苏宁清前去。 “你救死扶伤,如今也算是天诏国的大功臣。”云柯一点也不吝啬对苏宁清的称赞。 “嗐,这不都是我们分内之事。”苏宁清腼腆的笑了笑,怪不好意思的。“既然是师兄特地为我求的名额,如此一番好意,我岂有不领情的道理?” “好,那师妹赶快收拾下吧,我们一个时辰后就要出发。” 说话时,云柯一直目不转睛的看着苏宁清,他的眼睛看似真挚,清澈,但却总觉得还藏着些什么。尤其是云柯嘴角微微上扬的样子,倒是不禁让苏宁清想起了顾音梦,两个人都带着厚厚的面具,将自己伪装起来。 “好久没有喝过这么醇香的茶了,师妹调茶的手法还是那么好。” 临走时,云柯好像很不舍得,又给自己倒了杯茶,细细的品味半天。 “师兄要是喜欢,以后常来便是。” “哈哈,好啊。不打扰你了,赶快收拾吧。” 出了营帐后,云柯就一直在外面等着,等师妹出来,一起面圣。 “师妹这么机灵,陛下一定会喜欢的。” 走着走着,云柯冷不丁夸赞一句。苏宁清没说什么,只是礼貌的笑了笑,随即低下头,继续专心走路。 还未走到皇帝居住的地方,苏宁清便可以清楚地听到那里笙歌四起,听得见里面的欢声笑语,苏宁清能感觉得出,这将是多么盛大的一场晚宴。 “师兄,今日为何要设宴呀?” 云柯刚准备掀开门帘,苏宁清忽然停住了脚步,问道。云柯恍然大悟,拍了下脑袋,跟苏宁清解释着。 “嗐,也怪我唐突了,光顾着带你过来了,事先没给你讲清楚。明日,我们便要出兵,再次讨伐花翎国。这不,今天陛下特意举办了这次宴会,就是为了壮一壮咱们兄弟们的士气。” 云柯激动地说着,仿佛那也是他的战场一样。 听到这话,苏宁清努力的想要掩饰自己的紧张,手却下意识的在自己腹前紧紧的攥了起来。苏宁清躲了一下云柯的目光,走到前边,她的步伐,行动都不自觉地开始有些僵硬了,她主动掀开帘子走了进去。 苏宁清明白,这夜的笙歌注定不是她的。 明日大战,苏宁清还得找个机会,赶快把天诏国的消息告诉朔瑾才行。 第二百二十三章 一舞杀伐 苏宁清进去之后,发现大殿内的景象更是出乎苏宁清的意料,里面处处金碧辉煌,上到陛下用的餐具,桌上琳琅满目的吃食,宾客坐席处的摆设,再到墙上精美的壁画,下到地上舒适的地毯,踩到脚下都能明显感觉出那松松软软的感觉,大殿内,无一不尽显奢靡二字。 这里的摆设,任何一样,都比花翎国不知道要繁华奢侈多少倍。里面的歌姬舞女更是多的不计其数,她们皆是是一身华服,身上穿戴的金银珠宝数不胜数,要比花翎国的一些娘娘们穿的还要好。 此处,乃行军途中临时搭建,便已经奢华至此,那皇宫中又是怎样的景象,苏宁清只觉得细思极恐。帝王昏庸,国已至此,怎还会有力气打仗。她如今是更好奇,是何等力量支撑起天诏国皇帝林子轩的决心的。 除此之外,苏宁清也觉得一阵心寒,真替那些拼死决斗的人感到不值,她想要替那些百姓鸣不平。 想想将士们豁出性命,在外打仗,身为帝王,身为主帅,竟然在这里饮酒作乐,把酒言欢! 苏宁清暗下决心,她一定要查清整件事情,定要将背后之人绳之以法,让他们血债血偿,付出应有代价。这不仅是为了朔瑾,为了花翎国,为了药王谷,同样也是为了天诏国的黎民百姓。苏宁清意识到,如果这次让天诏国战胜,那才真是百姓的不幸,是天下之不幸。 看着高坐的一群人笑的那般开心,苏宁清心里就不爽,她真的不喜欢这种感觉,不喜欢这里的宴会,如今这般,她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索性,苏宁清就一言不发,坐在云柯身边,一个劲儿的喝闷酒。 “好了,师妹,美酒虽好,莫要贪杯。” 云柯轻轻地从苏宁清手中夺过酒杯,关切的提醒了句,样子倒像是个贴心的大哥哥。苏宁清虽然很不情愿,但还是照做了。 “来,我这里带了点醒酒的药,你还是吃点吧,御前失态可不是什么好事。” 再将酒杯还给苏宁清的时候,云柯抓住了她的手,苏宁清本能反应抬起头,恰巧与他对视一眼,发现此时云柯的目光竟格外冷冽,带点命令压迫之感。 苏宁清仔细瞧了瞧那药丸,确认没有其他用不干净的东西后,才吃了下去。 她说过,她只相信朔瑾,旁人一概不信。 “师兄,是我失态了。” 吃药时,苏宁清喝了几口茶水,将药顺下去,几口清茶入肚,加之醒酒药的作用,倒是让她清醒了不少。 “师兄,我出去片刻,简单的梳洗一下。” 云柯点头答应。 清醒后苏宁清意识到,一味地醉酒毫无用处,她须得有所作为,朔瑾在等她,花翎国在等她。 片刻功夫,苏宁清就回来了,她自知今日参加宴会的人众多,若是此刻去搞小动作,或者离席时间太久,也很容易引人怀疑,到时万箭穿心而亡,都有可能。 苏宁清不图朝夕,以求来日方长。 别说,苏宁清这简单收拾一下,整个人倒是精神不少。连云柯的目光都忍不住在她身上,多停留了片刻。苏宁清故意打扮的楚楚动人,清新脱俗,再配上摄魂香特有的气味,为的就是给天诏国皇帝林子轩留下惊鸿一瞥的印象。 “医仙,此女子是谁?”天诏国皇帝醉醺醺的说着,半醉半醒中,眼睛更是移不开苏宁清了。 “此乃臣的师妹。” “哦哦,既然是医仙的师妹,那也是贵客。小丫头生的倒是精致。” 此刻,天诏国皇帝已经酒过三巡,整个人晕晕乎乎的,说话时也毫不避讳,给人一种很轻浮的感觉。一点也不注意皇室应该有的威严,那随性的样子,真是和北冥硕有着云泥之别。 “陛下谬赞了。”苏宁清谦虚道,一抹浅笑,显得更加的娇俏了。 “如此佳人,爱卿可真是金屋藏娇啊。”林子轩下意识的松开了怀中的美人,身子向前凑了一些。“不知姑娘可有什么才艺?” “若陛下不嫌弃,小女愿为陛下献上一舞。” 苏宁清站在自己的坐席上,礼貌的行了个礼说着,说话之余,她故意抬头看了皇帝一眼,对他妩媚一笑,随后又娇羞的低下了头。 此等贪色之徒,怎经得起这般诱惑? 云柯伸手正准备拉住苏宁清,她却拍了拍他的手,轻声道:“师兄放心,我可以应对。” 稍微一用力,苏宁清挣脱出来,走到大堂中央,苏宁清妆容很精致,眼眸含情脉脉,眉宇间却透露出一丝刚烈。 此刻,大殿中央便只留苏宁清一人,翩翩起舞。 此舞,起初乃朔瑾所教,这本是一套剑法,不过,在王府时,在北冥琛的指点下,她将其改成一段舞蹈。 舞蹈中,柔中带刚,刚中带柔,就像她一样,是朵带刺的玫瑰。 苏宁清这一舞和那些庸俗的舞姬跳的风格大不相同。寻常舞姬的舞曲尽显女子的柔弱,顶多加上些魅惑的眼神,看多了,便会觉得有些娇柔造作,有些腻了。 而苏宁清此舞,则带着一丝刚烈,时而给人一种兵临城下,万箭齐发之感。她时而露出鬼魅的笑容,摄人心弦,好似可以乱了战场的棋局。看多了那些寻常的舞蹈,再看苏宁清这一舞,顿时让人觉得眼前一亮,给人气势恢宏之感。 曲罢,舞尽。 天诏国皇帝甚是欢喜,他拍手站起,连声称赞这一舞甚妙,令他喜欢不已。只是此刻苏宁清眸中无他,就算有,也是无尽的恨意,她的眼神也黯然失色了了许多。 “此舞跳的甚妙,不过总觉得少了些什么,此舞由何而来呢?”林子轩仍沉浸在刚才的舞曲中,久久无法回过神来。 “陛下英明,确实缺少一物,若有长剑在手,便可舞出此舞的精髓。” “来人,赐剑!” 林子轩毫不犹豫地说着,冲着旁边的太监摆了摆手,眼睛一直停在苏宁清的身上,不愿离开片刻。 嘴角更是勾起了秀色可餐的笑容。 第二百二十四章 一切无恙 “陛下,殿前不得舞剑。”旁边的太监急忙提醒着。 “无妨无妨,不过一介女子,你们都在这里,难道你们还怕她杀了朕不成?” 林子轩不屑的瞪了一眼旁边的太监,目光狠厉,让那人不敢多言,敢扫他的雅兴,这群人怕是不想活了? 而后,他又笑嘻嘻的看着苏宁清,满眼爱意。 杀他?苏宁清确实有这般能耐!而且,就算今日大殿上人再多,苏宁清也可以保证自己不会失手。取他一人性命,最多换个身死,何惧之有? 只是苏宁清明白,此刻杀狗皇帝一人也没什么用,苏宁清要的是天下太平,要的是尽快找到那些将士,找到解药。 所以,苏宁清脸上一直挂着淡淡的笑,等下人帮她取剑,再来一舞。 很快,剑来了。 苏宁清又舞一曲,她舞的时快时慢,时而如蛟龙游走,时而又有抽刀断水之感,时而又让人看不见剑影,朔瑾的幻影剑法,苏宁清学的也有个十之八九了。 至此,林子轩的眼睛是再也移不开了,苏宁清的一举一动都让他为之动容。舞罢,林子轩仍觉得意犹未尽,久久难以出神。其实,不止皇帝,在场所有人都看得入了神,安静的欣赏,沉醉其中,那种激昂的感觉,看的大家热血澎湃的。 “好好好。”林子轩连声称赞着,这才打断了现场的寂静。“医仙,你这可是金屋藏娇呀。” “臣自罚三杯。”云柯不好意思的点了下头,然后斟酒,饮尽,如此往返三次。 “哈哈哈,想不到你一介女流之辈,竟也会舞剑。”林子轩不禁感叹着。 “小女技艺不精,让陛下见笑了。” “哪里哪里,姑娘刚才的气场可一点也不输男儿,姑娘,请上座吧!” 说着,皇帝摆了下手,指着苏宁清刚才的坐席,请她入座。他扭头,给身旁的太监一个暗示,赏赐了一份御前的菜品给苏宁清。 这可是史无前例的厚爱。 “师兄,我们一起吃吧!” 苏宁清故意装的不知礼数,平时的习惯,规矩还和在药王谷一样。 “陛下赏赐你的,你就好好享受吧!”云柯浅笑一下道,这菜,他可吃不得。 “有这般英才的女子,来为将士们壮行,此战,我们必胜。” 说着,天诏国皇帝举起酒杯,一饮而尽,为壮士们践行。而后,满堂宾客随声附和。 “祝愿我军旗开得胜。” “祝愿我军旗开得胜!” 因为明日就要打仗了,所以这场宴席没有持续很久,饮酒坐了一会儿后,便散场,大家各自去各自该去的地方了。 苏宁清仰望天空,星辰如昨,也不知故人如何。 此等军情,她一定要尽快通知朔瑾他们才行。 “姑娘,请留步,陛下请你到殿内一叙。” 云柯他们刚走出营帐,到一个人相对少些的地方,御前侍奉的太监便叫住了他们。 “师兄,这。”苏宁清不知所措的看着云柯,想让他拿个主意。 “陛下邀约,岂有不去的道理?”云柯淡淡一笑道。 “姑娘,请吧!”公公转身又对云柯恭敬地说了句“医仙大人,陛下此次所需时间可能比较久,大人还是请回吧。” 话已至此,苏宁清只能跟着走了。 “公公,陛下可有提起邀请我前去,想聊些什么?” 苏宁清加快了些步伐,走的更近了些,凑近那人低声问了句。 “圣上的意思,杂家不能随意揣测。” 那公公回过头去瞧了苏宁清一眼,对她会心一笑。有些话,自在不言中。 就这样,苏宁清直接被带到了皇帝的寝宫,那里早已准备好一切,很多宫女侍卫在门外守着,屋内却只有陛下一人,里面灯光有些昏暗,不过色彩搭配倒是很别致,颜色淡淡的,暖暖的,很有情调。 “陛下。” 苏宁清恭敬地向前走着,却始终不见皇帝陛下,所以就轻声问着。 “过来吧。” 在那一层一层帘帐后面,苏宁清听到一声答复,有点虚幻。苏宁清继续向那边走去,才刚走到皇帝附近,他就一把将苏宁清拉了过去,拉入自己的怀中。 苏宁清下意识的叫了声,带着惊恐与娇羞。 “姑娘,别怕。” 天诏国皇帝林子轩搂着苏宁清,轻轻地搂了下她的发丝。林子轩的手,更是顺着她的发丝一直往下摸,摸着她的额头,在她脸颊处逗留片刻,随后轻轻捏起她的下巴,欣赏着她那俊俏的脸庞。 苏宁清羞涩的躲闪着,脸颊微微红润,模样十分娇羞可人,脸蛋嫩嫩的好似能掐出水来,眼睛水汪汪的像葡萄一样。 见多了那些妖媚的,主动献殷勤,或者一心只想爬上龙床的女子后,偶尔见见这般青涩的,林子轩觉得倒是另一番滋味。 “姑娘,今日宴会上闲杂人众多,还未来得及询问姑娘芳名。” “陛下叫我清儿就好。” 苏宁清微微低头,转了下脸,从林子轩的手中挣脱出来。 “哈哈,清儿,好名字。” 林子轩也没继续挑逗苏宁清,他放开双手,让她从容地坐在自己身旁,告知她不必紧张。 “此处只有你我二人,姑娘也不必这般拘谨,也不用一口一个陛下的,听着怪生分,直接叫我子轩便好。” “子轩哥哥。”苏宁清甜甜的叫声,顺着他的意思还加上了哥哥。 这一下,可让林子轩再次来了兴致,他左手支在床上,身子向左倾斜了一下,向苏宁清身上贴了一些,他享受的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一副亵渎的神情。 “姑娘好香啊!” “不过是一身草药味儿罢了,让陛下见笑了。”苏宁清说着,再次躲闪开。 此刻,林子轩仍然闭眼享受,未曾注意到苏宁清的一举一动。苏宁清睁眼,仔细地观察着林子轩的神情,看着他的面容,不用把脉,便已有了初步的判断。 “陛下,近来可是常常心绪不宁。” 林子轩睁眼,瞧了苏宁清一眼,轻声地叹了口气说着。 “战事不断,岂能安宁。” “小女略懂医术,不知陛下可信的过小女,让臣女为陛下调理一下。” “你和医仙师出同门,想必也是位了不起的医女,朕自然是信得过你。” 美人主动送入怀,其有拒绝的理由。林子轩当然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清儿,今日天色已晚,还是早些歇下吧,我们明日再看也不迟。” 三,二,一, 林子轩刚准备扑过来,却直挺挺地倒在了床上。 苏宁清不傻,她才不会毫无准备来赴这场鸿门宴呢。 想睡老娘你还嫩了点,送你一夜春梦,自己好好享用吧! 苏宁清找到笔纸,简单写了封书信,随后飞鸽送了出去。当她得知天诏国准备再次发起战争,她立马想到了朔瑾,一直在找机会给他写信。 这样的情景,必须让朔瑾知道自己的情况,必须让他相信自己安然无恙,他才能安心打仗。不然如果朔瑾在战场上瞻前顾后的话,定会坏事。 最危险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这可是天诏国皇帝的地盘,料旁人也不敢随意造作。 “一切无恙,明日大战,照常应对。” 仅仅这简单的十二个字,便让朔瑾觉得价值千金。这三天他茶不思饭不语的,日夜为苏宁清殚精竭虑,如今得知她安然无恙,便胜于一切。 只是,想道明日的大战,朔瑾心中多少还是有些顾虑的。 天诏国如此匮乏,却仍然敢战,多半就是因为他们那了不起的国师。 如今大战在即,此刻国师也是难以入眠,他必须要有所行动…… “还真是阴险狡诈,上次竟未看出他竟有这般能耐。” 想着想着,国师愤愤的攥起了拳头。也不知道花翎国那小子身上的毒究竟是怎么解的,竟然还活着,而且还能上战场! 还有,花翎国用的东西也很奇怪,国师一直想不出,其中有什么名堂,那东西看起来不大,只是像小小的弹药什么的,但没想到,他们射程竟然那么的远,还那么的精准。 重点是,威力还那么大,能彻底击垮国师精心培育的军队…… 一定得防止北冥小子用那东西…… 夜已深,放眼望去,临时行宫中到处都是黑漆漆的一片,唯有一个房间仍然亮着灯。 苏宁清有些好奇,走出房门,却被门口的宫女太监门拦下了。下人们刚准备说话,苏宁清急忙把食指放在嘴巴中间。 “嘘,声音小一点,陛下已经睡了。” “姑娘,可是有什么吩咐?” “没什么,初来乍到,有点不适,夜里睡不着,所以想出来走走。”苏宁清解释着,末了,很好奇的问了句:“公公,前放是何处?何人住在那里?” 苏宁清指了一下那唯一亮着灯的地方,好奇的问着,她的身子也不由自主向那里倾了一下。 “那是国师的地方。” 那太监顺着苏宁清手指的方向瞅了一眼,便立马收回自己的目光,声音开始有些虚弱,样子看起来有些畏惧。 第二百二十五章 花翎国败 “国师?略有耳闻,他乃国之栋梁,此战他亦是出谋划策不少。真想与他一叙。” 说着,苏宁清就激动的想往那里去,当真像个乡下来的野丫头,一点礼数也不懂。 “姑娘莫要再向前走了,呆在陛下身边,可保你一生荣华富贵。” 宫女太监们立马挡在苏宁清的面前,暗示着她不要去。不仅是这群下人怕自己被处罚,他们同样是在担心苏宁清的安危。 “好了,不去便是。” 说完苏宁清就回房内了。她把林子轩的身子轱辘到了一边,自己占了大半张床,浅睡了一晚。 为了不被林子轩发现,苏宁清第二日一早便起来了。 要说这个皇帝陛下心还真是大,战事这么的紧急,百姓生活中的艰苦,他却全然不管不顾。苏宁清在宫殿内都能听清战场上厮杀的声音,而这皇帝林子轩,竟然还有心思在床上睡大觉。 “姑娘今日怎么起的这么早?” 林子轩刚一睁眼,就见到苏宁清已梳洗完毕,坐在桌边发呆,眼神已不似昨日那般灵动。 “子轩哥哥,我怕。”苏宁清娇柔造作的说着,娇滴滴的像一只小绵羊。 “别怕,放心,此战我们必胜无疑。”林子轩信誓旦旦的说着。一边说着一边走到苏宁清身边。 听到这话,苏宁清难免一惊,她转过头去,此刻林子轩距离自己并不远,任何一个细小的神情,她都可以观察到。林子轩眉宇舒展,脸上带着一抹浅笑,那种自信,苏宁清从未见过,那是连朔瑾都少有的自信。 “战场上刀剑无眼,陛下就如此笃定吗?” 苏宁清追问一句,林子轩依旧自信。 “放心,朕相信国师的实力。” 说到国师,林子轩笑得更自信了些。 这是苏宁清第二次听到国师这个名字,第一次是在昨晚,那些宫女太监们仅望了一眼国师的住处,就吓得有些魂飞魄散,连说话都说不利索了。 而第二次,便是今日了,此刻战事紧急,林子轩却敢放心睡觉,竟是因为国师。 难道天诏国皇帝的自信,是全来自国师一人的吗?那此人要有多大能耐?苏宁清暗自想着,有空一定要去国师住处瞧一瞧,到底有何机密。 ………… 战后 国师的预言没错,林子轩的自信也不是空穴来风。 这一战天诏国果真胜了。这一战甚是凶残,要比上一次凶残千千万万倍,而且此战,花翎国大败。 此战甚至可以算是花翎国史上最惨的一次战争了。 “好好,国师手段果真高明,重重的赏。” 此刻,林子轩刚刚梳洗完毕,便得知此等好消息,如此,正好可以宴请众将士好吃好喝一顿,又有了一个花天酒地的借口。 苏宁清,如今作为陛下身边的红人,自然也跟着出席了这场盛宴。 饭局上大家议论的话题很简单,都是此次战场上厮杀的快乐。 胜者,一贯这般高傲。 “哈哈,花翎国那些人不过也就这么点本事。” “就是就是,打不过就只会跑。” “之前他们还气势汹汹的,现在想想真可笑。” “都是一些藏头露尾的鼠辈。” “没想到那些人在战场上吆喝的那么起劲,跑起来也是一点也不犹豫。” “哈哈哈,谁说不是呢?” “我看他们定是一贯如此,胆小一群怂包。” ………… 那群人大大咧咧的说着。 天诏国现存的军队,好多都是临时组建的。这些人,徒有蛮力,没什么文化,说出来的话也很粗鄙,不懂战场之道,不讲武德。 苏宁清听着拳头紧紧的攥了起来,她微微低头,一声不吭,将所有压抑,不安,悲愤全都暗藏心底。 “小清,怎么了吗?” 见苏宁清一直不语,也不吃不喝的,林子轩关切地问了句。 “没什么,战场之事,小女子听不懂罢了。”苏宁清收起思绪,挤出个笑脸应付着。 “哦哦,那你就吃吧,吃好了直接回去休息吧。” “陛下,敢问今日国师是否没来?”苏宁清斗胆问了句。 刚才苏宁清扫视了一圈,看得出下边的人竟是些村野莽夫,一看就是些有勇无谋之人,国师既然能在背后操纵这一切,想必绝非那种张扬,粗鲁的人。 “哦,国师不喜喧哗,他向来不参加这些宴会的。” 林子轩的话,印证了苏宁清的猜想。不过她的直觉告诉她,国师不来这种地方,绝不是因为他不喜欢喧哗,一定另有隐情。 “真想见一见这位传奇人物。”苏宁清装出一副犯花痴的样子,满满的崇拜。末了还不忘补充一句。“想必一定是一位如陛下一般优秀的人。” “好,朕有机会就让你见一见。”林子轩开心的笑了一下。 “那陛下可不要食言了。” 她俏皮一笑,有了这样的保证,苏宁清感觉整个人都神清气爽了一些。 “自然不会。” 宴席结束之后,苏宁清服侍林子轩休息,她特意将安神香加的重了些,不让林子轩轻易醒来,而她则再次去了军营。 此时才刚刚打完仗,虽然天诏国打了胜仗,但难免有人受伤,她这个医女自然是可以名正言顺的去伤兵营那里逛一逛。去军营的时候,苏宁清特意绕了一个道,从住国师住的房间门口走过。 还未到门口,苏宁清就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仔细地听着里面的一举一动,她没敢驻足停留,只假装无意间路过,这房间从外边看,与其他房间并无不同,此刻里边也没有什么动静。 路过国师的房间时,苏宁清故意在地上留下些东西,这样便于她晚上行事。 军营 到了军营之后,苏宁清更是意外,天诏国受伤的,没受伤的一个个都精神饱满,他们一个个,一群群围坐在一起,吹嘘自己的战功,当然了,他们也没有忘记贬低花翎国。 苏宁清刚在军营走了没两步,就听见一大堆关于战争的情报。 得意之余,将士们还有些后悔,后悔没有一举歼灭花翎国,竟然让他们跑了。要是一下子灭个干净,那就够他们吹嘘一辈子了。 苏宁清一边为他们包扎,处理伤口,一边简单的跟他们聊着,想尽办法打探花翎国的情况。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知道一切究竟为何,虽然他们把整件事情描述的很玄乎,可是至少他们说的却都是一样的。 一切都很邪乎。 “这些人还真是阴险狡诈。” “是啊,感觉他们就像地鼠一样。” “你说他们到底是用了什么秘法?那么多的大活人,怎么就突然消失在战场上了?” “谁知道呢?要不然,咱们肯定能把他们生吞活剥了。” “就是就是,正在那撕杀的爽快呢。” “好好在这养伤吧!国师一定能找出问题的。” “是啊,国师一定有办法对付他们。” “下次,就让这群地鼠无处遁形。” ………… 那群人越说越难听,不过,听他们的意思,花翎国并没有全军覆没。 据天诏国将士的描述,也不知花翎国用了什么奇门秘法,让成千上万个大活人,突然就消失在了战场上。 那时,他们正打的激烈呢,天诏国一众将士正准备乘胜追击,只见战场上突然冒起大量的烟雾,迷得他们睁不开眼,看不清前面的东西,不过他们也就难受了几分钟的样子。 待到烟雾散去后,花翎国的军队竟然全都消失了。 要知道,天诏国的人们,连马蹄的嗒嗒声都没有听到,敌人就这样悄无声息的离开了,他们又顺势向前追了一段,却依然没有发现花翎国的踪影。 他们继续向前走,只发现一处破败的军营,但里边早已空无一人。无奈,天诏国的将士们只好无功而返了。 所以天诏国觉得花翎国就像地鼠一样,钻了个地洞,将自己藏起来,而后一下子忽然消失了。 苏宁清随便聊着,故意装作不懂的样子,偶尔会心的一笑。 听到最后,苏宁清隐隐觉得应该没有那么糟糕,若真是这般,朔瑾应该会安然无恙吧。 这群人描述的那般玄乎,想必是朔瑾又使用了什么新奇的奇门遁甲,使得大家都逃离了。苏宁清坚信朔瑾一定会创造奇迹的!而她也要为朔瑾创造奇迹! 其实,这一切都是朔瑾的命令。 朔瑾下的最后一个命令就是:跑! 朔瑾自知,如果天诏国还用上次那支奇怪的军队的话,自己的手下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在自己想出好的应对对策之前,他不能让兄弟们跟着冒险。 既然打不过,那就先逃吧,只守住最后一道边防线即可。他们要留住性命,才有翻盘的机会。 朔瑾一早就让柳将军带着一行人收拾好东西先行撤离,他们几乎把军营搬了个彻彻底底先躲在了深山上。 而朔瑾则带着很少的一部分人,用障眼法拖住敌人,坚守到了最后。 所以,天诏国众人看到的那成千上万的军队,其实只有零零散散的十几人,他们只是徒有空壳而已。 再之后,朔瑾更是找准时机,趁天诏国不备,用他自制的器械将大量迷烟撒向空中,迷惑了天诏国的心智。那烟雾,不仅是为了遮挡天诏国将士的视线,更是为了让他们产生幻觉。 天诏国觉得花翎国的军队突然消失了,其实不然,朔瑾他们只是先躲进了暗处罢了。 第二百二十六章 何去何从 好好的一支军队,只得溃散的四分五裂。 最后,朔瑾才和聂将军带着一小支军队离开了。 他们同样逃进了那座深山。 . . . 这座山,朔瑾还是很熟悉的,此山不仅易守难攻,而且有很多可以藏身的地方,这里地形十分复杂,如果藏在其中,几日内是不会被轻易发现的。只是在探路的时候,需格外小心。 朔瑾下的最后一个命令,便是让大家全都连夜转移到这座山里,找到个安全的地方,先藏好,等三日左右,大家再在原先安营扎寨的地方汇合。 具体安排以朔瑾的信号为准。 他让所有的将士们都分散开,零零散散的躲起来,以防被发现,特殊时期,最忌讳的就是聚集,那样目标就太明显了。 其实到了今天,朔瑾自己都不知道,现在自己带领的军队还存活多少将士。他只让将士们尽快藏好,但是这山这么大,林子这么深,他们具体会藏到何处,到底有多少个聚集点,朔瑾一概不知。朔瑾更不知道那些身受重伤的人,还能不能经得起此番折腾。 朔瑾真的不知道…… 他第一次这般无助…… 两天前朔瑾已经安排一路人马先行回京,他简单的将这里的情况告知北冥琛,相比现在北冥琛和父皇已经开始准备了。 必须尽快想办法转移一部分人回京,那些人伤势实在太重,继续留下便只有死路一条。 安顿好那支最后跟自己离开战场,伤的最重的军队后,朔瑾一人离开了暂时安身的地方。 纯洁沿着小路一直向上走去,这座山,他虽然来过很多次,可是这条小路,他却只是第二次走。 第一次,是和母亲一起。 那日,成了他母亲的忌日,亦是朔瑾重生的日子。 这次,没有人在护着朔瑾了,反而换做朔瑾去守护其他人,也不知朔瑾这次还能否那般好运了。 一直走啊走,朔瑾很快走到了山顶上,那里有个悬崖峭壁,深不见底。 当年朔瑾的母亲正是命丧于此(161章)。朔瑾至今仍会做噩梦,梦见母亲的腹部鲜血直涌,流了一大滩,一点点靠近自己…… 经过几十年风霜雨雪的吹打,地上的血渍早已不见,如今这里竟然还长出了些花花草草,看起来很有生机,也许是母亲换了种方式继续活着。 当年的血腥的杀戮,如今已然不见,当年灭门之仇,也少有旁人提及。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痛,与朔瑾而言却越来越刻骨。 大仇未报,现在更是可能连眼前人都护不住了。 “娘,我该怎么办?告诉我该怎么办?” 朔瑾一下子跪坐在了地上,这悬崖真的很高,不过离星空很近,离朔瑾的母亲也很近。 压力太大了,朔瑾也不过是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少年,却要背负这般的国仇家恨,国家的生死存亡。 一切压得朔瑾有些喘不过气来,他冲着悬崖底端一阵嘶吼,一个不小心,好像有什么东西掉了下去。可惜,悬崖实在是太高了,又是烟雾缭绕的,让人什么也看不清。 在顶端吹了会凉风后,朔瑾渐渐冷静下来,如今,他必得坚强,逃避无用。朔瑾要相信自己,同样要相信苏宁清,阿清定会平安无恙的。 朔瑾从山上下来时,没再走原路,他多绕了几条小路,四处打探着将士们的藏身之处,顺道看下他们的伤势。 这段时间,每天朔瑾都要下山一趟,去原先居住的军营看看有无异样,有没有人来过,是否有其他情报。 毕竟,他们总归是要回去的。 待他归来,他一定要改写一切。 ………… 天诏国。 白天的时候苏宁清一直在照顾那些伤兵,而到了夜晚,她悄悄的去了国师住处,早些时候他在门上撒了些药,无论国师进来还是出去,必然会沾染上一些,虽不是什么致命毒药,但至少会让沾染之人心神不宁。 苏宁清特意换上一身稍微轻便点的衣服,将窗子捅破一个小洞,细细观察里面的情况。她扫视一圈没什么动静,确保里面没有活人的气息后,才打开窗户跳了进去。 她看到的国师屋内摆放的东西,是意料之外,却又在情理之中,里面的东西,并不是什么军事图,即没有兵法,也没有军报,甚至连一样兵器都没有。 这一切和朔瑾的营帐大不相同。 恰恰相反,屋子里却有许多奇怪的瓶瓶罐罐,里面装着各种各样的药材,膏药,药丸什么的,成分也不像是治病救人的,有些甚至是苏宁清都没有见过的。 看来,这个国师果真不简单,一个不懂兵法之人,如何出谋献策? 表面上是出谋献策,实际上则是在用些巫蛊之术! 苏宁清想到这里就觉得可恨。 为了避免打草惊蛇,苏宁清今日只简单的观察了一下,提取了些自己不确定的药品回去。 而后,苏宁清回到了陛下身边,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此次战胜,天诏国可是举国同庆,林子轩见人就称赞,脸上别提多得意了。 林子轩也没有食言,确实带苏宁清去见了国师,不过,却并不是带她去国师的住处,而是将国师召入了自己的营帐,商讨要事。 出门前,林子轩还事先约法三章,不能顶撞国师,只能静静观望,更不能参与国事讨论。 苏宁清自然是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陛下放心。我绝不打扰你们,我就在远处瞻望就可以了。” 这种事情离那么近干啥,那岂不是把自己往火坑里推吗,苏宁清才没有那么傻。 苏宁清原以为这个国师会是一个十分暗黑恐怖,浑身透着邪气的人,但是仔细一瞧,苏宁清却发现,国师身材匀称,走起路来风度翩翩的,他的谈吐举止都十分文雅,倒有点贵家公子的气度。国师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得体端庄,那些教养好像是刻进骨子里的一样,连后宫的娘娘们都不一定比得过。 国师这般,让人只想摘了面具,看看他的真容。 苏宁清站的稍微有些远,他们具体在谈论什么,她听的并不是很清楚。但是,看他们的唇形,加之她听到的一些只言片语,苏宁清断定这事情确实和战争有关。不过她很意外,他们讨论过程十分平静,一点也不激昂。 很快,林子轩和国师讨论完了,国师先行离开,而后,林子轩示意了一下,苏宁清才从屏障中走了出来和陛下一起回到了寝宫。 “小清,朕自知你不喜战争,你放心,这场战争马上就结束了。” 林子轩一把将苏宁清拉过来,开心的说着。 “陛下总是这般自信,难不成又是国师说的?” 苏宁清鬼魅的笑了下,从林子轩身上起来,而后从容不迫的问着,这话听多了,渐渐的也就习惯了。林子轩什么事情都是以国师为大,国师说什么他就信什么。 “是啊,国师算无遗策,两天后出征便是最好的选择。”林子轩忍不住,继续与美人分享自己的喜悦。 刚才,苏宁清还漫不经心的在剥着龙眼,此刻却忽然停了下来。 这么着急吗?两日后?可到现在苏宁清都没有打探到任何关于朔瑾的消息,也没有研制出解药啊。 “小清,可是有什么不妥?”林子轩观察到异常,问了一句。 “陛下,恕小女直言,两日后出征,实在有些着急。还请陛下多等几日。” 苏宁清也没有隐瞒,放下手中东西,半跪在林子轩的面前,竭力阻止他出征。下午,她没少听闻花翎国战败的惨状,她一定要尽可能为花翎国的将士们争取调养的时间。 “小清,为何我们不趁势而上?” 林子轩很疑惑,将苏宁清扶了起来,二人坐在桌子两侧,聊着此事。 按理说,打仗应该乘胜追击才对。 “陛下,现在将士们都受了重伤,如果硬要上战场的话,怕是将士们的伤今生都难以痊愈了,几番折腾,他们保不齐会落下终身残疾,这岂不是寒了大家的心?再说了,他们今后都是国之栋梁,打下江山,若无他们守护,又坐的了几年呢?” 苏宁清从一名医者的角度说了许多理由,张口闭口不离将士们的身体状况。苏宁清亦提出了自己的长远的考虑。 “可……” 苏宁清所言甚是有理,虽仍然还是想出兵追击讨伐花翎国,不过,林子轩的决心开始有些动摇。 “陛下,您想想看,您出兵讨伐,为的不就是名正言顺,让天下百姓敬仰你,尊你为王吗?若净做些趁人之危之事,不为黎民百姓着想,难免会被后人诟病。” 苏宁清继续煽风点火,她更是主动拉起了林子轩的手,目不转睛的看着他。苏宁清眼神犀利,带着点魅惑,仿佛可以洞察一切,可以摄人心魄。这般,让林子轩更加的紧张了。 “兵不厌诈。” 林子轩最后淡淡的说出这四字,不过他的语气却并不坚定。 “这话也是国师说的吗?”苏宁清斗胆猜测着。 第二百二十七章 狂人发作 “国师说的?” 见林子轩不语,苏宁清便明白了一切,看来真是如此了,那接下来就好办多了。 “陛下,恕小女直言,防人之心不可无,国师有这么大的能耐,陛下难道就不怕他有不臣之心吗?” 帝王多疑,这点苏宁清深有体会。 “再说了,到时候背负上千古骂名的可都是陛下,国师岂不是刚好可以坐收渔翁之利?” 苏宁清继续怂恿着,她所言句句属实,林子轩无以为辩。 此刻,苏宁清就目不转睛的看着他,将自己所有的怨恨,不满,愤怒全都压抑在心里。只从百姓的角度劝说着林子轩。 面对着美人这般冷厉的目光,林子轩甚至有些畏惧。 “好了,小清,出兵打仗,本是男儿的雄心与担当,你就不要再操心了。”言罢,林子轩紧张的舔了下嘴唇,好心情已经没了一半。 “陛下,打仗靠的是男儿,但是救治伤者却是医者应尽的本分!”苏宁清表现得越坚定,林子轩的决心就被动摇的越厉害。“如今百姓民不聊生,请陛下暂停讨伐。如若不信,陛下可请其他军医前来对质。” 说着苏宁清更是直接跪在了林子轩面前,目光更诚恳了几分。 林子轩最终选择妥协。在苏宁清的带领下,他去军营中走了一圈,经过苏宁清的一番医治,那些伤者身上的毒缓和了一些,他们的体力也大不如先前,如今也感觉身体不适,难受了。 听这那些伤者痛苦的呻吟,林子轩终究是动了恻隐之心,战事,先放一放。 林子轩再次召见了国师。 见国师之前,苏宁清悄悄的在国师要坐的椅子上撒了些药粉,如此,她便可以准确的找到国师的踪迹。这个国师总是神神秘秘的,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最终也是只大概了解到了国师一天的行动轨迹,但是却未找到国师究竟在哪里。 这人,怕不是会隐身吧,为什么明明可以找到国师的踪迹,却就是见不到人呢? 苏宁清夜间无数次的起身,偷偷望向窗外,看看国师那里的灯是否还是亮着灯,她发现无一例外,国师的屋内每次都是亮着灯,难不成这国师彻夜不眠? 从国师日常活动范围,以及他的作息规律来看,这个国师还是挺关心国家大事的,他起早贪黑,有时整晚都在屋里忙碌,白天的时候,他也会去军营探望将士,不管是伤得重的还是伤的轻的,几乎各个营帐国师都走了一遍。 几次观察,苏宁清终于确定了国师的行踪,国师白天的时候会在军中,尤其是伤兵营四处走动,到了夜间才回到自己房内。一整晚房间内都是亮着灯的,也不知道晚上究竟何时休息。 除此之外,便是在下午特定的时间,国师会不知所踪。无论苏宁清如何追踪,都找不到国师那时的踪迹。 摸准时间,苏宁清准备再行动一次。上次去国师房间的时候,有些匆忙,她只看了桌案上的几瓶药,架子上的那一排,她都没来得及看,她怎能罢休。 有了几次经验之后,苏宁清这次行动倒是顺利了不少。她不仅从那几瓶药中提取了一些样本,而且还在国师屋内又做了些小手脚,这样以后她再追踪国师的行踪,会更方便一些。 回到自己房间后,关紧房门,苏宁清便开始研究国师那奇怪的药丸了。 研究前,苏宁清特意准备了盆清水在身边,小心地将其中一枚药丸捣碎,想要研究其中成分。可是,苏宁清才刚用银针将那药丸戳开,还未来得及将它弄个粉碎,就被那散出来的气味搞得心神不宁。 苏宁清急忙不停地往脸上泼着凉水,可惜那种奇怪的感觉丝毫未减,情急之下苏宁清更是拿出匕首,将自己手腕划烂,鲜血涌流不止,这般,才让苏宁清渐渐恢复了神智。 来不及处理伤口,苏宁清拿出蜡烛,滴了几滴蜡油在那药丸上,将它死死的尘封起来,而后苏宁清直接将帕子染上了烛火,烧成了灰烬。 此等凶险之物,下次要再研究的话,还是得多加小心,做好完全准备才行。 直到此刻,苏宁清才意识到伤口的疼痛,我嘞个乖乖,苏宁清自己看了那伤口都觉得疼,她怎么下得去手,划自己这么大一个口子。她也不是什么娇气的人,当时在天牢受那么重的苦刑,她都忍过来了。可是这伤口实在太疼,她拿了些麻药,撒在创口处,才完成了包扎。如此看来,这药丸的药效,应当是比麻药还要强劲上百倍。 这国师当真不简单,他的毒术和苏宁清相比,应该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的,放眼整个花翎国,应该都没有可以与苏宁清相匹敌的。那天诏国的国师呢?比苏宁清还要厉害。 想到这里,苏宁清不禁打了个哆嗦。 不知疲惫?不知痛苦? 苏宁清眉心微皱一下,她忽然想到了朔瑾当时对战场上那些人的描述,也许他们的情况和自己当时很相似。看来这药丸绝不简单,有机会还得再研究一下才是。 过量的麻药,掩盖了人的其他意识,麻痹了人的感知觉,怪不得那些人在战场上那般的兴奋,不知疲倦,受伤了也不知疼痛。不过,此药的起强烈程度,足以让人上瘾,长此以往的服用,定会对人体造成巨大的伤害的。 不过,此事暂且放一放,眼下还有点事情,苏宁清要尽快查查,那就是国师下午的时候,究竟会去哪里!这消失的近两个时辰,国师究竟会去哪里? 此事,才是真正的疑惑所在。 苏宁清顺着地上的印记,再循着预留得的那独特的香味,一点一点的找着。起初的时候,苏宁清只是到了军营,可国师去的地方却越来越偏僻。最后,所有的迹象,指向了一片奇怪的营帐。苏宁清感觉里面有种奇怪的气息,心中隐隐有些忐忑不安。 看一眼,只看一眼。 苏宁清屏住呼吸告诉自己只是去瞧一眼而已,如果真是那些可怕的人,不让他们发现自己的气息,应该不会有大碍。 可是苏宁清错了,当她掀开营帐的帘子,一束阳光照进屋内的时候,那些人全都又狂躁了起来。 原来他们竟然这么的敏感,外界一点点的变化,一点风吹草动,都会引起他们不安。 此时,屋内怪人众多,而苏宁清的手腕又受了伤,出招速度明显下降,苏宁清没来得及将那些人全都迷晕,那群狂人就已经扑了上来几个。 苏宁清这次闹出的动静,可要比上次大多了。 无奈,苏宁清只能跑了,她一路狂奔,不管跑到哪里,不管碰见谁,只要能逃出他们的包围就可以。跑着,跑着,周围忽然安静了下来,苏宁清转头瞥了眼身后,意外的发现那些人全都安静了,没再追着她跑。 至此,苏宁清虚弱地倒在了地上。 原来是一人出现,救了她。 那人正是云柯。 “小师妹?你怎么又来这里了?” 云柯急忙上前将苏宁清扶起,才没让她直挺挺的摔下去。云柯眼眸温柔,尽是对苏宁清的担忧。 苏宁清故作害怕,装作被吓得丢了魂,她猛地一用力,将自己的伤口再次蹭烂,甚至烂的比原先还要深,鲜血再次瞬间涌了出来,她故装可怜,在那里哭哭啼啼的,一直在强调自己的伤口。 “师兄,好痛。” 苏宁清装出一副受害者的样子,装作自己毫不知情。 可惜,那群狂人并没有再次出现。 “好了好了,不哭了,都这么大了,怎么还这么不小心?” 云柯揉了揉苏宁清的脑袋,轻轻地抱了抱她,安慰着。随后云柯就近找了个安全的营帐,为苏宁清包扎。 临走时,云柯又望了一眼苏宁清跑过来的方向,注视了片刻沿途的痕迹。 “师妹,你这次伤的可不轻,军中凶险,以后没事还是不要乱跑了。”云柯一边处理着,一边交代着。“就在陛下那里吧,那里最安全了。” “可是,想着将士们受了那么重的伤,要不能为他们做些什么,我心里就有些过意不去。” “好了,乖,要照顾他们,你要先照顾好自己,不是吗?你看看如今这般岂不是两败俱伤?” “师兄,对不起,我拿着匕首,只是想防身的,却没想到伤了他们,也伤了我自己。”苏宁清委屈的解释着,目光一直停留在自己的伤口处。 “乖,师兄都懂,师兄明白。听话,不要再来这种危险的地方了。”云柯一直好言好语的安抚着苏宁清。 “师兄,你平日里照顾他们也是这么危险吗?” 苏宁清顺势问了句,在云柯给她换好药后,她抓住了云柯的手,没让他离开。眼睛直直的看着他,虽然带微笑,却有一丝质问的意思。 “是会有危险。”这一点云柯没有否定。 “但师兄自然有保护自己的方法。”末了云柯又笃定的说了句。 第二百二十八章 发现端倪 今日出动,虽然危险,但是苏宁清确实有所发现。 她的匕首,确实划伤了那些人,但他们并没有因此停下,依然死死的追着自己,好像他们从未受伤,而且还不知疲惫一样。如此看来,这些人就是那些奇怪的将士无疑了。苏宁清更加断定那些奇怪的人都是拜国师所为。 只是今日没正面见到国师,也不知是福是祸。 看来,苏宁清还是要再研究一下那药丸了,不管有多危险,苏宁清都得知道药丸的成分才行。如此才能制作相应的解药。 夜间,苏宁清以受伤,身体不适为由拒绝了林子轩的圣意,林子轩看了看她的手,确实伤得不轻,索性就送她了些上乘的膏药,而后留宿在了其他地方。 这一晚,苏宁清在面纱上浸泡了许多净化空气的药水,而后带紧了面纱,点上根蜡烛,便开始研究那药丸了。 苏宁清一点一点将药丸碾碎,本就不大的药丸被苏宁清又分成了几小份。有的用火烤,有的用水煮,有的和她自己带来的药材混在一起,进行反应,一点点、一步步的分析其中的成分。 最后,直到苏宁清把药丸中的成分分析的差不多了,危险的成分消耗了之后,她才敢摘下么面纱,将鼻子凑近闻了闻。 苏宁清将拳头重重的砸在了桌子上! 这国师技术还真是高,能制出如此绝伦的毒! 如果国师不用自己的能力,做这些伤天害理之事,一定可以有所作为,名扬天下的!到时岂不是一段佳话,流传千古。 真是可惜了,一代英才,竟然做出此等事情,苏宁清不禁一阵唏嘘。 不过,既然这成分让苏宁清分析出来了,她就定会制出解药。当然了,在做解药之前,她还想让这药丸变得更完美些。 按照那个配方,苏宁清去药房中,借着自己受伤为由,取了几位常见的药材,又去山林里采摘了几味重要的药材,替换了其中两味药材,额外加入了六月红。 苏宁清虽然只做了细微的调整,不过这药效,却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可谓失之毫厘,差之千里。 只待明日晌午,把苏宁清制作好的这瓶药,与国师房内的那瓶药进行互换即可。然后她又忙不迭的去制作解药,这一晚,国师与苏宁清皆是彻夜未眠。 俗话说有再一再二,没再三再四,这国师既有这般身手,这般能耐,定不会允许旁人一而再再而三的闯入自己的房内。 苏宁清第二次闯入国师房间时,便留下了马脚。 国师今天一改平日的作风,没有在规律出行,而是一直留在屋内,他悄悄藏在一处,假装自己已离开。 果真一个小丫头闯入房内,捏手蹑脚的换了几瓶重要的药,而后便离开了。 “真是不知者无畏。” 苏宁清离开后,从暗格出来一个人,一身黑衣,带着面具,眼角弯的诡异,不禁感叹一声。 国师拿起那几瓶药看了下,打开盖子,嗅了下里边的味道,嘴角轻轻一列,接着将东西随手丢到了垃圾桶里…… 离开了国师的住处后,苏宁清又去了那些怪人居住的营帐,她从未见过这样的毒,也不知配得的解药是否可行,所以只能先让一人试试。 那里住着的人,与昨日相比已少了很多,苏宁清意识到,定是有人故意想要将他们转移,但由于人数过多,一时无法全部转移而已。 这次苏宁清没有鲁莽闯进去,她先向里面喷入大量的迷烟,将这群人全都迷晕,确保无误后才带着面巾走进去。她随便找一个人喂他吃了一颗解药,然后又拿了点清新的东西,在他鼻子前熏了一下,将他唤醒。 那人猛咳了几声,再次睁眼,眼眸中不再充满了杀意,更没再对苏宁清发出攻击。至此苏宁清才彻底松了口气,要知道她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药,成功了,苏宁清紧紧地握着毒针的右手也松开了,那是她为了防止解药失败而特意准备的。 “姑娘,是你救了我?”那人瞧了一眼苏宁清问道,神情仍然有些迷离。 “还能知道是谁救了你,看来你中毒并没有很深。” 这样的结果,苏宁清多少还有一些欣喜,结果比她想象中的要好。 “是的,其实前些天还好,一切正常,但是,上次一战之后,我受了重伤,昏昏沉沉的被带了回来,神智就开始有些恍惚。 在军营中接受治疗之后,我就更不受控制了。每天夜里,倒是会清醒一些,可是到白天又完全没有意识了,最近几天总是这样,周而复始。” 那人仔细的回忆着自己这些天的经历,回忆着奇怪的地方。 “最近几日?而且还是周而复始?”苏宁清喃喃自语着,随后又继续问道:“其他人呢?和你一样吗?” “没有问过,不过,看样子应该和我差不多。” “哦。” “对了,姑娘他们为什么还没有醒来?” 刚才聊天之余,那个人一直四处张望着,此刻,他忽然意识到周围只有他一人是清醒的,自己的伙伴们仍没有意识,那人就担心的问着。 “我能力有限,解不了他们中的毒。不过你放心,他们只是中了迷药,一会就会醒来的。” 说完,苏宁清愧疚的低下了头,牙齿不停的咬着嘴唇。 “如果有什么是我可以帮姑娘做的,姑娘但说无妨。哪怕豁出性命,我也会去完成。” 那人坐直了些,像苏宁清那边靠了一点,轻轻的拍了下她的肩膀,给予她鼓励。苏宁清抬头,正对上他那信任的目光。 这温暖,明媚的笑让苏宁清想到了朔瑾,竭尽全力,不到最后一刻,绝不放弃。 “什么危险,你都不怕吗?”苏宁清结结巴巴的问了句,眼神依然暗淡无光。 “当然了,我本就如同死人一般,如果能救兄弟们,豁出性命,又何妨呢?”那人毫不犹豫地说着。 “以我一人之命,换千万弟兄之命,值了。” 那人又是爽朗的一笑,带着几分痴傻劲儿。苏宁清一时间恍惚了,而后也跟着笑了,确实,她也这么认为,一人之命,值得了。 “那如果接下来一段时间,还要你半死不活呢?”苏宁清刻意吧事情说的更严重了些,一来试探一下此人的心意,是否真的是真心实意的,二来看看他的胆识,是否真能胜任。 “这么些天都过来了,多几天又何妨。再说了,我相信姑娘。” 那人眼神依然坚定,说的毫不犹豫。这些他他已经半死不活了,又怎会畏惧呢。 “好,这两样东西拿好,这瓶是解药,这瓶是毒药。” 既如此,那苏宁清便愿意与他一起赌一把了,她拿出事先准备好的几瓶药,迅速交代着,毕竟她不能在这里留太久。 “我要你继续呆在这里,继续装疯,装的和他们一样,留意他们的一举一动,这点解药是根本没有办法救你那些兄弟们的,所以解药和毒药都是为你准备的,你见机行事。”苏宁清尽可能仔细的吩咐着。 “好,明白了。我定不负所托。” “小心国师,小心医仙。”末了,苏宁清又交代一句。 “姑娘放心。” 当苏宁清出门时,天色开始有些昏暗,刚走了两步,她便瞧见一个熟悉的黑衣人,那人径直向她走来。 一身黑衣,风度翩翩,步伐轻盈,脸带面具,声音沉稳,眼神诡异…… 此人定是国师! “小清姑娘,这是要去哪里?”国师个子很高,他微微俯身正对着苏宁清的脸,阴森的说了句。 “这不,刚给大家瞧完病,准备回去。” 苏宁清瞧了眼四周并无其他可以逃跑的路,所以就只能硬碰硬了。 “哦,既是如此,那是好事啊,那你紧张什么呀?” “我才没有紧张。”苏宁清毫不犹豫的解释着,可声音却有些微微颤抖,眼神也略显缥缈。 “哦?是吗?如此鬼鬼祟祟,还不敢诚认,不如跟我一同到陛下面前对峙一番。” 说着国师又向前迈了一步,强大的气场压得苏宁清喘不过气来,她腿软了一下,踉踉跄跄的向后退了一步。当年苏宁清被关进天牢,被顾音梦质问她都不曾这般恐惧过。 “怎么?姑娘心虚了吗?”见状,国师又上前一步。 “才没有,去就去。” 苏宁清余光瞧见几个伤兵已经悄悄的离去了,才稍稍舒了口气,如此,她便不再畏惧了,横竖都是她一人的性命。 想到那些因为战争而受伤的人,想到朔瑾他们,苏宁清愤愤的攥起拳头,再次鼓起勇气。这国师就是罪魁祸首,她绝对不会让他逍遥法外的。 随后,二人一同来到了林子轩的营帐。 “陛下,此女子心怀不轨,故意魅惑君上,挑拨你,我君臣之间的关系。” 这国师一点也不懂得怜香惜玉,刚到林子轩的殿内,他就把苏宁清甩到了林子轩的面前,搞得苏宁清踉跄了一步,跪倒在地上。 第二百二十九章 识破身份 美人被推倒地,还娇俏的叫了一声,听得林子轩心都要碎了。 “清儿。” 这看的林子轩很不舍得,他身子都不自觉地向前倾斜了一下,想把苏宁清扶起,可这才刚走到她面前,扶起她的肩膀,就被国师狠狠地瞪了一眼。 无奈,林子轩只好松开自己的手,走到其他地方。 国师顺势跪在地上,“诚恳”的说了句:“请陛下圣裁。” “有话好好说,好好说嘛,你们说说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此女子在军中肆意走动,扰乱军法,扰乱军心,影响军律。”国师狠狠地说着。 “我没有,我的所作所为,皆是为了给他们治病,并无半点不臣之心。”说着,苏宁清诚恳的叩拜在地上。“还请陛下明鉴。” “我想国师可能是误会了,此乃医女,确实是来治病的。”天诏国皇帝帮苏宁清解释了句。 “军中无小事,军中人员名单皆需记录在册,敢问陛下,名单中可有此女子?” 国师反问一句,说的有理有据的。问的林子轩与苏宁清二人哑口无言,此刻,房间内异常的安静,甚至有些压抑。 “留这样一名来路不明的女子在军中,甚是危险,还请陛下考虑众将士的安危,早做决断。” 说完,国师也叩拜在地上,迟迟不愿起来。国师说话的语气越来越强硬,那不是在规劝,而是在逼迫。 “敢问陛下,此妖女,可是常在陛下耳边煽风点火,经常说臣的不是,蛊惑军心,魅惑君上。” 瞧着大家半天不语,国师便继续讲着。识人之心他还是有的。 “国师,不要激动起来说话。” 听到那话,苏宁清冷笑一声,这每一句都这么有逻辑,条条都可以把她逼上绝路,想必这个国师是早就想好了一切,就等她上钩了吧。 苏宁清技不如人,甘拜下风。 “说说看,你究竟为何而来?” 只是林子轩这些天与苏宁清相处甚欢,不舍得美人就这样断送了,所以就想着再给她个机会。 瞧着如今的局势,苏宁清一直被国师牵着鼻子走,想必国师早已认定了她的身份,只怕是她再说什么辩解的话,国师都能找出她的问题,说她的疑点与不是。 想到这里,苏宁清决定换个计策,干脆就直接承认了,她就是要反套路。 “为不战而来。” 苏宁清霸气的说出了自己的来意。 言罢苏宁清站了起来,对那些礼法全然不顾,她眼神冷厉,眉宇间充满了愤怒。她跪天跪地跪父母,但是唯独不跪叛臣,不跪暴君。 这些天苏宁清已经忍够了。 “哈哈,笑话,当真是一介妇人,目光竟如此短浅。若无男儿在前冲锋陷阵,哪有你们的快乐生活?” 听到这话,国师仰天长笑起来,眼神中充满了对苏宁清的嘲讽,以及对女子的鄙视。 “陛下应该还不知那如铁人一般的军队,中了怎样的蛊毒吧?” 苏宁清狠狠地瞪了眼国师,然后走到林子轩的身边,看着他不知所措,她就多了份信心,她继续讲述着。 “以此方式来增强将士们的武力,不仅是在消耗他们的体力,更是在消耗他们的阳寿。陛下请想一想,如果数十年后天诏国再无男丁,只有妇女儿童,那国家将会何去何从?” “如若战胜,那朕将实现天下一统,天下太平,自然可以休养生息,姑娘所说的那些担忧便不复存在了。” 林子轩重复了遍国师原先跟自己说的话,这不仅是他信心的来源,也是此战的目的。此话一出,苏宁清狂笑起来,样子看着甚是疯癫,比那些狂人发作还要恐怖。 苏宁清只觉得当真可笑,一代帝王,竟然当自己是三岁小孩,做着这样的白日梦。 “我劝陛下最后还是想一想,如果事态再继续发展下去的话,恐怕你们几年内连耕作的男子都没有了,到时候国库空虚,那岂不是不攻自破了?这又哪来的休养生息一说呢?” “你这妖女,休在这里妖言惑众。有本国师在,定不会让此等事情发生。”国师信誓旦旦的承诺着。 国师显然有些听不下去,苏宁清的话,确实说到了他心里,但是,他怎会承认呢?他激动地走到前面,将她拉开,拉到了自己身边,没有再离陛下那么近。 “那陛下可知此战真正后果是什么?现在国内百姓的生活已经苦不堪言了,如果继续压榨百姓,结果定是民不聊生,官逼,民反。还没等灭了敌国,自己国内就先四分五裂了。” 苏宁清越说越激动,她的声音也越来越大,甚至要传到营帐外边,让旁人都听到,让将士们,让大家都听一听他们效忠的王,究竟是什么样的。 “再说了,没有什么休养生息可言,也不会有人臣服于你,你杀了他们的父亲,杀了他们的儿子,杀了他们的丈夫,你觉得他们会忠心于你吗?”苏宁清一步步向前走着,带来的逼迫感也越来越强。 “放肆!”林子轩生气的吼了一句。 子民不忠!官逼,民反! 此话一出,彻底激怒了皇帝,这些话岂不是在挑衅他帝王的威严!林子轩一巴掌差点就打了下去,没想到最终还是国师给拦了下来。 “陛下息怒,莫要着了这妖女的道。” “带走!此女子妖言惑众,关入牢房听候发落。”林子轩深吸了一口气,转过身去吩咐着。 “臣,遵旨。” 说着,国师摆了一下手,从门口走来两个人,将苏宁清死死的拽住。 “不必了,我自己会走。” 说着,苏宁清挣脱了下,挺着腰板,跟着他们离去。花翎国的天牢她都去过,最终还能活着出来,这区区的军中牢房又有何惧呢? 很快,苏宁清就被带到了牢房,由国师一路护送。 “自从你第一次闯入我的房间,动了我的药瓶,就应该知道会有今天这样的下场。” “哈哈,原来那时便被发现了,看来是我班门弄斧了。”苏宁清自嘲的说着。 走路时,苏宁清与国师只是简单的聊着,等到了牢房,如苏宁清所料,最后国师还将下人全都打发走了。 “怎么,国师是有什么话想与小女子单独聊聊吗?”苏宁清看着那几名狱卒渐行渐远,冲着国师魅惑的一笑,倒真有点红颜祸水的模样。 “有点累了,想坐会,别介意。” 待那些人离去后,苏宁清也不装了,她就毫不客气的坐在了旁边,她坐姿很随意,大大咧咧的,像个假小子。难以让人将她与几天在宴会上惊艳四座的形象联系到一起。 “姑娘随意就好。”国师彬彬有礼的笑了一下。“我就是好奇,这些话你都是在哪听的?谁给你的勇气,让你在其中挑拨离间。你身后可有其他同僚?若你将他们告知于我,我至少可保你安然无恙。” “哈哈,没人教,不过是些民间传言罢了,如今天下早已传遍,难不成国师要杀尽天下人。”苏宁清疯癫一笑。 “一派胡言,我劝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国师收起笑容,神情狠厉,眼神可怖。 “回答我刚才的问题!这里的人可不懂得怜香惜玉。” 说着,国师上前了一步,魁梧的身躯一点点向前逼近,向着苏宁清压迫而来。他冲着苏宁清大吼道。 “对了,我也有个问题,想请教一下您。” 苏宁清抬眸,未流露出丝毫的畏惧。眼神坚定的让国师都不禁为之一颤,见国师迟迟没有开口,苏宁清便直接说了下去 “我认识这样一个人,白天他是人人可敬,妙手回春的医仙,可到了夜里,他却是心狠手辣,背地里操纵一切的国师。两个形象看起来谁都是风度翩翩,但这做事风格却大相径庭。你说,到底哪个才是真的他呢?我到底该怎么称呼他?医仙?国师?还是……” 还是,大师兄! 说着,苏宁清站了起来,走的离他近了些,她的目光看起来十分的狠厉,像是一把弯钩,直击国师内心。 最后一句话苏宁清故意没说出口,就当是给他们二人留下一丝体面吧。 “原来你已经知晓,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说着,云柯摘下了面具,他自以为自己掩饰的很好,也不知何时露出了破绽。 “哈哈,师兄怕不是忘了,是你带我入的军营,也是你亲自把我送到了陛下的身边。 对我知根知底的,自始至终只有师兄一人。 而且,你向陛下告发的那些事情,我到底有没有做,师兄是最清楚不过的,国师也许会知道,但绝对不会知道的那般清楚。 师兄,你不该那么着急的。” “原来如此,你既然早已认出我来,为何当时不说破?” 云柯恍然大悟,原来就是自己说漏了嘴。 只是,他想不出小师妹为何隐瞒。如果苏宁清当时说破了自己的身份,虽不至于让他们二人的处境互换,但至少小师妹不用在这牢狱中受苦。 “没什么,彼此间留条后路罢了,你说对吧,大师兄!” 第二百三十章 傀儡无情 有一点苏宁清没有说,其实,她不是今日与陛下对峙的时候才发现云柯的问题的。 一开始她就怀疑云柯了。说是刚才才发现,一是为了避免让云柯怀疑自己,二是为了给他留些颜面。 早在苏宁清来天诏国之前,她就知道这叛徒乃药王谷之人,再加上她看见云柯师兄在军中有那么高的地位以及威望,便已猜到个大概。而后,国师白日的行踪又与师兄白日的行踪高度吻合。 直至苏宁清发现,每次狂人躁动时,云柯总会及时出现,苏宁清便笃定了,国师与医仙就是同一人,都是大师兄云柯。 “小师妹,你我好歹也算师出同门,要不是你非要纠缠那些人,我自然不至于对你大大出手。”此刻,云柯打起了感情牌,他信誓旦旦的做出承诺:“你若此刻与我联手,师兄定保你安然无恙。” 一国皇帝都能被他玩弄于鼓掌,救下一个人自是不在话下。 “我呸。”苏宁清狠狠地向地上呸了一口痰。 “师出同门?你也配!做出这样伤天害理的事,你早已不算药王谷的弟子了。” 苏宁清嫌弃的骂着,投之以鄙夷的目光。 “小师妹,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云柯愤愤的攥起了拳头,牙齿紧紧地咬着嘴唇,险些咬破了皮。苏宁清的嫌弃,让云柯不禁想起了一些卑微的经历,曾经,他也被人这般嫌弃过。 “别叫我小师妹我听了恶心。”苏宁清继续倔强的说着。 “好,我告诉你,这世上只有三种人,第一种乖乖听我话的人,第二种,受我操控任我摆布的人,第三种,便是死人了。你想做哪一种呢。” 云柯情绪的波动只是一刻的,很快他又恢复了狠厉。这些年的经历,早已让云柯变得像冷血动物一般了。 “宁死不从!”苏宁清淡淡一笑,用轻松地语气说出了句狠话。 “这话不要说的太满,我给你两天思考时间,你就好好在这考虑考虑吧。” 说完,云柯就准备离开,他语气不紧不慢,全程不带情感。而他这般,激怒了苏宁清。 “云柯,你这个疯子,你牺牲了那么多人,把他们变成你的傀儡工具,你可有想过他们的感受,人非草木孰能无情!”苏宁清忍不住对他破口大骂。“你一定会遭天谴的。” 苏宁清只替爹爹感到不值,花了那么多年的心血,竟培养了一个非人非兽的怪物。 大师兄可是爹爹的第一名弟子啊,那时苏宁清还没有出生,爹爹与大师兄亦师亦父的,对大师兄像是对亲生孩子一般,而后,就算是有了苏宁清,有了其他的师兄师弟们,爹爹对大师兄的爱也未曾减少啊! 怎的就这般没心没肺啊,真不值得! “傀儡,不需要感受。” 云柯驻足,没有回头,轻声地说出了这句话,牢房的通道很幽深,他的话产生了回音,那略带磁性的声音在牢房里,阵阵回荡着,格外的阴森。 这话不仅是说给师妹听了,同样也是说给云柯自己听的。 傀儡?工具? 曾几何时,云柯也活得如同傀儡一样,那时不仅孺人同情他,反而又无数人讽刺嘲笑他。 他大抵就是那是那些年开始无情的吧。 ………… 花翎国 朔瑾这些天依旧每日下山,探查情况。 忽然有一天,朔瑾再次收到了苏宁清的来信。 信中描述的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苏宁清找到了那毒的配方,也研制出了相应的解药,她将毒药与解药的配方一并送来。如此一来,朔瑾他们可算是掌握了敌军的底牌。 经过几天的修养生息,大家的状态都好了很多。朔瑾急忙上山,找了些人和自己一起去山林中寻找制作解药所需的药材,他要尽快炼制解药,而且越多越好。 过去三天了,朔瑾送到京城中的信也早已抵达。北冥硕又加派了三万精兵强将,前去支援,如今他们也已抵达战场,朔瑾下山时恰巧与他们汇合。 “你们先在这里把行头收拾好,把营帐打理一下。我去接山上将士们回来。” “遵命。” 大家齐心协力,很快就把他们原先居住的地方收拾好了,朔瑾的解药也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只等第二日对天诏国发出进攻。 只是,朔瑾一直没再等到苏宁清的其他消息了,只是告诉他安心应战,全力以赴,却不告知他自己的情况,这让朔瑾怎能不担心? 第二日,开战,这次是花翎国率先发出的攻击。 其实,天诏国的情况要比花翎国好很多,他们并没有受什么伤,而且这几天将士们休息的也很好,所以面对花翎国的突然出击,天诏国完全可以从容应对。 “怎么,五皇子不躲了呀,我还以为你们会一直这样躲下去呢。”天诏国主将挑衅的说着。 “哈哈,你们还是先想想此战若败,你们该往哪里躲吧。”有了解药,朔瑾又恢复了以往的狂傲与自信。 “笑话,国师算无遗策,我们此战必胜。”天诏国主将自信的说着,提到国师他的神情更得意了一分。 “那不妨试一试呢。” 一番激战,双方不相上下。 朔瑾他们一开始没有着急用解药,而是先与对方交手几回,摸清他们的情况,确认这次天诏国出战的仍旧是那一批怪人后,朔瑾摆了摆手,全军随之后退。 “怎么,怕了吗?” 天诏国主将以为花翎国要故技重施,气愤的对他们吼了一句。毕竟,他们这次可是打算将花翎国的军队悉数剿灭的,怎容许朔瑾再逃跑呢! 说话之余天诏国主将忍不住又向前了一些。 “将军火气这么大干什么,要不给你下场雨降降火。” 此刻朔瑾哈哈大笑了几声,像个无赖一样调戏着天诏国主将,此刻,朔瑾就差冲着敌军做鬼脸了。 还未等天诏国主将反应过来,朔瑾一声令下,数不清的炮弹飞上天空,朝着敌军的方向飞去。 片刻的功夫,天上下起淅淅沥沥的小雨,当真是久旱逢甘霖。 这是朔瑾提前制好的,朔瑾将绝子药制作成了药粉,放入可远程发射的炮弹内,而后将其抛洒到敌军阵营上空。炮弹发射数秒钟之后,便会自动炸裂,与空气发生反应,凝结成水滴,形成药水,而后像小雨一般降落。 朔瑾自制他用着方法喷洒向敌军的解药,无法覆盖敌军所有将士。所以他刚才交手,不过也是为了判断那些狂人集中在哪里,方便此刻瞄准发射。 一切,转变的都是那样的迅速。 天诏国主将还未来得及感叹这场说来就来的小雨,天诏国的狂人便开始清醒了,他们药效已除,体力便与常人无二,那些人皆是武功尽失之人,又服用了那么久的毒,如今他们的体能和妇人无二,自然无力反抗。 “冲!” 朔瑾大吼一声,浩浩荡荡的军队冲了过去。花翎国将天诏国团团围了起来。如今,他们的主力都是一些连兵器都挥不动的人,剩下没有中毒,武功没有被废的人,也都是些胆小,贪生怕死之人,几个月前的大战他们没有上阵,所以才保留了武功。 就这样,天诏国军队一下溃散开了,还有体力的全部桃之夭夭,这一战,花翎国大胜,朔瑾带回了几千名战俘。 朔瑾的手下都很高兴,全都在讨论着战胜的喜悦,而朔瑾只是告诉他们不要焦躁,更不要得意的太早,将士们也只好乖乖离开。 朔瑾不喜,是因为他知道其实他们并没有真正的胜利,虽然他们已经知道控制那批狂人的方法,可是,这一战,他自始至终都没有见到苏宁清的身影,这几天,也没有得到一点关于她的消息,朔瑾这心中总觉得忐忑不安。 另一边,天诏国营帐中。 天诏国败了,这是他们有史以来败的最惨的一次,林子轩得知消息后气的把桌子上的东西全都摔在了地上,下人们战战兢兢的跪在那里,一点也不敢靠近。 此刻,也只有国师敢靠近陛下了。 云柯不紧不慢的走上前,将碎了一地的陶瓷渣踢到一旁,捡起地上的奏折,整理了一番。 “国师,你不是说此战必胜吗?”林子轩生气的指责他。 “不出意外,此战确实必胜。” “可你看到了吗?此战我们失去了上万名将士!那里胜了,这可是惨败啊!”林子轩情绪越来越激动。 “陛下息怒,按照计划,那些将士服用了丹药后体力暴增,花翎国根本不是我们的对手。可是,当花翎国使了一些妖术后,我们的人便一下子失去战力,这才战败。”云柯有条有理的说着。 “国师不是算无遗策吗?怎么连这个都算不到?” 林子轩生气的把出剑,指着云柯的鼻子,指责道,而云柯则一下子跪在地上,深深的一个叩首道。 “陛下息怒,今日会败,定是有人将我们出卖。” “哦?那国师不妨说说是何人所为?” “妖女!前几日的妖女。” 云柯抬头,直勾勾的瞪着皇帝,不用动手,眼神就足以让人畏惧。皇帝觉得有些出乎意料,脾气一下子收敛了起来,他向后退了步,就直接跌坐在椅子上。 第二百三十一章 交换人质 “怎会是她?”林子轩喃喃自语道,带着点后悔的语气。“她怎有那般能耐?” “她是没有那么大的本事。她只不过就是个暗探,对战事起不了决定作用。”国师皆是分析着。 “接下来呢,国师,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林子轩焦急的问了句。 “我们可以以之作为要挟,换取更重要的人。”说着,国师嘴角微微上扬,笑的得意又奸邪。 “那她呢?”林子轩关切的问着,美人虽是带刺的,但终究还是美人啊。 “一个探子,无足轻重,放回去就是了,关键是我们要抓到军中要将,这样,便可以与花翎国皇帝进行谈判。”国师附身,贴在林子轩耳边,轻声的说出了自己的下一步计谋。 “好,你去安排吧!” 说完,国师就去了牢房。 这个小师妹当真让云柯意外,如今都落到这般境地,竟然还有心思顾及自己的仪容仪态,活得那么体面。 “小师妹,别来无恙。” 在苏宁清面前,云柯也无需伪装。 “还要劳烦医仙大人亲自来看,小女真是愧不敢当。” “你猜猜此战如何?”云柯知道苏宁清如今最关心的便是两国的战况了。 云柯支开看守的人,打开牢房,走近苏宁清,他准备了不少吃食,跟苏宁清聊着。 “久旱逢甘霖,是件好事。”苏宁清扫了一眼,没啥问题,便放心的吃了起来。“东西不错,原来师兄不想让我死呀。” “我终于知道你那句为不战而战,是什么意思了。” 直到最近这些事情发生后,云柯才恍然大悟,明白苏宁清所指为何。双方并没有恶战,但是战争却结束了。 “我能有什么意思?只不过希望天下太平罢了。” 苏宁清继续大口吃肉,吃两口,蹦出来一句话,进来后几天都没吃过这么好的东西了,可是要珍惜。 愿今后天下太平,百姓人人都有肉吃吧。 “别不承认了,你就是敌军派来的暗探,是吗?” “师兄,我这才出谷没几年,认识的人都没几个呢,怎么就混到敌军暗探这样高贵的身份了?” 苏宁清一心吃着东西,时不时地回一句话。可惜,还是被云柯看出了破绽,苏宁清刚才嘴角抽搐了一下,没逃过云柯的法眼。 “啧啧,小师妹,你不该犹豫的。只是有一点我想不明白,你是如何将消息送出去的?” 云柯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而苏宁清依然倔强,跟傻子一样,吃吃喝喝。 “你到底是不是暗探,你说了不算,要看看五皇子这么说才行。” 此话一出,苏宁清的手下意识颤抖了一下,一块肉掉了下来。 五皇子?朔瑾! 苏宁清只希望他千万不要冲动! 而云柯笑得更加的诡异了,今日目的已然达到,便该离去了。 “师妹,好好享用吧,毕竟回花翎国后,可就不一定吃得了这么好的饭了。” 说完,云柯就离开了。 是的,其实,云柯,天诏国,想要的就只是五皇子。小师妹本就无足轻重,云柯也没必要杀了苏宁清。 五皇子,如今这位皇子可是众多皇子中威望最高,权力最大的一位皇子,可是京城中最尊贵的皇子。要挟了五皇子,就相当于要挟了花翎国的半壁江山。 没多久,花翎国他们收到了一封天诏国的信件。 “王爷,这里有封信件,要您亲自打开。” “他们不会是打不过,来议和的吧?” 虽然是朔瑾经常教导手下的将士们要低调收敛,但是他们此刻还是有些洋洋得意。 “安静!”朔瑾生气的吼了句,因为他知道那些人手中的筹码。“把信拿上来。” 营帐内瞬间鸦雀无声,大家站的离朔瑾五米开外,聂将军刚把信送过去,也立马退到了边上,还从未见过他发这么大的火气。 朔瑾看了信后,手紧紧地攥成拳头,眼中顿时充满了杀意,猩红可怕,此刻他整个人看起来就像这失控的野兽一样。 大家一语不发,却都下意识的又向后退了两步。 “王爷,信中说的是什么呀?”此刻,也就赤瞳敢开口问一问了。 “你们知道这解药从何而来吗?”朔瑾的眉心越皱越紧。 “汐颜姑娘?”赤瞳斗胆猜测着。 朔瑾不语,只是牙齿咬得更紧了些,腮帮子都鼓起来了。 至此,一行人才明白他们此战为何会如此顺利。 “那,他们可有提什么要求?” “以人换人。用我军一名主将或所有战俘,来换汐颜归来。他们只给我们三日考虑时间。”此刻,朔瑾整个人看起来毫无生机,愤愤地盯着战场的方向说着。 “什么!”柳将军听后大惊一声。 朔瑾一个寒光扫射过去,好似要吃掉柳将军一样。现场陷入一片沉寂,落针可闻。 “不行,这些战俘绝对不能放回去。”末了,聂将军说道。 “王爷,让我去吧,我也算是主将,放心,我定不会让他们奸计得逞的。”聂将军主动请缨。 “不,我去。” 朔瑾微微抬头,眼睛依旧直视前方,只不过比刚才更深邃了些。 “王爷,这甚是凶险,您还是别去了。” “敌方阴险狡诈,他们其实想要的人是我,你们若是去了,他们也会再出其他阴招的。”这一点朔瑾心知肚明。 “放心,不会有事的,按我说的去做就好了。” 说着,朔瑾拜了拜手,让他们凑近自己,小声的嘱咐了些自己的安排。 “是,属下这就去办。” 说完,大家四散开,各忙各的去了。而朔瑾也给天诏国回了封信,双方约定好时间地点后,便准备相见了。 不过朔瑾还未离开军营,就被人拦了下来。 “王爷。有一个战俘说要见你。” “那人看起来挺奇怪的,就是疯了一样的要见你。” “战俘?什么样的战俘?” 朔瑾有些疑惑,历来的战俘天天在那里吵吵嚷嚷的,无非就是想留个性命,少受点折磨,这人为何会提此要求。而且朔瑾与天诏国人向来不熟,那人就算求饶,也没必要指名非要见自己。军中主将皆有那样的权利。 “应该是个狂人,后来,被我们解了毒。他一直在求我们,说要见您。起初我们也不怎么理会他,可后来他又狂躁起来,有毒发的迹象,总之,他的情况时好时坏的。” “感觉有点诡异。” 手下的人描述的很玄乎,而且,偏偏那个人体内的毒性出现了异常,朔瑾开始警觉起来。 “罢了,那就见一见吧。” 说完他们一起到了牢房。 “就是你要见我。”朔瑾蹲了下来,看着那人的样子,又抓起他的手把了下脉:“你这情况也挺稳定的,不像是余毒未解。” “王爷圣明。此番有些东西必须亲自交到王爷手中。开战前一天,一女子找到我,为我解了毒,也答应我替兄弟们解毒,作为报答,我愿意为她做任何事。” 说着,那人拿出两瓶药,递给了朔瑾。这也正是他的情况时好时坏的原因。 “这是那名女子临走时给我的两瓶药,一瓶解药,一瓶毒药,” 这瓶子,朔瑾认识,这显然就是苏宁清平时经常使用的样式。朔瑾清走了身旁的人,凑得近了些,压低声音问了句。 “她还跟你说了什么?” 这是朔瑾这些天难得得到的关于苏宁清的消息了,他急切的很。 “小心国师,小心医仙。虽然不知她究竟是什么意思,但我相信那姑娘,我也觉得国师确实很奇怪。” “这些话烂到肚子里,不要跟任何人提起,也不要说你见过我。” 朔瑾神情越来越冷淡,平淡的面容下,暗藏着不为人知的波涛汹涌。朔瑾压低声音跟那个人交代了句。 “王爷放心。” 而后,朔瑾便去了战场,天诏国也如约带着苏宁清去了。 “放人,本王跟你们走。”朔瑾冲着天诏国的使者大喊一句。 “五皇子,您可是花翎国的战神,如果就让您这样走过来,怕是我们几个人都不是您的对手吧?”这一点,天诏国的使者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今日我不是来杀人的,我是来救人的,我再说一遍放人。”朔瑾霸气的对他们吼着。 此刻,苏宁清与朔瑾二人相距甚远,他只能遥遥的望着城墙上的她,见她频频对自己摇头,朔瑾却对这视而不见,眼神却愈发坚定,一定要将她救下。 “五皇子,您也别生气,如今我们也不想再生事端,只要你乖乖过来,我们就放人。”说着,天诏国将军拿刀在苏宁清脖子上比划了几下。 “说吧,要我怎么做?”为了苏宁清,朔瑾自是配合。 “我要你放下一切武器,乖乖过来,且只你一人。”城楼上的人继续大声吆喝着。 说完,朔瑾放下刀剑,下了战马,徒步向前走着。 “好了,先停下,别往前走了。” 朔瑾乖乖停下。 “殿下您身手如此了得,就算没有兵器,我们也未必是你的对手。我要你捆上双手再过来。” 第二百三十二章 一吻天荒 “五皇子最好乖乖配合,毕竟这刀可是在我们手里的。” 使者的匕首,迎着阳光,折射出耀眼的光芒。 “好,本王配合。” 言罢,使者轻轻的摆了摆手,两个士兵拿着绳索走到了朔瑾的面前。朔瑾乖乖听话。 “本王也奉劝一句,此处乃两国边境。若今日傍晚花翎国军队见不到此女子,便会攻打天诏国,为了一个女子,引起两国祸端,怕是有点不值吧。”朔瑾一边走着一边对城楼上吆喝了一句。 “放人。” 国师悠悠的说了句,苏宁清身上的锁链被解开了,被带了下去。 “你个傻子,这明明就是圈套。” 苏宁清一路跑下去,不过还是在距离朔瑾很近那个地方被拉住了。她冲着朔瑾连连摇头,眼泪不停的向下流。 “只要是你,我就会来。” 朔瑾说这话的时候已收敛了杀气,长眉一舒,柔和了神色看着苏宁清,目如寒星,面如雪月。 “可以让我们再说说话吗?”苏宁清回头,乞求着身后的两名侍卫。 侍卫向上望了眼,见国师暗许的眼神,便一人一边押着她,押到了朔瑾面前。见面可以,但是他们不允许二人背着他们说话。 苏宁清自是明白,她跟朔瑾没有过多的交流,她深情的望着他,一时间竟无语凝噎。 随后,苏宁清狠狠的吻了上去,朔瑾惊讶的瞪大了眼睛,而后情不自禁的沦陷其中,身体的血液都随之沸腾了。 苏宁清温软的舌,轻轻地抵开了朔瑾的齿,而朔瑾微冷的舌顺势滑入苏宁清口中,贪婪地攫取着属于她的气息,探索着每一个角落。 二人舌尖相抵,唇齿交融,缠绵了许久。这一瞬间的悸动,使他们彼此忘记了周围的一切 “记住,我爱你。” 很久之后,二人才分开,苏宁清又深情的说了句。 “等我。” 朔瑾舔了一圈自己的嘴唇,整个人看起来精神了不少,他冲苏宁清眨了下眼睛,说的从容,潇洒,仿佛他只是去街上买个东西,很快就会回来一样。 “想不到你们二人竟还有这般感情,真是令我感动。” 国师在高高的城楼上不禁感叹一句。 随后,朔瑾被带走,被关押在了一处最重要的牢房内,天诏国,可指望着这个人质反败为胜呢。 天诏国知道五皇子此人阴险狡诈,上次他们就被他骗了,所以才战败的。这次,不管朔瑾说什么,说的到底是真是假。他们都不会便宜他。 第一日,朔瑾就被施加了很多酷刑,他们也给了朔瑾选择。这一次天诏国也不指望他投入自己麾下,为自己卖命,他们只要朔瑾主动投降,或者把国家的地图交出,国师就可以留他一命。 奸臣的危害,一点不比暴君差,他们对待人质并不好,朔瑾被带走后,一直是由国师看管,按照国师的要求,此人可以随便折磨,只要留口气就行了。 可惜,他们还是低估朔瑾了,天诏国的人无论用多重的酷刑,朔瑾都不肯答应他们的要求。直到第二天,国师才亲自出面来审问这个重要的人质。 “怎么,怕了吗。” 瞧着五皇子落魄的坐在地上,眼睛望着那唯一的一处光源,国师有些得意了。喜欢阳光,便是觉得自己还有希望,还有希望就一定会有软肋! “既然心甘情愿做你们的人质,怎会怕这些呢?”朔瑾收回目光,冷冷地说着。 “我知道你担心的是什么?你放心好了,我们不曾虐待她。” 一个人的肢体,语言可能会骗人,但是他的眼神,他下意识的动作,是绝对骗不了人了。云柯看得出朔瑾对苏宁清的情义,他知道朔瑾有多爱苏宁清。 “算你们有自知之明,如果她有事,我定要你们举国陪葬。”朔瑾本就不打算隐瞒。 即便如今是如此落魄,朔瑾依然没有丢失皇家的威严,霸气依旧。 “五皇子见笑了。” “今日国师亲自来这龌龊之地,怕是不仅仅是为了说这些吧。” “臣自然是为了给殿下一条生路的。只要殿下交出兵权,交出花翎国的地图,束手就擒,我可保殿下安然无恙返回故土。” 说着,国师站起,在朔瑾的牢狱门口走来走去,滔滔不绝地提出了一堆要求。 “哼,到时候什么都没了。我又凭什么相信你们呢?” 如真到那时,朔瑾一点价值都没了,还要是阶下囚,而且要被世人唾骂。 人啊,痴心妄想,总要有个限度。 “到那时我可保证两国不再发生战事,百姓皆安居乐业。”国师继续描述着美好的未来。 “如今天诏国已经是民不聊生了,你们又如何让我相信你们会善待花翎国子民?” 说着,朔瑾站起,一点点向国师走近,他声音低沉,让人觉得倍感压抑。江湖第一的称号并非浪得虚名。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如今我是刀俎,你是鱼肉。你没有选择的余地。” 国师猛的回头,一个冰冷的目光扫向朔瑾,国师嘴上虽是淡淡的笑容,但可以想象他心中是怎样的波涛汹涌,暗藏了多少阴谋诡计。 “你不敢随意杀我,如果杀了我,你就失去了谈判的筹码。” 朔瑾故意试探的问了句。 谁知,却得到了更恐怖的答案。 “错!你根本就不是什么筹码,我也没打算谈判,我只想得到我想要的东西。北冥琛,你别以为我不敢杀你,把我要的东西交出来,这是你唯一的价值。”国师的神情越来越诡异。 此刻二人近在咫尺,朔瑾微微的眯了下眼睛,注视着眼前的人,片刻后,他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看来国师的野心还真不小,谋权篡位,才是你的真正目的吧!”说完,朔瑾狂笑起来愣像个疯子。“杀了我这场战争将会升级,花翎国定会不惜一切代价讨伐天诏国。” 天诏国与花翎国大战,双方只会两败俱伤,如果国师只想要功成名就的话,无论国师帮谁,都捞不着一点好处。 国师这么做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坐收渔翁之利。两国开战,必将伤亡惨重,若国师暗藏的还有势力的话,待到两国衰弱之时,一举吞并两国也不是没有可能。 “五皇子不仅骁勇善战,还善于揣测人心,当真是佩服。”国师拍手称赞着他。 “所以你到底是谁?”朔瑾微眯了一下眼,锐利的目光死死地盯着国师。 “殿下这么英明,不妨来猜一猜。” 国师倒是笑的从容。他自以为自己瞒的很好,料五皇子再怎么聪明也猜不出。 “那我就随便来猜猜,如果我说错了,国师可不要生气。” 朔瑾用手扶了扶自己的下巴,装作沉思的样子,说着他的想法,难得露出些认真的模样。 二十多年前,有一国家被灭,名为尤立国。 最终,皇室中存活的仅有两人,一位是皇帝的亲妹妹,顾音梦,然后成为了花翎国的皇后,故而保住了性命。而另一位则是一名小皇子,当年大约一两岁的样子,走路尚且走不稳,混在一堆尸体中,蒙混了过去,最终被人救下,至今不知所踪。 “按年份推算的话,这孩子年龄,应该跟您差不多大吧?”朔瑾悠悠的说着,就像是在讲故事一样。 云柯听到那话,很是生气,他的手紧紧地攥成了拳头。不过又很快舒展开来,都隐忍了这么些年,现在何苦来生气呢? “殿下果真没让我失望。” 这一点,云柯,额,不,实际上应该是顾笙。 顾笙倒是和他的姑姑顾音梦很像,无论发生什么,他们都可以隐忍,他们总是带着厚厚的面具,把所有的情感压抑到内心深处。他们的嘴巴长的很像,尤其是假装微笑时,他们甚至连嘴角弯起的程度都一样。 “尤立国,乃泱泱大国,这天下本就应该是我的,你们占了二十多年了,也该还回来了。” 在云柯看来,他才是王,是名正言顺的王。这些年他所承受的苦,只是因为天将降大任于他也。 “日月交替,时代变迁,这些都是不可逆转的,人要向前看。” “少在这里花言巧语,搬弄是非。”云柯愈发激动。 “这些本就是事实,尤立国当年暴虐成性,不断的压榨百姓,皇室骄奢淫逸,就算不被他国取代,也会有百姓骑兵造反的。” 朔瑾平淡的说着,希望云柯可以认清现实。可结果就是云柯更加的狂躁了。云柯冲着牢房破口大骂,若不是现在牢房大门还锁着,估计云柯能冲进来一口把朔瑾吃掉 “你胡说!你根本就不知道真相。你放心,我一定要杀了你,我要你们去祭奠我尤立国的亡魂,以血还血,以命抵命。” 云柯生气的吼着。一件件,一桩桩的国仇家恨,再次浮现在他的眼前。 “好好好,您先别生气,这气坏了身子什么仇都报不了。” 朔瑾冲云柯挤出个笑脸,笑的有些无赖,好似故意要气死人一般。 ps:女主越来越主动了(姨母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