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偷偷爱着你》 第1章 [爱情出招]《不想偷偷爱着你》 作者:楼采凝 申明:本书由奇书网(isuu.)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仅供预览交流学习使用,版权归原作者和出版社所有,如果喜欢,请支持订阅购买正版. 第一章 正午时分,日正当中。 陶露依挥了挥额上的汗水,快步跑进教室内。已是高三生的她,脑后扎了根马尾,完整显露出她那张漂亮的瓜子脸;短到只能掩住臀部的体育短裤,恰如其分的将她一双修长美腿展现出来;短小的上衣只需她稍稍“高抬贵手”,那白皙诱人的肌肤便会不小心曝了光,让同班男同学看得眼神不禁为之一亮。 真不愧是校内公认的校花。 或许是三年戊班的风水不错,校花、校草都聚集在这儿,只不过校花虽妩媚娇柔,偏偏校草流水无情。 就在大伙打开矿泉水,努力灌着的时候,令人意外的一幕上演了── 全班同学瞠目结舌地看着班上最矜默少言的校草关任东,朝陶露依走了过去,将手中的录音带丢在她桌上。 “妳是什么意思?”他的表情只能用“灰”色来形容。 她望着那个东西,露出一抹青春笑颜,“这不是我为毕业所录制的告别话吗?有什么不对?” “有什么不对?”关任东瞇起眸,口气沉冷地说︰“如果妳真的不要脸,就放出来给大家听呀!” 幸好负责替班上烧制毕业光碟的厂商老板是他好友的父亲,在听过陶露依的带子内容后,赶紧打了电话给他,否则……他还真会无颜面对全班师生。 “这有什么问题,谁有可放大音量的随身听?”陶露依站了起来,娇笑地对着同班同学问道。 “我有、我有。”有男同学立即献宝,任谁都想听听这块带子里,陶露依究竟录了什么“不要脸”的内容。 “那就麻烦你了。”陶露依走过去,从那位男同学手中将随身听拿了过来。 “妳……妳还真是……”关任东见状,立即从她桌上抢下录音带。 “你不是要我放给大家听?那么拿来呀!”陶露依眉儿一挑,笑得好撩人,接着一屁股坐在自己的桌上,短裤瞬间往上缩,那腿儿就犹如无瑕白玉似的,吸引住所有雄性的目光。 唯独关任东不甩她,眼珠子闪着怒火,直盯住她挑衅的双眸。 “这带子我本就要录进毕业cd里,现在只是先曝光罢了,没什么了不得的。”她对他眨眨眼,笑容里掺着一丝玩味。 关任东深吸了口气,“行,算我服了妳。还有,请妳穿长一点的运动裤,免得妨害风化。” “咦!我穿的衣服也碍着你了吗?”这时候上课钟声响起,陶露依从桌上跳了下来,面露得意笑容,“看来你录音带也不打算还我了,如果你想听更露骨的,可以偷偷来找我,我重新录给你。” “妳这妖……”他及时把“女”这个字给切掉了。 “妖什么?”她甜甜地露齿一笑。 “陶露依,说真的,妳的大胆行为真的让我非常叹为观止,基于同学的立场,我好心劝告妳,将来我真不希望再看见妳表现出这么不端庄的行为来。”丢下这话,关任东便愤而回到位于角落的位子上。 陶露依瞇起眸望着他,心底暗忖:你真以为我对每个男同学都如此吗?唉……遇上呆头鹅,她能说些什么呢? 想想她也挺懊恼的,眼看毕业的时候愈来愈接近,跟着就要联考,虽然她的成绩还算不错,但是与资优生关任东比起来,还真是差上一截;况且她还听说他高中毕业后,打算转往国外求学,这对出身小康之家的她而言,又是桩噩耗呀! 他如果真去了国外,她确信是没法跟了。 不过……未来的日子还这么长,谁能笃定她与他究竟有没有缘分?她勾起亮眼的笑容。是呀!她陶露依什么都没有,就是极具信心。 对他,她是绝不会罢手的。 坐在座位上的关任东,完全不知道这个小女人的可怕心思,全心全意都放在课业上,为的就是要考取国外大学,接着以最优秀的成绩跳级毕业,好尽快接掌关氏企业。 没错,这就是他的野心,对事业的庞大野心。 ※※※ 关任东回到家,将书包往床上一扔,坐到书桌前,开始他每天必做的课外知识补充工作。 这个时候通常是其他同学补习的时间,但关任东从不上补习班,因为补习班老师的程度有的甚至不及他,他真正该充实的是大学以上的晋级课业。 找寻书本时,他不慎碰落了那卷录音带,他瞇起眸望了它好一会儿,最后还是将它塞进桌上一台录音机内。 先是带子卷轮的声音,跟着便传来陶露依轻笑的嗓音,“各位同学,就要毕业了,原以为毕业后只能拿到一本毕业纪念册或cd,万万没想到班长竟会想到录音告别这个点子,我个人觉得挺不赖的,所以……想利用这机会向某人告白啰!而那个人……嘿嘿!好奇吧?别急,容我慢慢说来,他就是……关、任、东。” 她停顿了一会儿,接着又以清脆的嗓音说︰“关任东,你在听吗?是不是很想知道我接下来会说什么?ok,不闹你了,就告诉你吧!嗯……我想说的是,其实在高一新生训练的第一天,我就喜欢上你了,到现在已经三年了,你总是对我不假辞色,但我不会死心的。” 说到这儿,她发出银铃般的笑声,跟着又压低嗓子,用一种诡谲的音律说︰“偷偷告诉你喔!我会像蛔虫一样,侵入你的肚里,探知你的一举一动;我还会像蛊虫般,催化你的心,让你慢慢也喜欢上我;更会像蚁虫囓咬着你的耳膜,让你一直听见我的声音,一辈子都忘不了我……” 关任东再也听不下去,气得立刻将录音带拿出来,抽出带子,扯成一段段的。 想到这一年来,她有事没事就找他麻烦,让他不胜其扰;就在他庆幸自己快要解脱的时候,她居然又搞出这种飞机! “陶露依,我就扯烂了它,看妳还能像蛔虫、蛊虫、蚁虫般,扰得我不得安宁吗?”他恨得咆哮。 但事实上,他错估了。 错估了她的耐力。 错估了她的决心。 还错估了她那份……深爱他的心。 ※※※ 陶露依待在房间里,听着楼下母亲和继父争吵的声音,心情变得好糟好糟。现在的她只想赶紧毕业,离开家到外地去,无论继续念书或工作都行,只要能远离这个只有纷乱与争执的家就好。但她又矛盾的不想毕业,因为这一毕业,就真的见不到关任东了。 打开抽屉,她拿出一张相片,那是上学期毕业旅行时,她在车上偷偷拍下的。相片中的关任东低头看著书,虽然半垂着脑袋,但她却将他俊帅的酷样捕捉得刚刚好。 托着腮,她面带微笑,回忆着当时的情景── ※※※ “喂!关任东,人家都在玩牌、笑闹,你就只知道看书,那干嘛还出来毕旅呀?”她靠在他前头的椅背上问道。 他抬头望了她一眼,只淡淡的说︰“既然要毕业了,也是全班最后一次一起出来,我珍惜这次机会,但并不一定要玩、要闹才行吧?” “说得也是。不过你这样给人一种很沉重的感觉耶!”她对他露出一抹甜笑。 “既然如此,妳就离我远一点。”他不懂,为什么她老爱找他说话?对于她这种大胆的女孩,他一点兴趣都没有。 “我们是同学,你就不能对我客气一点吗?”她皱着鼻子。 “我已经很客气了。”要不他早就赶她离开。 她眼睛一瞇,对他笑出一抹媚色,“喂!如果我告诉你,我想倒追你,你会怎么样?” 他神情蓦地一紧,抬眼瞪着她,“我想妳是疯了。” “对,我是疯了,不过疯子向来很执着的。”看样子,她是认真的。 他承认,就外貌而言,她的确很美;可不是他喜欢的型,尤其是这种毫无女性矜持的个性。 就像此刻,她的笑容看在他眼里,还真是刺眼。“那就随便妳,我不会跟妳起舞。”说着他便站起,走到最后一排椅子的角落,假装打盹。 她笑了,笑得非常得意──他愈是这么说,她就愈不想罢手。 后来三天的毕旅,她时时缠着他,爬山时还故意说爬不动,要他背她。 他知道她在耍他,可不知情的老师却说︰“你是男生,体力又是最好的,就背她上山吧!” 虽是一肚子火,但他还是背了。只是他不明白的是,为何她胸前两团软绵的东西贴在他背上时,会让他下腹起了丝丝不该有的蠢动。 即使少年就是血气方刚,他也不该将旺盛的火气发挥在这上头才是。 “关任东,你好像很生气喔?”她将小脸贴在他背上,喃喃说着。 他沉着张脸,不语。 “你愈是这样,我就愈喜欢逗你,怎么办?”她居然说出这种话。 砰! 关任东索性松手,让她知道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 不过在丢下她之前,他有先看好地势──这里是一整片草地,就算把她摔下去也摔不疼她。 陶露依揉着屁股,“没想到你这么狠,好痛耶!” “痛一些好,那妳就有力气走路了。”老师不在,他才不想被她控制。 “好呀!关任东,你可以现在不理我,以后不理我;但我总有一天会让你后悔莫及。”她笑得好诡异。 就在他还搞不懂状况时,她蓦然大叫道︰“啊! 第2章 色狼。老师……色狼!” 跟在队伍后头的老师远远听见,立刻奔了过来,“怎么回事?” “他……关任东,趁背我……背我的时候,摸我……摸我的屁股。”她还真哭了出来,唱作俱佳。 “胡说八道。”关任东变了脸,“没想到妳是这么不知羞的女人!” “老师,你说这种事我怎么可能乱说?他明明就这样对我,呜……还对我凶,我不要活了。”她两手掩面,哭得梨花带雨。 “不哭、不哭,老师为妳作主。”扶她站起,把她托给其他男同学照顾后,老师才走向关任东,“任东,我知道你一定是不小心的,但也不能这么说她。” “老师,我──”天!这下他真是百口莫辩。 “好了,别说了,我不会再要你背她了。”老师摇摇头,又到前面指挥去了。其他学生则用一种不齿的眼神看着他,好像他真是个趁人之危的色狼。 关任东双拳紧握地瞪着在其他男同学的陪伴下,往前继续走着的陶露依,两人的“深仇大恨”就此深种。 ※※※ 看着相片,想到这里,陶露依小脸不禁浮现一种苦涩的笑容。她知道他会恨她,可是也唯有如此,他才会记得她,不会轻易将她忘了。 从抽屉中再拿出一台小型录音机,她将自己的想愿录了下来。“陶露依,妳一定要加油,一定要努力追求梦想,而妳的梦想就是关任东,无论使用任何手段和心眼,就是要追上他不可。追上他这位大帅哥,是件多美好的事呀!他不但有很多钱可以供妳挥霍,在朋友同学面前也极有面子,不是吗?” 她半开玩笑地说着,最后竟控制不了地大哭出来,结结实实被自己鼓励的台词给惹哭了。事实上,她哪在乎他有没有钱、帅不帅?她就是对他一见钟情,没来由的痴迷深陷呀! 家庭的不温暖,让她非常渴望能有个深爱自己的男人陪在身边,她多希望关任东就是那个男人。 再度按下录音键,她又说︰“我一定要让他疼我疼进骨子里,任我予取予求,任我无理取闹,像个傻瓜似的任我摆布,真心真意的爱上我,永永远远也离不开我……” 但说到这里,她的心情蓦然低落,因为她知道依现在的情况,关任东是万万不可能爱上她的,这条路有得她奋斗了。 “现在,我把我今生最大的梦想说出来,之后会将这卷带子藏好,直到梦想成真的那天,再将它拿出来……” 切掉录音机,她把那卷录音带藏进抽屉底层,衷心期望它有原音重现的一天。 ※※※ 毕业前夕,关任东已办好了出国念书的手续,只等着毕业典礼完成,就是他展开抱负的时候。 这时候班导师站在讲台上,对着底下的同学说道︰“时光荏苒,三年的时间说过就过,现在已到了凤凰花开的时候,不知道各位同学对未来有什么憧憬与理想?” “老师,我希望能考上台大法律系,但总觉得自己还差一点。”有同学举手说。 “千万别气馁,有信心最重要。”导师笑笑说。 “老师,我打算直接找人嫁了算了。”一位女同学笑嘻嘻的说︰“再说我成绩一向很烂,八成考不上国立大学,私立的我爸妈又供不起。” “女大当嫁,我不反对,不过我希望大家还是要给自己一个努力冲刺的机会。”导师真心鼓励道。 “老师,我跟大家约法三章好吗?”突然,陶露依站了起来。 “妳想约法三章什么?” “是这样的,我希望大家以后都能来喝我和关任东的喜酒。”此话一出,立刻引来全班同学的抽息声。 “天!难道你们已经……”有人诧异地问着。 关任东铁青着一张脸,沉着声说︰“妳又在搞什么鬼?” “你干嘛这么凶?就算不想负责,也不用凶我呀!”她瘪着嘴,一副要哭不哭的模样。 大家老早就看出陶露依一直喜欢着关任东,但是他却始终不给她好脸色。不过据陶露依所言,他们早已交往,只是他不想公开,而她亟欲公开的做法让他很不开心。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老师一头雾水。 “老师,她说谎!这女人一天不捏造我跟她的谎言,她就活不下去。”关任东已是气急败坏了。 “我没说谎。老师,如果你不信,可以翻他的书包呀!里头还有我买给他的手帕,上面有我亲手绣上的“依东”两个字,意思是我喜欢依靠着他。” 有几名调皮的学生满心好奇,趁关任东不注意之际扑向他的书包,一把抢了过来,当场掀开搜查。 “你们在做什么?”关任东猛然站起,忍无可忍,“好!如果你们找得到,我今天就任她宰割。” 但事实证明了“大话不能说得太早”,很快就有位女同学伤心欲绝地从里头拎出一条手帕,上头真的绣有“依东”二字! 天!他可是全班女同学暗恋的对象,这下死会了,哪个女生不想痛哭? “陶露依,妳是恶魔,彻头彻尾的一个恶魔。”他伸手指着她,“手帕是妳偷放的是不是?” 她又逼出几滴眼泪,吸了吸鼻子,“如果你真要这么说,才会觉得比较好过的话,那就随你了。” “关任东,不可以这样。”导师朝他摇摇头。 全班男同学也起哄道︰“那么美的女生,你怎不给面子?笨蛋呀!” “可是我真的没有!”他恨得将这句话咬在嘴里嚼着。 此时,下课钟声突然响起,导师笑着走向他,拍拍他的肩,“年少轻狂却又不想公开,我经历过你这年纪,懂得你的想法,根本不算什么。好了,别闹了。” 对他笑笑后,又对班上同学说︰“后天就是毕业典礼了,大家这阵子可要好好相处,懂吗?” “懂──” 听见同学们的应允声后,导师才安心地离开教室。 大人一走,其他人立刻喊道︰“快呀!刚刚你不是答应要任她宰割?陶露依妳说,究竟要他怎么做?” “我、我想让他当众亲我一下。”她带着腼腆的笑意说。 其实她看得出来,他已经很不悦了,或许会恨她很久很久,甚至一辈子都不想理她。但是未来几年他都不在国内,她得想办法让他记得她,怎么也不希望日后他的脑海里,完全不曾出现过她。 关任东眸心一紧,迅速走向她,当着众人的面,在她唇上用力一吻。本想迅速撤离,但奇怪的是,她的唇竟然软柔得深具吸引力,让他背叛自己的意念,多停顿了三秒,之后再也不愿逗留地离开教室。 陶露依摸着自己的唇,感觉上头还有余温,有他的味道,她永远都不可能忘记这种滋味。 ※※※ 六年后 锁上车门,陶安婷仰首看了看天空刺眼的阳光,跟着拿出车后座的一只箱子,快步朝前面的美容院直奔。 一进店内,迎面而来的是老板娘,她急促地说︰“安婷,妳迟到了,客户刚刚来过了,我只好请她一个小时之后再来。” “对不起、对不起,因为找不到停车位,结果绕了一大圈呢!”她将手中整箱的美发用品搁在椅上,“这是妳要的,总共是六千。” “好,妳坐会儿,我去拿钱。”老板娘走进柜台拿钱付给她后才问︰“像妳这样成天东奔西跑的送货,能赚多少呀?” “嗯……不是很多,但我喜欢这份工作。”安婷露出一口洁白贝齿,“妳想哪个女人不爱漂亮?像我专门卖女人的化妆保养、美发产品,不但可以结交朋友,自己也可以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她说得一点儿也没错,在众多人眼中,陶安婷是个得天独厚的美女──她晒不黑,更别说脸上会出现雀斑、面疱之类的“违章建筑”;吃东西也向来不节制,但肉肉总是乖乖长在该待的地方,而她也从不吝啬展现自己傲人的身材。 或许就是她这副标准的衣架子,与足以让维纳斯自惭形秽的美丽,让许多女人一面对她的游说,都会不由自主的掏腰包。 “对了,上次妳介绍的那组美白产品不错耶!瞧我这儿,是不是淡了很多?”老板娘指着自己的颧骨。 “妳还要再一组吗?”安婷笑着从公事包里拿出笔记簿。 “不。” 一听老板娘这么说,她立即顿住写字的动作。 “嘿嘿!我是要六组。”老板娘笑着对她眨眨眼,“转手我一组就赚五百,不赖吧!” “妳哟!”安婷笑了笑,跟着写上她要的数量。 “现在没客人,要不要洗个头?我亲自帮妳洗,还免费喔!”可见老板娘今天心情不错。 “还真难得。也好,好不容易找到一处停车位,就洗一下吧!”安婷坐了下来,并奇+shu$网收集整理在前面一堆杂志中挑着,“老板娘,有没有新一点的商业杂志?这些八卦和美容杂志我没兴趣。” “妳的兴趣还真特别。”老板娘走进里头,拿出一本还包在信封内的书,“这是我老公订的,他还没拆呢!” “我拆开来看没关系?” “妳拆吧!”老板娘为她揉起泡沫,“我老公喜欢订却没兴趣看,好几期到现在都还原封不动呢!” “呵!这么说来,妳老公的兴趣才特别。”安婷撕开信封,拿出杂志翻了翻。 突然,她定住动作,目光直黏在杂志里头的一张男性相片上,久久不去。 再看向一旁的大标题,上头写着── 享誉全球之“关氏生化科技集团”总裁关任东,可望于九月份将位于纽约的总公司全面移转至台湾。 第3章 关氏此举将有助于国内生化产业的蓬勃发展…… “他要回来了,他终于要回来了……”安婷口中喃喃念着。 “喂!妳在说什么?冲水了。”老板娘敲敲她的肩。 “哦!好。”安婷赶紧站起来,冲完水后,在让老板娘吹头发的空档,她的目光仍凝住在那一帧照片上,指尖还不时在“他”脸上轻画着。 “他是谁?还真帅呢!”老板娘探了眼。 “嗯……他叫关任东,是我同学,不过他还有另一个身分。”她微微地笑了笑。 “什么身分?”老板娘可好奇了。 “以后再告诉妳。”安婷掩住嘴儿,表情可暧昧着呢! “还卖关子呀!”老板娘摇摇头,“你们年轻人说话老是有头没尾的。算了,我也不想知道。”拿来镜子,“看看,已经好了。” “真漂亮!谢谢妳,老板娘。”安婷站起来,对着她说:“其实妳一点儿也不老,拜拜。” 拿起皮包,安婷对老板娘摆摆手,笑着旋身离开。 老板娘笑望着她离去的背影渐渐消失,这才走到刚刚安婷拿来的纸箱旁,从里头拿出一瓶瓶美发用品摆在架上。 瓶子标签上印着的制造商正是──关氏生化科技集团。 第二章 关任东回来了! 一直在外国总公司主持业务的总裁要回台北了,台北公司的职员们从上到下,各个正襟危坐,那种战战兢兢的心情是可想而知的。 而由于关任东的现任秘书judy无法跟他回台湾,所以他回国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应征新秘书。得到这个消息的陶安婷,立即开始进修有关秘书方面的知识,本来就有点儿小聪明的她,深信自己这次一定可以得到总公司的青睐。 很快的,终于到了考试当天,为了这一天拚命自修的安婷成绩当然不赖,何况她还有身为秘书该有的亮眼外貌,与应对上的自然从容,因此很顺利的得到这个职位。 “陶小姐,妳稍等一下,总裁正在忙,过会儿会请妳进去。”总裁办公室助理约翰为她倒了杯水。 “谢谢。”安婷对他一笑。但不难看出她老神在在的表情下,还暗藏了一股无法排除的紧张。 不知他还记得她吗?如果记得,见了她,他会怨她吗? 而此时坐在办公室里的关任东,看着录取单上的名字--陶安婷,心想不知道她的能力如何?是否足以应付他繁杂的工作内容?想当初judy他可是训练了足足半年,现在又得重新开始,光想就有点儿累。 终于,他按下内线,“约翰,请陶小姐进来。” 约翰是位棕发男子,跟在他身边多年,因为能说一口流利的中文,于是关任东力邀他回台湾帮他。 “是。”约翰应了声后,便对安婷说:“总裁请妳进去。” “好,谢谢。”她立即站起,深吸了口气后,才敲敲门,“我是陶安婷。” “请进。”关任东正批着公文,耳闻她推门进来后,这才停下动作,往后靠向椅背,抬眼瞟向她。 “总裁。”安婷看着他,想从他那双经过岁月洗礼,显得更成熟深邃的双眸中,找到惊讶的神情,但是她却失望了! 那里头依然淡漠得什么都没有,有的只是自己心底那股一如往常的悸动。 “陶小姐,请坐。”关任东表情如常地指着旁边座椅,像是真的不认得她。 安婷眉头一蹙,但随即以笑掩饰,“好,谢谢。” “我刚刚看过资料,陶小姐一直在本公司从事业务的工作?”他的语气平稳,仍像高中时期那么的……鸷冷。 “对,负责销售化妆品方面的产品。”安婷从头到尾都一直注视着他。 “那妳该清楚,公司除了化妆品这项副业之外,主要是从事药物开发,凡属生化科技都在我们的研究范围内。”关任东简单的解释着。 “嗯,这些我都知道。”她也应对有方,“所以我一定会详细去了解关于这方面的工作,请总裁放心。” “那就好。从现在起,妳有一个月的适应期,希望这段期间妳做事都别出错。”他的气势够,语气强硬,这也是他身为一家公司总裁应有的威严。 “我知道,我绝对不会让你失望。”她点点头。 “那就好。妳的位子在外面,可以问问约翰,他跟我最久了。”说完后,他便朝大门一指,“妳可以出去了。” “是。”安婷眉头轻皱地站起,朝门口走了几步后又回身问道:“总裁,你可还记得你高中是念哪所学校?” “当然记得。”他双手摆在桌上,瞇眼瞧着她,“这事对妳很重要吗?” “我……没有,只是觉得你很像我一位高中同学。”她只好这么回答,说完便旋身步出门外。 一见她出来,约翰赶紧上前说明,“陶小姐,妳的办公桌在这里,除了总裁的专线电话,任何一通打给他的电话都会先接到妳这里,让妳先行过滤。” “好,我知道。以后请喊我安婷就行,刚开始还希望你能多教教我。”她笑靥如花,给了他一个不错的印象。 “哪的话,妳很聪明,一定一学就会。”约翰瞧着总裁办公室,“其实总裁也喜欢聪明的人,好好做。” 安婷点点头,直到回到座位上,才忍不住摸摸自己的脸,暗暗嘀咕着,“为什么他会不记得我?难道我变了很多?” 不一会儿,就见关任东从里头出来,直接对安婷说:“等一下我有个生意要谈,妳跟我来,对方是公司的大客户,我想让妳认识一下,顺便了解自己该负责记录些什么。” “哦!好。”她立即站起,“我需要准备些什么吗?” “一台pda。”约翰将手中的pda交给她,“妳会用吧?” “没问题。”她朝他微笑地点点头,然后开心地随关任东一块儿步进电梯。 在电梯里,关任东看着她迷你裙、洞洞袜的穿著,忍不住皱起眉,“妳以前都是以这样的打扮做公司业务的?” “有什么不对吗?”她既有条件这么穿,自然没必要将优点藏起来。 “要做我的秘书,以后得改变一下穿着。”他冷着张脸,对着她那张震惊的脸孔说。 “改变?可我的衣服都是这一类的,我不知道该怎么变。”他又没先支付她薪水,是要她借钱去置装吗? “都是这一类?!”很明显的,他脸上出现后悔录用她的表情。 “嗯,都是这一类。”安婷看看电梯壁镜里的自己,“大家都说我很会穿衣服,每一件都能将自己的优点表现出来,曲线毕露、婀娜多姿,有什么不好?” 这男人的观念怎么还是跟以前一样古板老旧? “我要的是一位可以帮我处理所有事情的秘书,不是交际花。”他语气冷然,说的话让安婷为之气结。 原本她心底那一丝丝紧张,全被他这句话淹没了! “关……总裁,每个人有每个人的喜好,而且我不觉得自己这么穿有什么不对。或者,你只是私心的认为我不能穿吧?”六年了,他就像空气中的气泡般蒸发掉了,如今一出现就说这种话,能不伤她的心吗? “妳的态度有待改善,如果一个月后妳还是这么对我说话,那就请定吧!”这时候电梯门正好开启,他率先走了出去,安婷快步紧跟在后。 两人坐上等候在外头的车子,在让司机载往客户约定地点的这段时间里,安婷都一直鼓着腮不说话,而关任东也并不为自己刚刚的话语感到抱歉,以至于车里的气氛非常僵凝。 到达约定地点后,可以想见安婷的迷你裙还真产生不小效果,大客户在她以pda做概要记录时,眼珠子一直盯着她一双白玉似的大腿,吃尽冰淇淋,再加上酒酣耳热,案子很快就谈成了。 告别之际,大客户还不忘与她搭讪,“陶小姐,妳真漂亮,有妳做秘书,还真是关总裁的福气。” “是吗?希望我们关总裁也是这么想的。”她话中有话。 “关总裁是聪明人,一定是这么想的。关老弟,你说是吗?”大客户转向关任东开着玩笑。 关任东只是微微勾唇,却不回半句话。 好不容易送走大客户,安婷便志得意满地说:“总裁,你现在知道穿得辣并不是全无好处啰?” “妳明天不用来了。”司机将车子开过来之后,他坐进车里的第一句话就让她非常吃惊。 “你说什么?”她又问了一次。 “我说妳明天不用来了。”关任东回头望着她,英挺的浓眉之下是一双敛光深沉的眼。 “为什么?” “关氏不需要妳。”他只丢下这一句。 “为什么不需要?难道就因为我的穿著?”安婷微蹙眉心,一双小拳头紧紧握住,“我又不卖身,只不过是不想让青春留白。” 他双手抱胸,闭目养神,并不回答她,任她在他耳朵旁喳呼个不停。直到车来到他住处大楼外,他才吩咐司机,“停车,送陶秘书回家。” “是的,总裁。”在关任东走出车外后,司机随即点头。 “关任东,我有话跟你说,我不……”不等安婷把话说完,与关任东已培养出默契的司机已将车子开走,不让她再继续扰乱关任东的情绪。 关任东吐了口气,回到位于阳明山的住家内。才进门,关母便上前问道:“怎么了?看你一脸疲累,还这么忙吗?” “嗯,整个公司从美国转移回来,不是小事呀!”他扯唇一笑,“不过妈,我应付得来,您别替我担心。” 第4章 “那就好。对了,你爸带小雅去公园散步了,晚点儿再开饭吧!”关母又道。 “姊回来了?”小雅是他的外甥女。 “嗯,她去美容院了。” “那我先去洗个澡,晚点儿开饭没关系,等他们都回来吧!”拍拍母亲的肩,他便笑着上楼。 回到自己房间,关任东先进浴室洗去一身疲累,接着回到书桌前整理公司的重要档案。 突然,他眼角余光一瞥,瞧见那个自从他高中毕业后就一直没再开过的暗柜。 伸手将它拉开,他从其中拿出毕业光碟,将其中一片cd放进notebook内。就见萤幕上慢慢出现许多张青春笑靥,镜头在一个个理着平头与顶着西瓜皮的学生脸上移动,每停在一张脸上,就放出他所录制的翠业感言。 最后镜头停在一张亮眼白皙,也是全班唯一敢挑战校规,发长过领的陶露依脸上,同时听见喇叭传来她清脆的嗓音-- ……偷偷告诉你喔!我会像蛔虫一样,侵入你的肚里,探知你的一举一动;我还会像蛊虫般,催化你的心,让你慢慢也喜欢上我;更会像蚁虫啮咬着你的耳膜,让你一直听见我的声音,一辈子都忘不了我…… 总有一天,我会让你爱上我,无可提药的爱上我,因为人家的初吻已经给了你了,你要负责喔! 他的眉头愈蹙愈紧。没错,他忘不了她,他怎么可能忘了她?当年他毁了那卷录音带,却没毁掉她恶作剧的决心,她居然又录了卷更麻辣的交出去。 那一天,他成为全班……甚至全校师生注意的对象,每到一个地方,都像是有千万双雷达眼在注意着他,让他感觉如坐针毡、芒刺在背。 只是他没想到,她会改了名,且真如同那些无孔不入的虫子,正无时无刻想侵蚀他的一切。更料想不到的是她那“超辣式”的打扮一点儿也没改,自以为只要身材好就可穿着暴露吗? ok,她要这么玩,那他就接招,看她这只虫能有多大的能耐! ※※※ 第二天上班,安婷还是来到公司,坐在自己的位子上。 虽然她的表情一如以往,总是充满了自信神采与慧黠聪颖,但唯有她自己知道她有多担心害怕,害怕他待会儿一现身,就对她下驱逐令,如此一来,她非但秘书做不成,就连原有的工作也泡汤了。 都怪自己,明明知道他的个性,居然还说话撩拨他,全忘了她可是任命于他,老板说什么,哪有她讨价还价的余地? 就在这时候,关任东到了。他从外面走进来,路经她身旁时稍稍停顿了下脚步。安婷呼吸一窒,看看自己大腿上依旧短到不行的迷你裙,就怕又激怒了他,将昨天说要开除她的话付诸实行了。 然而,他却什么都没说,只是继续举步朝自己的办公室走去。 这时候安婷一直憋在胸腔里的气才重重呼出。几乎在同一时间,她桌上的电话响起,吓了她一大跳。 她立即拿起电话,却被里头突然爆出的尖锐嗓音给震了下。 “judy,我要找关任东,快帮我接进去。”是个女孩的高分贝声音。 “我不是judy。”安婷眉头轻蹙。 “我管妳是谁,快把电话转进去。”女孩的口气还真是非常的不客气。 安婷深提口气。她的吕可没对方低,自然是很技巧的问:“不知您是哪位?我好转告总裁,看他愿不愿意接电话。” “什么!妳不知道我是谁?”对方非常吃惊,“妳又是谁?” “我是陶秘书。”安婷嗓音带笑。 “陶秘书?!”对方皱起眉,“judy没回台湾?” “没错,以后有任何事都可以交待我。”安婷觉得这女孩有点儿跋扈,就不知道她是关任东的什么人了。 “我跟妳说这么多做什么?帮我接进去。”对方不耐烦了。 “请告诉我您的名字。”她也有她的坚持。 “喂--妳很固执喔!” “我固执也是为了公司好。您不报出名字,我又怎么知道您是谁,会不会不利于总裁?”安婷很直接地说。 “什么?妳说我会对关氏不利……妈呀!好,我记住妳了,一定叫关任东炒了妳。”说完,电话便被猛力挂掉。 安婷倒抽了口气,忍不住枢了抠耳朵,“天!哪有这种女人呀!” “是谁打来的?”约翰一直在注意她,发现她今天来到公司后,就不断改变着表情。 “我不知道。” “不能这么说,那就表示妳做得并不好。”约翰直言道。 “怎么?连你也这么说我?”安婷很震惊,“你没面对刚刚那女人所以不知道,她的态度……太恶劣了。” “她态度虽然恶劣,但很可能是公司客户,妳不能因为个人情绪,毁了一笔极可能会让公司赚钱的生意。”他慢慢解释着。 “那表示当秘书是要将自己人格踩在脚下,任对方损了?”这要她怎么受得了! “哈……妳这么聪明,该知道要怎么做才对吧!” 约翰话才刚说完,就有人从外头闯了进来,“约翰,你在最好,我要见关任东。”说时,她的一双利眼还不停瞅着安婷,“妳就是那个新秘书?” “没错,我就是陶秘书。”安婷笑着点头。刚刚约翰说得对,她不需动怒,得想办法用智慧取胜。 “嗯……是长得不错,难怪说起话来这么不客气了。”她说完就转身走向关任东的办公室,甚至连门都不敲就推门而入。 “她是谁?”安婷问着约翰。 “她是总裁的堂妹,关菁菁。”约翰解释,“她很喜欢缠着总裁,几乎拿他当……男朋友看了。” “真的只是堂妹?亲堂妹?不是什么怪怪血统?”安婷这个问题问得有点奇怪。当看见约翰一脸不解时,她赶紧解释,“我只是觉得奇怪,如果是亲堂兄妹关系,算三等亲内,她缠着他也没办法在一起。” “哈……妳别多疑,真的是亲堂妹;不过我想她顶多是喜欢缠着总裁,就跟妹妹缠着哥哥的感觉是一样的。别胡思乱想,该做事了。”他将手中一本资料放在她桌上,“昨晚总裁给了我一通电话,要我从最基本的开始教妳,这是第一步,妳先把它全部看完。” “你是说,他昨晚打电话给你?!”安婷眼睛一亮。 “没错呀!怎么了?”瞧她一脸兴奋的。 “呃,没……没,我做,我会很认真很认真的做。”她打开资料开始阅读,并告诉自己,一定要让关任东对她另眼相看,现在的她不只穿着麻辣,而且肚子里也是很有墨水的。 她会努力报答他的“不开除”之恩的。 ※※※ “堂哥,外头那个女人,我实在很看不顺眼。”关菁菁奇+shu$网收集整理一进办公室,就开始对关任东大声咆哮着内心的不满。 “妳是说哪个女人?”关任东双手抱胸,无奈地抬起脸。 “就那个……那个新秘书嘛!”她噘起唇,“什么玩意儿,连我要见妳,她还要盘问祖宗八代。” “那是正确的,何况她又不认识妳。”关任东叹口气,“要妳留在美国就好,何必非得跟着我回来台湾?” “我已经离开台湾很久了耶!回自己的家乡看看有什么不对?”关菁菁瞇起眼说:“我刚大学毕业,就不能在老哥公司要份工作吗?” “小叔叔会给妳不错的工作。”他面不改色地说。 “人家不要在自家企业做事啦!”关菁菁的父亲虽然也有一家公司,但规模要比“关氏”差太多,她自然是希望能在大公司工作了。 “妳的要求还真高。”他撇嘴一笑。 “好不好嘛?”关菁菁开始撒娇耍赖。 “我不能偏袒妳,懂吗?”除了他一向公事公办之外,也知道若答应这丫头一件事,陆续将有接踵而来止不住的要求纷纷出笼。所以,为了避免以后的烦不胜烦,他宁可第一次就得罪她。 “哥!”她咬着牙,“算了,我不再求你,你就在这家公司卖命一辈子吧!”说完,背起可爱的kitty背包打算离开。 “等等,妳为什么这么说?” “我妈说的。你从高中起就一直跳级,为的就是让自己拥有足以接掌公司的条件;但是,这样你真的很快乐吗?”关菁菁的一句话就打中他心口,让他瞇起眼,无言以对。 “我走了,过两天再来看你。”关菁菁对他做了个鬼脸,便气呼呼走了出去。 当她路经安婷身旁时,她又气不过地走过去,一屁股坐在她桌上,故意说: “刚刚我叫我堂哥辞退妳了。” 可没想到安婷却掩唇一笑,“妳骗我。” “咦!妳怎么知道我骗妳?”关菁菁瞪大眼。 “因为……”因为她过去也跟她一样喜欢恶整人,是不是说实话,光看眼神就知道了。 “到底是因为什么?”关菁菁可有兴趣了。 “因为妳虽然说话有点毒,但我看得出来,妳心眼不坏,绝不会这么做。倒是我们那位高高在上的总裁给妳钉子碰了?”安婷压低嗓说。 “咦!妳怎么知道?”关菁菁跳下桌子。 “因为我会看面相,还会从紫微斗数看运势,更会从表情看妳心里的想法。”安婷这些话掰得还挺像真的。 “那我……”关菁菁正想继续问下去,她的手机却响了,接起一听,“阿德呀!我正忙着呢!什么?他们邀我去唱歌?好好好,我马上去。” 切断电话后,她又跟安婷说:“我要去赴约,不能再多问妳一些,改天再来找妳。 第5章 妳可别真被我那高高在上的堂哥给辞退啰!”说完之后,她便快步走了出去。 望着她的背影,安婷笑了。接下来她又能带着愉悦的心情做事了。 ※※※ 也不知过了多久,眼看午餐时间已到,安婷便离开办公室,独自前往公司附设的餐厅。由于她才刚到职不久,在公司还没认识几个朋友,只得一个人坐在角落用餐。 突然,她看见关任东走了进来,身边还跟了一堆人,有男有女,她知道那些人都是公司高级主管,没想到他们忙到就连午餐时间也没得松懈。 终于,他们在隔壁座位坐定,近在咫尺,安婷想他一定会看见她,跟她打声招呼。 于是,她不时看向他,朝他露出笑容,然而令她失望的是,他根本没注意到她,或者连她这个秘书都忘了! 有时候,她好想问问他,是不是真忘了陶露依?但又不希望勾起他不好的回忆,只好默不作声。可现在…… 尤其见他居然会对走进来用餐的其他女职员露出绝魅微笑,她的心突然变得沉甸甸的,一股窒息的感觉就要淹没鼻喉,让她难以呼吸了! 抚着胸口,她眼珠子一转,然后端起餐具,在经过他们身边时故意让汤匙掉落,“啊!对不起。”她低呼。 “我帮妳捡。”一位男主管立即献殷懃,还不时瞄着她那双美腿。 “谢谢,你真好。”对他眨眨眼,她笑着离开了。 “总裁,她不是你的秘书吗?”有位女性经理不屑地说:“怎么可以在上班时间穿着这么暴露的衣服?” “这有什么不好?我倒觉得可带动公司的青春朝气。”可想而知,这定是那位男性主管说的。 “你们不要分心,刚刚说到哪了?这次的工作……”关任东表情淡漠地又将话题拉回来。 大家看总裁又继续说公事,只好将刚刚的话题暂停,专心讨论着。 “好了,各位吃饭吧!不好意思,拖着各位在吃饭时间商量事情,我只希望明天的会议能更完美的进行,研究出有利的方案。”该交待的都交待之后,关任东便拿起筷子,就此不再提及公事。 大家见状,也都点头应允,继续用餐。 第三章 今天是安婷担任关任东秘书的第三天,但是她的心情却糟透了。因为她一点儿也走不进他心里,这些年虽然她一直注意着他;但他毕竟远在国外,她仍旧无法了解他。 她不知道他是否有女友?不确定他心里可有爱人?也不晓得他会不会永远都想不起她?如果以上皆是的话,那她过去所做的一切不就白搭吗? “陶小姐,下午就要开会了,进我办公室一趟。”就在她胡思乱想之际,桌上电话突然响起。 “好……好的,我马上进去。”哇!他在叫她了,从昨天到今天,他第一次理她呢! 安婷赶紧走进办公室,“总裁,你说等会儿要开会?” “对,有关实施方针的提案会报,妳要负责记录,但这次得用笔记。”他连头也没抬起来,更别说是用正眼看她了。 “知道了,总裁。”安婷朝他点点头,见他不语,她又说:“嗯……如果可以的话,我能不能坐在那里看一下你所谓的方针,要不然一点儿头绪都没有,我怕会做不好记录。” 哼!随随便便一句话就想打发她走,门都没有! 他抬起头望了她一眼,跟着从抽屉里拿出一纸文件,“这个拿去看吧!” “谢谢。”安婷笑着接过,拿着它走到角落,一边看着文件,一边偷偷瞄着他,却见他埋头做事,依旧没有半句话。 气人、气人、真气人……难道他从头到尾都没当她是个人?就算当她是只狗,也该回头嘘她两声呀! 闭上眼,她开始动脑。再张开眼,她带了抹笑问:“总裁,你觉得自己的记性好不好?” “差强人意。”他回她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我倒觉得你记性很差,你记得……蒋士豪吗?”她偷偷问他以前班长的名字。 “妳怎么知道我高中时班长的名字?”关任东疑惑地抬起脸。 “你记得他?”这么说他是记得名字,不记得长相? “那你……记得陶露依吗?”她小心翼翼地又问。 他瞇起眸,这次倒是想得挺久,“不太有印象,她是谁?对了,妳还没告诉我妳怎么知道蒋士豪?” “哦……我以前是你隔壁班的,刚看见你时也吓了一跳。”她其实心在发疼、在滴血、在抽搐,怎么都不敢相信他居然记得男同学却忘了她。 “原来如此。不过秘书职责还是得做好,否则我照样炒妳鱿鱼。”关任东瞇起眸,表情中不带笑意。 “我知道。”她趁他不注意的时候,朝他吐了吐舌头。 “还有,妳的服装似乎一点儿长进都没有。”他猛抬头,正好对上她吐舌的可爱模样。 她赶紧捂住嘴儿,再看看自己身上,“我已经有改进了。” “哪儿改进了?”他又瞧了她一眼。 发现他正在观察自己,安婷立刻站了起来,在他眼前妩媚地绕一圈,“我今天的裙子比昨天要长半吋了。” “那什么时候我才能看见及膝的长度?” “及膝!”他说的是什么笑话?想她陶安婷自懂得穿衣服开始,哪时候穿裙子还穿到膝盖?“你有没有审美观念?” “长裙也有长裙的美,妳对美的认知不要太狭隘了。”说完他又指指她桌上的东西,“妳到底看完了没?” “看完了。”她拉拉裙子,又仔细看着他,“你刚刚是不是在暗示我?” “暗示妳?” “暗示我如果穿得让你满意,你就会多看我一眼。”她深吸口气,很大胆地说道。 “多看妳一眼做什么?妳很特别吗?” 他竟然说出这样的话? 她咬咬唇,“是呀!我不特别,非常不特别,不特别到你一点儿印象都没有。”丢下这句话后,她便冲出办公室。 她气懑地坐在椅子上,这时约翰正好从其他处室回来,一见到她,便问:“瞧妳这张脸,爆红得像个红烧狮子头,是谁惹妳生气了?” “约翰,我问你,你喜欢女孩穿短裙还是长裙?” 她这个突发的问题倒是问倒了他。“这个嘛!真的很难回答……其实穿短裙也不错,毕竟像妳腿这么直,这么有本钱的女孩不多。不过呢……” “不过?”见他停顿下来,安婷又催促地问:“不过什么?” “不过长裙才能表现出一个女孩的优雅气质。以秘书的身分而言,长裙比较适合喔!”说完,约翰便回到自己座位。 安婷噘着唇,看看自己,心想自己这么穿,真的不适合吗? ※※※ 好不容易熬到中午休息时间,安婷匆忙奔向外头,就近找了问服饰店,千挑百选下终于找到一件不但及膝,还是膝下的长裙。 安婷蹙眉看着镜中的自己,很不习惯地自言自语着,“这样会不会很奇怪?” 店员听见了,赶紧说:“不会不会,妳的腿很长,穿短裙自然再适当不过:但是长裙亦能衬出妳不凡的气质,看起来高贵又典雅。” “好吧!就这件了。”她要的不就是高贵典雅吗? 安婷并没换下它,直接穿着它回到公司,还来不及吃饭,开会时间已经到了。 关任东准时地从办公室定了出来,一路看着手中文件,连头也不抬地对她说: “陶秘书,可以去会议室了。” 安婷赶紧站起来,看看自己的裙子,再拿起记录本快步跟在他身边,还不时拉拉裙襬,想吸引他的注意力。 “总裁……”见他一直不肯注视自己,她终于忍不住开口:“我刚刚看了过去秘书做的会议记录了。” “那很好。” “可是我都看不懂。”她赶紧追加一句。 “哦?”关任东这才停下脚步,抬头看着她,“都不懂?” “对,以前那位judy超强,都写英文耶!可是我的英文一点儿都不好,可能没办法像她这样……”她故意不小心将记录本掉在关任东脚上,“啊!对不起,总裁。” 关任东俯身拾起,“小心点。”跟着站直身躯,以高她一个头的高度望着她,“我不需要妳写英文,只要将中文写好就行了。另外,不要老掉东西,这样的游戏很愚蠢。” 安婷吓了一跳,直瞪着他那双邪魅大眼;可他只是撇撇嘴,接着又转身步向会议室。 随着他走进会议室,安婷才发现里头早已聚满了人,她努力压抑住紧张情绪,朝每个人微微笑之后,才坐进自己的位子,开始记录。 “今天这个会议,主要是想让大家畅所欲言,将脑海中的点子全部发挥出来,更期待里头有可取的部分,有助公司业务发展。”他双手握拳,朝他们点点头,“由谁开始?” “我。”开发部经理先行开口。 “好,你说。” 他站了起来,朝关任东点点头后才道:“近年来各大公司对生化科技的研究,似乎都到达了一个瓶颈;但是保养品的开发却日新月异,我希望公司将公司主轴转移到女性保养品上。” 他说完之后,本不该发言的安婷附议了,“对,女性保养品真的很有赚头,只要品牌够响亮,效果就算不是非常理想,一样可以大卖。你们千万别怀疑,以我以往身为业务的经验,我认……为……” 突然,她的说话速度放慢了,因为众人怪异的目光全都集中在她身上。 第6章 她再看向关任东,只见他紧锁眉心,不发一语。 这时候,开发部经理才继续发言,然而气氛已变得很怪,让安婷懊悔极了。 约两个小时后,每个人都发表了意见,由于有几个点子不错,关任东的表情才见缓解。“好,我就采取这三点意见,大家尽可能朝这几点方向卖力进行,会议到此结束,各自回去工作吧!” 阖上资料,他立即站起,朝外头迅速走出去。安婷见状,也跟在他身后离开会议室。 “总裁……”进入电梯后,安婷忍不住开口说:“对不起,我刚刚似乎踰矩了,居然随意发言。” “妳有实际经验,所说的内容比凭空想象更值得考量。记得,以后要发言之前先举个手。”说完,他便走出电梯。 看他就要走进办公室,安婷趁约翰不在,扬声喊住了他,“总裁!” “嗯?”他回头,但目光仍停留在她颈部以上。 “我穿这样可以吗?”她小心翼翼地在他面前轻轻转个圈。 就见关任东瞇起眸,锋利的眸光闪现出一丝兴味,“妳这么穿是为了公司?为了自己?还是为了我?” “当然是为了你。你不是一直嫌我不够端庄?”她鼓起勇气这么说出口。 就见他的眸影突然转闇,里头夹杂了丝无情讥诮,“我希望妳为的是自己,而不是任何人,我要的秘书没这么肤浅。” “肤浅?”她深吸口气,小手紧握成拳,“总裁,你就不能对我说话客气一点吗?你不要动不动就拿上司的身分来压我。” “如果妳明天不想来了,妳可以继续说。”他双臂抱胸,目光慵懒地梭巡她脸上一道道不满的线条。 “我……”不行,她现在不能认输,不能退让,否则这几年不就是白忙的了? “那算了。”她坐回椅中,不再发言,打开记录本开始专心誊写。 关任东勾勃起一边嘴角,好整以暇地走进办公室。 他回到座位上,双拳紧扣额前,闭上眼,想着六年前发生的事。坦白说,那时候的他好恨好恨,恨不得将她那张嘴给封了。可到了美国之后,平淡的生活却让他思念起她,思念起她的刁钻滑头、俏皮笑靥;最后他甚至怀疑自己早已习惯她的捉弄,喜欢她对他的处心积虑、用尽心机。 但另一个想法让他害怕,他怕自己是真的中了她的蛊毒,爱上了她的恶作剧,所以他不停的在心里强调--恨她!恨她! 但是,他真的恨她吗? 深吐了口气,太多事要他费心,他没心情与时间再在这件事上伤脑筋。所以当得知他的新任秘书是她时,他只是意外与震惊,却没有辞退她的意思。 ※※※ 外头的安婷愈写愈闷,正打算丢下笔的时候,桌上电话响了。她接起来,还来不及说话,就听见,“喂!是陶秘书吗?我是菁菁。” “菁菁?” “我想请妳吃顿饭,上次我们话题还没开始呢!”菁菁笑嘻嘻地说:“我想知道我的运势如何。” “哦……”安婷听她这么说,开心地笑了,这表示她少了个敌人、多了个朋友,“好呀!我六点下班。” “那我六点在楼下等妳。”菁菁想想便说。 “为什么不上来?” “那个高高在上的关任东可不希望我常往他的地盘跑。”菁菁噘起小嘴。 “也好,我会准时下去。”安婷立即答应。 “那一言为定。”菁菁这才开心的挂上电话。 结束通话的安婷一反刚才的烦郁,变得快乐得不得了,她在心底暗暗笑着:关任东,你不理我没关系,我就慢慢一步步地先从你周遭的人下手,看你还逃得过我的手掌心吗? ※※※ 安婷非常准时的下楼,就见菁菁开着她那辆红色小金龟车停在对街等着她。她立即朝菁菁挥挥手,然后快步跑了过去。 “不好意思,还让妳来接我。”安婷赶紧上了车。 “没关系,咱俩算不打不相识嘛!”菁菁发动车子后便对她说:“等一下我要去我那位高高在上的堂哥家吃饭,所以只能陪妳喝喝咖啡,不介意吧?” “妳要去他家?!”安婷心一跳,漂亮的眼珠子亮起一团火花,“呃,当然不介意。不过运势、命理这种东西很复杂的,才一点时间可能不够。这样吧!我们另约妳比较有空的时间。” “什么!还要另约时间,不要啦!”菁菁皱起眉,突地灵光一现,“干脆妳跟我一道去,我婶婶非常好客呢!” “这样不好吧!总裁如果知道了,是不会原谅我的。”安婷立即摇头。 “不会啦!有我婶婶给妳靠。走吧!” 于是,菁菁将安婷载往关家,也让安婷有了进一步接触关任东家人的机会。 一路上,安婷既兴奋又紧张,不断提醒自己说话要得体,好给他家人一个好印象。再看看自己,幸亏中午去买了件长裙,听说老人家都不喜欢年轻人穿着太招摇,这样应该正好吧? 到了位于阳明山的关家门外,菁菁按了下喇叭,守卫立即打开铁门,让她把车开进去。 “我们进去吧!”菁菁先行下车。 “好。”安婷先整整衣服,又摸摸自己脸上的妆是不是花了、头发是不是乱了,这才战战兢兢的跟着进入客厅。 “婶婶,我来了。”菁菁一进客厅,就见关母坐在沙发上打毛衣,立刻偷啄了下她的脸颊。 “妳来了。坐吧!等会儿就可以开饭了。”关母笑得和蔼,让安婷第一眼就安心不少。 “嗯,我介绍一下,这位叫陶安婷,是堂哥的新任秘书喔!现在我跟她是好朋友,您不介意我将她带来吧?”菁菁又道。 “怎么会介意呢?快坐呀!”关母笑着对安婷拍拍身旁的位子。 “谢谢伯母。”安婷坐下后,看着她织毛线,“伯母,您是在打帽子呀?” “是呀!任东他爸一到冬天就喊头冷,我想我闲闲在家,就打个爱心帽子给他好了。只是刚学,很多针法都不太懂,像这里就收得不好看。”关母笑着摇摇头。 “呃……我可以教您。” “真的?”关母开心的拿给她瞧。 “嗯,您有轮针或蛇针吗?用这两种针收线会很漂亮喔!”由于安婷的母亲以往就是靠针织这项技能过活了好几年,她得经常帮忙的。 “我没有耶!” “那没关系,改天我拿我的过来给您用。” “能不能请妳帮我买一副好了,用妳的妳以后要用就不方便了。”关母又说。 “好,没问题。” “那……还有件事,我有个不情之请,能不能请妳每天花点时间过来教我?我年纪大了,不好意思上编织教室学,只好买书看,结果愈看是愈花呢!”关母一心求好。 “我可以每天过来?”她干吞了下唾液,有点不敢相信地问。 “当然可以。”关母拍拍她的肩。 “那我也要每天来。婶婶您不知道,安婷还会紫微斗数看运势呢!我要让她瞧瞧我的命里缺些什么?”菁菁立即插嘴说。 “真的?那很好,我也想听听看呢!” 关母开心不已,这时候关父从楼上下来了,瞇眼笑问:“今儿个好热闹呀!是有客人吗?” “伯父,她是堂哥的秘书,叫安婷。”菁菁笑问:“很漂亮吧!给你做儿媳妇怎么样?” “嗯……不错,我喜欢。”关克宇此话一出,可让安婷红透了脸儿,她赶紧站起来,有些手足无措了。 本来她是希望能与他家的人多亲近,让他们慢慢接受她、喜欢她,就已是最大的进步,没想到事情会进展得这么快……这样不好,她太了解关任东,这样反而会激怒他。 “伯父、伯母,您真爱说笑呢!” 就在这时候,关任东回来了,他愣在门口……没错,是真真切切以“愣”字来形容。 原以为这女人就算胆子忒大,也不敢贸然进入他家,没想到她来得还真快! “妳怎么来了?”他口气非常不善。 “我……我是……” “堂哥,是我带她来的。”菁菁赶紧说。 “我没问妳这丫头,我在问她。”关任东目光凌厉地瞅着安婷。 “因为菁菁邀请我,我也想来拜访一下,所以就跟着来了。”面对他那双烁亮的眼神,安婷的心口已微微抽疼了。 “妳是我的秘书,秘书与上司之间的关系,最好能够清楚明朗,这点妳该知道才是,为什么妳还要……如果外人知道了,会怎么说呢?”也不知道他哪来的火气,一见她突兀的出现,以往的印象又闪进脑海。 恨与不恨,瞬间扰乱了他原本就不清不楚的感觉,使他的火气更大了。 “任东,请秘书来家里吃顿饭有这么严重吗?别在意其他人的想法不就好了?”关克宇忍不住开口。 “我……”关任东暗吸口气,“我上楼去了。” “任东,快开饭了。”关母喊了他一声。 安婷这时才突然发现自己的多余,结果因为太过躁进,反而失了在他心底的分数;若再留下,只会坏了关家吃饭的气氛,这也不是她愿意的。 “不好意思,那我回去了。”她即时站起。 “要吃饭了。”关母拉住她的手,“别理任东,他这孩子就是这副样子,待会儿就好了。” “没关系,我正好跟朋友有约……对了,关伯母,您要的针我明天会找时间拿过来。伯父、菁菁,再见了。”对他们点点头,安婷迅速奔出了这座豪华宅邸,然而一颗心却失落得厉害。 第7章 ※※※ 走在这条彷似绵延无止尽的山路上,安婷发现她错了,这里可是阳明山,并非大马路上,她该去哪儿叫车呢? 这下可好,该不会要她靠两条腿走下山吧?再回头看看那问大宅子,可那里并不是她能回去的,看来她只好认命走了。 朝前一直走,她多么希望能够幸运的遇上一辆可以搭的便车。但是眼看天色渐暗,仍是一辆车都没看见,加上她中午没吃又饿得很,渐渐体力告罄,每走一步,全身肌肉都在喊累。 看见路边有一块大石头,她走过去坐下,轻轻喘着气,“陶安婷,妳真没用!怎么会追个男人,追到这样进退维谷的地步呢?” “唉……”重吐了口气,,她正想继续走,突然有车声传来,她开心的挥手, “喂!搭个便车好--” 安婷顿住了话语,因为她看见了开车的人正是关任东。 “吱--” 关任东将车子猛地停住,推开车门,“进来。” “啊!”她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妳还没吃饭吧!上车。”关任东锁着眉,凝视着她那张意外的小脸,“回我家吃晚餐。” “我当然还没吃饭,可是这样好吗?你不是不喜欢我去你家?”看他的表情不像是愉悦的,她才不会笨得再一次惹他。 “妳如果不上车,我才不好。”刚刚在家里,他已经被数落了一顿,如果再不将她找回去,他肯定会成为家中公敌。 安婷虽然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还是坐了进去,“总裁,对不起,你是不是还生我的气?” “其实我也有不对,不应该对妳这么说话,只是--” “只是什么?”她问道。 “只是我不希望让人说闲话。”关任东轻描淡写地解释着。 “你曾经被人家说闲话吗?”瞧他那样子,准是了。 但他表情立即一凛,微瞇的眼底充满了一股说不出的埋怨,就是不肯再说半句话。 “不说算了。”安婷将脑袋一偏。 到达关家后,她才发现他们尚未开饭,至于之前那段空档,是在进行一场“斗争大会”,当然被斗的人就是口不择言的关任东。 “安婷妳来了,快……快吃饭吧!”关母立即上前握住她的手,“谁说秘书不能在上司家用餐,他愈是这样,就愈是欲盖弥彰了。” “是呀!为了妳,我大伯和婶婶还炮口一致地对向我堂哥呢!”菁菁忍不住偷偷瞄着一脸黑沉的关任东,贴在安婷耳边小声说着。 “谢谢,其实我是真的有事。”安婷不希望让关任东难堪,“刚刚绝对不是因为总裁才……才走人的。” “不会就好,吃饭吧!”关任东望着她,并朝餐厅一比。 安婷立即点点头,走过去坐在他身旁的位置上。就见他们一家人的关系似乎回到最初,桌上的谈笑声不断,这样的情境让安婷想起自己的家庭,而那些片段几乎快击溃了她的笑容。 她从小丧父,母亲改嫁,继父风流无度,几次都想趁她晚上睡觉时下手,幸好都被她逃过。因此,从高中开始,她就拚命找机会打工、赚钱,希望能靠自己的能力租间房子,安心过日子。 为了不让同学看轻她、取笑她,在外人面前,她总装成有个幸福家庭、慈蔼父母的假象;但每每遇到真正的幸福家庭,她总会忍不住落泪。 “安婷,以后妳下班后就直接过来教我吧!”关母席间插嘴。 “妈,您要她教您什么?”关任东眉头一撩。 “打毛线,安婷她可是强手呢!”关母开心地说。 “您什么时候对打毛线有兴趣了?”闻言,关任东不自觉的拧起不安的表情。他有预感,这女人正打算一步步走进他的生活,就像她当年所说的一样。 “就最近,而且菁菁还说她会看运势、面相,很难得呢!”关母又道。 “妈,您别让她给唬了。” “我没唬人,我爸真是位命理师。”她指的当然是她的生父。 “行,你不相信人家,我们信总成了吧?”菁菁对他吐吐舌尖。 “算了。”吃饱饭后,关任东便迅速上了楼,安婷则留下来替关母与菁菁看面相。 “关伯母,您的面相干净、肤色红润,眼与眼、鼻与唇之间的距离都正好,真的很贵气,不过……”安婷顿了下。 “不过什么?” “不过您多愁呀!所以心肺方面较差,一定要放宽心。” 她这番话当真让关母佩服得五体投地。“没错,我就是这样,那该怎么做呢?我也想放宽心,但心就是闷。”关母哀叹了一声。 “打毛线是不错的静心方武,但听听悠扬的音乐更好。我想也可能是心火旺,不妨借重中医试试。”安婷笑着解释。 “妳的解决方武好奇怪,人家解运不是都要放什么吉祥物在身上?”菁菁坐在一旁,好奇地问。 “那只能治标,但我认为可以用更科学的方式改善。啊!对了!”安婷看着关母,“伯母,您不要再穿这类暗色衣服,多穿穿浅色的,心情会比较开朗喔!” “真的?好,改天妳们陪我买去。”关母笑说。 “那换我了。我该穿什么颜色呢?”菁菁也迫不及待的问道。 “妳呀!妳应该穿……” 就这样,安婷的每句话在她们听来都非常有道理,也渐渐博得了关家两老的喜爱与菁菁的信任。 只是对关任东……她仍有种遥遥无期的感觉,但她不会放弃的。 第四章 “总裁,这是你要的资料。” 安婷听从关任东的指示,到档案室找出他要的资料交给他。 “好,妳放在桌上就行了。”他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直揉着太阳穴,模样像是极度疲累。 “是的。”安婷将资料放下,正想离开,可又觉得他的模样有点奇怪,“你的脸色有点苍白,是不是不舒服?” “没事,妳下去吧!”昨晚为了看完几份重要报告,他可是熬了一夜没睡,加上窗子没关,凉风吹了整夜,早上竟感到有点儿头晕目眩。 虽然直觉他必定有事,但安婷见他不愿诚实以对,也就不追问了。 哼!这男人老将她的好心当成驴肝肺,那就算了! 才打开门,又听见他在她身后说:“今晚妳不用来我家了。” 这阵子只要一下班,她就会开着她那辆十万元买来的二手车到他家,教她母亲勾毛线,有时菁菁没有节目,也会轧上一脚,让他烦不胜烦。 “你又想排拒我了?”这是安婷的第一个感觉。 “不是。”他已经认了。 “那么是为什么?” “我父母今晚有应酬,得南下三天,我早上出门前,她叮咛我要告诉妳的。”他说时又忍不住轻吐了口气。 “你真的没事吗?”她不放心地又上前问道。 “我该说的都说了,妳能不能离开了?我不需--”他不耐烦地抬起脸,可当对上她那双含愁带怨的眸心时,竟不由哽了声。 “对不起,我想是我多事了。”她深吸口气,然后拉开门迅速走出办公室,苦恼的埋首在桌上,闷着头做事。 “怎么了?他又吃了火药?”约翰也发现关任东最近心情似乎很差。 “没办法,他似乎跟我不对盘。”她不禁怀疑,他是真的不记得她了吗?要不然一个人绝不会无故对另一个人有这么深的怒焰。 “不会的,总裁他是个外冷内热的人。” “那是对你。”她对他露齿一笑,绝美的脸蛋难掩一抹失意,和她以往挂在脸上的自信笑容有些不同。 这样的她,让约翰起了疑惑,忍不住调侃道:“是不是爱上我们那位俊帅的女性杀手?” “我?”她一愣。 “别一副惊讶的样子。虽然妳表面很开朗,但是只要他一对妳凶,妳就挺难受的。”约翰的话还真是说入她心坎,让她忍不住红了眼眶。 “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会变成这样?”她想找东西拭泪,却怎么也找不到。 “来,我有面纸。”约翰抽了张桌上的面纸给她。 “谢谢。”接过它,她是愈想愈伤心,约翰于心不忍,于是上前轻拍了下她的背,而她也控制不住地低首掉泪。 突然,办公室的门被推开,关任东从里头走了出来,乍见这一幕,眉头忍不住紧紧打了好几个死结! 莫非连约翰也成为她戏弄的目标? “总裁。”约翰见了,立刻往后一退。 “近水楼台,看来不错嘛!”丢下这句话后,他走向约翰,将手上的东西放在他桌上,“小心,红颜祸水。” “啊!总裁,你误会了。”约翰赶紧澄清。 “你不用对我解释太多,但我希望你们就算要亲热,也等下了班再说。”说完,他又步入自己的办公室。 这下安婷真的是气极了,从头到尾没有为自己澄清一个字。 她是喜欢他,可是也要看心情。 “安婷,对不起,我……” 约翰想解释,却见她摇摇头,“没关系,反正有人的眼睛被蛤蜊肉给糊了,我也没办法。” “妳说什么?”他听不懂台语呀! “没有,上班吧!”她对他点头一笑,“谢谢你,约翰,真对不起,让你被总裁数落了一顿。等我心情好些,会跟他解释清楚的。” “我是没关系,跟他都熟透了。倒是妳……”他真被这两人的情绪弄得一团乱,只好摇摇头,退回自己位子上了。 接下来便是忙碌的一天,任谁也没空再跟谁交谈半句话,就|奇+_+书*_*网|这样一晃眼,窗外天色已暗了。 第8章 “天!今天的事怎么这么多?”好不容易等到下班,可是安婷的桌上还摊了一堆公事。 “没办法,每个月的这段时间总是特别忙。”约翰把资料放进公事包,“不过我还宁可拿回去做,在家里舒服多了。” “那好吧!拜拜。”安婷对他笑了笑,自己则继续埋首于工作中。 不知不觉中一个小时过去了,眼看已经七点,安婷收拾好桌面正打算离开,可就在这时候,关任东开门走了出来。 “总裁!”她望着他额上的汗水。咦?现在冷气还满强的呀…… “妳在加班?”关任东瞇起眼,一手扶着墙,望了她一眼。 “对,就要回去了。” “那好,再见。”他闭上眼,轻吐了口气,然后一步步朝电梯走去。 安婷的眼珠子直盯着他瞧,直到电梯门阖上,她心底仍有着一股不知名的忐忑。 为何她总觉得今天的他很不一样?好像在硬撑着什么? 拎起皮包,她搭电梯来到地下停车场,已不见他的人影。直到坐进自己的二手车,她一颗脑袋还是愈想愈乱。 突然,她想到他说他家今晚都没人,如果他出了事,该怎么办呢? 于是她改变了主意,立刻开车前往关家。 不管他是不是依然讨厌她,她就是非得去看看不可。 由于她开的是破旧老爷车,追不上他,直到他家门口,才看见他的车停在不远处,却没开进车库。 “小刘,总裁他回来了是不是?”她上前问着守卫。 “对,刚到不久。” “他车子怎没开进车库?”这种情形不太对劲儿。 “可能他等会儿又要出去吧!听说今天先生、夫人都不在家。”小刘倒不觉得这有什么奇怪的。 “让我进去看看好了。”安婷等他开门,一进入里头,就冲进那栋高级洋房里,喊着,“总裁、总裁……” 他不在楼下。这么说,人应该在楼上了。 想都不想的,她立即大胆地往楼上走,可每间房间都紧闭着,让她不敢贸然开启。 “呃……”突然,她听见有间房里发出怪异的声响。 她贴着门听着,这次她确定是关任东的……急喘声?下一秒,她想都不想就用力推开门,果真看见他就和衣躺在床上,连被子也没盖,整个人像是很痛苦的在呻吟着。 “总裁。”她快步走了过去,先俯身探了下他的额头,“哇!好烫,你发烧了。” “妳……”他微微张开了眼,看了好一会儿才确定是她,“妳来做什么?” “我不放心你,你能走吗?我们去看病。”她急急说道。 “谁要妳管!”他猛转身。 “对了,我身上有止痛药,可以暂时用来退烧。”那是她放在身上,有时遇到生理痛好吃的。 “不需要。”他的反应不是生疏,而是厌烦,她轻易的感受到了。 “关任东,你到底在想什么?就算你不喜欢我、讨厌我,也得把病治好吧!”她深吸口气,“好,等你好了,我就离职,这下你满意了吧?” 虽然不知道他到底对她怀着什么样的心思,但目前没有哪件事会比他的健康重要,所以这话说出口后会不会后悔,她已顾不了了。 “我不吃妳的药。”谁知道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你以为我会毒死你?”安婷大喊。 “别人的心思我猜不透,可是妳……陶露依,妳在想什么、会用什么狠招,我会不清楚吗?”他瞇起眸,昏昏欲睡的说出深藏在心底的话。 安婷怔住了! 他认得她!他根本就记得她……可为什么他要骗她呢? “对,我是陶露依。但我没那么多狠招可耍,你还是快把药吃了。”安婷见他晕沉沉的样子,立即去倒了杯水,强迫性的让他将药给吞下。 “你等会儿,我去请医生过来。”她正要起身离开,却被他给握住手腕,“你……” “不准去,别把医生叫来。”他最怕那位老家庭医生了。每次只要病了,他总是数落不断,什么不要为了工作忘了健康之类一大堆的词儿,他都快背起来了。 “为什么?”她焦急得很。 “不为什么,就是不准。妳如果把他叫来……小心……小心我真的辞退妳。”丢下这句话后,他竟闭上眼,不再说话了。 安婷本想听他的话,不请医生过来;可见他的气色愈来愈不好,还是忍不住冲到外头,问守卫,“你知道关家有家庭医生吗?” “好像有,妳等等。”守卫从旁边的抽屉翻出一本小册子,“有了,在这里,是朱医生。” “谢谢。”她拿起电话拨了号码,对方却一直在电话中,“该死,是不是电话没挂上?” “到底怎么了?”守卫见她这么急着找朱医生,“妳是不是不舒服?” “不是我……是……唉!算了。”想起关任东一直不希望让医生过来,应该也不会希望让其他人知道他病了。 安婷只好再度回到关任东身边,安静地守着他,为他换冰枕,还不时拿冰毛巾为他敷在额上。 此时已是病佩佩的关任东早就昏睡过去,全然不知道是谁在照顾自己,一会儿呓语、一会儿呻吟,可急坏了安婷。 “我告诉你,如果你三分钟内再不退烧,我就开车去请医生过来。”她忧急的在他耳边咆哮道。见他还是神志不清的样子,一颗心已提到了喉头。 “算了,我去找医生。”她豁出去了。 可才站起,就听见他发出喃喃声响,“水……渴……我要喝水……” “水!”她赶紧到厨房为他倒了杯温水,回到床畔扶起他,“水来了,快喝吧!”这时却发现他像是退烧了。 他慢慢一口口喝下,张着迷蒙的眼望了她好一会儿,却什么也没说地又昏睡过去。 安婷见了,只能摇摇头,放下杯子,又摸了摸他的额头。看来她的止痛药发生效力了。 她终于将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靠在一旁的椅子上睡着了。 ※※※ 日月递换,窗外的阵阵麻雀声叫醒了安婷。她坐直身子,当看见床上的关任东时,立刻上前摸摸他的额头,“还好,没再烧起来。” 再看看窗外的几只麻雀,她不禁笑了。想想住在拥挤的台北市,她有多久没听见麻雀的叫声了? 眼看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该是她去上班的时候了。她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这才走到外面,对守卫小刘说:“麻烦你打电话给家庭医生看看,如果通了,请他过来一趟。” “到底怎么了?” “总裁发烧,不过热度已经暂时退了;但我怕他会再度烧起来,还是请医生来一下比较好。”反正电话不是她打的,她可推说不知情,这样他总没办法炒她鱿鱼了吧? “什么?少爷发烧!”小刘吃了一惊。 “对,你快打吧!” “哦!好。”小刘赶紧打了电话,这次电话通了,朱医生也答应马上赶来。 “那就好,我得去上班了。”医生会来,她也可以放下心,忍不住回头又看了那栋大房子一眼,这才朝小刘摆摆手离开了。 ※※※ 这阵子真的好忙! 一回到公司就埋首在公事里的安婷,一直到午休都还没有喘息的时间,因为约翰去开会不在,找关任东的电话又不断,她还得找各种理由挡下,还真累人呢! 就在这时候,关任东来了,走出电梯的他一直站在后面,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而忙到无暇注意是否有人过来的安婷,还在用娇脆的嗓音说着电话。 “李董,你找我们总裁呀!他正好出去了……什么?他跟您约好了!”她故作讶异状,“天!我怎么没记录,可能是我搞错了,真……真对不起。” 她柔媚地笑着,让对方也不好意思责怪,“算了,等他回来,告诉他我找他。” “我一定会的。不好意思呀!李董。”安婷吐了口气,挂上电话。 “妳倒是挺会瞎掰的。”关任东突然开口,吓得安婷差点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呃!”她转身望着他,“总裁,你怎么来了?” “要不然妳以为我病死了?”关任东眉心一挑,眼神中少了几分过去的不耐与厌烦。 也不知为什么,当他起床后,在小刘的告知下,以及凭着脑海中的记忆,知道她照顾了自己一整夜,却没有做出任何捣乱的行为,只是一心地想让他退烧后,他心中那道强力筑起的墙,开始有了一丝动摇。 他甚至想,事隔多年,说不定她长大了,性情也变了,他是不是不该再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也不该为了防范她那些所谓的“爱的侵蚀”,把自己内心中原有的温柔给收起来了? “呃,你这个人怎么这么讨厌,说话还真不客气。”也不想想昨晚是谁照顾他的? “昨晚妳可曾趁我不省人事,做了什么事?”他当然知道没有,但就是想闹闹她。 “做了什么事?你以为我强……”安婷赶紧摇摇头,“不气不气,我明白你对我有怨,我不会跟你一般见识。还有,你实在不该到处乱跑,休息一天公司又不会倒掉。” “哦!那我该说谢谢妳的关心了。”他瞇眼一笑,盯住她几秒后,便打算进入办公室。 安婷受不了了,她冲到他面前,挡住他的去路,“关任东,我知道你根本就记得陶露依,我就是她,所以你一见到我就一肚子气对不对?” 他定住身,慢慢回头望着她,“我不会因私废公,妳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该好好做事。” 第9章 “你不用板着一张脸、顾左右而言他。我要告诉你,毕业时所做的一切我不曾后悔,也不是开玩笑。”她抬头挺胸地面对他,“我从来都不认为我配不上你。” 关任东被她这番话弄得火气也上来了,适才的善意也早已抛到九霄云外, “呵!妳不是开玩笑,那其他同学呢?他们当它是绝无仅有、空前绝后的笑话,有事没事就拿它来调侃我,妳当我没神经、没感觉?” “是这样吗?”安婷敛下眼苦笑,“或许那时候年纪轻,我的方法太另类,但是……我真的是真心的。” 关任东背对着她,不可否认当她这句“真心”直射进他耳里,他心头不由微微拧了一下,原本缺了口、裂了缝的伤痕突然像被缝合了。 “那只是妳的自以为是。”他揉揉眉心,旋过身凝睇着她的眼,“不要将所有不对的事都合理化。我……算了,事情已过了这么多年,就因为不想记得才假装不认识妳,就让我们继续假装下去吧?” “知道我为什么要改名为安婷吗?”她喃喃问道。 “错事做太多,想掩人耳目吧?” 安婷被他的说法给逗得发出一声苦笑,“才不是,因为我为自己算过命,陶露依那名字没办法心想事成,不能够成全桃花,这才改了陶安婷这个名字。真的,我才改了没多久,你就回国了。” “妳一直在关氏工作,就为了等我?”她到底浪费了多少青春和时间? “对呀!因为唯有这样,我才可以拥有你的最新消息。”她微微笑着,坦白地告诉他。 “老天!妳究竟下了多重的心机?”关任东睨着她,不得不佩服她“守株待兔”这一招。 “那不是心机,而是心愿……我一直希望能够--” “我不想听!以后妳也别再说这些,只要好好专心做事就行。”说也奇怪,为什么他的心情会因为她这番话被弄得一团乱。 他不喜欢这种感觉,像是被某种绳索拴住,整个心情变得好沉重。 “哼!不说就不说,再也不说了。”她紧咬着唇,用力坐了下来,但心底和眼里却充满酸涩。 难道她与他真的无缘?难道这辈子她永远也唤不回他的真心? 不愿再看到她的表情,关任东别开了眼,眉心忍不住轻蹙--他实在不想再被她的哀怨影响心情。 六年前他已被她影响了一次,而且是非常久、非常深的一次。这次,他绝对不要重蹈覆辙。 ※※※ 午后,关任东从办公室里走了出来,与安婷的眼神又一次蓦然相对。 在两人目光胶着的剎那,电话突然响了,为藏匿心底的难受,安婷赶紧接起电话,“总裁秘书,请问哪儿找?” “我要找关总裁。”对方应该是上了年纪的人了。 “请问您是哪位?”她心不在焉地问着。 “齐华广告齐世祥。” “齐世祥是吗?”她复诵了一遍。 关任东一听见这名字,立即抢下她的话筒,“齐伯父。” “是我,前两天是你找我吗?”齐世祥笑问着。 “没错,就是我。我们公司最近将有新的化妆产品问世,想请您拍摄几支广告。”关家与齐家一向有这方面的合作关系。 “你又给我生意做了?”齐世祥摇摇头,有点汗颜,“最近我的广告业务的确少了许多,不过……我不想做会让你的产品不好推销的广告。” 这几年来,他为关氏做的化妆品广告,始终得不到成效;虽然不至于惨败,但一直成绩平平,关氏想在化妆品界拥有一席之地,还有一段路要走,完全比不上“关氏”开发新药的成绩。 “我并不在乎。”关任东道。 “但我在乎。”齐世祥很肯定的说。 “其实保养品只是我们的副业,赚不赚钱真的是其次,我也一直认为东西好就不怕别人不用。” 关任东说得没错,安婷可是做了业务多年,她一直认为公司的保养品好赞,只是败于行销。 “可是我……” “齐伯伯,麻烦您了。”关任东仍很坚持。 听他这么说,齐世祥也不再固执,“好吧!广告我来做,等一下我会请小珊去跟你拿资料。” “好,就这么说定了。”关任东挂了电话后,便对安婷说:“等会儿有个叫小珊的女孩过来,请她进办公室。” “哼!”她仍在气头上,偏过头不理他。 他摇摇头,无奈地步进自己的办公室。 过了约一个小时,他所说的小珊来了,她是个很可爱的女孩子,有对小虎牙,一来就甜甜地说:“我要找任东哥。” “呃……他在办公室里。”安婷望着她,心想这次一定没有这么幸运,她绝不会跟关任东又是什么亲戚关系。 “那我进去找他了。”小珊说完就跑了进去。 小珊进去后,安婷开始漫不经心的做事,眼看半个多小时过去,人还在里面,她忍不住站了起来,泡了两杯咖啡,试探性的敲了下门。 “请进。”是关任东的声音。 她迫不及待地推开门,就见他坐在单人沙发里,小珊则坐在手把上,双手缠着他的颈子,亲密依偎着。 安婷拿着杯子的手控制不住地颤抖,眼看咖啡都快要晃出杯缘了! 她加快脚步走到桌边,将杯子放下,“总裁、小珊小姐,请喝咖啡。” 关任东一手握住小珊的腰,瞇起眸盯着安婷那张悲哀的小脸,“谢谢妳的咖啡,现在可以走了吧?” “呃……在你回来前,李董找你,他说你跟他约好了。”她不想定,苦思着待下的理由。 “我早听见了,刚刚已经回过他电话。”他贴向小珊的耳垂,轻轻说着悄悄话,安婷看得出来,小珊整张脸都涨红了。 “那……”安婷的脑袋愈垂愈低了,声音也哑了。 “已经没事了,妳先出去吧!我想妳该做个贴心的秘书,而非一个发光体吧?”关任东瞇起眸,淡淡笑说。 发光体?!敢情他指她是个“电灯泡”? “我知道了。”安婷闭上眼,张开,看了眼他扶在小珊腰际的大手,心口顿时一抽,感觉难以呼吸。 下一秒,她几乎是用逃的奔出办公室,背抵着门板,忍不住垂脸叹息。 看来她遇上大情敌了,如果对手是那种冶艳傲慢的大小姐,她还可以勇敢挑战追爱,可是像小珊这种小家碧玉,她怎忍心跟她抢? 可是安婷却不知道,就在她离开关任东的办公室后,他已迅速拉起小珊,“刚刚我只是……” 小珊意会地笑了出来,“原来你是拿我当挡箭牌,害我心头还小鹿乱撞了一下。” 她的父亲齐世祥之前也是在美国发展,她与关任东认识已有数年之久,巧的是她和菁菁也是大学同学,两家不约而同在今年搬回台湾发展。 据她对他的了解,她从不认为他会喜欢自己;况且她已有交往多年的男友,刚刚就是知道他会这么做必有理由,因此才聪明的配合他演了场戏。 “哈……”他忍不住笑了出来。 两人的笑声传进外头的安婷耳中,让她很不是滋味的捂住耳朵。 “任东哥,你喜欢她是不是?”小珊指了指外头。 “谁说的?别乱猜。”他赶紧坐回位子上,其实连他都不知道自己对她是恨、是爱,还是无奈呀! “嘿嘿嘿!看你这张脸,就知道你只是不敢承认罢了。”小珊秀眉一弯,愈说愈兴奋,“是不是你们之间有什么误解?要不要我当和事佬?我可是--” “不用妳多事。这是妳要的资料,回去吧!”关任东被她这几句话给弄得心头纷乱,更厘不清内心想法。 “好吧!有需要我的地方,随时可以call我。”对他眨眨眼,小珊拿起资料袋就这么走了出去。 经过安婷身边时,她突然停下脚步,“我是菁菁的同学,她曾告诉过我任东哥的秘书很会看紫微斗数,改天妳帮我看看好不好?”原来她早就知道安婷这个人了。 “好……好啊!”看着她天真的笑容,安婷更不好拿她当情敌了。 “那就好,改天再联络。” 眼看小珊就要离开,安婷突然喊住她,“对了,听说前几次公司的化妆品广告,一直创造不出好的销售成绩是不是?” “嗯,为了任东哥的案子,我爸一直以为自己江郎才尽了呢!”小珊叹口气。 “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帮忙。” “妳要怎么帮?” “我曾做过好几年公司的化妆品业务,对它有一定的了解,前两年的广告我也看过……怎么说,比较无法表现出它与众不同的地方,在这方面,我倒是有个点子。” 唉!先不管是不是情敌了,还是先帮他将化妆品这部分的生意做起来才是重点。虽然它不是关氏最重要的产品,却与她有很深的感情,她可不希望它就此没落,甚至消失。 “好,那就这么决定了。”小珊点头答应。 “等妳的电话。”安婷将自己的手机号码抄给她,对她比了个ok的手势。 当小珊离开后,安婷又将视线调向关任东办公室的方向,尽管他不谅解她、不喜欢她,但无论如何,她都要为他做这件事。 第五章 经由小珊的介绍,安婷见到了齐世祥,又加上菁菁居中穿针引线,终于让齐世祥点头了。 “好吧!就看在妳曾经身为“关氏”业务的份上,我同意将这个广告的策画工作交给妳,不过结果还需经过我的同意。” 第10章 齐世祥其实并不相信这个年轻、又没广告经验的年轻女孩会有什么好构想,多半只是一些标新立异的玩意儿。 “谢谢,我一定不会让齐伯伯失望的。”虽然她没有广告方面的经验,但是小珊和菁菁都愿意帮她,而她也一定会拿出过去对化妆品的了解,努力地去包装它。 经过近半个月的规画与研究,安婷终于写完了一本计画书,齐世祥看过后,这才对她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改观。 因为这个广告看起来一点儿也不像广告,它没有专业模特儿,而是以声音去传达它的好与效果。这种表现手法虽然很冒险,但也够奇特,齐世祥立即决定采用,很快便进入到开拍的阶段。 而安婷也因为这阵子与小珊近距离相处后,才知道她早有男友,而她与关任东的关系,也只是一种兄妹情分。得知这样的结果,可是让安婷更有精神工作了。 “安婷、菁菁,妳们最近在忙些什么?老是找不到妳们的人。”关母打从南部回来后,就很少见到安婷来家里了。 “最近公事较忙。”关任东对她的不谅解让她气馁,再加上近来忙着广告的事,她暂时不想与他起冲突,便没再过来,今天还是菁菁连拖带拉,才将她拉来的呢! “什么事情这么忙?我得跟任东好好说去。”关母皱起眉。 “千万不要。”安婷赶紧站起来阻止。 “妳干嘛这么紧张?”关母错愕地看着她,“是不是任东对妳说了什么?或责备了妳?” “真的没有。”她笑着摇摇头。 “别隐瞒,没关系,妳说,关伯母替妳作主。” 关母的关爱让她好窝心,窝心到想哭,但她还是摇头道:“总裁对我和大家都很公正,我不希望因为我,让你们之间产生误会。” “哎呀!他是我儿子,会有什么误会?”关母笑了笑。 “反正不好啦!放心,过阵子我一定会常来陪您……啊!您这里收线收错了,少收一针,我帮您改过来。”安婷立即拿过关母手中已近完成的毛帽,“关伯父戴了一定感觉特别温暖。” “怎么说?这帽子不是和一般的一样吗?”菁菁在一旁边打瞌睡边听着。 “因为这里头满是伯母对伯父的爱呀!” 安婷这句笑语立刻让关母羞红了脸,“妳这丫头。” 关任东一进客厅,就听见串串笑语,撇头一看,看见安婷和母亲两人居然坐在一起有说有笑的。 他双眉愈蹙愈紧,突地出声喊道:“陶安婷,妳过来一下。” 她们同时转过身,关母望着他,“任东,你回来了,今天比较早嘛!” “是呀!我如果再迟点,就不知这个家会让她给弄成什么样了?”他像是对她又有满腹怨言。 安婷立即起身,对一头雾水的关母说:“伯母,帽子等一下我再帮您改,我先和总裁出去一下。” 于是,就在关母怔仲的目光下,她走向关任东,“有事要说吗?那我等你。”说着,她便朝外头那一大片草坪走了去。 “听说妳最近常去齐华广告,到底在做什么?”他语气火爆地问。 对她,他依旧有着提防,而且也不认为她经常出现在广告公司是为了公事,说不定又在想什么恶劣计画,想让他再一次丢人现眼。 安婷并不想让他知道她帮他做了什么事,因为她是心甘情愿的帮他,并不想以此邀功。 “有……有吗?我自己怎么不知道?”她打起马虎眼。 “妳还要装蒜到什么时候?”他用力抓住她的手腕,盯着她已然苍白的小脸。 “你弄痛我了。”安婷想扯回自己的手。 “妳再挣扎只会弄痛自己,乖乖回答我的问题就没错了。”他瞇起眸,语气似火般地喷出。 “我……”她望着他火爆的脸孔,表情转为怅惘,“因为……因为我关心公司的广告进度,所以常去看看。” “是吗?我可有交付给妳这样的责任?”此刻的他|奇+_+书*_*网|像极了大浪狂涛,凶猛得几乎要淹没她。 “是没有。”安婷顿觉呼吸困难,急着从喉咙发出为自己辩驳的声音,“那算我多事行吗?” “那么能不能麻烦妳行行好,别再多事了?”他直凝住她的眼。 “我是因为关心你。”她背脊直直挺着,可见绷得有多紧了! “我不需要。”他眉头一紧,眼底含带着一股复杂的情绪。 事实上他也不想这么对她,只是过去的阴影一直残存在脑海,让他对她有了一股很深的、挥之不去的梦魇。 虽然现在的她给了他不同于以往的感觉,也比高中时期更加艳丽逼人,但他只能强迫性的告诉自己,她只是蛇蝎,而他还愿意用她,已是很大很大的冒险了。 “能不能告诉我,你要怎么样才能心甘情愿接受我?”安婷急切地问道:“或许我以前的做法是过火了些,但我只是想让你记得我。” “是呀!妳的确是让我牢牢记住妳了。”他声音如刀出鞘,尖锐刺耳,“或许我这辈子都忘不了妳。” “我不要你用这样的方武记得我。”那蛰伏在心头已久的哀伤一下子溃决,寸寸翻上心头。 关任东闭上眼,紧蹙着额心说:“算了!” “什么?”算了!是什么意思? “妳走吧!我这次是非常正式的辞退妳,明天妳来公司领薪水和遣散费。”丢下这话,他竟然想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回到屋里。 “等一下!”她大步追上,紧拉住他的手臂,“你刚刚说什么?” “我说我辞退妳了,该给妳的我一毛钱也不会少。”他的话中带刺,狠狠刺进她心口。 “你以为我一直委屈自己待在关氏,要的只是一笔遣散费?”她紧咬着唇。 “要不然呢?”他竟然反问她。 “你!”安婷僵在原地,直望着他那张不带感情的冷硬脸孔……此时,她只想问问自己,为什么?为什么她要为这样的一个男人失心至此? 她苦心追求,卖力的想博得他的好感;但往往适得其反,还要被他反诘到这样的地步。 “妳还想说什么?”她脸上的苍白与憔悴,竟该死的让他心窝狠狠一抽。关任东赶紧回开眼,躲过她这样的表情。 “你不可能爱上我吗?”她并不难看,甚至在众人眼中堪称美女,而且这几年来她的拗脾气也改了不少,难道这样还不能挣得他对她的好感? “哈……爱!妳说可能吗?”他没有明说。 但安婷却没有仔细细想他这句漏洞百出的话,只是无力的垮下双肩,已无心再抗辩了。 “好,我走就是。”痛苦挣扎好久,她才挤出这句话。 “那就好。”他转过脸,逃开她那哀怨的眼神。 “但是……能不能答应我最后一个要求?”安婷扬起小脸,漾出抹牵强的微笑。 他摇摇头又叹口气,“妳说。” “让我再留一晚,我答应关伯母要教她打好帽子,只剩下最后一个步骤了。”在这方面她希望能有始有终。 关任东瞇起了眸,看着她脸上那坚决的表情良久,“我想如果我不同意,我一定会被我妈给唠叨一顿。” “那你是答应了?” “进来吧!”关任东爬了爬头发,旋身步进屋里,安婷赶紧抹去脸上的泪痕,跟上他的脚步。 ※※※ “伯母,已经好了。” 安婷笑着拿起帽子,“真的好漂亮,虽然您是第一次打毛帽,可针针大小一样,一点儿也看不出是生手。” “这都是妳的功劳。”关母由衷地说。 “哪里,我才每天过来一会儿。”安婷将帽子交到关母手上,“待会儿可以先让伯父戴戴看,那我先回去啰!” “什么?都要吃晚餐了!”关母赶紧拉住她的手,“每次妳都不肯留下吃饭,今天我心情好,妳就别拒绝了。” “可是……”她偷偷瞄了眼坐在角落的关任东。 “既然我妈留妳吃饭,妳就留下吧!”看老妈那副不舍她走的模样,他真不知道她到底是用什么魔法让老妈对她这么好? “谢谢总裁。”这大概是她最后一次这么喊他吧! 不久之后,晚饭开始了,菁菁因为和朋友有约先行离开,而关家就只剩下两老两少。 “对了!安婷,妳家里还有谁呢?”关母见场面有些怪异,赶紧找个话题。 “我妈和……继父。”她敛下眼。 “他们都住在台北吗?”关克宇跟着又说:“如果也住在这里,改天带他们来这里玩呀!” “妳关伯父说得没错。任东,你既是安婷的上司,也该去人家家里看看走走。”关母非常喜欢安婷,有意让他们更接近些,好彼此多了解。只是令她不解的是,为什么任东会这么排斥她? “不用、不用,他们不住在北部。”安婷赶紧摇头拒绝。 她这样的反应反倒让关任东心生怀疑,但他没多说什么,反正从明天起,他们将不再有交集。 “那就另找时间也成呀!”关母暧昧一笑,“小刘告诉我,上回我们不在,你发烧生病还是安婷照顾了你一晚呢!” “妈,您--”关任东眉尖打了个结,跟着才说:“我没有这么多时间,这阵子都在忙着开会。” “对、对,总裁一直在开会。”安婷立即附和。 “真搞不懂你们这些年轻人在想什么,非得把公事弄得这么忙才能赚钱吗?”关克宇忍不住开始想当年,“以前我也同样经营公司,就没像你们--” “行了老伴,你说这些我都不爱听了,孩子怎么可能听得下去呢?” 第11章 关母偷偷吐他槽。 安婷听了忍不住偷偷一笑,这抹笑却正好入了关任东眼底,让他的眼中出现片刻的迷惘。 “妳还真不懂得给我留面子。”关克宇与关母竟斗起嘴来了。 “伯父、伯母,见你们感情这么好,我真的好羡慕,很希望自己将来也能和所爱的人组成一个温馨家庭。”在父母身上得不到的,她只好靠自己;可万万没想到自己的未来也被她搞得一团乱。 “像妳这么好的女孩,将来一定会找到很好的归宿。”关母边说,边望向关任东那张假装没听见的脸孔。 “谢谢伯母的金言,我敬您和伯父。”他们的好给了她前所未有的温暖,让她忍不住眼眶含泪,只好赶紧拿起酒杯挡住自己的泪眼。 “好、好。”两老也一块儿举杯畅饮。 在这样的笑声中,安婷可以感受到关任东笑里的不自在,还有自己笑里的辛酸。 “时间差不多了,我也该回去了。谢谢伯父、伯母这顿丰盛晚餐。”约莫一个半小时后,她发觉自己就快演不下去了,只好赶紧说要离开。 “妳要回去了?”关母摸摸她的发,“好吧!总不好让妳太晚下山。” “有机会,我会再来看你们,再……再见。”对他们深深的一鞠躬,她趁自己的泪水还没滑落之前快步走出屋外,坐进车内。 转首再看看那栋大屋子,灯光依旧,笑声依旧,一切的美好依旧,却没有一样是属于她的。 而他呢?会真的记住她一辈子吗? 如果是真的,那也就够了。 ※※※ 安婷失业了,非但秘书当不成,就连原来的业务推广工作也报销了,一整天下来,她只好窝在租赁的小屋里看漫画、看小说,看到好笑的情节她跟着大笑,读到悲伤的情节就跟着大哭。 这样的日子她一连过了三天,直到今天才打算出门另找工作。 由于她长相甜美、口才又好,很快地就找到了百货公司化妆品专柜小姐的工作,至于是哪一种品牌呢?自然是和关氏有关了,想想她这辈子或许已无法挣脱关任东这条隐形绳索了。 “安婷。”突然一道熟悉的声音在她背后响起。 正在整理玻璃柜的安婷蓦地一愣,跟着迅速转首,竟看见与她有三年不见的母亲就站在她面前。 “妈。”她尴尬地喊道。 “妈能遇见妳真的很开心。”张玉英展开双臂,紧紧抱住她,思女之情溢于言表,“对不起,过去妈不该偏袒他而怒骂妳。” 安婷这才注意到她身上的工作服,“妈,您在这里当清洁工?” “做清洁工没什么不好,可以自食其力。”她笑说。 “您离开他了?”安婷急问。 “嗯,离开一年多了。” “那您搬来跟我一块儿住吧!那里虽然小了一点,但是两个人绝对可以挤一挤。”安婷并不怪母亲,因为她知道当一个女人爱上一个男人,通常是义无反顾、失去理智的,自己不就是其中之一? 之所以不回去,是不想看见母亲情人那对色迷迷的双眼,那会让她有种被他眼睛污辱的感觉,但她心底真的好想母亲。 “不了,我才不去挤呢!公司有宿舍,制度好得不得了。”张玉英指着外头,“我们的宿舍就在前面那条路,有空可以来看妈。” “一定会的,况且我们现在在同一家公司上班,我随时可以去找您,您也一样可以来找我。”安婷紧握住她的手。 张玉英点点头,这时正好有客人过来,“有人来了,我就不打扰妳了,去招呼客人吧!” “嗯,晚上一道吃饭?”安婷眼眶湿热地说。 “好,那我走了。”张玉英露出慈母的笑容,缓步离开。 安婷立即带着微笑招呼客人,心情愉悦得任谁都感觉得出来,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原因,她发现今天的生意特别好,尤其是这两天才上市的新产品“sv”。 这样也好,忙碌可以让她忘却思念的苦痛,暂时忘掉那个困扰她心的男人。 ※※※ 关氏新上市的保养品“sv”销售量出奇的好,成功的原因来自于那支才刚开播的新广告。这支广告虽然是走平价路线,但效果却是一鸣惊人,鼓动了所有爱美的女人心。 关任东坐在电视前看着这支广告片,他双目紧瞇,除此之外没有半点表情。之前因为少了秘书的辅助,让他的工作量成倍数增加,再加上自己无由的心神不宁,并没有多余心思关心广告进度,尤其这支广告等于是他遣离安婷的导火线,所以他一直把它交给广告部门全权处理。 但他万万没想到,它会带来这么惊人的业绩! “任东,你觉得呢?”齐世祥满意地问着关任东。 “很不错,能让人真切感受到这种品牌的化妆品是值得信赖的。不过……”他颦起了额心。 “不过什么?” “这跟您以往的风格差异太大了。”关任东扯唇,“不过有效果就好。” “对了,最近怎么没看见那位漂亮的陶秘书?”齐世祥是听小珊说她无由被辞退了,百思不解下所以试探性的问着。 “她辞职了。”他没明说是自己辞退了她。 “天!那太可惜了。我本想找机会好好谢谢她,没想到她居然辞职了!”齐世祥挺意外地说。 “谢她?”关任东瞇起眸,“怎么说?” “因为这支广告片的所有idea全是她的构想,那阵子她一下班就来我公司,和小珊和菁菁她们开会商量到半夜,有时还睡在我公司里,小珊可是对她佩服极了,甚至拿她当偶像。”齐世祥说到这,忍不住摇起头,“她怎会突然不做了?咦?你知道她住哪儿吗?或许我可以网罗她来我们公司。” 关任东狠狠一震,一颗心颤抖得厉害。他万万没想到,她居然是为了帮他才这么做! 一直以来他总为她几近恶作剧的行径所扰,以为她只会扯他后腿,怎么也想不到她这次是来真的!而他居然…… 老天!他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会让过去的恨蒙蔽了心,无法敞开心胸去面对她的优点和自己那颗……渐渐为她迷乱的心? “对不起,我想我该找她回来。”关任东随即站起。 齐世祥笑了。其实他的目的不就是这个吗?他明明能够感受到安婷对任东的关心,可为何任东会盲目无觉?想必是无人点破吧! “你说得对,像她这么好的人才,你该好好珍惜才是。”他于是说。 “我知道。”关任东看看表,“那我先离开了。” “有空可要常来找我喝茶。”齐世祥当他是忘年之交,若不是小珊已有男友,他还真想收他做女婿呢! 他点点头,握住齐世祥的手,“齐伯伯,您也保重。” 离开齐华广告后,关任东立刻发动车子前往安婷的住处。 其实早在知道他的秘书是这位冤家后,他便无法控制的进入公司的人事资料库找到她的基本资料,将她所有的一切全记在脑中。 只是这样的行为,让他不禁害怕起来,害怕是真的中了她的蛊、着了她的魔。 算了,过去的一切就让它随风而逝吧!或许他可以重新认识她,认识一个全新的、令人意想不到的她。 可车子开着开着,居然下起大雨!雨势汹涌得让他几乎看不见前头的路…… 本该放弃前往的关任东,心底顿时起了一丝莫名的忧虑,让他根本无法回头,反而想尽办法加速前进。 第六章 今天虽是休假日,可对安婷来说,还真是个灾难日。 明明一大早是艳阳高照,她洗了被单将它搬上顶楼阳台晾着,哪知道才近午时就开始迅速变天,前后不到三分钟,就天色骤变、大雨狂肆。 她急着冲上顶楼收被单,却不幸在下楼时少踩了一个阶梯,滚下半层楼,如今她全身几乎无法动弹,连被子也给滚脏了。 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大概就是这种情况吧! 这时候关任东刚好到达,他幸运找到了停车位后,便冲进这栋旧式公寓,迅速步上三楼,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按了电铃;可过了好久都无人回应,正在考虑要不要离开时,却听见楼上传来怪声音。 正困在楼上转角处的安婷吃痛得想爬起来,但是被单却将她整个人缠得紧紧的,怎么也挣脱不开。 “是谁在那儿?”突然她听见一道熟悉、但绝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声音。 人在受挫的时候会显得更脆弱,强忍多时的坚强因此而溃不成军。她哭了,大声的哭了,“陶安婷,妳这个傻瓜,他又不可能来找妳,妳是哪一条神经又不对了,居然会听见他在喊妳的声音?这怎么可能……妳是痛疯了是不是?呜……呜……” 一听见她喃喃自语的内容,关任东的心口没来由的一抽,跟着三步并作两步地往上跑,当看见她那副狼狈的模样时,立即担心地上前问:“妳到底怎么了?” 安婷的哭声乍止,错愕的抬起脸望着他,“你……你怎么会来?该不会真是我眼花了吧?” “妳不是眼花,是脸花了。看妳哭成什么样子?简直像只猫儿。”他拿出身上的手帕,擦了擦她脸上的泪。 “呃!”望着他这突兀的动作,安婷吓了一跳,“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上次发烧还没好?” 说着,她居然还探出手,摸了下他的额头。 关任东用力抓住她的手,瞇起眸说:“我没事,妳怎么会坐在这里?还把自己裹得像木乃伊!” 第12章 “木乃伊?!”安婷看着自己,随即噗哧笑了出来。 “妳还笑!别坐在这里了,先回屋里去。”他正想扶她站起,却不慎拉扯到她扭伤的地方。 “啊!”她痛得眼眶都红了。 “妳受伤了?” “我刚刚从楼上摔下来,所以……可能暂时没办法走路。”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都怪我跑得太急了。” 他眉心一蹙,接着在她完全没心理准备的情况下,抱起她走向她的住处,“怎么开门?” “钥匙在上衣口袋。”她被捆得动弹不得。 关任东只好伸手采进她上衣口袋内,却不经意碰触到她的胸部,让她的小脸瞬间染上一片嫣红。 他撇撇嘴,笑得邪魅,“没想到妳也会脸红害臊。” “我当然会。”她皱起眉。 关任东没再答话,抬高一腿撑住她的臀部,以单手打开门走了进去,并将她搁在里头唯一一张长藤椅上。 “伤在哪儿?我看看。”他随即蹲了下来。 “我……我想先知道你为什么会来?”又为什么会突然对她表露关心,这种过分的好,让她有点害怕,害怕只是海市蜃楼,一种很快就会消失的幻影。 “妳的伤比较重要。”他凛着张脸,“瞧妳痛得五官都皱了起来,别再拖时间了。” 安婷这才不好意思地侧过身,指着左腰、臀侧,然后是大腿骨,“这一带都不能动,很痛。” “我看--” “不用。”她吓得赶紧回绝,“我……我过一会儿就会好了,只要待会儿试着多动动。” “妳不是说妳喜欢我,干嘛这么防着我?”他双手抱胸,瞇眼轻哂。 “呃!”一股无措压在心头,让她无力地敛下眼,“我不想让你误会,误会这又是我骗你或耍你的手段。” “我不是白痴,是不是装出来的,难道我会看不出来?”哼!这女人似乎把他给看扁了,“把手拿开,我看看。” “可是……你真会吗?还是想借机报复?”她已经很痛了,实在受不了他再用“仇恨”的手段对付她。 他深提口气,语气压沉,“妳到底拿不拿开?”说完之后,他索性主动拨开她的手,大手抚上她的大腿。 “你--” “别吵!我大学时期曾经和住在唐人街的同学父亲学过气功与简单的推拿。”他一把按上她的大腿骨,手指掐住筋脉徐徐往上。 “啊!”天!好痛……真是痛到毙。 瞧她一张小脸紧紧皱拢着,他虽不忍,却不能松手,否则前头的疼都是白挨的。接下来他故意不看她,慢慢往上抓捏,直到她的臀窝。 她又羞又疼地别开脸,咬着唇,涨红了脸,“别、别这样,我说了痛过后就没事了。” “嘘……”他蹙起眉心,要她别说话,紧接着大胆地加上另一只手,一只固定她妄动的腿,一只继续往上…… 她的心跳声突地加速,一阵一阵地敲在心口上,一股麻疼感从腰臀处往上窜,令她浑身禁不住酥麻了。 一时间,安婷竟意会不出这份痛麻是来自他的触摸?还是受伤的腰骨? “啊!”突然,他的大拇指往她腰窝一掐,里头像是发出一声“卡”,痛得她直扑进他怀中,浑身控制不住地抖颤着。 “忍着点。”说时,他的手又徐步往下,回到她的大腿……小腿…… “好痛!你这是在做什么?”他的手这样来来回回、上上下下地乱摸,到底有什么企图呀! 虽然她爱他多年,可从没想过要让他吃尽豆腐。 “刚才我灌了气进去,现在得将它给推出来。”他沉声说,直到脚踝处他才放手,收回气,“好些没?” 一点都不好,浑身发热,还发麻呢!但是她不敢这么说,只好点点头,“好像有好一些。” “妳不动动看,怎么能确定?”他坚持她得动。 “我根本不能动,一动就痛嘛!你这男人真奇怪,以前对我根本不屑一顾,现在又对我这么好……我……我不相信你会喜欢或爱上我,你到底有什么企图?或是想怎么对付我?”她忍了好久,终于朝他问出口。 “我误会妳了。”他淡淡地道出这句话。 “误会我什么?” “我一直以为妳经常跑齐华广告是为了扯我后腿,万万没想到妳是为了帮我。”他一双犀锐的眼直凝进她那双倔傲的双眸中。 “你少自大了。你又不爱我,我帮你做什么?我这么做,是帮……帮关氏的化妆部门,我不希望它因此而消失。”她仰起小脸,想假装强硬,可眼神却轻轻闪躲着。 “哦?”他站起来,看看四周,清楚看见她的梳妆台上摆的全是关氏“sv”保养品。“嗯,看得出来妳是我们公司的好客户。” “我不但是好客户,还是北部业绩做得最好的一位呢!”为了展示自己最得意的成绩,她迅速从地上站起,想走到墙柜前拿下那座银色奖牌,哪知道竟动到大腿骨的伤处,让她一个不平衡,朝他扑跌过去! 眼看他的脸愈来愈近,她惊吓的大声喊道:“天……我不是故意……啊!” 这句道歉还来不及说完,她的唇已贴上了他的热唇,双双跌在地上的廉价地毯上。 “唔……”她心一窒,明知这样接触不对,可他的唇好烫、好有弹性,让她舍不得离开呀! “还说妳没有企图,这不就是吗?”他撇嘴一笑,随即双眼紧瞇地仔细望着她那张娟丽的艳容。 的确,她很美,美得艳光四射,美得不可方物,乍见第一眼,真会让人的目光不由得沉溺在她的美色中,而忽略她也拥有慧黠、专情的一面。 其实在高中时期,不仅她喜欢上他,他在看见她的第一眼,就被她的美给迷惑了心。 可偏偏他不擅表露情感,而她的做法又太过激烈,让他一颗心沉沦在错爱上一个喜欢将男人玩弄于手掌心的俗艳女子的痛苦中,所以他恨自己看走了眼。 想当年,被全班嘲笑的恨意蛰伏在他心里,让他无法翻身;如今……他要从她的身上找回他最初对爱的渴望。 “我是有企图,但不是为了这个。”她的腰被他紧紧锁住,吸了口气,闻到的全是他的体味,让她浑身发热。 “这个是哪个?”他柔魅地问。 “你……你到底恨不恨我?”她被他锁在怀中,忍不住问出心中疑问。 “恨过,很深很深的恨过。”他不讳言。 “那现在呢?”她张大眸,直探进他那对闇黑的眼瞳深处。 “现在……”他答不出来,只能说:“没这么恨了。” “什么叫作没这么恨?那表示还恨啰?我一定要--呃!”她哽咽了,因为他居然这么放肆……放肆地隔衣咬住她丰挺的胸前! 安婷仰起脸,虽然他不是直接的接触,可是那湿滑的感觉已透过他的舌,传递到她的神经末梢。 “不要问这么多,让我慢慢来。”他哑声说着,一对粗糙的大掌由她的纤腰慢慢将她的上衣往上撩。 “不行,我还没准备好。”她急急推着他。 “这种事不需要准备。”他瞇眼一笑。 “可是--”她话还没说出口,他已又一次地含住她的小嘴,不给她继续叫嚷的机会,同时大掌钻进她衣中,技巧地解开她内衣的环扣,火热地拧揉起她的雪峰。 “啊!”她倒抽了口气。 下一步他火辣的唇也跟着往下移,带给她一股无法言喻的兴奋与喜悦。 “啊……” 安婷羞赧的别开脸,她作梦也没想到能和他这么快就进展到这样的地步。虽然明白这么做对她太不利,但是她已无法抽身了。 “知道吗?妳这双腿是最诱人的。”虽然他对她老爱穿着短裙、短裤一直表现得很不屑,但不可否认她的确拥有这样的本钱。 听他这么说,她忍不住笑了,“当初我这么穿,只想诱惑一个人。” “谁?”他心一紧。 “你说呢?”她的眼底坦承着赤裸裸的爱意,从高一开始就没变过,想想……近十年的时间,她似乎只为博得他的爱而努力。 关任东的眸突地变沉转深,迅速翻身压住她,“这么说,从那时候起,妳就打定主意要得到我?” 用力卷下她的运动长裤,他的眼神似火、似深海般直勾勾地盯住她的眼,连眨都不眨一下。 安婷发现他的眸光突然变得好复杂,心头也跟着慌乱了起来。 关任东眸光转浓,一双沉冷的眼紧盯着她的小脸,观察着她脸上不断变换的各种表情。 有羞涩、有痴迷、有仓皇、有无助……还有脆弱的娇柔…… 她小嘴微启,喃喃呻吟着悦耳的嘤咛,吐出的香气迷惑着他的心,弄浑了他的理智。 “很舒服?”他嘴角勾起一弯笑意。 她心乱了,气息也乱了,只能微微张开一双意乱情迷的眼,望着他那带着笑意的唇角。 蓦地,关任东停止动作—— 一直以来,他总认为表现前卫、开放的她,即使真爱他,也不可能是完璧;但是就在这一瞬间,他整个人傻住了。 “妳是第一次?”他粗嗄地问出口。 安婷微愕,“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只是意外。”他坦白地说。 可是这句话对一个女孩……尤其是一个一直洁身自爱的女孩而言,却是一种莫大的伤害与刺激。 “你以为我是……我是个乱七八糟的女孩?”她激动地想要推开他,眼眶也染了泪,“关任东,我告诉你,你不要以为没有人要我,我只是不屑他们,鄙视与他们做这种事!” 第13章 “陶安婷,妳给我冷静点!”他大声吼道。 “你要我怎么冷静?”她对他的爱是洁白无瑕的,禁不起他这种怀疑的口吻和臆测的态度。 看着她漾满泪水的脸蛋,这是他第一次……真的是第一次瞧见她哭得这么惨烈,就连他炒她鱿鱼、遣她离开、误会她的企图时,也不曾见她伤心落泪;可是现在……这泪竟一点一滴地蚀进他的心底。 “算我说错话,好不好?”他抓紧她的细肩,定睛望着她的泪眸。 “明明就是你错了,还说得这么委屈,那你走好了。”她用力推着他。 “妳全身上下都被我摸透了,现在才要我走,会不会太吃亏了?”他紧抓住她的藕臂,额抵着她的额。 她张大眸,傻愣愣地望着他。他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继续下去她就不吃亏了?他当她是傻瓜吗? “关任东,我可是有智慧的,你不要一而再地戏弄我。”她一边推着他,一边打算拉上裤子。 可是他却早一步抢下它,让她突地光裸着下半身。 “该死的!你到底想干什么?”安婷紧拢双腿,一双小手可爱地掩住自己。 “等下妳就知道了。”他魅惑一笑。 跟着,他以更狂狷的方武品尝她逸出的甜美,完全不给她拒绝的空间与时间。 她难以控制这番狂飘的喜悦,情不自禁地迎合着他,每一声喘息都代表着她无法遏抑的兴奋。 他再也按捺不住想要她的冲动,就着那热流倏地贯穿了她。 “不!”她猛地张大眸,完全不能承受这股突来的撕裂感。 痛……痛得她下半身快要麻痹了,原本扯伤的腰处又隐隐泛疼。 他看出她表情不对,定住身问:“很疼?” 她用力点着头,小脑袋不好意思地慢慢抬起,对视他的眼,“痛……浑身都痛。” “那怎么办?”他瞇起眸,淡淡地笑说。 “我怎么知道?”她瞪了他一眼,又赶紧别开脸。 “那就继续吧!”他无法忍受魔样诱惑,再次猛烈地往内深探。 “啊……”她呻吟出喜悦,彷似一支强心针,激发了关任东掠取的力量,直到她瘫软下来,他才放纵出自己满腹热情,两人躯体相贴地躺在地毯上。 周遭的空气像是静止不动,只余他俩沉重、急促的呼吸声…… 安婷闭上眼,感觉恍若在梦中。如果……时间能就此打住,那该有多好! 那么她就可以一直这样紧紧拥着他、爱着他、将自己交付给他了,不必再担心这只是一场不该出现的梦境。 ※※※ 安婷回到关氏上班了。 当约翰一看见她,可是又惊又喜,“天!安婷妳总算出现了。妳如果再不回来,我会被总裁给压榨死。” “怎么说?”安婷掩嘴笑问。 “我得代妳的职务,偏偏做得没妳好,老是被总裁削。”约翰摇摇头,跟着笑说:“我想是老天有眼,看出我的苦了。” “没想到你还会演戏,好夸张喔!”她才不信他说的呢! “什么!妳不信?我说的可是千真万确。”他用力点点头。 “那我回来了,你是不是要请我吃饭?”安婷开着玩笑。 “那有什么问题。”约翰对她眨眨眼,“对吃我最在行,看妳想吃什么,这附近的餐厅我都很清楚它的口味与料理。” “那好呀!我想想再告诉你。”安婷说着便坐进座位中。 “要去吃饭的话,别忘了我一份。”也不知哪时候关任东已走了进来,还探头到他们中间,突然冒出这句话。 “天!你要吓死我。”安婷抚着胸,噘唇望着他。 “你们私下偷偷约会,我能不清楚吗?”他瞇起眸,笑睇着他们。 “总裁,你不要误会,我们不算约会,只是同事间吃顿饭而已。”约翰当然知道安婷会回来,肯定是关任东去请她回来的,这其中含带着什么样的关系与因素,聪明人都该猜得出来。 “约会也可以分成好几种,你紧张什么?”关任东用力打了下他的后脑,接着才步进自己的办公室,边走还边说:“陶秘书,妳进来一下。” 安婷望着约翰那张苦瓜脸,忍不住笑了。走进办公室,她站在门口,恭谨的对着关任东喊道:“总裁有事吗?” “把门关上,妳过来一下。”他翻着资料,淡淡的说。 “哦!”安婷将门阖上,然后走到他面前,等着他开口。 “妳写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关任东没有抬头,从头到尾都直钻研着桌上那本卷宗。 “我看看。”安婷走到他身边,俯身看着。可就在这一瞬间,她居然被他用力拉上大腿。 “啊!”她诧异地尖叫了声。 “嘘,小声点。”他邪魅的唇贴在她的小鼻尖,“妳是想叫得所有人都知道我在非礼妳吗?” “你……”她傻气地望着他,无法理解他这么做的用意。 “妳变傻了吗?”他咧嘴肆笑。 “你对我到底还有没有不满的地方?”如果有,他不该一而再的对她做出这么亲密的行为。 若是没有,每次问他,他又避之不答。 关任东瞇起双眸,望着她那双秋波,“我想了好久,那时妳我都年轻,很多做法都比较冲动;何况妳的出发点是因为爱,我又怎能还怪妳?” “真的?!”安婷咧开嘴,简直是兴奋不已。 他这句话可是她期待已久的,只要彼此间少了恨与怨,要他爱上她就简单多了,她的爱也有了希望。 “我没兴趣说谎骗人。”他撇撇嘴。 “任东!”她用力攀住他的肩,开心地笑了。 “那么现在让我亲一下。”解除了缠在心底的魔障,关任东换来的是泉涌的爱。 他的唇紧贴着她的,大手握着她的牙关处,顺利的让她张开嘴,好让他的长舌滑入,吸取她的甜美。 “嗯……”天呀!他今天的吻要比那日还火爆狂肆,辛辣得快要让她招架不住了! “别将自己绷得这么紧,放轻松,让我好好品尝妳。”他的吻一寸寸击垮她的理智,大手尽情地爱抚,将她送上狂颠之境。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才松开她,嗓音低沉地说:“今晚来家里吃饭。” “我可以去?”她意外地问。 “为什么不行?” “以前你不太喜欢我出现在你家。”说起以往,她就觉得好委屈。 “那是因为……唉!妳就别怪我,是我自己还没调整好心情。”他拍拍她低垂的小脸。 “算了,我什算扯平了。不过我已经好久没去看伯父、伯母了,突然出现会不会很尴尬?”她尤其愧对他们两老对她的喜爱。 “妳真是想太多了,我妈可是天天念着妳呢!”他扯了抹笑。 “其实我也好想他们。好,我跟你去。”安婷甜甜一笑。 “对了,妳让我妈这么护妳、疼妳,到底是怎么办到的?”这是他一直以来的疑问。 “那是因为我做人真诚,哪像某人明明记得我还装蒜,好假喔!”她含沙射影地骂着他。 “哇!妳拐着弯骂人,小心我打妳屁股。”他故意板起脸。 “才不呢!你慢慢打空气吧!我要出去了。”安婷赶紧逃到门口,还下忘俏皮地回头对他抛了一记飞吻,而后火速闪出门外。 关任东笑着摇摇头,随即打开桌上卷宗,只是虽然看着里头的文字,思绪却全绕在外头那个可爱的女人身上。 第七章 安婷再度来到关家作客,关家两老是开心得不得了。尤其是关母,直追问她近来的生活如何?又为什么要突然离职? 为了不让关任东受到压力与谴责,安婷尽可能推说是自己的主意,想换换环境、透透气。而对于她的善解人意,关任东眼底写满感激。 吃过饭后,在关母的催促下,关任东载着安婷下山,来到台北市区闲逛。 “真搞不清楚我妈在想什么?硬要我们出来约会,难道在家里就不能约会了?”关任东将车停在一块空地上,望着满街霓虹。 “可能要出来比较像约会吧!”她笑了笑,突然想起母亲,“任东,你送我去个地方好吗?” “哪里?” “就前面不远的那间百货公司。” “为什么要去那里?”他点点头,跟着发动引擎。 “前阵子我还在那间百货公司工作,卖着关氏的保养品呢!”说时,她看见关任东脸上愕然的表情。 “没想到妳真是永远离不开我了。”他忍不住取笑她。 “是呀!我就是离不开你,又怎么样?”她逸出一抹笑,喜欢看他那副没辙的模样。 “那妳现在去那里是为了?”关任东转首望着她,却发现她脸上有道难掩的哀愁,“怎么了?” “我要去见我妈。前阵子我发现她在那间百货公司当清洁员后,就一直游说她搬来跟我一块儿住,但她就是不肯。前几天我离职了,曾去找过她,可他们说她请了三天假,所以我想去看看她。”她忧心地说。 “记得妳上次说妳母亲和继父住在中部,怎么……” “对不起,我撒了谎。其实他们一直住在北部,只是我不喜欢我的继父,已经好久没回去了;但如今我妈已经跟他离婚了,我当然希望能照顾我妈。”她转首看着他,“你会不会取笑我有个很复杂的家庭?” “我像那种人吗?况且每个人都不能选择家庭,父母的对与错也不是妳能掌控的。”他安慰她说。 听他这么说,她终于能放下一颗心,“嗯,我知道。” 第14章 “到了。”他指着前面。 “好,谢--”她突然打住话,因为她看见母亲正与她的继父徐益丰在百货公司外头争执着。 关任东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也看见了那一幕。 安婷立刻二话不说地打开车门走了出去,朝张玉英喊了声,“妈。” 争吵的两人同时转过脸看向她,张玉英先是愣住,而徐益丰的眼神却是诡异地瞇起。 “你们不是离婚了?你又来纠缠我妈做什么?”安婷对徐益丰问道。 “安婷,两年不见,妳变漂亮了。非但如此,身价似乎也不同了。”他带着可恶的笑容看了看她身后的名贵轿车。 “我怎么样,与你无关。” “是吗?如果妳对我客气点,我或许会放过妳们,要不然--”他眼一瞇,出言威胁。 “不然呢?”安婷抬头挺胸道。 “不然的话,我会--”他正要说话,关任东已朝他们走了过来。 他一手握住安婷的腰,冷着张严肃的脸盯着徐益丰。这样的气势让对方微微骇住,不敢再嚣张。 张玉英露出安慰的笑容,庆幸女儿终于找到不错的依靠。 徐益丰往后一退,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对张玉英说:“不要以为离婚了我就拿妳没办法,我会一直来找妳。”撂下这话,他才跨着大步离开。 “妈,那个人渣到底想做什么?”安婷实在是无法容忍。 “他是那种碰不得的蟑螂,一碰想甩都难。” “那您搬来跟我住呀!”安婷怎能容忍母亲继续被徐益丰骚扰呢? “安婷住的地方太小,妳们的住处我可以另外安排。”这对关任东而言,只是一桩小事。 张玉英望着关任东,问着安婷,“这位先生是?” “他是我们公司的总裁关任东。”她红着双颊说。 “哦!”张玉英一直笑着,对这样的女婿人选可是满意极了。 “不知道伯母的意思是?”关任东插话进来问道。 “真的不用了。我习惯住在公司宿舍,那儿人多,他不敢找去那儿,只敢在我下班的时候堵我。”张玉英自认已亏欠安婷好多,不能再拖累她了。 “妈,您真的不要紧吗?”安婷还是很担心。 “真的不要紧。”她摇摇头,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又说:“对了,妈想请你们吃顿饭,不知哪时候有空?” “应该由我请伯母才是。”关任东对她一笑。 “你太客气了。” “妈,就让任东请,没关系的。”安婷也说。 “好、好。”张玉英拍拍女儿的手,“哪时候有空告诉我,我一定到。” 然后又像是在交待什么,直朝关任东说:“安婷这孩子从小任性,还望你好好照顾她。” 关任东颇为尴尬地点点头,“您放心,我会的。” 张玉英这才放下心,“那么妈去上班了,你们好好玩。” “对了!妈,我已经离开百货公司,回到“关氏”上班。”安婷猛地想起来找她的目的。 “我知道。”她笑着。 “您知道?” “今天早上我去找过妳,没见到妳的人,问了人才知道妳离职了。刚刚妳不是说关先生是妳老板,所以我可以联想得到。”张玉英露出慈蔼的笑容,“时间差不多了,我进去了。” “那您小心。”目送母亲走后,安婷转向关任东,“刚才真的很感谢你,我妈因为你变得很开心。” “别想太多。已经很晚了,我送妳回去吧!”他拍拍她的肩。 “好。”她点点头,但仍不放心地回头望了望母亲离去的方向。 不知为什么,直觉中,她认为徐益丰那男人是绝对不会就这么轻易放弃的。 ※※※ 接下来的日子里,关任东和安婷两人的感情维系得非常好,一到假日,她还不时前往关家陪伴关任东的父母,而他们也早拿她当媳妇看了。 星期六黄昏时分,关任东开车载她到外头兜风,沁凉的|奇+_+书*_*网|风吹拂在脸上,让她开心不已地欢呼着。 “这条路都没人,开起来一定很惬意。”她站了起来,脑袋探出天窗外,望着远方的夕阳。 她身着短裙,站在关任东身边,雪白的腿就快贴近他的脸,让他的身体蓦然发热了起来。 “妳很喜欢穿短裙?”他开口问道 “嗯……以前为了钓你才开始穿,之后习惯了,反而不爱穿得太拘束。”她闭上眼闻着风的味道。 “钓我?”他层一皱,实在不喜欢这个形容词。 “就是追你嘛!”这男人就是太正经,居然不懂她的意思。 “记得,以后不要用这种词,我不太习惯。”这种语气,好像把他当成什么小开在钓似的……这会让他又忆及过去她那副开玩笑的不经心模样。 “你怎么了?”她坐了下来,看着他那张无表情的脸孔,“你如果不爱听我就不说嘛!不要又板着一张脸好不好?” “我没。”他吐了口气,表情却依旧阴沉。 安婷坐了下来,垂首看着自己交握的手,“我知道,你并没有真正的敞开心胸接受我。是我过去做得太过分,还以为你会因此注意到我;没想到却将你推得更远,你怪我,我无怨言。” “我没有怪妳的意思,只是不喜欢妳太……太另类、前卫的言词。”他爬爬头发,轻吁了口气。 “我知道了。”她鼓着腮,望着他那一板一眼的模样,真不明白自己怎会爱上这样的男人。 “妳生气了?”关任东望了她一眼。 “没,就算生气,也是对自己。”她苦涩一笑,“是我作茧自缚。” “别说了。”他伸手握住她的手腕,“我们不要再提这些事。不是要去玩吗?那快吧!” “嗯,你要带我去哪儿玩?”她用力挥去苦涩。 “妳说晚上能去哪儿玩?”关任东反问她。 “嗯……pub?舞厅?啤酒屋?”安婷愈说愈觉得怪异,“不过这些地方都不像是你会去的。” “怎么说?”他挑眉肆笑。 “因为……”她想了想,“因为像你这么正经的男人,一定会把那些地方列为拒绝往来户。啊!对了,我知道你要去哪儿了?” “哦!说说看吧!” “晚上嘛……一定是上山看星星月亮啰!”安婷扬起嘴角,很自得地问:“瞧,我一定说对了吧?” “妳说错了。我就是要去pub,不过这间pub非常的与众不同。”他勾起嘴角,绽出一朵眩目的笑花。 “怎么样的不同?”听他这么说,她怎能不好奇? “等下妳就知道了。” “厚,还搞神秘。”她双手环胸,“不说算了。” 关任东没有回话,一抹兴味在他眼底横生,因为他相信她一定也会喜欢那个地方。 “快到了,等会儿谜底就将揭晓,别急。”他还卖着关子。 好吧!既然他不说,那她也不急着知道,或许那地方真的会让她惊奇、兴奋,打从心底喜欢呢! 安婷不再说话,跟着只见他将车子转进一条街后便停了下来。 “啊!这里好美。”这间pub果然让人眼睛一亮,它完全是以玻璃含纤维帷幕搭成,加上晕黄的灯光,看来特别醒目。 “进去吧!”关任东握着她的小手步进里头,里头幽雅的布置虽简单,但已将它的独特表露无遗。 “任东,你来了--”突然,远远地走来一位穿着棉质短衫、衬着长裙的女子。 “卿,妳在?”关任东展开双臂搂了她一下。 “大概第六感知道你会来,所以没出去。”她笑了。 安婷望着她柔沁的笑容与飘逸的穿著,还真是将她慵懒的美恰如其分地展现出来。就在这一刻,她在心中推翻了以往穿长裙不美的观念--在她身上,她看见了其他女子无法刻画于分毫的柔与媚。 剎那间,她似乎明白了,关任东直要求她穿着长裙与作秀丽的打扮,不都是照着她的模样?而这样的顿悟,让她有种非常不舒服的感觉。 “我跟妳介绍,她叫陶安婷。我带她来妳这走走,感染一下不同的气息。”关任东指着安婷。 她瞧了安婷一眼,虽然关任东没明说,可是她已经感觉得出来他俩必是关系匪浅。因为认识关任东这么久,她还不曾见过他带哪个女人过来呢! “这位是罗卿。”他向安婷介绍对方。 “罗小姐妳好。”安婷笑着点点头。 “别这么客气,叫我卿就行了。”她风情万种地拨了拨头发。 “好,妳也喊我安婷就好。” 安婷带着羡慕的眼神望着她,可以发觉她举手投足间的轻逸与无忧,彷似这世上已没有什么事值得她介怀,如此人生她已满足。 看她们年纪应该相仿,可为何她看来就要比自己深富智慧、懂得生活呢? “过来坐,这位子可是任东的宝座喔!平常我是不太给别的客人坐的。”罗卿笑望着他俩,“店里来了种法国新酒,还不错,拿来给你尝尝。” “好,麻烦妳了。”关任东对她飒爽一笑。 安婷看着他的笑容,这才发现自从再度与他重逢后,所见的都是他沉敛的一面,还不曾见他笑得如此轻松恣意过。 “你们的感情很好?”她随口问问。 “那当然。”他回答得直接而肯定。 安婷的小手不停转着眼前的水杯,“既然如此,那你为何不追她?她真的很有味道,连我都喜欢她。” 关任东这才听出她话里的酸味儿,望向她那对轻蹙的眉,眼底的笑意加深了。 第15章 “你笑什么?我的问题很白痴吗?”她的小脸一皱。 “的确很白痴。”他仰首微笑着。 “是呀!在智慧美女前,我当然显得很白痴啦!真不知道你带我来的目的是什么?如果是要我知难而退,你可以明说,我--” “妳胡思乱想到哪儿去了?”他的笑容一敛,“这样说对罗卿很不公平,她已经结婚了。” “啊!”她微愕。 “啊什么啊?”他抿唇笑说:“小心苍蝇跑进嘴里。” “对不起。”她不好意思地急着解释,“我刚刚只是……只是……” “只是小气加吃醋?”他咧开嘴。 “讨厌。”她轻嗔地又问:“那她老公呢?想他们夫妻生活一定很美满了?” 不待他回答,罗卿已拿了酒过来,接口说:“我老公在一年前就因意外去世,现在我一个人打理这家店,算是我的精神寄托。” “妳真打算一个人过一辈子吗?”像她这么漂亮的女人,为何会是这样的命运?安婷觉得好惋惜。 “我没打算一个人过一辈子呀!”罗卿笑望着关任东,“如果能找到一位像他一样的标准好男人,我会考虑的。” “啊?”安婷又是一怔。 “哈……”罗卿笑了,跟着转向关任东,“每次来,你都很喜欢吃我亲手做的小饼干,我已经叫厨房烤了。” “谢了。”关任东打开她刚刚拎来的酒瓶,为自己和她们各倒了一杯,“来,我敬妳生意愈来愈好。” 安婷也举起杯说:“妳这里非常的别致,客人一定会更多。” “谢谢。”罗卿笑着拿起酒杯,优雅地浅酌半杯后便转向关任东,“对了,那件事好像有点儿眉目了,我们进去谈谈好吗?” “哦!好。”关任东站起来对安婷说:“妳在这里坐一会儿,我去去就来。” “好。”安婷虽然不安,但也只好答应了。 只是,眼看他们步进角落的一间小房间里头,就此没再出现,她渐渐无法控制地心生躁意,以及一股未知的彷徨…… ※※※ 关任东和罗卿在里头整整谈了一个小时,出来后却发现安婷居然独自一人将那瓶酒解决一半了。 “天!妳怎么喝这么多?”关任东吓了一跳。 “我无聊嘛!不喝酒要做什么?”她噘起嘴,对着他傻笑。 罗卿带着歉疚说:“都是我,不该把你叫进去这么久,独自留下她,她当然会觉得无聊了。” “别这么说,正浩的事就是我的事。”关任东朝她笑了笑,“我看我得告辞了,她得回去好好睡一觉才成。” “好吧!饼干我就打包好让你带回去。”罗卿点点头。 “那是当然了。”说完,他拍拍安婷的脸,“我送妳回去。” “什么?要回去啦!”她张开一对蒙眬的眼,雾里看花般地看着他们。 “对,回去了。”他扶她站起,可她身子已完全虚软,哪可能自行移动脚步?看她这副样子,他不禁摇着脑袋,“真是的。” 随即,他将她打横抱起,朝罗卿微笑道别后便步出pub,把安婷放进车后座,跟着月娘的影子开车离去。 途中安婷酒兴正起,在车内不断引吭高歌、手舞足蹈着。关任东看了不禁摇头轻笑,加快车速,好赶紧送她回去休息。 确实也该怪他,不该将她一个人放在陌生的地方那么久。 可不知不觉中,她的声音慢慢放低、放慢,从照后镜看过去,意外的一幕让他惊得赶紧靠向路边踩下剎车。 “妳在干嘛?”她竟然打开天窗站了起来。 “我好难受喔!”她抚着胸,垂下脑袋。 “是不是想吐?”他关切地问。 “有点。”她微微喘着,“但是呼吸好困难。” “呼吸困难?!”他打开车门,到后座陪着她。 “嗯,都喘不过气了。”安婷借着酒意,整个人贴进他胸膛。“从见了罗卿后,我就觉得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卡住,好难受。” “安婷!”他眉一皱。 “我好怕,好怕你会不要我,选择她。”她吸吸鼻子,倚在他怀里喃喃自语着。 “妳还真傻呀!我如果真要选择她,早选择了。”关任东望进她目光散乱的眼瞳,“我说的话妳听进去了吗?” “嗯。”她闭上眼,微微笑问:“那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妳现在是不是好多了?”他笑着拍拍她的脸颊。 “嗯。”她又点了下头。 “妳这丫头分明是装醉。”他唇角若有似无地扬起,“对我,妳始终这么调皮。” “我是真的醉了,不过现在好多了,脑袋没刚刚那么沉。”安婷还是紧紧挨着他,不肯放他走。 “那就好,我开车啰!”将她软绵诱人的身子放回椅上,他回到驾驶座继续开车。 开了一段路后,他下放心地问:“安婷,妳睡着了没?” 她微微张开眼,迷迷糊糊地应了声,“还没。” “改天跟妳母亲约约时间,我想请她吃顿饭。” 他这句话立刻将安婷脑中的酒精虫加瞌睡虫给赶跑了!她立即坐直身子,问道:“你的意思是你这几天都有空了?” “没错。不过时间还是以伯母方便为主,她选定日子,我定会排除万难的。” 这些话不但带给安婷快乐,更给了她一股极度的温暖感受。 “任东!”她鼻根发热地抱住他,“谢谢。” “谢什么?”他轻笑,“这么做是最基本的,干嘛要这么感动?” “我就是感动嘛!”说完,她居然大哭出来。 “笨蛋!”他嘴角漾出一丝宠溺的笑意,虽未在行动中表现出来,但相信安婷一定感受得到。 “任东,我愈来愈爱你了。好爱你,好爱你,爱你爱得不得了。”她索性将小脑袋凑近他颈后,闻着他身上那股好闻的男人味。 “妳是真醉了。”话虽这么说,可他心底是甜滋滋的。 “就算醉了,说的也是最真心的话。” “傻丫头。”他笑了,在她纯真的爱语下,踩着油门直往她住处前进。 到了她租屋外,他转身问着仍倚在他座位后方,脸上挂着幸福笑容的安婷说: “已经到了,我陪妳上去。” “不用了。”她弯起嘴角,对他摇摇头,“明天你还要上班呢!也该早点回去休息了。” “送妳上去又不会浪费多少时间。”他担心她会跟上次一样,倒在楼梯间。 “我没事,真的。”她摸摸他蓄着胡碴的性格脸孔,“我知道你送我上去不会浪费多少时间,但就怕……我会不想让你走。” 她半瞇的眸带着某种醺醉的柔媚,吐出的话语更是暧昧得让他心口瞬间热了起来。 “那干脆就不走了。”他撇嘴一笑,立即走出车外,将她抱了出来,往楼上直奔。 就此,房内映着微弱灯光,除了月光,还有无限春色…… 第八章 数天后,关任东邀请安婷的母亲张玉英前往某大饭店用餐。 当天下班后,安婷先回到住处换衣服,她从衣柜中拿出两天前特地新买的长裙,无论款式或者感觉,都有着“罗卿”的味道在,她相信喜欢看她穿长裙的关任东一定会很高兴的。 六点半一到,门铃响起,她赶紧拉开门,果真是帅气的关任东站在外面。看他一身正式的穿著,她可以感受到他真的重视她的母亲,也很在意这场饭局,顿时心情大好了起来。 “任东,你好帅喔!”她咧开嘴,原就姣好的面容在经过精心打扮后,显得更加美丽绝伦。 她原以为会得到他的赞美、笑容,可没想到等到的却是他紧蹙双眉、沉静不语的反应。 “我这样不好看吗?”她在他面前转了一圈。 “妳为什么要作罗卿的打扮?”他语气极度不佳。 “我?”安婷一震,跟着笑说:“我想你会喜欢。” “妳不适合她的打扮。”他闷闷的开口,“去换掉。” “为什么我不适合?是我没有她的气质、没有她那抹令人动容的美吗?没有……”看着他阒闇的表情,她已说不出话来。 “妳到底在说什么?”他叹了口气,“我不希望妳学她,因为妳不是她,这样会给我一种错觉。” “错觉?把我当成她吗?”她喃喃问着。 “对,就是这样。去换掉好不好?真的,妳穿这样的衣服真的不好看。”他出自肺腑地说。他可不是个会说谎哄女人开心的男人。 “这……”她可是打扮了好久呢! “不要让伯母久等了。” 他的话让她猛然想起时间就快到了,只好赶紧回房间换下它。 “我马上好。” “我等妳,快点。”他点点头。 她跑了几步,又回头看他,“那我该穿什么衣服呢?” “妳平常穿的那些就已经很美了。”他撇嘴笑说,“快去。” “嗯。”可是安婷却在心里嘀咕:骗人!以前老说我穿短裙难看、没气质,现在又变好看了?根本就是在敷衍我嘛! 但是她不想将气氛弄僵,只好换上一套裤装……这下总可以了吧!从头到尾完全没有罗卿的影子。 她一走出来,关任东立刻真心赞美道:“这样非常不错,我们走吧!” “喂!是真不错还是假不错?你不要唬人了好不好?”她有点不满地坐进他的车中。 “要不要我发誓,我说的全是真话?”他笑着逗她。 “好啊!” 第16章 他敢说,她怎会不敢听? “行!那我就发誓--”他当真举起手。 “不要了,我信就是了。”她立即拉下他的手臂,有点儿无奈地说:“我从没在你面前穿过裤装,你怎么会觉得好看?我不希望你是为了让我换下那套衣服而唬我。” 关任东一手揽住她的肩,“妳想太多了,我说的是真的。妳是妳、她是她,何苦模仿别人,失了自己的味道?” 这话听来倒是舒服些,让她禁不住笑了,“讨厌!” “会笑就好。”他看看车上的时间,“不行,快迟到了。走吧!” 他加快车速,奔驰在大马路上,终于在约定时间前抵达饭店,只见张玉英也已盛装打扮好,正站在大门外。 “妈。”安婷先行步出车外,快步走向母亲。 关任东将车交给泊车小弟后,也走向她们,“伯母,对不起,我们来迟了。” “是我不好,衣服换了又换。”安婷朝母亲吐吐舌。 “妳这孩子还是跟以前一样爱漂亮。”张玉英拍拍女儿的手,眼底漾满了喜悦。 能见到唯一的女儿如此开心、快乐,就是她最大的幸福了。 “伯母,我们先进去吧!”关任东扶着她,缓缓朝饭店里头走了进去。 “唉!就说随便吃吃就好,或是我做两道菜在家吃也行,来这么高级的餐厅,花费一定很凶了?”老人家一般都不希望晚辈破费。 “没什么,何况是我的一点心意。”登上三楼,进入预订的包厢,关任东又说:“有件事我想跟伯母商量。” “什么事?” “您一直当清洁工,安婷很介怀,她觉得是自己不孝,才让您年纪大了还要干粗活。”他慢慢起头。 “那个哪算粗活?我觉得做起来很轻松啊!” “我已经派人找了一个新的住所,地方大得够您和安婷一起住,您别再去工 作,我……我愿意帮安婷一块儿孝顺您。”他非常诚恳的说出这段话,不但让安婷十分感动,也让张玉英老泪纵横。 “有你这句话,我就安心了,真的安心了。谢谢你,任东。” “那您的意思是?” “还是不用了,我现在很知足,真的。”张玉英说完,刚好侍者上菜,她赶紧说:“菜来了,快吃、快吃,凉了就不好吃了。” 关任东笑着点点头,“好,那开动吧!” 安婷赶紧夹菜给母亲,“妈,我记得您很爱吃这道菜,任东特地点的,您要多吃点喔!” “好、好,你们这两个孩子真是窝心。”张玉英笑在心底,感动得直咧开嘴,感觉这顿饭吃来特别温馨。 近两个小时后,安婷又说:“妈,任东说您平常都没时间到处逛逛,他想带您去郊外走走,看看夜色。” “这怎么好意思?任东可是大忙人呢!”张玉英直摇头。 “伯母,这没什么,再忙也不差这点时间。我去付帐,安婷,妳先扶伯母出去。”关任东朝安婷点点头后,走出包厢。 “妈,我们出去吧!”安婷牵着母亲慢慢走出去。 张玉英这才小声叮咛道:“这男人好,懂得体贴,要好好把握呀!” “我会的。”她甜甜地笑了笑。 走出饭店,三人正等着泊车小弟将车子开来,不料竟然又和徐益丰不期而遇。 “真巧,我们又见面了。”他一双眼飘呀飘的,十足的心术不正。 “你跟踪我们?”关任东不认识他,过去虽然不齿他的行径,却也不便说什么,可是他今天的做法太明显了。 “怪了,难道我就不能来这间高级饭店吃饭?”徐益丰笑得不怀好意。 “你到底要做什么?有话跟我说就好。”张玉英不希望和乐的气氛被他破坏,转身对安婷说:“你们先走吧!” “妳这个老太婆不要太自大,谁要跟妳说来着?”徐益丰转向关任东,“既然你和我女儿交往,丈人跟你要几个钱花花,应该不算太过分吧?” “谁是你女儿?”安婷怒视着他,“我只有一个父亲。你在我心里什么都不是!” “ㄟ……妳这样太不讲理了吧!好歹我也做过妳几年继父--” “徐益丰,你还真不要脸!”张玉英受不了地狠狠甩了他一个耳光,悔不当初地说:“我当初怎么会相信你能给我幸福、给我爱呢?你这人非但心中没有爱,还将安婷亲生父亲留下的一点钱给骗光了,现在还不肯罢手,难道真要我死?!” “妈,您别气。”安婷紧紧搂着母亲。 关任东瞇起眸,二话不说拿起手机,按了串号码,“喂!小章,有人想勒索我,你带兄弟过来一下,我在--” “好、好,我走就是,你别叫黑道来。”徐益丰就算脸皮再厚,也不敢跟黑道正面冲突,左右看了看后就落荒而逃。 “任东,你认识黑道?!”安婷不安地问。 “骗他的,这种人就是得用点手段吓吓他。”关任东走向张玉英,“伯母,别担心,我警界有朋友,我会请他们多注意他。” “那就好,谢谢你。”可她仍是满心愧意呀! “妈,别理他,我们去看夜景。” 在安婷的笑容中,张玉英强迫自己忘掉那个恶人,点点头后坐上车;只是心中的阴霾,仍始终挥之不去…… ※※※ “这次的新药目前经过测试,效果不错:不过剩下的一年测试期,还是要多注意,我不希望留下任何后遗症。”会议中,关任东针对重点做出结论。 “是的,总裁。”负责这案子的江经理立刻应声说。 “还有吴经理,这次新开发的秋季保养品,有些方针可以问问陶秘书,她对公司这方面的产品非常熟悉,可以说是最佳使用者。”关任东边说边朝正做着记录的安婷眨眨眼。 “还有--” 他的话还没说完,突然响起两声敲门声,接着一位小助理走进会议室,“总裁,对不起,罗小姐说有急事找你。” “哦?”关任东眉心一锁。 “您上次交待,罗小姐到访,无论任何情况你都接见。”小助理担心自己突然的进入会惹得关任东不悦,因而赶紧解释。 “好,我去看看,你们先行讨论。”说完,他便独自回到办公室,罗卿正在那里等着他。 “任东,不好意思打扰你开会,但我真的有急事要告诉你。”她很急切地说,一反平日的慵懒。 “是不是查出肇事者是谁了?”他瞇眼问道。 “是找到目击者没错,但是他不认识肇事者,可能还需要一段时间。”她闭上眼,“希望正浩地下有知,赶紧让那人现身。” “会的,妳放心。”他拍拍她的肩安慰她。 “对了,因为那位目击者很快就要前往国外念书,我一个女人不好调查,只好来麻烦你了。” “好,把他的资料给我,我派人去查。”杨正浩是他的好友,他绝不会坐视不管。 如果正浩只是单纯的车祸意外身亡,那也就算了,可事实不然。后来罗卿发现正浩身上的钱不见了,车上一台笔记型电脑也不翼而飞,显然那场车祸是有人蓄意造成,为的只是劫财。 “嗯,资料在这里,麻烦你了。”她将背袋内的牛皮纸袋交给了他。 “别这么说。”他接过东西,看着她苍白的脸孔,“妳自己要多多保重,千万不要为了调查此事,把身体累垮了。” “我知道,那你去开会吧!”她对他温柔一笑,转身离开办公室。 他深吸了口气,又定回会议室,“好,可以继续了。” 安婷望着他,见他很快便切入主题,没有半点迟滞,即便心存疑惑,还是只能继续将注意力集中在记录上。 ※※※ 两个小时的会议终于结束,一回到办公室,安婷还是忍不住问:“罗卿isuu書网来找你是为了什么事?” “有点急事。”他没有明说,因为罗卿并不希望让太多人知道她正在调查此事。 “哦!”她垂下脑袋,小嘴微噘。 “怎么了?”他走近她,轻轻抬起她的下颚,“不开心?怕我被罗卿拐走?呵!笨蛋。” “你怎么又骂我笨?”她紧锁眉心,“知不知道常被骂笨,会真的变笨呢!” “好,那我以后就喊妳小笨瓜好了。”他撇嘴笑说。 “谁是小笨瓜?”她对他皱皱眉。 “不是小笨瓜就笑一个给我看。” 她没好气地咧开嘴假笑,“嘻!” “对,笑起来才漂亮,别老皱着眉。过两天空闲下来,我带妳去旅游,怎么样?”他熟知该怎么逗女孩开心,只是从没有哪个女人让他愿意这么做。 唯有她,这个让他恨过也爱过的女人。 “真的?你要带我去旅游?”安婷张大眸,露出开心的笑靥。 “大丈夫言出必行,行了吧?”他拍拍她的小脸,“继续工作吧!” “嗯。”安婷重重点头,开心地离开。 望着她的背影,关任东忍不住勾起笑容,坐回椅中,希望能尽早将手中工作告一段落,好实现诺言,带她出国散散心。 ※※※ 周五晚上,关任东独自开车前往与客户谈了笔生意后,正打算回家,不料竟在半路上被一辆车子给拦截下来。 他瞇起眸,手指敲着方向盘,静静等待着。 过没多久,徐益丰从那辆车中走出来,脸上漾着邪恶的笑容趋近他。 “出来谈可以吗?”他朝关任东比了比“出来”的手势。 第17章 关任东推开车门走了出来,“有事吗?” “老子真的很穷,别装作看不见,瞧我那辆国产老爷车都快散了,你真不肯接济我一点?” 他的脸皮还真厚!关任东头一次遇上这种人。 “凭什么要我接济你?”他双臂抱胸地看着这个人渣。 “我可是你未来的岳父,你--” “你给我闭嘴!说真的,在美国人渣很多,但是你更胜一筹,我就封你个“人渣王”的封号吧!”关任东嘴角勾起一道不屑的线条。 “王八蛋!你居然这么对我说话?你……你这么有钱,何必这么抠呢?”徐益丰扯住他的衣领,软的不行想来硬的。 之前关任东忘了提一件事,那就是他除了学过气功外,也学了几招防身术。只见他握着徐益丰的指头,往反方向用力扳下,“卡”的一声,疼得徐益丰哭爹喊娘的。 “放、放手……”徐益丰放声大叫。 关任东利目瞪着他,“现在你愿意走了吧?” “等等。”就算钱拿不到,他也不会让陶安婷那丫头如愿。 “钱我是不会给你的,你还想做什么?”关任东闷着声问。 “想不想知道陶安婷那丫头的秘密?”徐益丰冷笑着。 关任东瞪了他一眼,压根不想跟着他起舞,旋身就要打开车门。 “你真不想知道?”他紧抓住他的车门。 “就算你说了,我也不想知道。” “是吗?我这里有一卷录音带,很便宜,只卖你二十万。”徐益丰从口袋掏出一卷带子。 关任东睨了他一眼,理都不理的就坐进车里。 “那,十万?”他自动降价,可关任东仍没反应。 “五万?”徐益丰还不肯死心。 “砰!”关任东将门关上,发动引擎。 “算了,送你吧!”徐益丰火大了,用力将带子丢进车中,“免费的你不妨听一听,就算不相信我,好奇一下总可以吧!”说完回到自己车上,气愤地发动车子扬长而去。 关任东瞇起眼,一直等到他离开后,这才从椅子上拿起带子,忍不住嘲谑道:“好奇什么?难不成里头录的是他的歌声!” 可突然,他被上头写着的四个字--我的愿望,吸引住目光。没错,这是安婷的字,他永远记得高中时期她那龙飞凤舞的字迹。 踩下油门,他转向回到办公大楼,从总务处找来一台录音机,将录音带往里头一放,在沉寂的夜里静静听着…… ※※※ 翌日周六不用上班,安婷一早就打了通电话到关家,接电话的是关母。 “伯母,不好意思,我找任东。” “安婷呀!他一早就出去了。”见他们感情愈来愈好,关母也很欣慰。 “出去了?”她想了想,“您知不知道他去哪儿?” “他没说,妳要不要过来等他?”关母笑了笑,十今天厨房准备满多菜的,菁菁跑去日本玩,妳过来帮忙吃嘛!” “好呀!谢谢伯母。” “别这么客气,等妳来。对了,我现在开始学着打背心,又有妳忙的了。”之前那顶毛帽关克宇非常喜欢,若不是近来还不算太冷,他肯定会天天戴着,所以关母便想继续努力打件背心送他。 “真的?好,我马上过去看看。”安婷挂了电话后,立刻开车前往关家。 到了关家,一进门就闻到一股菜香,“关伯母,厨房正在忙吗?好香喔!” “所以才要妳来帮忙吃。”关母一见是她,立刻拉她到沙发上坐着,“唉!现在孩子大了,往往一大早就出门去,留下我们两个老的在家里,只能无聊地打毛线兼抬杠了。” “您真爱开玩笑。对了,关伯伯呢?”安婷前后看了看。 “他一大早就去打小白球,应该会赶回来吃午餐。”他们虽然年纪大了,但鹣鲽情深,结婚多年,关克宇极少不回家用饭的。 “那么我先看看您打的背心。”安婷拿过来一看,“哇--不错耶!不过这边可以加点浅浅的勾花,会更好看、更立体。” 她一边教,一边示范打法,很快的午餐时间已到,关克宇果然准时回家用饭。 当他看见安婷也在,欣慰地笑说:“妳来了我就放心了,原本我还担心妳关伯母一个人在家无聊呢!” “你知道就好,下次不要球友邀了就去。”关母有时还会吃他那些球友的醋呢! “行,下次我会衡量的。任东呢?” “你前脚刚出门,他后脚也跟着出去了,谁知道他去哪儿?你一身臭汗,先去洗个澡,马上就可以开饭了。”关母催促着。 安婷笑望着他们快乐幸福的模样,心底是既羡慕又感动。 就在关克宇上楼不久后,关任东也回来了。当他看见安婷的那一剎那,表情先是僵凝了下,数秒过后才问道:“妳来了?” “早上我打电话找你,你不在,结果就被关伯母叫过来吃饭啰!”安婷笑得十分甜美。 “好,那么妳好好陪她,我去楼上拿样东西,马上还要出去。”说完便转往楼上。 安婷傻傻地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虽然他脸上有笑容,可是她很明显的感觉到他的疏离。 “男人事业一做大就是这样,我是过来人。”关母完全没注意到异样,拍拍她的手,“妳就陪我们两个老家伙吃饭吧!” “好……”她勉强一笑,目光仍胶着在他消逸的方向。 数分钟之后,他果真拿下一份卷宗跑下楼,“妈,我走了。” 见他连看她一眼都没有便转身出去,安婷立刻对关母说:“我去跟他说几句话,马上回来。” 说完,她迅速追了出去,在他开车离开前喊住他,“任东。” “有事?”他将资料往前座暗柜一放。 “没……只是想知道你在忙什么?”她有点无措地问。 “忙公司的事。”关任东挑眉,“还想知道什么?” “你不要用这样的眼神看我、这样的口气问我,我知道你不对劲,是不是我又做错什么了?”她很敏感,尤其对他。 “没有,妳想太多了。”但表情已转为矜冷。 “可是--” “我很忙,对不起。”言下之意是要她让开。 安婷深吸了口气,咬着下唇说:“我不走。你不说清楚,我就不走。” 关任东闭上眼,而后张开往旁边看去,目光转沉地说:“不要再孩子气了,妳能不能成熟一点?” “我不够成熟?”她又往前一步,“我就知道,一定是我哪做错了,又惹恼你了。我可以改,但是你要跟我说呀!” “妳没有不对,是我不对,好不好?”他瞇起眸,盯视她好一会儿。 那眼神中有悔悟、有怒意、有鄙视,只是他不肯说,连个原因都不肯透露,让安婷看得心窝抽疼得更厉害了。 “任东,我知道我过去太不懂事,但是现在我真的成熟多了,你说,我一定会接受。”她红着眼眶问道。 “但有样东西我想任谁都改不掉的。”他揉揉眉心,轻吐口气。 “什么?” “本性。”关任东抬起眸凝睇着她,“听说过一句话吗?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用力换了档,他索性将车倒退了一段距离,而后绕过她疾驶而去。 安婷瞠目结舌地看着他就这样离开了,胸口顿觉窒闷不已。她好想追上去问问他到底怎么了?可屋里还有关伯母在等着她。 算了,晚点儿再跟他联络看看吧! “安婷,开饭了。”屋里传来关母的叫唤声。 “哦!我来了。” 虽然胸中已涌上千万灰色心情,但她并不想因此影响到两位老人家的愉悦心情,只得挤出一丝笑容奔进屋内。 第九章 到了周日,安婷还是找不到关任东。白天打电话去,他出门了;晚点儿打电话去,他又睡了! 认识他这么久,安婷还不曾见他这么早就寝,其中闪避的意味不言而喻。 虽然疑惑得不得了,但她并没跑到关家追问,就怕让两位老人家担心,只好揣着不安的心情,一直等到周一上班。 周一一大早她就到公司等着他,但见到他时,他身边竟站着一个女人,正是罗卿。 “卿,跟我进办公室,我有话对妳说。”他紧紧握着罗卿的手,笑容充满魅惑的吸引力。 “好。”一袭白纱水洗丝洋装的罗卿,展现出柔美的一面。 安婷眼睁睁看着他们眉目传情地走进办公室,从头到尾,关任东不曾看她一眼,像是根本不认识她。 她心里好难受,却只能在外头安静地做着自己的事等他出来。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她的心口也有一下、没一下的弹动着急促的音律。 好不容易大半天过去,他们终于出来了,只听见关任东说:“卿,想吃什么?我们一块儿去吃午餐?” “我--” 不等罗卿回话,安婷已站起身喊住他,“任东,我妈……我妈她终于愿意搬来与我一块儿住,她说不知你哪时候有空,她想亲手料理几道菜请你。” 她瞬也不瞬地盯着他,好怕……好怕他说不。 “嗯……”他揠枢脑门,有丝烦郁地想了想,“这阵子都好忙,可能抽不出空,替我向伯母说声抱歉了,改天……我想到可以的日子再通知。” “那么如果--”她看向罗卿。有她在,很多话不方便说。 “妳到底要说什么?如果没事,我跟卿还有事。”关任东撇撇嘴,揽住罗卿的腰,两人一起走出办公室。 第18章 一到外头,他马上放开罗卿,“谢谢,让妳为了我跑这一趟。” “这倒是没关系。只是你们之间……”虽然关任东什么都没说,一大早就打电话请她过来一趟,说他会在楼下等她。可经过刚刚那一幕,她已能猜出他们之间必然发生了一些问题。 “没事,我正在努力调适中,在调适好之前,我得与她保持距离。”他仰首看着头顶的艳阳。 “可是这样做,只是消极的办法,好吗?”她疑问。 “我已经想不到更好的法子了。” “那……好吧!我先回去了。”罗卿对他摆摆手,直接走向停车场,开车离去。 关任东接着也开车回家,幸好父母都不在家,不会被人盘问。回到房间,他难受的坐在椅上沉思,过了好一会儿,终于忍不住打开抽屉,拿出那卷录音带,放进音响的录音带匣内-- 陶露依,妳t定要加油,一定要努力追求梦想,而妳的梦想就是关任东,无论使用任何手段和心眼,就是要追上他不可。追上他这位大帅哥,是件多美好的事呀!他不但有很多钱可以供妳挥霍,在朋友同学面前也极有面子,不是吗? 我一定要让他疼我疼进骨子里,任我予取予求,任我无理取闹,像个傻瓜似的任我摆布,真心真意的爱上我,永永远远也离不开我…… 猛然切掉它后,关任东忍不住双手抵在额前,心忖:难道她不遗余力地追我多年,只是因为我有钱有势,可以供她任意挥霍?还是有个不错的外貌身材,可以让她在朋友面前炫耀? 问题是,他真的败给她了。 他竟果真如她所说,中了她的蛊、着了她的魔,用心去爱她、疼她;可如今他才知道她一直当他是个可以任意摆布的傻瓜、笨蛋! 陶安婷,妳到底要怎么样才肯善罢甘休,放过我呢? ※※※ 安婷等了好久,直到窗外太阳慢慢西沉、隐没,最后下班时间都到了,他还是没回来。 她该继续等下去吗? 她好怕,怕他已移情别恋爱上罗卿,说不定他们两人现在正在一块儿做着亲密的事,早忘了今夕是何夕。 安婷轻叹口气。可惜她没朋友,要不至少可以找人诉诉苦。 东摸西摸,等到将最后一项资料处理好,都已经七点半了。就在她准备离开的时候,关任东终于回来了。 他看见她的瞬间,呼吸明显一窒,因为他万万没想到这么晚了,她还留在公司里加班。 “妳还在?”他神色僵硬地扯出一丝笑容。 “正要离开。”安婷点点头。 “那路上好走。”关任东十分敷衍地打了声招呼,便步进办公室。 “关任东!”安婷受不了了,扬声道:“不要逃避好不好?如果真不喜欢我就明说,不要用逃的,那不是你的作风。” “妳怎么会想这么多?我没逃避呀!”他压住脾气,好言好语地说。 “你当我是傻瓜,一个没有感觉、没有神经的傻瓜吗?”脸上染上泪痕,她握紧拳说:“你不能什么都不说就定我死罪。” 关任东瞇起一对深阗的眼,直盯着她,“不要再说了。我若真说出来,只会让我们的感情更岌岌可危。” “你愈是这么说,我愈想知道。”她坚持。 他的眉头紧紧一皱,“我正在试着遗忘,就不要勉强我了行吗?” 安婷听了浑身颤抖,追进他的办公室,“我愿意听。就算再难听,我也愿意听,或许是你误会我了。” “可能吗?”他翻着桌上的卷宗,而后坐下,“不要把话说得太早……算了,我已经认了,碰上妳这个会下降头的女人,我还有翻身的余地吗?” “你非得把话说得这么难听吗?”安婷的心碎了,被他这样可怕的口气给弄得心情惨跌,直落谷底。 “是妳逼我说的不是吗?既然嫌难听,那我就不说了。” 关任东坐入椅中,拿起堆积如山的卷宗,看似专注地看着。 “不要这样,你告诉我呀!为什么你会突然变成这样?到底发生什么事?”他不会平白无故就对她冷言冷语,这其中一定有问题。 “请妳离开。妳再这样追问下去,我这些东西就都别做了。”他抬眼,眼中飘忽着一抹她看不出含义的东西。 看向那迭高高的卷宗--的确,那些足以让他一整夜都没得阖眼。没辙了,她只好说:“好,那我在外面等你。” 深情地再望了他一眼后,安婷带着失落的心情走出办公室。 关任东看着她那副无精打采的模样,心头顿时涌上一股无力与疲惫感。 老天!他该如何是好?任她离去,假装不曾再相遇吗? 可是他的心已牢牢附着在她身上,如她希望那般,深深爱上了她。 但真要接受她,不理会她的虚情假意,忘了她是为了钱与面子才接近他的事实?他又做不来,真的做不来。 所以,在他所有情绪都尚未恢复之前,只能选择逃避了。 提起精神,关任东挥去所有无奈,打起精神,将公事一样样处理完毕。再看看表,已是半夜一点,外头也没有任何动静声响,他想她应该早已死心离开了。 起身穿上外套,他推开门,却惊见她居然还在,正趴在办公桌上,看样子像是很累了。 他不能不管她就这么离开,只好上前喊道:“安婷,起来了。” 安婷闻声,立即抬起头,揉了揉眼睛,“你好了?” “我送妳回去吧!”看着她那张倔强中带着脆弱的小脸,他发觉自己想漠视她的意志开始动摇了。 “我有话想对你说。”她还不想回去。 “我不想听。”关任东冷着声回道,接着便往外头走去。 “你不想听我也要说。”安婷匆匆的拿起皮包跟上,小嘴还不停地问:“你是不是后悔原谅我了?” 他不语,看着电梯内的镜子,将领带扯下。 “到底是怎么样?你回答我呀!”她伸手抓住他的手腕,美丽的眼底覆上一层灰色。 “我不知道妳到底想要知道什么?”他瞇起一对冷硬无情的眼。 “你是不是爱上罗卿?”她沙哑的嗓音近乎低泣了。 这两天他故意在她面前与罗卿举止亲热,就是想要她知难而退,甚至失望离去;可没想到她非但不死心,还追得更紧。 “这不关她的事。” “是吗?”她不太相信,毕竟他变得太快。 他深吸口气,回身盯着她失神的眼,终于说出口,“我听了妳的录音带了。” “什么录音带?”安婷愣住。 “妳的希望、妳的心声、妳的想愿,我只能说恭喜妳成功了,而我却输得奇惨无比,被妳蚀了心。这样的回答,妳满意了吧?” 本不想提起的,但被她逼急了,他只好说了。“过两天我会向伯母提亲,妳就可以明正言顺成为关家少奶奶。” 电梯门开启,他立即走了出去,安婷愣愣地尾随着,直到停车场,她才忍不住问:“那是六年前我为自己打气时所录下的,里头大半是开玩笑的,你怎么可以全部当真?” “玩笑?我怎么听来是那么的雄心勃勃、势在必得呢?”他扯开嘴笑,笑得很诡异。 “那卷录音带早在几年前就不见了,你是从哪听来的?”说真的,她已不太记得里头录了些什么。 “徐益丰交给我的。” “什么!是他。”她恨得咬紧唇。 “不用骂别人,先看看自己吧!居然把男人有没有钱与外貌看得这么重。”他瞇起一对凌厉的眼。 “我看钱很重?”恍然间,她似乎想起自己当时录了哪些玩笑话了。“关任东,我现在可以告诉你,从以前到现在,我从来没有因为你有钱而追你,完全没有。至于重视外貌,是有这么一点,毕竟第一印象多是从外貌做取舍;但是我对你是真心的,完完全全只想博得你的爱。” “然后让我像傻瓜一样任妳予取予求,嗯?”他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却丝毫不含笑意。 “任东……”她落泪了,为自己当初的一时失言而懊悔不已。 “不必用眼泪攻势,我说了,我认输了,上车吧!”他打开车门。 “你真的不愿意相信我?”她的心揪得好紧好紧。 他别开脸,用力爬着头发,眼神变得淡漠。 安婷心痛不已,过了好一会儿,她像是想通般地苦笑着,而后带着微颤的心上前一步,踮起脚尖吻着他冰冷、不带感情的嘴角。 “或许你我本就无缘吧!才会历经这么多风波,却依然走到这一步。既然你无法相信我,那我就把你的爱还给你。你……自由了。” 说完,她捂着脸奔向自己的车子,迅速开车离开。 关任东瞧着她急速离去的背影,眉心的闇影更深了。对她,他到底该怎么做才好? 坐进车里,他用力敲了下方向盘。 ※※※ “任东,你最近怎么了?吃得少又不太说话,安婷也好久没来了,你们之间出了什么问题?”关母观察了几天,终于再也忍不住地问道。 “妈,我们没事。她这阵子较忙,过几天就会来看您了。”关任东放下报纸,随便说了个理由。 “那就好,我还以为你们吵架了呢!”关母边打着毛衣边说:“像我和你爸,别看我们现在挺恩爱的,年轻时也是经常有小争执。” “哦!您和爸还会吵架?”他撇嘴一笑。因为在他印象中,似乎从没见过他们争吵。 “当然了,我们是人又不是动物。” 第19章 关母望着他,“就算是狗,也有狗咬狗的时候。” 他点点头,“我同意,人是有感情的。”就像他现在,怎么都没办法忘了她,就算是一点点都没办法。 难道他真的已中毒太深,无法挣脱她的魔咒了? “对了,你爸生日快到了。”关母突然提及。 “我没忘记,正打算为爸好好庆祝一下。你们比较中意哪家饭店?”他拿起桌上的热茶喝了口。 “去饭店做什么?你爸说在家里随便弄几道菜就行。”她知道关克宇一向不喜欢在外头招摇。 “这怎么行?这次可是爸的六十大寿。” “六十有什么了不得的?等八十再庆祝吧!”关母笑道。 “说得也是,老爸定是福寿绵延。”关任东笑着点点头,“那就依您的意思了。” “那天我想顺便办一桩小喜事。”关母又说。 “什么喜事?” “我希望你将安婷的母亲请来,我们好趁这机会向她提亲,你说怎么样?”这件事关母可是已在心底计画许久。 可当她询问的眼神瞟向关任东时,却见他僵了脸色,一点儿都不开心。 看来儿子和安婷之间一定是出了问题,否则他的脸色不会这么难看。 “任东,你是不是有事瞒着妈?”关母放下毛线。 “真的没有。”他的嘴角僵硬地扯了扯。 “你是我儿子,有事瞒得过我的眼睛吗?”她顶了顶老花眼镜,直盯着关任东那张不再意气风发的脸孔,“吵架了就去道个歉。男人嘛!一定得懂得能屈能伸。” “这不是能屈能伸的问题。” “那么是?” “她已经离开了我……完完全全的,不会再回来了。”关任东扔下报纸,恼火地走到窗边。 “什么!怎么会变成这种情况?”不是小吵架吗? “那是因为……”老天!日积月累了好几年的怨与爱,三言两语如何说得清楚? “到底怎么样?你就长话短说。”关母皱着眉。她和关克宇非常喜欢安婷,如果只是小误会,解释清楚不就好了? 好吧!要他长话短说那他就说。关任东便把高中时期安婷夸张大胆的所作所为全说了出来。 “天呀!这丫头好样的,我喜欢这种个性。”正好走进屋里的关克宇,站在门口听完后,对安婷更是激赏了。 “对,我也喜欢这孩子的个性,一点儿也不造作。勇敢争取所爱,这才叫作新女性嘛!”关母也咧开了嘴。 “可是她……她是为了钱才接近我,是经过她数年精心计画的结果,您要我怎么相信她?”他苦恼地猛爬着头发。 “你怎么会认为她是为了钱接近你?” “因为--”这要他怎么说? “任东,妈是不知道原因,但是无论如何,你要先问问你自己的心。在你心里,她是这样的人吗?在你接受她的感情的这段日子里,她可曾说过什么势利或虚荣的话讨好你?”关母语重心长地说。 “妳妈说得没错。就在上星期,我们还自作主张,打算买栋小豪宅给她,好让她和她妈有个安定的住所,就算以后嫁来咱们家,她也有个娘家可回。那栋房子的价值她很清楚,可是高达八位数,但她却婉拒了。你想,她连我们自动奉上的房子都不要,会是那样的女孩吗?”关克宇上前拍拍他的肩。 “爸,您说的是真的?” “当然。不要让一些似是而非的东西影响到自己的判断,即便很多东西是可以看得见的,但也不一定是真的,懂吗?” 关克宇笑望着自己的儿子一眼,接着对老伴说:“今天的夕阳好美,我们去散散步吧!” “也好。” 于是,这对恩爱夫妻就这么手牵手走出屋外,走入那亮眼的橘色世界。 关任东顿时被这样的情境给狠狠敲醒。是呀!夕阳看似美丽,却如此不真实,他的确不该因为一卷好几年前录的录音带,就擅自定了她的罪。 徐益丰之所以将它交给他,不就是要让他恨安婷?为何他还会上当? 下一秒,他站了起来,奔向车库,开车火速冲出家门。 关家两老远远见了,相视而笑。看来关家的好日子就快来临了。 ※※※ “妈,我帮您。”二度失业的安婷到百货公司帮母亲做清洁工作,“您去那儿坐着,不是腰疼吗?干嘛老站着?” “安婷,妳和任东--” “不要提他。”她气呼呼的说:“这辈子都别再提他了。” 张玉英摇摇头,见她拿着拖把边拖边撞,撞到什么倒什么,弄得整个电梯间乒乒乓乓的。 唉……这丫头分明是找东西出气嘛! “安婷,妳把地上的东西都撞歪了。”张玉英忍不住走过去搬正它。 “是谁说可以在电梯间放杂物的?这间百货公司太不注重安全了吧?”她现在可说是怨天怨地、谁都不对。 “安婷,它们没得罪妳。”张玉英不舍地上前抱住她,“妳这样子妈看得好难过。” 察觉母亲在自己肩上低泣,她闭上眼,强挤出一丝笑容,“我没事,真的。只是很多气憋在心底难受,发泄一下就好啦!” “真的吗?发泄一下就好了?”张玉英觑着她的小脸。 “要不然我还能怎么样?干脆我去练沙包算了,说不定还可以击出不错的成绩。”其实她现在最想揍的人就是徐益丰,只是伯让母亲为难,这才没说出来。 “妳这孩子。”看这情形,女儿肯定是和任东闹僵了没错。但到底是什么原因呢?她不肯说,自己也不好问,真让人操心。 “我拖好了,妈。”安婷挺起背脊,捶了捶腰,“好累喔!” “平常不做家事,才会拖一下地就累了。我来好了。”张玉英笑着拿过安婷手中的拖把。 “我已经拖好了,不用麻烦了啦!”她笑了笑。 “哪好了?妳看这边不干净,那边也还黑黑的。”张玉英又仔细地拖过一遍,这才放心。“像妳这样怎么嫁人?怎么照顾家庭?” “我又不嫁人。”她冲口而出。 “这怎么可以?” “反正就是不嫁。”这辈子她只打算嫁给一个人,既然他不要她,那她就一个人过一辈子! “安婷,妈劝妳找任东--” “我好饿喔!您下班了没?”安婷看看表,“都八点了耶!” “嗯,是可以下班了。”关母点点头,这才步出电梯间,到楼下清洁室将拖把洗了,并把水桶里的污水倒掉。 “妈,您不要工作了好不好?”见母亲这么辛苦,安婷不忍地说:“以前我不肯尝试其他工作,老窝在关氏,自然赚不了什么大钱;可是从现在起,我会努力找其他工作来做,让您过得好一点。” “妳要妈一直待在家里?”张玉英摇摇头,“那太无聊了。还是这样可以常常活动筋骨的好。”解下围裙,她洗了手、整了衣装,“可以走了。” “您还真是劳碌命。”安婷朝母亲吐吐舌。 “妳现在才知道呀!”拍拍她的手,母女两人一道下楼。可就在经过化妆品专柜时,她们同时看见一个不该在这里出现的人! “任东!”张玉英先开口喊他。 “伯母。”关任东点头示意,“不好意思,好一阵子没来看您。” “没关系、没关系。”张玉英脸上带了抹笑,再看见身旁女儿脸上毫无笑意,忍不住撞了撞她的手臂,“任东来看妳,还不打声招呼?” “有什么招呼可打的?”她噘起唇,一副心不甘、情不愿的模样。 “妳这丫头!”张玉英用力将她推到关任东面前,“啊!我突然想到,我跟阿琴约好了要去买点东西,你们聊。”说完就飞快地走出百货公司。 “妈……”安婷喊不回母亲,又气又恼地嘟起嘴儿,“真老套的招数。” “近来好吗?”关任东瞇起眸,眼波中流转着一股化不开的思念。 “托你的福,很好。”她转开脸。 “找到工作了?”一时间他竟然尴尬得不知该说些什么。 “暂时不想找。像现在这样替我妈打点杂,打发时间也不错,还可以顺便物色下一个有钱男人,若能就此嫁人当个少奶奶,岂不快意?” 关任东眉心一蹙,“妳很气我?” “我哪敢呀?”她绕过他,一直往外头走。 他亦步亦趋地跟着她,直到百货公司外行人较少的路段,他突然用力搂住她的腰,让她贴近自己,“我跟妳道歉,行吗?” “你以为你道歉我就要接受?”当初把她说得跟一个虚荣的坏女人一样,现在才说对不起,未免太虚伪了。 “我知道要妳接受很难,但我仍求妳原谅我。”他抬起她的下颚,强迫她看着自己,却意外看见她眼底闪动着泪光,令他心痛难抑。 “安婷。”使劲将她拉进怀中,低首吻住她微启的小嘴,力量之大,彷似要将她吞噬了一般。 他不在乎路上行人好奇探究的目光,火辣的长舌顺势钻进她的小嘴,一寸寸地往内探,剥夺她思考的空间。 安婷心头热了,一双藕臂紧抓住他的肩,承受着他狂烈无度的需索,甚至忘了自己身在何处。 就这样,彷似过了好几个世纪后,他才放开她。 她拚命喘着气,“你怎么可以这么做?你不是喜欢罗卿吗?为何不去找她?你去呀!” “我跟她根本没什么。”老天!如今他终于明白什么是“作茧自缚”。 “没什么?我才下信。” 第20章 她摇摇头,“从你误以为我是一个爱慕虚荣、心怀不轨的女人开始,就后悔与我交往,转而跟她亲近,我完全了解,你不用解释,也没必要对一个你不爱的女人说这么多。” “我爱妳……我是真的爱妳。或许早在高中妳拿我当傻子耍的时候,我就控制不住地爱上妳了。”他再也隐忍不住地说出口。 安婷一震,心底喃喃自问着:“可能吗?” “我跟罗卿当真没什么,那么做不过是想气妳;但我现在想说的是,我不会放弃,绝不会放弃妳。”他浓眉深锁,两人的眸光在空中交会着。 一道暖流瞬间泛过胸口,她的心跳突然变得好快、好快。可是,这男人的话可以信吗? 不,不能信,有钱人的话哪能当真?他们只当她们穷人家的女孩是笨蛋,只要玩腻了,便可随便冠上个罪名踢到一边! “哼!你当我是玩具,我才不希罕。”她倏然朝前直奔,完全不给他抓住她的机会。 关任东静默地待在原地,望着她愈跑愈远,直到看不见踪影。 他不会放弃,就如他刚刚所说的--绝不放弃! 第十章 “总裁,罗小姐电话。”自从安婷离开后,又是约翰代替她秘书的工作。 他本来想请关任东另外物色新任秘书,但关任东并不同意,他明白这是因为关任东心里还在等着安婷回来,既是如此,那他也只好辛劳点了。 “转进来。”关任东应道。 “是。” 电话一转进去后,罗卿便说:“怎么?安婷还没回来?”刚刚是约翰接的电话。 “要她回来可能还得再熬一段时间,但我有信心,她一定会回来。”他扯唇一笑,但笑得有些无力,“对了,有事吗?” “是这样的,警方已经藉由目击者提供的线索,抓到当初撞死正浩的人。”说起这事她便感到欣慰,所以一得到消息,她第一个就想到要联络关任东。 “是谁?”他想知道是哪个缺德鬼。 “我只知道他叫徐益丰。” “徐益丰!”关任东猛抬头,眼神凶狠地瞇起,“是他……他还真是可恶啊!” “你认识他?” “他是安婷的继父,一直欺负她和她母亲;也是因为他的挑isuu書网拨,才让我怀疑起安婷亲近我的用心。”关任东重重吐了口气,“没想到我还真的上当了。” “那你可万万不要受到他的影响,这种会蓄意撞死人偷钱的恶人所说的话,怎么可以相信?你别上当了。”罗卿急切地说。 “可惜我就是信了。”他真傻,那卷录音带已经这么多年了,这些年来安婷的改变他不是感觉不出来,为何他还会放在心上? 妈说得对,他确实没用心去了解她,更没有用智慧去分析整件事。 “那怎么办?”这男人怎么搞的,好不容易找到所爱,还这么不小心。 “我也不知道。”他苦恼地揉着脸孔,“我会想办法,只是还没想到。” “那好吧!我就不吵你了,只是要告诉你,正浩的事已告一段落,我终于能放宽心、走出来了。”罗卿笑了笑便挂上电话。 关任东心忖:罗卿都能为正浩的事如此用心,那他为何不能为所爱的女人放下身段呢? ※※※ 这天因为张玉英身体不舒服,便由安婷代替她打扫女厕。 她拖好地才转身,就见一双高跟鞋站在她刚刚拖好的地方。她轻吐了口气,忍不住说:“小姐,地上还湿湿的,请妳绕过那边行吗?” 说完后一抬头,蓦然愣住。“罗小姐!” “叫我罗卿就行了。”她笑望着安婷。瞧她一身清洁工打扮,还是无法将她亮眼的外貌隐藏住,反倒像绿丛中的一朵鲜花,更是引人注目。 “妳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安婷看她打量自己的眼神,再看看自己的打扮,显然有些不好意思。 “我是听任东提起的。” “他还真多话。”她鼓起腮。 “不要怪他,他也是无意中说出口的。”罗卿望着她,“重要的是,我希望妳别误会他,他最爱的是妳。” “妳说什么?”安婷皱起眉,“妳不爱他吗?” “哈……我只爱我老公,对他只是欣赏,当然还有感激,感激他在我老公去世后,一直很照顾我的生意。”罗卿依旧笑得妩媚又多情。 “可是他--” “他真的只是为了演戏给妳看,我可以想象得到,这么做他比妳还痛苦。” “可是他……他怀疑我接近他的意图。”安婷无力地说。 “就是因为他爱上妳,才这么患得患失的,懂吗?”罗卿拍拍她的肩,“好啦!我该说的也都说了,不打扰妳了。” 看着她怔忡的表情,罗卿知道自己的话奏效了,这才安心的离开。 走到女厕门边,她又回头看了她一眼,“妳这样的穿著真的很可爱,不过地不是这样拖的,妳从没做过家事吧?” “啥?”安婷被她这一说给弄傻了眼。 罗卿离开后,她忍不住喃喃自语,“我是没做过家事,那又怎么样?以前没家,哪来的家事好做?”再看看自己这身打扮,“这样又丑又俗,连工友都看不上眼,哪可爱了?” 拎起水桶走出女厕,才往前走了几步,却又听见有人说:“我就满喜欢妳这样的打扮。” 她定住身,回头看着关任东,“喂!你和罗卿轮番上阵喔!” “我不知道她会来,刚刚也没跟她碰面。”关任东双臂抱胸,再看看她手提水桶和拖把的模样,“回来我身边吧!” “你不是说喜欢看我这样打扮?如果我回到你身边,你就看不到了。”她咬着唇,闷闷不乐地说。 “怎会看不到?妳一样可以穿成这样上班。”他笑说。 “你……你还真无聊。”她还是被他逗笑了。 看见她的笑容,他的心突然一跃,“妳不怪我了?” “我没说“不怪你”这句话。”她头一偏,继续朝前走,直到清洁室内,她将工具摆好,换回自己的衣服,再走出来时,发现他竟还在那儿等着她。 “徐益丰已经落网了。”他看着她,“以后他不会再来纠缠妳和伯母。” “你说什么?”安婷不懂。 “当初蓄意撞死罗卿的先生的凶手就是他,而且目的只为了他身上的钱和一台笔记型电脑。”他紧皱着眉,一字一句、恨意满满的说着。 “我就说那个男人根本就不是东西,我妈这辈子最大的错误就是改嫁给他。” 回忆起以往,她忍不住握紧拳、发着抖说:“那段日子真的很辛苦也很可怕,他夜夜都想非礼我,吓得我逃家,害我妈不谅解我。” “妳说他曾用这种手段对付妳?”他双眸紧紧一瞇。 “我高中时他才来我家,从此我就在紧张与惊吓中度过每一夜,所以我发誓一定要找到一个极爱我,又可以保护我的男人,他一定要能给我一个真正的家,给我从未有过的家庭温暖。” 说着说着,她竟哭了出来,“老天真的有眼,让那男人被抓进牢里,我妈不必再受他威胁,真的是太好了。” 关任东立刻上前搂住她,轻抚着她的背脊,“我给妳,妳要的我都给妳……全部都给妳。” “真的吗?”她吸吸鼻子,嘟着嘴儿睨着他,“你该不会跟上次一样,给了我之后又要回去?” “不会了,我不会再因任何人的一句话、或任何一样东西,就断然评定一个人。”他从口袋拿出那卷录音带交给她。 “当初我真的只是半开玩笑的录下那段话,真的!”她颤抖着手接过它。 “我知道、我知道,把它给忘了吧!”关任东索性拿过它,用力将它抽开毁坏,“知道吗?这是我第二次毁掉这种东西。” “我知道。”她哭着笑了。 “当时我真的被妳给气坏了。”他也笑了出来。 “是气坏了,还是爱死了?”她对自己向来有自信,也就因为如此,当年她才敢以小太妹的姿态挑衅班上资优生。 “妳还真皮呢!”他点了下她的额头。 “你还欺负我?你知不知道我还在生气,生气得不得了?所有人都误会我没关系,就是不许你这么对我。”她轻吐了口气,“不过,谁教我没事录那卷带子,只好自食恶果了,我--” “妳的话未免太多了吧?”他突然俯身咬住她的鼻尖。 “啊!你这是做什么?”她揉揉鼻子。 “没什么,只是想把妳这个多话的小女人带回家关起来。”关任东轻轻扯笑。 “关起来?”她皱起眉。 “是呀!既然妳这么喜欢拖地,我就把妳关在家里做家事,不是挺好?”他饶富兴味地望着她。 “你要我待在家里干活?” “有何不可?做我一辈子的家佣。”他言下之意已经很明白了,他要娶她,留她在家里一生一世。 安婷暗地抿唇一笑,瞅着他故意说:“可是罗卿说我不会做家事,我也确实不会,每次我打扫过的地方我妈都得重做一次。像我这样的家佣,你还敢要吗?” “只要妳愿意签卖身契给我,我就敢要。”他瞇起一双深黝的眼,里头闪着的是说不出的宠溺。 “任东!”她突觉胸腔漾满热流,鼻根也酸了,“我真的爱你……除了你,我从没想过选择别人。” “我知道。”他将她揽进怀里,“是我不对,我一时间被徐益丰的挑拨给乱了心。” “其实我一直在等。” 第21章 她窝在他怀里轻声说。 “等什么?” “等你第二次来找我。我告诉自己,你来第二次我才要原谅你。”她一脸慧黠地继续说:“要不然我干嘛窝在这里?就是方便你来找我呀!” “天!这么说来,我又中计了?!”关任东抚额。 “没错!”朝他吐吐舌,她推开他,后退一步,“给你一个机会,要不要我,一句话。” 关任东瞧着她那张挂着诡笑的脸孔,不得不认栽了。“算了,从以前我就一直被妳算计在手掌心里,我若说不,岂不是辜负了妳一片苦心?” “什么!你点头只是为了不让我失望?哇靠--唔……” 他迅速捂住她的嘴,在她耳边小声地说:“嘘,乖女孩是不说粗话的。既然爱我,我只求妳改改这一点,行吗?” 他承认她有许多缺点,可一旦爱上了,那些缺点反而全成了吸引他的地方;但唯独这一点,他一定要她改掉。毕竟以后身为“关氏”的总裁夫人,绝不能因为一个说错话,就落入媒体的包围,成为被攻讦的目标。 “那你爱我是吗?”她反问他。 “嗯嗯。”他直点头。 “有多爱?”小女人尝到甜头,开始得寸进尺了。 “妳想呢?”关任东左右张望了下,这才附在她耳边说:“这种事不要在这里说,我们上车后再说。” “呵!现在才害羞呀!那上次在大街上你怎么敢……敢吻我?”安婷说着,耳根居然也泛红了。 “天!我怎么不知道陶安婷也会有脸红的时候?”关任东夸张地笑着,蓄意逗弄着她。 “要不然你一直以为我的脸皮很厚啰?”她双手扠腰。 “ㄟ……我怎么敢在泼妇面前自找苦吃。”一说完,关任东便快速奔向停车场。开玩笑!如果不快点闪人,肯定会被分尸。 “泼妇?”安婷一咬牙,立刻狂追过去,“关任东!你给我站住!” ※※※ 关克宇六十岁生日当晚,安婷被关任东拐回家一同庆贺。可以想见关家两老心情有多愉悦。 “安婷,这么久没见到妳,知不知道我和妳关伯父有多想妳?” “对不起,让您和伯父为我操心。”安婷垂下脑袋,赧颜说。 “今天似乎很容易看见妳脸红,可见妳的脸皮并不厚。”坐在她身侧的关任东不时搞怪逗她。 “你……你……”这男人欠骂啊!难道忘了上回她气得开着快车追他好几公里的事吗?虽然她的烂车追不上他的跑车,但仍成功地让他的宝贝车留下几处小刮伤。 “我怎么样?”他还嬉皮笑脸的。 “你就会找我麻烦。”如果不是两位老人家在座,她一定马上翻脸。 “是吗?以前都是妳找我麻烦,论程度,不过是小巫见大巫。”事实上,他只是想用这样的办法让她放轻松些。 “哇ㄎ--”说到一半赶紧打住,她转而说:“原来你这么会记恨。好吧!你出招,我接就是。” “真的?”他抿紧唇,笑得有些不怀好意,对关母说:“妈,安婷跟我说了,她以后要帮我们处理家里的事务。” “处理家里事务?”关母不懂。 “就是帮我们做家事。您不知道,她拖地、扫地、做家事的功夫有多厉害!”他边说边憋笑。 “真的呀!安婷,妳实在是太能干了。”关母直用佩服的眼神看着她。 “当然了,这阵子她都在帮她母亲打扫百货公司呢!”他没说的是,那段期间也是该公司清洁评比指数最低的时候。 安婷瞇起眸直瞪着关任东--这男人居然敢这样陷害她! “那真是了不起。想妳关伯母年纪一大把了,家事还做得七零八落的呢!我想任东将来一定比我有福气。”关父羡慕地说。 “你的意思是我没带给你福气了?”关母望向老伴。 “我……我没这意思,我的意思是有了安婷,我们会更有福气。”关克宇赶紧傻笑补救道。 “这还差不多。”关母笑望着安婷,“我知道妳一定比我行,就拿打毛线来说,妳不就比我高明多了?” “呵、呵……”安婷傻笑着。其实说穿了,她大概也只有这项才艺可以搬得上台面。 “所以妈,我想请安婷来我们家做一辈子的扫地婆,到时您就可以亲自验证了。”关任东笑望着安婷那张尴尬的脸。 “你这孩子,老婆就老婆,什么扫地婆?”关母瞪了他一眼,又对安婷笑了笑,“妳放心,我们哪舍得让妳扫地?” 见他们这么疼自己,安婷猛地站起,很认真很认真地说:“伯父、伯母,我根本没有任东说的这么厉害,他是在挖苦我,其实我根本不会做家事。” “我只是开开玩笑,妳不必这么认真吧?”关任东没想到她这么禁不起玩笑。 “我不想欺骗伯父、伯母。”她有点儿委屈加无奈加伤心地说:“不知道这样的我,还有没有资格嫁给任东?” 关任东不禁动容,关父关母则笑了,“傻孩子,我刚刚就说了,关家娶媳妇又不是要她做家事,而是要和任东做一辈子的伴侣,愿意的话,或许再替我们生个孙子或孙女,况且没女儿的我们,也一直希望有个女儿可以疼。” 说完,关母朝儿子眨眨眼,鼓励他该有所行动了。“我看他们两个有话要说,你吃饱了吧?” 关克宇立即说:“吃饱了、吃饱了。” “咱们好久没去张佬家走走,我看就现在去吧!”关母又建议道。 “对对,好一阵子没去探望他老人家,是该去看看了。” 关母说一句,关父就应一声,两人还真是默契十足。 “那么走吧!”关母笑着勾住老公的手,在儿子和安婷面前展现出最亲热的一面离开。 “你爸和你妈真的很有意思,他们看起来好幸福。”安婷瞇起眸注视着他们,内心有一丝丝温柔的暖流掠过。 “放心吧!我也会给妳最大的幸福。”他搂住她的纤腰,热唇抵在她嘴角轻轻吟道。 “那你刚刚还取笑我?”她微噘着红唇。 “妳是指“家事”这档事?” “没错。”安婷鼓着腮。 “天!我根本无意取笑妳,只是希望能让我父母更加喜欢妳。” “怎么说?”骗了他们,他们还会喜欢?真怪了。 “我是想藉由开玩笑,让妳表现出最轻松正常的一面,我父母喜欢妳,就是因为妳的大方。”他对她眨眨眼。 “原来如此。”她这才懂得,笑意盎然地问:“这么说,你巴不得我赶紧成为你的扫地婆啰?” “那妳说,到底愿不愿意嫁我?这个答案我还要等多久?”他眸光深沉似井般地望着她。 “嗯……我也不知道。”她朝他一吐舌,然后就想逃开。 “妳要跑哪儿去?”他身材颀长,长臂一展就牢牢箝住她的身子。 “吃饱了、喝足了,就回家呀!”她弯起漂亮的唇线,笑得好艳美。 “这里以后就是妳的家。” “难道你要我在这儿过夜?可是我困了。”她夸张地打个呵欠。 她可是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可以让他求她的机会,怎么可以这么早就满足他?她还没玩够呢! “要过夜是吗?行,这里随时欢迎妳。”说着,关任东竟然就这么抱起她,快步奔上二楼。 一进房间内,安婷便挣扎地下了地,看着这问她头一次跨进的地方。 她好奇的到处看、到处摸,看着屋里特有的摆设,以及让人心旷神怡的大空间布置,“这里就是你的房间?” “没错,怎么了?” “好大喔!比我租的地方还大呢!”她深吸一口气,接着又说:“屋里满满都是你的味道。” “这里从今以后也是妳的房间,妳爱怎么布置就怎么布置。”他柔笑地轻拂她的发至耳后,然后吻舔着她的耳窝。 “嗯……任东……”安婷闭上眼,感受着他唇舌所带来的酥麻感,还有那湿滑的煽情。 “喜欢这房间吗?”他的唇徐徐往下。 “喜欢。”好麻、好痒,她受不了地笑了出来。 “那妳是答应我的求婚了?”关任东勾起一边嘴角,诡魅地笑问。 “嗯,不过我要你先答应我一个条件。”她瞇眼笑了。 “条件?说说看吧!”他知道他的难题来了。 “还记得当初我跟全班同学的约法三章吗?我要你请他们全部来喝我们的喜酒。”她好不容易才捉住幸福,一定要让大家分享她的喜悦。 “妳还真会捉弄我。好是好,不过今晚妳得任我宰割。”他嘿嘿一笑,用力箍住她娇软的身子,热唇再次贴向她,索求着她口中每一分的美好。 她也专注地回吻着他,不一会儿,两人身上的衣物已散落在地上,而他的吻也由狂肆转为温柔,又从温柔转为霸气,唇舌所到之处都点燃了巨大的火焰…… 热,焚满全身,让她香汗淋漓,令他汗流浃背。 关任东的每一次进攻都挟带着似火的狂涛,他用力地捣进,哑着嗓问:“舒服吗?” 他喜悦地攻进她的身体,每一次的强力摩擦都让她着迷。 安婷羞怯地点点头,眼底满载着爱意,忍不住问:“你知道我缠你这么久是为了什么吗?不就是要嫁给你?其实你不用求婚我就是你的了。” “安婷!”他心一热,需索得更狂野了。 关任东相信他们的未来也将如此,在充满热情的挑逗中,每一次的交集都是崭新、充满刺激的。 第22章 他该庆幸她早在高中时期就慧眼识英雄,对他有着“穷追不舍”的坚定执着。这世上有哪个男人能有他这样的福气,可以得到一个女孩如此的真情对待? 而他对她的爱呢? 或许早在很久很久以前就发生了。 【全书完】 更多精彩好书,更多原创手机电子书,请登陆奇书网--isuu.